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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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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親她此時嫣紅的唇。

秦崢見路放俯首而來,卻忽地想起高璋曾經對自己的吻,那種被野獸驟然侵略的感覺,實在不舒服極了,當下眸中透出疏離,便側臉躲開了。

路放見她躲開,又看她眸中透出些微厭色,心中不免失落。

其實無論是昨晚還是盡早,他都並沒敢輕易去親她的唇,就是怕惹她反感,沒想到她真得如此不喜。

秦崢此時正迷蒙沈醉於剛才的舒暢中不能自拔,自然不曾體察路放的失落。而接下來的幾日,她食髓知物,幾乎每晚都要。路放見此,心中便又歡喜,只要她一個眼神,便必然施展渾身解數取悅於她。

這兩個人,一個不過弱冠之年,正是血氣正勇,日日要戰的,況且又自小練武,練得體魄強健,精血旺盛,自然是驍勇善戰每戰必淋漓盡致。而另一個呢,則是青春年少,嘗了滋味便戀上了。於是自此夜夜都要折騰半宿,每每聽著山上野雞打鳴了,方才罷休。

而秦崢身邊的四位侍衛,孟仞是堅決再也不要當這等偷聽墻根之人,他可沒那個定力,也受不住。單言呢,則是自此絕望,每聽一次,便心痛一次,一次次便是如同小刀鈍割在心口,最後終於堅決不去守護秦崢了。

蕭柯呢,他自我辯駁一番後,最終認為,路放武藝比他要高明許多,既然路放和秦姑娘在一起,那秦姑娘自然是安全的,哪裏用得著他來當柱子礙人眼,於是他也躲著。

譚悅呢,他聽了蕭柯的話,想起昔日在雪地臘梅中,路放一路跟蹤,他竟然毫無所覺,不由慚愧。既然路放這般能耐,那就讓他自己去保護他的夫人吧。

一時之間,四個侍衛,盡皆撤了下來。

路放見此,越發沒有了顧忌。

在四個侍衛閑下來後,路一龍卻沒閑著。他先是命連裕連崗兄弟二人收集了單言以往的所有資料,知道他無父無母孤兒一個,自小在鳳凰城長大的,又大致了解了此人的身手。

看完這些資料,他冷哼一聲,心道:就這麽一個黃毛小子,竟然膽敢和他們少爺搶女人?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如今少爺有把柄在這個黃毛小子手中,他自然是設法鏟除。

如今少爺和秦崢的纏綿,大家都看在眼中,少爺這幾日眸中總是發亮,唇上也總是帶著笑,早已驚呆了路家軍中一幹人等。想著對秦崢用情如此之深的少爺,若是有一日那秦崢知道了少爺的欺瞞,以那個女人的性子,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呢。

與其這樣,不如防患於未然,將那個單言率先除掉。

路一龍又擔心自己一人對付不了單言,又心知此事萬萬不能讓諸葛銘知道,不然必然被阻攔。他想來想去,最後想到了路一袁。

路一袁這個人在四兄弟中不太愛說話,可是腦子卻是好使,必須拉攏了他來。

於是路一龍便對路一袁一番訴說,最後危言聳聽一番,大有你不除掉單言,少爺的夫人怕是要被搶走了。而路一袁聽說單言竟然覬覦自家夫人,回首細細想想,好像單言看夫人的眼神,那確實是不對的!

當下路一袁見路一龍如此,也只好從了,幫著他一起籌劃如何除掉單言。兩個人還商議著,這事一定不能讓諸葛銘察覺,當然更不能讓少爺知道了。

而此時的諸葛銘,卻也是沒心思去體察龍袁二人的小動作,這幾日他正和衛衡打得火熱,兩個人從往生經歷,聊到棋局,又聊到歷代書法大家,無所不談,往往對弈於松柏之下,品茗於山澗之中,毫不愜意。以至於衛衡都引諸葛銘為忘年之交,感嘆不能早日相識。

諸葛銘借機聊起了如今的時局,衛衡當下便將如今皇上所憂一一道來。於是兩個人越談越深,最後終於達成了一致,那便是路家軍要襄助皇上,鏟除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孟南庭。

談完了這件事,衛衡自然沒忘記雲若公主囑托,於是不著痕跡地打聽起了路夫人。

諸葛銘見衛衡提起自家少爺新娶的夫人,倒也不曾防備,便偶爾談及夫人種種趣事。

衛衡聽著,原來這路夫人也頗擅長烹飪之道,竟然和自家阿諾是一樣的,不由得越發感嘆,想著如今自己得了皇上青眼,前途不可限量。如果阿諾還活著,看到這一切,和他共享富貴,該是何等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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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盼這幾日得了空閑,便去找秦崢。那日成親後初見秦崢,卻見路放在山後采摘松果去了,秦崢一個人閑雲野鶴般孤坐在松樹下,捉著一只肥嘟嘟的白兔兒在手中擺弄玩耍。

蘇盼望著秦崢側臉,但見她面目清淡,眉眼依然淡漠,並沒有半分新嫁娘的嬌羞,不由揣度了一番。覆又想起,這是那次她藏匿畫幅一事後首先單獨見到秦崢,不知道秦崢可會原諒自己,若是秦崢生氣了,她又該如何。

她忐忑不安地立在那裏,半響,秦崢終於淡道:“既然來了,傻站在那裏做什麽?”

蘇盼這才知道,原來秦崢早已聽到自己到來,忙帶了笑,顛顛地跑到秦崢面前,小心翼翼地瞅著她,甜笑道:“秦崢,你可生我氣?”

秦崢搖頭:“沒有。”

蘇盼聞言驚喜,可是細看時,卻見秦崢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失望,拉著她手道:“你到底生氣了嗎?”

秦崢頗覺得不耐,道:“我若生氣,早把你一頓痛揍。”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不過蘇盼聽了卻是心中歡喜,笑道:“你如果真生氣,我就讓你痛揍一頓解氣。”

秦崢聞言失笑,這個蘇盼,倒是有趣。

一時兩個人都坐在那松樹下,蘇盼瞅瞅秦崢,小聲道:“秦崢,成親後,你喜歡嗎?”

秦崢莫名:“喜歡什麽?”

蘇盼面色嬌羞:“就是那個啊……”

秦崢終於懂了,道:“還好吧……”

蘇盼咬唇羞道:“那你覺得……你煩嗎?”

秦崢搖頭:“不煩啊。”這不是挺好的事兒嗎?

蘇盼見她答得如此幹凈利索,不由起了疑惑,又怕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羞著跺腳道:“難道你不覺得他們太孟浪,每晚折騰不休,弄得人又累又困,渾身酸疼。真不知道哪裏來那麽多精力!”

秦崢沈思片刻,搖頭道:“我不覺得。”

她是真得不覺得累,不但不覺得累,每每一早起來,還有神清氣爽之感,就連路放都覺得,每當兩個人行房之後,她都兩眸發亮,猶如吃了什麽上好丹藥補品一般。

蘇盼失望地“啊”了一聲,她自小失去母親,父親沒有續弦,她又看不上父親的妾室,是以對這種事情知之甚少。而霸梅作為表嫂,原本自然要教導一番的,可是因為蘇盼和霸不悔婚前已經行事,霸梅認為她都懂了,於是就什麽都沒說。

她抱著滿腹的疑惑,想來來找秦崢尋求同感順便交流一番,誰知道秦崢竟然這樣說。

她失望之極,忍不住想,難不成放哥哥竟然不行?

這個念頭一旦湧入她的腦中,便揮之不去,她再看秦崢,越發覺得她通體沒半分新嫁娘情態,行走間流雲一般,也無半點夜半癲狂過的痕跡。

此時恰好路放回來,懷裏用袍子兜著一兜的松果,見蘇盼也在,便道:“不悔大哥呢,怎麽你一個人過來?”

蘇盼有了剛才的猜想,再看路放,卻是分外不同,眸中甚至帶了同情憐憫之色,她匆匆瞅了一眼,便慌道:“我先回去了。”說著,轉身就跑。

倒是路放,極為莫名:“她這是怎麽了?”

秦崢也是不解,便聳肩道:“誰知道呢,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聽了這個,路放便也不在意了,他這個表妹想來腦中想法頗多,從此後交給霸不悔去操心吧。當下他將自己所摘松果倒在那裏,道:“眼看著季節過了,再不摘就沒了。”

秦崢徑自將松果拾起,道:“回頭你都剝開,我們炒了吃吧。”

而他們兩個所不知道的是,蘇盼匆忙回去後,霸不悔見她神色慌張,便忙問發生了什麽事,蘇盼開始不說,後來終於忍不住,將自己的猜想告訴了霸不悔。

霸不悔大驚失色,想著路放生得體魄強健,平日偶爾曾一起在山澗洗浴,記得他那物也頗為偉岸,便是自己都未曾比得過。怎麽竟然是個無能的!

他忽而想到,那個秦崢生得高挑,素有男兒之風姿,難不成路兄弟這麽心儀秦崢,竟然是因為自己並無男兒雄偉之能?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得沒錯,不免感慨一番,感慨之餘,又是同情憐憫。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暗暗告誡了蘇盼,萬萬不能將此事傳出去,到時候路家九少爺的威名,怕是從此毀於一旦。

蘇盼自然是連連答應。

☆、105|兩個男人一臺戲1

這一日,已經是路放和秦崢成親後的第六日了,諸葛銘最近不曾煩擾過路放,可是今日這一件事卻是必須向路放匯報的。恰好秦崢也在,便向這二人提起,說如今高璋已經得了南蠻王之位,路家軍派去的暗探已經進入南蠻王宮,並且見到了高璋身邊那女子。她果然是叫段青,且如今一切完好,獨自住在一個小院裏。

秦崢聽了,知道她並未遭遇什麽不幸,自然是松了一口氣。一時又有何笑派來的人前來送信,說是鳳凰城的人已經安置在高璋身邊,伺機設法營救段青。

何笑送來的信函,語氣比秦崢還要謹慎焦急的樣子,正所謂關心則亂,想著何笑這麽高深莫測整日嬉笑的人,竟然如此的心憂自己母親,看來是用情頗深。

只可惜的是,秦崢和何笑以為段青一切安全,這個消息卻是有所滯後。說到底南蠻距離落甲山鳳凰城千裏之遙,一來一去,這消息自然是沒能及時傳遞過來。更何況南蠻王宮守衛森嚴,且到底相貌和中原一帶略有不同,無論是路家軍還是何笑派出去的人,行事都須萬分謹慎,是以探聽到的消息便有了出路。

此時的段青,正在申屠江的暗暗觀察中。在高璋的一再催促下,申屠江向段青飲食中放了各式草藥,段青漸漸身子虛弱,且開始出現各種幻覺。這時候的她發現了不對勁,只能強自克制住。即使看到了任何幻象,都漠然對待。

可是她到底是血肉之軀,每日身體都是處於緊繃狀態,一天兩天也就罷了,時候一長,精神便有些疲憊。

申屠江見她精神日漸松懈,待到時機成熟,這一次再次施展幻術,卻是請高璋放了那個砂鍋在案幾上,讓段青看著,然後開始他的幻術。幻術之中,他循序漸進,逐步誘導,開始之時,段青尚且能自持,可是後來,高璋忽然一個上前,將那個砂鍋拎在手中,想要抱走,口中厲聲道:“秦崢既已經死了,我留著這個左右無用,不如摔了!”

段青聽得這話,大吃一驚,忙要去問高璋。

申屠江見她心志出現動搖,趁虛而入,施展出種種幻象,果然順利擒下她的理智。

段青的心理防線終於一時之間,被申屠江幻術左右,便有答必有問。

申屠江和高璋見此情景大喜,高璋忙命申屠江逼問段青種種,可是段青言語含糊,有些話甚至是高璋聽不懂的。

可是就在這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拼湊出來的一個事實便是:眼前這個不滿雙十的女子,竟然是秦崢一直在尋找的生身母親!

高璋驚異萬分,只覺得此事實在是匪夷所思,不過想著她的一切異樣,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了。

一旁的申屠江也是震驚萬分,他思慮半響,難道這女子竟然有長老不老的秘方?於是便要繼續催問,誰知道這一逼問,段青卻仿佛被觸動了什麽禁區一般,忽然緊閉了雙眸,冷汗直流,昏死過去。

高璋想著這個是秦崢母親,心中微動,不管如何,自己已經殺了她的父親,若是如今再害了她的母親,怕是永世無法得到她了。當下忙命申屠江不許再繼續追問,然後命禦醫上前救治,又命送到僻靜宅院,召來侍女好生伺候。

後來申屠江幾次三番又要用幻術迷倒段青,試圖從這個女人身上獲得長生不老的秘密,可是高璋卻嚴令禁止。他看出申屠江的心思,便幹脆將申屠江請出宮去,從此不許再靠近段青。

段青迷茫之中,隱約知道自己洩露了秘密,可是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洩露了多少,便有心試探高璋。

高璋此時已經將這個年輕女子看做秦崢母親,心中雖對秦崢恨之入骨,卻是愛比恨深,是以對她自此不願意再作傷害,便對她所問,一一答來。

段青見此情景,看出高璋心思,便幹脆威脅道:“你若殺了我,她必然恨你一世。”

高璋自然明白,冷道:“你放心住在這裏吧。待到他日我得到了她,必然將你視作岳母,好生對待。”

段青對於自己年不過二十便有高璋這麽位高權重的未來女婿這件事,感到很是荒謬和不安,她只好勉強笑了下:“不如你把我送給她,也許她一高興,就——”

高璋冰冷的眸子掃過來,道:“絕不可能。”

段青若真是秦崢的母親,那便是他手中反勝為敗的法寶,怎麽可能輕易送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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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眼看著再過四日就是這個月十八,是雲若公主下嫁攝政王孟南庭的日子,衛衡就要和諸葛銘告別離開。

離別之前,他又漫步在這落甲山,望著遠處煙霧繚繞的山巒,不由嘆息,如果有朝一日,鏟除奸雄孟南庭,他功德圓滿,就尋一個這等山清水秀之處,從此歸隱山林,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正想著時,忽聽到一個女子清冷的聲音喊道:“快捉住。”

接著一個男子的聲音低沈地道:“好。”

衛衡聽得這番話,卻是整個人僵住了。

那個女子聲音,竟然是如此耳熟,豁然正是他那已經亡故的娘子阿諾!

一時之間,他幾乎以為自己遇見了鬼,可是便遇到了鬼,他也要前去會她一會,於是便忙上前,跑過那山坡,山間傍晚的夕陽映照著他的臉面,他一時看不真切,便努力地定睛去望。

一望之下,心便狂跳。

那個女子,高挑身材,眉目疏離,神情冷淡,可不正是他的阿諾!

衛衡睜大雙眸,倉惶往那女子奔去,口中猶自大叫著:“阿諾,阿諾!”

衛衡身邊侍衛見此,大惑不解,不過知道這裏是落甲山,怕他亂跑惹了什麽事,也擔心衛衡安危,忙跟了上去。

卻說秦崢,此時原本正和路放在這山坡上溜兔子,誰知正溜著,那兔子仿佛不堪忍受這些日子秦崢對它的折磨,竟然要出逃。秦崢見此,忙命路放捉住。

誰知道忽聽的一人大叫自己昔日乳名阿諾,待定睛看過去,卻正是自己那個已經拜過堂的夫婿衛衡!

秦崢也是一驚,忙跑上前。

兩個人待走近了,衛衡細細觀之,視線便模糊了,口中喃喃道:“阿諾,你竟然沒死!”說著便一把上前,將她緊緊抱住。

秦崢見果然是衛衡,想著那日城破,多少人死去,沒想到衛衡竟然能逃的生天,心中也是歡喜,便任憑他將自己抱住。

衛衡想起別後種種,自然有無數的話要對秦崢說,可是此時此刻卻不是時候,他攬著秦崢,動容道:“阿諾,蒼天開眼,你竟然活著,又讓我見到你了。”

衛衡好一番離別哭訴,饒是秦崢冷心冷面,也不覺動情。她與衛衡自小相識,衛衡對她維護有加,對她而言,這個人便是她的哥哥般。

眼看著這兩個人緊緊相擁,訴說離後之情,一旁的兀自抓著一只努力掙脫的白兔的路放蹙起了眉頭。

他淡聲道:“這是你哪位故人,何不介紹一下?”

衛衡猛然看到一旁的路放,忙放開了秦崢,道:“原來是路大將軍。”說著這個時,便對路放道:“這是秦崢,小名阿諾也。”

路放越發蹙眉,盯著秦崢,低沈的聲音淡問:“這到底是誰?”

衛衡卻猶自沒有反應過來,他以為路放在問自己,便只好又道:“這是我的娘子,自從敦陽城破後便失散了,沒想到今日總算碰到了。”

路放聽得那個“娘子”二字,只覺得五雷轟頂一般。

他冷沈的眸子死死盯著秦崢,語氣不怒而威:“秦崢,我要你告訴我,這是誰!”

秦崢放開了衛衡,望了眼路放:“他已經說了啊。他叫衛衡,是我的青梅竹馬。”

路放聽她這麽說,心中抱了一線希望,上前緊握住秦崢的手,道:“他喊你娘子,為什麽?”

秦崢此時,才驟然想起,自己竟然拜過兩次堂,現在,兩個男人都在眼前了。

她忽然一個頭兩個大,低頭看過去時,卻見路放握著自己的手因為用力,而指骨泛白。

她看看尚沈浸在失而覆得喜悅中的衛衡,再看看路放,終於對路放道:“路放,我和他拜過堂的,他是我的夫君。”

路放聽的“夫君”你兩個字眼,真是如針直刺入心尖的那處,冷盯著她,心內如焚,喃聲道:“秦崢,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這時候,諸葛銘恰好來找衛衡,聽得衛衡失態,忙趕過來,見此情景,很快便猜明白了,當下也是一驚。萬沒想到這位衛大人失散的娘子竟然是秦崢!

這下子,可如何是好?

這時候衛衡終於發現不對勁了,他看看路放,再看看秦崢,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那日,和路放拜堂之人,便是自己的娘子阿諾!怪不得看那身形是如此的熟悉!

一時衛衡回憶著那日拜堂時的種種,心便如刀割一般,悔恨不已!

若是那時候知道那是她的阿諾,他便是拼死也不能讓他們拜堂!

更何況……如今怕是已經早已入過洞房了!

衛衡想到此節,臉色蒼白,兩手發顫,他努力地鎮定下來,上前一把,緊抓著秦崢的肩膀,不敢置信地道:“阿諾,你怎麽可以棄我,嫁與別人?”

而由於他的厲聲質問,終於將附近的四大侍衛也吸引了人,四個人聽著聲音不對,飄然而至,如四座松柏一般,守在秦崢之旁,虎視眈眈地望著衛衡。

四大侍衛的動靜,吸引了一直觀察單言的路一龍,他也跟著奔了過來。於是便看到這一番混亂情景。

而秦崢呢,此時只覺兩個男人,一個抓著她的臂膀顫抖著聲音不敢置信地搖晃,一個如狼一般的眸子冷盯著她,雖不說話,可是那冷沈沈的目光實在是讓人難以消受。

一時秦崢只覺得頭疼不已,當下揮開了拼命拉扯著自己的衛衡,站到一旁,深吸一口氣,道:“當日我和衛衡拜堂成親,誰知道很快便遭遇了城破,我孤身一人逃出。後來我以為衛衡死了,從此也就忘記這件事了,如今便和路放拜堂成親。沒想到我拜堂沒幾天,衛衡竟然沒死。”

她也很無奈,知道此時無論她說什麽,兩個男人看起來都很不滿意,若是對路放說話,衛衡必然難受。若是對衛衡說話,路放那目光怕是都要凍死自己了,於是只好從旁不偏不倚,將事實道出。

周圍眾人,四大侍衛,連帶諸葛銘,聽得這個,不由得每個人都暗暗皺眉。

此事原本誰也沒有對錯,只是造化弄人,萬不曾想這秦崢除了昔日和高璋有些過往,如今竟然活生生冒出來一個男人!此時一女兩嫁,可如何是好?

路一龍更是瞠目結舌,虧他如今還在為怎麽幹掉單言這個隱患而努力,誰知道這個秦崢,竟然先前是嫁過人的,而且人家如今還找上了門!

他的少爺,怎麽就如此命苦!

他茫然地看了眼少爺,卻見路放眸中深不見底,只冷立在一旁,雖不言語,可是卻帶著幾乎讓人不敢直視的危險氣息。

他低低嘆了口氣。

一旁四大侍衛,其他人也就罷了,無非是暗嘆此事實在是無奈。

而單言卻是冷掃了路放一眼,眸中有嘲諷之意。

機關算盡太聰明,你自以為你算無遺策,使盡伎倆得秦崢為婦,可是誰知道螳螂捕蟬,自有黃雀在後,現如今看你路大將軍如何收場。

良久後,倒是諸葛銘先開口打破了沈默,他低咳了一聲,道:“不管如何,秦崢如今已經是天下皆知的路家少夫人了,前些日子可是當著天下諸位英傑的面拜的堂,就連當今聖上都親自送了賀禮。”

衛衡聽了這話,想著那賀禮還是自己親手送上的,於是心中越發的苦澀,只恨不得將自己抽兩個嘴巴子!天底下再也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親手看著自己心愛的娘子和別的男人拜堂!又親手送上賀禮!

拜堂那日衛衡在喜宴上喝下的酒,就是他如今心裏淌著的血!

他絕望地搖著頭,不甘心,他怎麽甘心呢?

衛衡心痛難忍地擡起頭,望向自己的娘子阿諾,可是阿諾卻是面無表情地立在那裏,竟是如此的陌生和疏離。他一步步上前,鼓起勇氣,顫聲道:“阿諾,隨我離開這裏吧,你總不能忘記你的衡哥哥……”說著,他就要上前去拉秦崢的手。

可是他還不曾碰到秦崢的手,一旁人影迅疾一閃,再看時,卻是路放。

路放著玄色長袍,面容冷肅,眸光幽暗,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如松柏一般立在秦崢和衛衡之間,氣勢凜冽,卻是絕不讓衛衡碰到秦崢半分。

衛衡原本要上前,此時見此情景,心中便打了一個突,心知此人乃是赫赫有名的少年將軍,功夫了得,絕對不是自己能撼動的,當下無奈,絕望之際,太陽穴那裏青筋暴露,隔著路放咬牙對秦崢喊道:“阿諾,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嫁給了別人,可是你總不能忘記,我們自小青梅竹馬的情誼,更不能忘記九泉之下的秦伯父!他當年是親手將你許配給我的!”

眾人一聽,都不由得替自家將軍捏了一把汗。

光是一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都足以把他們家將軍給將死在那裏了。

秦崢聽著那衛衡咬牙切齒的嘶吼,望著眼前鐵塔一般攔在中間的路放,只能臉色難看地站在那裏,任憑她往日何等機靈,面對此情此景,也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衛衡確實是她的青梅竹馬,也確實是父親親手許配,又是拜過高堂的,是她曾經以為要攜手一生的男人。

而路放呢,則是逃難之時生死與共,危難之際相濡以沫,陪著她走過了瘴毒,治好了傷疤,如今又拜了天地。此時正是新婚燕爾,纏綿悱惻之際,也是她打算相守一生的男人。

兩個男人,她都不能對不住,難不成把她一個人劈成兩半?

良久,她捏了捏額頭,道:“容我想想吧。”

☆、106|兩個男人一臺戲2

衛衡在諸葛銘的勸說下,先回到了落甲山的客房,回去之時尚且頻頻回首看向秦崢,口中哀戚地低呼著“阿諾”。

路放卻是看都不曾再看秦崢一眼,便徑自離開,離開之時,背影挺拔,渾身散發著冷漠的氣息。

這時候霸梅也聞訊趕到了,知道所發生的事情也著實吃了一驚,先只好軟語寬慰了秦崢一番,可是秦崢此時也是面無表情,低頭不知道想什麽。沒奈何,她先帶著秦崢回去歇息。

一時思量著,發生了這種事,秦崢歸屬未定,倒是不再方便和路放同住,於是霸梅只好將她帶到昔日後山的松木屋中。

四大侍衛面面相覷一番,最後也跟著去了後山守護在秦崢身邊。

而這麽一件事,卻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迅速傳遍了落甲山上下,大家匪夷所思之際,各自思量,難免覺得此事實在難辦。要知道那秦崢已經是天下皆知的路家夫人,這都是已經拜堂入了洞房的,再怎麽也不可能將她讓給別家為婦!

可是呢,那衛衡卻是皇上的親信,是此番路家軍還不願意得罪的人,而且也是和秦崢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的。

兩個男人,看起來都是不想讓的樣子,可是秦崢卻是只有一個。

於是這晚,路一龍是對著路一虎等三個兄弟長籲短嘆,一時想著這事沒法處決,一時又想著,若是秦崢真嫁了兩個男人,原來自己的少爺竟然是後娶的,竟然還得給那衛衡做小?

他簡直是無法相信,最後忍不住一拍桌子罵了起來:“不行就把衛衡這小子給宰了!”

一旁的路一袁卻陰著眸子,哼道:“未嘗不可啊。”這件事對路家軍也算是奇恥大辱。

而既然都下定決心要宰了單言,那麽衛衡也不是不可以宰。

路一龍聽了這個,忽然那拍著桌子的手不動了。

他看了看路一虎路一豹和路一袁,良久,緩緩地道:“這個人死了,一了百了。”若是不死,終究是後患無窮啊!

路一豹卻皺眉道:“如果這個人就死在我們落甲山,怕是天下都要恥笑咱們少爺了。”

路一龍哼了一聲,彈了一個響指:“笨死你吧!我們自然不能在落甲山殺死他啊!必須設法把他騙出去殺了!”

路一袁瞇眸道:“你有什麽辦法,不妨說來!”

路一龍頗為得意,往日都是他找別人拿主意,難得也有別人問他主意的時候,當下便將自己剛才所想一一道來。

原來路一龍想的是,這個事情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決斷的,不如就拖一拖,給秦崢一些時間,讓她理清這件事,大家也都各自回去思索一番。

至於那個衛衡,豈能天天留在落甲山,不是說三日之後就是他們雲若公主的大婚嗎?到時候他必然得回去,等他回去後,便尋一個良機,派個人將他殺掉,到時候再把這件事嫁禍到孟南庭身上,從而挑起孟南庭和皇上的間隙。

路一龍這麽道來後,路一袁也不由得連連讚嘆:“此計甚妙!”

正說著時,忽聽到外面有人問:“什麽計啊?”

這四人俱都一驚,待開門看時,卻是諸葛銘。他們面面相覷一番,想著這個計策若是要實施,總不能那麽容易,如果諸葛銘能加入,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下路一龍也不隱瞞,將自己這番計謀一一道給了諸葛銘。

諸葛銘皺眉沈思了半響,倒也點頭道:“這倒不失一個好計策。雖說若衛衡死了,世人難免懷疑少爺,便是那個秦崢,心裏怕是也會疑惑。不過呢,只要做得妥當,這個嫌疑也是能洗脫的,再說了,衛衡此人,我看對咱們夫人也是一往情深,若是真個得不到夫人,怕是心存嫉恨,若是他在外面散步流言,豈不是敗壞少爺的名聲,讓世人罵少爺奪人之妻。”

而另一個需要考慮的是,這個衛衡到底是秦崢父親為她訂下的,若是秦崢真個感念父命,舍棄少年而要了那個衛衡,少爺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為今之計,唯有把這一場水攪混,鬧上一場!

於是諸葛銘便再次深思熟慮一番後,將這四個人叫到身旁,各自一番囑咐,四個飛獸將軍心中各自暗暗點頭,這才各自散去。

而就在諸葛銘和四位家將商議對策之時,同樣聽說這個消息的霸不悔,卻是深為路放憂慮。

“萬沒想到路兄弟如此不幸!”本就不舉,誰知道娶了一個娘子,還是早已經嫁過一次了,人家前面那個夫婿都找上門來了。這如果宣揚出去,可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蘇盼也很替放哥哥感到頭疼,蹙眉出主意道:“不如設法勸那個衛衡,讓他放棄秦崢吧。”

霸不悔想想也是,便道:“只是不知道有什麽辦法說服衛衡呢。”

蘇盼想了想:“不如我們找表嫂商議一番,再做決策。”

霸不悔也覺得自己妹子比自己聰明多了,於是夫妻二人便來到霸梅處,恰逢霸梅哄好了孩子上床睡覺,此時也在為路放這事犯愁。待夫妻二人說明來意,霸梅道:“我看那個衛衡,也是一個倔性子,並不是那麽好說話的。我們只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

蘇盼點頭,道:“明日還請表嫂去見見衛衡,設法說服了他。”

霸梅自然明白:“我知道,我也正在想,該怎麽說服他。”

於是兩個女人一起坐在那裏,將這件事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想了許多的措辭,打算明日去勸說衛衡。

偏偏這一晚,落甲山又有了一個大新聞,那便是——懷有身孕四個月的路錦,竟然千裏迢迢從鳳凰城趕來了。

原來路錦懷孕後,前三個月由於胎相不穩,一直只能坐臥養胎,以至於連自己如今唯一弟弟的婚禮都未曾參加。後來過了幾日,游喆診脈,說胎相極好,她就迫不及待地趕往了落甲山。

圖招財自然是萬般不願意,不過路錦此時肚子裏有他的孩子,挾天子以令諸葛,他卻不能不同意,無奈只好命人備了鳳凰城最為豪華的馬車,又拉了游喆陪同,這才來到落甲山。

路錦一到落甲山,第一件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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