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顧河，你來啦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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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時候，顧河帶著小土包出去玩，這是沈汐來到家裏後，顧河第一次帶他出去，不為工作，單純地就是去玩，沈汐的生活區域除了別墅就是泳館，他總要帶沈汐出去多見見生人，當然顧河也存了他的兩點私心，一是前段時間他很忙，小土包當時委屈的樣子他還記著，算是對上一次的補償，而且接下來一個月，他也會忙於競標的事情，他不想讓小土包難過；二是因為阿言，他不願意沈汐去他家玩，那他就陪沈汐出去玩一趟。
是簡單地出去吃晚飯，可是沈汐在清楚這是顧河和他單獨去的以後，臉上很高興，直到到了餐廳，見到許多的人，這才有些怕，緊緊抓著顧河的手，看著餐廳裏的擺設和其他客人餐盤裏的食物，眼裏新奇又渴望，他吃的都是宋媽做的家常菜，看見精致的擺盤，小聲地湊在顧河耳邊說：“好漂亮。”
點餐的問題，顧河交給沈汐，他笨得很，挑漂亮的點，但是漂亮的又很多，也就萬分糾結，顧河眼裏盛滿了溫柔，看著他糾結而皺起的眉頭，心中軟成一片。
服務生也一直笑著看他，沈汐漸漸覺得很不好意思，耳朵有些紅，只好靠著顧河肩膀，把菜單慢吞吞推給他，小聲地說：“顧河，我都好喜歡，你來點吧。”，聲音無措又緊張，顫顫的。
顧河不為難他，三下五除二才就點好餐食，看見服務生走遠，沈汐的緊張才褪了些，腳尖去碰顧河的小腿，“他一直盯著我看……”
顧河今天穿了一身休閑裝，坐在座位上，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溫和又迷人，不時有打量的目光落下，聽完沈汐的話，顧河擡頭看他，他的臉還有些紅，眼睛像是淬了一層水，亮晶晶的，脫口而出：“因為你好看。”
紅意瞬間又在沈汐臉上蒸騰，小土包動了動嘴唇，手指劃著顧河的手臂，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答話，整個人都因為顧河的話，羞恥地泛起紅來。
兩人吃的是西餐，顧河還點了一瓶紅酒，沈汐看著紅酒的顏色，眼巴巴地問顧河他可不可以喝一點，被顧河嚴肅地拒絕，沈汐不太會使用刀叉，都是顧河切好給他，聽見顧河不讓他喝，臉上有些窘。
“你上次是怎麽答應我的，說是苦苦的，以後都不再喝了。”，顧河戲謔地說著，提醒上次小土包答應他的話。
沈汐窘迫地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能結結巴巴地說：“對、對不起……”，眼睛都不敢看顧河。
他這副樣子又乖又可愛，如果是在車上，顧河肯定要親一口他紅紅的臉。
吃過晚飯，顧河看了看表，時間還早，去取車的路上問小土包：“想不想去看電影？”
沈汐有些迷惑，這又是一個新詞匯，只能無措地看著顧河，顧河揉了揉他的臉，溫柔地解釋：“就是去一個地方，跟看電視一樣。”
沈汐喜歡看電視，在家裏經常抱著大狗坐在沙發上，能看上一整天，聽顧河這樣說，眼睛都亮起來，嘴角出來一個小渦，乖乖地點頭：“要。”
周末的影院，人很多，候影廳坐滿了人，顧河買了飲料和爆米花，看著手中的電影票，電影是沈汐選的，顧河對於看電影這件事平平淡淡，反觀沈汐倒是很興奮，見到生人他依舊會緊張害怕，可是顧河待在他身邊，他又覺得安心。
爆米花和飲料都是甜甜的，沈汐嘗了一顆就停不下來，還遞了一顆到顧河嘴邊，笑著跟他說：“顧河，是甜的。”，顧河張嘴吃了下去，看著沈汐，眼裏盛著溫柔，他知道沈汐喜歡吃甜的，就像橙汁，因為沈汐，家裏冰箱總是填滿了橙汁，或許是他喜歡甜的，他才有著把顧河生活中的美好事物，翻倍回饋給顧河的能力，顧河忽然覺得，沒有小土包的生活，或許會有些無趣。
電影還沒開場，爆米花和飲料就喝了大半，顧河又給他買了一桶，電影這時開始檢票，沈汐又牽起顧河的手。
電影是愛情故事，顧河看得心裏添不起半分波瀾，沈汐卻是認真專註，腦袋貼著顧河的肩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投影幕，顧河稍微一側臉就能看見他明亮的眼睛，觀影廳光線昏暗，只有投影幕發出的光，顧河看著沈汐眨動的眼睫，再一次覺得：“小土包很漂亮，也總讓他心軟。”
沈汐顯然沈浸在電影的世界裏，不知道顧河在看他，他的手一直落在顧河手邊，即便隔著座椅的扶手，他也要執拗地穿過，抓住顧河的手。
接下來的一個月，如顧河想的那樣，他忙於競標的事情，這次競標除了顧氏，還有其他四家競爭對手，都有一定的實力，顧河不能有絲毫的放松，顧河事先也跟小土包說過，他這一個月會很忙，可能不能經常跟他一起吃飯，小土包也很乖，只是更加想親近他，他很笨，藏不好自己想要顧河時刻在身邊的心思，所以兩個人都煎熬。
接送沈汐的司機一直是老劉，顧河忙的時候會在公司過夜，會跟小土包通個電話，聽聽他的聲音，沈汐在電話裏的聲音很悶，顧河聽得心軟又心疼。
就在開標的前三天，去接沈汐的老劉沒有接到人，顧河當時在公司，開各種各樣的大小會議，沒有接到宋媽打來的電話，直到再晚一些，宋媽親自來了公司見到顧河，顧河才知道，顧河眉間有散不去的倦色，聽清宋媽的話，整個人都坐在辦公室沙發上，他幾乎要克制不住良好的修養，他心急如焚，像是揣著一顆滾燙的心掉進冰窖，顫著聲音對助理吩咐：“打老陳的電話。”，沙啞又慌亂，弄掉了桌上的文件。
除了老陳上回跟他提到的何家小少爺，顧河想不到有誰敢這麽大膽，動他的人，問清老陳在哪，顧河想要獨自驅車被老劉攔下，怕他出事，他疲倦又心藏怒火，老陳還是在上次的會所，顧河幾乎是掐著老陳的衣領低吼：“何家的那個小子在哪裏！”，迫人又兇狠，老陳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結結巴巴地告訴他，就在這層盡頭的那間。
宋媽和老劉打小看著顧河長大，從沒見過他這副失態的樣子，疲倦和心慌讓他沈著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受著再也見不到小土包的害怕，心口窒悶得要喘不過氣來，何家的小少爺正抱著“公主”喝酒，被顧河按倒在地，他是顧家唯一的少爺，沒有人敢攔他，直到嘴裏有了淡淡的血腥味，顧河才停下手，啞著嗓子問：“人在哪裏？”。
何家的小少爺整個人都在因疼痛而顫抖，聲音倉皇而害怕：“什、什麽人？！”
顧河瞇起眼睛，要把他帶出房間，何家小少爺徹底失態，眼裏流出淚來，啞著聲音喊：“我哪有什麽人！？”
顧河面色沈得可怕，把人從沙發上拎起來，就要出房間，老陳這時候趕到，看到滿臉是血的何家小少爺，聲音也嚴肅起來，“顧河你是瘋了嗎！”
顧河擡眼看他，不發一言，拖著人往外走，老陳攔住他：“顧河！沈汐不見了，你應該先去看泳館的監控，而不是在這裏發瘋！”
老陳的話讓顧河神色有些波動，松手把何家小少爺放下，啞著聲音喊老陳：“老陳。”，無奈又嘆息，顫得厲害，老陳一聽就知道他是急了，拽著他往外走，對老劉說：“還不帶路，去泳館。”
車上的顧河恢覆了平靜，看著車窗，映出憔悴的面色，不知道在看些什麽，老陳不敢問他具體情況，提前給泳館負責人打了電話，到了泳館後，徑直調了監控。
監控拍得很清楚，是那個沈汐嘴裏的“阿言”，沈汐跟著他一起下的班，顧河知道小土包心軟，也知道他好笨，知道他好哄，看著監控裏笑著的沈汐，顧河難過得眼眶發熱。
接下來的事情很順利，顧河沒有選擇報警，帶了人去阿言的住處，是租住的房子，浴室的燈亮著，裏面響著水聲，顧河嗓子幹啞，顫著聲音吩咐：“都出去。”，助理出去前遞給他一張紙巾，顧河看向鏡子，才知道他臉上有血，他顫著手擦拭，他不知道阿言對小土包做了什麽，他心慌得厲害。
浴室不算大，裏面有一個浴缸，顧河打開門就看見小土包白白的臉，看見顧河，懨懨地叫他：“顧河……”，有一點像撒嬌，可顧河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顧河下巴上長了些胡茬，靠在浴室的墻壁上，小土包看起來只是有些沒精神，阿言沒有欺負他，顧河瞬間就像被抽走所有力氣，倚著墻休息了一會兒，顧河才覺得力氣又重新回到這副身體，要走近抱他，卻在看見浴缸裏的情況時，瞳孔一縮，浴缸裏，是沈汐淺藍色的尾巴，一瞬間，顧河想起沈汐第一次洗澡時，他眼前一閃而過的淺藍色，那時沈汐很驚慌，他以為他是怕他。
行動比思緒更快，顧河抓過浴巾，把沈汐從水裏撈出來，淺藍的尾巴在脫離水面的瞬間變成白`皙的腿，顧河伸手去碰，溫暖濕潤，沈汐的聲音還是很輕，被顧河抱在懷裏，沒有什麽精神，輕輕地叫他：“顧河，你來啦。”
顧河顫著聲應他：“嗯。”，心口又窒息地喘不過氣來，他難過，因為沈汐白著一張臉，看起來很難受，是他，沒把人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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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你不會欺負我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沈汐睡著了，顧河給人洗澡，抱著他在自己床上沈沈睡去，他很累，緊繃的神經一放松，沾枕就睡。
第二天一早，沈汐先醒過來，這是顧河的房間，他有一瞬間的楞然，在看清顧河的臉後，巴巴地貼到顧河懷裏，他還是沒有什麽力氣，沒把顧河吵醒，伸手去摸顧河下巴的胡茬，刺撓刺撓的，沈汐摸著摸著臉上就勾了笑。
沒幾分鐘，顧河被他吵醒，翻了個身背對陽光，將人攬在懷裏近近地看，嗓子有些有些剛醒的沙啞，溫柔迷人：“什麽時候醒的？”，說完閉上了眼睛，把昨夜那些不好的記憶都丟出腦袋，循著溫度碰了碰沈汐的臉。
沈汐“嗯”了一聲，食指碰他眼底的淡青，問他：“顧河，你是不是，好累？”
顧河低低地笑，抓他的手在嘴邊親，他是很累，可是事情一過去，他就不想提了，所以只是睜開眼睛，笑著點了點頭。
沈汐記著昨天晚上的事情，他還知道昨天晚上的顧河很生氣，他等著顧河來問他，可是顧河不問，他只能抱著顧河的肩膀，沈默了一會兒，才在他耳邊說：“顧河，你昨天是不是生了好大的氣？”，悶悶地傳進顧河耳朵裏。
“是。”，顧河點頭，抱著人就要合眼睡去。
沈汐沈默，玩顧河額角的發，期期艾艾：“阿言……阿言他只是想要我的珍珠，沒有欺負我，他要是欺負我，我、我不給他小珍珠的。”，他在認錯，他知道顧河昨晚很擔心，抱他的時候，手指都在發抖。
顧河聽完他的話睜眼，看他垂著眼睛的樣子，昨夜家庭醫生已經給他檢查，林言只是給他服用一些安眠鎮靜類藥物，所以小土包顯得沒有精神，可是林言畢竟是動了心思，開了頭那只存在做了和沒來得及做的問題，顧河有些生氣，氣小土包到現在還護著林言，語氣有些兇，坐起身體，架著沈汐腋窩，“你不給他就不欺負你嗎？他力氣大得很，就像我一樣，架著你你就不能動。”，說完還把人抱起來，惡聲惡氣地說：“就像這樣，我要欺負你，你能跑掉嗎？”，他沈著臉，兇得很，盯著沈汐眼睛看。
沈汐縮了縮肩膀，抱住他的脖子，小聲說：“你不會欺負我。”，語氣篤定。
顧河語氣一滯，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索性將人放下，背過身去：“我要睡覺，你回你的房間。”
沈汐不肯，貼著他的背抱他，顧河像極了得不到寵愛的Bailly，由他抱著，就是不理。
沈汐抱了一會兒就下了床，顧河以為他聽話回自己的房間，誰知是跑到顧河的這一側來，悉悉索索地讓顧河抱他，顧河沒辦法，人都鉆進自己懷裏，他不抱嗎？他仍是閉著眼睛，聽沈汐湊到他耳邊小聲地問：“顧河，你是不是也想要我的珍珠？”
顧河酸不溜丟的，不情不願地點頭，閉著眼睛循著溫度抱緊懷裏的人，不一會兒，就有一個溫溫的東西貼上他的眼睛，顧河睜眼，沈汐舉了顆小珍珠貼到他的眼睛，圓圓潤潤，在陽光下透著光，顧河看他紅紅的眼睛，說了句：“笨。”
沈汐手裏有好幾顆，都舉到顧河面前，怯怯的，臉上掛著笑：“喏，小珍珠都給你，你不要生氣了。”
顧河坐起身，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口袋，“那還不放進我的口袋裏？”
沈汐臉上的笑意更濃，手指抓著顧河的口袋，把珍珠一顆一顆地放進顧河胸前的口袋，顧河這才舒坦了，靠在床頭，看著庭院裏的Bailly，仍是心有餘悸：“以後不許在外人面前掉眼淚，知不知道？”，顧河說完頓了頓，語氣又有些兇：“以後掉的珍珠都給我！”
沈汐不想顧河再有昨天的樣子，身上還有淡淡的血腥味，他鼻子靈得很，一聞就聞到了，所以顧河說完，沈汐就過去抱他，看他胸前口袋的小珍珠，乖乖點頭。
顧河看著他的樣子，心中一片柔軟，小土包笨也有笨的好處，他不知道林言真正的心思，這樣也好，害怕的心緒，他寧願自己經歷，他淡淡地問：“阿言昨天給你吃了什麽？”
沈汐聞言皺了皺眉眉頭，“阿言給我吃了幾片白白的東西，苦苦的，吃了以後就好想睡覺，我不喜歡。”
他不知道那是什麽，依著心中的想法說出來，顧河卻是心口一悶，緩了緩才開口：“那你現在還想不想睡覺，嗯？”
沈汐搖了搖頭，隨即又覺得不太對，遲疑地點了點頭，“有一點點想……”
顧河失笑，“那就再睡一會兒，好不好？”
沈汐搖頭，有一點不好意思：“我肚子餓了，還想跟Bailly玩。”
顧河只能笑著答應，讓沈汐回自己房間洗漱，他也一樣，刮了新長的胡茬，穿著家居服，除了眼底的淡青外，精神又帥氣。
出房間的時候，沈汐已經在餐桌前坐下，拿著雞肉幹餵Bailly吃，晃著白`皙的小腿，宋媽正在廚房準備，顧河走過去坐下，跟他說：“宋媽還得一會兒，我們帶著Bailly去院子裏玩玩吧。”，話音剛落，沈汐就起身，拿著一塊雞肉幹逗弄大狗。
庭院的玫瑰過了花期，淺綠的葉子沾了水珠，被早晨的陽光照著，漂亮又清新，美人蕉新開了花朵，火紅的顏色，晃著顧河的眼睛，沈汐跟大狗玩在一起，顧河閉眼想起昨夜，恍若一場不好的夢，他到底是念著小土包叫那人一聲“阿言”，沒把人送進警局，只讓他不要再出現在這座城市，沈汐給他的那四顆珍珠，他看見了，但他沒有要回，因為那是小土包送給他朋友的。
一番玩鬧，沈汐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臉頰有些紅，他抱不起大狗，坐上秋千後，招手讓大狗上來，Bailly靈活地跳上去，要舔顧河的臉，顧河伸手擋住它的狗嘴，沈汐眼睛瞥到房子裏的壁鐘，想起他要上班的事情，有些慌張：“顧河，我今天是不是還要去工作？”
顧河平靜地回答他：“不用了，以後都不用去泳館上班了。”
“為什麽？”，沈汐不太明白，懵懵地問他。
“那個地方都是水，太危險了。”，顧河笑著回答他，有些戲謔。
沈汐一時沒明白顧河的意思，明白後耳朵有些紅，吶吶地跟顧河解釋：“我、我不想騙你的……”
顧河握他的手，笑著說：“我沒怪你，但是你答應了我，以後的小珍珠都給我。”
“嗯嗯。”，沈汐不住地點頭，其實不用顧河說，他本來就想把所有的小珍珠給他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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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顧河，你不喜歡我的小珍珠嗎？
發生過阿言的事情後，顧河再不敢把沈汐放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顧氏有一個自己的圖書室，顧河把人安排在那裏，如他所言，有水的地方都太危險，沈汐最近在識字，學得不快也不慢，但他很感興趣，安排在圖書室再好不過，從前圖書室都是一些專業書籍，為了沈汐，顧河還特意買了一批稱得上是用來消遣的書籍。
圖書室的管理人員是一位將近六十的顧氏老員工，離退休沒幾年，沈汐性子討喜，跟他相處了幾天就熟悉了，非常喜歡顧河給他新安排的這份工作。
阿言的事情，自從那天清晨顧河提過後，就不再提起，他怕沈汐明白林言那樣對他的真正心思，只是沈汐偶爾會問起，“你有沒有去看過阿言啊？”
一提起這件事，顧河總會有些兇，可還是會溫柔地回答沈汐的問題，林言去了別的城市，他還曾經帶沈汐去過泳館，讓泳館負責人親自跟沈汐說，他和林言之間的朋友之情本來建立的就不算深，漸漸地，小土包也就不再問。
競標的那個項目，由於沈汐出了事，顧河放棄競標，開標一旦竟得，他會變得非常忙，他希望至少在兩個月內，都有充足的時間陪著沈汐。
沈汐圖書室的工作很清閑，他知道顧河就在六樓的辦公室，偶爾會去找他，助理不敢怠慢，規規矩矩將人領進辦公室，沈汐不掩飾自己想親近顧河的心思，而且是越來越想親近他。
Bailly由於貪吃，宋媽一個沒看好，腸胃出了一點問題，在寵物醫院待了兩天，顧河今天下班要去接他，沈汐在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就過來了，跟寵物醫院的工作人員視頻，籠子裏的大狗懨懨的沒什麽精神，看起來可憐極了，沈汐看見它這幅樣子心疼得要命，眼圈都要紅，摸著平板的屏幕。
顧河可不敢讓他哭，擡起頭看了一眼視頻中的大狗，淡淡地說：“以後它長教訓了，就不會再偷吃了。”
說完又看了看表，目光落在資料上，嘴角有淺淺的笑意：“還有半個小時就下班，我們就去接它，你再看，家裏的玻璃瓶又要多幾顆小珍珠。”
沈汐這才關掉視頻，拉了把椅子坐在顧河身邊，看他的臉，直勾勾的，顧河被他逗笑，把資料放在辦公桌上，伸展肩膀，笑著問他：“今天在圖書室都看了什麽？”
“看了好多報紙，還識了好多字。”，沈汐有些像邀功的孩子，認真地回答顧河問題，顧河啞然失笑，他知道的，小土包說的識了好多字，其實沒多少，這些陌生的東西學起來不是那麽容易，還好圖書室的管理員喜歡他，耐心地教了他不少。
下班後半個小時車程，兩人到寵物醫院，Bailly早就被工作人員抱了出來，在沙發上等他們，顧河去停車，沈汐先進的醫院，大狗看起來可憐兮兮的，趴在沙發上，慢騰騰地搖著尾巴，沈汐心疼地抱住它，親了親它的腦袋，聲音軟軟的：“Bailly。”，大狗舔了舔他的手指。
顧河這時候進來，見小土包一幅心疼的樣子，把大狗抱起來，有些兇地說：“以後還亂不亂吃東西啦？你是越來越聰明啦，趁宋媽沒看著就偷吃。”，大狗“嗚嗚”地委屈了兩聲，在顧河胸口蹭了蹭。
顧河把它放在車後座，沈汐心疼它也坐在後座，摸著它脊背光滑的皮毛安慰，低低地湊到它耳邊說：“Bailly，乖啊。”
宋媽早就做好了晚飯，看見大狗沒精神的樣子，笑著摟住它，“哎喲我的笨狗狗哦，以後還亂不亂吃東西啦，你是要心疼死宋媽哩，是不是啊？”，總之是騙盡了三人的心疼。
晚飯宋媽燉了海帶排骨湯，海鮮是清蒸的螃蟹和白灼的海蝦，還炒了一盤蛤蜊，蔬菜是素炒甜菜心，還有幾道則是餐桌上的例菜，沈汐今天偷喝了飲料，沒有什麽胃口，喝了一碗湯，吃了一些海蝦，就抱著大狗，到客廳看電視去了，顧河看著一人一狗坐在沙發上的樣子，想起小土包剛來時，怕狗的那副樣子，心情頗好。
一個星期前，沈汐提出要跟顧河住在一間房，有好幾次小土包要去睡覺，顧河都看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小土包的心思很好猜，顧河猜中卻不點破，等著人來跟自己說，那晚傭人們都已經睡下，顧河還在辦公，房門被人敲響，顧河開門，果不其然看到沈汐。
他顯得很害羞又窘迫，結結巴巴的，抓著衣服的下擺，手指都要捏紅了，顧河笑著看他，痞痞地倚在門上，問他：“你要說什麽呀？”
沈汐沒聽出顧河話中的笑意，脖子都染上紅色，支支吾吾地去抱顧河的腰，憋出一句：“我、我想跟你一起睡……”
話音剛落，顧河胸腔就傳出沈沈的笑聲，將人壓在門上，俯身問他：“是嗎？今天晚上就要一起嗎？”
沈汐被他盯得難為情，怯怯地閉上眼睛，紅著臉點頭，顧河俯得更低，湊到沈汐耳邊，笑著說：“好。”
所以，顧河吃完晚飯後回房間洗漱，出來後看到床上的小土包，自然而然地去抱他，問道：“怎麽？不看電視了？”，沈汐抱著他的珍珠玻璃瓶，正躺在床上數瓶中的珍珠，聽清顧河的話，小聲應他：“不看了。”
“Bailly呢？”，顧河又笑著問
“它睡覺了。”，沈汐專註於瓶中的珍珠，瞪了瞪顧河，“你不要說話，我要數錯了。”
顧河只好憋著笑，悶悶地說：“那我去工作了。”，小土包不理他，專註地數珍珠。
沒過多久，沈汐就貼過來，抱著顧河的脖子，把玻璃瓶從後背遞給他，話裏滿是喜意：“顧河，有二十五顆，我都給你好不好？”
顧河看著資料，看著玻璃瓶中的白凈珍珠，笑著回答他：“我不要，那是你的。”
小土包又不說話，顧河以為他又在數珍珠，專心看起資料，看完扭頭，沈汐已經背對著他躺在床上，顧河覺得不太對勁，鉆進被窩抱人，溫柔地叫他：“沈汐。”
“嗯。”，沈汐應他，語氣委委屈屈，悶悶的還有點啞。
顧河把人轉了個身，讓沈汐面對著自己，入眼是小土包微紅的眼睛，還有濕潤的睫毛，看見顧河後，更是迅速盈起眼淚，蓄在瀲灩的眼睛裏，小土包一眨眼，就有兩顆珍珠落在顧河手背，顧河心口是又軟又疼，沈汐微紅的眼睛還有小珍珠都一下讓他措手不及，聲音有些緊張：“怎麽了？”，往枕頭看過去，那兒也有兩顆小珍珠，手指撫上沈汐濕潤的眼睫，緊張中夾雜溫柔：“怎麽掉了這麽多小珍珠？嗯？”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的小珍珠？”，沈汐紅著眼睛問他，軟綿綿的，看起來委屈得很，整個人窩在顧河懷裏，白`皙的額頭碰著顧河下巴。
“我怎麽不喜歡，小珍珠多漂亮，誰都喜歡呢。”，顧河親他通紅的眼睛，動作溫柔。
沈汐眼裏的淚又蓄起來，淚汪汪地含著，隨時可能落下，聲音悶得讓人心疼：“那、那你為什麽不要？”
顧河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小珍珠是美好的事物，他覺得美好的事情就是要留在小土包身邊，所以他讓沈汐自己收著裝珍珠的玻璃瓶，只好無奈地笑，手指滑過沈汐溫熱的臉頰，讓沈汐看著他，親他的唇角：“那是你的東西，是你的財產，我怎麽能隨便要呢？”
聽完顧河的話，事情沒有朝顧河希望的那樣發展下去，沈汐反倒哭得更厲害，肩膀都有些顫，漂亮的眼睛都是濕熱的眼淚，呼吸之間的功夫就有好幾顆珍珠落在顧河懷裏，哽咽著不讓顧河抱他：“你、你不喜歡我的珍珠……”，沈汐抱著他的珍珠罐子，想起從海裏上來之前，父親母親跟他說的話，喜歡一個人，就會想著把所有的珍珠都給他，他喜歡顧河，就想要把所有的珍珠都給他，可是顧河不要，他好難過。
沈汐難得地跟顧河生氣起來，手掌推著顧河的胸口，聲音委委屈屈：“我不要跟你一起睡，再也不要給你小珍珠了……”，說完還抽了抽鼻子，要從顧河懷裏出來。
顧河被他弄得心口又酸又澀，哪能讓人回去，翻身就把人壓在身下，親他臉上濕潤的淚痕，還親他紅紅的嘴巴，從前顧河不是沒有親過他，不過都是淺嘗即止，顧河為了能把人唬住，用了點力氣，臨了還咬了咬沈汐的唇，親完一看小土包果然懵懵懂懂，抱著他的珍珠玻璃瓶，眼角有顆白白的小珍珠，眼睛還是紅的，眼淚倒是止住了。
顧河低低地笑，開始撿床上的小珍珠，嗯，還不少呢，撿完再看沈汐，這會兒人倒是回過神來了，脖子都是紅的，抱著他的珍珠鉆進被子裏，顫著聲音叫他：“顧河……”，他有些怕，心跳得好快，同時又很緊張，手心都要冒出汗來，想起顧河剛才的親吻，整個臉頰都變燙。
顧河笑著抱他，把手放在他的玻璃瓶上，揶揄地問：“怎麽，現在不肯給了？”
話音剛落，沈汐就松了手，原本抓著玻璃瓶的手改為抓住顧河，轉了個身，縮進顧河懷裏，只露出漆黑的發頂，聲音悶悶的從顧河胸口傳出來：“顧河，你剛才是在親我嗎？”
“是。”，顧河笑著回答，看著沈汐微紅的耳朵，把手中的小珍珠放進玻璃瓶中，發出清脆的聲響，把人攬到自己面前，盯著沈汐濕潤的眼睛問他：“以後就把玻璃瓶放在那邊的櫃子好不好？”
沈汐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回過頭朝他點頭，整個人都燒起來一樣難為情，可是顧河肯要他的小珍珠，他又好高興，輕聲叫他：“顧河。”
“以後小珍珠都是我的，誰都不能給，新掉的也不行，知道了嗎？”，顧河親了一口沈汐的臉頰，把小土包最後的一絲難為情都親掉，老老實實被他抱著。
“嗯。”，沈汐在顧河耳邊小聲地答應，遲疑了片刻，嘴唇碰了碰顧河的臉頰，顧河貼近他的胸腔，頓時傳來輕微的震動，是顧河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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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小土包的全部家當
顧河覺得是時候把沈汐帶回顧家老宅子一趟，趁著一次晚飯的時候，征詢他的意見。
他正在一口一口地喝湯，宋媽燉的冬瓜海米湯，非常好喝，聽見顧河的聲音從碗裏擡起頭，露出漆黑的眼睛，聲音從碗裏傳出來，像是在一個山谷裏跟顧河說話：“你還有別的家嗎？”
見他喝完一碗，顧河又給他盛，給他解釋：“我有父母，還有奶奶，不過不住在這裏，他們都在市裏的老宅。”
沈汐吹了吹湯匙裏的湯，可還是被燙到，咧了咧舌頭，專心地吹著湯，有些好奇地問他：“那我們是要去見他們嗎？什麽時候呀？”
顧河看他被燙得一哆嗦的樣子，覺得可愛又好笑，輕笑了一聲，慢條斯理跟他說：“是下個月的時候，奶奶過九十歲的生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他知道沈汐肯定會跟他去，可還是問出口，要小土包親口回答他。
湯匙舀出的湯終於吹涼，沈汐這一次喝得小心翼翼，嘴唇碰了碰才喝下去，擡頭看著顧河，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我當然要跟你一起去呀，還有Bailly。”，他不明白顧河帶他回顧家老宅的意思，只是想待在顧河身邊，依照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的誠實常常會讓顧河有些無措，感覺他才是被小土包牽著鼻子走的那一個，他有時候太會說話，都是些好聽的話，有時候顧河聽得都有些臉紅，明明剛被帶回來的時候，他的膽子是那樣小，抓他的手都怯怯的。
當然中間出了一件讓顧河哭笑不得的事情，那就是小土包回了一趟海裏，應該是這樣，因為沈汐給他留了信，還讓他看好他的珍珠。
他認識的字不算多，寫得也不好看，歪歪扭扭像個孩子寫的，“顧河，我回家了，要一個月才回來，你要看好瓶子裏的小珍珠。”，他說的家，就是那片淺藍的海面，顧河甚至能夠想象到他認真在紙上寫字的樣子，顧河想著那副情景，氣都生不出來。
幸好小土包也不算太笨，知道留封信給他，不然顧河會很著急，經歷之前的事情，他是真的害怕，他沒有三頭六臂，縱然有著護沈汐周全的一顆心，可總有他護不到的地方，只希望著小土包往後遇到的都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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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簡單地出去吃晚飯，可是沈汐在清楚這是顧河和他單獨去的以後，臉上很高興，直到到了餐廳，見到許多的人，這才有些怕，緊緊抓著顧河的手，看著餐廳裏的擺設和其他客人餐盤裏的食物，眼裏新奇又渴望，他吃的都是宋媽做的家常菜，看見精致的擺盤，小聲地湊在顧河耳邊說：“好漂亮。”
點餐的問題，顧河交給沈汐，他笨得很，挑漂亮的點，但是漂亮的又很多，也就萬分糾結，顧河眼裏盛滿了溫柔，看著他糾結而皺起的眉頭，心中軟成一片。
服務生也一直笑著看他，沈汐漸漸覺得很不好意思，耳朵有些紅，只好靠著顧河肩膀，把菜單慢吞吞推給他，小聲地說：“顧河，我都好喜歡，你來點吧。”，聲音無措又緊張，顫顫的。
顧河不為難他，三下五除二才就點好餐食，看見服務生走遠，沈汐的緊張才褪了些，腳尖去碰顧河的小腿，“他一直盯著我看……”
顧河今天穿了一身休閑裝，坐在座位上，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溫和又迷人，不時有打量的目光落下，聽完沈汐的話，顧河擡頭看他，他的臉還有些紅，眼睛像是淬了一層水，亮晶晶的，脫口而出：“因為你好看。”
紅意瞬間又在沈汐臉上蒸騰，小土包動了動嘴唇，手指劃著顧河的手臂，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答話，整個人都因為顧河的話，羞恥地泛起紅來。
兩人吃的是西餐，顧河還點了一瓶紅酒，沈汐看著紅酒的顏色，眼巴巴地問顧河他可不可以喝一點，被顧河嚴肅地拒絕，沈汐不太會使用刀叉，都是顧河切好給他，聽見顧河不讓他喝，臉上有些窘。
“你上次是怎麽答應我的，說是苦苦的，以後都不再喝了。”，顧河戲謔地說著，提醒上次小土包答應他的話。
沈汐窘迫地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能結結巴巴地說：“對、對不起……”，眼睛都不敢看顧河。
他這副樣子又乖又可愛，如果是在車上，顧河肯定要親一口他紅紅的臉。
吃過晚飯，顧河看了看表，時間還早，去取車的路上問小土包：“想不想去看電影？”
沈汐有些迷惑，這又是一個新詞匯，只能無措地看著顧河，顧河揉了揉他的臉，溫柔地解釋：“就是去一個地方，跟看電視一樣。”
沈汐喜歡看電視，在家裏經常抱著大狗坐在沙發上，能看上一整天，聽顧河這樣說，眼睛都亮起來，嘴角出來一個小渦，乖乖地點頭：“要。”
周末的影院，人很多，候影廳坐滿了人，顧河買了飲料和爆米花，看著手中的電影票，電影是沈汐選的，顧河對於看電影這件事平平淡淡，反觀沈汐倒是很興奮，見到生人他依舊會緊張害怕，可是顧河待在他身邊，他又覺得安心。
爆米花和飲料都是甜甜的，沈汐嘗了一顆就停不下來，還遞了一顆到顧河嘴邊，笑著跟他說：“顧河，是甜的。”，顧河張嘴吃了下去，看著沈汐，眼裏盛著溫柔，他知道沈汐喜歡吃甜的，就像橙汁，因為沈汐，家裏冰箱總是填滿了橙汁，或許是他喜歡甜的，他才有著把顧河生活中的美好事物，翻倍回饋給顧河的能力，顧河忽然覺得，沒有小土包的生活，或許會有些無趣。
電影還沒開場，爆米花和飲料就喝了大半，顧河又給他買了一桶，電影這時開始檢票，沈汐又牽起顧河的手。
電影是愛情故事，顧河看得心裏添不起半分波瀾，沈汐卻是認真專註，腦袋貼著顧河的肩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投影幕，顧河稍微一側臉就能看見他明亮的眼睛，觀影廳光線昏暗，只有投影幕發出的光，顧河看著沈汐眨動的眼睫，再一次覺得：“小土包很漂亮，也總讓他心軟。”
沈汐顯然沈浸在電影的世界裏，不知道顧河在看他，他的手一直落在顧河手邊，即便隔著座椅的扶手，他也要執拗地穿過，抓住顧河的手。
接下來的一個月，如顧河想的那樣，他忙於競標的事情，這次競標除了顧氏，還有其他四家競爭對手，都有一定的實力，顧河不能有絲毫的放松，顧河事先也跟小土包說過，他這一個月會很忙，可能不能經常跟他一起吃飯，小土包也很乖，只是更加想親近他，他很笨，藏不好自己想要顧河時刻在身邊的心思，所以兩個人都煎熬。
接送沈汐的司機一直是老劉，顧河忙的時候會在公司過夜，會跟小土包通個電話，聽聽他的聲音，沈汐在電話裏的聲音很悶，顧河聽得心軟又心疼。
就在開標的前三天，去接沈汐的老劉沒有接到人，顧河當時在公司，開各種各樣的大小會議，沒有接到宋媽打來的電話，直到再晚一些，宋媽親自來了公司見到顧河，顧河才知道，顧河眉間有散不去的倦色，聽清宋媽的話，整個人都坐在辦公室沙發上，他幾乎要克制不住良好的修養，他心急如焚，像是揣著一顆滾燙的心掉進冰窖，顫著聲音對助理吩咐：“打老陳的電話。”，沙啞又慌亂，弄掉了桌上的文件。
除了老陳上回跟他提到的何家小少爺，顧河想不到有誰敢這麽大膽，動他的人，問清老陳在哪，顧河想要獨自驅車被老劉攔下，怕他出事，他疲倦又心藏怒火，老陳還是在上次的會所，顧河幾乎是掐著老陳的衣領低吼：“何家的那個小子在哪裏！”，迫人又兇狠，老陳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結結巴巴地告訴他，就在這層盡頭的那間。
宋媽和老劉打小看著顧河長大，從沒見過他這副失態的樣子，疲倦和心慌讓他沈著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受著再也見不到小土包的害怕，心口窒悶得要喘不過氣來，何家的小少爺正抱著“公主”喝酒，被顧河按倒在地，他是顧家唯一的少爺，沒有人敢攔他，直到嘴裏有了淡淡的血腥味，顧河才停下手，啞著嗓子問：“人在哪裏？”。
何家的小少爺整個人都在因疼痛而顫抖，聲音倉皇而害怕：“什、什麽人？！”
顧河瞇起眼睛，要把他帶出房間，何家小少爺徹底失態，眼裏流出淚來，啞著聲音喊：“我哪有什麽人！？”
顧河面色沈得可怕，把人從沙發上拎起來，就要出房間，老陳這時候趕到，看到滿臉是血的何家小少爺，聲音也嚴肅起來，“顧河你是瘋了嗎！”
顧河擡眼看他，不發一言，拖著人往外走，老陳攔住他：“顧河！沈汐不見了，你應該先去看泳館的監控，而不是在這裏發瘋！”
老陳的話讓顧河神色有些波動，松手把何家小少爺放下，啞著聲音喊老陳：“老陳。”，無奈又嘆息，顫得厲害，老陳一聽就知道他是急了，拽著他往外走，對老劉說：“還不帶路，去泳館。”
車上的顧河恢覆了平靜，看著車窗，映出憔悴的面色，不知道在看些什麽，老陳不敢問他具體情況，提前給泳館負責人打了電話，到了泳館後，徑直調了監控。
監控拍得很清楚，是那個沈汐嘴裏的“阿言”，沈汐跟著他一起下的班，顧河知道小土包心軟，也知道他好笨，知道他好哄，看著監控裏笑著的沈汐，顧河難過得眼眶發熱。
接下來的事情很順利，顧河沒有選擇報警，帶了人去阿言的住處，是租住的房子，浴室的燈亮著，裏面響著水聲，顧河嗓子幹啞，顫著聲音吩咐：“都出去。”，助理出去前遞給他一張紙巾，顧河看向鏡子，才知道他臉上有血，他顫著手擦拭，他不知道阿言對小土包做了什麽，他心慌得厲害。
浴室不算大，裏面有一個浴缸，顧河打開門就看見小土包白白的臉，看見顧河，懨懨地叫他：“顧河……”，有一點像撒嬌，可顧河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顧河下巴上長了些胡茬，靠在浴室的墻壁上，小土包看起來只是有些沒精神，阿言沒有欺負他，顧河瞬間就像被抽走所有力氣，倚著墻休息了一會兒，顧河才覺得力氣又重新回到這副身體，要走近抱他，卻在看見浴缸裏的情況時，瞳孔一縮，浴缸裏，是沈汐淺藍色的尾巴，一瞬間，顧河想起沈汐第一次洗澡時，他眼前一閃而過的淺藍色，那時沈汐很驚慌，他以為他是怕他。
行動比思緒更快，顧河抓過浴巾，把沈汐從水裏撈出來，淺藍的尾巴在脫離水面的瞬間變成白`皙的腿，顧河伸手去碰，溫暖濕潤，沈汐的聲音還是很輕，被顧河抱在懷裏，沒有什麽精神，輕輕地叫他：“顧河，你來啦。”
顧河顫著聲應他：“嗯。”，心口又窒息地喘不過氣來，他難過，因為沈汐白著一張臉，看起來很難受，是他，沒把人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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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你不會欺負我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沈汐睡著了，顧河給人洗澡，抱著他在自己床上沈沈睡去，他很累，緊繃的神經一放松，沾枕就睡。
第二天一早，沈汐先醒過來，這是顧河的房間，他有一瞬間的楞然，在看清顧河的臉後，巴巴地貼到顧河懷裏，他還是沒有什麽力氣，沒把顧河吵醒，伸手去摸顧河下巴的胡茬，刺撓刺撓的，沈汐摸著摸著臉上就勾了笑。
沒幾分鐘，顧河被他吵醒，翻了個身背對陽光，將人攬在懷裏近近地看，嗓子有些有些剛醒的沙啞，溫柔迷人：“什麽時候醒的？”，說完閉上了眼睛，把昨夜那些不好的記憶都丟出腦袋，循著溫度碰了碰沈汐的臉。
沈汐“嗯”了一聲，食指碰他眼底的淡青，問他：“顧河，你是不是，好累？”
顧河低低地笑，抓他的手在嘴邊親，他是很累，可是事情一過去，他就不想提了，所以只是睜開眼睛，笑著點了點頭。
沈汐記著昨天晚上的事情，他還知道昨天晚上的顧河很生氣，他等著顧河來問他，可是顧河不問，他只能抱著顧河的肩膀，沈默了一會兒，才在他耳邊說：“顧河，你昨天是不是生了好大的氣？”，悶悶地傳進顧河耳朵裏。
“是。”，顧河點頭，抱著人就要合眼睡去。
沈汐沈默，玩顧河額角的發，期期艾艾：“阿言……阿言他只是想要我的珍珠，沒有欺負我，他要是欺負我，我、我不給他小珍珠的。”，他在認錯，他知道顧河昨晚很擔心，抱他的時候，手指都在發抖。
顧河聽完他的話睜眼，看他垂著眼睛的樣子，昨夜家庭醫生已經給他檢查，林言只是給他服用一些安眠鎮靜類藥物，所以小土包顯得沒有精神，可是林言畢竟是動了心思，開了頭那只存在做了和沒來得及做的問題，顧河有些生氣，氣小土包到現在還護著林言，語氣有些兇，坐起身體，架著沈汐腋窩，“你不給他就不欺負你嗎？他力氣大得很，就像我一樣，架著你你就不能動。”，說完還把人抱起來，惡聲惡氣地說：“就像這樣，我要欺負你，你能跑掉嗎？”，他沈著臉，兇得很，盯著沈汐眼睛看。
沈汐縮了縮肩膀，抱住他的脖子，小聲說：“你不會欺負我。”，語氣篤定。
顧河語氣一滯，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索性將人放下，背過身去：“我要睡覺，你回你的房間。”
沈汐不肯，貼著他的背抱他，顧河像極了得不到寵愛的Bailly，由他抱著，就是不理。
沈汐抱了一會兒就下了床，顧河以為他聽話回自己的房間，誰知是跑到顧河的這一側來，悉悉索索地讓顧河抱他，顧河沒辦法，人都鉆進自己懷裏，他不抱嗎？他仍是閉著眼睛，聽沈汐湊到他耳邊小聲地問：“顧河，你是不是也想要我的珍珠？”
顧河酸不溜丟的，不情不願地點頭，閉著眼睛循著溫度抱緊懷裏的人，不一會兒，就有一個溫溫的東西貼上他的眼睛，顧河睜眼，沈汐舉了顆小珍珠貼到他的眼睛，圓圓潤潤，在陽光下透著光，顧河看他紅紅的眼睛，說了句：“笨。”
沈汐手裏有好幾顆，都舉到顧河面前，怯怯的，臉上掛著笑：“喏，小珍珠都給你，你不要生氣了。”
顧河坐起身，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口袋，“那還不放進我的口袋裏？”
沈汐臉上的笑意更濃，手指抓著顧河的口袋，把珍珠一顆一顆地放進顧河胸前的口袋，顧河這才舒坦了，靠在床頭，看著庭院裏的Bailly，仍是心有餘悸：“以後不許在外人面前掉眼淚，知不知道？”，顧河說完頓了頓，語氣又有些兇：“以後掉的珍珠都給我！”
沈汐不想顧河再有昨天的樣子，身上還有淡淡的血腥味，他鼻子靈得很，一聞就聞到了，所以顧河說完，沈汐就過去抱他，看他胸前口袋的小珍珠，乖乖點頭。
顧河看著他的樣子，心中一片柔軟，小土包笨也有笨的好處，他不知道林言真正的心思，這樣也好，害怕的心緒，他寧願自己經歷，他淡淡地問：“阿言昨天給你吃了什麽？”
沈汐聞言皺了皺眉眉頭，“阿言給我吃了幾片白白的東西，苦苦的，吃了以後就好想睡覺，我不喜歡。”
他不知道那是什麽，依著心中的想法說出來，顧河卻是心口一悶，緩了緩才開口：“那你現在還想不想睡覺，嗯？”
沈汐搖了搖頭，隨即又覺得不太對，遲疑地點了點頭，“有一點點想……”
顧河失笑，“那就再睡一會兒，好不好？”
沈汐搖頭，有一點不好意思：“我肚子餓了，還想跟Bailly玩。”
顧河只能笑著答應，讓沈汐回自己房間洗漱，他也一樣，刮了新長的胡茬，穿著家居服，除了眼底的淡青外，精神又帥氣。
出房間的時候，沈汐已經在餐桌前坐下，拿著雞肉幹餵Bailly吃，晃著白`皙的小腿，宋媽正在廚房準備，顧河走過去坐下，跟他說：“宋媽還得一會兒，我們帶著Bailly去院子裏玩玩吧。”，話音剛落，沈汐就起身，拿著一塊雞肉幹逗弄大狗。
庭院的玫瑰過了花期，淺綠的葉子沾了水珠，被早晨的陽光照著，漂亮又清新，美人蕉新開了花朵，火紅的顏色，晃著顧河的眼睛，沈汐跟大狗玩在一起，顧河閉眼想起昨夜，恍若一場不好的夢，他到底是念著小土包叫那人一聲“阿言”，沒把人送進警局，只讓他不要再出現在這座城市，沈汐給他的那四顆珍珠，他看見了，但他沒有要回，因為那是小土包送給他朋友的。
一番玩鬧，沈汐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臉頰有些紅，他抱不起大狗，坐上秋千後，招手讓大狗上來，Bailly靈活地跳上去，要舔顧河的臉，顧河伸手擋住它的狗嘴，沈汐眼睛瞥到房子裏的壁鐘，想起他要上班的事情，有些慌張：“顧河，我今天是不是還要去工作？”
顧河平靜地回答他：“不用了，以後都不用去泳館上班了。”
“為什麽？”，沈汐不太明白，懵懵地問他。
“那個地方都是水，太危險了。”，顧河笑著回答他，有些戲謔。
沈汐一時沒明白顧河的意思，明白後耳朵有些紅，吶吶地跟顧河解釋：“我、我不想騙你的……”
顧河握他的手，笑著說：“我沒怪你，但是你答應了我，以後的小珍珠都給我。”
“嗯嗯。”，沈汐不住地點頭，其實不用顧河說，他本來就想把所有的小珍珠給他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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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顧河，你不喜歡我的小珍珠嗎？
發生過阿言的事情後，顧河再不敢把沈汐放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顧氏有一個自己的圖書室，顧河把人安排在那裏，如他所言，有水的地方都太危險，沈汐最近在識字，學得不快也不慢，但他很感興趣，安排在圖書室再好不過，從前圖書室都是一些專業書籍，為了沈汐，顧河還特意買了一批稱得上是用來消遣的書籍。
圖書室的管理人員是一位將近六十的顧氏老員工，離退休沒幾年，沈汐性子討喜，跟他相處了幾天就熟悉了，非常喜歡顧河給他新安排的這份工作。
阿言的事情，自從那天清晨顧河提過後，就不再提起，他怕沈汐明白林言那樣對他的真正心思，只是沈汐偶爾會問起，“你有沒有去看過阿言啊？”
一提起這件事，顧河總會有些兇，可還是會溫柔地回答沈汐的問題，林言去了別的城市，他還曾經帶沈汐去過泳館，讓泳館負責人親自跟沈汐說，他和林言之間的朋友之情本來建立的就不算深，漸漸地，小土包也就不再問。
競標的那個項目，由於沈汐出了事，顧河放棄競標，開標一旦竟得，他會變得非常忙，他希望至少在兩個月內，都有充足的時間陪著沈汐。
沈汐圖書室的工作很清閑，他知道顧河就在六樓的辦公室，偶爾會去找他，助理不敢怠慢，規規矩矩將人領進辦公室，沈汐不掩飾自己想親近顧河的心思，而且是越來越想親近他。
Bailly由於貪吃，宋媽一個沒看好，腸胃出了一點問題，在寵物醫院待了兩天，顧河今天下班要去接他，沈汐在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就過來了，跟寵物醫院的工作人員視頻，籠子裏的大狗懨懨的沒什麽精神，看起來可憐極了，沈汐看見它這幅樣子心疼得要命，眼圈都要紅，摸著平板的屏幕。
顧河可不敢讓他哭，擡起頭看了一眼視頻中的大狗，淡淡地說：“以後它長教訓了，就不會再偷吃了。”
說完又看了看表，目光落在資料上，嘴角有淺淺的笑意：“還有半個小時就下班，我們就去接它，你再看，家裏的玻璃瓶又要多幾顆小珍珠。”
沈汐這才關掉視頻，拉了把椅子坐在顧河身邊，看他的臉，直勾勾的，顧河被他逗笑，把資料放在辦公桌上，伸展肩膀，笑著問他：“今天在圖書室都看了什麽？”
“看了好多報紙，還識了好多字。”，沈汐有些像邀功的孩子，認真地回答顧河問題，顧河啞然失笑，他知道的，小土包說的識了好多字，其實沒多少，這些陌生的東西學起來不是那麽容易，還好圖書室的管理員喜歡他，耐心地教了他不少。
下班後半個小時車程，兩人到寵物醫院，Bailly早就被工作人員抱了出來，在沙發上等他們，顧河去停車，沈汐先進的醫院，大狗看起來可憐兮兮的，趴在沙發上，慢騰騰地搖著尾巴，沈汐心疼地抱住它，親了親它的腦袋，聲音軟軟的：“Bailly。”，大狗舔了舔他的手指。
顧河這時候進來，見小土包一幅心疼的樣子，把大狗抱起來，有些兇地說：“以後還亂不亂吃東西啦？你是越來越聰明啦，趁宋媽沒看著就偷吃。”，大狗“嗚嗚”地委屈了兩聲，在顧河胸口蹭了蹭。
顧河把它放在車後座，沈汐心疼它也坐在後座，摸著它脊背光滑的皮毛安慰，低低地湊到它耳邊說：“Bailly，乖啊。”
宋媽早就做好了晚飯，看見大狗沒精神的樣子，笑著摟住它，“哎喲我的笨狗狗哦，以後還亂不亂吃東西啦，你是要心疼死宋媽哩，是不是啊？”，總之是騙盡了三人的心疼。
晚飯宋媽燉了海帶排骨湯，海鮮是清蒸的螃蟹和白灼的海蝦，還炒了一盤蛤蜊，蔬菜是素炒甜菜心，還有幾道則是餐桌上的例菜，沈汐今天偷喝了飲料，沒有什麽胃口，喝了一碗湯，吃了一些海蝦，就抱著大狗，到客廳看電視去了，顧河看著一人一狗坐在沙發上的樣子，想起小土包剛來時，怕狗的那副樣子，心情頗好。
一個星期前，沈汐提出要跟顧河住在一間房，有好幾次小土包要去睡覺，顧河都看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小土包的心思很好猜，顧河猜中卻不點破，等著人來跟自己說，那晚傭人們都已經睡下，顧河還在辦公，房門被人敲響，顧河開門，果不其然看到沈汐。
他顯得很害羞又窘迫，結結巴巴的，抓著衣服的下擺，手指都要捏紅了，顧河笑著看他，痞痞地倚在門上，問他：“你要說什麽呀？”
沈汐沒聽出顧河話中的笑意，脖子都染上紅色，支支吾吾地去抱顧河的腰，憋出一句：“我、我想跟你一起睡……”
話音剛落，顧河胸腔就傳出沈沈的笑聲，將人壓在門上，俯身問他：“是嗎？今天晚上就要一起嗎？”
沈汐被他盯得難為情，怯怯地閉上眼睛，紅著臉點頭，顧河俯得更低，湊到沈汐耳邊，笑著說：“好。”
所以，顧河吃完晚飯後回房間洗漱，出來後看到床上的小土包，自然而然地去抱他，問道：“怎麽？不看電視了？”，沈汐抱著他的珍珠玻璃瓶，正躺在床上數瓶中的珍珠，聽清顧河的話，小聲應他：“不看了。”
“Bailly呢？”，顧河又笑著問
“它睡覺了。”，沈汐專註於瓶中的珍珠，瞪了瞪顧河，“你不要說話，我要數錯了。”
顧河只好憋著笑，悶悶地說：“那我去工作了。”，小土包不理他，專註地數珍珠。
沒過多久，沈汐就貼過來，抱著顧河的脖子，把玻璃瓶從後背遞給他，話裏滿是喜意：“顧河，有二十五顆，我都給你好不好？”
顧河看著資料，看著玻璃瓶中的白凈珍珠，笑著回答他：“我不要，那是你的。”
小土包又不說話，顧河以為他又在數珍珠，專心看起資料，看完扭頭，沈汐已經背對著他躺在床上，顧河覺得不太對勁，鉆進被窩抱人，溫柔地叫他：“沈汐。”
“嗯。”，沈汐應他，語氣委委屈屈，悶悶的還有點啞。
顧河把人轉了個身，讓沈汐面對著自己，入眼是小土包微紅的眼睛，還有濕潤的睫毛，看見顧河後，更是迅速盈起眼淚，蓄在瀲灩的眼睛裏，小土包一眨眼，就有兩顆珍珠落在顧河手背，顧河心口是又軟又疼，沈汐微紅的眼睛還有小珍珠都一下讓他措手不及，聲音有些緊張：“怎麽了？”，往枕頭看過去，那兒也有兩顆小珍珠，手指撫上沈汐濕潤的眼睫，緊張中夾雜溫柔：“怎麽掉了這麽多小珍珠？嗯？”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的小珍珠？”，沈汐紅著眼睛問他，軟綿綿的，看起來委屈得很，整個人窩在顧河懷裏，白`皙的額頭碰著顧河下巴。
“我怎麽不喜歡，小珍珠多漂亮，誰都喜歡呢。”，顧河親他通紅的眼睛，動作溫柔。
沈汐眼裏的淚又蓄起來，淚汪汪地含著，隨時可能落下，聲音悶得讓人心疼：“那、那你為什麽不要？”
顧河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小珍珠是美好的事物，他覺得美好的事情就是要留在小土包身邊，所以他讓沈汐自己收著裝珍珠的玻璃瓶，只好無奈地笑，手指滑過沈汐溫熱的臉頰，讓沈汐看著他，親他的唇角：“那是你的東西，是你的財產，我怎麽能隨便要呢？”
聽完顧河的話，事情沒有朝顧河希望的那樣發展下去，沈汐反倒哭得更厲害，肩膀都有些顫，漂亮的眼睛都是濕熱的眼淚，呼吸之間的功夫就有好幾顆珍珠落在顧河懷裏，哽咽著不讓顧河抱他：“你、你不喜歡我的珍珠……”，沈汐抱著他的珍珠罐子，想起從海裏上來之前，父親母親跟他說的話，喜歡一個人，就會想著把所有的珍珠都給他，他喜歡顧河，就想要把所有的珍珠都給他，可是顧河不要，他好難過。
沈汐難得地跟顧河生氣起來，手掌推著顧河的胸口，聲音委委屈屈：“我不要跟你一起睡，再也不要給你小珍珠了……”，說完還抽了抽鼻子，要從顧河懷裏出來。
顧河被他弄得心口又酸又澀，哪能讓人回去，翻身就把人壓在身下，親他臉上濕潤的淚痕，還親他紅紅的嘴巴，從前顧河不是沒有親過他，不過都是淺嘗即止，顧河為了能把人唬住，用了點力氣，臨了還咬了咬沈汐的唇，親完一看小土包果然懵懵懂懂，抱著他的珍珠玻璃瓶，眼角有顆白白的小珍珠，眼睛還是紅的，眼淚倒是止住了。
顧河低低地笑，開始撿床上的小珍珠，嗯，還不少呢，撿完再看沈汐，這會兒人倒是回過神來了，脖子都是紅的，抱著他的珍珠鉆進被子裏，顫著聲音叫他：“顧河……”，他有些怕，心跳得好快，同時又很緊張，手心都要冒出汗來，想起顧河剛才的親吻，整個臉頰都變燙。
顧河笑著抱他，把手放在他的玻璃瓶上，揶揄地問：“怎麽，現在不肯給了？”
話音剛落，沈汐就松了手，原本抓著玻璃瓶的手改為抓住顧河，轉了個身，縮進顧河懷裏，只露出漆黑的發頂，聲音悶悶的從顧河胸口傳出來：“顧河，你剛才是在親我嗎？”
“是。”，顧河笑著回答，看著沈汐微紅的耳朵，把手中的小珍珠放進玻璃瓶中，發出清脆的聲響，把人攬到自己面前，盯著沈汐濕潤的眼睛問他：“以後就把玻璃瓶放在那邊的櫃子好不好？”
沈汐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回過頭朝他點頭，整個人都燒起來一樣難為情，可是顧河肯要他的小珍珠，他又好高興，輕聲叫他：“顧河。”
“以後小珍珠都是我的，誰都不能給，新掉的也不行，知道了嗎？”，顧河親了一口沈汐的臉頰，把小土包最後的一絲難為情都親掉，老老實實被他抱著。
“嗯。”，沈汐在顧河耳邊小聲地答應，遲疑了片刻，嘴唇碰了碰顧河的臉頰，顧河貼近他的胸腔，頓時傳來輕微的震動，是顧河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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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小土包的全部家當
顧河覺得是時候把沈汐帶回顧家老宅子一趟，趁著一次晚飯的時候，征詢他的意見。
他正在一口一口地喝湯，宋媽燉的冬瓜海米湯，非常好喝，聽見顧河的聲音從碗裏擡起頭，露出漆黑的眼睛，聲音從碗裏傳出來，像是在一個山谷裏跟顧河說話：“你還有別的家嗎？”
見他喝完一碗，顧河又給他盛，給他解釋：“我有父母，還有奶奶，不過不住在這裏，他們都在市裏的老宅。”
沈汐吹了吹湯匙裏的湯，可還是被燙到，咧了咧舌頭，專心地吹著湯，有些好奇地問他：“那我們是要去見他們嗎？什麽時候呀？”
顧河看他被燙得一哆嗦的樣子，覺得可愛又好笑，輕笑了一聲，慢條斯理跟他說：“是下個月的時候，奶奶過九十歲的生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他知道沈汐肯定會跟他去，可還是問出口，要小土包親口回答他。
湯匙舀出的湯終於吹涼，沈汐這一次喝得小心翼翼，嘴唇碰了碰才喝下去，擡頭看著顧河，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我當然要跟你一起去呀，還有Bailly。”，他不明白顧河帶他回顧家老宅的意思，只是想待在顧河身邊，依照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的誠實常常會讓顧河有些無措，感覺他才是被小土包牽著鼻子走的那一個，他有時候太會說話，都是些好聽的話，有時候顧河聽得都有些臉紅，明明剛被帶回來的時候，他的膽子是那樣小，抓他的手都怯怯的。
當然中間出了一件讓顧河哭笑不得的事情，那就是小土包回了一趟海裏，應該是這樣，因為沈汐給他留了信，還讓他看好他的珍珠。
他認識的字不算多，寫得也不好看，歪歪扭扭像個孩子寫的，“顧河，我回家了，要一個月才回來，你要看好瓶子裏的小珍珠。”，他說的家，就是那片淺藍的海面，顧河甚至能夠想象到他認真在紙上寫字的樣子，顧河想著那副情景，氣都生不出來。
幸好小土包也不算太笨，知道留封信給他，不然顧河會很著急，經歷之前的事情，他是真的害怕，他沒有三頭六臂，縱然有著護沈汐周全的一顆心，可總有他護不到的地方，只希望著小土包往後遇到的都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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