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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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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

路放微紅了下臉,道:“有一個表哥給我們看,我們也都跟著看看了。”

秦崢笑了下,眸中仿佛有什麽在跳躍:“那就再來一首給我聽聽。”

路放笑道:“不過是看了幾眼罷了,就記住這個,再要卻是沒有了。”

秦崢卻是不依,纏著他道:“可不許藏私。”

路放聽著,眸中蕩出萬千柔情蜜意,低聲道:“我何曾對你藏私過。”

秦崢將手拄在他的胸膛上,搖搖晃晃地道:“說得也是。”

一時路放有些心動,口舌發幹,喉嚨也發緊,便盯著上方的秦崢道:“飛鳥想入林,你說該怎麽辦?”

秦崢陡然聽的這個,明白過來,以前他倒不曾說得如此直白,當下臉紅了下,便道:“那你今日需還得依我。”

路放想起這些日子來自己的疑問,便趁機道:“你如今倒是不同往日,也不知道哪裏學來的。”

秦崢聞言,便想起這送書的段青又已經失蹤,頓時一掃這半日來的自在,扯了下唇角,道:“原本是我母親段青派人送來的,一本叫《梅中秘的》冊子,我看著極好。”

路放聽了這個,這才明白,於是不由想到那丈母娘和自己年紀相仿,沒想到竟然要給自己女兒這等冊子,不由得暗暗蹙眉。

☆、132|自入洞來無敵手

在落甲山呆了兩日,秦崢和路放辭別了蘇盼和霸家父子,便騎馬前往鳳凰城。

到了鳳凰城後,早有圖招財派了人前來接應,說是眼看著路錦就要生產了,離不開人,路錦也聽說弟弟要來,在那裏盼著呢。當下秦崢和路放忙進了城,卻見路錦肚子已經很大,走起路來都要人扶著。根據游喆的說法,她身子骨弱,說不得哪天就早產了,是以如今分外小心謹慎。

路放和姐姐敘舊過後,便找來游喆,說是要請游喆過一下脈。游喆倒是也精明,笑望著路放,道:“小夥子近來很是得意啊。”

一語雙關,既指了路放登基為帝一事,也暗指路放和秦崢魚水之歡極為和諧。

路放不言,於是游喆為路放把脈,良久後,他笑道:“你素習武藝,根基極好,元氣旺盛,只是切記,雖然是少年血氣之時,這床笫之間,也不可太過氣盛。作為男子,萬要記得,便是再心愛女子,也不能太過驕縱。”

路放當下不懂,面上微紅,不過還是道:“游神醫,可否細講。”

游喆見他如今倒是不比往日那般冷寒,態度極為恭謹,當下便將自己多年經驗盡數傳之,說道:“譬如這閨房之事,你如今年紀,雖然可天天行之,可是到了老時,必然有筋疲力盡之時,到時候力有未逮,豈不是大大不妙?倒不如如今你收心斂精。”

路放聽了,卻是似懂非懂,他萬不曾想到,這種事情還有如此機妙。

游喆見他依然不開竅,只能壓低聲音,細細問道:“你如今房事頻率如何?你最盛之事,一夜幾次?”

路放越發面紅,不過依然道:“除了不便時的幾日,其餘時候幾乎夜夜都有。每夜少則一次,多則三四次。”

游喆聞言,連連搖頭:“這個就大大不對了,隨是少年方勇,卻是不宜天天。便是日日都有,也不能一夜拋上數次。你是新婚燕爾,自然疼愛妻子,可是萬不能如此放縱,需要知道含而不射,養精蓄銳,方是長久之道。”

路放聽聞,越發納罕,於是繼續請教,這老神醫便附耳對他一番傳經授業。

路放聽完老神醫的話,心中恍然之餘,卻又問道:“敢問這個和子嗣可有妨礙?”

老神醫搖頭道:“這個倒是沒有,你根基深厚,便是如今放縱個兩年,也無妨礙的。”

路放聽聞,放下心來,當下又要請游喆得便時去為秦崢看脈,此時老神醫也看出路放心思,笑道:“這個你倒是放心,昔日我也曾為丫頭過了脈的,於子嗣之上,她雖身體遭受重創,可是於子嗣卻也是無礙的。你們如今年輕,到底來日方長,急什麽呢,這個原本也急不得的。”

路放卻還是不放心,依舊要游喆為秦崢把脈,游喆聽了,倒也聽從,說道:“也好,看看丫頭如今身體可是大好。”

而此時秦崢卻恰好去見何笑,誰知道何笑竟然不在的,一問時方知道,何笑離開了鳳凰城,出門帶領人馬親自去尋段青了。一旁侍衛見到秦崢,倒是將一個信函遞給秦崢,說是城主曾說,若是大淵的皇後來了,將這封信交給她。

秦崢打開,只見裏面寥寥數語,何笑說道:如今她年方二十,我卻已經是三十有七。雖則如今比她大上許多,可到底也是風華之年。她這番離去,若是再等個十八年,我已經兩鬢發白,到那時,真個是再無指望。不如放下一切,拼死去尋,便是天涯海角,也要隨她而去。

秦崢看了,想起何笑,也算是對母親一往情深。

只是母親到底在哪裏,是否還會再次出現,卻是一切不可知。

待回到住處,見游喆和路放正在廳中等著自己。游喆笑呵呵地捋著胡子道:“丫頭如今氣色倒是大好。”

秦崢見了游喆,已經明白,當下便伸手道:“你若是要看脈,那就請看。”

路放聽聞,卻覺得她語氣中有揶揄之意,心知她認為自己太重子嗣。

游喆倒也不客氣,上前握住秦崢手腕,細細把脈,閉眸半響,睜開雙眸,凝視秦崢一番,方才道:“你如今身子強健,氣血充沛,極好,極好啊。”

秦崢笑問道:“那我何時能有子嗣?”

游喆聞言,哈哈大笑,忙道:“這個你卻要去問你家小夥子,我哪裏知道啊!”

當下游喆掠過此時不提,又問起如今敦陽情景,提起鳳凰城種種趣事,又說起想念秦崢的菜。秦崢聽了,倒是爽快,便要為游喆親手捉刀做菜。游喆自然高興。

一時待秦崢前去竈房忙碌,游喆卻是把路放拉到一旁,神色頗為怪異地道:“萬沒想到,我游喆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路放聞言,心中微沈,忙問游喆此話怎講。

游喆看了路放一眼,這才道:“你家丫頭,若是長此下去,是不可能有孕的。”

路放聽了這話,頓時蹙眉。

游喆嘆了口氣,繼續道:“世間有種女子,天生媚骨,能將男子之精華吸為己用,化為自身之氣。這樣的女子,只因男精入體便消融,與女子為一體,是以男精不可能落地生根孕育胎兒的。”

路放本待不信的,可是忽想起自己往日所察,不覺心中發沈。

游喆看著路放這樣,越發無奈:“你要知道,世間造化原本不是你我所能想象。你以為那天生媚骨的女子,便應該嬌柔嫵媚嗎?素來世上女子,外剛內媚之輩並不少見。當然秦崢這事卻有些奇了,不曾想我竟看走了眼。”

路放深吸一口氣,卻是問道:“當日你曾數次為她把脈,怎麽未曾看出?”

游喆撓撓頭,道:“想來是因為那時候她還是完璧之身,媚骨未成,因此不能看出吧。如今既然已經嫁人,長久得露水滋潤,她化雨為氣,氣血如今漸漸流暢,自然就看出來了。你若是不信,那我問你,是否你們行房之後,她不但不曾疲倦,反而氣血充沛,容光煥發?”

路放無奈,道:“是。”

游喆點頭:“那就是你了。你看你這驍勇善戰的,普通女子哪裏受的了,我看也就丫頭和你絕配了。”

路放忽然想起一事:“秦崢為何如此?是天生如此?若是傳自父母,那為何她的父母卻能將她生下?”

游喆沈吟一番,卻是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於她而言,想來應該是天生如是吧。至於為何她父母會生下她,或許這媚骨傳自父親,也或者是她根本就是造化使然,並非傳自父母。”

路放盯著游喆,問道:“此事可有解決之道?”

他和秦崢,怎麽可以沒有子嗣呢。

游喆聞言,卻是大搖其頭:“這個解決之道,我卻是沒有的。”

路放挑眉,追問道:“你沒有,那意思是別人有了?”

游喆聽了這話,呵呵一笑,捋著胡子說:“這事吧,也是巧了,你若是問其他大夫,便是那婦科聖手,也未必能說出丫頭的問題,更不可能知道這解決之道何處可尋。可是我游喆卻恰恰知道的。”

路放忙問:“哪裏有解決之道。”

游喆笑了下,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路放挑眸中泛出些微疑惑,卻是依然不懂。

游喆哈哈大笑,道:“百年鳳凰城,有藏書庫名為羅天閣,傳聞包羅萬象,藏天下之珍本。就在這羅天閣,有一套男女雙修之書,分別名為《梅中秘》《菊花譜》《自入洞來無敵手》這三本書,分別為女修之書,男修之術,以及男女雙修之書。若是女子得《梅中秘》則能從此采陽補陰,暢享魚水,令男子永生難忘;若男子得這《菊花譜》勤加練習,必能夠固本培元,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從此久經不衰。而你如今最緊要的卻是這第三本,《自入洞來無敵手》,你唯有得此書,習雙修之道,方能強精,克制這媚骨女子,另她產下子嗣,同時也能男女雙修,百年琴瑟和鳴。”

路放聞言,卻是想起秦崢手中的《梅中秘》,想來這三本書是確有此事的,只是如今秦崢只有那《梅中秘》,若是想要另外兩本,如今卻是要去鳳凰城的羅天閣去尋了。

兩個人正說著時,恰此時秦崢回來,路放聽到腳步聲,忙止住這話題。秦崢拎著菜刀進了廳中,問道:“我見這裏恰好有新采的荷葉,便想著給你們做荷葉包來吃,卻是要問,喝什麽湯?這竈房裏的食材,若是要做,能做個荷花幹貝湯,還有薄荷老鴨湯。”

游喆聽聞有吃的,那胡子都在抖動,笑著道:“我聽著這兩樣都好,不如都做來吧。”

秦崢挑眉:“你也未免太貪心了吧?”一邊說著,一邊晃悠了下手中的刀。

游喆見此,忙道:“那就荷花幹貝湯吧,這個聽著鮮!”

秦崢一笑,這才下去了。

到了晚間時分,游喆走了,秦崢上床,和路放獨自說話,不由問起:“今日那老頭子和你說什麽了,我看你神色有些不對。”

路放卻是不願意將這事告知秦崢,免得她跟著煩惱,或者從此她知道難以有孕,而自己如今身為天子,也怕她萬一多想,當下便故意道:“不過是問起姐姐身子,說是素來體弱,怕是生產艱難。我想著如今我路家兄弟眾多,只剩下我和她,雖則她原本沒有幾年過頭,可是也怕就此去了,我未免擔心。”

這話倒也是實話。

秦崢想想也是,便嘆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有游喆在,想來總不至於出什麽岔子的。”

路放便點點頭,隨口問起今日她去見何笑的事,秦崢便將何笑外出尋自己母親段青一事說了。一時路放便順勢問起段青種種,秦崢都一一說了。最後路放忽道:“她除了那本《梅中秘》還曾交給你什麽嗎?”

說完這個,見秦崢用亮晶晶的眸子望著自己,便道:“我原想著,或許她的離開是自己有意為之?若是如此,她總該留下些線索。”

秦崢搖了搖頭:“當時只是送我一個錦盒,錦盒裏只有這本書,再無其他。”

路放聽著這話,卻是必須去羅天閣設法要到另外兩本書了,但只是他也明白那個羅天閣乃收集了鳳凰城三百年來的各種珍藏,包括萬象,外人自然不可能輕易踏入,更不要說借走兩本書。便是如今自己身為大淵帝王,對方也未必賣自己這個情面。

想著這個,心中甚覺難辦,可是又不願意秦崢看破,當下只是故意嘆道:“你母親這一走,還不知道何日能夠尋到。”

路放這麽一說,倒是勾起秦崢心事,當下兩個人各自躺下,卻沒行雲雨之事。

第二日,路放恰好要去見鳳凰城的大管家商議共建民生經濟之事,便令秦崢獨自在這裏上街游玩,自己則去拜訪大管家。

如今何笑離開,凡事都由大管家暫且處置。這大管家和路放原本也是見過,是一個善言辭懂經濟之人,當下縱論天下經濟之道,頗投路放心思。於是兩個人又細細商議了將來大炎內的商戶管理,船稅車馬稅以及商戶稅等事,以及該投入多少金銀等,這些都是有理可循的,雙方相談倒也投機。末了路放又提及他日必然派丞相諸葛銘前來,相談其他細節。大管家見此,自然歡喜,要知道如今大淵初立,多少事宜,都是未經商議過的,若是不及早談下,怕是將來亂了章法。

待談完這個,路放無意間便提及這羅天閣中,是否藏書甚豐,久聞其名,只是未曾一睹。誰知道提起這個,大管家卻是笑著搖頭:“這羅天閣,慢說別人,便是我在鳳凰城三十多年了,也不過每年進去過一次。這絕不是外人輕易能進的,倒是要陛下失望了。”

路放聽此,這借書一事卻是不知道如何提及,到底自己所借,乃是那男女雙修等書,未免有些失了體統。

誰知道這大管家最是心思敏銳之人,一見路放這般神情,便已明白,於是問道:“敢問陛下,可是有何書籍要借看?”

路放見他問起這個,當下也就不再遮掩,於是直言道:“朕有一個朋友,因某些難以切齒之緣由,需得借著羅天閣中兩本書來一觀。”

☆、133|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大管家聞言,忙問:“到底是哪兩本書?若是等閑書籍,老朽或可借來。”

路放聽他言辭懇切,便道:“分別是《桃花譜》和《自入洞來無敵手》。”

路放話音剛落,這大管家臉色就變了下。

路放看他臉色,不免心中尷尬,不過面上卻是絲毫不動,做出波瀾不驚的樣子來。

半響,這大管家為難地搖頭道:“若是普通藏書,或許老朽可幫忙借來。但只是這《桃花譜》和《自出洞來無敵手》,乃是羅天閣三修之書中的兩本,為鳳凰城之秘藏,是不能給外人觀看的。雖則前些時候,聽聞城主曾命人抄錄了《梅中秘》送人,可是城主可做的,老朽卻絕不敢做來。”

路放萬沒想到,段青拿到《梅中秘》的事情已經是鳳凰城中管家們口中公開的秘密,心中越發無奈。不過想起此事關乎子嗣,也只好強自忍下,道:“除了何城主,如今城中還有哪位能做主此事”

這大管家思慮良久,望定路放道:“自前些日子大淵的皇後娘娘來過這裏後,如今鳳凰城的表小姐阿焰已經被城主遠嫁望垠之地,並命令此生不許回到鳳凰城。而城主又遠走他鄉,不知歸期。想來想去,此時能夠做主此事的,也唯有各位長老了。”

路放聞言,只好道:“煩請通報一聲,朕想見見各位長老。”

大管家當即笑道:“這個卻是不難,各位長老倒也恰好想拜見陛下,陛下在此稍作等候,老朽這就去請示。”

路放當即點頭。

過了月末一刻鐘功夫,便聽到大管家回來的腳步聲,但見他笑容滿面,道:“各位長老有請大淵的皇帝。”

一時路放跟隨一旁的護衛進了那小院子,卻見竹影斑駁,風聲蕭蕭,此處格外陰涼,待沿著竹林中的鵝卵石小路穿過竹林,便見禪房一個,修整得甚是別致。

路放昔日到過此處,知道這裏便是各位長老的禪房。此時侍衛們已經退下,他徑自在外間道:“路放前來見過各位長老。”

一時只聽到裏面蒼老的聲音道:“陛下,請進吧。”

路放進去,卻見各位長老們依然做出一副寶相森嚴的樣子,閉眸養神。

如今路放雖然已經貴為大淵之天下,可是到底晚輩,當下本著敬老的心思,還是拜見了各位長老。

其中胡子最長的那個長老,瞇了瞇眸子,點頭道:“昔日我等,到底是沒有看錯,你果非池中之物。”

路放聽此言,自然知道當日何笑押寶在自己身上,必然是經過鳳凰城眾人萬般斟酌的,當下笑而不語。

幾句攀談之後,那長老終於道:“陛下來到這裏,想必有事,但說無妨。”

路放聽此,當下少不得重新厚著臉皮,將借那那《菊花譜》和《自出洞來無敵手》之事一一說了。

誰知道路放話音剛落,那長老們便變了臉上神色,當即便道:“陛下可知,前些日子城主送了外人《梅中秘》的抄謄本,為此自感認罪,在這裏跪了兩個時辰請罪。”

路放聞言皺眉,他倒是未曾想過,即使連何笑借出一本這女修之書,竟然也要受此懲罰。

那長老見路放神情,不由一個嘆息,卻道:“世人傳言,我鳳凰城何家素來荒淫,藏有男女修習之術三本,為此多遭世人語誹。可是誰人知道,這琴瑟和鳴魚水之歡,本乃子嗣傳承之道。我先人費盡苦心,編寫此書,也是為男女子孫百年大計而想。”

這句話中的“為此多遭世人語誹”,路放卻想起昔日在落甲山中,自己何嘗不曾暗鄙過鳳凰城傳言中的荒淫呢。萬不曾想,如今自己卻要低首求那荒淫之書。

當下路放低首,恭敬地道:“長老所言極是。”

長老點了點頭,卻是道:“老朽在這裏說這些,不過是要陛下知道,我等不是不願意借,實在是羅天閣有重規,這等藏書,是萬萬不能傳到鳳凰城之外的,還望陛下見諒。”

路放心知此事不易,便又道:“實在是此事關乎我一位極要好朋友的子嗣,是以厚顏來此,向長老求書。若是諸位長老能夠通融,路放將感激不盡。”

誰知道這長老卻是望著路放,眸中有深思之意:“陛下能夠親自來此為這位朋友求書,想來交易非淺啊!”

路放耳根微紅,知道怕是此事已經被這幾個老人瑞看破,不過他如今身為一國帝王,自然不能承認自己竟然需要這等培元固本之男女雙修之術,於是依然硬著頭皮道:“確實交易非淺,為生死之交。”

這長老們面面相覷,半響,嘆了一口氣道:“既如此,或許能夠網開一面。”

路放聞言,心中略喜,不過他很快明白,這幾個長老怕是有意為難,此話應有轉折。

果然,這長老閉上眸子,搖頭晃腦地道:“但只是若是為了外人壞了鳳凰城規矩,總是該有些緣由啊。”

路放馬上抱拳一拜:“諸位長老,有話但請講來,但凡我路放能夠辦到的,一定效犬馬之勞。”

這長老又是瞇眸半響,終於道:“聽聞適才,我鳳凰城大管家和皇帝陛下談起日後賦稅等事?”

路放心知,他們必然是要以此為要挾,要自己多多讓步了?當下他心中微惱,平生最恨此等要挾。不過想到這件事關乎自己和秦崢子嗣後代,若是不能拿到這兩本書,秦崢無法孕育,那以後自己又該如何?

縱然是自己可以讓別個女子孕育子嗣,可是到底心裏不喜。他自有了秦崢,只一心把秦崢當做一生相守之人,哪裏有半分願意看向別人。

如今自己既然被人拿住把柄,有求於人,少不得讓他幾分。但凡這要求不過分,也只能答應了。

於是路放暗暗忍下心頭不悅,道:“確有此事。”

那長老呵呵笑了下,眸中精光微閃,望定了路放道:“陛下,那老朽是否可以請陛下,在前朝舊例基礎上,免我鳳凰城三分稅賦,便從此後,允我鳳凰城掌管大淵銀票之印制發行。”

路放聞言,陡然色變,不由皺眉道:“長老,這未免太過分了吧。”

讓三分稅賦也就罷了,左右不過是吃一時之虧,可是作為一國之君,若是將那銀錢印制發行等事都一並交出,那豈不是把自身命脈咽喉都交與他人之手。

路放眸中射出厲色,盯著那長老道:“鳳凰城之野心,未免也太好了吧。”

誰知道這長老卻忽然哈哈大笑,道:“陛下,這並非野心,而是仁心。”

路放低哼,卻是不言。

這長老見此,卻道:“老朽知道如今大淵萬業待興,民生雕敝,此時此刻,唯有我鳳凰城全力以赴,大家同心合作,方能在最短的時間恢覆民生。可是這必然需要我鳳凰城投以巨資,並付出許多心力。可是我們到底付出多少心血,到底要掂量一下利弊。若是陛下將這銀錢印制發行之事一並交給我們,那我們鳳凰城和大淵從此一家休戚相關,鳳凰城自然傾盡所能以扶持大淵經濟民生。”

路放咬牙,雖說這長老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可是若是他答應這等要求,那分明是將舉國之經濟權讓出,屆時他便是有了子嗣,又有何面目去將一個被他人握住咽喉的天下傳給他們。

這幾位長老中,那位胡子最長的,卻忽然道:“陛下初聽此事,自然難以接受,不妨回去好生思量一番。若是能夠答應,老朽等人就在此等候。若是不能答應,於我鳳凰城倒也無關緊要。”

說著,擺了擺手,示意路放離開。

路放繃著臉,面無表情地拜別眾位長老,離開了這禪房。

待路放離開,幾個長老馬上交頭接耳。

其中一個道:“你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他能答應嗎!”

另一個哼道:“管他答應不答應,先出一口惡氣再說。你看如今咱們何笑跑了不見了,阿焰丫頭被他那皇後打了也遠嫁了,沒得讓他這麽逍遙!”

於是第一個想想,也對,當下眾人紛紛讚同。

其實最關鍵的是,你路放要這個雙修之術幹嘛?還不是固本培元強身健體,你固本培元了,生下子嗣了,高興了,那豈不是讓我們越發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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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當下甩袖離開這松林中,回到第七管家圖招財小院自己下榻之處,心中不免厭惡,想著這幾個長老真是趁人之危,借機要挾,更是貪得無厭。

回去時,秦崢卻是去街道上行走,聽一旁侍衛說起,說是和游喆嘗嘗這裏酒樓的飯菜去了,晌午應該是不回來了。

他一個人左右無事,先去看了看自己姐姐路錦,見她氣色尚好,一旁又有圖招財陪護,很是周到用心。

他放下心來,便去街道上尋找秦崢和游喆。

☆、134|要還是不要?

這大炎的街道卻是極為繁華,此時正值盛夏,兩邊楊柳依依,金翠一般,柳樹映襯的後面,都是劃一的兩層樓房。樓房上掛了各色牌匾或旗子,有金銀店有布莊有書店等,應有盡有,又有說書人在那茶肆裏胡侃,聽得一眾人都連連叫好。

路放不知道秦崢去了哪裏,想著便去找城中最負盛名的酒樓便是了,結果一打聽,鳳凰城裏最有名的酒樓卻是叫“挽青樓”。路放初聽,未免覺得這個名字太過風雅,倒不像是個酒樓,可是待走到那酒樓前,見得那“挽青”兩個大字,卻是陡然明白過來。

想著何笑,看似風流,沒曾想卻用情至深,堂堂一介城主,至今未娶,等了十八年。如今那段青離去,他更是拋下一切追隨而去。而如今這挽青樓,想必是因為知道段青素來愛美食,於是特意為她建下,等著她有一日能夠回首。

但只是不知道為何那段青偏偏嫁給秦崢之父秦一人這一介布衣,這其中又有什麽故事,尋常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當下路放站在那裏看著,一時有小二甩著松江汗巾,只看他一眼,便知道不是俗人,當下忙熱情招呼進去,又問他幾位,又問他是否要樓上去。

路放聽了,便問道:“這店中如今可有一身量高挑的婦人,並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

那小二想了想,卻是道:“不曾有你說的這二位。不過如今游神醫正偕同一個年紀輕輕的公子在樓上用膳,不知你要找的是不是游神醫?”

路放聽聞,點頭道:“正是了。”

於是小二便帶著路放上樓去。這樓板去是竹子的,腳踏上去,吱嘎吱嘎的響。待到了二樓,果然見臨窗的位置坐著兩個人,一個就是游喆,另一個自然是做男裝打扮的秦崢。

此時秦崢見路放來了,忙招呼道:“過來,坐這裏。”

路放含笑過去,坐在秦崢身邊,道:“我忙了這半日,勞心勞力,你倒很是逍遙。”他這話說得其實有些小小怨言的。

秦崢聽了這話,卻是挑眉道:“你也大可不必忙碌,歇下心來,跟著我們一起看看景致,嘗嘗美食啊,但只是你自己放不下而已。”

路放自己想想也是,望定了秦崢,無奈嘆了口氣,道:“你說得極是,我只是放不下而已。”

此生此世,若能放下,少操一些心,想來他是能多活幾年的吧。

秦崢不知道路放話中有話,當下拉著他道:“看這裏景致,真個不錯。”

原來這桌子恰好鄰窗的,只見窗外有從護城河引來的活水,那兩岸柳枝搖曳,倒映在清澈見底的河水之中,那河上之上有天鵝幾只,優雅游動,一時又有女子穿紅戴翠,婀娜而行在楊柳之下,一時風動,水波蕩漾,又有不知道從哪裏跑來的陣陣荷花清香,坐在這酒樓之上,品著一點香茶,等著那挽青樓的美食,也真叫愜意。

路放心裏有事,無心欣賞,卻是問道:“這酒樓竟叫個挽青樓。”

游喆聞言,卻是呵呵一笑。

秦崢眉目黯淡了下:“想必是有些緣由吧。”

游喆掃了眼這二人,這才道:“你們自然是不知道,當年這城主何笑年方十七,那可是風華絕代的少年,一曲風情動九州,不知道多少女子為他鐘情。可是他偏偏喜歡上你那娘親段青。大家都以為這二人必然會成為美談,誰知道啊,你娘愛吃美食,於是何笑就請了天下名廚來為你娘做菜,還特意建下這挽青樓。”

游喆嘿嘿一笑,卻是道:“後面的事兒,誰也猜不到啊,人家吃菜吃得滿意了,跟著廚子跑了。那時候把何笑氣的啊……從那之後啊,他就一下子變了一個人,整天穿金戴金的,做出一股風流相來,笑嘻嘻一副不務正業的樣子。”

秦崢聽了,放下碗筷,正色道:“我爹自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男人,對我娘體貼無比,我娘慧眼識男人,自然跟著我爹走。”

游喆低首品茶,笑道:“我原也沒說你爹不好,只是說說往事罷了。這些事啊,老一輩的都知道,不過人家未必給你說呢,當日何城主傷心之餘,誰敢提起此事,那就是馬上變臉的。於是時候一長,這事也沒人知道了。”

路放伸手握住秦崢的手以示安慰,他其實年少時也多少聽說過一些,只是到底是路途遙遠並得並不真切,只知道這城主何笑曾癡戀一個女子,那女子卻辜負了他。具體姓名等卻是一概不知的,自然沒想到這個傳說中的女子竟然是秦崢的母親。

秦崢其實原本倒也無所謂的,不過只是並不喜歡大家好似將自己的母親段青總是和何笑聯系在一起,仿佛自己的父親只是一個過路人一般。

對別人而言,那也許只是一個傳說中奪人所愛的廚子,可是對她而言,那是從小將她養大,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曾經她最重要的人。

她相信母親當年選擇父親一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也親眼看著父親這麽多年來對母親的日思夜想,憂慮成疾。

路放見秦崢眸中有幾分哀意,知道勾起她的心事,當下不再提起此事,反而問起此間吃食菜色,於是游喆來了精神,當下如數家珍一般,一一道來。

秦崢聽起這諸般吃食,漸漸地也把剛才煩惱拋卻,便同路放游喆二人一起等著美食。

少頃,飯菜上桌,卻見菜類就點了糊炒田雞、三鮮筍、浮助酒蟹、光明蝦炙等,點心則是十蒸金乳酥,櫻桃饆饠、千金碎香餅子等,另外還有湯羹,游喆點了土步辣羹和生豆腐百宜羹。

這菜色一看便知道功夫老道,饒是秦崢見了,也不由拿起筷子要品嘗。雖知道這游喆卻忽然道:“我可要先說清楚,我從來是身無分外,只有別人請我吃飯,沒有我請吃飯的道理。”

秦崢聞言,不由斜眉瞅他:“你往日診金都去了哪裏?”

游喆暗搓搓地笑了下,卻是不語。

秦崢便不再問了,路放道:“原沒有讓你請客的道理。”

游喆聽了,這才放下心來。

這三人吃著精致菜肴,又要了一壺竹葉青,品酒賞窗外風光,倒也悠閑。卻忽而間,秦崢指著窗外,挑眉道:“你看哪個夫人,倒是眼熟。”

路放看過去時,卻見那楊柳之下,有一個婦人,帶著兩名小丫鬟,娓娓立在那裏,身影孤寂,神情蕭瑟,怔怔地望著水中的白色天鵝出神。

這婦人卻不是別個,正是他昔日未過門的妻子夏明月,後來嫁給鳳凰城第二十六管家的那個。

路放只掃了一眼,便收回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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