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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心思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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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若讚成沈知言的推測,道:“可是,容公子為什麽要殺害夏姑娘呢?莫非夏姑娘知道了容公子見不得光的秘密?”

慕容辭明眸微睞,推測道:“容公子去錦州游玩,偶遇如花似玉的夏姑娘,覺著她清新婉約如山野間的迎春花,自有那種一種動人的情致。容公子知道夏姑娘動了真情,對於佳人的投懷送抱並不拒絕,反而逢場作戲起來,跟她私定終身。二人如膠似漆幽會十餘日,容公子過了那股新鮮勁兒,於是謊稱帝京來信說父親病重,必須趕回帝京。他辭別夏姑娘,義無反顧回京,可憐夏姑娘還眼巴巴地等著他來迎娶自己。”

沈知言和琴若專註地聽著,都很佩服殿下的推演本事。

“夏姑娘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容公子來迎娶自己,等了大半年,她實在不想等了,決定上京尋找心上人,勇於追求自己的幸福。她沒想到的是,帝京是她的葬身之地。”慕容辭侃侃而談,從容飛揚,“案發這夜,容公子把夏姑娘約到城西小廟,終於見到心上人,夏姑娘驚喜交加,激動異常,卻發現容公子再也不是她熟悉的那位公子了。”

“或許容公子絕情地說了不會迎娶她之類的話,或許他還說已經和父母安排的姑娘訂婚,或許他狠狠地說了一些傷害夏姑娘的話,但夏姑娘死心眼,堅決要嫁給他,即使伏低做小也認了。二人不知怎麽回事,或許容公子覺得她阻礙了自己的前程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他決定殺死夏姑娘,讓她永遠消失,這樣才能一勞永逸。”

“容公子當真兇殘!”沈知言握緊拳頭,氣憤難當。

“這一切只是本宮的推測,沒有真憑實據。”慕容辭黯然道。

車廂裏安靜下來,氣氛有點沈悶。

琴若嘆氣道:“奴才覺得殺害夏姑娘主仆的兇手心思縝密,是個深藏不露的聰明人。”

沈知言點頭道:“從兇手布局馬東先奸後殺夏姑娘便可瞧出,兇手聰穎過人。”

跑了這些地方,一日就這麽過去了。

此時殘陽如血,屋瓦墻地好似潑了濃艷的血水。暮風湧起,暑熱稍退,終於舒爽一點了。

他忽然道:“殿下記得,今夜舍妹在府裏設宴,稍後你一定要來。”

“哎呀,你不說本宮都忘了。”

這幾日,慕容辭忙著查案,所思所想皆是三樁命案,把沈知禮邀她到太傅府做客這事兒忘得一幹二凈。

琴若笑道:“沈大人,眼下時辰不早了,一起去太傅府唄。”

沈知言想想也對,回到大理寺,衙門裏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不如直接回府。

……

沈知禮在府裏設宴,宴請的自然是太子殿下和端柔郡主,自然還有禦王——她最想看見的便是他。

慕容辭和沈知言到的時候,端柔郡主已經來了一會兒。

看見太子殿下,慕容詩欣喜若狂,正想奔過去,忽然想到沈知禮一再叮囑的話,便停下腳步,嬌柔溫婉地行禮,“拜見太子殿下。”

沈知禮也跟著行禮,“拜見太子殿下。”

慕容辭還是頭一回見她這麽文靜溫婉,不由得驚奇,道:“無需多禮。”

沈知禮貌起身,不由自主地往他們的身後看去,沒有人了,禦王沒有跟他們一起來。

沈知言多少知道妹妹的心思,道:“不知禦王來不來,郡主,禦王跟你提過嗎?”

“三叔沒有跟我提過。”慕容詩輕聲慢語地說著,刻意地裝成知書達理、溫婉可人的大家閨秀模樣。

“估計不會來。”慕容辭覺著慕容彧必定不會來太傅府赴宴,畢竟他一向不屑於這種宴飲,更何況是一個姑娘的邀約。

沈知禮的心頓時往下沈,一分分地沈下去。

今日她從早上就開始忙裏忙外,力求做到最好,每一道佳肴都花了她無盡的心思。每當她琢磨著怎麽做會更好的時候,腦海裏就會浮現禦王的音容笑貌,想著他會如何說、如何反應,這個時候她就會很滿足。

然而,太子殿下的這句話好像一桶冷寒的冰水,從頭頂傾覆而下,將她渾身的熱血沸騰凍起來,寒氣在四肢百骸瘋狂地蔓延。

“妹妹,你怎麽了?”沈知言察覺到她不對勁,關心地問。

“沒……什麽。”她紅唇輕顫,在這盛夏裏覺得周身都是刺骨的寒氣。

“殿下,進去吧。”他擺手邀請殿下。

慕容辭往膳廳走,慕容詩跟在後面,接著是沈知言。

呆呆地站了片刻,沈知禮才緩過神,手腳僵硬地進去。

因為是小輩相聚,沈知言的父輩都沒有出現,讓年輕人盡情地吃喝玩耍。

開席之時,沈知言正要招呼客人,下人來報:“公子,小姐,禦王到了。”

慕容辭心頭一震,全身一僵,那廝怎麽跑來了?

她可是料定了慕容彧不會來,才來太傅府的。這一次居然算錯了!

沈知禮的內心歡呼雀躍,喜悅充滿了她的心,激動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竭力克制情緒,站起身去迎接,端莊地福身行禮,“臣女拜見王爺。”

沈知言、慕容詩也起身行禮,慕容辭安之若素地坐著,內心無與倫比的郁悶。

慕容彧的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

沈知禮的心砰砰地跳,悄然擡眸,心心念念的男子龍行虎步般走進來,披著一身璀璨的光影,令人目眩神迷。

一襲金線繡夔紋的玄袍,那麽濃墨重彩的玄色,卻被他演繹得優雅從容、風骨傲然,所有的光影照在上面都只是浮光掠影,影響不了他,更奪不走他熠熠的金彩光芒。

她覺得世間所有詞語都無法完美地形容出他軒昂超卓的氣度,所有語言都無法描摹出他傾絕天下的風姿,在她眼裏,他完美得無可挑剔,如九天神祇般傲視蕓蕓眾生。

慕容彧徑自坐在慕容辭的旁邊,理所當然似的,“都坐吧。”

沈知禮錯愕,張了張嘴,卻最終沒說出來。

她想要他坐主位的,自己則坐在主位的下首,最靠近他。

“王爺,請您上坐。”沈知言明白她的心思,代為提出,態度恭敬。

“不必,本王坐這兒便好。”慕容彧淡漠道,眼風不經意地掃過右側的慕容辭。

沈知禮舀了一碗羹,舉止優雅,賞心悅目。之後,她雙手奉上,“王爺,這是府裏的廚子做的兔羹,風味獨特,您嘗嘗。”

他接過瓷碗,放在慕容辭面前,沈朗道:“殿下近來查案辛苦,清減了,多吃一點補補身子。”

她的唇角抽了抽,忽然覺得臉頰熱起來,“本宮不喜兔羹,王爺還是自個兒吃吧。”

按理說,沈知禮待客如此體貼周到,要獻上兔羹,也應該是先來的她呀,怎麽是慕容彧?

莫非,沈知禮對慕容彧有不同尋常的心思?

慕容辭看向沈知禮,果不其然,她的表情相當的古怪,是那種心血被人踐踏的尷尬、窘迫、失望、傷心……

越來越有趣了。

沈知禮坐下,安安靜靜地當一個溫婉端莊的大家閨秀。

慕容彧的右手往下移,指尖悄然輕放在慕容辭的腿上,面上不動聲色,朗聲道:“殿下應該多吃點。”

驀然,慕容辭的身子輕顫起來,好像被驚雷劈中,頭頂冒煙,吱吱地響。

該死的慕容彧!

“聞起來好像還不錯,本宮嘗嘗。”

她咬牙切齒,險些把自己的牙齒咬碎了。

沈知言多少還是了解殿下的,覺著她的聲音有點怪,好像很生氣,唔,應該是被禦王逼著吃兔羹才生氣的吧。

慕容彧擡起手開始吃,時不時地夾菜給身旁的太子殿下。

慕容辭的心裏淚流滿面,暗暗磨牙——慕容彧,你餵豬嗎?

恨不得把他夾的那些菜摔他臉上!

沈知禮沒怎麽吃,就看著他們耍花腔了,眉心微顰,若有所思。

上次在禦王府也是這樣,為什麽禦王喜歡給太子殿下夾菜?他們好像很熟……

沈知言也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禦王和太子是水火不容還是暗度陳倉?現在他們究竟是敵是友?

“府裏的廚子比不上宮裏和王府,不過廚藝還不錯,王爺多吃一點。”

沈知禮輕柔的聲音宛若清風吹拂,薔薇花緩緩綻放。

慕容彧點點頭,“無需客氣。”爾後問沈知言,“近來大理寺公務多嗎?”

沈知言清潤道:“顧大人忙於公務,下官還好,有三樁命案,不過暫時沒有太大的進展。”

慕容辭忽然腦仁疼,要不要這麽實誠啊。在慕容彧面前,要虛實結合,永遠不要露底。

慕容詩老郁悶了,本來呢她和太子殿下坐一塊兒的,近水樓臺先得月嘛,可是三叔杵在他們中間,硬生生地隔斷了他們,弄得她什麽事都做不成。因此,她氣惱地撅著嘴,再美味的飯菜也吃不香了。

她最怕三叔的,這會兒敢怒不敢言,只能自己生悶氣。

沈知禮瞧出她的心思,暗中拍拍她的手,對她使眼色,要她勿躁。

其實,沈知禮也差不多,好似有一只手撩撥著,難受,著急,焦慮,失落,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頓晚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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