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衛道（五）

雲繼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館中的小床上。一個胡子又長又硬的老頭正在和顧楊吵架，他頭很暈，緩了幾下才爬起來。

顧楊看他醒了，瞪了那老頭一眼，走過來扶起他，“睡醒了？餓不餓，我買了燒雞來。”

雲繼還沒開口，院子裏的小魚叫了一聲，想來是聽到燒雞二字激動了。

雲繼笑了一下，“是有些餓了，你們都吃過了嗎？”

“還沒呢，等你醒了來吃。”

顧楊說著從儲物戒中拿出飯菜來，擺在桌前。長胡子老頭抽抽鼻子，也笑著湊上來，還沒開口，就被顧楊擋開。

“這飯菜是我給雲繼準備的，你這老東西連幫忙都不願意，我為何要給你吃？”

那老頭馬上皺起臉來，“哪裏是我不肯啊，這有人威脅我。我就是個江湖郎中，自保都難。說起來我還想問你呢，我會洗髓的藥方一事，是不是你洩露了出去。”

“自然不是我，我向來獨來獨往，也沒個能洩露的人。”

老頭摸摸胡子，嘆口氣，“當初究不該研究這個，反招來殺身禍端。”

雲繼看他可憐，將凳子推到他眼前。老頭一喜，馬上坐下，挨著桌子就夾菜吃。顧楊笑著忘了雲繼一眼，沒說什麽。

酒過三巡，老頭的話也漸漸活絡了，“要我說，這方子也能開，就是得悄悄的，而且這孩子日後得隱姓埋名，免得讓人找到我這兒來。”

顧楊端起酒杯，語氣森然，“威脅的人，我直接幫你除掉便可。對外也會說他是有了奇遇，找到了草藥，才洗髓的。”

老頭搖搖頭，枯枝樣的手指在桌子點了點，“那人怎麽是這麽好殺的，而且殺他之前，他一定會把我的事散播出去。”

顧楊一皺眉，“他威脅你做什麽？步入直接殺了來得痛快，不是嗎？”

“他還要我幫忙，那人廣收徒弟，改變他們的體質。用這修仙天賦拿捏那些徒弟，讓他們替他賣命。”老頭頹廢地趴在桌子上，“他一人好殺，那數千門徒又豈是吃白飯的？”

顧楊掏出手帕給雲繼擦手，“你且說是誰吧。”

“此人名號叫血山之主。”老頭有些醉了，“聽說連魔尊都忌憚他。”

雲繼聞言皺起眉，“連魔尊都忌憚，看來的確不好惹。”他望向顧楊，“我們前日的殺的那個妖女，好像就是血山之主的門徒，這可怎麽辦？”

顧楊抿緊唇，很想辟謠。魔尊根本沒有聽過這個家夥，不要踩著他這個魔尊來揚自己的名聲。

老頭已經徹底醉倒了，顧楊將他扛到床上，直接扔上去。雲繼有些擔心，“他年紀很大了，會摔壞的。”

顧楊拍拍手，“沒事，他只是看起來老，實際上也是個散修。”

雲繼這才明白，但還是有些詫異，“修士多保留最年輕時候的樣子，他怎麽把自己變老了？”

顧楊摸著下巴回憶，“據他說，當大夫是有胡子才好辦事。”

雲繼笑起來，想了一下好像的確是這麽回事。凡人好似的確喜歡年紀越大，就覺得越有學識。

雖然知道他是修士，但是雲繼還是找了被子幫他蓋上。顧楊伸手一揚，幾個臉上帶著面具的人竄進屋內。

雲繼連連後退幾步，顧楊攬著他的肩膀道：“放心，這些都是自己人。”他對著這幾人指指床上的老頭，“好好照看此人。”

幾人一點頭，四散開分立在房屋四周。

顧楊攬著雲繼往外走，“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個血山之主。”

雲繼踉蹌著被他拉著，好奇問道：“那些人是誰？為什麽好像很聽你的話？”

顧楊眼睛一閉，暗恨自己大意，隨後裝得一臉純良地回過頭，“那些都是我朋友的手下，散修嘛，走南闖北，什麽朋友都有。”

雲繼恍然大悟，點點頭，“真的好厲害，我也想像你這樣厲害。”

顧楊揉了他腦袋一下，“你別學我，宗門有宗門的好處。”

雲繼聽到他談起宗門，不由撇撇嘴。顧楊一直都希望他日後回歸宗門，但是他在外擺的師，從未與宗門有過聯系，他們也待他不好，為何還要回去。

顧楊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對宗門還有怨，嘆口氣，又揉了他腦袋一下。慢慢來吧，雲繼如今修煉太易入魔了。

顧楊走到醫館前面，向夥計打聽血山之主的事情。那夥計是個凡人，不懂他說的是什麽。

雲繼皺眉想了一下，“不如這樣，我們殺了他的徒弟，他定會來報仇。我們只要散播消息，告知我們的所在，他自會找上門來。”

顧楊點頭，“這樣的話，我們就在此等候好了。”

“別，此處是鬧市。我還是找個偏僻地方吧。”

顧楊想了想，拉住他的手，閃身到了一處郊外。他看了眼四周，“就這裏吧。”

說完，他將手中的劍往地上一豎，像是在等待人來。他望了望四周，見周圍沒有遮陽的地方，揮手從儲物戒中拿出帳篷，就在原地上開始搭帳篷。

雲繼看他動作迅速，幾下就弄好了，有些驚異，“我們要在這裏過夜嗎？”

顧楊看看天，站起身，拍掉手上的泥土，“應該不會，血山之主應該很快就會過來。我只是看這太陽太大，你曬著不舒服。”

雲繼臉一紅，錯開視線，望向地面，“我……其實我也沒那麽脆弱。”

顧楊將劍抽出來，將他按進帳篷裏，“那家夥來了，你坐在這裏。”他提劍往前走了兩步，又回身返回來，拿出一盤靈果，還有一盆靈草，正是原先種在小院裏的。

雲繼楞楞地捏了個靈果到嘴裏，突然頭頂狂風大作，赤紅色的血雲聚集到一起。但是雲繼所待的帳篷卻紋絲不動，他伸手將靈草的花盆抱在懷裏。

不遠處，顧楊迎風而立，手中長劍一揮，破開血雲，，一個身著暗紅長袍的男子從天而降。

雲繼緊皺眉頭，他不知道顧楊對上血山之主有幾成勝算。可當他看清血山之主的面容時，卻突然噴笑出聲。

聽到笑聲，血山之主狠狠地等過來。雲繼一驚，笑聲憋成了一個嗝。他擺擺手，“我不是故意的。”

這也怨不得雲繼，而是這血山之主的臉長得實在是奇怪，或者都不能稱之為奇怪，因為那根本不算是人臉，而是一只蜘蛛的臉。

雲繼頓時明白過來，這血山之主恐怕是血山蜘蛛。

顧楊自然也明白過來，嗤笑一聲，“用這把劍斬一只蜘蛛，可真是侮辱啊。”

血山之主也冷笑一聲，完全不將顧楊放在眼中，手中令旗一揮，數名身著紅衣的女子出現在顧楊面前。

顧楊橫起劍，在雲繼周圍下了結界。血霧彌漫，瞬間擋住了他的視線。顧楊站在原地，揮劍擋住一人的攻擊，隨即又是一劍結果了那人的性命。

那人一死，身體卻突然像是被什麽東西吸收殆盡，瞬間只剩下一架亂骨，和一張人皮。

顧楊厭惡地避開，一邊擋住攻擊一邊朗聲道：“你吸收了弟子的血肉，為何不將人皮也收下？這些美人皮可比你那蜘蛛臉強多了。”

血山之主沒有出聲，身體悄悄往雲繼所在的帳篷靠去。還離有三丈遠，一團黑氣就卷到他身上。他匆忙避開，險險看到黑氣中包裹著的哀嚎的骷髏。

顧楊的聲音穿透血霧，傳到他耳邊，“莫要動不該動的人。”

血山之主一個激靈，撐在地上的手掌卻陸續又吸收了幾人的血肉。他心中一驚，知曉顧楊的確厲害。

是他大意了，只帶了幾個弟子前來。他暗暗咬牙，若是顧楊想要他的命，也太簡單了。他現在只能將希望放在那坐著的孩子身上。

血山之主身體猛地彈出，撲向坐著的雲繼。

雲繼雙眼都被血霧遮住，看不到周圍動靜，當他聽到破空聲傳來，還傻傻地回頭去看。

顧楊瞳孔一縮，手中劍直沖雲繼那邊飛去，刺破那暗紅的人影。

雲繼抱著花盆，望著腳邊顧楊的劍，有些驚恐。顧楊快速解決剩下的幾人，走到他面前抽出劍。

劍刺破的地上的衣服，顧楊指尖跳出火焰，直接將那件衣服燒盡。

隨著衣服變成灰飛，周圍的血霧也褪去。雲繼直接看到地上散落的人皮和骨頭，有些惡心。他連忙往嘴中塞了兩顆靈果，壓下那股嘔吐的感覺，又偏開視線。

顧楊感覺到他的不適，將劍收回劍鞘，將人抱起來。

雲繼還閉著眼，問道：“血山之主死了嗎？”

“沒有，金蟬脫殼，跑了。”

雲繼有些著急，“那他一定回去找那位大夫的。完了完了，你留守的人也有危險了。”

顧楊眼色也一冷，血山之主需要補充元氣，不管是報覆還是求助都會去醫館，他留存的實力還不清楚，留守的魔修未必是對手。

思及此，他迅速向醫館趕去。遠處鬧市之中，傳來一陣尖叫聲。

☆、除魔衛道（六）

顧楊一落地，馬上揮劍擋住襲來的攻擊，將雲繼死死護在懷裏。

鬧市之中，明明到處都是凡人，但是血山之主卻明目張膽地帶著門徒在其上使用各種術法。

顧楊只花費精力護著雲繼，其他人的死活和他無關，幾招之後，身邊已經躺了幾具屍首。這些屍體也如先前一樣，馬上融入到血山之主的身體之中。

周圍的民眾尖叫跑開，卻跑不過術法。眼見著就要被擊倒，突然一陣金光籠罩在他們頭頂，醫館之中走出一位長胡子老頭，笑瞇瞇地為眾人提供庇護。

血山之主惡狠狠地瞪他一眼，老頭也只是賠笑著點頭哈腰。但是還不等他說什麽，顧楊已經一劍揮過去。

血山之主堪堪擋住，踉蹌著退了幾步。他恨不得撕碎了顧楊，但是最終只能狼狽地帶著門徒逃離此地。

老頭摸摸胡子，瞇眼確定他走了，一揮手，周圍的凡人都昏倒在地。過了一會兒，這些凡人又都僵直著站起身，走到原本的位置。他再一揮手，街道又恢覆成原樣，像是沒有發生剛才的事。

雲繼自己觀察了一下，那些打碎的東西都被收到醫館之中。他隨著顧楊進醫館時，還聽到旁邊的小販驚嘆一聲，“今天賣了好多東西，錢是昨天的兩倍啊 。”

雲繼微微一笑，這老頭看著玩世不恭，倒是有仁心，居然將壞掉的東西用自己的錢補上了。

顧楊他們進了醫館，就看到老頭在唉聲嘆氣的抱怨，“都是你們看看，惹來禍端了吧。”

顧楊收了劍，抱胸問道：“血山之主來找你做什麽？”

“還能幹什麽？自然是要藥方，這次要的是試用他的藥方。”

雲繼瞬間明白，搶話道：“你不肯給，所以他才大打出手，是嗎？”

老頭臉一紅，沒說話。顧楊冷笑一聲，摸著雲繼的腦袋道：“他一定是馬上就給了，對方是來殺人滅口的。”

“還是好友懂我。”老頭嘿嘿一笑，將醫館中倒掉的桌子扶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

雲繼見他們都這麽悠閑，不免擔心道：“血山之主實力大升，再去找他，豈不是很危險？”

顧楊也勾了兩個凳子過來，給他一個，“別擔心，按照之前客棧妖女增長的實力來看，就算他漲十倍都不足為懼。”

雲繼馬上一臉欽佩地望著他。顧楊正享受著，老頭上來掃興。

“哎呀，你早說嘛。虧我還冒著生命危險給了他假藥。那藥只能提升一半的實力。”

顧楊冷哼一聲，“你也不還是給了藥？而且還持續幫他創造弟子，怎麽算也是作惡的從犯，不是重罪嗎？”

老頭馬上連連擺手，“我可以將功補過，真的。我在他的藥方中夾了張追蹤符，以他的修為定是察覺不到，你可以直接追到老巢去。”

顧楊這才滿意地點頭，他施了法術，確定了血山之主的位置，馬上帶著雲繼啟程。

半路上，雲繼的興致一直不高。顧楊察覺到他不對，馬上問出來。

雲繼糾結一會兒，還是坦誠道：“那藥方並不能提升許多實力，我日後還是只能當個低等修士。連一般魔修都打不過，更不要說殺魔尊了。”

他說著，眼睛居然隱隱發紅。顧楊忙為他輸送靈力，穩住心神。

“那藥方沒問題，不過藥材珍貴。血山之主不願為那些門徒出力，只是用了一些替代品，所以那些門徒才會藥效喪失，時刻離不開血山之主。”

他望著雲繼，“我能幫你將靈脈提升到單靈根，但是你的心魔卻要由你自己戰勝。”

雲繼怔怔地點點頭。顧楊手指描過他的眉毛，深吸一口氣，繼續帶著他往血山之主所在之地趕去。

兩人行了一段時間，發現面前是一道斷崖，頓時停下腳步。

顧楊皺眉看著懸崖，有些奇怪，“既然稱之為血山，為何會有懸崖，而且追蹤符也時隱時現。”

雲繼也抿唇想了一會兒，突然伸出手腕，用匕首在手腕上劃了一道傷口。鮮血順著手滑到地面上，染紅一片地面。

眼前的懸崖上的霧氣突然晃動起來，漸漸形成一副山的模樣。陽光照在霧氣之上，整座山像是赤紅色。

“原來這就是叫血山的原因。”

雲繼看著山霧彌漫，心中詫異，試探著伸腳去碰觸山道，不想真的踩到了路。

他馬上驚呼出聲，“這山居然是真的。”

顧楊皺眉看了一會兒道：“原來是秘境，難怪。”

他將雲繼重新抱緊，低頭囑咐道：“將儲物戒中的避毒草摘片葉子放入口中，防止這霧氣有毒。”

雲繼馬上照做，還摘了一片遞給顧楊。顧楊本來不需要這個，但看著雲繼的眼睛，還是含笑將葉片咬進嘴裏。

才踏入血山，雲繼就覺得眼前一黑，他能感覺到一股灼熱氣息撲面而來。迷迷糊糊間，他好像感覺到顧楊低下頭，將最終的避毒草渡給了他。

有了兩片避毒草，雲繼的神智逐漸恢覆。他看著顧楊的面容，臉色突然漲紅，他們剛才是嘴對嘴了吧。

顧楊強忍著不露出奇怪的表情，畢竟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他都沒能和雲繼親近半點，還日日同榻，難免有些心思。

“別說話，這裏毒霧很重。”

雲繼聽話的點頭，將頭埋進他的胸口，由著他帶著往前走。

進了秘境，追蹤符重新起了作用，指向山深處。

顧楊到了山深處的山谷，看到守在山谷口的兩個紅衣門徒，手中利劍出鞘，瞬間收割二人性命。

兩人一死，山谷中馬上就立起層層防禦。雲繼正要勸他不要魯莽，就見顧楊帶著他直接憑著一把劍，殺了進去。

雲繼再一次感受到顧楊的強大，那是他曾經做夢都難以幻想的。

顧楊一路殺進去，身後留一下一片片人皮和亂骨。終於在山谷中的一處巖石上，二人看到了端坐著的血山之主。

顧楊冷哼一聲，手中的劍指向他，“你的門徒幾近死絕，不知你有何感想？”

血山之主笑了起來，“死絕？哈哈哈，你們可真是天真，我門徒眾多，何來死絕一說。”

說著，山谷兩邊的山壁上突然湧出兩排人，站在高處俯視二人。雲繼心頭一緊，看著他們手中拿著的火把。

血山之主狂妄的笑聲仍在耳畔，巨石上的身影卻已漸漸消散。

顧楊恍然大悟，“原來只是幻影，我說你怎麽敢出現在我眼前。”

血山之主狂妄的笑聲還在山谷中回響，“哈哈哈，你們鬥不過我的，血山之中，沒人比我更了解。”

雲繼一點頭，“的確，不過這種東西何必了解？我只需知道他的破解之法即可。”

血山之主氣急，直接命令門徒點火。漫天的火把墜落入谷底，血山本就灼熱，火把一落地，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地底的火焰噴發而出。

雲繼被火焰一蒸，瞬間頭暈腦脹，幾欲昏倒。顧楊摟著他，在他耳邊輕聲道：“看好了，秘境之中的破解之法。”

雲繼還未回過神，只見顧楊劍指長空，周圍的山壁像是虛無起來，變為霧氣匯集到劍尖，隨著顧楊一揮之間，滿是水汽的霧橫掃山谷，滅去火焰。

而原本呆在山壁上的門徒卻腳下一空，墜入身下的萬丈懸崖。

血山之主還在震驚之中，卻見顧楊從霧氣中現了身形。手中握著的劍仿佛馬上就要駕到他的脖子上。

血山之主明白，顧楊不可能放過他。現在秘境已破，他所能做的就是拼死一搏，若能僥幸逃脫，他定……

“你逃不掉的。”顧楊劍劃過他的臉，留下一道傷痕，“奇怪我怎麽知道你所想？因為每一個人死前都是這麽想的。”

血山之主閃身避開攻擊，眼角掃到周圍或站或倒的門徒，突然手掌向地面一抓，周圍的人馬上變成幹屍，所有精氣都被吸取。

雲繼震驚地看著地上的屍體，突然有些慶幸，還好他遇到的是顧楊，而不是這位血山之主。

顧楊一手摟著雲繼，一手握劍殺向血山之主。

血山之主吃了老頭給的藥方，實力大增，有吸收了幾千門徒的血肉，更上一層樓。和顧楊對戰，竟然不落下風。

顧楊冷笑著和他打了幾個回合，血山之主漸漸有了信心，“看，你也不過如此，殺我？做夢。”

顧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的嗎？”

他說著，劍猛地一收，身體逼近血山之主。還不待他反應，一把匕首突然捅穿他的身體。

顧楊馬上後退，看著已經將死的血山之主，“要殺你的並不是我。”

雲繼握著染血的匕首，不住呼吸，他殺掉了血山之主。

顧楊劍一揮，收割了血山之主的性命。

“你記住，你所要的是什麽？是單純主掌別人生死的力量，還是保護。”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兩件開心事

一是收到了【只如初見】的地雷，感謝，親一下

二是，一人一斤回來啦

二件事都超級開心

☆、除魔衛道（七）

“你想要掌控別人嗎？”

雲繼猛地回神，他不想。

顧楊殺了血山之主，又破了秘境，周圍的霧氣倒湧，倒是廢了他好一番功夫，才回到懸崖邊。

雲繼攥著他的衣服，跟著回到醫館。那老頭早就守在門口，看到他們回來，馬上雙手將藥方呈上。

顧楊接過藥方，嘲諷道：“你不是不能開藥方嗎？我怎麽看這藥方是早就準備好的。”

老頭一本正經地摸著胡子，“哎，話不能這麽說。那不是血山之主還在嘛，現在好友出馬，定是鏟除妖孽，我……”

“行了。”顧楊打斷他，掃了眼藥方，“你能拿出多少藥。”

“活草和洗髓丹我拿不出，還有櫻蘭草的花瓣也沒了。”

顧楊點點頭，對雲繼道：“活草在秘境之中，先不急。我先帶你去找櫻蘭草，那東西花期短，花瓣不好摘。”

老頭看他轉身就要走，忙拉住他，“先別急著走啊，這位小兄弟身體不太好，先在我這兒修養一下比較好。”

雲繼剛要婉拒，就看到他沖自己擠眼睛。雲繼看出顧楊和他關系好，也信任他，反過來勸顧楊留下。

顧楊心一緊，“你身體不舒服嗎？”

“還好吧。”

雖然這麽說，顧楊還是果斷留了下來，還讓醫館的夥計準備藥浴。

老頭摸著胡子道：“真不巧，藥浴缺了幾味藥材。”

顧楊會意，起身去采藥。出門前，還望雲繼手腕上又套了個鐲子，扔了幾塊靈玉，幾張符箓。

老頭不滿地撇嘴，“怎麽？你還怕我害他啊。”

顧楊冷笑一聲，“害他那你還沒那個本事，我是擔心你這醫館被人掀了，得讓他保命。”

雲繼也不推辭，笑著收下。只是看著手腕上的銀鐲子，有些不太適應。而且鐲子的花紋好像是女式的。

顧楊咳嗽一聲，“出來的急，沒帶太好的，這是以前一直放著，忘了處理的，防禦很高。”

雲繼馬上挺直背，“沒關系，已經很好了，以前在宗門這些我連看都看不到。”

顧楊看著他的笑顏，腦內浮現出他在宗門掃落葉，吃不上飯的場景，頓時更加心疼他，“你放心，我肯定會讓你登上頂端。”

雲繼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表情這麽凝重，楞楞點頭，“哦。”

他看著顧楊出門，才拉住老頭，“你讓我留下來做什麽？還故意支開顧楊。”

老頭嘿嘿一笑，“我聽說，顧楊那家夥要收你為徒？”

雲繼點頭，老頭馬上激動地要去抓他的手，被他躲開了。

老頭訕訕地笑了笑，“我跟你說，顧楊這人可神秘了，別說收徒，身邊連個人影都看不到。突然要收你這麽一個廢靈根，這個……你有什麽奇特之處？”

雲繼一楞，他還真沒什麽奇特的，要說不同，大概就是顧楊對他有那種心思。

想到這個，他又皺起眉來，顧楊這麽辛苦，好似也沒能占到他什麽便宜，會不會占不到便宜，以後就煩了。

老頭看他沈思的樣子，覺得他一定有什麽秘密，不過他也不是奔著這個來的，他是想看他這好友的熱鬧。獨行俠突然墜上了拖油瓶，還生怕瓶子磕著碰著，哎呀呀，真有意思。

於是，他開始不嫌事大地出歪主意，“我跟你說，要想抓住顧楊這人。師徒關系才是最靠譜的，這種事拖一會兒就多一分變數。”

雲繼抿唇，“可是這種事怎麽能不和他商量，拜師可是大事，受天道制約。”

“話不是這麽說，你拜他為師，怎麽可能不經他同意，只是我先準備上，他要是不同意，我們又不能逼他。”

雲繼想了想，他其實心中也擔心顧楊哪日就突然消失。最後，他還是合計起拜師的事情。

老頭特別興奮，馬上著手準備。拜師要的衣服，擺放的物品，祭天的祭品，統統都要準備。

雲繼圍觀了一會兒，糾結問道：“需要這麽麻煩嗎？我看宗門中拜師還是挺簡單的。沒有這麽多東西。”

老頭擺擺手，“這你就不懂了，宗門中拜師除了師徒關系，最重要的還是宗門的的聯系，故而拜師不許大辦，你和顧楊卻只有師徒這一層關系。最重要的原因是，宗門沒那麽多錢大操大辦。”

他說完，又高興地只會著夥計搬東西。雲繼空坐著尷尬，也上去幫忙，卻被老頭推回房間。

“你不必來，現在你最要緊的是快去泡藥浴，泡好了換上新衣。”

雲繼被一把推進去，身後門哐當關上。他看看四周，浴桶中滿滿的淡青色的藥汁，氣味還挺好聞的。

旁邊的架子上，掛著嶄新的衣服。他伸手摸了一把，是上好的天蠶絲。他在歸一宗別的沒學會，倒是識的不少寶貝。

雲繼慢慢退了衣服，跨步進到浴桶中，藥汁正好彌漫到他的肩膀。他舒服地吐出一口氣，感覺到藥汁好像順著皮膚滲透進身體裏。包裹著他全身。

雲繼泡在浴桶裏，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突然傳出一陣騷動。他猛地睜開眼，手握住顧楊留給他的鐲子。

門被大力推開，一襲黑衣的顧楊站在門口，直接快步闖進來，一把抓住雲繼的胳膊，將人拉起來，“你沒事吧。”

雲繼眨眨眼，身上不著片縷，淡青色的汁液順著腰線往下流。顧楊楞在原地，只覺得血液都沖到了頭頂，腦子裏都是前幾世和雲繼的翻雲覆雨。

雲繼終於開始有了反應，臉上開始滿是潮紅，這抹紅漸漸蔓延到耳後，隨即到脖子，後面連肩膀附近也不能幸免。

顧楊腦子裏已經翻江倒海，雲繼後退一步，直接滑到，跌坐在浴桶裏。顧楊忙伸手撈他，藥汁弄濕了前襟。

“我、我、我穿衣服。。”

顧楊半抱著他，點頭，“哦，好。”

雲繼崩潰提醒，“你先出去！”

顧楊這才放手，懊惱地閉閉眼，轉身出門，還仔細地關上門。他一轉身，就對上身後的老頭，以及他帶領的一眾醫館夥計。

老頭很是得意，“我就說讓你別進去，你非不聽，哼哼。”

顧楊完全不理會他的嘲諷，手指不住摩挲。手指上黏膩濕滑的感覺還在，也不知是雲繼自身的，還是那藥汁就黏。

“餵、餵！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顧楊這才回神，敷衍地“嗯”了一聲。老頭氣得瞪眼，怒道：“雲繼要和你結為師徒，你還不去換衣服嗎？”

顧楊聞言，馬上回去房間，裏面有為他準備的衣服。

雲繼從浴桶裏出來，將身上擦幹凈，穿上那件準備好的衣服。他系好衣帶，望向鏡子中的人，長長的黑發披在背後，趁得臉上的皮膚愈加白皙。

拜師的衣服不知為何事紅色的，雲繼皺眉，有些艷麗了。而且領口還有些大，他解開衣帶，重新攏好衣服，將衣帶勒緊，這才防止領口滑開。

他拿起桌上的碧玉簪子，將頭發挽起。這碧玉簪子也是一件靈器，聽說是顧楊當初放在醫館讓存著的。

雲繼又在鏡子前看了一眼，確定沒什麽遺漏，這才深吸一口氣，開門出去。

門外不是何時被點燃了一排排紅燭，掛著一列列紅燈籠，構成一條條路。顧楊站在交叉口，笑著對雲繼伸出手。

醫館的夥計綁著紅頭繩，唱道：“行拜師禮。”

雲繼走到顧楊身邊，面對著他，彎腰行禮。才彎了一點腰，顧楊就伸手撐住他的胳膊將人扶起。

周圍的夥計都低笑出聲，惹得雲繼又紅了臉。

行了拜師禮，一側路上又出現個夥計，同樣的打扮，伸手請他們兩人跟著走。

周圍的紅燭光晃動著，隨著兩人走過，身後的光更加明亮。跟在他們身後的夥計看到了，欣喜吟唱道：“天緣。”

雲繼聞言，心中一動，他與顧楊是有幾世糾葛的天賜緣分。他低下頭，看著腳尖，怕被人看到嘴角壓不住的笑意。

顧楊則相反，擡頭挺胸，喜氣洋洋的。

“這兩人拜師怎麽像拜堂一樣啊。”

“噓，你小點聲，修士耳朵很靈的。”

顧楊聽到旁邊夥計的議論，又歡喜又失落，歡喜他們有眼光，一眼就看出雲繼和他是要結親的；失落的是，這次只是拜師，沒有送入洞房。

老頭站在紅燭的盡頭，身上也穿著暗紅的衣服，與他們鮮紅的不同，不過和他的樣貌一搭配，倒是很像月老。

雲繼聽到他開始吟誦祭文，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天空。這裏是醫館的庭院，很空很大，一擡頭正好對上皎潔的月亮。

雲繼心頭一震，像是有所頓悟。老頭也滿意地點點頭將祭文擺上桌子，從桌上拿起一個碗，一把刀。

“祭天禮——”

顧楊接過刀，在手腕處隔了一刀，血順著傷口流到碗裏。碗中有水，血流進去卻沒有散，和水涇渭分明。

雲繼也接過刀，照著他的樣子也劃了一刀。才出了些血，顧楊就幫他恢覆了傷口。

老頭瞇著眼看碗，顧楊也盯著。雲繼雖不懂，但也跟著去看。之間原本分開的血，突然相互交融，最後混為一體，形成一個球狀，懸在水裏。

老頭臉上現出喜色，顧楊也眉毛一挑。雲繼看著老頭將碗恭敬地擺回桌子上，跟著顧楊一起又鞠了一躬。

月光更加明亮，雲繼起身時，地上甚至能照出影子來。他再去看桌上的碗，發現裏面的血已經沒了，碗中依舊是清澈的水。

“禮成。”

老頭沙啞的嗓子陪著風聲，傳到雲繼耳中。他覺得身體一松，好像很疲累。

顧楊忙扶住他，“還好吧？”

雲繼點了下頭，隨即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你是年少的歡喜】的地雷，真的超級愛歡喜，一直陪我到現在嗷

繼續推預收文《公子不可以》作者群裏說我是主攻文案，可是我是主受啊，等我下次擼個主受文案

江湖傳言，丹華之地有一美男子，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有仙人之姿。又因武功高強，行俠仗義，人稱丹華公子。

江湖流言，丹華公子與其童子陵柏日日同床共枕眉目傳情情投意合海誓山盟卿卿我我……

陵柏一掌拍碎木桌，指著說書人怒道:“胡言亂語，我與公子……唔……唔唔……”

薛長淵面帶微笑，捂嘴拉走陵柏。說書人看著他放在桌上的元寶，興頭大起。

“丹華公子早就與其童子共赴巫山啦！”

遂，江湖中人都知道，丹華公子和其童子有一腿。

陵柏:“誰說的！我沒有！我不是！我不知道！”

風流倜儻攻x炸毛傲嬌受

本文又名《公子，我衣服怎麽開了》/《公子，你幹嘛扒我衣裳》

☆、除魔衛道（八）

雲繼睜開眼，有些回不過神來，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他和顧楊結成師徒，之後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坐起身，被子是新的，身上的衣服也換過了。他睡懵了的大腦，卡頓了一下，誰給他換的衣服。

然而他卡得那一下還沒順過來，屋門突然被推開。顧楊端著藥，走到他身邊，“你醒了，身體有不舒服嗎？”

雲繼思緒卡得那一下，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他笑道：“我沒事，昨天我怎麽了嗎？”

提起昨晚的事，顧楊就有些不滿，“都怪那老頭，你沒有修為，拜師時的靈力，還有境界的提升，你承受不了。所以我才想等洗髓結束了，在讓你拜師，結果那老頭亂攪和，現在只能加快速度去找那些藥材了。”

雲繼臉一紅，低下頭，畢竟這事他也有參與，“抱歉，給你惹麻煩了。”

顧楊哈哈一笑，“不會。”他看著雲繼的發旋，“你願意拜我為師，我很開心。”

雲繼臉色更紅，果然顧楊對他有那種心思。

顧楊拍拍他的腦袋，起身讓他將藥喝了。隨後打開衣櫃給他收拾衣服，“我們今天就走，早些湊齊藥材，到時候我幫你修煉。”

雲繼看著他的被腰帶勒出來的腰，突然腦子一抽，想到兩個字“雙|修”。他臉色瞬間爆紅頭低得更低了。

顧楊回頭看到他通紅的耳尖，以為他還在為剛才的事害羞，悶聲笑起來。雲繼聽到他的笑聲，腦子更亂，要是能壓顧楊就好了，不對，該叫師父了。

顧楊幾下將東西打包好，收入儲物戒中。一回頭，雲繼就坐在床上看著他，“你先出去一下，我……換衣服。”

雲繼看到他將門關上，這才拍拍臉，吐出口氣，平靜一下，起身換衣服。

他換好衣服，推門就看到顧楊正擋著老頭，不讓他往雲繼那邊去。

老頭一看到雲繼，馬上大喊：“雲繼，我跟你說，昨兒晚……唔……唔唔唔！！！”

老頭摸著喉嚨，發現發不出聲音，對著顧楊怒目而視。

顧楊淡定地拍拍他的肩膀，“和你學的招數。”

雲繼看老頭氣得都要暈倒了，一臉迷茫，“昨晚怎麽了？”

顧楊摸摸他的後脖頸，“沒事，你暈倒了，砸了他的桌子，正抱怨呢。”

雲繼很不好意思，“對不起，我賠你吧。”他頓了一下，“我現在沒錢，能打欠條嗎？”

老頭瞪著眼，努力試圖說話，顧楊笑起來，“沒事兒，我替你還過了。”

“那我以後還你。”

顧楊摸摸下巴，滿意點頭。拉著他往外走，小魚拉著馬車，站在門口，看到雲繼，興奮地跺腳。

雲繼看到他也高興，馬上把被禁言的老頭忘到腦後，爬上馬車和小魚相親相愛去了。

顧楊也跳上馬車，小魚飛奔起來，轉眼就從醫館前的街道上消失了。

老頭費盡千幸萬苦，終於沖破了束縛，追著跑出去，對著馬車消失的方向大喊，“那家夥昨晚脫你衣服，還親你，抱你了。他就是個騙子。”

然而馬車早已跑遠，又有陣法護著，根本聽不見他的叫聲。反倒是周圍街上的行人，聞言都停下來看他。最後，一個婦人啐了他一口。

“真是老不羞。”

老頭馬上掩面而逃，一天都不肯出門。

雲繼坐在馬車裏，和顧楊一起將新做的衣服，一件件展開來看。

顧楊給雲繼挑的衣服都是素凈的眼色，不是白色就是青色。偶有幾件帶著黑色的，也只是一些邊角配色。不過好在款式多樣，看起來也不單調。

“你怎麽給我選的都是這些顏色？你自己的就選黑色這些。”

顧楊拿起一件放在他身上比了比，“因為你穿這些好看啊。”

的確，雲繼穿上這些衣服，更加顯得唇紅齒白，趁得人年少，有股稚氣。

雲繼捧著衣服上的飄帶，有些發愁，“不會被人家說嗎？我也不算年輕了。”

顧楊靠在車壁上，“在修真界，你可是很年輕了。而且穿什麽，好看就行，你喜歡就行，別人說什麽就讓他說去。你要是聽不慣他們的風言風語，打過去就行了。要我幫你打嗎？”

雲繼連連擺手，“不……不用了，我覺得也沒人會說什麽的。”

顧楊滿意地看著今日他為雲繼準備的衣服和飾物，玉環掛在腰間，頭上戴著玉簪，手腕上還未脫下的鐲子。他暗暗咂嘴，真是個貴氣的小公子。

馬車突然顛簸起來，雲繼摔在顧楊身上，被扶正後，有些歉意地笑笑。

顧楊掀起簾子看了眼，又坐回去，道：“沒事，進入沙漠了。櫻蘭草生長在沙漠深處，好在小魚hi靈馬，不然可能還跑不到這裏。”

雲繼聞言也舒了口氣，將馬車裏散亂的衣服折好，收入儲物戒裏。

“對了，先前院子裏的靈草不少都已經長熟了，還有一些已經結果了。你要不要處理一下。”

顧楊有些發愁，“我那些靈草暫時都沒用，當時帶出來也是隨手，沒想過能種活。你要有用就留著吧。”

這些靈草對雲繼也沒用，他又不會煉藥，突然他靈光一閃，“不如將這些都送到醫館去吧。靈草對凡人無害，要是有什麽重病的人，也能吊住命。”

顧楊和老頭是好友，能醫治更多的病人，他也高興，“那就這樣吧，等拿了櫻蘭草就將這些草藥送回去。”

雲繼將草藥分類裝好，安放在儲物戒裏，又在空出來的花盆裏種上新的種子。

還沒忙好，馬車就停下來了，雲繼便將剩餘的草籽放在袋子裏，帶在身上等著待會兒中。

顧楊拉著雲繼下了馬車，放出靈識辨別四周方位，最後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小魚的鼻頭，“真沒用，才帶到這裏就不敢了。”

小魚委屈地打了個響鼻，誰讓它只是普通靈馬，對方可是妖獸。

雲繼抱著花盆，好奇問道：“怎麽了？小魚為什麽不走了？”

“櫻蘭草有妖獸守著，小魚不敢往前走了。”

雲繼聞言，摸摸小魚的頭，“能帶到這兒就不錯了。”

顧楊雙手環胸，“你不能慣著他。”

“算啦算啦，我們走吧。”

顧楊冷哼一聲又覺得這段對話有些奇怪，就像是嚴父慈母一樣。

他心裏這麽想，頓時高興起來，再看雲繼照顧小魚都是妻子光環。

雲繼安撫好小魚，一回頭就看到他奇怪的眼神。他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走到顧楊身邊，“我們現在要怎麽過去。”

顧楊一手摟過他的腰，手中光華一閃，靈劍飛出。他摟著雲繼，踩上靈劍，靈劍馬上飛出去。

雲繼第一次見識到禦劍飛行，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又有些害怕摔下去，緊緊抱住顧楊。於是靈劍的速度更快了。

雲繼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提醒，“能不能慢些，看著有些嚇人。”

顧楊馬上減慢速度，最後又變成一路欣賞怪石。

雲繼嘆口氣，又戳了他的腰一下，“這麽慢，會不會錯過花期？”

顧楊搖搖頭，將他又摟緊一些，“不會，我算好了時間的，來得及。”

雲繼又道：“可是太陽太大，很曬。”

顧楊馬上加快速度，還給他頭頂又加了個術法遮陽。雲繼擡頭看著頭頂小小一朵的雲彩，很是感興趣。

“這個術法是什麽？難學嗎？”

顧楊看他喜歡，又變出一個繞在他身邊，“不難，當初我游歷的時候，閑著無聊和幾個朋友一起研究的術法。當時醫館那老頭也在，包括我之前用的禁言術也是，那個是老頭自己研究出來的。”

雲繼笑起來，“禁言術居然是他研究出來的，他明明那麽愛說話。”

顧楊突然笑出來，“是啊，所以當時他都是用自己做實驗，等他突然不說話那天，就說明成功了。”

雲繼也忍俊不禁，他覺得顧楊游歷的那段時間一定很好玩，一群知心好友，在山水之間亂逛，閑來無事就研究研究別人根本看不上的術法娛樂一下。

“這個雲朵的術法，是誰研究的？”雲繼突然好奇起顧楊昔日的日子，那是他從未接觸過的世界。

“一個皮膚很白的修士，整日都怕曬著自己，尤其喜好打扮。”

雲繼腦內出現了一個嫵媚的男子。這種男子好像不常見啊，不過一定也很有意思。

他看著顧楊，果然強大的人，身邊的人也很厲害，隨隨便便都能發明新的術法。

“到了。”

雲繼正走神，顧楊突然停下來，腳尖一挑靈劍，靈劍便化為一束光，回到他指尖。

雲繼擡頭看著有他兩個高的枝幹，有些震驚，“這就是——櫻蘭草？”

他繞著一個枝幹走了兩圈，這草莖他可能都抱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歡喜的地雷，鞠躬感謝，愛你

今天指路一下微博@餛飩殼（我這個名字太奇葩了，居然沒人註冊過）

這篇文可能用不到微博（番外也有可能用到），但是下一篇公子，我不敢保證(*/ω＼*)

☆、除魔衛道（九）

顧楊看著雲繼圍著枝幹轉圈，忍不住笑起來。

雲繼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跟著他找了個地方坐下，“這花什麽時候開？”

“快了，今日傍晚就能開。”

雲繼仰躺在草地上，看著枝幹，“這些花要是開了，該多大啊，花瓣好摘嗎？”

顧楊噗嗤一聲笑出來，“唉，這櫻蘭草還真不一樣，雖然枝幹粗大，但是花朵卻很小，一枝上開一朵，從下面甚至看不出開花了。”

雲繼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他躺在地上，望著天空，耳邊是風聲。他閉上眼，感受著周圍的萬物生靈。

突然一陣清香傳來，雲繼聳聳鼻尖。一睜眼，就看到顧楊已經站起身，“開花了。”

只見他足尖一點，飛身上了枝頭，幾個縱躍，手中已經捧了不少花朵。雲繼正高興地想讓他快些采完回來。顧楊卻突然站住不動了。

雲繼馬上站起身，警惕地聽著四周的聲音。

一陣沙沙的聲音由遠及近，雲繼手心冒出冷汗。

“趴下！”

站在枝頭的顧楊突然大喊一聲，雲繼馬上撲倒在地，手掌擦在地上火辣辣地疼。在他撲倒的一瞬間，一個黑影突然從枝幹中竄出，撲向原本他站著的位置。

那是一條巨蟒。

這下不用顧楊提醒，雲繼馬上從地上跳起來，向石頭後面竄過去。

顧楊手中靈劍飛出，攻擊那只巨蟒。卻不想巨蟒身形巨大，反應卻很靈敏，避開了攻擊。他尾巴一甩就打飛了靈劍，再次向雲繼沖去。

顧楊正要飛身下去，突然一跳細長的蛇竄出來，直接咬向他的手腕。靈劍護主，馬上飛回刺向那條蛇。

綠蛇被劃傷，退後纏在一旁的枝頭上，和顧楊對峙。

而雲繼因為沒了顧楊的保護，直面巨蟒，四處躲避。顧楊額頭留下一滴汗，手握靈劍攻向綠蛇。趁機甩出數張符箓，但是也失了傷綠蛇的時機。

符箓很快現出作用，幾張貼到巨蟒身上就爆炸開，炸的他鱗片外翻，露出焦黑的嫩肉。其餘的符箓則圍在雲繼四周，形成牢牢的壁壘。

巨蟒被炸的暴怒起來，仰天張大嘴，狠狠撞向符箓的結界。而顧楊那邊的綠蛇也不示弱，幾番攻擊下來，自知不是對手，轉而藏入枝幹之中，身上的綠色花紋完美的藏住了身形。

顧楊閉上眼，靜心排除掉一旁巨蟒撞擊的聲音，努力分辨其中綠蛇移動的沙沙聲。終於他的耳朵捕捉到那一聲細微的聲音，靈劍急沖而去，在綠蛇身上有劃出一道口子。

綠蛇突然擡起身子，竄到枝頭，向遠處逃走。顧楊擔心是為了故意引開他，好對雲繼下手，故而也不去追。

正當他要反身攻擊巨蟒時，地面下突然竄出無數藤蔓，卷住他身體，靈劍也被層層包裹，一時難以掙脫。

恰在此時，巨蟒一尾巴拍碎了符箓結界，雲繼被帶著甩倒在地。巨蟒張開大嘴，向雲繼咬去。

顧楊心臟在那一瞬突然停跳一下，渾身上下突然冒出一股黑氣，猛地掙開藤蔓。而靈劍也從藤蔓中沖出，原本青白的劍，變成了純黑色，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他揮起劍，要斬下蟒首。這時雲繼突然叫了一聲，“別動！”

顧楊猛地停住，只見巨蟒從雲繼腰間咬住一個袋子，正是他用來存放草籽的布袋。

巨蟒咬著袋子，竄入枝幹裏，消失不見。

雲繼揉著摔疼的的屁股，慢慢爬起來，“我還以為他們這麽拼命是守衛櫻蘭草呢，沒想到是為了這些草籽。”

“他們之中應該有渡劫的，所以才需要能夠療傷的草藥。”

他看著顧楊還在冷臉，笑了笑，“好在沒出事。”

雲繼摸摸頭，望向顧楊，有些奇怪，剛才一瞬間，他好像看到顧楊的劍都黑了，但是好像沒聽說劍還能變色的。

顧楊方才暴露了魔修的真面目，也有些心虛，轉身重新摘了櫻蘭草。他摘這些草藥時四下打量了一下，果然看到枝幹間有許多綠蛇，和方才的很像，但是都比不上那只的修為。

他摘好草，飛身摟住雲繼的腰身，踏上飛劍趕回小魚和馬車那裏。

雲繼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氣，不敢說話，雖然他也不知道他這便宜師父在氣什麽。

顧楊將他放進馬車裏，緊跟著就趕著小魚離開，“我們去找活草。”

雲繼聽他語氣不好，也有些生氣，“哦，那裏也有什麽妖獸嗎？讓我有個準備，別又差點被吃了。”

顧楊沈默了一下，突然道：“對不起。”

他曾發誓會護好雲繼，結果……他很清楚，當時如果不是巨蟒不為攻擊，他那一劍也未必能救下雲繼。

雲繼聞言，卻有些驚訝，“怎麽突然道歉。”

顧楊卻沒有說話，兩人都安靜了一會兒，他才道：“活草長在沼澤裏，周圍有些鱷魚，但是那些鱷魚不傷人。”

雲繼也順著他的話題，“那活草還不算難得。我記得還有個洗髓丹，洗髓丹這種東西很難得吧，都是珍寶。”

顧楊從懷中掏出錦盒，“洗髓丹我這裏有一顆，拿到活草就可以了。”

突然馬車猛地停頓下來，小魚嘶鳴一聲，不安地跺著腳。

顧楊抽出靈劍握在手中，推開車門。雲繼順著門縫看過去，只看見許多藤蔓從沙漠中探出，將馬車圍住。

雲繼心裏一驚，以為是先前的蛇又來找麻煩了。只見藤蔓中間走出一個一個青衣男子，臉色蒼白，好似身體十分不好。

顧楊將靈劍立在身旁，看著他道：“你就是那兩條蛇要救的蛇？”

青年咳嗽兩聲，虛弱道：“他們有一只是蟒。”他看到顧楊難看的臉色，連忙說正事，“他們惹了事，我覺得該來賠禮，不知二位可有需要我幫忙的？”

顧楊不覺得一個妖修能幫什麽忙，冷聲道：“妖修剛渡完劫，很容易出事，還是待在老巢的好。”

妖修被他說的臉一紅，“我身體已經恢覆許多了，他們襲擊你們，就是我欠的因果。”

雲繼一蹙眉，本來兩條妖獸襲擊他們，是妖獸的因果，如今他強背到身上，開了口就收不回去。不讓他還了因果，日後恐有阻修為。

雲繼拉拉顧楊的袖子，低聲道：“能讓他去找活草嗎？你不是說活草很好拿嗎？”

他雖然聲音低，但是妖修的修為也不低，聽得一清二楚，馬上高興道：“活草的確好得，沼澤之地，我等蛇類更方便。”

顧楊不放心地在他身上掃視一圈，這才點頭。

妖修感激地拱手，轉身去準備，“你們要將活草送往何處？”

顧楊報了醫館的地址，重新帶著雲繼上了馬車。

到了醫館，老頭也沒想到能這麽快就看到他們，著實一驚，“你們這麽快就將櫻蘭草和活草找齊了？”

“活草還沒找，不過會有人送來。”

老頭摸摸胡子，喃喃道：“那我得快些準備了，這也不是小事，不能大意。”

老頭馬上開始著手準備洗靈根所需的藥材，期間所有都是親力親為，連徒弟都不讓沾手。

而晚間的時候，所需的活草也到了。送東西的是個小妖，留下活草後，又掏出個盒子來，“這是我們大王讓我交給你們的，裏面還有紙條。”

留下了東西，那小妖一蹦就消失了。

顧楊本來還擔心那妖修會不會耍花招，結果老頭動了動鼻子，馬上激動地掀開蓋子，“這可是千年大蛇的蛇蛻啊！”

雲繼看他眼睛都要長到蛇蛻上了，無奈地撿起一旁被吹到地上的紙。

“我看你們在找活草，許是要用藥，但是藥效過於烈。蛇蛻多與活草一同使用，便想著興許有用。若是無用，也可以留著，畢竟也是一位上好藥材。”

老頭聽到他念出的話，不由唏噓起來，“所以說，你小子命真好。隨便找個藥，都有人上趕著送好東西。”

顧楊不和他廢話，直接道：“這蛇蛻能用嗎？”

“能能能。”老頭一疊聲，“普通蛇蛻不行，這妖修的蛇蛻可不一般，所以這雲繼小子的運氣啊，唉……”

顧楊很不耐煩，“那就快些。”

晚上雲繼坐進浴桶中，這次的藥汁味道並不好聞，他微微屏氣。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顧楊走進來。

雲繼一驚，“你……你進來做甚？”

顧楊站在浴桶邊，俯視著他，“洗靈根無人跟著，你可真是大膽。只有我就不錯了老頭本來想讓一群人看著你的。”

雲繼一陣惡寒。許是有了對比，顧楊待在這裏也就沒那麽不好接受的了。

雲繼坐在浴桶了，藥力逐漸滲透進他的身體裏。他漸漸覺得有些熱，身體中像是有一團火在灼燒他。

顧楊伸手摸摸他的臉，看他已經有些昏沈，開始輸送靈力，兩人頭頂，一個丹爐的虛影漸漸浮現。

作者有話要說： 修錯字，感謝歡喜的提醒

☆、除魔衛道（十）

顧楊右腳一跺，地面上出現了一雙猩紅的巨眼。源源不斷的靈力從地下湧出，再經由他手傳輸給雲繼。

丹爐的虛影愈來愈清晰，顧楊將洗髓丹掏出，拋入其中。丹爐像是將丹藥吞噬了一般，周身變為深紅色。

雲繼坐在浴桶中，過多的靈力被輸送進身體裏，撐得經脈幾乎爆裂。他咬緊牙，承受著經脈的劇痛。

顧楊指向丹爐的手突然攥緊，丹爐的形狀愈來愈小，旋轉著緩緩落下來。隨著它逐漸接近雲繼的身體，雲繼的表情也愈來愈痛苦，額頭布滿汗珠。

突然浴桶中幻化出一條蛇影，纏繞在雲繼身上。他的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但是承受的痛苦卻並沒減少多少。

顧楊皺起眉，將丹爐逼入他的體內。丹爐入體那一刻，雲繼猛地悶哼一聲。顧楊有些心疼，但是也只能繼續，無奈在心中暗罵這藥效太烈。

丹爐在雲繼體內旋轉幾圈，終於漸漸變淡，最終消失。雲繼的鎖骨下方出現了一個漆黑的閃電標志，那意味著他逆天而行，註定遭天打雷劈。

顧楊看洗髓成功，馬上將靈力收回。

雲繼滑進浴桶中，他的意識還清醒著，但是卻沒有力氣動彈，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顧楊直接伸手將他從浴桶中抱出。雲繼臉一紅，他先前按照老頭吩咐的，什麽都沒穿，這麽光花花地被抱出來太丟人了。然而他沒想到更丟人的還在後面。

洗髓的藥汁黏滑而且味道不好。顧楊將他抱出來後，先是放到床上擦幹，之後又抱他到另一邊準備好的清水裏重新洗一遍。

雲繼身體無法動彈，全程都在任由他擺弄，連私密位置都沒有放過。更過分的事，洗澡時，顧楊也洗的那般仔細。

雲繼只覺得羞恥，臉色越來越紅，然後……他有反應了！

他只想一頭撞死在浴桶上。

顧楊察覺到他的異樣，卻依舊淡定地繼續清洗那處，之後隨意道：“藥效還未過，有些血氣很正常，你不要擔心。”

但是雲繼還是緊閉著眼，以此來逃避現實。

顧楊無奈地搖搖頭，將他從浴桶中抱出，再次擦幹。雲繼的反應還沒退去，就這麽直楞楞地躺在床上。

他不想活，生命已經沒有意義了。

顧楊這次擦得明顯匆忙了些，一擦幹就將他塞進手裏被子裏，“衣服在床頭，你休息一下，就穿上吧。”

雲繼聽到他離開的聲音，這才睜開眼。但是身體的感覺還在無時不刻地提醒著他發生的事。他嗚咽了一聲，才發覺已經能夠出聲，又過了會兒，身體也漸漸能動彈了，他側過身，裹緊被子。許久，才顫抖一下。

而顧楊在出門之後，就又遇上了老頭。他此時正上火，看到老頭更加心煩，“你怎麽在這兒，不是說別過來嗎？”

“哎呦，別這麽嚴厲。”他笑嘻嘻地從懷中掏出一瓶丹藥，“我這裏有能暫時不舉的藥，要麽？我給你打八折。”

“滾。”

顧楊□□焚身地從他身邊走過，回到房間把門摔得哐啷響。

老頭哼哼兩聲，又掏出一瓶藥，高聲喊道：“我還有清熱退火的丹藥，你要麽？”

說完，他一矮身，果然腦袋上一顆石子丟過。他正高興自己機智，另一顆石子就打到他腿上，害得他撲倒在地。

他憤憤地咬牙，“你不要，有人要。”

雲繼正在屋裏抖著手穿衣服，突然聽他高喊“清熱退火的藥”，嚇得差點拿不住衣服。他匆忙系好衣帶，也不敢出門，就窩在房間裏。

老頭正等著他，怎會輕易放過，伸手敲敲他的窗戶，“雲繼老弟，你好些了嗎？”

雲繼正羞愧著，聽他說話都有些心虛，沒敢開窗戶，清清嗓子回道：“好多了，多謝關心。”

老頭搭訕完，馬上直奔正題，“那你要不要別的藥啊，我跟你說，我這個藥，不僅能讓人不舉，它還……”

雲繼有些崩潰，“我不需要，謝謝。”

老頭馬上搬來凳子，坐在窗戶底下開始給雲繼洗腦。雲繼先還抵抗，漸漸也有些難以堅守，“這樣不太好。”

“唉，你看我，混雖混了些，哪次出過事？”他一拍胸脯，“我這心裏頭，有數。”

雲繼更加動搖，他趕快乘勝追擊，“你想啊，有了這個就是永絕後患，再不怕出現尷尬的情景。而且解藥也都有，怕什麽。”

“那……那好吧。”

窗戶被擡起一個小縫，老頭馬上會意地將藥瓶塞進去，“保證藥效，你放心。”

他送藥成功，摸著胡子，施施然往外走，“顧楊，讓你不買我的藥。日後這解藥，你還不是要求著我賣，哼。”

老頭心情舒暢，吹著口哨，晃悠著去前臺給人看病去了。

雲繼坐在房間裏，將藥瓶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終於下定決心，倒出顆藥，直接一口吞了。

等到過了兩日，雲繼才終於不那麽羞於見人了。只是看到顧楊還是不能接受，他那副樣子真的太過分了。

不過雲繼經此一事，也對顧楊有所改觀。畢竟那種情況下，顧楊還是無動於衷，看來最初收徒時就沒有那些骯臟心思，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而另一邊，顧楊終於受夠了這種避嫌避出三丈遠的日子，決心要早些將人納入自己的羽翼下，至於無名之前說的話，誰愛聽誰聽去。

兩人的腦回路再次錯道，完美避開彼此。

顧楊為了拉近兩人的距離，主動上前教雲繼修煉。畢竟他還有著除魔的遠大理想，洗髓成功，自然要全新修煉。

顧楊沒教過人，只憑著記憶記得要背功法，於是翻箱倒櫃找出一個先天道人留下的珍貴心法，送給雲繼學習。

初學還好，越到後面越晦澀難懂，無人引導很難走下去。雲繼看顧楊說不動如山，暗嘆定是自己資質不好，按照顧楊的預計，此功法當能獨立學完的。

然而事實是，顧楊根本不知如何修煉。

所以當雲繼前來求教時，顧楊只能讓他再去參悟一晚。並且趁機開始和無名等神將聯系。

神識一連上，無名的慘叫聲就傳過來，“大人啊！我說了你要心狠，心狠知道嗎，你這樣可怎麽行啊！”

顧楊完全不理會他的哀嚎，直接問道：“你們修煉是如何修煉的？”

頓時，天界一片寂靜，許久無名才出聲，“大人，你不會修煉嗎？”

顧楊十分坦然，“不會啊。我自天地初始就誕生，世間靈氣匯聚而成，我即靈氣，還修煉什麽？”

又是一陣沈默，半晌風語咬牙切齒道：“真是令人艷羨啊，呵呵。”

郭福在一旁咬著棒棒糖，歡喜道：“原來大人也不會修煉啊，我也不會，某天睡著睡著就成仙了。”

風語一腳把他踹到一邊，開始分享自己的修煉之路。聽完之後，顧楊沈默了一下，“好辛苦。”

風語十分感動，“大人能體諒到，真是太好了。”

結果顧楊接著道：“而且太慢了，沒什麽用，有別的嗎？”

風語氣得差點暈倒，氣哼哼地跑走了。無名也說了自己修煉之法，在顧楊開口前就阻止他傷害自己的心臟，“修煉都是如此，又慢又辛苦。這是必經之路。”

顧楊嘆口氣，將那部心法和無名說了，又探討一番其中奧妙，最後無名和風語竟然被顧楊說的境界隱約又有突破。

無名仰天長嘆，“大人不虧是天地之靈，悟性非吾等可以比擬。大人盡管去教，你的悟性太高了。”

顧楊一聽，馬上奔去雲繼的屋子。天界眾人摸著下巴，覺得要想顧楊順利完成任務，還得他們出馬才行。

而小世界中，顧楊推開雲繼的門，直接將心法拍在他面前，開始將方才的感悟都說了一遍。

他說得快，又是整部心法的感悟。雲繼聽得雲裏霧裏，最後只能再次哀嘆自己悟性差，弱弱地讓他重新說一遍。

顧楊一時顯擺，很快就反應過來，不能這麽講解。於是他坐在一旁，慢慢地帶著雲繼領悟。

雲繼被他引領著，忘了時間，等到回過神來，已經連破數級，到達築基晚期。

他欣喜地查看自己的修為，雖只是築基，卻也是他往日不敢想象的級別了。

顧楊看他進階如此快，也很高興。但又想到無名說進階要紮實，又有些擔心會不會太冒進，於是道：“你最近鞏固一下修為，不要太著急。”

雲繼一點頭，“我知道了。聽說修為太冒進會走火入魔，我是絕對不會入魔的，我可是要除掉的魔尊的人。”

顧·魔尊大BOSS·楊看著他鬥志昂揚的樣子，無奈苦笑。除就除吧，開心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卡文，淩晨一點，總算碼完了，躺平，我要睡覺去了，愛你們

☆、除魔衛道（十一）

雲繼已到築基晚期，因為進階太快，顧楊很擔心他會走火入魔，便決定與他一起回之前的小院靜心修煉。

老頭聽了這消息煞是難過，握著雲繼的手難舍難分，“日後有機會了，還要來看我知道嗎？我真是喜歡你，難得能看到你這麽不講究的人，我……”

顧楊捏捏眉心，一把將雲繼攔腰抱起，放到馬車上。他也爬上馬車，沖老頭擺擺手，“再見了。”

老頭哼了一聲，以示不滿，但是人卻站在門口，直到馬車消失不見才轉身回醫館。

雲繼和顧楊出了城，沿著來時的路返回，突然看見樹林之中有一處火光。

雲繼一驚，扒著車窗道：“是不是起火了？要不要叫人來救火？”

顧楊目力更好，遠遠就望見著火的地方是之前他們斬殺妖女所在，起火的客棧外還圍著幾圈人。

他搖搖頭，趕著馬車靠向路邊走，當心碰撞到人。

馬車從起火的客棧前走過，人群最裏層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雲繼坐在馬車裏，將簾子掀開，望著窗外起火的小樓，沈默不語。

等到馬車走遠了，哭聲變得隱隱約約了，他才開口問道：“為什麽要將客棧燒掉？”

“因為裏面人的死狀太慘了吧。”顧楊靠在車壁上，“他們大概覺得有邪祟，想用火燒死。”

雲繼又不說話了，回頭遠遠地望著遠處冒出的黑煙。顧楊望著他，突然道：“你為什麽那麽恨魔尊？最近百年，他好像都沒有出現過了。”

雲繼依舊望著窗外，“我全族上下一百三十餘口，皆死於魔修之手。他們是魔尊的手下，我父親死前告訴我，因為有人算出我家會有人能除掉魔尊，故而魔尊要斬草除根。”

顧楊一皺眉，他並未聽說過這個預言。

“所以，你要殺盡魔修為家人報仇？”

雲繼卻冷笑一聲，搖搖頭，“以前這麽想過，後來遇見一個老人。當時我無家可歸，他收養了我，他說他有個魔修好友。我見過那人，後來就想，或許魔修也有好人呢。”

他深吸一口氣，“可是都是假的，那老人被背叛了，他的所謂好友親手殺了他。我逃出來了，碾轉各地，遇到了許多魔修，我才終於知道，這世上哪有什麽好魔修啊。”

顧楊沈默下來，他想為自己辯解兩句。他可以告訴雲繼，他就是魔修，但是他沒做過什麽壞事。但是最終，他還是瞞了下來。

“的確啊，魔修是沒幾個好人。”

顧楊望向外面不斷後移的樹枝，心中有些覆雜。魔修之所以會人人喊打，也的確是他們做多了壞事，就算有些不那麽壞的，也從未出來勸誡過。等到魔修徹底在修真界中難以立足時，那些所謂的好魔修才終於冒出了頭，搖旗吶喊，為自己辯解。

顧楊冷哼一聲，其實一個樣。

“其實有時候，我也在想。會不會又幾個好魔修，你看，雖然人人罵魔尊，好像也沒幾人能拿出證據來。”雲繼將頭靠在車壁上，“而且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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