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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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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逆覺得自己最近都快要被月子和羊兩個家夥搞瘋了,因為再過沒幾天羊就要回國了,導致他們現在絕對就是見縫插針秀恩愛,秀的她和哉太兩個人快撐不住了,只有錫也這家夥還泰然自若的堅持著。

“荒逆,怎麽一個人在這裏?”錫也一踏上天臺便看見荒逆坐在長凳上仰頭看著星星,嘴角不期然的上翹。

劍持看了眼帶著筆記本的錫也,揶揄的道,“怎麽,錫也也終於憋不住找地方透透氣了?我就說吧,秀恩愛什麽的簡直是毀滅世界七大神器之一。”

“什麽啊!”錫也坐到荒逆身邊,“荒逆是因為這個原因特地跑到天臺上來的啊。”

“否則呢?中庭已經被那小兩口占領了。我過去即惡心了自己還憋屈了他們。”荒逆一板一眼的實話實說,“我說,錫也你還真忍得住,特別是,吃飯的時候……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口我一口,嘖……”

荒逆安撫的揉了揉荒逆的腦袋,輕笑道:“嗯,我看你和哉太的表情似乎都快要忍不住吐出來了吧!”

“切,哪止我和哉太啊,你是沒看見我們身邊那些人的表情,一臉羨慕嫉妒恨的表情。月子和羊

在一群老光棍群裏光明正大秀恩愛簡直就是活脫脫拉仇恨。”荒逆哼笑。

“啊~忍耐一下吧,沒幾天了。”錫也意味深長的道。

是啊,沒幾天就要到分離的日子了,以後就算死想要看他們秀恩愛也一時半會兒看不到了啊,荒

逆心中淡淡嘆息了一下,“月子這家夥,說要給羊什麽驚喜,搞得現在我都死了大半腦細胞了還

沒想出什麽好主意……我感覺最好的驚喜就是把月子打包空郵過去。”

“餵餵……在繼把我打包過去之後,又要把月子打包過去了嗎?”錫也哭笑不得。

荒逆靜靜的望了一會兒星空,半晌,悄然偏過臉望著低垂著頭在筆記本上寫寫劃劃的錫也,他俊朗的側臉在星光下顯得柔和,唇際還掛著不經意流露出的欣然笑意。帶著難以言喻的溫柔蠱惑。楞楞的望著他發呆,直到他察覺的轉頭,對上了他如星辰璀璨的藍眸,這才瞬然察覺到自己幹了什麽蠢事兒地紅著偏過臉頰。

“餵……錫也。”荒逆啞著聲,“你在寫什麽啊?”

“嗯?菜單啊。”錫也撓了撓頭,笑容透著爽朗,“我在想羊這麽喜歡吃巧克力,要不要做巧克力全席呢?”

“巧克力……全席?”荒逆想象了一下到時候羊和月子你一口我一口甜甜蜜蜜,他們三個甜的喉嚨發膩到吐的情況就不期然打了個冷戰,“不、是、吧……”

“嗯,那算了。就給羊做巧克力蛋糕好了。”錫也說著低頭在筆記本上劃了劃。

劍持好奇的看著錫也手上的筆記本,看上去很厚,已經用去了很多,“話說,錫也,你每次擬菜單都寫在這本筆記本上嗎?借我看看吧!”

“嗯……”錫也剛點頭便被荒逆迫不及待地抽走了筆記本,無奈的看著她饒有興致的翻看著,“真是的,這麽突然想看菜單來了呢。”

劍持不露痕跡的勾起嘴角,“啊~錫也做飯這麽好吃我還真想看看筆記本上有沒有什麽做菜秘籍什麽的。等到時候我自己也可以做出來解饞了。”她一頁一頁的看著,上面幹凈整齊的寫著菜單,還標註上了時間和事件,“還挺認真……”荒逆擡起頭,卻發現錫也一臉嚴肅的望著她,可眼神卻不自在的晃了晃。“那個,荒逆……”

“幹、幹嘛?”

錫也的眼神終於不再往外飄,認真的望著她的眼,一字一頓極為鄭重的說,“我,可以一直幫荒逆做飯呢。”

噗……你TM在逗我啊!只感覺腦袋中有什麽東西“嗡”的一聲,荒逆的大腦徹底懵了,面無表情的望著他,眼神顯得十分恍惚。

一直幫她做飯……是她想象的那個意思嗎?

還是說,是她自作多情想岔了?

她現在可以裝作很淡定很淡定的神棍樣反問嗎?

“可、那個……我還要付煤氣食材費,的吧……”

荒逆表示掩面羞澀轉身逃走顯然不符合她一貫霸氣強悍的氣場,可哪知她現在這樣子也好不到哪裏去,耳廓泛紅,語氣結結巴巴的就像在強撐場子,故作鎮定。

錫也的湛藍眼眸專註的凝視著她,星光下泛著盈盈溫柔水光。望著她不自在卻強壓冷靜的別扭模樣,錫也心中漸漸松了口氣,還好,荒逆並不是驚嚇逃避的態度呢。對於她的問題思索片刻,錫也慢慢說道,“……自然是我來付煤氣食材費啊。”

荒逆的眼眸驟然擴大,錫也他……

“……荒逆,我一直以為我可以以青梅竹馬的身份守在你身邊,不打破我們之間的關系。但是月子和羊的交往使我不得不正視起來,若是有一天荒逆喜歡上了別人,我是不是也能夠這樣坦然的把你交到別人的手上。”,錫也將手扣在荒逆的肩膀上,鎖著她有些躲避的眼眸,肅然著。

他的眼眸漸漸微黯,苦澀說道,“我發現,我做不到。我不想眼看著你被其他家夥搶走……我不知道這樣和你說會不會嚇到你,會不會讓你感到困擾,但是,我還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所以,抱歉……”

荒逆怔怔的看著他略帶澀然的眼神,感受到他鉗制著自己肩膀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他的聲音漸漸輕了下來,就連扣著荒逆肩膀的手也開始無力的松開,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啊,已經忍無可忍了……看著荒逆已經開始漸漸習慣了伊藤君,就覺得很焦慮,聽到荒逆對哉太說‘從小打架打到大’還感覺到妒忌得要死。真羨慕可以坦然傳遞自己心意的羊……”

他略顯悲傷的垂下眼簾,“我,已經不想對自己的心意猶豫了……荒逆,我喜歡你。我,可以一直留在你身邊幫你做飯,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嗎?”原來堅定的語氣,說到最後還帶著一絲懇求的意味。

平淡的語調靜靜彌散四周,卻像是無數飛揚起的羽毛,細細的鉆入記憶的黑洞中,誘起那潛藏在心底的回憶。

記憶中的女子平凡卻又美麗的驚人。

溫婉的笑,輕柔拂去她發間的落葉。

素白的纖細雙手,美好的讓人落淚。

就是這樣一個女子,生得如夏花般絢爛,死的如秋葉般靜美。

她的一生中,牢牢的纏繞著兩個字。

——愛情。

她仿佛為愛情而生,又宛是因愛情而死。她的愛情轟轟烈烈,就像是翠綠樹葉上華麗綻放的艷麗玫瑰。可誰能想,這轟轟烈烈的玫瑰終是結不出果實的,沒多久,就平平淡淡的雕零了。

無疑,她有一雙劍持荒逆認為世界上最巧的一雙手。

她的手可以做出美味到讓人感到幸福的菜肴;她的手可以畫出讓人移不開目光的畫作;她的手可以握著她的,手把手地教她連著天上的星座;她的手可以牽著她的手每日夕陽西下之時等候在明知無人歸來的路口。

就是這樣的一雙手,荒逆再沒有辦法觸摸到。

這雙手,是屬於劍持悠念的。

是屬於,劍持荒逆的母親——劍持悠念的。

【阿逆,愛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之一了。以後要好好把握才行!】

【阿逆,不知道煒寒什麽才能回來呢……但是,他一定會回來的!】

【阿逆,我等不到他了……】

【阿逆,我,還是好愛他……】

她到死,都在等著那個人,卻到死,也沒有再見上他一面。

荒逆長得像母親,隱隱的才透出一絲那男子的輪廓。她便這樣,憑著這些淡淡的勾勒品味著他的模樣,永遠的闔上了那無限懷念的雙目。

到死的最後,還是一句永遠不變——我愛他。

對於愛情,像是隔著一層看不見前方道路的濃霧,荒逆不敢踏入其中一步。不敢當真,不敢認真,一旦步入迷霧恐怕就不會再有出來的機會。

就像是她的母親那樣。

一生,就只認真了這一回,太認真了,認真的不容自己有半分松懈。

認真到她生命的最後一秒。

半晌,沒有聽見荒逆的答覆,錫也抿起嘴唇,臉色煞白的垂下臉龐。

“真的,很喜歡。”,他勉強彎出一個澀然的笑意,輕喃著。

滴答,

像是水滴,

支離破碎的砸進了她的心頭。

荒逆瞬然間擴散了煙灰瞳仁。

他是錫也,現在眼前的這個人是錫也。

是那個從小陪伴她身邊一起成長的錫也。

是那個會給她做好吃的飯菜的錫也。

是那個細心又愛操心總是擔心她受傷的錫也。

是那個寧願自己受傷也對自己一如既往溫柔的錫也。

是那個站在她身前願意保護她的錫也。

是那個,她也一直喜歡的錫也。

他說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害怕嚇到她讓她困擾。

他說他看到月子和羊交往就想到他對她不能放手的情感。

他還說,他喜歡她。

難怪,難怪她一直看不透猜不著錫也的心思,還在那裏糾結的在意的要死。甚至不敢去深入思考自己在意的原因,就算已經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很久還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每天壓抑著裝作平常的模樣,害怕被他看出來之後讓他尷尬。

原來,是一樣的啊。

他們都選擇默默承受,裝作平常,不想讓對方看出來徒增困擾。

他們都太膽小,害怕自己不是對方心目中的那一個。寧願守著原來的親密關系,也不想因為這不確定的近一步而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遠離。

他們都太傻,不知道怎麽處理這與日俱增愈來愈濃厚的感情,只能抑制到心底。面對內心的不安,卻逞強的故作平靜與鎮定。

他們都喜歡這個對方,卻都互相不知道……

是呢,

他是錫也,

不是那個人,也更不是別人。

荒逆望著蒼白著臉不安的低垂著頭的錫也,嘴角牽扯出一絲哭笑不得的笑意。

這家夥,看來比她壓抑的時間還要長,

越溫柔,顧慮的就越多,壓抑的越深。他一定是很辛苦地憋在心中,壓到心底,抑制到心痛卻越來越在意,以至於終於忍受不住什麽都不管不顧的爆發了。

如若真要等到她來開口,恐怕就又要深深錯過好些時候了吧。她不敢去冒險嘗試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怕他並不喜歡她感到困擾,也怕自己傷心至極的時候不能維持平靜的原樣。

錫也的惶恐與悲傷荒逆都感受得到,沮喪低著的頭像是已經被打了死刑的印戳,甚至在袒露心意的時候就近乎卑微的帶著懇求……

不像是在懇求她的同意,而只是在懇求她的不要遠離。

要不要這樣啊!好像一定會失敗的樣子,被他這幅樣子搞得她都心痛了。

所以,

如果,是錫也的話,認真也沒有關系吧。

她會認真。

會很認真,很認真。

“餵,錫也……”荒逆嘎聲道:“真的是你包夥食煤氣費嗎?”

“誒?”錫也無措的擡起頭。

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繼而面上顯露出鄭重與輕松交織的矛盾神色,“幹嘛不早點說啊!餵,果然是被月子他們秀恩愛秀的憋屈到死然後想要憋屈回去嗎?如果你這家夥以後包我三餐的話,我就答應幫你憋屈回去!”

“荒逆……”錫也楞楞的望著笑得戲謔的荒逆,突然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這樣說,荒逆,你是同意了,嗎?”話尾還微微停頓,染上了一抹小心翼翼。

荒逆面上出現一個標志性的譏諷勾唇,“哼,怎麽?想反悔?晚了!”她也不想在一邊糾結到頭痛,憋屈到自虐。既然互相了解了情感,那還不抓緊機會想要假意推三推四那絕對就是在折騰對方還搗騰自己。

“這麽說,荒逆也喜歡我嗎?”藍眸震驚的瞪圓。

望著他眼中的期待與迫不及待的焦急,荒逆唇邊的微笑變得柔和,耳廓滾燙的對著他道,“難不成呢?否則怎麽會允許你摸我的頭。別人,可是想也別想。”

她盡量的講得清楚些,就算再感到羞怯。

因為她膽小,她知道他也膽小。要是被她含糊不清的說辭一嚇不知道會不會縮回去,那她也要一起被嚇著。

錫也只感覺越來越多的喜悅湧上心頭。剛開始她的沈默讓他一度灰心失望近乎絕望,出乎意料的是,居然出現了轉機,荒逆她居然同意了。

還說,她也喜歡他。真的嗎?好像不太真實,荒逆也喜歡著他嗎?是啊,她說是的,還說揉她的腦袋是她給他的特權……

他的眼眸越來越亮,璀璨的比天上的星星更甚,抑制不住的狂喜心情讓他一下子將眼前的少女鎖入了懷裏,下顎擱在她的肩膀上,親密的蹭了蹭。

“這也就是說……我可以一直照顧荒逆!只是我而已!”清越動聽的聲音激動上揚,“我,可以作為戀人……陪在荒逆的身邊!”

唔……荒逆被整個擁進溫暖的胸口,可以聽見他心口“噗通、噗通、噗通”的心跳聲。埋首在他懷中,嘴角忍不住上翹,再上翹。

“太好了!……我,最喜歡荒逆了。”錫也爽朗溫柔的笑聲與略帶孩子氣的呢喃鉆入了荒逆的耳廓,“……最喜歡了。”

錫也這家夥……怎麽會突然有一種尾巴翹到天上去的感覺。

緩緩擡起手輕輕環住他的腰間,荒逆在心中默默補充著——我也是。

這個與她相識十年的家夥,對待她的態度從來都是溫柔呵護的包容著她的銳刺。她分明只是一塊玻璃,他卻把她當成水晶一樣守護的捧著。就算是被她的鋒利紮的鮮血淋漓,也沒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她就認栽了,現如今也更是沒理由猶豫與逃避。一直包容著他的錫也,一直理解著她的錫也。如果是錫也的話,她就有信心面對這段感情。

他身上好聞的皂角清香鉆去她的鼻息,她在他懷中輕輕言語。

——以後,請多多關照,錫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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