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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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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奇幻居中的明玉對著手中“傳音符咒”憤怒大嚷。如今一月之期已至,但盈芳卻出爾反爾拒絕與明玉回燕郡,這讓明玉首次對她火冒三丈。

傳音符咒中傳出盈芳聲音:“鷹,對不起啊!現在有個地方書院的學生向我們飛鴿社反映:說他們書院院長為討好上級,居然逼書院女生去陪前來視察的禮部、吏部官員跳舞。我們社長讓我到那裏去采訪,我真的沒時間和你回燕郡了。”

“可是,可是你答應過我的!”明玉今天似乎非常激動,“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盈芳似乎被明玉固執態度所激怒,聲音也煩躁起來:“明玉,你怎麽了?求求你講點道理行不行?我們還有的是時間,以後再找時間去不就行了嗎?”

“你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你不想去就算了,不用再找借口!”現在的明玉幾乎近於瘋狂,甚至忘記了女孩子需要遷就、需要哄,而不是如此不理智的對待。他的狂吼最終換來了盈芳無情決定:“那好,我永遠不去了!你滿意了吧?我再也不想聽到你的聲音、不想再看到你了!”

話音未落,明玉手中的傳音符咒立即劇烈燃燒起來,嚇得明玉趕緊松手,無奈任由伴隨他多年的道符化為灰燼。待灰飛煙散,明玉才稍稍冷靜,但事情已無可挽回。說實話,他之所以如此一反常態,是因為三點原因:

一、他本希望借回家探親機會,進一步加深盈芳和自己的感情,讓他那久經風霜的孤寂心靈得到少許慰藉。何況,他已將此事通知家裏,家中老人始終期盼這天到來,而盈芳的臨時變卦讓他如何向家人交代?這讓他怎能不氣惱,怎能不沮喪?

二、近日戶部通知,聲稱明玉與風揚提供的材料並非親身考察而來,所以可信度有待確認,聚英會的建議還需再加審核,不能倉促通過。明玉早在一年前就為聚英會之事廣聚人才,以備後用。天岳幫也聲稱,只要聚英會成立,聚英號所需資金天岳幫將一力承擔。可是,戶部將此事拖延,至今仍無任何成功希望,各地人才先後另謀出路,所剩無幾。明玉心中明白:用不了多久,剩下的籌備者最多不過他與風揚兩人而已。

三、朝廷最近通告了新兵部侍郎的任命,原來最為古國英傑看好的雷霆生前戰友衛華未能入選。在大批官員極力推薦下,從未上過戰場、名不見經傳的年青將領岳峰,居然脫穎而出,得以繼任兵部侍郎。高京還喜滋滋地在任命儀式上炫耀:“這正是古國朝廷重視、重用優秀後輩的例子之一。”

在高京繼續高談闊論時,與新侍郎同姓的禦史岳騰卻在臺下輕聲告訴盈芳:“什麽優秀後輩?岳峰不過是個紙上談兵、工於心計的家夥,如果他不是與高尚書好友正玄君沾點親戚關系,這幫官僚怎麽會不遺餘力地推薦這位‘優秀後輩’呢?”

想到種種不愉快,明玉真恨不得將奇幻居外的竹林盡數摧毀,以解心頭之恨,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一睡解千愁”。

明玉腦袋剛剛沾上枕頭,便有人在奇幻居外高聲試探:“請問,有人在家嗎?”

被驚擾睡意的明玉不由火冒三丈,奇幻居雖地處稍偏,卻總有不速之客前來打擾。

比如說那天,明玉正在家休息,結果在短短半個時辰裏,竟分別有六人“來訪”。一個問他有沒有垃圾要賣;一個問他要不要買菜刀;一個附近小飯館的夥計,極力推薦菜單給明玉,說以後可以為他送餐;一個神經兮兮的中年人,說是見奇幻居不錯,問他是否有意換房?

最過分的是後面兩位。一個老頭兒闖進屋裏,說自己剛來陵州找親戚,由於未曾尋見、**難耐,問明玉能否幫幫忙?他不要水、不要飯,只不過“借”幾枚銅錢而已。明玉邊掏錢邊不耐煩質問對方:“我從前年三月就看你到處說‘到陵州找親戚’,怎麽到今年你還賴在陵州沒走?”

另一個則是出來游玩的小女孩,她一時淘氣,跑進竹林。而明玉的奇幻居附近只有通往大道的石徑可暢通無阻,竹林裏則是千變萬化。小女孩進去之後,再也找不到回家道路,急得在林中大哭。已有五分睡意的明玉聞聽此聲,不得不強行起身將小女孩救出。

就在明玉兇巴巴呵斥對方時,尋找孩子的父母恰好趕到,結果明玉作為“拐賣兒童”嫌疑犯,硬是被強行拉到六扇門分舵接受調查。等到小女孩磕磕巴巴說明真相、明玉被放回奇幻居時,太陽早已落山,午覺是絕對睡不成了,只能吃完晚飯睡“晚覺”了。

聯想到種種往事,明玉實在懶得再理睬。他手指前伸,臉盤中的清水冒出幾團水幻波,飛到門外合為碩大無比的“滾”字。明玉相信自己的這點小把戲,足以將無聊來者嚇退。可是他尚在得意,翠綠竹箭閃電般從明玉鼻梁前掠過,正釘在床邊墻壁上,立時將明玉嚇出冷汗。

“小師叔,師侄孔雀獻醜了!”明玉此時才聽出,這聲音好像不是古國人。他想拔出竹箭,可手指剛有所觸,目標便化作綠霧,隨風消散。雖然只是短短接觸,明玉卻心有所動,這和他觸摸日帥屍體傷口時的感覺幾乎完全一樣,至少可以肯定幻術波的主人與仙女必是同師學藝。

明玉匆忙奔出奇幻居,門外站立著金發碧眼的聖羅馬人,他見到明玉立即右拳緊貼左胸,恭敬行禮:“小師叔,在下聖殿武士孔雀,奉家師天平之命,特來拜訪。”

“天平?”明玉突然想起盈芳所言,仙女魔幻波正是天平所授,他緊鎖濃眉問:“天平,可是我大師兄布恩?”

孔雀點頭回答:“沒錯,聖殿十二騎士中的天平,真名布恩,正是您的師兄、我的師父。他還是魔幻棋創始人,魔幻會實際上是我隨師父共同打理。”

“你還真是老實啊,有什麽說什麽,你們聖殿武士身份隱秘,為何跟我如此坦白?”明玉見孔雀毫無隱瞞,反而心生戒備。

“呵呵,小師叔如此說,可是還在記恨仙女殺您朋友古威的事情?其實,我師父收金牛大人麾下的仙女為徒,只是因為聖殿三神的命令,這才以黑魔法、紅魔法和藍魔法傳授,也是為報答三神知遇之恩。但是,我師父從不承認仙女是他正式弟子,也沒有傳給她我幻門特有的召喚術。那仙女出師後,便被派往黑突厥,她的事情我們師徒從不過問,是最近才從三神處得知她自盡於祭烈院的消息。

至於我為什麽表明身份,一是因為您是我的小師叔,我不敢有所隱瞞;二是因為我這次的目的,是想邀請師叔和風揚大俠前往聖羅馬考察魔幻會情況。風揚大俠的讀心術我早有耳聞,與其到時讓他讀出我心中秘密,不如我提前老實坦白的好。”

聽說孔雀是來邀請明玉前往聖羅馬考察魔幻會,明玉非但沒有任何驚喜,相反卻有股不祥之感。戶部剛剛提出“有關魔幻會的材料缺乏實地考證”,怎會這麽巧,他那從未謀面的大師兄竟此時派人前來邀請?這是不是太過巧合了?

疑雲襲上明玉心頭,他緊盯著眼前彬彬有禮、看似樸實的師侄,卻感到自己即將踏入暗處敵人所設置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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