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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唐其琛番外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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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其琛番外(1)

唐其琛和溫以寧的婚禮是從芬蘭之行回來後辦的。

景安陽操持家事有道, 一系列流程下來打理得妥帖細致, 紅包、喜帖與手辦禮的式樣都做了兩份,燙金字的原版都是唐老爺子親自寫的。婚紗禮服也是中西式各備了多套。回上海後, 景安陽就讓兩人去店裏試穿。一堆人圍著,改良尺寸, 調整細節,甚至是裙身上的裝飾點綴用的都是整鉆。

溫以寧其實不太適應這種排面,但她不會說。因為她明白, 這婚禮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兒。

婚禮不算保密,也沒有刻意宣傳, 婚禮舉辦的地方也質樸,就在佘山唐其琛名下的一處別墅山莊。但十月二十二日那天,山莊裏仍來了不少媒體。唐家辦事面面俱到,都是喜事兒,來的媒體人人一份體面的婚禮手辦禮和紅包。

陳颯在媒體圈面兒大,處理這些人際交往得心應手,一邊幫替著派發紅包, 一邊雙手抱拳作揖討吉利:“辛苦各位朋友了哦,新郎官兒隨便拍, 但新娘子就麻煩各位手下留情了!”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 人家的話肯定是往好聽的份上說,但態度也撂的很明白, 新娘子的照片真傳上了網, 亞匯集團也會公關掉的。吃力不討好還得罪人, 誰都犯不著試探對方的底線。

唐其琛這莊園夠大,一片平整的草地布置成溫馨的儀式現場。百來位賓客都是親友至交,見證了這對新人最幸福的時刻。

唐其琛這邊的親眷人脈鼎盛,小亮老師特自覺的帶著他們玩的好的發小朋友都過來了。

溫以寧的父親已逝,母親下落不明。小亮老師會疼人,他說:“拼了這把老命也得過來給你撐腰啊,別怕啊寧兒,我就是你的娘家人,他以後敢欺負你,我第一個不幹。”

溫以寧當時就飆了眼淚,也不知是感動的,還是觸景傷情。幾個化妝師圍著她,哄著勸著,說哭花了妝容就不美了。

其實也是好心的安慰勸解,但小亮老師不樂意了,碰上她的事,什麽都能杠上兩句,“哪有,她不化妝也是今天最美的!”

溫以寧破涕為笑,拿面紙按了按眼角,對化妝師們抱歉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唐太太漂亮有氣質,待人也是客氣溫和,很給唐家增面兒。

婚禮流程順順利利的進行,本該由父親挽著女兒的手,考慮到她的心情,唐家本是要把這個環節去掉,可溫以寧沒同意,她說:“讓小亮老師來吧。”

唐其琛當時也坐在沙發上,疊著腿,看手機時手腕上露出半截白金表,之前的一切意見他都不太發言,這時卻擡起頭頭,眼裏光芒微露,“便宜他了,不可以。”

溫以寧扭過頭,委屈巴巴的望著他,也不說一個哀求的字。就這麽望了幾秒,要他命都給了,唐其琛改口同意:“沒有什麽不可以。”

現場交響樂演奏婚禮進行曲,小亮老師挽著新娘的手緩緩向前。

溫以寧沒束發,長發披肩散下,雙鬢的頭發往後挽,是一個很漂亮的公主頭。頭紗樣式簡潔,長長的垂在裙擺上。唐其琛站在不遠處,純黑色的燕尾服剪裁一絲不茍,把他的身材襯的極為高大英俊。

他註目於自己的新娘,這一刻,被驚艷的忘記了挪眼。

把溫以寧的手交給唐其琛的時候,小亮老師始終握著她,掌心發抖,把她拽得緊緊的,這一生情誼含了太多愛與珍重,他以為他不會哭,可這一瞬間,根本擋不住眼眶泛紅。

三個人的手相交匯的一剎,李小亮飛快靠近唐其琛,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了一句話,然後鎮定自若,又恢覆了笑臉恭喜的模樣。

唐其琛牽著溫以寧走上臺時,彩紙禮炮熱烈齊齊飛揚,掌聲與歡呼經久不衰。而在證婚詞響起時,彼此的一句“我願意”給這段感情開啟了全新的征程。

小哥兒和小朵兒今天也很應景的穿著小禮服和公主裙,被阿姨們抱在下頭一臉驚奇的望著臺上的爸爸媽媽。

粉雕玉琢的一對小人兒,看著看著,口水叭叭的往下掉,小朵兒低頭看著公主裙上濕乎乎的一團小圓印,自己咯咯笑了起來。

賓客們都被她逗樂,春風拂面,當真是一段好光景。

唐其琛胃部做過手術,按理說是不能飲酒的,但今天實在高興,小半杯紅酒作陪,被傅西平這幫發小鬧的實在厲害。傅西平多張揚的一人啊,聯合李小亮一塊,美名其曰鬧洞房。

這幫人可沒唐其琛身上那股老派貴公子的厚重氣質,紈絝公子哥的不良作風適時發揮,沒對新郎官心慈手軟。玩的樣式也奇葩,倒不為難新娘子和伴娘們。幾個爺站一塊兒,也不知是誰突發奇想說要比腹肌。唐其琛的腹肌要是沒能排前三,今晚這洞房那就別想進了。

喝了酒,都瘋。

三十好幾的男人了,個個也是排的上號的身份,眼下卻跟輕狂少年似的。唐其琛的白色襯衫從西裝褲裏扯出來,撩開衣擺,卷著往上,平坦堅實的腹部一點一點展現,他保養得宜,沒有多餘的贅肉,稍一閉氣,肌理的線條就很明顯的挑了出來。連著腰線往下伸,就沒見過男人的腰型這麽好看的。

唐其琛胃上還有一道手術時留下的疤,隱隱若現,很性感。

傅西平他們一通鬼叫:“琛兒有心機!什麽時候瞞著我們去健身了!”

唐其琛笑得神采飛揚,眼角吊著很是痞氣,“有我這份定力麽你們!”

楚楚衣冠變禽獸,別有一番色氣。

伴娘裏有亞匯的員工,瑤瑤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臉紅心跳的偷拍小視頻,大老板這破了欲的樣子,說是人間極品也不為過了。

哥們兒不肯放人,比完腹肌之後,眼見著要拿溫以寧來事兒,唐其琛笑得劍眉斜飛,把人護在身後說:“我夫人這麽美,你們養養眼就行,不許鬧她。”

小亮老師起哄:“什麽你夫人啊,就沒見你表達過愛意!”

狼狽為奸的一窩痞子們頓時附和:“沒!見!著!”

溫以寧抿嘴笑,臉頰緋紅,手心都有些出汗。唐其琛牽著她的手,坦然大方說:“今兒就讓你們見識見識。”

說完,他走進樂隊裏,與他們說了幾句,各位樂手會心一笑紛紛點頭。

唐其琛便轉過身,面對著全場賓客,從容的站在話筒前。話筒架稍低,他把話筒調高了些,餵了兩聲試試音。

溫以寧被簇擁在臺下,儀式結束後她便換了一身淺粉禮服,整個人恬淡溫和。兩人的視線一高一低,在半空輕輕交匯。

跨越人山人海,那是彼此的棲息地。

這一眼的默契,千言萬語都不必說出口。

準備好後,唐其琛微微側身,對身後的樂隊頷首。音樂節奏瞬時響起,一段輕悅歡暢的前奏之後,唐其琛單手微扶話筒,坐在高腳凳上嗓音沈吟。

那是一首英文歌。

那是他第一次唱歌給心愛的女孩兒。

男人的中低音宛如悠揚的大提琴,每一個音節餘音繞梁,他的英文發音很帶感,大抵是幾年的留學經歷,讓他身上自帶一種英倫優雅氣質。

……

i could search the orld from southnorth

but i"ve already found hat i"m looking for

i as bornlove you

……

歌曲踏入高|潮,一遍一遍的重覆。

唐其琛摘下話筒,起身跟著節奏身體輕晃。他太自然了,沒有半分束手束腳的不自在,那是一種恰到好處的呼應,歌詞之中,每每唱到“bornlove you”這一句,他的目光便熾烈含情的投向溫以寧。

這一份存在感太強烈,所有賓客都自發起哄。

傅西平笑著罵了一句:“騷的沒邊兒了!”

一曲畢,唐其琛以一個低沈的轉音完美收尾。臺下的起哄尖叫聲更甚。就連陳颯都忍不住抹眼淚。

這時,人群裏爆發一聲響亮:“唐其琛!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眾人狂笑,氣氛推至了最高點。

小亮老師歪著頭,笑得明亮坦蕩,他這一聲吼啊,嘖,騷的不比唐其琛少。

這首英文歌叫《bornlove you》,而唐其琛每次唱到就會凝望妻子的那句歌詞。

i as bornlove you

我為愛你而生。

十點鐘左右,賓客陸續離開。傅西平他們鬧歸鬧,但幾十年的兄弟感情擺在那兒沒得說。熱鬧勁兒炒上去了,為哥們掙了面。他們有分寸,也不讓唐其琛作陪,三四輛跑車轟轟烈烈的開去新天地自己玩,唐老板有錢,盡管作,等著他簽單就是。

一天這麽折騰下來,唐其琛和溫以寧都挺累,新婚之夜也沒真的做|愛。兩人洗完澡就坐在床上互相依偎,唐其琛把投影開了,挑了部《西雅圖夜未眠》一塊看。畫面一出現,溫以寧就笑了起來。唐其琛吻了吻她的臉,“怎麽?”

溫以寧告訴他:“這是我讀大學的時候,最喜歡的一部愛情片。就因為這個影片,我一度想去美國西雅圖看看。不過大學時候沒什麽錢,就是個奢望。畢業後,家裏發生了那麽多事,也沒心思再想。”

唐其琛說:“老公在,什麽願望你都可以許,我幫你實現。想去西雅圖,明兒就訂票,我陪你去。”

溫以寧笑,“你不上班啦?”

“蜜月,不上。”唐其琛說得理所當然。

“還蜜月。”溫以寧笑意更深,“才從芬蘭回來呢。”

唐其琛洗了個澡,精氣神又恢覆了,溫香軟玉在懷,不太能沈住氣,頭越來越低,嘴唇擦過她的側臉,嘴角,然後往下,頭埋進了被子裏,薄唇蹭開她寬松的睡衣領,用冒出來的點點胡茬上上下下的刮她。

這種若即若離的使壞太勾人胃口,溫以寧被他弄的又癢又軟,沒什麽底氣的推搡:“別鬧,還不累呀。”

唐其琛的手指挑開她的衣扣,興致覆蘇,嗓音沈沈的,“在你身上,我就從沒累過。”

溫以寧一聲尖叫,兩人扭作一團。

到底還是唐其琛老練,三兩下就把人壓在下頭,兩人接了一個濃情蜜意的吻。

唐其琛剛要繼續,就被溫以寧擋了一下,擔心問:“今晚傅西平鬧你鬧的好兇,胃沒事兒吧?”

唐其琛勾著笑,“我要說有事兒呢?”

溫以寧紅霞上臉,一雙眸子柔情四溢,仿佛能掐出水來。

她抿著唇,羞澀的摟著他的脖頸,在他耳邊飛快說了一句話。

唐其琛眸色驟深,下意識的把人抱得更緊。

後來的發生順其自然,溫以寧也不是保守的人,享受愛人帶給彼此的快樂,無論何種方式,都是“愛”字的一部分。她鉆進了綿軟的被毯裏,唐其琛雙手枕著腦後,呼吸漸深,人跟著一起輕輕發顫。

旖旎之後,兩人抱在一起平覆喘息。

溫以寧額頭上被悶出了細密的汗,她忽然說:“其琛。”

唐其琛低應:“嗯,我在。”

“我不去西雅圖了。”她說。

“好,你想去哪?”

雲雨之後的空氣裏帶著一絲絲的寂靜,唐其琛這一句話問完後,溫以寧遲遲沒再回答。

窗戶斜開一角,入夜的秋風夾著涼意繾綣,吹動了紗簾,送進了外頭的淡淡花香。

良久,她說:“我想去雲南,大理。”

唐其琛一聽就明白了。

當初江連雪給她留的那段視頻中,最後的結尾提到的就是大理。也都明白,一個人真想離開,是絕不會透露自己要去的地方。那只是她順口之提,並未有實際涵義。

可對溫以寧來說,那是唯一能與江連雪有牽連的線索。

那是她的執念。

唐其琛最終還是陪她去了。

溫以寧四處逛逛,看著當地的人文風情,也沒刻意去熱門景點,她大學時的室友小昭就是雲南人,兩人約見聚了聚。畢業也有小十年,歲月年年人不同,褪去青澀與稚嫩,留給一個女人的,是成熟的氣韻與淡然的心態。小昭帶她去了當地的一個民族寨子,又很熱心的陪兩人去了玉龍雪山。

這是一次很平靜的旅行。

溫以寧走的時候也沒買什麽紀念品,唯獨在一個路邊的老婆婆那兒買了兩個鮮花餅。

唐其琛是不吃甜食的,她自己吃,一口一口慢慢的。唐其琛始終看著她,吃到第二個時,他無聲的摟住了她的肩。

溫以寧表情神態並未有多少改變,依舊那麽沈默。她眼裏如平靜湖泊,已夠容納一切變故與波折。成長不止拘於年少,生命只要在繼續,成長便無時無刻。

生離與死別。

悲歡與離合。

世間種種緣聚緣滅,強求不得。

溫以寧心想,江連雪你真傻,游山玩水怎麽能不多帶點錢呢。

這大概是唯一的遺憾吧。

冬去春來,一年四季的景色那樣美,你好好看,慢慢看。

而你說過的鮮花餅,念念已經幫你嘗過了。

——

從雲南待了三天回來後,兩人又按家族規矩,去了一趟香港祖家。

唐老爺子有六位姊妹,大伯與三伯定居加拿大,其餘四位都在香港置業安家。在各自的行業領域均有一席之地。一對新人回港,這邊更具儀式感,相當於把婚禮流程又給走了一遍。在上海是西式,到這兒就是正兒八經的中式婚禮。溫以寧穿著量身定做的旗袍禮服,真的體會了一遭手上十幾個龍鳳鐲,頭上一整套黃金頭飾的壕氣了。

拜禮那日,她偷偷問唐其琛:“你裏面不會穿了一件黃金甲吧?”

唐其琛笑意淡淡,牽著她的手說:“這都是長輩給你的禮物,收好。”

這晚,兩人回了淺水灣的別墅。

溫以寧震驚了,“老板,你到底有多少房子啊?”

唐其琛還真就認真想了想,“都由資產管理公司打理,算上我外公從小贈送的,我也沒太記數。”

溫以寧來了興致,盤腿坐在沙發上,扯著他算賬。

“蘇州有沒有?”

“有。”

“成都天津寶島臺灣?”

“也有。”

“那北京三亞土耳其?”

唐其琛笑,“你這地域跨度也太大了。”

溫以寧眼珠狡黠一轉。

唐其琛捏著她胸前的一束頭發繞在指間玩,“你喜歡土耳其?”

這只是她順口溜想到的。

唐其琛閉了閉眼,平平靜靜的說:“你喜歡,我就買。”

溫以寧故作驚訝狀,雙手捧臉激動道:“天!唐老板!你好帥哦!”

唐其琛食指微屈,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佯裝不悅低聲問:“叫我什麽?”

溫以寧眨眨眼,然後湊近他耳邊,聲音甜到他心坎,“……老公,我愛你喲!”

唐其琛頭枕著靠背閉上了眼,嘴角揚起的淡淡笑意,許久許久都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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