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吃完烤肉回來後，場子已經散了，顧源禮跟在沈邱澤屁股後面上了樓，還想跟著他進房間，沈邱澤不同意，在門外攔住了顧源禮，問：“一頓烤肉就想收買我？”

“牛鞭你都吃了，不能白吃！”顧源禮把沈邱澤推進門，一把抵在墻上，窗邊，莫太太拿著一本書，用手撐著臉回頭望過來。

“速度與激情？”莫太太開了句玩笑，但是沈邱澤覺得一點也不好笑，假裝嚴肅的把顧源禮請了出去，轉身關上了門，對著莫太太問：“您怎麽來了？”

“唉。”莫太太哀嘆一聲：“我還以為你今晚又要獨守空房呢，沒想到有佳人在側，倒是我多餘了。”

“哪有什麽佳人。”沈邱澤嘴上這樣說著，心裏還是開心的，畢竟他穿那身熊裝的時候，可沒想到晚上會和顧源禮有個約會。

莫太太看出了沈邱澤的心不在焉，心裏卻有壓了很久的話想對他說，她從桌邊站起來，走過去拉住他的手說：“邱澤，我們出去走走吧。我有好多年沒與人過過平安夜了。”

與其說是怕沈邱澤孤單，不如說是怕自己孤單吧，莫太太挽著沈邱澤的手，兩個人安靜的下了樓，在院子裏走了起來，今天沒有下雪，但是的風很大，沈邱澤拿了莫太太送的圍巾，兩個人一起圍著，大紅色的圍巾圍在兩個人的脖子上，像在冬夜裏盤旋著的一條蛇。

今晚的月色很好，兩人走的累了，就找個臺階坐下來看月亮，莫太太把手藏在袖子裏，外面的風吹的她手腳冰涼，可她依然願意待在這裏。

沈邱澤看出了莫太太冷，於是讓她的手拿出來，攥到了自己手裏，還給她哈著熱氣說：“這樣就不冷了。”

莫太太看著沈邱澤，其實她知道，沈邱澤一直把她當作一個長輩一樣看待，她這個年紀，也確實只能做長輩了。莫太太看著沈邱澤，調侃他道：“我先生從前就是這樣為我暖手的。”說完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哦。”沈邱澤聽了這話之後，心裏沒有太多波瀾，他有聽聞莫太太的先生去世的早，所以也並不忍心多說什麽。

“沈邱澤，你覺得你會是我的先生嗎？”莫太太這句話，不假思索的就說出來了，不過她也完全是抱著戲弄他的心態，畢竟莫太太從一開始接近沈邱澤，目的就不太單純。

“先生？”沈邱澤思索了一下：“你可以把我看作你的先生，但是我永遠都不會成為他。”一句話，委婉又高級的拒絕了莫太太。而莫太太也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回答，不氣也不惱，把頭埋在沈邱澤懷裏，問：“你可真討厭，不願意說一點話騙我。”

完了又自己笑瞇瞇的問道：“沈邱澤，我知道你會拒絕我。”

知道還問...沈邱澤很無奈，莫太太靠在他懷裏說：“可是我太寂寞了，我想找個人陪我，你不用愛我，你留在我身邊就夠了。”沈邱澤一時楞在原地，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我記得很多年的冬天，也是一個平安夜，我和他吵了最後一次架，他負氣離開，之後再也沒回來。”

沈邱澤知道，這個他，說的是莫先生。“你們為什麽吵架呢？”

莫太太又笑了，每次提起她先生的事，她好像並不是顯得特別悲傷：“因為啊，他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忘記了，而那件事又恰好對我很重要。”

“所以你們就吵架了，而他又在這件事之後出了事，所以你後悔了？”沈邱澤揣測道。

莫太太點著頭說：“是吧，人啊，總是很容易就後悔。”莫太太轉過頭，扶著沈邱澤的臉：“你和他長的很像，雖然愛耍小聰明，但討人喜歡，但偶爾又那麽不近人情。”

沈邱澤這才了然，為什麽莫太太總是對他特殊照顧，原來只因為他長了一張和人家先生相似的臉。

“但你比他可愛多了。”說罷湊上去，親了一下沈邱澤的臉蛋，沈邱澤呆楞在原地，情不自禁的搖頭，拿莫太太一點辦法都沒有。

“所以那天在酒會上，你是故意接近我，又故意給我房卡，想試探我？”沈邱澤問道。

說起那天的事，莫太太終於忍不住，在沈邱澤懷裏大笑起來：“我那時又不知道你的人品如何，所以想探探你，只不過你那天要是真去了，等待你的就是和秦小姐一樣的結局了。”沈邱澤只覺得後背一陣冷汗，還真是好人有好報啊。

兩個人在院裏談笑起來，起先的聲音還很小，到了後來都不自覺的大聲起來，顧源禮站在窗邊，呆呆的看著樓下依偎著的兩個身影，突然產生一種強烈的危機感，他仿佛覺得，他再不出手，沈邱澤就真要被人搶走了。

樓下，莫太太對著沈邱澤說道：“只不過，我有件事已經對不起你了......”

沈邱澤疑惑的看著她，只聽見莫太太說：“我和顧源禮是生意場上的對手，他忌憚於我手上的籌碼，如今秦家也要摻和這趟渾水，保不齊後面有個你長我短的，你現在是我的人，何況他都已經訂婚了，你可不要心軟啊。”

“什麽籌碼？”沈邱澤有一陣不詳的預感。

莫太太撫著沈邱澤的手說：“他喜歡你，你知道吧。”沈邱澤點頭。

“我的籌碼就是你啊。”聽到這裏，沈邱澤頓時覺得心下悲涼，他不知自己何時已經成為對抗顧源禮的籌碼了。

“莫太太，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難得沈邱澤開口，求她答應一件事，莫太太覺得很好奇，問：“什麽事？”

“顧家，秦家，沈家，莫家。無論之後發生什麽，不要傷他。”莫太太的指甲，扣在地磚上，在夜裏發出一陣刺耳的響聲，最終，莫太太從沈邱澤懷裏撤出來，看著他的眼睛說：“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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