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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百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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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將近?

白琉璃驀地福至心靈, ……松伯?

白兔難得的和他心意相通,脫口問道:“是松、松伯嗎?”它腦袋瓜裏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松伯。

摟住白兔, 白琉璃旋身欲離開,身形微頓,身上的衣服突然換成了一套幹凈的純白色長衫。

他飛身掠出一段距離後, 遠遠的對馬捕頭說道:“馬捕頭快去閻王殿受封吧。”

見白琉璃不打招呼就離開,白發老頭不滿的嘟囔道:“現在的年輕人都這般沒禮貌的嗎?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還有你這小丫頭也是,雖然你我以後便是同僚了,但是‘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 無論是做人還是做鬼都不能摒棄, 知道嗎?”

馬捕頭懶得搭理灃水鎮的土地神,只靜靜的懸在半空等還沒有飛過來的韓子楓。

……

……

白兔兔生中第一次體驗什麽叫做風馳電掣的速度。

白琉璃騰雲駕霧瘋了似的往百裏山趕,白兔趴在他懷裏頭暈目眩得直想吐, 緊緊的閉著眼睛, 耷拉著耳朵, 一動不敢動。

不過片刻,白琉璃就趕回了百裏山。

窩在白琉璃懷裏,看著騰雲駕霧在天上飛也能飛得氣喘籲籲的白琉璃,白兔心裏酸溜溜的難受,那個小捉妖師有什麽好的, 沒有它善解人意, 也沒有它軟綿綿的可愛,兇巴巴的就一死腦筋,憑什麽這麽得白琉璃厚愛, 哼!

飛身掠進百裏山後山的山塹,白琉璃擡眸望天際,山塹上空積壓的烏雲越來越厚,隱隱有雷鳴電閃的跡象。

他急聲呼喚,“松伯,松伯。”

許久後,一蒼翠偉岸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墨綠色的青衫、腰帶隨風飄拂,一頭烏發用木質的樹冠盡數束在頭頂,劍眉星目,周身縈繞著仙風道骨的氣勢。

中年男子看到白琉璃,唇邊勾起一抹慈祥的笑,“籬兒回來了?”

“嗯”,點頭,白琉璃望著松伯,說道:“我趕回來給松伯護法。”

松伯的面色暗沈了幾分,不動聲色的笑道:“難為你還記得我馬上要渡天劫了。”

面上露出一抹愧色,白琉璃低聲道:“我一直惦記著的,只是尋法寶不是太順利。”驀地,他話鋒一轉,開門見山的問松伯,“松伯,你可是把諾,木諾一,擄回了百裏山?”

面上笑容不減,松伯笑著問白琉璃,“籬兒這話是什麽意思?一回來便質問我?”

白琉璃趕忙搖頭,“松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放了木諾一可好,天劫若是來了,我為你護法,一起渡……”

蹙著眉,松伯打斷白琉璃的話說道:“只有有了避雷法寶,才大有幾率能渡過天劫,籬兒,你忍心看著松伯魂飛魄散,灰飛煙滅嗎?”

白琉璃楞在原地,松伯這話的意思已然承認是他擄走了木諾一。

垂眸,沈默了許久,白琉璃的眸中劃過一抹覆雜的情緒,他擡眸問松伯,“松伯是如何知道木諾一就是……避雷法寶的?”

而且如此迅速的手段便將人掠回了百裏山。

問完這話,白琉璃驀地轉過頭低眸看跟在他身後的白兔。

見白琉璃突然盯著自己看,白兔委屈得不得了,眨著紅紅的眼睛,啞著聲音道:“混蛋,你居然懷疑我!”聲音既委屈又憤怒。

迅速在手上捏出一個法決揮向白兔……

周身的氣息突然變得有些冰冷,白琉璃面上露出驚詫的表情,他回過頭望著松伯,難以置信的問道:“松伯你居然在白兔身上做了手腳?!你……”

他就說他從小養到大的兔子怎麽會突然膽大包天的敢偷啃參伯的胡須,還嘴硬的不肯承認,硬說自己明明啃的是苜蓿草根,不知道怎麽就變成了參伯的胡須。

原來是被算計的!

白琉璃養的白兔和白琉璃截然相反,資質愚鈍,三百餘歲了還不會化形。百裏山西山坡頭百香果樹下的那只黑兔精,三百歲不到就會化形了,為此,白兔很是煩惱,整日郁郁寡歡,一心沈迷於如何能夠化出一個美美的人形,任由白琉璃怎麽勸慰它都沒有用。

突然有一日,白兔的修為猛地暴漲了近兩百年,竟是化出了人形。白琉璃還沒有從白兔突然撞大運能夠化形的驚訝中緩過神來,參伯便怒氣沖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沖到白琉璃的窩裏指責白琉璃養的兔子啃了他的胡須!

參伯是百裏山山頂上一株兩千歲的人參精,除卻松伯,它是百裏山第二歲數大的山精妖怪。因為喜好安靜,且性格有些許古怪,所以平日裏常常獨來獨往。

白兔嘴硬死不認賬,堅決不承認!

參伯被氣得吹胡子瞪眼,怒斥白兔:“你這不學好的兔子,偷啃了我兩根胡須,竟然還想抵賴?!傅籬,你今日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

白琉璃看著參伯枝枝叉叉密密麻麻的胡須,剛想問參伯確定是被他家兔子啃掉了兩根胡須嗎?結果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參伯的胡須雖然多,人家卻捋得倍兒清楚!

參伯:“我統共有二十條大須,每條大須上分別有一百條小須,合計兩千條須!”

“這該死的臭兔子足足啃了我兩條大須!!!”

參伯氣得渾身發顫,大聲吼道:“我的每條大須上都有一百條小須,它相當於啃了我兩百條須!一條須一年修行,這愚兔啃了我兩百年的修行,修為還才漲了兩百年不到,嘿,我這暴脾氣!”

白兔身上尚未來得及消化的靈氣和參伯的修為味道一模一樣,所以這罪名是板上釘釘了。

最讓白琉璃生氣的還是白兔的態度,明明做錯了事,卻鴨子死了嘴殼硬,嘴硬的說它啃的明明就是苜蓿草根!

參伯氣得胡須、頭發直往天上躥,指著白兔的鼻子罵道:“我在草叢裏小憩,被疼醒的時候正看見你亮著兩顆白白亮亮的大門牙一口咬斷我的第二條須,小兔崽子,你竟然還敢抵賴,有種咬我的須,你倒是別撒腿就跑呀!”

就在白琉璃和參伯皆氣憤的對白兔混合雙打的時候,松伯趕了來“和稀泥”,白兔躲在松伯的懷裏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胡亂的便點頭答應被松伯封印一百年不許化形,以此作為懲罰。

面上的表情越來越冷,白琉璃的聲音不自覺的染上一抹沙啞,“是你用障眼法迷惑白兔啃了參伯的胡須……”

“然後封印它一百年不許化形的時候趁機把傀儡蠱術下在它的身上。我下山幫你尋法寶時,你極力讓我帶著白兔,說讓它陪著我下山多長長見識,其實是為了讓白兔監視我?”

“為了掩蓋身份,我定然會隱去自己和白兔身上的妖氣,白兔身上的妖氣盡數被我掩蓋後,便很難發現它身上的傀儡蠱術。”

白琉璃的聲音陡然提高,“我向來敬重你,所以才會對你不設防!白兔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怎麽舍得對它下手?!”

白琉璃旋身抱起地上的白兔時,白兔突然身子發軟,一口血從三瓣唇裏嗆出來。

按住兔頭,猛地灌入靈力,白琉璃語氣略微有些慌亂的對白兔說道:“白兔,你堅持住,你不是讓我陪你一輩子嗎?所以你不許有事,聽到了嗎?!”

和之前傳話的傀儡蝶一樣,操控者可以通過被/操/控對象的眼睛看到他想看到的,耳朵聽到他想聽到的。

也就是說,白兔看到的和聽到的,松伯也能看到、聽到。他不影響白兔的心意和行為,旨在監控白琉璃進展到了什麽程度。

因為擔心一般的傀儡術效果不好或者被白琉璃發現,所以他對白兔用的是傀儡蠱術,深入血髓的蠱術。

一旦施展傀儡蠱術的人撤銷傀儡術,傀儡蠱術失效……

白兔輕則一身修為盡毀,重則……隕命。

被白琉璃用靈力強行灌入四肢百骸,白兔感覺突然發作的噬骨疼痛稍微好了一些,它虛弱的伸出舌頭舔了舔白琉璃的手,乖巧的用頭蹭他的掌心。

緊緊的把白兔抱在懷裏,白琉璃心疼得全身都在發顫,這是他一手養大的兔子,要是白兔有個三長兩短,他實在承受不起“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痛”。

“狐貍一族果然聰慧,這麽快就想明白了。”松伯讚許的望著白琉璃說道:“我也萬萬沒有想到避雷法寶竟然會是一個人。”

“籬兒,你若是不與我搶木諾一,我便是一輩子護著白兔身上的傀儡蠱術也無妨。你距離天劫時間還久遠,但是松伯等不了了,你把這避雷法寶讓給松伯好不好?”

語畢,松伯伸出手向白琉璃懷裏的白兔揮出一束淡綠色的光暈,白兔瞬間抖擻起來,氣不虛體也不弱了。

此時,白兔看到的和聽到的,松伯也能看到、聽到。

望著松伯依然一派慈祥和藹的模樣,白琉璃心裏百般滋味。在他心裏,松伯於他而言就像父親一樣的存在,他能有今日的修為,除了自己天生的靈狐血統外,亦虧得松伯指引。

所以,當初松伯懇求他幫忙出山尋找避雷法寶的時候,他沒有猶豫便應允了。

他理解松伯懼怕天劫,懼怕灰飛煙滅的心情,但是……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剛發現被/操居然是屏蔽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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