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把自己扔到床上, 床單是換過的。應該是護工換的, 整個房間都打掃過，很幹凈。徐渭把臉埋在松軟的枕頭裏, 接通電話。

徐渭沒說話, 周斯易也沒說話, 大約一分鐘，周斯易開口, “出來。”

徐渭猛的翻過去仰面躺, 看著天花板，“什麽？”

“一分鐘, 看不到你我就上去了。”

電話戛然而止。

徐渭楞了幾秒, 騰地坐起來拿起T恤套上拉開門擡起腳卻很輕的踩到地板上。輕手輕腳摸到門口, 拿到鑰匙，擰著鎖把門帶上。

盡可能不發出聲音，門關上，徐渭嗖的沖向電梯。

他在電梯裏整理了一下頭發, 電梯在一樓打開, 徐渭調整呼吸走出去就看到周斯易的車。他沒開燈, 如果不是看到煙頭閃爍，徐渭會以為這是一輛沒有人的車。

徐渭繞到駕駛座車窗邊，“周總。”

車窗沒關，周斯易彈落煙灰，擡眸盯著徐渭片刻擡起手腕，“超過一分鐘了。”

“我下來到現在都有半分鐘。”

周斯易擡起手, 他的手指上還夾著煙，黑眸沈邃落到徐渭的身上。昏暗的光線，周斯易俊美的觸目驚心，徐渭呼吸都要停止了，“你有事？”

“有。”周斯易擡起手指，“靠近。”

啞然的嗓音，砸在徐渭的心臟上。

徐渭靠近，周斯易扣住他的後腦勺熱吻落下，狂野熱烈，徐渭沒掙脫被吻的差點窒息。周斯易松開徐渭，拿起還剩很短一截的煙輕咬著，瞇眼。

煙霧散落，他掐滅煙，“上車。”

“我媽在家。”徐渭說。

“那我去你家睡？”

要點臉吧！

“你講道理麽？”

“不講。”周斯易說，“上車麽？”

兩人對峙半分鐘，周斯易推開車門要下去，徐渭把車門重重關上，繞到另一邊上車，“趕快走，別讓我媽看到。”

周斯易意味深長的收回視線，發動汽車開出去。

徐渭煩躁的很，低著頭沈默，周斯易拿了一顆糖咬著，甜香在車廂裏飄蕩，周斯易先開口，“我給你丟人了？”

“沒有。”

周斯易壓著氣，把硬糖咬碎，修長手指輕敲方向盤。

“你可以跟人介紹我。”

徐渭想跳車。

午夜路上車輛不多，綠燈的多，一路暢通。車到瀾灣，徐渭想了想還是下車和周斯易一前一後進門，他覺得有的事要說清楚。

進門燈還沒開，徐渭就被壓到了墻上，周斯易兇狠的吻落下來，徐渭仰起頭，“易哥？”

周斯易直接的很，不給徐渭喘息的機會。從玄關親到沙發處，按著徐渭就撞了進去。徐渭繃著腳趾，仰起頭，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周斯易！”

“嗯？”

周斯易來勢兇猛，根本沒有給徐渭反抗的機會。

徐渭差點死在沙發上，太強烈了，那種席卷身心的狂野。周斯易放開他的時候，徐渭腿腳發軟，半跪在地毯上。

周斯易從後面抱住徐渭，仍是沒開燈，徐渭害羞。

燈光從巨大的落地窗落進來，周斯易咬著徐渭的耳朵。事後饜足讓他嗓音沙啞，沙啞有磁性，蠱惑著徐渭，“舒服麽？嗯？”

尾音壓的很低，像是羽毛掃過徐渭的心。

“我不想回答。”

周斯易的手落下去，下巴擱在徐渭的肩膀上，“你很興奮。”

“沒有。”徐渭抓住周斯易要下落的手，“你不動它不會興奮，不要碰。”

因為貼的很近，徐渭能感受到他的笑聲在胸腔裏震動，隨即落入耳中。“小徐徐很喜歡我這麽對它。”

閉嘴吧！

“我叫徐渭。”

“小崽子。”周斯易親著徐渭的後頸，“閉眼。”

徐渭鬼使神差的閉上眼，周斯易說，“放松，靠著我。”

周斯易的嗓音壓的很低，引導著徐渭。

徐渭攥住周斯易的手，周斯易手上皮膚光滑，徐渭碰到他的手心。灼燒了一下，立刻縮回去，下一刻周斯易握住他的手，帶著下去。

“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狗日的老東西，說的好聽，事到臨頭又掐住他。

徐渭一個雛兒被他折騰的半死不活，轉身咬在周斯易的肩膀上，半晌才松開，喘出一口氣，“周斯易！”

周斯易圈著徐渭讓他出來，徐渭身體軟在他懷裏。兩人一旦有親密接觸，感覺會不一樣，那是跟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人。

有過負距離接觸，周斯易一顆心都長到了徐渭身上。

“小崽子，抖什麽？”

徐渭閉著眼，不想跟周斯易說話。

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徐渭現在也沒有多怕周斯易，只是特別不爽周斯易的毫無節制。周斯易摸到徐渭的睫毛，親了親他的額頭，“你在怕什麽？”

怕你不認真。

怕付出了，你只是玩玩而已。

怕世俗，怕別人的異樣眼光。

徐渭試探著擡起手抱住周斯易的脖子，“你覺得我可笑麽？”

“為什麽？哪裏可笑？”周斯易蹙眉，不理解徐渭的想法，“嗯？跟我說說。”

徐渭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長出一口氣，“我想睡覺。”

“去樓上睡。”

澡洗的混亂，再到床上徐渭已經沒有精力，困的不行。用被子蒙著頭縮在一邊，他得回家，今晚不回去媽媽一定會發現。

徐渭沒力氣爬起來，他在跟自己拉扯。

“我是你男朋友這件事那麽難以接受？”

徐渭拉下被子睜開眼看著周斯易，只開了床頭燈，灰黃光線顯出暖意來。

“我是男人。”徐渭說。

“我知道。”周斯易蹙眉，“帶把的。”

徐渭喉結滾動，“你也是男人。”

剛剛才負距離接觸，他們清楚的很。

“又如何？”

徐渭心思紛亂，忽然爬起來翻身壓在周斯易身上，他按著周斯易的脖子。喉結滾動，半晌才發出聲音，“你在跟我的同時，還有沒有其他人？”

“什麽意思？”

徐渭咬著牙，手上力氣更大，“你有沒有其他人？”

周斯易目光陰測測的越加危險，“你懷疑我腳踩兩只船？嗯？”

徐渭手肘壓著周斯易的胸膛，他沒有自信，他什麽都沒有。他連感情都看不清楚，也看不懂。

他怕鬧出笑話，他怕自作多情。

周斯易攬住徐渭的腰猛地把他按到身下，咬牙，“我只有你，明白麽？”

徐渭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傻子。”周斯易掐了下徐渭的鼻尖，“男人怎麽了？出櫃很難麽？”

徐渭還在想出櫃是什麽意思，周斯易已經親了下來，“別惹我生氣，徐渭，不要懷疑我。”

徐渭抱住周斯易翻身爬到上面，“你敢騙我——”

“如何？”

“我殺了你。”徐渭說。

周斯易低笑，嗓音啞啞，手落到徐渭的頭上。“崽子，你也別辜負我。”

兩人也沒有做，就在床上滾了半晌，徐渭理智回籠。翻身起床穿衣服，說道，“我媽都懷疑了，我得回去。”

周斯易扯著徐渭的腿按回了被窩。

徐渭再次醒來第二天早上九點，他跟周斯易的腿在被子裏交纏扭成了麻花，徐渭擡手壓在頭上。真的要完蛋了，這發展也太快。

轉頭看到周斯易的睡顏，濃密睫毛白玉般的肌膚，周斯易的皮膚真好。跟他這種糙人不一樣，徐渭鬼使神差的湊近。

然後周斯易就睜開眼了，黑眸如星子，徐渭被灼燒到心臟，剛要退回去。

周斯易拉住徐渭，扣住徐渭的頭接了個吻，徐渭不想張嘴。早上沒刷牙，肯定會有味，周斯易長驅直入，根本不給徐渭拒絕的機會。

兩人接了一個綿長的吻，周斯易松開徐渭，枕著手臂躺在床上，“起這麽早？嗯？”

沙啞嗓音裏有著剛睡醒的惺忪，特別撩人。

“九點。”徐渭拿起手機給周斯易看，“你該去公司了。”

“不想去。”周斯易看徐渭穿衣服，擡手攬住他的腰，他這麽多年第一次與一個人這麽親密接觸，周斯易貪戀這溫情。

徐渭：“……”

徐渭套上T恤，掰開周斯易的手下床去浴室，一分鐘後徐渭回來，彎腰盯著周斯易，“你看我的脖子。”

周斯易看著徐渭的脖子，線條很美，上面還有兩個吻痕。

“嗯？”

“怎麽回事？”

“嗯？”周斯易沒明白。

“紫了。”徐渭說，“你掐的？”

周斯易頓了幾秒轉身把臉埋在被子裏，笑的肩膀發抖。

徐渭：“……”

“周斯易！”

周斯易不睡了，他家這位是活寶，簡直奇葩。

坐起來，擡手，“來。”

“什麽？”

周斯易拉過徐渭在嘴唇上親了下，一路落下去落到脖子上，嬌嫩的脖子肌膚。他吻的徐渭酥酥麻麻，腳趾都勾起來了。

徐渭喘息著抱住周斯易的肩膀，想把他的頭推開，“易哥……”

周斯易咬過徐渭的喉結，擡頭，“你的脖子很敏感。”

徐渭強行壓下悸動，推開周斯易，轉身大步往洗手間走。

“吻痕啊我的小徐徐。”周斯易提高聲音，“不要害羞，哥再幫你親一個。”

洗手間關門聲震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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