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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小白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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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何之洲頻繁飛往英國,甚至到了周末都恨不得去一趟的地步,而每一次,她都會去同一個地方。

那是一家酒吧,何之洲通常都會坐到最隱蔽的角落裏,點了一桌子的酒卻從來不喝,偶爾,就會等到她想要的月光。

只是那月光不是為了她而明亮,而且從不為她。

白淩然是這家酒吧的常客,他在擊敗強大的商業對手,成功簽下新的合作案之後,就會喜歡到這裏坐坐。

這是何之洲調查許久之後得出的信息,她按著這個規律,成功的在這裏碰見了白淩然。

不同於生意場上的他,當他穿著休閑服的時候,頭發會更加細碎隨意,取下了眼鏡之後,那雙鳳眼更加的精明,但盯著人的時候,大多數時間是慵懶的,就好像從來沒有把你看進眼裏。

白淩然渾身散發著的矜貴氣質,一看就是從小接受過良好教育的,他的一舉一動在這間酒吧裏都格外惹眼。

幾乎從他踏進酒吧的那一刻起,他只需要眼神輕輕掃過這裏,就會有各式各樣的女人企圖攀上他。

明明只是隨意的一瞥,便會帶起睥睨天下的氣勢,仿佛這裏全是他的子民,都會臣服,歸順於他。

何之洲從來不敢上前,她只會在角落裏用近乎貪婪的目光註視著白淩然,然後看著他駕輕就熟的與那些女人調情,偶爾像是帝王翻牌子一樣,選擇一個與他一同離開,然後共度良宵。

何之洲看著白淩然離開的背影,那時候的心情卻出奇的平靜,她不敢上前,不敢接近,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離他太近,就會被他摧毀的體無完膚,墜落於地獄中永世不得翻身。

何之洲很難解釋自己為什麽對白淩然有這麽強的執念,這種愛情的深厚程度連她自己都覺得可怕,所以她只能以旁觀者的身份,冷眼看著白淩然展現他的魅力,輕輕松松就得到了那些女人的心。

白淩然會與那晚他看中的女人在酒吧裏接吻,有些女人會親昵的抱著他的胳膊,充滿魅惑的在他耳旁撒嬌,極盡挑逗之能,但是白淩然總是很冷靜的樣子,他的眼神不會有任何波動,他總是冷靜的看著那些為他瘋狂的女人。

有時候坐在白淩然身邊的女人,看著很純情,拘束的坐著,那時候何之洲就在心裏嘲笑,這麽純情還到酒吧裏來,做給誰看啊?

白淩然偶爾會在她們唇上印上一吻,那些周遭的人便會發出暧昧的叫好聲,大概都是白淩然在英國的朋友。

何之洲想,她可能現在都能夠清楚的說出來,她偷偷看著白淩然的那些時間裏,白淩然吻過多少人,又帶過多少人離開。

那時候何之洲還不到十七歲,卻已經知道自己心裏對白淩然的喜歡有多深。

白駒過隙,歲月流逝。那種執著的,瘋狂的日子持續到何之洲十八歲,她在考上大學之後,又去了一趟英國。

她想,她成年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接近白淩然,去告訴他,我叫做何之洲,今年十八歲,我喜歡你,我想追求你。

從那以後,不管白淩然怎麽想怎麽做,她至少說出了埋藏在心裏幾年的秘密。

但是她的幻想破滅在去英國的第三天,前兩天她都等在酒吧裏,卻沒有等到白淩然的身影。

第三天的時候,何之洲剛剛走進酒吧,就聽到熱鬧的歡呼聲。白淩然在他一貫的位置,前面放著一個蛋糕,蛋糕旁邊,站著一個嬌小可愛的女生,這大概是她的生日,聚集了一群朋友,她在大家的起哄下,吹滅了蛋糕,然後大聲的表白:“白淩然,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

啊,是中國人。

何之洲沒有意識到自己當時的表情有多麽緊張,她在心裏期待,白,你會拒絕的,對不對?

白淩然嘴角帶著玩味的笑容,直勾勾的看著那個女生:“你喜歡我?”

女生紅著臉,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白淩然出人意料的點了點頭:“好啊。”

他答應了?他答應了?!何之洲在那一瞬間,心臟都揪了起來,慘白了一張臉。

他喜歡那個女生嗎?他有了女朋友,自己就沒有資格再去表白了吧?

為什麽說出這句話的人不是她?何之洲失落的離開酒吧,在外面的街道上坐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看到白淩然擁著那個女生親密的走出來,他們在車邊親吻,何之洲甚至覺得自己能看到白淩然垂下的眼瞼,睫毛比那個女生的還長。

最後他開車離開,女生坐在副駕駛,臉上的幸福表情溢於言表。

車燈刺眼的光芒掃過何之洲的眼角,讓她的眼眶一瞬間就紅了起來。

果然她還是只能遠遠的看著白淩然,無法靠近他。

可能是絕望了,之後的幾年,何之洲就再也沒有去過英國。

白淩然的名字被何之洲努力忘記,那種執念也隨之深壓到了心底,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喜歡那樣一個人。

幾個月前的那一次,真的只是一個意外,她在煩躁的狀況下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又跑到那家酒吧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但就是想要去那裏,好像還可以看到白淩然,雖然那時候她已經聽說白淩然回國了。

對,她這些年從來沒有真正的忘記過他,反而越是深壓,那種感情越是洶湧。

出乎何之洲意料的,她居然真的在酒吧看到他了,而且還受不了他的蠱惑,主動接近了他。

白淩然向來來者不拒,接受何之洲沒有一點掙紮,甚至可笑的,他還記得那一晚。

而且在她落荒而逃回到A市之後,居然還被他找到,一副大爺覺得你滋味不錯,準你在我還沒有厭煩的時候呆在我身邊的霸道樣子,從來沒有問過她的想法。

白淩然這個人,有著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上位者的氣息,他可能會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他得不到的,只要他想要,只需要勾一勾手指,就會有無數的人前仆後繼,只為得他的一個寵幸。

他什麽都不缺,也就什麽都不在乎,沒有人能讓他格外重視,他是個沒有心的人。

何之洲想,大概是因為自己現在剛好對了他的胃口,讓他覺得有趣,可以當成生活的調劑品,才這樣禁錮著自己,表現出來對自己充分的興趣。

等到他厭煩了,估計會爽快的拂袖而去,再也不會多看她一眼吧?

從回憶裏掙紮出來,何之洲沒由來的覺得很煩躁,一手扯下了頭繩,長發便傾瀉而下,落滿了整個後背。

再扯下那張寫滿白淩然名字的便箋紙,用力揉成一團,就往門邊扔去。

紙團落地的一瞬間,門就被推了開來。並沒有看清楚來人是誰,何之洲略帶怒意的說:“誰準你不敲門就進來的?!”

一雙皮鞋踏進來,一只修長有力的手伸向了躺在地上的紙團,戲謔的聲音隨之響起:“是誰這麽不長眼,惹了我的美人生氣?”

何之洲被這個熟悉的能夠隨意奪取她靈魂的聲音震住,一時間慌了神,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只手已經撿起了地上的紙團,並舒展開來。

“白淩然!不準打開!”何之洲尖叫著想要阻止。

白淩然眼鏡後面的眸子裏劃過一道光,反而速度更快的打開來:“美人這麽緊張的東西,會是什麽?”

何之洲有些絕望的背過身去,無力的捂住了眼睛。

算了,他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他都要和別人相親了,再差不多就該結婚了吧?

她偷偷看著他經歷了那麽多感情,當然對於白淩然來說也許只是游戲人間,她自以為心腸已經磨練的很硬了,不會再輕易難過的。

空蕩蕩的辦公室一下子陷入了沈寂當中,何之洲甚至感覺聽到了自己雷鳴般的心跳聲。她還在期待什麽?期待白淩然能看到她這麽多年的無望的暗戀,然後從此將目光只放在她一個人身上?

不,白淩然不會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淩然的聲音在何之洲背後響起,充滿著調笑的,玩弄的語調:“原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之洲這麽想我嗎?”

何之洲像是被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冷水,透心涼的感覺讓她原本狂跳的心臟忽然就沈寂下來,她嘴角的弧度顯得嘲諷又失落,看,她是多麽了解這個男人啊,這才是白淩然,他不會讓人將他置於被動之地,他永遠只能是站在控制地位的那個人。

何之洲在聽到白淩然的話之後,反而冷靜了下來,她收起了所有異樣的情緒,換上那張常常露於外人之前的臉,轉過身去,眼波流轉,帶著魅惑的笑意:“白大少說的哪裏話,我在這紙上寫了那麽多你的名字,真是越寫越討厭,越寫越惡心呢。”

何之洲撩了撩長發,姿態慵懶又迷人:“白大少肯定不知道,只要想到你的名字,我都會覺得連那些最討厭的對手都變得可愛起來了。”

2。

辦公室裏的氣氛一瞬間就凝結起來,氣壓都低了很多。

白淩然仍然是笑著的,只是那雙眼眸裏沒有任何情感:“之洲這樣說,真讓我傷心啊。”

何之洲往椅子上一坐,目光裏充滿了挑釁:“怎麽,白大少也會傷心嗎?那倒真是喜聞樂見的消息。”

白淩然嘴角的弧度不變,一步步朝何之洲走去,他欺近何之洲,隨手挑起一根頭發,在指頭尖纏繞,暧昧的態度:“這些天……我可是很想念你的滋味。”

“呵,你白大少要什麽味道的女人沒有?”何之洲的語氣裏滿是嘲諷。

白淩然捏住何之洲的下巴,直勾勾的看著她的眼睛:“你在鬧什麽別扭?因為我這段時間沒有來找你?”

何之洲忍不住笑了:“白大少說笑了,我巴不得你最好不要來找我。”

“想要離開的人是你,我已經放開你逃了這麽多天,你還想怎麽樣?”看來白淩然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所在。

“是,真是謝謝你放我逃了這麽多天。”何之洲抿了嘴唇,倔強的看著他,“白淩然,你滾吧,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白淩然眼裏升起一絲怒意,手上稍稍用勁:“何之洲,你到底在生什麽氣?”

“我怎麽敢生你的氣?”何之洲咬著嘴唇,用盡了力氣才不在白淩然面前失態,白淩然不會懂的,他永遠不會知道自己那麽深情又卑微的愛著他,他只當自己跟那些女人一樣,都是可以隨時隨地丟棄的。

白淩然心裏突然有些煩躁,但是他沒空去想這些異樣的情緒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此刻只覺得何之洲生起氣來的模樣真是誘人啊……因為怒氣而紅紅的臉頰,鮮艷的嘴唇,倔強的眼神就跟只小貓似的,眼裏霧氣彌漫,卻顯得晶瑩剔透。

於是白大少此刻決定原諒何之洲的鬧別扭,反而寵幸一下她。

柔軟的,帶著探究的吻,白淩然在何之洲的唇上輾轉,又像是在懲罰她剛才的無理取鬧,逗弄著她。

何之洲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墜到了地獄深處,根本無法拾回來了。

她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推開了白淩然,然後眼神冰冷的對他說:“白淩然,我說了讓你滾的遠一點。”

這個男人怎麽能夠在有了相親對象之後還這麽理所當然的親她?而且表現的那麽深情?她這一刻陡然覺得自己愛上白淩然,根本就是犯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錯誤。

這回白淩然是真的生氣了,他辦完九蛇的事情,就坐飛機來到A市,就是想給何之洲一個驚喜,他容許自己的小女人偶爾鬧些別扭當成情趣,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乖,就該好好的懲罰懲罰她了。

於是白淩然一把就抓住了何之洲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她擁進了自己懷裏,掐住她的下巴擡起來,狠狠的吻了上去。

如同暴風肆虐一般的親吻,白淩然毫不憐惜的發洩著自己的怒氣。

何之洲忍著內心的痛苦,在白淩然的舌尖掃蕩她的唇舌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咬了上去。

血腥味立即在兩個人的口腔裏蔓延,白淩然的眼神越發的幽暗。

“這是你自找的。”白淩然聽不出喜怒的話語剛落,更加侵略的吻就朝何之洲襲去,何之洲已經無力反抗,他在何之洲被吻的迷蒙的時候,輕輕在她耳邊說,“這裏是你的辦公室吧?你說我們在這裏做怎麽樣?隨時都有可能有你的下屬進來……”

“白淩然你混蛋!”何之洲瞬間清醒過來,身體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多可笑啊,她根本就不能拒絕白淩然的觸碰,只是他的一個吻而已,都有那麽強的影響力,足以讓她思維混亂。

何之洲的眼眶慢慢紅了,她的雙手攀著白淩然的衣襟,哽咽著說:“白淩然,求你……不要……”

不管他想要什麽,她都會願意給他的,只要他還給她留著最後的一絲尊嚴。

白淩然的心臟,突的疼了一下,他看著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脆弱表情的何之洲,一下子就心軟了,緊緊的抱著她:“不會,我就是騙你的,我進來的時候鎖好門的,不要擔心。”

何之洲靠在白淩然的胸前,近乎貪婪的汲取著他身上的氣息,最後一次了,她再也不會允許自己這樣軟弱,她從今往後,再也不要愛白淩然。

深吸一口氣,何之洲推開白淩然,決定和他攤牌:“白淩然,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白淩然不以為意的點頭:“你說?”

“我剛才說的不是氣話,我們就這樣吧,結束了,你再也不要來找我了。”何之洲的語氣平靜的可怕。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何之洲別開眼,不再盯著白淩然那雙眼眸:“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麽關系,只是一夜一情而已,早就該結束的,你那個時候就不應該來找我,我不想陪你玩這種游戲。”

“我們沒有關系?”白淩然意味不明的問。

何之洲笑了:“不對,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關系,我們現在這樣,大概可以稱為炮一友?”

白大少氣極反笑:“何之洲,你就是這樣看待我們之間的關系的?”

“對啊,不然呢?”何之洲在心裏說,她很想要你,可是你不屑於要她。

“很好。何之洲,你不要後悔。”白淩然轉身而去,即使在生氣的狀態裏關門的姿勢都那麽優雅。

就是這樣,斷的徹底,讓白淩然再也不要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裏,消失的幹幹凈凈,她不要再去關註他,管他什麽時候去相親,管他的相親對象是誰,管他什麽時候結婚,都和自己沒有關系了。

何之洲渾身無力的躺倒在椅子上,無聲的笑起來。

……

莫青泥掛了電話,仔細想了一會兒,突然有些擔心。

她看得出來何之洲是喜歡白淩然的,從她的眼神就知道了,那種柔軟的眼神只有在看著喜歡之人的時候才會有。

但是感情這種東西,通常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而且無論旁邊的人怎麽提點,都只有等他們自己去嘗試才能看的清楚,自己的內心。

外人是幫不了忙的。

何之洲雖然常常很迷糊,但性格其實很倔強,她認定的事情就永遠不會改變,她要是喜歡上一個人,大概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可是就因為她的倔強,她太容易陷入思想怪圈裏面,鉆牛角尖,怎麽拔都拔不出來。

她真是要為自己的這些朋友操碎了心啊……

就在莫青泥胡思亂想的時候,她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這回又是誰?

“青泥!”那邊的聲音很雀躍。

“羲禾?”莫青泥楞了一下,沈羲禾這時候應該還在進行節目的拍攝吧,那個國內龍頭娛樂頻道出品的綜藝真人秀節目《明星的一周》,選了完全不同風格的三個女明星參加,跟蹤拍攝她們一周裏的生活,節目組會讓三個明星進行一些接觸和互動,讓觀眾一探這些明星私下生活的究竟。雖然這檔節目才開始錄制,但是莫青泥知道這種節目一旦播出肯定大火,精良的制作和包裝,到位的宣傳與良好的播出平臺,這些都足以保證這檔節目的大紅大紫。沈羲禾參加了這檔節目,以她的性格和經驗,必定大火。

“青泥你現在有空嗎?今天下午《長河落日》的發布會要舉行了,岳水也會在場,你要不要來玩?”聽得出沈羲禾是真心誠意在邀請,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性格也好,註定以後會紅的。

“好啊。”莫青泥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其實岳水在不在場她根本不在乎,岳水雖然是他的師兄,但也好幾年沒有見了,以岳水那種孤僻的性子,大概早就把她是誰都忘記。她其實就是想去感受感受那種本來離自己很近的生活,要是她可以真的回歸自己的夢想就好了,拍一部自己的電影,把自己想要講的故事展現在熒幕上。

換衣服的時候,莫青泥看著自己脖子上的痕跡,咬了咬牙,賀沈旗這個可惡的家夥,要不是現在是冬天可以戴圍巾,這種痕跡擺在這兒,還讓她怎麽出去見人阿餵。

最後出門的時候,莫青泥不得已換上一件高領的毛衣,外面套著長款的大衣,穿上一雙球鞋。衣服是是賀沈旗知道這裏沒有換衣的衣服,專門叫人送來的,是莫青泥常穿的牌子,國內一個獨立設計師的品牌,發售的很少,但是價格很貴,不過莫青泥喜歡他用的面料,有些硬,但是很有型。

到發布會舉行的酒店,已經快要到時間了,莫青泥進去的時候因為沒有通行證,被攔了下來,她本來是準備打電話給沈羲禾,卻有個人走過來,對著保安說:“她是我帶來的。”那人說著,還出示了手中的通行證。

保安幾乎立刻放人,莫青泥有些吃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藝術氣息濃厚的長發,戴著眼鏡,眼窩很深,鼻梁高挺,有些像混血,面色很冷,但還是很好看。

“師兄?”莫青泥猶豫的喊了一聲。

------題外話------

大家都不來熱情的評論~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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