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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萬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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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恒從花園裏回去時, 顧征正代表顧智霖送那些拜年的人出去。

顧恒站在別墅門口遠遠的看著那些人把顧征圍在中間熱情的說著話,心中的嫉恨之火熊熊的燃燒起來。

回到別墅裏,沈逸瑤不知什麽時候過來給顧老太太拜年,正拿著一個祖母綠的玉鐲給顧老太太看。

“奶奶,您看, 這是我特意讓人找行家買回來的, 聽說長期帶在手腕上可以逢兇化吉,去病消災。”

“謝謝你!”

顧老太太臉上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自從七年前發生那件事之後, 顧老太太對沈逸瑤一直不冷不熱, 盡管沈逸瑤每年過節都會來看顧老太太。

沈逸瑤給顧老太太送完玉鐲, 坐到顧恒身邊輕聲道:“阿恒, 我還給阿姨買了一個禮物, 你帶我去找她吧。”

顧恒因為剛才的事情心情不太好,十分不耐煩道:“我媽剛回東邊,你自己過去吧。”

東邊就是顧智霖和許柳懷住的地方, 沈逸瑤緊緊的攥著手裏的禮物袋子,擠出一個微笑,柔聲道:“好, 那我先過去。對了阿恒,過幾天我們一起出去玩好嗎?”

顧恒心思不在她這裏, 敷衍道:“過幾天再說。”

沈逸瑤:“那好,我們過幾天再說。”

沈逸瑤給顧恒的媽媽許柳懷送的是一個金鐲子。

許柳懷十分開心的把金鐲子帶在手腕上,說道:“你看你, 每回來都給我們帶禮物,可真是有心了,將來誰娶到你可真是太有福氣了。”

沈逸瑤笑道:“阿姨您喜歡就好。”

沈逸瑤和許柳懷聊了一會兒天,許柳懷說有點困,想睡一會兒,沈逸瑤不好再待下去,便告辭了。

走到樓下,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圍巾忘記拿了,返回去正要敲門,突然聽到房間裏許柳懷對她這邊的保姆說道:“這東西趕緊放起來,姓沈的可真是陰魂不散,沈容予也就算了,現在沈家都破落成這樣了,沈逸瑤這種身份還想著攀著我顧家的高門……”

沈逸瑤敲門的手瞬間僵在那裏。

……

到了晚上,雪停了。

左平江開車過來接沈容予,兩人要去瑤風酒吧。

因為過節,路上的車輛行人並不多,雪停了路特別滑,左平江慢慢悠悠的開著車,沈容予便將下午在花園遇到顧恒的事說了。

他怎麽想都想不通為什麽三年前,顧征會派人攔下找他的顧恒。

當時,顧恒去找他的目的是什麽,顧恒昨天的意思是三年前想找他覆合,這現編的借口沈容予可不相信,那是單純的想將他這個最後知情人滅口嗎?

可是要滅口為什麽又等了那麽久?

最奇怪的就是顧征了,他們那時候並不認識吧,就算認識,顧征也沒有理由幫他解決顧恒吧。

左平江:“這你還不明白嗎?顧征一早就知道你是他未婚夫,或許通過什麽途徑知道了你和顧恒的愛恨情仇,知道顧恒要去找你,就替你攔下了唄。顧三少怎麽能允許自己的男人發生危險呢?”

沈容予:……

沈容予:“只有恨和仇,謝謝!”

左平江:“哎呀差不多啦,不過顧三少要是知道了你和顧恒之間的恨和仇幫了你,這也說不過去啊,那件事顧恒和沈逸瑤是絕對希望爛在肚子裏的,顧征不可能知道。”

沈容予:“所以這樣才奇怪,顧征對陌生人有這麽助人為樂嗎?”

左平江搖搖頭:“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沈容予:“什麽?”

左平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深情並茂道:“他從小生活在一個普通家庭,某一天在電視上看到了你演的電影,他被你精湛的演技和迷人的外貌深深的吸引,從此之後愛上了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可是你高不可攀,就像那夜空中最閃亮的星,他自卑極了覺得這輩子只能做一個YY你的屌絲。然而有一天,老天爺突然開了眼,將顧三少這個身份狠狠的砸在他身上,他一夜之間從一個窮小子變成了顧家三少爺,他沒想到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他,你這個他做夢都想得到的人竟然成了他的未婚夫,於是他時時刻刻的關註你,把你的過去調查個底朝天,知道了你的EX是顧恒,所以呀顧恒一有動靜,他心中暴怒:我的男人就讓我來守護,於是……”

沈容予:“你不做編劇可惜了。”

左平江:“是嗎是嗎?我也這樣認為。”

沈容予十分不想再理他了。

但是過了一會兒,沈容予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顧征從小生活在一個普通家庭嗎?”

左平江:“是啊。他媽媽當年和顧智霖一夜情生了他,聽說顧智霖當初是希望他媽媽打掉這個孩子,可是他媽媽不舍得,拿著顧智霖給的那筆錢跑了。後來顧征生病,腿出了問題,他媽媽沒錢給他看病又找上了顧家,顧家當然不肯接受啊。顧老太太倒是留了個心眼,找人給顧征做了親子鑒定,結果還真是他們顧家人。”

沈容予:“這麽說,顧征的媽媽是一個普通人?”

左平江:“是的,聽說當時是鄉下進城打工的打工妹,這一生就這麽毀了。”

沈容予聽了這話沈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道:“平江,你說,七年的時間,能改變一個人嗎?”

左平江:“能啊,你看你不就從原來無憂無慮的貴公子,變成了現在這樣嗎?”

沈容予搖搖頭:“可是七年,一個人就算再怎麽改變,從小到大的生活習性,還有一些從內而外透露出來的動作、品質,不會改變對嗎?”

左平江:“這倒是,除非這是一神人,脫胎換骨。”

沈容予再次沈默了。顧征生活在一個普通家庭,他的母親也是一個普通人,沈容予以前不知道普通人是怎樣生活,可這七年裏,他過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也接觸到無數的普通人。

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一個人無論再怎麽刻意的改變自己,可私下裏一些生活習慣卻是不會改變的。而顧征,他私下裏所有的習慣,甚至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都像是他天生就應該是這樣高貴而完美的,完全不像是後天養成的,也完全不像是一個出身普通人家的人。

難道顧征當初真的下了血本讓自己脫胎換骨嗎?

沈容予覺得顧征這個人讓他實在是看不透了,但又想到有一種人,為了達到目的,有十足的毅力與決心,並且時刻保持理智與警覺,大概顧征就是這樣的人吧。

沈容予想了一會兒覺得頭痛,便不想了。沒過一會兒,左平江停下車,瑤風酒吧到了。

沈容予心不在焉的跟著左平江進了酒吧,剛走了兩步,前面的左平江突然停住腳步,將他拉進一個比較隱秘的拐角。

沈容予有些不解,正要問他怎麽了,就見左平江突然興奮的指著一個方向道:“你看那是誰?”

……

幾天之後的一個晚上,沈逸瑤給顧恒打了個電話:“阿恒,我們一起去西郊溫泉山莊吧,上次你不是說過陣子帶我去嗎,我們……”

他們自從大年初一見過面之後一直沒有見,這幾天沈逸瑤給顧恒打了好幾個電話,顧恒總是借口太忙。可是大過年的,能忙什麽?沈逸瑤心中十分不安。

顧恒電話裏的聲音有些疲倦:“逸瑤,我這邊這陣子有點事情,等過幾天吧,過幾天我帶你去。”

沈逸瑤緊緊的握著手機,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溫柔而自然:“阿恒,你累了嗎?聽聲音你好像很累,那我們不去泡溫泉了,阿恒,我現在過去找你好嗎,你現在在哪裏?”

顧恒不耐煩道:“說了有事。”

沈逸瑤:“可是……”

顧恒:“沒別的事我掛了。”

“阿恒不要!”

沈逸瑤心中一慌,聲音差點哭出來:“阿恒,你,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顧恒頓了一下,突然語氣柔和道:“沒有的事,你別瞎想,我過幾天去看你。”

就在這時,顧恒那邊突然有陣響動,像是有人關上了門。

“我真的還有事,掛了。”

顧恒不等沈逸瑤再說什麽,匆忙掛了電話。

沈逸瑤瞪著大眼,聽著上耳邊空茫的聲音,整個人楞在那裏,身體不停的發著抖。

就在幾分鐘前,她的手機上突然收到幾張照片,照片上,顧恒和一個年輕女人在酒吧裏摟抱接吻。看那幾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有幾天前的,有今天的,但裏面的女人都是同一人,正是前陣子買了水軍將她扒了個底朝天的白輕輕。

沈逸瑤不敢相信,便打電話給顧恒。

剛才在電話裏,她特意仔細聽了,顧恒那邊十分安靜,一開始她還有些慶幸,可是就在快要掛電話的時候,她清楚的聽見電話那邊有人開門,接著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

沈逸瑤呆楞的坐在那裏,久久不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每一秒她的心都像是被鉆上一個血淋淋的大洞,又疼又痛。

突然,她“啊”的一聲大喊,將旁邊幾個玻璃擺件瘋狂的掃在地上。心中,那憋了好幾天的怒火仿佛再也壓抑不住了,她無力的跌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捂著臉痛哭起來。

幾天前她在顧家花園看到顧恒對沈容予拉拉扯扯,他們說話的內容她聽不太清,可還是聽到了那句“當年她勾引我”“我有了你還要她幹嘛”。

她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後來她想明白了,顧恒肯定是為了騙沈容予才說那些話,可那兩句傷人的話還是多多少少進了她的心裏。

那些年,沈容予曾是橫在她與顧恒之間的一根刺,後來,她把這刺拔了,可沒想到幾年之後,這根刺回來了,卻長成了一顆大樹,一顆讓顧恒看到眼睛會發光的樹。

她有時會樂觀的想,顧恒只是故意想接近沈容予,想收買他。畢竟說不準哪天,沈容予對媒體說一些什麽胡話,她和顧恒就要都完了。

她可以裝作不在意顧恒對沈容予的那些歪心思,可卻不代表她就放任顧恒勾搭其他女人!顧恒明明知道那個白輕輕找水軍在網絡上黑她,碰瓷她,還和那女人勾搭在了一起!

這簡直不能忍!

沈逸瑤越想越氣,胸中怒火沖天,她噌的一下站起來,抓起桌上的手機,隨便拿起一件大衣怒沖沖的走出家門。

在她出門的瞬間,手中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沈逸瑤打開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發的短信息。

這陌生號正是剛才給她發照片的號碼,短信息上只寫了一個地址。

……

春節假期,忙碌了一整年的人得到短期內的整理與休息,各行各業都盼著能在這新的一年裏有一個好彩頭。

就在春節假期的第四天,由東風娛樂記者藍煙發布的一條微博引起了網絡各大論壇微博的熱討。

第一條微博發布在昨天夜裏淩晨3點:過年了也不讓記者放假嗎?兩個女星打架,雙雙打進了警察局。

由於是淩晨,這條微博雖然轉發的人不多,但也引起了一些夜貓子和海外黨的積極討論。

第二條微博發布在清晨5點鐘:東風娛樂快訊,昨夜淩晨兩點半,當紅藝人沈逸瑤與飛皇傳媒的人氣新人白輕輕,在XX酒店大堂大打出手,後驚動警方,兩人雙雙進警察局。

下面配著幾張照片,照片上沈逸瑤雙目通紅,一臉猙獰,白輕輕也好不到哪裏去,頭發亂糟糟的,身上就穿著個睡衣。

隨後早晨8點,某某警方的官博轉發了這條微博。淺~淺整理

藝人進警局,在娛樂圈裏從來都是大事,更何況還是兩個藝人。

這頭條新聞瞬間讓大家在大過年各種家長裏短中,為之一震,各路粉絲迅速集結網絡,將這兩個人之前的矛盾以及歷史扒了個底朝天,圍觀群眾吃瓜看戲,十分熱鬧。

有不少人知道沈逸瑤馬上就要進《牧羊人》劇組了,為《牧羊人》叫屈。

“《牧羊人》能不能換了這個女二?好好的團隊怎麽就混進這麽個老鼠屎。”

“同意,同意。”

“沈逸瑤已經簽約了,怎麽可能換,要不編劇還是改改劇本吧。”

網絡上討論這件事情的熱度不減,趁著這股熱度,當天晚上,有一個新註冊的微博小號又放了幾張照片出來,那些照片拍攝的晦暗不明,但還是能看出沈逸瑤似乎是被一個男人摟在懷裏。

網上瞬間又因為幾張照片,展開新一輪的討論。

“臥槽!你們看,這幾張照片裏的男人是不是都不一樣!”

“男人一不一樣看不出來,我只看出來這裏面的女人都是沈逸瑤!”

“哇塞!又有新瓜吃了?這沈逸瑤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有沒有人來扒一扒照片上的男人都是誰啊!”

“你們先別激動吃瓜,萬一扒出來是沈逸瑤男朋友呢。”

“沈逸瑤真是我見過最biao的女明星!曾經還想勾搭我男神!”

“樓上似乎有料!”

……

沈逸瑤此時在家裏睡覺,經紀人打電話讓她看微博,她才知道僅僅一天,網絡上發生了這麽事。

她和白輕輕打架會上新聞,這是她事先料到的。

當時她被怒火燒去了理智,已經什麽都顧不上了。不過無所謂,她不好過,白輕輕也別想好過,反正她背後有強大的資源,白輕輕這一個新人有什麽?

她耐著性子翻了幾條微博,突然手一頓,飛快的點開那幾張那晦暗不明,暧昧十足的照片。

沈逸瑤直直的盯著那幾張照片看了半天,整個人頭皮發麻,一股冷意從後背爬上來,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幾張照片,覺得在這一刻,她的世界裏,她所有的幻想與信任全部崩塌了。

盡管那幾張照片裏的男人並沒有露面,但沈逸瑤還是一眼知道這個人是何忠。

這幾張照片的拍攝日期是幾個月前,當時她和何忠還是簡單的朋友,那天他們在一家會所裏玩,她和何忠玩篩子,顧恒在中途站起來給他們拍了幾張照片。

沈逸瑤十分清楚,何忠根本就沒有抱她,只是照片的角度看上去比較暧昧,她當時看過之後讓顧恒刪掉,可是沒想到,顧恒不但沒有刪掉,這些照片反而在今天出現在了網絡上。

沈逸瑤整個人已經慌了,冷汗一層一層的往外冒,腦中紛亂無比,一會兒是想著顧恒難道是為了那個白輕輕報覆她,所以才把這種照片放到網絡上?一會兒又想著不可能,她和顧恒這麽多年的關系了,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顧恒不可能這樣對她,顧恒明明說過他是愛她的,他會娶她,他在外面玩的那些女人都是只是玩玩而已……

可是近來顧恒對她日漸冷淡不是假,顧恒毫不避諱她和別人玩在一起也不是假,再加上許柳懷對她態度……

沈逸瑤迷茫了。

……

相對於沈逸瑤這邊的愁雲慘淡,沈容予這幾天過得十分輕松。

顧征過了大年初三就去上班了,他還有幾天才開工,便和左平江田貝等人去臨市滑了一次雪。

在滑雪場,他遇到了秦懷東,秦懷東也是帶經紀團隊來的,見了他還像以前那樣興奮的撲過來,仿佛把那幾次和鐘盧一起遇到沈容予時的尷尬全都忘記了。

沈容予想起上次向陽臨走前對他說的過話。他始終沒辦法想象,當年那個和他在異國相遇的年少,會對他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但有時候一些人是無法控制的,或許當事人不想,但難免不會被他人利用,所以沈容予多多少少留了一個心眼。

兩天之後,沈容予從滑雪場回來了,網絡上沈逸瑤的熱度已經減去了不少,左平江一直關註著網絡上的動態,問道:“咱們這一招挑撥離間,會讓那兩個人產生縫隙嗎?”

沈容予:“不知道,要看沈逸瑤對顧恒有多容忍了。”

沈容予也說不好他們這一招對那兩個人管不管用,他實在不太了解女人,更何況沈逸瑤當年能容忍顧恒和他在一起三年,在這一連串的打擊下是否也能再次容忍?

不過她要是還能容忍,沈容予可就真的佩服了。

這時,一直翻著手機查看網絡動態的左平江突然一個激靈,有些激動的拿著手機伸到沈容予面前:“小魚,你看,你看!”

沈容予不明白他這又是怎麽了,拿起手機一看,是某論壇的一個貼子。

再一看貼子的標題與內容,沈容予微微挑了下眉。

“大家知道顧氏集團的顧三少嗎?我今天和男友出去吃飯看到他和一個女人在約會!這女人是不是他未婚妻啊!”

這貼子裏放著一張模糊的照片,盡管十分模糊,顧征那高冷而又英俊的面容還是讓人為之傾倒。他的旁邊果然有一個女人,兩人離得很近,那女人正擡頭跟顧征說著話,兩個看上去十分親密。

這貼子下面立刻有人回覆,“哇,顧三少好帥!他是我見過最帥的富二代!”

“求問顧三少是誰?”

“看過財經版塊的都知道他吧,顧家新起之秀!有可能是顧家的接班人哦!”

“天啊!這女人是顧三少喜歡的嗎![傷心][心碎]”

下面沒有評論了,沈容予再一刷新,這貼子被刪了。

沈容予把手機遞還給左平江,面上揚起一個笑容:“你看,我就說他喜歡女人的吧。”

左平江:“是嗎?這會不會是一個誤會啊?”

沈容予:“也許吧,但是之前沈逸瑤說過我們結婚前有一個女人來找過他。”

左平江:“沈逸瑤的話能信嗎?”

沈容予沒說話,斜靠在車窗邊望著車窗外發呆。

左平江看了他兩眼:“餵,要不我幫你查查這女人?”

沈容予一驚,有點慌張道:“我為什麽要查顧征的女人!”

左平江:“餵,你老公可是疑似出軌啊。”

沈容予:“那關我什麽事?”

嘴上說著關他什麽事,但沈容予心中卻有種說不出來感覺,他承認他第一眼看到那張照片心中有點酸還有點別的滋味,但也有一些釋然。

他想他這種覆雜而別扭的心態,大概是因為那照片上的顧征看上去特別像顧之銘。

顧征喜歡誰其實跟他是沒有關系的,他們本來說好就是合作的關系,是同盟,等將來一切真相大白,他們便會分道揚鑣,他走他的獨木橋,顧征走他的陽關大道,或許以後連見面都很少了。

沈容予很快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將心中那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快壓了下去。

沈容予回到顧家時,已經晚上了。他卸了一身的裝備,剛洗完澡,顧征回來了。

沈容予一邊擦頭發,一邊從浴室裏走出來,見到顧征下意識的把浴袍緊了緊,但一想到人顧征恐怕對他並沒有多少xing趣,便隨意了。

“嗨,你回來啦!”

沈容予跟顧征打招呼。

他的浴袍微微敞開著,隨著手臂擡起,胸前的光彩乍現。他頭發還滴著水,水滴一滴一滴的滴下來,鉆進他的衣領裏,劃過他白晳的皮膚上,沿著胸口往下,鉆進了他神秘而誘人的領地裏。

顧征的視線也隨著那滴水,往下。

往下,浴袍只蓋住大腿,露出他修長而白凈的小腿,此刻他正光著腳踩在木地板上。

顧征的眼神暗了暗,呼吸帶了一絲沈容予察覺不到的粗重:“怎麽光著腳?”

沈容予拿著毛巾輕輕的擦著頭發,說道:“沒事兒,不冷。”

他的頭發亂糟糟而又濕漉漉的垂下來,遮住那清冷而又魅惑的眸子,只露出那張紅潤而又微挑的嘴唇。

顧征盯著那嘴唇看了幾秒,走上前從沈容予手中搶過那毛巾:“我幫你擦。”

沈容予一怔,顧征已經將他按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長身直立在他面前,拿著毛巾的大手輕輕的覆蓋在他的頭上。

他的動作十分溫柔,沈容予有點不自在,但一想不就是擦一頭發嗎?有什麽?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互相幫助,他也可以幫顧征擦頭發呀,這不代表什麽呀,況且人家顧征還有緋聞女友呢。

沈容予這麽安慰自己,很快便放松下來,眼睛直直的往前盯著,安靜的享受顧征的服務。

他這邊安靜了,顧征卻備受煎熬。

沈容予低頭乖乖的任他擦,他從這個角度能更清晰的看到他胸膛以下,被浴袍掩蓋的身體,這種半遮半掩最是讓人煎熬,尤其是,他在發現沈容予不知道是走神還是在幹什麽,眼神直直的盯著他的某處看,盯得他感覺褲檔裏的某物漸漸有了雄起的架勢,他恨不得扔下毛巾,將面前的人推倒在床上。

這艱難的服務終於結束了,顧征扔下毛巾二話不說的進了浴室。

等他出來時,沈容予已經鉆進被窩裏了。

顧征躺到他的一邊,兩人中間隔著一人寬的距離,顧征開口道:“明天我出差。”

沈容予:“哦。去幾天?”

顧征:“半個月吧。你一個星期之後要進劇組嗎?”

沈容予:“是的。”

顧征:“嗯,等我回來,有空的話去探你的班。”

沈容予:“好呀,反正你是投資人。”

顧征:“睡吧。”

沈容予:“晚安。”

兩人簡短的交流之後,房間裏靜了下來。

窗外的月光照進屋子裏,灑了一地的溫柔。

沈容予側過身背對著顧征,腦中那張顧征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照片時不時的浮上眼前。夜晚,無心睡眠的人總會東想西想的下太多決心,然後等天一亮那些決心又會被遺忘的一幹二凈。就像這個時候,他有心想問一問顧征,但總覺得這話他要問出來,明天睡醒了他可能會後悔。

沈容予腦中掙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

算了,不去管了,和自己又有什麽關系?

沈容予告誡自己不要想太多。

慢慢的,他睡著了。

月光清冷,窗外又窸窸窣窣的飄起了雪花,這大概是這個冬天最後一場大雪了,顧征翻了個身,將旁邊睡熟的沈容予,拉進自己的懷裏。

……

大雪過後的第三天,氣溫回升,整個大地仿佛一夜之間萬物蘇醒,顧家花園裏的一排桃樹也開了花,粉艷艷的十分好看。

清晨,左平江指揮著阿輝等人從顧家的別墅裏拉出來兩個大行李箱,一個小冰箱,幾個煲湯的鍋等各種生活用品,塞進門外停的幾輛車的後備廂。

沈容予最後出來,一身白色的運動衣,臉上戴著一個大墨鏡,十分悠閑。

左平江:“祖宗,你帶這麽多玩意兒過去幹什麽?搬家呀?”

沈容予:“我最少要在劇組待三個月,這些都是生活必須品。”

左平江:“別的也就算了,你這幾口鍋是怎麽回事?”

沈容予:“這你問田姐,她說那個地方有點幹,讓我最好天天煲湯喝。”

左平江:“誰煲湯?你嗎?”

沈容予:“當然是你啦。”

左平江一臉黑線:“大哥,你沒搞錯吧,我什麽時候會煲湯這玩意了?”

沈容予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沖左平江勾勾手指,神神秘秘道:“前幾天打聽到一件事情,跟肖潔有關。”

左平江一聽,眼睛瞬間亮了:“快說快說!”

肖潔就是著名鋼琴家肖桐的妹妹——著名的大提琴演奏家。左平江只一眼就對人家一見鐘情,追女神之路十分坎坷。

沈容予:“這個肖潔呀特別喜歡喝湯,上次來顧家,和老太太討論起煲湯頭頭是道,她說她基本每天早晚各一碗保養湯。所以我這是在幫你,知道嗎,你先在我這兒練幾個月,等回來了你天天煲給她喝,她一感動,說不定就願意和你約會了。”

左平江:……

左平江聽完不住的搖頭:“嘖嘖嘖,恐怕我學會了之後也就變成了肖潔的好閨蜜,沈容予,你就不給我找點好活幹!”

左平江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沈容予看他這一臉苦大情仇笑道:“好了,不逗你了,田姐說那邊飲食我們可能不太習慣,讓我最好多帶些經常用的東西過去,不然水土不服。”

左平江聽了更是發愁:“這麽艱苦?”

沈容予:“嗯,不過無所謂,再苦的地方我們也待過。”

沈容予一行人坐第二天上午8點多的飛機,左平江跟他一路,阿輝則帶人提前隨車出發。

盡管沈容予這次進劇組十分低調了,但第二天一大早來到機場還是被各路粉絲的應援閃瞎雙眼。粉絲舉著各種橫幅、燈牌、幾乎將安監口擠爆,還有各路媒體記者對著沈容予拍來拍去。

沈容予就在各種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中,緩緩走過安監。

《牧羊人》的第一個拍攝地點在西北邊的高原一帶,沈容予到達時正是中午,陽光強烈,但氣溫在零下,沈容予裹上厚厚的羽絨服,上了接他們的保姆車。

保姆車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拍攝地,拍攝地正冰天雪地,沈容予下了車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去找導演明戰。

下午,向陽也進組了,當晚明導和陸編劇帶著他們幾人去附近的蒙古包吃烤羊腿喝奶茶給他們接風,第二天便正式開拍了。

《牧羊人》是金牌編劇陸風歷時五年的創作,故事講述了上世紀90年代,大西北一個封閉的小山村裏在某一天來了一位城裏來的大學畢業生,這大學生名叫陳陌白,是村裏事隔五年之後的又一個教書人,他陽光溫潤,積極向上,把村裏四處散養的孩子召集到村門口的小禮堂,教他們讀書,認字,教他們做人的道理。一開始困難重重,村民排外,村裏的孩子散養慣了,各種偷雞摸狗、不守規矩的事情不斷發生,村民東家爭吵西家打架的事情也時有發生,一但因為任何事情爭論不休時,村長都會請他這個文明人出來說理。漸漸的,陳陌白在這群固步自守、封建排外的村民心裏,便成了正義的象征,他受到村裏人的尊敬和愛戴,他自己也漸漸習慣這裏的生活,決心帶領這些封建的人,走出村門,看看外面的世界。

直到某一天,村裏一個30多歲外號老油條的老光棍,從村外帶了一個姑娘回來。那姑娘是個啞巴,滿臉的土,神情呆滯,老油條稱這女孩是他從路上撿回來的,收拾收拾第二天就要和這姑娘結婚。

當晚,陳陌白從小禮堂回家的時候,班裏一個十分淘氣的小男孩小淘塞給他一個紙條,陳陌白看到那紙條上寫著:救我,我是被拐進來的!

陳陌白自此便展開了營救這位姑娘的行動,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村民之間雖然今天打架明天你上我房我揭你瓦的不講道理,但面對陳陌白想要救姑娘離開,卻是空前一致的團結對外。他們認為這女人既然是老油條買來的,那就是老油條的女人,你是陳老師也不能打破這個規矩。

陳陌白與這些人的三觀發生嚴重的碰撞,他也由一個原來人人尊敬的陳老師,變成了全村的敵人。

沈容予演的便是男一號,陳陌白,徐明珊則是那個被拐進來的女人。向陽演小鎮上的一個小警察。這個故事到最後,真相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轉,沈容予第一次看到這劇本就被這十分有意思的結尾打動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容予換上了劇中的造型,一套深藍色的棉襖棉褲,千層底棉布鞋,胸前挎著一個軍綠色的小包,活脫脫的一個陽光樸素的大學生出來了。

第一場戲是沈容予扮演的陳陌白給孩子們上課,幾個淘氣的泥孩子不聽他的話,為了搶一個泥娃娃在教室裏奔跑打鬧,陳陌白去攔架,結果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這場戲難度不大,沈容予很容易就過了。

當天下午,阿輝帶著車隊終於趕到了劇組,還順便拉過來一個人。

沈容予結束拍攝任務後,急匆匆的回到酒店,一推開門張口就喊:“林叔!”

阿輝在半路帶過的人,便是林子茂。

林子茂這次險象環生,和沈容予商議坐飛機到達離這裏較近的一個市,再由阿輝半路接人。

林子茂見到沈容予十分高興:“容予,你瘦啦。”

沈容予:“林叔,你也瘦啦,怎麽樣,你沒有受傷吧。”

林子茂搖搖頭:“還好我被救得及時,他們還沒來及得對我怎麽樣。”

林子茂說著,從他一路抱著過來的小黑包裏拿出一個U盤,遞給沈容予。

“我還是去晚了一步,找到沈董事長當年的那位司機住址時才知道,那位司機早在一年前出車禍離世了,不過他在死前將這個東西留給了他的一個朋友,裏面有一個行車視頻。視頻是顧恒和沈逸瑤在你父親的車裏和那個司機的對話。這司機十分精明,留下了這個證據。他恐怕也知道自己知道那件事活不長吧。”

沈容予握住那個U盤,低頭道:“林叔,辛苦你了。”

林子茂搖搖頭:“容予,光這一個禮頻只能證明他們有想殺沈董事長的心,卻也不能證明是他們幹的,我們還需要更直接的證據。”

沈容予點點頭:“我知道。”

林子茂:“這東西交給你,我也放心了,我過幾天就回去。”

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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