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易的手指卡在他的耳朵上, 指腹溫熱。

癢到了徐渭的心裏, 閉眼幹什麽？徐渭怔怔看著周斯易。

周斯易的拇指下移頂著徐渭的下顎骨，迫使徐渭擡頭, 下一刻徐渭聽到呲的一聲, 淡薄的草木清香散落。

徐渭眨眨眼呼出一口氣, 周斯易抽出墊著徐渭腦袋的手捂住他的臉，又噴了兩下。

徐渭：“……”

你大爺！

周斯易松開徐渭, 把香水扔到桌子上, 說道，“以後那些東西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徐渭接連打了兩個噴嚏才停住, 周斯易已經坐到了沙發上, 黑色睡袍只系一根帶子, 敞開的腿筆直露在外面。

可太騷了。

“你不是B市人麽？”

“不是。”周斯易拿了一支煙輕咬著，手搭在沙發上，擡起美眸審視徐渭，“誰告訴你我是B市人？”

“身份證——”徐渭又打個噴嚏, 剛剛措不及防吸了滿腔香水, 淚眼汪汪, “我以為你喜歡吃，才買的。”

周斯易冰冷的眼多了溫度，拿起打火機點燃香煙，招手，嗓音壓的很低，沙啞的誘惑, “過來。”

又幹什麽？徐渭腦中警鈴大響，怕死了周斯易。

“易哥？”

周斯易蹙眉，把打火機撂到桌子上，碰的一聲響他淡淡道，“我能吃了你？嗯？過來坐。”

徐渭挪過去在對面坐下，手肘壓在膝蓋上，認真看著周斯易。

“今天王亞沒給我發流程，您有什麽吩咐？”

徐渭很幹凈，少年的幹凈感。白色襯衣黑色長褲，其實他穿牛仔褲更好一點，黑色長褲有些職業裝了。

王亞置辦衣服的品味有待提升。

周斯易伸手剛要傾身，徐渭立刻把煙灰缸遞到他面前，周斯易彈落煙灰漂亮的眼睛裏漾起了笑，“昨晚沒睡好？”

“睡不著。”徐渭不敢說被周斯易撩的上火。

“沙發太窄了？”

“不是沙發的——”

“晚上睡裏面。”周斯易說，“都是男人，也沒什麽。”

徐渭腦袋裏那根弦斷了，草！睡一張床！

“今天您不回D城？”

“你想回去？”

“我跟著您。”徐渭斟酌用詞，一邊打量周斯易的表情，生怕說錯話。

“下午去打球。”周斯易起身把剩餘的半支煙遞給徐渭，“抽煙麽？“

要抽也不抽你剩下的！

徐渭看著煙，周斯易居高臨下看著他。

對峙有半分鐘，周斯易一副你今天不接我就不走的架勢。徐渭接過周斯易的煙，一句謝謝怎麽都憋不出來。煙頭微微的潮濕，徐渭咬了下嘴唇，這是周斯易抽過的煙。

周斯易微瞇了眼，手指擦過徐渭的頭，“有潔癖？”

徐渭垂下手，“沒有。”

“打球和射箭你更喜歡什麽？”周斯易沒走，順勢就靠在沙發扶手上，手落下去搭在徐渭的肩膀上。徐渭只想把肩膀那塊給卸掉。

“什麽球？”

“高爾夫。”

“射箭。”徐渭壓根不會高爾夫。

“射的好不好？”周斯易閑閑問道。

他就看徐渭什麽時候抽煙，間接性接吻也是吻，周斯易今天偏就杠上了。

“一般。”

“你擅長什麽？”

徐渭倏然擡頭看周斯易，兩人視線對上，火辣辣的灼燒。徐渭被燙到了，迅速移開，周斯易握住徐渭的手，低頭溫熱呼吸落到徐渭的耳朵上，“嗯？”

徐渭手一抖，煙灰落到手背上迅速跳了起來。

周斯易擡起眼皮，冷艷的眸光落到徐渭身上。“這麽激動？”

徐渭把煙掐滅扔進了煙灰缸，“燙到了。”

“我看看。”周斯易最近沒事兒，閑著也是閑著。

“啊？”

“啊什麽？”周斯易說，“把手給我。”

“沒事。”

“給我。”

徐渭對上周斯易冷漠的眼睛，他不笑的時候挺讓人害怕，徐渭頭皮發麻，“我真的沒事，就碰到煙灰了——”

周斯易面無表情，只看著徐渭。

大約一分鐘，徐渭把手放到周斯易面前，“沒事。”

周斯易沒有再碰徐渭的手，站起來，“準備東西，下午出發。”

徐渭：“……”

周斯易真是陰晴不定。

周斯易回臥室，徐渭想解釋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在客廳待了五分鐘，起身走到臥室門口，“易哥，你吃早餐麽？想吃什麽？”

稱職的生活助理。

一個枕頭飛了出來，徐渭閃身避開。隨即周斯易提著褲子走了出來，他扣上皮帶看了徐渭一眼，“牛奶加糖，一份提拉米蘇。”

徐渭：“……”

周斯易冷著臉報出這麽甜膩的食物合適麽？

“沒聽清？”

徐渭連忙點頭，“我打電話讓他們送過來。”

周斯易拿起一件T恤套上，他很難得穿了休閑套裝。

拉衣服的時候徐渭看到他後腰上有一個紋身，字母L。周斯易皮膚白的過分，紋身特別明顯，徐渭多看了一眼。

周斯易的衣服已經落下去擋住，是個人的名字麽？

說話間敲門聲響，周斯易扣著扣子吩咐徐渭，“開門去。”

徐渭跑去開門，就和一個漂亮的女生面面相覷，徐渭一怔。女生長的很漂亮，清純的美，穿長裙。

“斯易在麽？”

誰啊？

徐渭還沒想明白肩膀上多了一只手，隨即門被徹底拉開，徐渭整個人都僵住了。陷入了周斯易的懷抱，他的脊背和周斯易的胸膛嚴絲合縫，緊緊相貼。

熱氣穿過薄薄的布料落入徐渭的心臟，徐渭很拼命的讓自己不要想。

周斯易為什麽給他那麽多幫助？周斯易為什麽對他好？周斯易為什麽昨天把他壓在床上？周斯易為什麽要他睡床？

周斯易的手垂下去握住徐渭，擡眸看面前的人，“有事？”

趙月臉色頓時變了，直盯著周斯易。

周斯易把下巴放到徐渭的肩膀上，有些暧昧的蹭了下。

徐渭整個人都燒起來了，火辣辣的燒。

“沒事了。”趙月很難維持優雅，嘴角抽了下，“我先走了。”

轉身大步就走，徐渭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門在面前闔上。周斯易松開了他，徐渭倏然擡頭，周斯易又恢覆了冷淡模樣，坐到沙發上擡手支著頭閉眼，“頭疼。”

徐渭瞬間清醒，走過去站在一邊。

“來，幫我按按。”

徐渭悄悄呼出一口氣，焦灼讓他想把周斯易壓在身下——狠狠逼問他到底什麽意思，但徐渭不敢。

徐渭繞到沙發後面把手落到周斯易的太陽穴上，很輕的按著。

徐渭的手指讓人舒服，周斯易閉眼放下手。

“明天回D城。”

徐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就沒有說話。他盯著周斯易絕美的一張臉，剛剛那個女生是誰？周斯易的情人？

周斯易為什麽要抱他？

周斯易沒有再解釋，他被徐渭按的昏昏欲睡，直到早餐送過來。

九點半王亞就到了，徐渭乍然看到王亞挺意外的，王亞笑著跟徐渭打了招呼，“來B市還適應麽？”

“挺好的。”

周斯易說，“準備好了麽？”

“準備好了，在樓下。”

“車鑰匙。”

王亞把車鑰匙放到櫃子上，周斯易就開始轟人，“走。”

王亞離開，周斯易拿起車鑰匙裝進口袋，也往外面走，徐渭連忙跟上，先走過去按電梯。“易哥，去幾樓？”

“負一層。”

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周斯易直奔走向黑色的越野車，奔馳G系。

周斯易坐上駕駛座，徐渭猶豫了一下坐到副駕駛，拉上安全帶，“不需要我開車麽？”

“你開不了。”周斯易直言。

徐渭：“……”

他這個司機有什麽用？到現在就摸了一次方向盤！

周斯易打了把方向，車子倒出去，他踩著油門直沖向出口。周斯易車技很好，徐渭看著他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心裏翻騰，自己能做什麽？

十一點他們出了B市市區，上了高速，徐渭看了眼高速的名字。

周斯易這是要去哪裏？

恐慌與不安很短暫，徐渭神經大條，又把一切都壓了下去。周斯易沒有害他的必要，周斯易這高高在上的富二代，能圖謀他什麽？

下午兩點，車在服務區停下吃飯。

徐渭想跟母親打電話發現沒有信號，他晃了晃手機很無奈的端著餐盤回去放到周斯易面前，“你吃粽子麽？快端午節了。”

“嗯。”

徐渭放下手機，看周斯易沒有動粽子的意思。徐渭以為周斯易是嫌臟不想剝，就剝開粽子和糖一塊放到周斯易面前，說道，“拿勺子吃，不臟手。”

十八歲的小孩在照顧他？

周斯易看了徐渭一眼，拿起勺子挖了一塊粽子，他已經很多年不吃粽子。上一次吃是什麽時候？母親還在世。

周斯易吃完一顆粽子，徐渭兔子似的又跑過來，把一盒甜牛奶放到周斯易面前。周斯易擡眼看面前的人，徐渭長手長腳，跟個大號猴子似的。額頭上有汗，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裏有光，純粹的讓人無法揣著邪念去直視他。

“你還想吃什麽？我去找。”

“不用。”周斯易垂下視線，不再理會徐渭。

“你想要什麽？”周斯易忽然問。

徐渭怔了下才擡頭，“什麽？”

“你現在最想要什麽？”周斯易放下勺子，直視徐渭。

徐渭端坐著，桌子下面的手指狠狠掐了下，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隨便聊聊。”周斯易目光更沈，靜靜凝視徐渭，“什麽都可以說，現在只有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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