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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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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下來,鳳羽先跳下馬車,秋言扶著漫染往車下走,綠翹也跳下馬車去幫綠翹扶走路顛簸的漫染,福淩朵的八擡大嬌也停在宸王府門口,她下了嬌子,就聞到漫染一身的酒氣,拿著團嫌棄地扇著:“敢情你們爹爹倒很疼愛你們,一見面,先把人喝倒了。”

鳳羽向她行了一個禮,扶著漫染往門裏走。福淩朵站在門的中間,依舊冷笑著:“你們爹爹給你們準備了什麽啊,本宮想要瞧瞧……”跟著福淩朵嬌子後面的馬車停下來,下人們開始一箱一箱地擡著禮品。

漫染本來有些微睡,聽到聲音,便擡起了眼,她的眼前,是那個穿著華麗,頭上戴上金色的珠釵,滿滿的一頭,連陽光都不及她頭上金釵散發的光芒,那個光芒晃她的眼前更暈了,她有些不耐煩地看著她。然後苦笑著說:“王妃,沒聽過一句俗話嗎?”

“什麽?”福淩朵挑眼望她。

“好狗不擋道。”漫染醉熏熏地看著她,一臉地輕蔑。

福淩朵聽過擡手就給了她狠狠一巴掌。“花漫染,本宮真是小瞧了你,以為你是個通情答理的小丫頭,不想,你一臉汙垢,滿嘴地下賤話,本宮這一巴掌是替咱們王爺好好管管你,省得你丟了王爺的臉。”

鳳羽,秋言,綠翹,楞住了,抿了抿嘴,一臉感怒不敢言。

臉上火辣辣地疼,漫染的酒清醒了很多,她不動聲色地讓扶著她的秋言和鳳羽站在一邊,開始淺笑,笑得燦爛,笑得奪目:“王妃真是好興致,一見面就往漫染臉上打,早中各一半臉,請問王妃,晚上的時候,您要打哪裏?”

“呵,本宮下手真是太輕了,早上打的是哪半邊臉,還真沒瞧出來。側妃要是不滿意,本宮很願意幫一幫你。”她擡手撫了撫打漫染臉的手,微微地朝手心哈氣,“丫頭果然就是皮厚,本宮乃千金小姐,打了你,你臉沒事,本宮的手倒是好疼……”

福淩朵一臉委屈地望著漫染。

“福淩朵!”背後,傳來冷卻冰霜的聲音。

福淩朵一怔,轉頭望著楚景墨,臉色一變,便低著頭行了禮。

所有人都朝王爺行了一個禮,漫染只是呆呆地望著,看了一眼王爺身後的吳南,便知道王爺為何會來。她眼睛似在望著楚景墨,卻又空洞無比。

“你好大的膽子。”楚景墨一臉平淡地望著福淩朵。

福淩朵一臉正色道:“王爺所問何事,臣妾不知。”

“聽說你打了漫染,現在,我要她打過來。”楚景墨望向漫染,“漫染,本王替你作主,別怕。”

漫染淺淺一笑:“王爺,王妃拉著漫染說著家常閑話,哪裏來打漫染了呢。”她的左臉,已微微腫紅了一片。卻睜著眼說瞎話。也許是醉酒的原因,她的心竟然比沒喝酒更清醒,清醒,卻楞是借著酒勁,笑得沒心沒肺。

“漫染……”楚景墨眼神閃出憐愛,伸手去拉她。

漫染順著他的手,微微握住:“王爺,王妃說沒什麽事了,漫染也同王妃說完了閑話,王爺我們回吧,漫染頭疼的難受。”她不知道頭疼是不是因為思考太多事,倒是福淩朵這一巴掌打得,她真想睡覺了,疼,全身,哪都疼……只有一處,她剛才看到了師傅,看到師傅的時候,她尤其想笑,也很想一遍遍地喊,好像,師傅面前,她才能把難過變成撒嬌般,希望師傅給個溫柔的眼神。不過還好,師傅看她的樣子,她在裏面看到了心疼……

心疼……漫染擡頭望著楚景墨雲淡風清,一臉溫和的五冠,她從裏面,竟然看出了冷漠……她知道,他現在還不能動福淩朵,她知道,她都知道的,真的……

楚景墨微微嘆了嘆氣,冷冰疏遠看了一眼福淩朵,扶著漫染的手走了兩步說:“鳳羽,再住一夜吧,六殿下今夜也要住在這裏。”

楚景瀾竟然來了?

鳳羽楞了楞,隨即麻木地點了點頭。

“王爺慢走。”福淩朵向王爺微微彎了彎腰,便直起身子,像那一對碧人的背影輕笑。輕笑過後,雲黛向她身邊走了一步扶起她,福淩朵幽幽地嘆了嘆氣:“雲黛,她一定知道,知道我越是討厭她,是因為我太過羨慕她。”

“有什麽關系,王妃,這個世上,沒有人什麽都會有。只有有貪念欲癡,才能是人。”雲黛的眼裏看不出喜怒,卻是一慣的,她身子裏有股清傲,這股傲氣讓身為丫頭的她總會讓不熟的人覺得她是個主子。

“雲黛,這可能就是為什麽你能在他身邊伺候這麽多年的理由吧。”福淩朵有些不屑地笑。

雲黛不再說話,扶著她往她現在住的地方走去。

福淩朵瞥眼看天上西斜的太陽,心裏瞬間悲涼,有時長夜漫漫,她都不知她該恨誰?

恨自己生在官宦之家成為位高權重的女兒?還是恨花漫染被自己爹爹拋棄機緣巧合與他相識?亦是恨楚景墨生在帝王家,不該被她爹看重?

……

漫染跟著楚景墨的腳步,她想說些什麽輕松的話來讓他笑一笑,卻如梗在懷,不知該說些什麽,索性滿身酒氣,她借著醉態,松開楚景墨的手,快一步地跑向竹林,站在竹林深處面對楚景墨鳳羽,歪著腦袋說:“好多個王爺,好多個鳳羽……”

楚景墨不由得會心一笑。

漫染看著他笑了,也就笑了,走路搖擺著伸手去抓竹上的葉子,抓了一片在手裏,便拿在嘴角鼓著腮幫吹,十分不雅地嘟著嘴,“連聲音都吹不出來,說是什麽能吹音樂,更不可能啦,騙子……”

她說著騙子,卻突然聽到了音樂,細細的,淩亂地,卻合成了聲音,美妙的音樂,她轉過頭,看到楚景瀾雙手拿著一片竹葉,吹得很認真。

也許是酒的緣故,漫染竟然發現楚景瀾也很美,他美的很霸道,美的很爺們,臉上的線條有些粗獷,帶著純男人的味道,漫染望著他笑,他的眼裏亦是認真地看著漫染,漫染笑著說:“鳳羽,其實楚景瀾也很好呢。”她轉過頭,搖搖晃晃地對一臉羞氣的鳳羽說:“鳳羽,你看,如果有一天,你讓他愛上你,他定能護你周全,比姐姐強很多。你眼光……不錯哦。”

鳳羽快走了兩步扶住搖搖欲墜的漫染,嗔怪著:“姐,你亂說什麽呢。”

漫染推開鳳羽,轉身雙手鼓掌著走到楚景瀾面前,滿嘴酒氣熏得楚景瀾眉頭微皺,她卻一臉純潔地朝他笑,“楚景瀾,你吹得真好聽。真的。”

她由衷地讚嘆。

楚景瀾一臉莫測地望著漫染,心裏卻在笑,她終於很仔細地看了一次他。如此,甚好。

“六弟,給你看笑話了。”楚景墨走到漫染身邊,扶起她,溫和地哄道:“乖,漫染你喝多了,去睡會好不好。”

漫染無法拒絕這樣的溫和的楚景墨,淺淺地點頭,“王爺,你接著陪六殿下聊天吧,我要去睡一會嘍。”

“嗯。”楚景墨望著漫染溫和地一笑。

漫染咧著嘴淺淺的笑,擡眼望著楚景瀾,她朝他笑著,因喝酒而微微的臉頰一片桃紅,竹林裏涼涼的風吹來,她的笑意像是河水裏被風吹開的漣漪,他癡癡地望著她,想著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友好單純地對他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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