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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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剛剛一直在看她, 她都感覺到了……
明日奈剛想張口反駁，就反應過來松田陣平是什麽意思, 臉再一次爆紅。
可惡啊, 她的臉怎麽像個紅綠燈一樣，時不時紅一下真的受不了啦！
明日奈猛地後退了一步，正巧這個時候有人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她回頭，看見一同前來的另一位老師，連忙應聲：“我在這裏, 馬上就來。”
說著明日奈打掉了松田陣平在她發頂亂動的手，瞪了他一眼, 似乎在埋怨他弄亂了自己的發型, 又似是在抱怨他甜言蜜語張口就來。
簡直太可怕了。
直球的松田陣平突然開始說情話。
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明日奈匆匆離開, 留下松田陣平站在原地，望著遠處的風景，指腹摩挲著, 似乎在想些什麽, 直到遠處一直看著他們這個方向的人影離開, 松田陣平松了一口氣，回頭瞅了一眼那人所待著的角落，微微一嘆。
抓了抓有些亂糟糟卷毛後，松田陣平才轉身回去。
明日奈被撩了那麽一下, 還真的有點遭不住, 回到隊伍中還被同行的老師打趣了一下。
“黑澤老師的男朋友也來了？”小田老師揶揄地對著明日奈笑。
小田老師就是老校長說年紀比較大的那位帶隊老師，她今年已經五十幾歲了，在帝丹小學的老師中都算年紀比較大的了，就算身體硬朗, 也沒有辦法周全地顧及到所有學生。
畢竟十一一歲的小孩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
明日奈和另外一位實習老師就是來幫助小田老師帶隊的。
“男、男朋友？”明日奈被嗆了一口，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沒有男朋友啦！”
“哦？”小田老師驚訝，“我還以為外面站著的那個是黑澤老師你的男朋友……不過看黑澤老師你這表情，應該離成為男朋友不遠了吧？”
小田老師說著，對著明日奈眨了眨眼睛，“連出差都放心不下非要跟過來，那位先生心中黑澤老師應該很重要吧？”
明日奈：！！！
明日奈剛剛恢覆了的臉又有爆紅的趨勢，她捂住了臉，頭頂有些冒煙，無力地解釋道：“真的……不是啦……”
松田陣平來也不是完全為了她……
好吧，她的比重略微大那麽一點點，但是只有一點點——松田陣平現在和她還沒有什麽關系啦！
還不是男朋友！
不過關於公安和組織之類的東西，肯定不能解釋給外人聽，在別人眼裏松田陣平還真的就只是為了明日奈特意請假來的。
嗚嗚嗚，怎麽有種清白不保的感覺？
看來要被誤會了。
見到明日奈如此，幾個老師都是相視一笑。
一天的參觀結束，明日奈回到酒店的時候感覺全身都要散架了，艱難地給小朋友們點完名，並且再三叮囑不可以偷偷跑出去以後，明日奈終於結束了今天一天的任務，返回房間癱在了酒店的床上。
好累……
明日奈一只胳膊遮在了眼睛上方，擋住了頭頂上的燈光，有種下一秒就會睡過去的感覺。
單純的旅游當然不會這麽累，只是要照顧的小孩子多了，才會有這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不知道躺了多久，手機響起了震動聲。
是郵件。
明日奈勉強睜開眼睛，把手機摸了出來，發現是鈴木園子發來的郵件。
哦對，早上才答應她們，晚上她們可以來找她玩……
明日奈抹了一把臉，解鎖手機，打開郵件才發現是來自鈴木園子的道歉郵件。
【對不起啊黑澤老師，我們這邊出了一點問題，好像發生命案了，所以不能過去找你了，下次一定！！！——鈴木園子】
看見鈴木園子發來的郵件，明日奈皺了皺眉頭。
命案？怎麽又是命案？
啊說起來……那個小少年……不，那位工藤新一身邊好像經常發生案件的樣子。
聽說他是一個名偵探來著，那他一個人能夠解決得了嗎？
明日奈嘆氣，手機撥通了萩原研一的號碼，電話那邊嘟嘟了兩聲，很快就接通了。
至於為什麽不給松田陣平打，問就是早上那一通撩讓明日奈不知道要怎麽和松田陣平說話了，反正萩原研一知道後，松田陣平要知道那是遲早的事情。
“摩西摩西？奈奈醬？”萩原研一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很溫柔，“怎麽給我打電話了？”
“研一啊……”明日奈重新倒回床上，陷入了柔軟的床墊之中，“距離這邊有一段距離的XX酒店你知道嗎？帝丹高中部在那家酒店入住，那邊好像發生命案了，好像還牽扯進小蘭和園子了，如果你有空要不過去看看？”
其實發生命案了肯定會報警，京都的案件自然是由京都的警察來偵辦，萩原研一和松田陣平這種隸屬於警視廳的警察貿然插手，說不定還會引起當地警署的不滿。
不過萩原研一和松田陣平科不是會在意當地警察會不會不樂意這種事情，遇見了案件肯定是一話不說直接沖上去了，明日奈也就沒有顧忌太多。
“命案？”萩原研一的聲音一凜，“我馬上去看看。”
聽了萩原研一的回答，明日奈放心了，重新把腦袋埋進枕頭裏，“那就這樣……你註意安全……還有，陣平也是。”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氣音了，這會的明日奈已經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短暫的睡眠之中。
不知道時間過了，明日奈的手機再次震動了兩下。
明日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了手機，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時間……啊，已經快十一點了。
她躺下去的時候好像是快七點的樣子，這麽說她睡了七個多小時？
打了個哈欠，明日奈坐起來，發現身上的衣服還沒換，被她睡得皺巴巴的了。
抓了抓有些亂的頭發，明日奈認命地爬起來，打開行李箱找出了一件睡衣，拿去浴室的途中順便打開了手機看消息。
發消息的還是萩原研一，告訴她那邊的案件還在偵破中，不過目前已經被京都的警署接手了，暫時沒有他們的事情。
意料之中。
明日奈回了幾句後那上了洗漱用品進了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一個熱水澡，又花了半個多小時將頭發吹了個半幹，才從浴室裏出來。
重新把手機拿起，才發現萩原研一又給她發了一個郵件。
【睡了嗎？要下來吃個夜宵嗎？】
時間是半個小時之前，差不多她洗完澡那會。
明日奈摸了摸肚子，還真的有點餓了，直接應了好，順便解釋了一下她剛剛在幹嘛。
或許萩原研一那邊正好在看手機，很快他的郵件就回了過來。
【我在一樓小吧臺，這邊的風景很不錯哦。】
還附上了一張照片，是萩原研一隨手拍下的夜空，天空中綴著不少星星，一閃一閃的甚是好看。
看來明天會是晴朗的一天。
明日奈重新找了一套外出的衣服換上，帶上手機和門卡，朝著萩原研一的所說的酒店一樓走去。
這家酒店是連鎖的大酒店，帝丹小學有很多財閥投資，一向是財大氣粗，即使是小學部的修學旅行也給包下了一層的房間。
明日奈算是蹭了學生們的光，白吃白喝公費旅行，甚至還有工資拿。
如果不是帶孩子實在太累了，明日奈說不定對於繼續做老師這種事情還挺心動的。
畢竟日本老師的福利待遇和社會地位都挺高的。
“叮咚——一層到了。”
電梯發出提醒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明日奈走出電梯，按照指示牌朝著酒店正在營業的小酒吧走去，一眼就看見了正在露天吧臺吹風喝酒的萩原研一。
環顧一周，竟然沒有看見松田陣平的身影。
真是奇怪，萩原研一喊了她來吃夜宵，難道沒有喊松田陣平嗎？
看來這兩人還真的沒有像是之前一樣，動不動就要黏在一塊了。
明日奈朝著萩原研一走去，在萩原研一身邊拉開了椅子坐下，萩原研一像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擡眼朝著明日奈的方向看來。
他先是一怔，隨後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啊，奈奈醬你來了啊。”
明日奈看見萩原研一臉上淺淡的微笑，心中升起了幾分怪異來，她組織了一下語言，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心情不好？”
萩原研一像是被明日奈問住了，失笑地揉了揉額角，“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你看著就像是心情很差的樣子。”明日奈點評他臉上的笑容，“笑得很難看。”
“真的嗎？”萩原研一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我還真的沒註意到。”
說著萩原研一把自己手邊的菜單遞給明日奈，“吃點什麽，你自己點吧。”
明日奈接過菜單，吧臺的服務員正巧走過來，明日奈攔住了他，“要一份奶油意大利面，以及一杯甜酒。”
“好的，馬上給您送來。”
明日奈要的東西很快就擺在了他們面前，快得讓明日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萩原研一垂眸，視線落在了那杯甜酒上，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麽時候學會喝酒了？之前明明還一點酒都不會喝。”
說的是明日奈在警校期間的事情了，那時候的明日奈確實不太會喝酒，畢竟那時候的她還沒成年呢。
現在不一樣啦，她已經成年了。
而且這個新身體的酒量還不錯，或許是因為組織就是由酒名作為代號的緣故？
這個理由沒有依據，但還是把明日奈自己給逗笑了。
“其實我還是不怎麽喝酒。”明日奈坦然，“但是看你都在這裏喝酒了，我要是不喝一點好像有點破壞氣氛。”
第189章 “這樣嗎？”萩原研二看上去有些疲倦, 捏了捏眉心，“其實不用……”
明日奈端起那杯甜酒，輕抿了一口, 一股甜味在口腔裏蔓延開來, 是屬於糯米獨特的香甜。
甜酒, 又稱作米酒，其實並不含多少酒精, 大多數是作為飲料來引用的，正好適合明日奈這種並不是很會喝酒的人。
相比起來，組織給她賦予的那個酒名Bloody Mary就更烈一點，畢竟是以伏特加作為基酒調制而成。
這家酒店的甜酒還挺好喝的，明日奈砸吧砸吧嘴, 擡眼看向萩原研二, 她自然是聽見了對方沒有說完的話，“不用什麽？”
萩原研二定定地看了明日奈一眼，笑了, “沒什麽，大概是我多慮了。”
只是想要告訴她，在他的面前可以不用這樣審時度勢，勉強自己去貼合所謂的氣氛。
但是現在看來, 好像並不用他多說什麽，明日奈還是像是以前那樣, 依舊在做自己啊。
明日奈迷茫地瞅著萩原研二，似乎不明白萩原研二這一句話是在說什麽。
“快吃吧，冷了再吃對胃不好。”
明日奈很聽話，拿起叉子開始卷面條，一根一根纏繞在餐叉上, 卷成一團再塞進嘴裏，奶油意大利面的味道只能算是一般，畢竟這裏也只是酒店的小吧臺，又不是什麽五星級餐廳。
不過明日奈還是吃得津津有味，今天晚餐因為太累她可沒有吃多少東西，現在這一頓夜宵也算是勉強可以填飽她空蕩蕩的胃。
萩原研二撐著臉靜靜地看著明日奈卷起幾根面條，塞進嘴裏，腮幫子鼓動兩下，咽下去的時候還會不自覺地瞇眼，是很享受吃食物的這個過程。
這樣一個再簡單不過又很平凡的畫面，萩原研二竟然看得入了神。
明日奈能感受到萩原研二的視線，說實話一直被人盯著吃飯，明日奈自己也有點吃不消，她原先還以為萩原研二有什麽話要對她說，她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了——
其實也不奇怪，萩原研二很早之前就向她表達過喜歡了，只是過去的時候那些語氣都過於輕佻，讓明日奈分不清他是認真的，還是單純地只是開玩笑。
萩原研二婦女之友的說法可不是瞎傳的，在警校期間明日奈就看見過他和很多異性關系很不錯，也經常會去參加聯誼之類的。
所以萩原研二對她說：真喜歡奈奈醬啊……類似這樣的話，明日奈早就免疫了，並且把萩原研二當做在開玩笑。
其實她也很喜歡萩原研二啦，只不過是對朋友的喜歡。
等明日奈發現松田陣平的好感度不對勁，順便查了其他人好感度後，才發現了萩原研二的好感度也不對勁——高的不對勁。
他說的那些喜歡，大概都是以玩笑的口吻說出的真心話吧。
再就是後來，明日奈離開的七年，再次回來更能從萩原研二的態度中體會到……他是真的喜歡她。
不僅萩原研二，還有松田陣平……降谷零和諸伏景光。
真是奇了怪了。
明日奈自己都驚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做到的，被當作摯友的四個人都對她有意思，讓當時還認為這個世界只是個游戲的明日奈懷疑這個游戲真不是乙女游戲嗎？
要不然這也太邪門了。
當然，諸伏景光對她沒有表示過什麽，她的猜測也僅憑那些好感度，其實並不準確。
降谷零就更……就算他對她有什麽其他的想法，現在的他肯定也想不了那麽多了，光是組織這件事就已經讓他很是苦惱了。
其實明日奈對降谷零的好感度也很高，誰會不喜歡一個閃閃發光的人呢？警校時期的降谷零那樣出眾，其實真的很戳明日奈。
如果警校期間，降谷零真的向她表白的話，說不定——說不定明日奈會答應。
但是現在嘛……明日奈垂眸，在心中微微嘆氣。
現在的降谷零還是很優秀啊，一樣不懼危險勇往直前，為了正義甚至可以犧牲一切……但是被試探的感覺太累了，她的身份和立場就和他天生處在對立面，即使曾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心動過，等明日奈反應過來，這份心動也埋藏在過往之中了。
現在她的心臟在為誰跳動？
明日奈腦海之中驀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明日奈罕見地失神了片刻，回神後才發現自己居然會在思考喜歡這個問題的時候，想起那個人的身影。
不是吧？她已經陷得這麽深了？
明日奈瞳孔地震，在心中唾棄自己。
爭氣一點啊明日奈！天天想男人的戀愛腦是會被亂棍打死的！
明日奈拍了拍自己的臉，這個舉動好像拍醒了萩原研二，他從醉醺醺的狀態之中回過神來，看著明日奈的眼神柔和下來。
“要是時間能夠倒退就好了。”
萩原研二突然開口，把明日奈嚇了一跳。
“時間倒退？”明日奈一怔，有些好笑，“怎麽突然說這樣的話？”
“不可以嗎？”萩原研二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聲音軟綿綿的，尾音拉長，聽上去怪可愛的，“要是時間能夠倒退的話，說不定……”
萩原研二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被他吞進了喉嚨。
“哎呀，就是很想讓時間倒退嘛。”萩原研二趴在了桌面上，把腦袋埋在了自己的臂彎之中，小聲嘟囔了幾句。
明日奈沒有聽清是什麽，只覺得萩原研二這會的狀態有點可愛，說話也挺孩子氣的，以前也沒覺得喝醉酒的萩原研二這樣……啊，主要是沒怎麽見過萩原研二喝醉過吧？
“但是時間是不能倒退的哦。”明日奈捧起那杯甜酒，“時間只能向前走，不能朝後退。”
萩原研二含糊地應了一聲，就沒有後續了。
明日奈以為他睡著了，繼續解決起了她面前的意大利面，只剩下幾口吃起來也挺快的，就在她放下刀叉，拿起手機開始思考怎麽把萩原研二弄回房間。
要不還是把松田陣平喊過來吧？
有松田陣平在，想要把萩原研二扛回去應該是輕輕松松的吧？
不過把松田陣平喊過來就要和他解釋為什麽吃夜宵不喊他……
算了，反正萩原研二也沒有和她說什麽，解釋一下也沒什麽，她本來還以為今天晚上萩原研二會對她說什麽呢，結果只是孩子氣的幾句抱怨。
明日奈找到松田陣平的電話號碼，還沒有撥通出去，一只手就伸過來按住了明日奈的電話，嚇了她一跳。
那只手是萩原研二的。
“你醒了？”明日奈觀察了一下萩原研二的神情，發現並沒有多少迷糊的表情，看不出到底有沒有醉，但是能醒過來應該就可以自己回房間了吧？
萩原研二無奈地笑笑，單手松了松領口，“我一直都沒有睡，只是閉著眼睛休息一會。”
完全看不出來啊。
“我還以為你喝醉了所以睡著了。”明日奈掏出錢包喊來服務員結賬。
“收您兩萬日元。”服務員笑意盈盈地開口。
明日奈掏錢的手一頓，心中咂舌不已。
一盤奶油意面，一杯甜酒，就要兩萬日元，還真是宰人。
不過明日奈還是爽快地從錢包裏掏出一張卡，遞給服務員，“把他的賬單一起結了。”
明日奈指的是萩原研二的，桌上擺著幾個空著的酒杯，明日奈還沒來之前，萩原研二就不知道在這裏喝了多久了，按照那兩萬日元的價目表來看，萩原研二要付的賬單只多不少。
雖然萩原研二的工資不低，但明日奈這張卡裏的錢又不是她自己的，多薅組織一點是一點，等組織被清查了這張卡可就用不了了。
服務員接過明日奈的銀行卡，用怪異地眼神看了一眼萩原研二，似乎是把萩原研二當成了被包養的小白臉，還是一個酗酒的小白臉……呃。
明日奈看出服務員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萩原研二自然也能看出，兩人面面相覷，
“等下，我……”萩原研二試圖給自己找補，摸索著要去掏自己的錢包，被明日奈一把按住。
“我來付就好了。”
明日奈對著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拿著組織的錢逍遙這種理由她也和萩原研二說過。
萩原研二：……
好吧，既然這樣被當成小白臉也沒有什麽。
好在服務員什麽也沒說，拿著卡回去結賬，沒過一會就拿著一個賬單回來給明日奈簽字，明日奈刷刷地簽下了黑澤奈奈子這個名字。
萩原研二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後只是撐著腦袋看著明日奈簽下了這個賬單，再目送著服務員離開。
“怎麽了？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明日奈回頭就看見萩原研二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看著她，讓她莫名生出了一股心虛的情緒。
“沒事。”萩原研二失笑，“就是覺得奈奈醬你簽單的時候氣勢很足，讓我有點新奇。”
這麽熟練地買單，外面究竟有幾只狗。
不知道為什麽，明日奈的心中突然浮現了這麽一句話，讓她耳根子有點發燙。
“今晚月色不錯。”萩原研二側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夜景，笑著問明日奈，“不如和一起去散散步如何？”
散步？
明日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剛剛填飽空蕩蕩的胃，現在要回去倒頭就睡肯定不現實，顯然散步消消食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啊，那就下去走走吧。”
酒店的後門處有一人造林，並不算大，但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算是奢侈，中間還建造了一座乘涼用的亭子，旁邊就是假山活水，是很典型的日式庭院風格。
今晚的月亮很明亮，高高地掛在天邊，投下一片銀輝，給這片林子籠罩上了一層銀紗，顯得更加清幽了幾分。
明日奈打量著這片人造林，不由得感嘆這家酒店雖然收費確實昂貴，但環境布置得確實不錯。
“Asuna”
明日奈一怔，朝著萩原研二看去，他很少用名字來稱呼她，多數是奈奈醬、小奈這類比較親昵的稱呼。
這大概是萩原研二的一種習慣，和他關系比較好的人，都會得到他一個獨特的愛稱，就像是松田陣平的小陣平，她的奈奈醬。
像是這樣稱呼全名的，還是第一次。
“怎麽了？”明日奈問。
萩原研二找了一個更方便賞月的位置，將明日奈拉過去，按下，指了指天空中的月亮，“看，今天的月亮很漂亮。”
明日奈也朝著萩原研二手指的方向看去，讚同地點點頭，“是很漂亮。”
月色很美還有另一種說法，但明日奈知道萩原研二並不是在以月亮比喻什麽，只是單純地在誇讚今晚的月亮。
很大，很圓，也很漂亮。
微風輕輕拂過，吹過他們身邊，也帶來了一陣花香，竟不知是從哪裏傳來。
一片落葉打著旋，落在了明日奈的肩膀上，似乎是眷戀她身上的溫度一般，賴著不肯走，與她的發絲糾纏在一起，萩原研二擡起手，想要替她取下那一片落葉。
“研二。”明日奈靠在旁邊的柱子邊上，對著天空中那一輪明月，輕輕地開口，“……抱歉。”
萩原研二擡起的手一頓，他嘴角笑容不變，手仍然向著原先的那片樹葉而去，輕巧地將那片落葉從明日奈的發絲之間摘了出來，握在手心之中。
良久後，他輕輕對著手心中的那片落葉吹了一口氣，看著那片落葉被吹起，最後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淹沒在草叢之中，最後被月光所照耀不到的黑暗所籠罩，再也看不見蹤影。
萩原研二眉目柔和，似乎沒有聽出明日奈的言外之意，他對著明日奈笑著說：“今天晚上的月亮確實漂亮，就是這風有點喧囂，好像把你頭發吹亂了。”
那陣微風頂多就是帶來幾片落葉，根本說不上喧囂。
明日奈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順手用手腕上的發繩將頭發紮了起來。
“現在呢？”
萩原研二頓了頓，輕輕搖了搖頭，“這樣就不會亂了。”
兩人又是沈默良久，相對無言，只是靜靜地擡頭望著那輪明月。
“Asuna是已經決定好了嗎？”
明日奈捏了捏自己的關節，沒有回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回答什麽，決定好了嗎？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
但人不是神，人是有私心的，那些偏愛總是那樣不可理喻，絕不可能有一碗水端平的存在。
“明白了。”萩原研二還是那樣，對著明日奈彎了彎眼睛，伸手從衣領中摸出了一塊小小的吊墜，摘了下來遞到了明日奈的面前。
是她在回溯到三年前，留給他們的禮物。
一枚保存著游戲CG的吊墜。
那張CG其實是他們幾人在警校之中最平凡不過的一天，在如今卻成為了最為珍貴的寶物。
六個人，一人於七年前死於爆炸，現死而覆生站在了正義的對立面；兩人陷入黑暗，行走於罪惡邊緣，為曾經在櫻花樹下的誓言努力著；一人停留在曾經並不是特別想去的警備處，卻逐漸成為了底下隊員的定海神針；一人調崗到搜查科只為將曾經犯下罪惡差點帶走好友人生命的罪犯繩之以法；還有一人從警視廳下放到地方，又從地方回來，成為資歷老道的警察……
明明曾經那樣親密的他們，現在也不過是聚少離多，甚至連對方身在何處，正陷入怎樣的危險都不知道。
曾經拍下了那麽多照片的他們，最後留下來的合照大概也只剩下了這麽一張。
“自作主張保管了這麽久，看來還是要物歸原主了。”萩原研二看上去還挺釋然的，“就是不知道小陣平那邊有沒有對我私自保管這件事產生什麽怨言了。”
“研二……”明日奈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被萩原研二止住了。
“噓，聽我說。”
萩原研二將那枚吊墜輕輕地放在了明日奈的手心之中，“其實當年在拿到這個之後，我就拿走去保管了，一直沒有舍得交給小陣平，他也是個心大的，不會與我爭什麽。”
“所以我便偷去了這三年的時間，但現在Asuna你已經做好了決定，這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吧？”
說著萩原研二對著明日奈眨了眨眼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東西，其實一開始是想要送給小陣平當生日禮物的吧？”
明日奈一楞，搖了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為什麽研二會這樣想？”
“嗯……沒有嗎？”萩原研二歪了歪頭，接受了這個說法，“那就是我想太多了吧。”
“嗯？”
“畢竟，奈奈醬你臨走前可是很大聲地和小陣平說了一聲……”
“生日快樂——我記得沒錯吧？”
明日奈回溯到三年前的那個時間點，快到松田陣平的生日了。
“大概因為這樣，我才會這樣嫉妒小陣平吧。”
明日奈回神，迷茫地重覆了一遍：“嫉妒？”
“對啊，嫉妒呀。”萩原研二一本正經，“其實說起來，我才是奈奈醬第一個熟悉的人才對吧？為什麽最後卻喜歡了小陣平呢？真的讓人很難不升起嫉妒的心情啊。”
“為什麽喜歡沒有先來後到的說法呢？”萩原研二很遺憾，“要是早知道會這樣，我在警校的時候就要更加努力一點了啊，被小陣平比下去我還是有點不服氣的。”
明日奈：……
這是什麽幼稚園小孩爭搶滑滑梯的環節嗎？
明日奈哭笑不得，“可是研二嘴上說著嫉妒，表情卻還是在笑啊，這真的是在嫉妒嗎？”
萩原研二老神在在地開口：“當然有啦，我現在可是非常非常嫉妒呢。”
“奈奈醬肯定不會明白的，那種感覺。”
遺憾、嫉妒、羨慕……
還帶著一絲了然和祝福。
畢竟小陣平和他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看見幼馴染得償所願，他也是為他感到高興的。
只是心中依舊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一塊什麽東西。
萩原研二從小到大的人緣都很好，似乎很輕易地就能和他成為朋友，實際上真正能夠走進他心底的朋友並不多。
或者說，他比松田陣平那個看上去冷硬不好相處的家夥，防備心更重。
也因此……更知道什麽時候抽身才是對所有人都好。
在察覺出明日奈的選擇後，萩原研二也是很快地選擇了放手，把珍視了很久的東西交還……就好像把那份喜歡也一起交還了回去，退回了他該待著的位置上，毫不在意地祝福著兩位好友。
真的能夠不在意嗎？
萩原研二笑容不變，依舊註視著明日奈的眼睛，對著她誇張地wink了一下，“奈奈醬，要是小陣平以後欺負你了，就來告訴我哦。”
“現在說這個也太早了……”明日奈無奈，“還有，告訴你，你就能幫我欺負回去嗎？”
“那我肯定會幫奈奈醬狠狠地教訓一頓小陣平的。”
萩原研二舉起拳頭揮了揮，“小陣平現在去搜查科了，身手可不一定還有我厲害，我可是每天都還在訓練的，保證幫奈奈醬狠狠地教訓回去。”
明日奈失笑：“據我所知，陣平每天也沒有缺少鍛煉……真的是教訓陣平，而不是被教訓嗎？警校的時候研二也沒有打過陣平吧？”
“誒~”萩原研二不滿，“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的研二醬可是很厲害的，保護奈奈醬完全不是問題！”
“好好。”
明日奈點頭，“那等我被欺負了，一定會去找研二……所以說為什麽就認定我一定會被欺負啊？”
“因為……”
萩原研二下意識的擡手，最後只是落在了自己的脖頸出，不自然地捏了捏，“奈奈醬就是這樣啊，心底太軟的孩子就很容易被欺負。”
“放心吧，我會是奈奈醬永遠的後盾。”
萩原研二擡眼，看向明日奈身後的一個方向，露出一個微笑。
——
萩原研二離開了。
借著酒勁上來這個借口，他離開了這片人造林，跟他平時的紳士作風好像有些出入。
怎麽說他都不應該把明日奈單獨留在這裏，即使這裏看上去並沒有危險。
除非他認為明日奈在這裏不會有危險。
明日奈似有察覺，回過頭，便看見松田陣平站在林間，一片月光灑落在他的肩頭，給他籠罩上漂亮的銀紗，他的身姿挺拔，半張臉掩藏在黑暗中，讓明日奈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到底是怎樣的。
但明日奈還是揚起了一抹笑容，很高興地朝著他揮了揮手，小跑著朝他奔去，最後在他的面前站定，仰起頭看向他。
“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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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奈剛想張口反駁，就反應過來松田陣平是什麽意思, 臉再一次爆紅。
可惡啊, 她的臉怎麽像個紅綠燈一樣，時不時紅一下真的受不了啦！
明日奈猛地後退了一步，正巧這個時候有人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她回頭，看見一同前來的另一位老師，連忙應聲：“我在這裏, 馬上就來。”
說著明日奈打掉了松田陣平在她發頂亂動的手，瞪了他一眼, 似乎在埋怨他弄亂了自己的發型, 又似是在抱怨他甜言蜜語張口就來。
簡直太可怕了。
直球的松田陣平突然開始說情話。
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明日奈匆匆離開, 留下松田陣平站在原地，望著遠處的風景，指腹摩挲著, 似乎在想些什麽, 直到遠處一直看著他們這個方向的人影離開, 松田陣平松了一口氣，回頭瞅了一眼那人所待著的角落，微微一嘆。
抓了抓有些亂糟糟卷毛後，松田陣平才轉身回去。
明日奈被撩了那麽一下, 還真的有點遭不住, 回到隊伍中還被同行的老師打趣了一下。
“黑澤老師的男朋友也來了？”小田老師揶揄地對著明日奈笑。
小田老師就是老校長說年紀比較大的那位帶隊老師，她今年已經五十幾歲了，在帝丹小學的老師中都算年紀比較大的了，就算身體硬朗, 也沒有辦法周全地顧及到所有學生。
畢竟十一一歲的小孩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
明日奈和另外一位實習老師就是來幫助小田老師帶隊的。
“男、男朋友？”明日奈被嗆了一口，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沒有男朋友啦！”
“哦？”小田老師驚訝，“我還以為外面站著的那個是黑澤老師你的男朋友……不過看黑澤老師你這表情，應該離成為男朋友不遠了吧？”
小田老師說著，對著明日奈眨了眨眼睛，“連出差都放心不下非要跟過來，那位先生心中黑澤老師應該很重要吧？”
明日奈：！！！
明日奈剛剛恢覆了的臉又有爆紅的趨勢，她捂住了臉，頭頂有些冒煙，無力地解釋道：“真的……不是啦……”
松田陣平來也不是完全為了她……
好吧，她的比重略微大那麽一點點，但是只有一點點——松田陣平現在和她還沒有什麽關系啦！
還不是男朋友！
不過關於公安和組織之類的東西，肯定不能解釋給外人聽，在別人眼裏松田陣平還真的就只是為了明日奈特意請假來的。
嗚嗚嗚，怎麽有種清白不保的感覺？
看來要被誤會了。
見到明日奈如此，幾個老師都是相視一笑。
一天的參觀結束，明日奈回到酒店的時候感覺全身都要散架了，艱難地給小朋友們點完名，並且再三叮囑不可以偷偷跑出去以後，明日奈終於結束了今天一天的任務，返回房間癱在了酒店的床上。
好累……
明日奈一只胳膊遮在了眼睛上方，擋住了頭頂上的燈光，有種下一秒就會睡過去的感覺。
單純的旅游當然不會這麽累，只是要照顧的小孩子多了，才會有這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不知道躺了多久，手機響起了震動聲。
是郵件。
明日奈勉強睜開眼睛，把手機摸了出來，發現是鈴木園子發來的郵件。
哦對，早上才答應她們，晚上她們可以來找她玩……
明日奈抹了一把臉，解鎖手機，打開郵件才發現是來自鈴木園子的道歉郵件。
【對不起啊黑澤老師，我們這邊出了一點問題，好像發生命案了，所以不能過去找你了，下次一定！！！——鈴木園子】
看見鈴木園子發來的郵件，明日奈皺了皺眉頭。
命案？怎麽又是命案？
啊說起來……那個小少年……不，那位工藤新一身邊好像經常發生案件的樣子。
聽說他是一個名偵探來著，那他一個人能夠解決得了嗎？
明日奈嘆氣，手機撥通了萩原研一的號碼，電話那邊嘟嘟了兩聲，很快就接通了。
至於為什麽不給松田陣平打，問就是早上那一通撩讓明日奈不知道要怎麽和松田陣平說話了，反正萩原研一知道後，松田陣平要知道那是遲早的事情。
“摩西摩西？奈奈醬？”萩原研一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很溫柔，“怎麽給我打電話了？”
“研一啊……”明日奈重新倒回床上，陷入了柔軟的床墊之中，“距離這邊有一段距離的XX酒店你知道嗎？帝丹高中部在那家酒店入住，那邊好像發生命案了，好像還牽扯進小蘭和園子了，如果你有空要不過去看看？”
其實發生命案了肯定會報警，京都的案件自然是由京都的警察來偵辦，萩原研一和松田陣平這種隸屬於警視廳的警察貿然插手，說不定還會引起當地警署的不滿。
不過萩原研一和松田陣平科不是會在意當地警察會不會不樂意這種事情，遇見了案件肯定是一話不說直接沖上去了，明日奈也就沒有顧忌太多。
“命案？”萩原研一的聲音一凜，“我馬上去看看。”
聽了萩原研一的回答，明日奈放心了，重新把腦袋埋進枕頭裏，“那就這樣……你註意安全……還有，陣平也是。”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氣音了，這會的明日奈已經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短暫的睡眠之中。
不知道時間過了，明日奈的手機再次震動了兩下。
明日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了手機，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時間……啊，已經快十一點了。
她躺下去的時候好像是快七點的樣子，這麽說她睡了七個多小時？
打了個哈欠，明日奈坐起來，發現身上的衣服還沒換，被她睡得皺巴巴的了。
抓了抓有些亂的頭發，明日奈認命地爬起來，打開行李箱找出了一件睡衣，拿去浴室的途中順便打開了手機看消息。
發消息的還是萩原研一，告訴她那邊的案件還在偵破中，不過目前已經被京都的警署接手了，暫時沒有他們的事情。
意料之中。
明日奈回了幾句後那上了洗漱用品進了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一個熱水澡，又花了半個多小時將頭發吹了個半幹，才從浴室裏出來。
重新把手機拿起，才發現萩原研一又給她發了一個郵件。
【睡了嗎？要下來吃個夜宵嗎？】
時間是半個小時之前，差不多她洗完澡那會。
明日奈摸了摸肚子，還真的有點餓了，直接應了好，順便解釋了一下她剛剛在幹嘛。
或許萩原研一那邊正好在看手機，很快他的郵件就回了過來。
【我在一樓小吧臺，這邊的風景很不錯哦。】
還附上了一張照片，是萩原研一隨手拍下的夜空，天空中綴著不少星星，一閃一閃的甚是好看。
看來明天會是晴朗的一天。
明日奈重新找了一套外出的衣服換上，帶上手機和門卡，朝著萩原研一的所說的酒店一樓走去。
這家酒店是連鎖的大酒店，帝丹小學有很多財閥投資，一向是財大氣粗，即使是小學部的修學旅行也給包下了一層的房間。
明日奈算是蹭了學生們的光，白吃白喝公費旅行，甚至還有工資拿。
如果不是帶孩子實在太累了，明日奈說不定對於繼續做老師這種事情還挺心動的。
畢竟日本老師的福利待遇和社會地位都挺高的。
“叮咚——一層到了。”
電梯發出提醒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明日奈走出電梯，按照指示牌朝著酒店正在營業的小酒吧走去，一眼就看見了正在露天吧臺吹風喝酒的萩原研一。
環顧一周，竟然沒有看見松田陣平的身影。
真是奇怪，萩原研一喊了她來吃夜宵，難道沒有喊松田陣平嗎？
看來這兩人還真的沒有像是之前一樣，動不動就要黏在一塊了。
明日奈朝著萩原研一走去，在萩原研一身邊拉開了椅子坐下，萩原研一像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擡眼朝著明日奈的方向看來。
他先是一怔，隨後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啊，奈奈醬你來了啊。”
明日奈看見萩原研一臉上淺淡的微笑，心中升起了幾分怪異來，她組織了一下語言，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心情不好？”
萩原研一像是被明日奈問住了，失笑地揉了揉額角，“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你看著就像是心情很差的樣子。”明日奈點評他臉上的笑容，“笑得很難看。”
“真的嗎？”萩原研一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我還真的沒註意到。”
說著萩原研一把自己手邊的菜單遞給明日奈，“吃點什麽，你自己點吧。”
明日奈接過菜單，吧臺的服務員正巧走過來，明日奈攔住了他，“要一份奶油意大利面，以及一杯甜酒。”
“好的，馬上給您送來。”
明日奈要的東西很快就擺在了他們面前，快得讓明日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萩原研一垂眸，視線落在了那杯甜酒上，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麽時候學會喝酒了？之前明明還一點酒都不會喝。”
說的是明日奈在警校期間的事情了，那時候的明日奈確實不太會喝酒，畢竟那時候的她還沒成年呢。
現在不一樣啦，她已經成年了。
而且這個新身體的酒量還不錯，或許是因為組織就是由酒名作為代號的緣故？
這個理由沒有依據，但還是把明日奈自己給逗笑了。
“其實我還是不怎麽喝酒。”明日奈坦然，“但是看你都在這裏喝酒了，我要是不喝一點好像有點破壞氣氛。”
第189章 “這樣嗎？”萩原研二看上去有些疲倦, 捏了捏眉心，“其實不用……”
明日奈端起那杯甜酒，輕抿了一口, 一股甜味在口腔裏蔓延開來, 是屬於糯米獨特的香甜。
甜酒, 又稱作米酒，其實並不含多少酒精, 大多數是作為飲料來引用的，正好適合明日奈這種並不是很會喝酒的人。
相比起來，組織給她賦予的那個酒名Bloody Mary就更烈一點，畢竟是以伏特加作為基酒調制而成。
這家酒店的甜酒還挺好喝的，明日奈砸吧砸吧嘴, 擡眼看向萩原研二, 她自然是聽見了對方沒有說完的話，“不用什麽？”
萩原研二定定地看了明日奈一眼，笑了, “沒什麽，大概是我多慮了。”
只是想要告訴她，在他的面前可以不用這樣審時度勢，勉強自己去貼合所謂的氣氛。
但是現在看來, 好像並不用他多說什麽，明日奈還是像是以前那樣, 依舊在做自己啊。
明日奈迷茫地瞅著萩原研二，似乎不明白萩原研二這一句話是在說什麽。
“快吃吧，冷了再吃對胃不好。”
明日奈很聽話，拿起叉子開始卷面條，一根一根纏繞在餐叉上, 卷成一團再塞進嘴裏，奶油意大利面的味道只能算是一般，畢竟這裏也只是酒店的小吧臺，又不是什麽五星級餐廳。
不過明日奈還是吃得津津有味，今天晚餐因為太累她可沒有吃多少東西，現在這一頓夜宵也算是勉強可以填飽她空蕩蕩的胃。
萩原研二撐著臉靜靜地看著明日奈卷起幾根面條，塞進嘴裏，腮幫子鼓動兩下，咽下去的時候還會不自覺地瞇眼，是很享受吃食物的這個過程。
這樣一個再簡單不過又很平凡的畫面，萩原研二竟然看得入了神。
明日奈能感受到萩原研二的視線，說實話一直被人盯著吃飯，明日奈自己也有點吃不消，她原先還以為萩原研二有什麽話要對她說，她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了——
其實也不奇怪，萩原研二很早之前就向她表達過喜歡了，只是過去的時候那些語氣都過於輕佻，讓明日奈分不清他是認真的，還是單純地只是開玩笑。
萩原研二婦女之友的說法可不是瞎傳的，在警校期間明日奈就看見過他和很多異性關系很不錯，也經常會去參加聯誼之類的。
所以萩原研二對她說：真喜歡奈奈醬啊……類似這樣的話，明日奈早就免疫了，並且把萩原研二當做在開玩笑。
其實她也很喜歡萩原研二啦，只不過是對朋友的喜歡。
等明日奈發現松田陣平的好感度不對勁，順便查了其他人好感度後，才發現了萩原研二的好感度也不對勁——高的不對勁。
他說的那些喜歡，大概都是以玩笑的口吻說出的真心話吧。
再就是後來，明日奈離開的七年，再次回來更能從萩原研二的態度中體會到……他是真的喜歡她。
不僅萩原研二，還有松田陣平……降谷零和諸伏景光。
真是奇了怪了。
明日奈自己都驚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做到的，被當作摯友的四個人都對她有意思，讓當時還認為這個世界只是個游戲的明日奈懷疑這個游戲真不是乙女游戲嗎？
要不然這也太邪門了。
當然，諸伏景光對她沒有表示過什麽，她的猜測也僅憑那些好感度，其實並不準確。
降谷零就更……就算他對她有什麽其他的想法，現在的他肯定也想不了那麽多了，光是組織這件事就已經讓他很是苦惱了。
其實明日奈對降谷零的好感度也很高，誰會不喜歡一個閃閃發光的人呢？警校時期的降谷零那樣出眾，其實真的很戳明日奈。
如果警校期間，降谷零真的向她表白的話，說不定——說不定明日奈會答應。
但是現在嘛……明日奈垂眸，在心中微微嘆氣。
現在的降谷零還是很優秀啊，一樣不懼危險勇往直前，為了正義甚至可以犧牲一切……但是被試探的感覺太累了，她的身份和立場就和他天生處在對立面，即使曾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心動過，等明日奈反應過來，這份心動也埋藏在過往之中了。
現在她的心臟在為誰跳動？
明日奈腦海之中驀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明日奈罕見地失神了片刻，回神後才發現自己居然會在思考喜歡這個問題的時候，想起那個人的身影。
不是吧？她已經陷得這麽深了？
明日奈瞳孔地震，在心中唾棄自己。
爭氣一點啊明日奈！天天想男人的戀愛腦是會被亂棍打死的！
明日奈拍了拍自己的臉，這個舉動好像拍醒了萩原研二，他從醉醺醺的狀態之中回過神來，看著明日奈的眼神柔和下來。
“要是時間能夠倒退就好了。”
萩原研二突然開口，把明日奈嚇了一跳。
“時間倒退？”明日奈一怔，有些好笑，“怎麽突然說這樣的話？”
“不可以嗎？”萩原研二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聲音軟綿綿的，尾音拉長，聽上去怪可愛的，“要是時間能夠倒退的話，說不定……”
萩原研二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被他吞進了喉嚨。
“哎呀，就是很想讓時間倒退嘛。”萩原研二趴在了桌面上，把腦袋埋在了自己的臂彎之中，小聲嘟囔了幾句。
明日奈沒有聽清是什麽，只覺得萩原研二這會的狀態有點可愛，說話也挺孩子氣的，以前也沒覺得喝醉酒的萩原研二這樣……啊，主要是沒怎麽見過萩原研二喝醉過吧？
“但是時間是不能倒退的哦。”明日奈捧起那杯甜酒，“時間只能向前走，不能朝後退。”
萩原研二含糊地應了一聲，就沒有後續了。
明日奈以為他睡著了，繼續解決起了她面前的意大利面，只剩下幾口吃起來也挺快的，就在她放下刀叉，拿起手機開始思考怎麽把萩原研二弄回房間。
要不還是把松田陣平喊過來吧？
有松田陣平在，想要把萩原研二扛回去應該是輕輕松松的吧？
不過把松田陣平喊過來就要和他解釋為什麽吃夜宵不喊他……
算了，反正萩原研二也沒有和她說什麽，解釋一下也沒什麽，她本來還以為今天晚上萩原研二會對她說什麽呢，結果只是孩子氣的幾句抱怨。
明日奈找到松田陣平的電話號碼，還沒有撥通出去，一只手就伸過來按住了明日奈的電話，嚇了她一跳。
那只手是萩原研二的。
“你醒了？”明日奈觀察了一下萩原研二的神情，發現並沒有多少迷糊的表情，看不出到底有沒有醉，但是能醒過來應該就可以自己回房間了吧？
萩原研二無奈地笑笑，單手松了松領口，“我一直都沒有睡，只是閉著眼睛休息一會。”
完全看不出來啊。
“我還以為你喝醉了所以睡著了。”明日奈掏出錢包喊來服務員結賬。
“收您兩萬日元。”服務員笑意盈盈地開口。
明日奈掏錢的手一頓，心中咂舌不已。
一盤奶油意面，一杯甜酒，就要兩萬日元，還真是宰人。
不過明日奈還是爽快地從錢包裏掏出一張卡，遞給服務員，“把他的賬單一起結了。”
明日奈指的是萩原研二的，桌上擺著幾個空著的酒杯，明日奈還沒來之前，萩原研二就不知道在這裏喝了多久了，按照那兩萬日元的價目表來看，萩原研二要付的賬單只多不少。
雖然萩原研二的工資不低，但明日奈這張卡裏的錢又不是她自己的，多薅組織一點是一點，等組織被清查了這張卡可就用不了了。
服務員接過明日奈的銀行卡，用怪異地眼神看了一眼萩原研二，似乎是把萩原研二當成了被包養的小白臉，還是一個酗酒的小白臉……呃。
明日奈看出服務員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萩原研二自然也能看出，兩人面面相覷，
“等下，我……”萩原研二試圖給自己找補，摸索著要去掏自己的錢包，被明日奈一把按住。
“我來付就好了。”
明日奈對著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拿著組織的錢逍遙這種理由她也和萩原研二說過。
萩原研二：……
好吧，既然這樣被當成小白臉也沒有什麽。
好在服務員什麽也沒說，拿著卡回去結賬，沒過一會就拿著一個賬單回來給明日奈簽字，明日奈刷刷地簽下了黑澤奈奈子這個名字。
萩原研二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後只是撐著腦袋看著明日奈簽下了這個賬單，再目送著服務員離開。
“怎麽了？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明日奈回頭就看見萩原研二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看著她，讓她莫名生出了一股心虛的情緒。
“沒事。”萩原研二失笑，“就是覺得奈奈醬你簽單的時候氣勢很足，讓我有點新奇。”
這麽熟練地買單，外面究竟有幾只狗。
不知道為什麽，明日奈的心中突然浮現了這麽一句話，讓她耳根子有點發燙。
“今晚月色不錯。”萩原研二側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夜景，笑著問明日奈，“不如和一起去散散步如何？”
散步？
明日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剛剛填飽空蕩蕩的胃，現在要回去倒頭就睡肯定不現實，顯然散步消消食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啊，那就下去走走吧。”
酒店的後門處有一人造林，並不算大，但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算是奢侈，中間還建造了一座乘涼用的亭子，旁邊就是假山活水，是很典型的日式庭院風格。
今晚的月亮很明亮，高高地掛在天邊，投下一片銀輝，給這片林子籠罩上了一層銀紗，顯得更加清幽了幾分。
明日奈打量著這片人造林，不由得感嘆這家酒店雖然收費確實昂貴，但環境布置得確實不錯。
“Asuna”
明日奈一怔，朝著萩原研二看去，他很少用名字來稱呼她，多數是奈奈醬、小奈這類比較親昵的稱呼。
這大概是萩原研二的一種習慣，和他關系比較好的人，都會得到他一個獨特的愛稱，就像是松田陣平的小陣平，她的奈奈醬。
像是這樣稱呼全名的，還是第一次。
“怎麽了？”明日奈問。
萩原研二找了一個更方便賞月的位置，將明日奈拉過去，按下，指了指天空中的月亮，“看，今天的月亮很漂亮。”
明日奈也朝著萩原研二手指的方向看去，讚同地點點頭，“是很漂亮。”
月色很美還有另一種說法，但明日奈知道萩原研二並不是在以月亮比喻什麽，只是單純地在誇讚今晚的月亮。
很大，很圓，也很漂亮。
微風輕輕拂過，吹過他們身邊，也帶來了一陣花香，竟不知是從哪裏傳來。
一片落葉打著旋，落在了明日奈的肩膀上，似乎是眷戀她身上的溫度一般，賴著不肯走，與她的發絲糾纏在一起，萩原研二擡起手，想要替她取下那一片落葉。
“研二。”明日奈靠在旁邊的柱子邊上，對著天空中那一輪明月，輕輕地開口，“……抱歉。”
萩原研二擡起的手一頓，他嘴角笑容不變，手仍然向著原先的那片樹葉而去，輕巧地將那片落葉從明日奈的發絲之間摘了出來，握在手心之中。
良久後，他輕輕對著手心中的那片落葉吹了一口氣，看著那片落葉被吹起，最後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淹沒在草叢之中，最後被月光所照耀不到的黑暗所籠罩，再也看不見蹤影。
萩原研二眉目柔和，似乎沒有聽出明日奈的言外之意，他對著明日奈笑著說：“今天晚上的月亮確實漂亮，就是這風有點喧囂，好像把你頭發吹亂了。”
那陣微風頂多就是帶來幾片落葉，根本說不上喧囂。
明日奈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順手用手腕上的發繩將頭發紮了起來。
“現在呢？”
萩原研二頓了頓，輕輕搖了搖頭，“這樣就不會亂了。”
兩人又是沈默良久，相對無言，只是靜靜地擡頭望著那輪明月。
“Asuna是已經決定好了嗎？”
明日奈捏了捏自己的關節，沒有回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回答什麽，決定好了嗎？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
但人不是神，人是有私心的，那些偏愛總是那樣不可理喻，絕不可能有一碗水端平的存在。
“明白了。”萩原研二還是那樣，對著明日奈彎了彎眼睛，伸手從衣領中摸出了一塊小小的吊墜，摘了下來遞到了明日奈的面前。
是她在回溯到三年前，留給他們的禮物。
一枚保存著游戲CG的吊墜。
那張CG其實是他們幾人在警校之中最平凡不過的一天，在如今卻成為了最為珍貴的寶物。
六個人，一人於七年前死於爆炸，現死而覆生站在了正義的對立面；兩人陷入黑暗，行走於罪惡邊緣，為曾經在櫻花樹下的誓言努力著；一人停留在曾經並不是特別想去的警備處，卻逐漸成為了底下隊員的定海神針；一人調崗到搜查科只為將曾經犯下罪惡差點帶走好友人生命的罪犯繩之以法；還有一人從警視廳下放到地方，又從地方回來，成為資歷老道的警察……
明明曾經那樣親密的他們，現在也不過是聚少離多，甚至連對方身在何處，正陷入怎樣的危險都不知道。
曾經拍下了那麽多照片的他們，最後留下來的合照大概也只剩下了這麽一張。
“自作主張保管了這麽久，看來還是要物歸原主了。”萩原研二看上去還挺釋然的，“就是不知道小陣平那邊有沒有對我私自保管這件事產生什麽怨言了。”
“研二……”明日奈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被萩原研二止住了。
“噓，聽我說。”
萩原研二將那枚吊墜輕輕地放在了明日奈的手心之中，“其實當年在拿到這個之後，我就拿走去保管了，一直沒有舍得交給小陣平，他也是個心大的，不會與我爭什麽。”
“所以我便偷去了這三年的時間，但現在Asuna你已經做好了決定，這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吧？”
說著萩原研二對著明日奈眨了眨眼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東西，其實一開始是想要送給小陣平當生日禮物的吧？”
明日奈一楞，搖了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為什麽研二會這樣想？”
“嗯……沒有嗎？”萩原研二歪了歪頭，接受了這個說法，“那就是我想太多了吧。”
“嗯？”
“畢竟，奈奈醬你臨走前可是很大聲地和小陣平說了一聲……”
“生日快樂——我記得沒錯吧？”
明日奈回溯到三年前的那個時間點，快到松田陣平的生日了。
“大概因為這樣，我才會這樣嫉妒小陣平吧。”
明日奈回神，迷茫地重覆了一遍：“嫉妒？”
“對啊，嫉妒呀。”萩原研二一本正經，“其實說起來，我才是奈奈醬第一個熟悉的人才對吧？為什麽最後卻喜歡了小陣平呢？真的讓人很難不升起嫉妒的心情啊。”
“為什麽喜歡沒有先來後到的說法呢？”萩原研二很遺憾，“要是早知道會這樣，我在警校的時候就要更加努力一點了啊，被小陣平比下去我還是有點不服氣的。”
明日奈：……
這是什麽幼稚園小孩爭搶滑滑梯的環節嗎？
明日奈哭笑不得，“可是研二嘴上說著嫉妒，表情卻還是在笑啊，這真的是在嫉妒嗎？”
萩原研二老神在在地開口：“當然有啦，我現在可是非常非常嫉妒呢。”
“奈奈醬肯定不會明白的，那種感覺。”
遺憾、嫉妒、羨慕……
還帶著一絲了然和祝福。
畢竟小陣平和他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看見幼馴染得償所願，他也是為他感到高興的。
只是心中依舊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一塊什麽東西。
萩原研二從小到大的人緣都很好，似乎很輕易地就能和他成為朋友，實際上真正能夠走進他心底的朋友並不多。
或者說，他比松田陣平那個看上去冷硬不好相處的家夥，防備心更重。
也因此……更知道什麽時候抽身才是對所有人都好。
在察覺出明日奈的選擇後，萩原研二也是很快地選擇了放手，把珍視了很久的東西交還……就好像把那份喜歡也一起交還了回去，退回了他該待著的位置上，毫不在意地祝福著兩位好友。
真的能夠不在意嗎？
萩原研二笑容不變，依舊註視著明日奈的眼睛，對著她誇張地wink了一下，“奈奈醬，要是小陣平以後欺負你了，就來告訴我哦。”
“現在說這個也太早了……”明日奈無奈，“還有，告訴你，你就能幫我欺負回去嗎？”
“那我肯定會幫奈奈醬狠狠地教訓一頓小陣平的。”
萩原研二舉起拳頭揮了揮，“小陣平現在去搜查科了，身手可不一定還有我厲害，我可是每天都還在訓練的，保證幫奈奈醬狠狠地教訓回去。”
明日奈失笑：“據我所知，陣平每天也沒有缺少鍛煉……真的是教訓陣平，而不是被教訓嗎？警校的時候研二也沒有打過陣平吧？”
“誒~”萩原研二不滿，“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的研二醬可是很厲害的，保護奈奈醬完全不是問題！”
“好好。”
明日奈點頭，“那等我被欺負了，一定會去找研二……所以說為什麽就認定我一定會被欺負啊？”
“因為……”
萩原研二下意識的擡手，最後只是落在了自己的脖頸出，不自然地捏了捏，“奈奈醬就是這樣啊，心底太軟的孩子就很容易被欺負。”
“放心吧，我會是奈奈醬永遠的後盾。”
萩原研二擡眼，看向明日奈身後的一個方向，露出一個微笑。
——
萩原研二離開了。
借著酒勁上來這個借口，他離開了這片人造林，跟他平時的紳士作風好像有些出入。
怎麽說他都不應該把明日奈單獨留在這裏，即使這裏看上去並沒有危險。
除非他認為明日奈在這裏不會有危險。
明日奈似有察覺，回過頭，便看見松田陣平站在林間，一片月光灑落在他的肩頭，給他籠罩上漂亮的銀紗，他的身姿挺拔，半張臉掩藏在黑暗中，讓明日奈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到底是怎樣的。
但明日奈還是揚起了一抹笑容，很高興地朝著他揮了揮手，小跑著朝他奔去，最後在他的面前站定，仰起頭看向他。
“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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