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

柯南還沒跑進阿笠博士的屋子裏, 就先喊出聲了。

“啊嘞，新一？”阿笠博士手裏拿著一杯熱牛奶，疑惑地看著柯南, “新一你怎麽會來？”

“我來找灰原的！”

柯南環顧四周, “灰原呢？”

“啊，小哀啊, 她剛剛看完比護選手的采訪, 就去底下的實驗室了, 你可以直接去實驗室裏找她。”

“謝了博士！”

柯南把滑板一丟，朝著實驗室跑去, 咚咚咚地敲響了實驗室的門，根本等不及對方的答應, 就一把推開了門。

只見灰原哀捧著一杯熱牛奶對著柯南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剛剛就聽見你的大喊大叫了, 又有什麽事啊, 大偵探。”

“當然，如果你想要解藥的話, 我還是那句話, 不可能的。”

“灰原！”柯南沒有功夫理會灰原哀的打趣, “你還記得當初在米花公園遇到的那個叫做黑澤奈奈子的小女孩嗎？”

灰原哀神色一變，有些警惕地看向柯南, “你不會又想從我這裏打探什麽消息, 然後去冒險吧？我警告你啊工藤新一, 你要是暴露在那個組織的視線中，不僅我們兩個會完蛋, 就連那個酒鬼大叔, 毛利蘭, 阿笠博士，你父母……甚至於孩子們，都逃不掉的！”

柯南一頓，“不是這樣的，怎麽和你解釋呢……哎呀。”

柯南糾結地把自己的頭發揉亂，然後頂著雞窩頭對上灰原哀的視線，“其實我今天遇見了一個叫做黑澤奈奈子的女人。”

灰原哀臉色一變，“什麽，你說真的？”

“真的。”柯南點點頭，“就在事務所底下的波洛咖啡廳遇見的，但是她還被那個安室透搭訕了……啊，安室透你知道吧？就是波洛新來的那個服務員。”

灰原哀聽到安室透這個名字，身體僵了僵，柯南緊緊盯著灰原哀的表情，一下子就把這個動作收入眼底，他緊緊抓住了灰原哀的胳膊，“灰原，那個安室透是不是就是波本？”

灰原哀抽了抽手，發現自己的手根本抽不出來，“你……”

“是不是？！”

“……”

灰原哀看著柯南認真的表情，抿抿嘴，微微側了側頭，栗色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表情，“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你是鬥不過組織的。”

“所以說，他確實是組織裏的人？”柯南抓住了重點，“波本？還是其他的酒名？！”

灰原哀：“……”

對著刨根問底的大偵探，灰原哀真的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畢竟組織裏派波本來，就是為了抓住她，如果這個大偵探貿然去試探，說不定還真的會暴露他們。

灰原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當初在組織裏一直待在實驗室裏，見過的代號成員很少，波本之前的活動範圍一直在國外，所以我也沒有見過他。”

“你也不知道嗎？”柯南有些失望，“那個黑澤奈奈子呢？你又知道寫什麽？”

這下灰原哀徹底沈默了，一直低著頭，就在柯南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灰原哀輕輕嘆了一口氣。

“工藤，你知道嗎？一些藥物研發後，要投入市場之前，要先進行人體臨床試驗吧？”

柯南楞了楞，點頭：“我知道，並且還因為藥物管理法案，一種藥物要進行人體臨床試驗前，都要申請很多道手續，批準下來才可以招募志願者來試驗。”

“是的，這些都是正常的藥物研究所，研究一款藥物所需要經歷的必備流程。”灰原哀聲音沈沈，“但是那個組織的研究所從來不會做這種事情，他們認為這是毫無意義的。”

“誒？”

“也是，研究的都是毒藥和只存在神話中的返老還童藥物的研究所，怎麽想也不可能去做備案申請手續的，反正都不會通過，對於他們……”

灰原哀張了張嘴，改了個詞，“對於我們來說，這確實是毫無意義的。”

我們……

這個詞。

柯南眼眸中的光閃了閃。

“我想你也應該猜得到，組織裏研究的藥物，都是直接進行人體試驗的，那些實驗體大多數來源於……”

灰原哀看了一眼柯南，指了指他，“像你這樣不小心落入擁有藥物使用權的代號成員手中的倒黴蛋。”

柯南：……

汗，說話就說話，怎麽還暗暗嘲諷他一句？

“還有一些組織的叛徒，抓到的臥底什麽的……這些是最常見的實驗體對象，當然，有時候也會根據藥物所要實現的效果，由一些符合條件的底層人員來試驗藥物。”

“偶爾也會走私人口，收養孤兒，這些都是用於人體試驗。”灰原哀說，“這些都是那個組織做過的事情。”

柯南暗暗咬牙，在心裏暗罵這個組織。

真是壞事做盡！！

“我作為研究所的研發人員，見過的實驗體有很多很多……甚至有一些已經被折磨得不像是活生生的人了，而是一具會呼吸的屍體，或者說……一具會呼吸的畸形屍體。”

灰原哀說，“而那些實驗體裏不少都是曾經各大機構派往組織的臥底，連那樣經驗豐富的臥底搜查官都能被抓住，你覺得僅憑你一個冒冒失失的高中生偵探，真的能夠對抗那個組織嗎？”

灰原哀掃視了一眼柯南的身形，改了口風，“哦，不對，你現在連高中生偵探都不是了，只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小學生偵探。”

柯南：……

灰原哀羅裏吧嗦了這麽一大段，難道就是為了嚇住他，然後不讓他繼續問下去嗎？可惡，他怎麽可能會忍住不繼續問下去啊！

“灰原。”柯南正了正神色，抓住了灰原哀的手，用力握緊，“我知道你很擔心，但請你相信我，我一定一定會保護好所有人，無論是你、阿笠博士、孩子們、毛利大叔、我的父母、還有小蘭……就算真的有一天我暴露了，我也一定會將你們的存在隱瞞到死亡的那一刻。”

“可是如果讓我在追求真相的路上停下腳步，就等同於讓我將真相永遠掩埋在黑暗中，讓那些無法得到回應的悲鳴徹底消散……”

“灰原，我做不到。”

柯南認真地看著灰原哀，“我做不到就這樣看著，好像和我無關緊要一樣活著。”

“而且——小蘭她還在等我，我不想讓她等太久了。”

灰原哀怔怔地看著柯南臉上的表情，仿佛能從他這張孩童的臉上看見那屬於工藤新一的成熟與認真，是獨屬於工藤新一的個人魅力。

灰原哀挪開了視線，輕輕哼了一聲，“說來說去，還是想變回工藤新一回去見小蘭吧，早就看穿你了。”

在柯南看不見的地方，灰原哀眼神中透著幾分哀傷。

工藤新一又想要去見的人，可是她呢？在努力變回去之後，又能去見誰呢？

或許這就是她和工藤新一不同的地方了吧。

因為已經沒有人能無怨無悔且一直等待著她了。

“啊哈哈哈……”柯南露出尷尬的笑容，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嘛，這個也是比較重要的原因啦——”

“不過，灰原，我最想和你說的就是——”

“相信我，我們一直走，天總會亮的。”

“……”

“真是……笨蛋一樣的言論。”

灰原哀閉上眼睛，腳一點地，電腦椅就轉了個方向，背對著柯南，不讓柯南看見她臉上的片刻動容，“天亮後又會暗下去，有什麽用呢？”

“可是，我們都知道，天還是會亮起來的，無論黑夜有多長久。”柯南這樣說道，“灰原，讓這片被烏雲籠罩的天亮起來吧。”

“……”

“…………”

在長久的沈默之後，灰原哀才說：“你和我說有什麽用，你要和你自己說啊，大偵探。”

“想要讓這片黑了上百年的天空亮起來，要做到的可不僅僅是過家家一樣的覺悟啊。”

就在柯南想要繼續回應這句話的時候，灰原哀的聲音帶上了幾分疲憊，“你想問黑澤奈奈子的事情吧。”

柯南眼睛一亮，灰原哀終於願意告訴他了嗎？

“對，能仔細和我講講嗎？”

“仔細不了，因為我知道的也不多。”

灰原哀瞥了柯南一眼，“剛剛說到哪裏了？實驗體？”

“之前我說的都是比較常規的實驗體，其實組織裏還有一類實驗體不為人知，他們的地位極為特殊，就連我也只是聽說而已，沒見過幾個。”

“哦？”柯南打起精神，“是什麽樣的實驗體呢？”

“是代號成員。”

“啊？！”柯南震驚，驚呼出聲，“代號成員？！”

“怎麽？害怕了？”灰原哀戲謔道，“覺得組織不做人？連代號成員都可以拿來做實驗體？”

“這……”柯南喃喃，“還真的有點震驚……真的是代號成員嗎？那個，就和琴酒一樣的代號成員？”

灰原哀頷首，“對，就是和琴酒一樣的代號成員，甚至這些參與實驗的代號成員在組織的地位只高不低。”

“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孤兒在組織的洗腦和藥物實驗後成功後，得到組織代號的可能，但大部分參與實驗的代號成員，多數是和boss有著比較親密的關系的，所以他們才會被boss安排去參與實驗。”

“而那些實驗大多數和‘還老返童’、‘起死回生’這些有關，組織裏究竟有多少個參與了實驗的代號成員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其中一個。”

柯南：“就是那位黑澤奈奈子？”

“沒錯，就是我說的那位黑澤奈奈子。”灰原哀雙手交握，“她是一個更加特殊的人，她是組織裏的研究人員，她非常非常聰明，經手過很多項研究，她研究的課題也有很多不可思議的存在——研究所的同事經常會在私底下稱呼她為天才的瘋子。”

“等下，她是研究人員？”柯南確認了一遍，“可是研究人員為什麽會成為實驗體？”

“連代號成員都能成為實驗體，研究人員怎麽不可以？”灰原哀反問，“你覺得研究人員能比代號成員高貴到哪裏去？在這樣一個組織裏？”

柯南汗：“說、說的也是……”

灰原的氣勢好可怕啊！

“反正，她就是研究人員，並且也是一個實驗體，像是什麽天才的瘋子，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之類的稱呼她有很多啦，最出名還是她給她自己起的代號，連boss都是那麽喊她的。”

柯南：“是什麽？”

灰原哀：“一號。”

柯南迷茫：“一號？？一二三四的一？”

灰原哀點頭，“一二三四的一，她沒有說過為什麽給自己起這個名字，但boss曾經說過，黑澤奈奈子是最完美的那個實驗體，所以是一號實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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