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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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崢崢的崢?”

誰知道此話一出,這秦箏就著實鄙視地望著他:“你見過哪家姑娘會叫山勢崢崢的崢?真個沒見識,我當然是叫古箏的箏!”

路放微楞了下,苦笑,忽而又有一絲惆悵的。

他的秦崢,就是山勢崢崢的崢。

只是他卻明白,眼前的這個秦箏,其實和第一世,第二世遇到的秦崢都不相同。

不過這也是秦箏,是一個被父母捧在手心疼寵,無憂無慮,不需要去負擔什麽的秦箏。

這一刻,路放明白,段青終於成功了吧。

路放正想著時,秦箏已經跑過去,一邊提起她那個已經死絕了的小白,她嘆息了一聲,無奈地道:“小白啊,我回去後會請人給你念經超度的,回頭再給你選一塊好墓地。”

路放聽了,又有些想笑,上前道:“路某既然傷害了秦姑娘的小白,自然願意效犬馬之勞來彌補姑娘的小白,會去幫姑娘請人給小白念經,再給小白找塊好墓地的。”

秦箏扭臉,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我覺得你還是想想,怎麽補償我的損失吧?小白就好像我兒子一樣,現在你把我兒子弄死了,你說怎麽辦吧?”

我……賠你兩個兒子可以嗎……

路放想說,不過沒敢說出口,他只好小心地賠笑道:“我賠你兩個小白吧……”

可是小姑娘秦箏卻是依然不高興的:“你以為你賠我兩個小白,就是原來的那個小白了?原來的那個小白早就死了,就算找到一模一樣的,也不是原來的那個小白……”

她原來竟然是個小話嘮,對著他開始念叨抱怨講理……

路放望著眼前那紅嘟嘟的小嘴巴一張一合的鮮活樣子,恍惚間,忽然覺得,若是自己和秦崢有個女兒,是不是她就該是這樣子。

秦箏說著說著,忽然不說話了,歪頭打量著眼前的路放,晶亮的眸子一閃一閃的。

她笑了下,笑得單純而好奇:“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路放楞了下,便笑道:“我怎麽看你?”

秦箏有一絲絲的疑惑,也有一絲絲的為難,皺眉道:“你看著我,好像特別難過,可是那目光又像我爹看著我一般。”

☆、185|論重生的第三種姿勢〔2〕

秦箏有一絲絲的疑惑,也有一絲絲的為難,皺眉道:“你看著我,好像特別難過,可是那目光又像我爹看著我一般。”

眼前明明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可是那目光中卻隱約有著經歷幾世的滄桑和無奈,那滄桑中,又透著一點慈愛。

仿佛,一個父親看著自己最心愛最寵溺的小女兒一般。

路放聽到這話,笑了下。

他望著眼前的秦箏,低啞地笑道:“你……很像我的結發之妻。”

這下子輪到秦箏楞了下,詫異地打量著路放:“看你年紀不大,竟然都已經成親了。”

路放點頭:“對,我早已成親。”

他定定地望著秦箏:“我若有女兒,定如你一般。”

他和秦崢若有一個女兒,定然將她嬌寵若掌上明珠一般,護她一世周全,不讓她遭受顛沛流離,不讓她遭受世間困苦,不讓她去嘗百態人間,也不希望她小小年紀便承擔重責,更不希望她養得一身野心意欲踏平天下。

只望她單純無慮地過完此生。

一如此時此刻的秦箏一般。

******************

路放親自將秦箏送回了家。

白馬白袍,少年英姿勃發,護送著的那個女孩兒高挑嬌俏。

依然是昔年的青衣巷,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人,青衣羅髻,穿著樸實,可是保養還算得體。

那婦人見了路放,一楞。

“你……”婦人正是段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路放輕笑:“別來無恙。”

段青心中微震,讓自己女兒進門,自己卻是將路放擋在門口,皺眉道:“我不希望你再和她有什麽瓜葛。”

路放點頭:“夫人放心。此生此世,我將護她愛她若女,卻絕不會以男女之情加之於她。”

說完這話,他轉身而去。

段青微怔,望著他遠去的孤寂背影,卻是終究沒說什麽。

而路放,在這巷子口,卻是看到一個人,就那麽立在那裏,仿佛在等著他。

於是他們有了這樣的對話。

“你見到她了?”

“你也想必已經見過了。”

“呵,這一世,我倒要看看鹿死誰手。”

“你錯了,這一世,我沒有要和你爭的意思。”

“哦?”

“第一次,我把這個天下拱手相讓。”

“那又如何?我雖得了這天下,卻依然不能得到她。”

“第二次,你我立下誓約,得何箏者,便助她為天下之主,另一個人不得幹涉,就此隱去。”

“是,我輸了,但我也遵守了諾言。”

“這一次,我卻開始好奇,你對她的執著,是真得心中愛她,還是不甘心。”

良久後。

“你以為,事到如今,我還能分清楚這個嗎?如今的我只知道,這一次我不想放棄。”

“好,那這一次,我放棄。”

“你?!”

“這一次,我放棄了,你去追求她吧。若是能得到她的心,我絕不幹涉於你。只是你卻要記住你我共同的誓言,一要護這天下太平,不讓她在這亂世中顛沛流離,二要對她一生愛護,不讓她為情所傷。若是你有絲毫違背,我必殺你。”

“——好。”

*****************

數年之後,一個春光明媚、陽光璀璨的日子,敦陽城外,多少人家趁著這天氣正好不冷不熱的時候,拖家帶口,出來城郊外踏青散步。

有那麽兩輛青蓬馬車,趕車的是一個是粗糙漢子,另一個卻是高大健壯,器宇軒昂,雖則只穿著靛青色布衣,可是依然無法掩飾其內斂的光采。

馬車上卻都是女子以及童兒,裏面說笑著,時不時傳來你喊爹我喊娘,或者小童兒嬉笑打鬧的聲音。

那器宇軒昂的男子聽得兩歲的女兒用童稚的聲音喊著:“爹,狗蛋兒搶我的花糕糕!”

男子聽了,眸中露著無奈寵溺的笑,回首朗聲喊道:“狗蛋兒,不許欺負我閨女!”

那狗蛋兒也覺得委屈啊,大聲嚷著道:“高叔叔啊,不是我搶諾兒的,是諾兒搶我的!她自己吃完了,卻又搶我的啊!”

男子低哼:“那你就把你的給諾兒。”

狗蛋兒癟著嘴兒,越發的委屈了,同樣的是差不多的孩子,他怎麽就這麽受欺負!

於是他高喊著,對另一個車上的自己爹嚷道:“爹,諾兒欺負我,高叔叔也欺負我!”

狗蛋兒這麽一告狀,諾兒忙喊道:“阿牛叔叔,諾兒餓了,諾兒要吃狗蛋兒的糕糕,他不讓我吃啊,可是諾兒好餓好餓啊!”

最後那個“好餓好餓”是忒地委屈,小調子拉得長長的高高的。

阿牛叔叔哈哈笑著揚起馬鞭,道:“狗蛋兒,諾兒是你未來的媳婦兒,你要從小疼媳婦,不許欺負她!”

狗蛋兒瞪大了眼睛,望著呲著小牙拿著糕糕對著自己耀武揚威的諾兒,真得好委屈啊!

這樣的小媳婦兒,他可以不要嗎?

少頃,這群人來到了草地上,此時蝴蝶飛舞,芳草碧綠,偶有早春的小花兒在那裏爭奇鬥艷。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的方向,清香舒適。

阿牛和高璋停下了車,上面的女子都下了車,小童七八個,小的兩歲多,大的有七八歲了,一個都穿得整齊幹凈。其中諾兒粉嘟嘟的小臉兒,紮著小抓髻,頭上戴著一點粉色的小花兒,身上穿著碎花小裙,真是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一旁的年輕婦人,正是秦箏。

秦箏笑挽著自己那個調皮的女兒,對著自己那個剛栓好馬繩的夫君道:“你快過來,把車上的吃食都搬下來。”

高璋回眸,望著雖成親許久,但依然嬌俏的她,眸中有些恍惚。

秦箏見他發楞,竟有些不耐,催著道:“傻楞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些!”

一旁的婦人,見秦箏這般,都不由調笑道:“你家高璋往日裏對你真是言聽計從,阿箏真個是禦夫有道。”

另一個則是掩唇笑道:“阿箏,不許藏私,快快教我們!”

秦箏睨了高璋一眼,斜眼笑著道:“話不能這麽說,回頭沒得就打嘴了。”

高璋回過神來,低笑了下,便徑自去馬車上搬著那些吃食,都是腌制好的,有鵝肉,雞肉,牛肉,也有羊肉,更有各色瓜果糕點,都是秦箏昨晚一點點做的,說是今日要讓大家吃好的。

不遠處,路放一人一馬,站在那裏看著這一切。

眼前的情景,與某一世,某個場景,何等相似。

可是他知道,那個俏生生立在那裏,笑得肆意而幸福的婦人,不是他的秦崢。

他的秦崢,該是冷漠傲然,俯視天下的那個。

路放牽著韁繩,就要轉首離去。

他心知,縱然這個並不是,可是他卻會傾盡一切,在暗中護她愛她,讓她一世不必煩憂,讓她在這太平盛世享受著這春日風光。

讓她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裏,恩愛到老,讓她牽著那嬌滴滴女兒的手,縱享親情。

秦箏正利索地將那早已經切好的牛肉放在盤子裏,此時仿佛聽到什麽動靜,不由地回首朝遠處看過去。

不遠處,卻見逆著光的溫煦日頭下,有一個人,騎著一匹馬,就這麽慢慢地離去。

明明陽光很溫暖,周圍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和寧靜,秦箏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點淒冷。

她怔怔地望著那個背影。

高璋的目光,很少離開自己的娘子,此時他感覺到她的異樣,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一直到那個背影消失在林間,他才轉過首。

兩個人的目光在這充滿花香的空氣中相迎。

“我……我覺得他看著很眼熟。”

仿佛在某個遙遠的夢裏,有種熱切的,激烈的情感,曾經湧現。

高璋淡定地笑了下:“你見過他的,好幾年了,他那時候不小心射死了你的兔子,他還送你回家了。”

“想起來了,原來是這樣。”

秦箏話雖這麽說,可是她卻知道,不是的。

只是到底那一瞬間的熟悉,仿佛茫茫白雪中閃過的那一點影子,驚鴻一瞥,再不覆現。

也許在這無涯的世間,某一世,某一刻,或者某一個夢裏,她曾見過他。

只是今世,終究是陌路。

你就是你,我就是我,相逢陌然一笑,各奔東西。

高璋見她低頭擰眉,便上前,笑著挽起她的手,卻沒說話。

秦箏低頭沈思片刻,最後終於擡起頭,對著自己的夫君笑了下。

甜美而幸福。

***************

路放將馬拴在林間湖水前,摘了那麽一片葉子,將那翠綠的葉子彎成哨子,放在嘴邊,悠揚動聽的樂聲便回響在林間。

鳳求凰,傳言詞曲乃一代大師所作,用來追求他最心愛的姑娘。

路放幼時,祖母親自教他此曲,告訴他,若是有相愛的姑娘,便可以此曲示愛。

路放微微合上雙眸,往日種種情景,歷歷在目。

他淡淡地笑了下,然後開始吹起了這《鳳求凰》。

今生,他曾對著寂寞盤亙的古樹吹此曲,有風吹過,古樹搖曳;他曾對著堅硬荒涼的巨石吹此曲,巨石無聲,沈默以對;他也曾面對大海,對著洶湧的波濤吹此曲,海浪咆哮,將他的曲聲淹沒。

他閉著眸子,腦中瘋狂地,一遍遍地回憶。

她笑著坐在他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說:“我記得當日聽著極好的,只是沒細聽,倒是想再聽一遍,你再給我吹好不好?”

昔日音容笑貌,隨著時光的流逝,非但沒有模糊,反而越發深切地刻在他心裏,一刀刀地刻著,每回憶一遍,便仿佛流血,痛苦而甜蜜,遺恨而無奈。

路放閉著雙眸,一遍又一遍地吹著鳳求凰。

過了很久很久,在那曲子的餘韻中,他嘗到嘴邊有苦澀的滋味。

摸了摸那柳葉兒,卻原來淚水已經流淌,浸濕了葉子。

就在此時,樹後,沈默了許久的高璋,終於開口。

“你既從未忘記,為何要放棄?”

路放聞聽,卻反問道:“你愛的,到底是哪個?”

高璋低頭,啞聲道:“以前的我,不知道。現在——”

“現在,我愛的就是那個陪我一生一世的女人。”

路放低笑了下:“好,既然這一世你牽了她的手,便要牢牢牽住。”

永遠不要在茫茫人海中,丟失了彼此。

*****************

高璋在那裏站了很久很久,最後終於擡手。

摘下左耳的幽珠。

他低啞地道:“此生,我愛的是秦箏。這個幽珠,便送給我上一世曾經愛過的人吧。”

說完這話,他將那粒幽珠擲入湖水之中。

水動,夢破。

☆、186|番外之論夢

這一夜,秦崢偎依的路放懷中,聽著路放用醇厚溫煦的聲音講述了一個又一個他們相遇的故事。

最後,路放摟緊了秦崢,低低地道:“第一次,你我相遇於城破之時,我帶著你和你父親一路逃荒,最後你父親病死,臨終前將你許配給我。”

他唇邊泛起溫柔而滄桑的笑意:“第二次,你是鳳凰城驕傲高貴的少城主,你的名字叫何箏,不過你娘已經死了。我跑過去當你的侍衛,最後你的父親何笑把你許配給我。”

秦崢眨了眨眼睛,道:“可是你剛才是說身為少城主的我把你招贅了啊。”

路放笑得很無奈:“是,招贅了。你後來也生下一對雙胞胎,我起名叫何冉和何綻。”

他親了親秦崢柔軟的發絲,道:“第三次,你是敦陽城中嬌生慣養父母雙全的市井小姑娘,我不小心射死了你養著的寵物小兔子……。”

他說到這裏,卻是停頓了下。

第三世,他暗中保護了她一生一世,可是卻從此後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

三世的光陰,於他是歷經滄桑,於她卻是轉瞬之間。

只是不知,這三世是真得存在,抑或者其實就是段青的三個夢。

三個一直在努力的,用來滿足自己心底缺憾的一個夢。

長眠不起的段青,便睡在了最後一個夢裏,再也不願醒來?

路放不再說話,秦崢在黑暗中,定定地凝視著他略顯蕭瑟的側顏,忍不住擡手,捧住他的臉頰。

溫柔地望著他的雙眸,她湊近了他,鼻尖相觸,低聲道:“不管幾生幾世,你都要記得來找我。”

路放心間一動。

秦崢笑了下,擡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兩個人發絲交纏。

她在黑暗中,沙啞的聲音這麽說:“假如我忘記了你,你一定要記得提醒我……不要把我丟掉……”

路放微側首,炙熱的唇親吻著她的面頰,她的耳畔。

三場夢,曾經無比的真實,如今在她這般溫柔的呵護中,仿佛已經逐漸模糊。

夢落之時,那濃濃的哀傷,苦等無著的淒涼,被一點點地驅逐離去。

路放的手緊緊握住她的,輕輕地“嗯”道:“我以後,再也不會放手。”

黑暗中,有喘息聲逐漸加重,有燭火仿佛在搖曳,有什麽濕潤的響聲和古老的律動在交纏。

過了很久很久,當喘息聲漸漸平息,當她靠在他胸膛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著他的長發。

她終於側首,一雙帶著笑意的眸在黑暗中望著他:“不過聽你剛才講的,這三世的我,除了第一個和我現在是同一個,另外兩個都有些不同。你最喜歡哪一個?”

路放心中微沈,他看出來了,眼前已經有一個小小的陷阱正在等著他。

女人的心思,你永遠捉摸不透。

如果一個回答不好,怕是就下場不妙。

路放帶著笑意,想了一番,漸漸地那笑意消失了。

他鄭重而深情地道:“第一世,你的性子就是這一世的你。第二世,你雖備受寵愛,縱享富貴,可是我可以看出,那個你也並不歡樂,你自小肩負著太多的責任,你很優秀,很自傲,也有些目無下塵。不過看到那樣的你,我還是很高興的,因為心裏明白,你衣食無缺,也不乏有人疼寵,所以沒有了第一世性子中的孤冷以及……自卑。”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極其輕微,仿佛生怕聲音大了一點,會讓秦崢感到不舒服一般。

如他所料,窩在他懷裏的秦崢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路放捏住秦崢的手,溫聲道:“其實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你不覺得現在的你和當初我們相遇時候的你,已經很不一樣了嗎?”

秦崢將臉埋在他胸膛裏,低聲“嗯”了下。

其實知道的,這麽多年來,路放幾乎是用最大的耐心和溫柔在呵護著自己。

這樣被人全新呵護的自己,漸漸地走出了昔日的那片陰影。

路放吻了吻秦崢的臉頰,低啞地道:“現在的你,或許就是第二世中我遇到的那個何箏。”

只不過,這是他自己一手嬌養寵慣出來的秦崢。

秦崢在路放胸膛裏挪動了下,低聲喃道:“那第三世呢?”

假如說第一世是熟知的,第二世是自己可以想象的,那麽第三世的那個自己,便有些匪夷所思了。

她無法想象自己有一天會養一個寵物小兔子。

路放想起第三世的那個清純倔強的女孩,笑了下,眸中有一絲惆悵:“第三世的那個女孩,叫秦箏。是市井商戶夫妻秦一人和段青嬌生慣養的小家碧玉。假如說我在那三道白光中經歷了三世,那麽段青也應該是的。第一世她失敗了,第二世她早早地病故了,第三世,她終於一償所願,在市井間和秦一人當一對平凡的夫妻,把你當做一個小女兒嬌養,讓你過著平淡而幸福的日子。”

他低首凝視著懷中的秦崢,道:“她終於當了一次母親,你也當了一個被母親嬌慣的小女孩。”

秦崢埋首在路放的懷裏,許久沒有作聲。

可是秦箏終究不是她,她也永遠不會知道被母親摟在懷中疼寵的滋味。

黑暗之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彼此仿佛都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喘息聲,以及胸膛間的起伏。

許久,路放感覺到了胸口處有濕潤之感。

他低嘆了一口氣,擡手輕柔地撫摸著秦崢的發絲。

如果說他可以用盡所有去疼寵驕縱他的秦崢,讓她漸漸成為第二世那個驕傲明麗神采飛揚的何箏,可是他卻明白,此生此世,他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去彌補秦崢年幼之時所失去的母愛。

他也永遠沒辦法讓她成為那個敦陽城裏的小家碧玉,那個嬌寵任性有點刁蠻的秦箏。

他輕而堅定地擡起秦崢的腦袋,溫熱有力的大手捧住她的臉,卻見無聲的淚水布滿了臉龐。

他用自己的唇,一點點吻去她的淚水,吻上她已經有些發紅的眼睛:“崢兒,過去失去的那些,已經沒有辦法找回。可是我們卻應該努力去抓住現在還未失去的。”

鳳凰城裏,那個一瞬間變老了的段青,尚且安靜地躺在那裏。

他知道秦崢心中因了秦一人,而無法做到去和段青何笑一家和睦,可是他卻不希望看到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悲劇在她身上發生。

秦崢也許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段青真得死了,她會有多麽傷心。

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其實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何笑對她來說也已經很重要。

當秦崢臉上的眼淚漸漸幹去,當那濕潤的吻讓她平息下啜泣時,她終於啞聲道:“我想去一趟鳳凰城……”

路放點頭:“好,我陪你一起去。”

秦崢埋首在他肩頭,緊緊將他抱住。

就在這兩相偎依中,路放低醇的聲音在秦崢耳邊響起:“我還忘記告訴你,這三世的你,我都很喜歡。不過我還是更愛現在的你,我很高興這一世能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遇到你,和你一起相互扶持,走到今天。也很幸運,三個不同的你,我最後長伴的是現在的你。”

他停頓了下,以著不可耳聞的聲音道:“因為……這一世的你最讓我心疼,也最需要我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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