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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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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怎樣了?快說來聽聽。”

淩峰訝然地看著她:“我堂堂大男人,跑去關註一個婦道人家做甚?”

這家夥又在睜眼說瞎話了,作勢捏他,“說還是不說?”

淩峰握著她的手,笑道:“脾氣越發見長了,啊?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剛開始嫁給自己的小璐,多麽溫柔呀,怯生生的,叫她往東不敢往西,從幾時起,開始反駁自己了,有時比自己還牛氣。

徐璐用另一只手揪了他的腰側,嗔怪道:“還不是讓你給慣的。快說,秦氏怎樣了,不然今晚我可不侍候你了。”

淩峰當然不是被嚇大的,不過瞧著眼前這張胖桃子臉那妙目橫掃那一霎那的風情,讓他心頭癢得不行,趕緊上前抱了她柔軟的腰肢,笑道:“算了,惹不起你,我說還不行麽?”

盡管知道淩峰唱念作打,但徐璐還是頗為受用,親自給他泡了杯茶。

淩峰非常大爺地接過茶,馬上又遞給她:“燙。”

徐璐就接過茶,輕喝了口,又忍不住白他一眼,這哪兒燙了,分明某人又想使大爺性子了。

不過她仍是好聲好氣地坐到一旁,輕輕地吹著茶水。又是端茶遞水又是捏肩捶背,才從他嘴裏挖出了秦家最新的消息來。

秦家不但沒有謀到了蜀地右參議的位置,秦家大爺瞧中的登州府同知也讓淩峰攪黃了。

四川新的右參議也不是徐成榮,而是與秦家有恩怨的童家二爺得了。

而登州府同知則由範鴻儒的人馬得了去。

徐璐張大了嘴巴:“這不是損人不利已麽?”攪黃了秦家一心謀得的位置,自己卻沒撈得好處,還真是為人作嫁。

淩峰毫不在意地笑道:“你可知,我以私人恩怨整秦荊王三家,為何不會有人說我半句不是?”

徐璐也是聰明人,頗有政治天賦,很快就明白過來,不由分析道:“我明白了,爺與這幾家雖然有私人恩怨,但卻把好處分給了別人,那些人得了好處,自然就不會再說爺半句不是了。”

淩峰面璐讚賞。四品以上實權位置,從來都是各方逐鹿妥協或平衡的結果。加上一個蘿蔔一個坑,這家得了去,另一家就只有幹瞪眼的份。淩峰整了秦荊王三家,這三家空出來的位置,又全大公無私地無償獻給了別人,方公的人馬得了王文東的位置,沈任行的人馬摘了王向南的桃子,登州府同知的位置也讓右都禦史謝家的人得了去,範鴻儒則從秦家手頭搶到了四川右參議的即不顯要又不寒磣的差事。公正嚴明如方公,在朝堂縱橫捭闔如沈任行,自己的親信得了好處,自然不好再說淩峰的不是。

督察院兩位都禦史,一個即將成為淩家的姻親,一個也得了好處,自然不會再說什麽。就是範鴻儒,也要領淩峰這份情。

徐璐瞠目道:“範家與秦家不是姻親麽?秦家看上的差事讓範家得了,秦家不恨死範家才怪。”說不定還會認為範家不顧與秦家的姻親關系,故意算計秦家呢。

淩峰哈哈一笑:“爺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徐璐撇唇:“範鴻儒好歹也是堂堂閣老,就看不出你的陰謀不成?”

“爺算計人從來都是光明正大。我也不打算瞞範鴻儒,他知道又怎樣?還不是乖乖往我給他設計的圈套裏鉆。”官場上,姻親是壯大實力的最好捷徑。老丈人提攜下女婿是應當的,但女婿雖重要,兒子更重要呀。為了兒子的前途,女婿又要靠邊站了。官場上的人脈和資源能夠掌握在自己手裏頭,又何必舍近求遠讓女婿掌握呢。

徐璐卻仍是不能理解,“範氏不是有女兒嫁到秦家麽?範鴻儒就不怕秦家遷怒他女兒?”

淩峰就笑她天真,“堂堂閣老千金,秦家不說當祖宗供著,也得好生敬著。就算範鴻儒截了糊又怎的?誰叫秦家不好生教育女兒,闖下如此大禍?”

原來,秦家人一直不知道秦氏姐妹不但為禍了婆家,連娘家也被她們吭慘了,一直都還在多方打聽淩峰為何要針對秦王荊三家的原由,最終還是範鴻儒出面解惑。

徐璐捂著唇笑道:“想必秦氏姐妹現在應該過得很慘吧。”就是不知秦家人知道秦氏得罪了淩家,會不會上門陪罪。

淩峰笑著說:“中秋前一天,秦氏就被張家送回了保定,到現在都還沒去接回來。至於小秦氏,人家一個閨閣女子,我打聽那麽詳細做什麽?只要知道她過得不好我就高興了。”

如此幸災樂禍,徐璐又被逗樂了,笑倒在羅漢床上。

淩峰則不悅道:“爺我為了替你出氣,可是花費了不少代價。要怎樣報答我?”

斜著一雙鳳眼,一副討債的模樣。

目光癡癡地看著淩峰,這男人一如既往的鼻孔朝天,倨傲神氣,既紈絝又不可一世,但因為有副好面容,卻並不讓人反感。

想到與他相處的點滴,徐璐忍不住手腳並用爬到他身上,打橫坐到他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左右狂親著,“這樣的報答成麽?”

如此溫玉軟香,淩峰胸口大悸,趕緊摟著她的腰身,緊緊箍制住她柔軟的身子,盡管早已品償過這具身子,可每每抱著她,總覺有使不完的欲望,用不盡的力氣。

徐璐很快就察覺了他身體的變化,暗自叫糟,趕緊叫道:“唉呀,人家前天小日子才來的。”

淩峰身子一僵。

然後,徐璐就覺某個地方一痛,原來他捏得太用力了,她趕緊推他,“輕點,捏痛我了。”這家夥樣樣都好,就是一旦起了興頭,手上就沒個輕重。以前還好,沒怎麽感覺到,可自從生了團哥兒後,就不怎麽節制了。

淩峰放松了些許力道,但一想到又只能看得著吃不著,額角似乎都起了青筋。

他對自己那麽好,又還替自己守身如玉,沒有半個通房姨娘的。甚至前陣子還有人送他揚州瘦馬,他都拒絕了。

揚州瘦馬的床上功夫她沒有親自見識過,可但凡養有揚州瘦馬的人家,都是極得爺們寵愛的,就可以證明這些瘦馬在服侍男人那方面的高竿本領了。

淩峰只一心守著她一人,可她卻不能滿足他,徐璐也覺得怪對不住他的。於是就忍不住在他耳邊輕聲道:“其實我們還可以試下另外的方式……”

京城的冬天,黑得很快,屋子裏早已掌了燈,燃燒在嬰兒手臂粗的蓮花臺裏的燭火,明亮如寶石。

她的聲音很小,細若蚊吟。

淩峰陡然間心跳加快,腦子裏嗡嗡作響,以為自己聽錯了。

徐璐又抓著他的衣襟,又低聲地說了句“可以試試。”

淩峰用力地箍住她的身子,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裏,讓她變為自己身體裏的一部份。

……

徐璐說的那個方式,這在絕大部分人眼裏是一個不可思議的行房方式。更不不會用於嫡妻上頭,這個男人當然會舒服到骨子裏,但女人通常都會很不舒服的,尤其她又是嫡妻的身份。

徐璐被他的力道勒得喘不過氣來,只覺骨頭都要被勒斷,但見他如此喜悅,又有些不舍,只好咬牙承受。

良久,淩峰才從激動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妻子被自己箍得快要斷氣,趕緊放開她,“沒弄痛你吧?”

徐璐搖了搖頭,她都習以為常了。這男人一旦激動起來,就會控制不住力道,身上每回都要被他弄得青上幾天。雖然很痛,不過她已經習慣了。

外頭寒冷如冰,屋頭燒有地龍,也並不寒冷,行房再是舒服不過了。但徐璐卻是滿頭大汗。

那是疼得。

淩峰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真是頭野獸。

剛才完事後,她就哆嗦著雙腿去了凈房,呆了好半天才出來。

淩峰憐惜地把她抱到自己面前。

徐璐說:“別碰我,好痛。”

看她蒼白的臉兒,淩峰很是愧疚心疼:“現在還疼麽?”

“疼,像拿刀子劇似的。”徐璐淚眼汪汪地說著,實在難以相信,那些免子相公們是怎麽忍受的。

“我給你上些藥。”

徐璐趕緊說不用,剛才確實疼,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淩峰就抱著她,親了她的臉蛋,給她掖了被子,“睡吧。”

徐璐把頭埋入他的胸膛。

……

因團哥兒已能變出雙腿,所以淩寬夫婦包括徐璐在內,都一致決定把團哥兒的周歲禮辦得隆重熱鬧。

淩家本家族人也有不少嬸娘嫂子們前來幫忙,也送了不少禮物。並問徐璐是否有需要幫忙的。

淩寬是淩家族長,淩峰是淩氏宗子,身為嫡長子的團哥兒,不出意外,肯定就是淩家將來的宗子。

先前團哥兒那副人首蛇身的模樣,族人雖面上不說什麽,實則私下也暗自擔憂著。

如今團哥兒總算恢覆了人身模樣,長房後繼有人,自然是件大喜事。

這不,團哥兒的周歲禮,族人們也都派了各自的老娘或妻子前來幫忙湊份子,表示對長房友善的態度。

一個家族的傳承,除了子嗣外,也離不得族人的向心力。對於這些族祖母族嬸娘族嫂子,族妹們釋放出的善意,徐璐來者不拒,當仁不讓地給了些不大不小的差事。

有了族人的幫助,徐璐的活兒就更加輕松了。到了團哥兒抓周這一日,徐璐不用再親力親為,剛好騰出手來,招待一些特殊的客人。

今日前來的客人,除了淩家的姻親好友,門生故舊,淩峰的狐朋狗友,各世家夫人、子弟外,還有不少朝中同僚,好些徐璐從未打過交道的一群人。

這些人有的不請自來,自然就稱得上特殊客人了。

四眼井胡同的張太太也攜著兩個媳婦並張小姐來了。

以前淩家與張家雖有交集,卻並無往來,這回張家主動登門,顯然已是認可了徐玨這個女婿,認同了淩家這門姻親,

徐璐滿意歡喜。

京兆伊嚴少秋的夫人也來了,還帶了兩個兒媳婦,三個侄媳婦,但梁氏卻沒有跟來,據說閨女生病了,在家照顧孩子。

徐璐也沒有多問,她與梁氏,真的沒什麽好感的。

承恩伯朱家也來了,還是舉家前往,除了還在福建的承恩伯朱開明沒有來外,朱家幾位老爺和夫人全都來了。

周氏卻沒有來,用連氏的話就是:“是二伯母不讓她來的。說家裏所有主子都來了,沒個主子留在家中也不成。就留了三嫂在家,說是看家,若遇上個忽發故事,奴才們也好請示她這個主子,不至於抓瞎。”

徐璐點頭附和,表示:“朱二夫人向來有遠見。”

正說著,令國公世子夫人成氏和二表嫂來了。

徐璐迎前兩步,笑著招呼成氏和二表嫂,一如以往的親切。

“怎的不見大姨母?”徐璐笑著問。

成氏一臉的沈重:“婆母年紀大了,身子總是這呀那的不怎麽爽利。婆母說,今兒是團哥兒的抓周的大好日子,不能因她連累了團哥兒,只能讓我向峰弟妹道聲對不住了。”

徐璐一臉關心地道:“又不是外人,還說什麽見外話?大姨母可有請大夫?”

“請了,只說是小毛病,但婆母身子就是不爽快,有些偏頭痛,沒什麽精神。想來年紀大了,就是些老年人慣有的毛病。倒也不是什麽大病。”

徐璐松了口氣說:“那就好那就好。”隨後趕到的徐夢竹卻是撇了撇唇,看著兩個睜睛說瞎話的人,冷一聲,眼不見為凈地走了大步開去。

隨行的徐夢蘭趕緊追上去,拉了拉妹子,也不知說了些什麽,不一會兒,姐妹倆又過來向徐璐打招呼,並送了各自的禮物。

徐夢蘭送的也是一枚平安牌,是白色和田玉,四四方方的,上頭雕了痘娘娘,寓意讓痘娘娘保佑團哥兒。

徐夢竹送的是一串細細的銀腳鏈,上頭各銜了枚中指大小的金珠子。

成氏送的是羊脂玉刻的七層文星塔。二表嫂胡氏送的則是一把桃木劍,上頭刻有符文,既可以作觀賞,又可以掛在內室避邪。

徐璐一一道了謝。

今日登門的特殊客人還真有些多,已嫁到江家的沈家庶女沈氏也來了,還帶了自己的一雙兒女,卻送了用珊瑚石打造的貔貅作禮。

貔貅有三寸高,五寸長,重約六七兩,雕刻得栩栩如生,顏色純艷,顯然是極品珊瑚石。

“開了光的,給團哥兒放在書案上當個擺件也是不錯的。”江沈氏如是說。

徐璐腦海裏又浮現江沈氏的男人江海天來。那個為人豪爽,樂於助人,極擅言辭,又擅會鉆營卻不讓人反感的男子。

江沈氏一臉誠懇的淺笑。

徐璐略有猶豫,最後還是痛快地收下了。

“多謝江太太。”徐璐也誠懇地道了謝。

見徐璐痛快收下,江沈氏松了口氣,笑著說:“少夫人先忙,我就不打擾了。”

“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然後讓人領了江沈氏去了沈家姻親處。

雙榆胡同張家夫人以及張大奶奶林氏算是較為特殊的客人,尤其張大奶奶又還私底下送了徐璐一個桃木制的平安牌,“這是從前在靈隱寺求的,還讓高僧開了光的,送給團哥兒戴著玩。”

木牌是桃木制的,背面還隱隱有雷擊過的痕跡,這就是風水術裏最難得的雷擊木,可遇而不可求,價值千金。

淩家也供奉有風水師,徐璐多少也知道雷擊木的珍貴,這並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雙榆胡同的張家早就送了禮的,這也算是張大奶奶單獨隨禮了。

先前張大奶奶對自己冷淡,還有隱隱的敵意,徐璐想不通張大奶奶為何會突然轉變,甚至還送如此珍貴的禮物。

看出了徐璐的遲疑,張大奶奶解釋:“這是夫君特地從肥城挑的,親自給了我,說是給團哥兒的周歲禮。其實早就該送過來的,只是家中雜事繁身,這才耽擱到現在。只是個木頭制的平安牌,少夫人不會嫌棄吧?”

張大奶奶的善意,徐璐也察覺了,就不好再端著,欣賞接受。

不知為何,張大奶奶忽然就有種松口氣的感覺。

一身輕的張大奶奶身姿如燕,高興地招呼著自己娘家來的人,過了不多久,又轉到婆母身邊。

張夫人正與親近的人說著話,就笑問張大奶奶,“剛才去哪了?”

張大奶奶淡淡地道:“今兒是淩家大公子的周歲禮,我特地恭喜了淩少夫人幾句。”

張夫人就不再說什麽,只是讓張大奶奶自個玩去,不必招呼她,張大奶奶福了身子,果然就去了她娘家人那邊。

與張夫人一道說話的朱三夫人就皺了皺眉,看了張夫人一眼,道:“你對你的長媳婦倒是不錯。”

張夫人訕訕地道:“林氏嫁到我張家,這些年來一直不曾出過差錯。將心比心,我又何必擺婆母的款呢?”

不是不想擺婆母的款,而是讓媳婦給壓制住了吧。

朱三夫人面上不說什麽,心裏卻是冷哼一聲。

“你聽說沒,淩家大公子好像已經恢覆了雙腿了。”客人中有人如此低聲說著話。

朱三夫人側頭,就對張夫人道:“你瞧到淩家大公子沒?”

張夫人說:“還沒呢。不過我大兒媳婦應該瞧過了,她娘家與淩家向來交好。說確是恢覆了雙腿,白白胖胖的,可招人喜歡的。”

沒瞧過就沒瞧過吧,又何必非要把自己媳婦招出來呢?你如此擡舉你媳婦,也不見得人家鳥你呀?

朱三夫人越發鄙夷了,目光威嚴地剜了眼立在身後低眉順眼服侍自己的喬氏,很是得意。

如此說著話,轉眼間,就到了吉時,團哥兒馬上就在大廳裏抓周了。

太太奶奶們,幾乎都跟了過來。

淩峰也帶了男賓進來觀禮。

五開闊的大廳,被擠得水洩不通。

大廳正中,放著張大書案,鋪了猩紅的毯子,上頭擺著鮮袋,鏡子、木頭制的剪刀、尺子,算盤、筆、墨、硯臺、書、寶劍、諸子百家書藉……把書案擺得滿滿當當。

被打扮得喜慶洋洋的團哥兒,戴著金燦燦的赤金項圈長著長命鎖,頭戴小虎帽,皮膚白皙細膩,一雙大眼黑泠泠的又黑又亮,像顆圓黑葡萄,又濃又蜜的睫毛,微嘟的雙唇,胖蘋果般的臉蛋兒,白裏透紅。因為人有些多,就有些害怕,緊緊地揪著徐璐的衣襟,一副怯生生的可愛模樣,既純真又嬌憨,惹得眾人不住地稱讚小家夥生得好。

眾人更好奇的還是團哥兒那雙被小肉腿,紛紛恭喜著淩峰,說團哥兒總算恢覆了正常人,著實是件可喜可賀的事。

淩峰也毫不掩飾臉上的笑容。

徐璐輕拍著團哥兒,因為小家夥還沒學會走路,她親自牽著團哥兒來到大書案前,指著上頭的擺件對團哥兒道:“乖,今兒看中什麽就給娘抓來。娘親有賞哦。”

這麽多人圍著,團哥兒大概有些怕生,死活不肯邁動雙腿。

徐璐又仔細哄了他,淩峰也走過來,摸了他的腦袋,笑著吩咐:“去,拿件你喜歡的東西給爹爹。”

團哥兒果然就行動起來,扶著書案邊緣,邊走邊抓。像往官印的魚符擺在最面前,他一手就抓了起來。

客人們就興奮地起著哄,說團哥兒將來是當大官的料。

大概是客人們叫聲太大了,團哥兒又把魚符給丟了,惹來一片緊張之聲。

團哥兒一手扶著書案,一手去抓剪刀,拿在手頭玩了幾下,又給扔到一邊,眾人松了口氣,又瞧著他去抓木劍,眾人就又大聲說將來肯定是位將軍。下一刻,團哥兒就把木劍往懷裏插,又繼續朝放有墨條的硯臺抓去,眾人又大笑著說將來肯定是位讀書人。大概小家夥見多了好東西,樣樣都想要,樣樣都去摸一番,不喜歡的,就往一旁丟去,包括書藉和尺子,但他喜歡的,全抄進懷中,在書案前走了一圈下來,小家夥已抓了塊點心往嘴裏送,還抓了算盤用手拿著使勁地搖了搖,眾人又笑著說“抓算盤,必善理財,將來必是陶朱之才。”還沒說完,小東西就抓著算盤往淩峰搖搖擺擺地走過去,把算盤遞給淩峰,又從懷中掏出木劍一道遞給淩峰,還顯擺似地大叫道:“爹爹,爹爹。”很歡快的模樣。

淩峰接過,放聲大笑。摸著團哥兒的腦袋笑道:“好好好,咱們團哥兒好生厲害,懂得給爹爹拿好玩的東西。”還沒說完,小家夥自己則又折回去,但因為還不會走路,走不過去,左右看了看,幹脆趴地地上,迅速地爬到書案前,又迅速抓了支筆和墨條,歡快地朝淩峰叫著,“爹爹”一副這兒還有好東西的模樣,惹得客人們大樂。

徐璐也忍俊不禁,覺得小家夥實在太可樂了。

淩峰上前抱起他,愛憐地摸了他的頭,眼裏止不住的笑意,顯然對團哥兒的表現無比滿意。

這時候,禮賓過來笑道:“咱們團哥兒可真厲害,我還是第一回見到抓這麽多東西的小孩子。貴公子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呀。”

客人們也紛紛附和著。

團哥兒確實出乎意料,抓了東西全往淩峰那兒拿,一副邀請功賞的模樣,不但抓得東西好,那模樣兒也逗人喜愛,著實惹人憐愛。

------題外話------

今天這章比較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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