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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妾意如綿郎心似鐵郎意蚩蚩妾心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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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赫看著懷中人慘白如紙的臉色皺緊了沒有。胸前冰冷堅硬的護甲不能令夏琨婕很舒服,蕭赫索性解下了它。

雨還在下,距離遼軍的營地還有一定距離。失血過多令夏琨婕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呼吸也變得困難,她的鼻翼不停翕動,毫無血色的唇微微張開,艱難而急促的喘著氣。

夏琨婕的神智不那麽清明,卻不敢將意志完全放松,隱約中,她感到蕭赫將她交給了別人。那是一間十分溫暖的營房,有蒸騰的水汽,有人剝了她的血衣,用熱毛巾擦拭她的身體,觸碰到傷處,她疼得擰緊了眉,意志不在那麽堅強,疼痛也變得難以忍耐,不由得吃痛出聲。門外有什麽人暴喝一聲,再來身上游走的手便輕柔很多。

意識到有人在搬動她的身體,夏琨婕費力得想要睜開眼,而眼皮卻有千斤重,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把眼睜開,也不知眼前的是不是一片虛像,只覺得人影憧憧,身體被人七手八腳地擺弄著。她的意識很薄很薄,只憑著一縷細若游絲的神志沒有全然渙散。

驀地,懸空的身體被人放在床榻,又被人壓上了厚實的棉被。身體明明很冷,仿佛又很熱。有人用蘸了烈酒的棉布擦拭她的手心,那人的手很大,手指上還有細細的薄繭,動作卻很輕柔。

“將軍,還是讓奴婢來做吧”碧珠兒輕輕道,而蕭赫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似的,沒有回應,也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碧珠兒會意,無聲的正要推出帳外,門外卻起了騷動。

“長公主殿下,將軍吩咐過了,您不能進去。”在門口守衛的別古特為難道。

耶律唯唯滿面怒容,猛地抽出一柄彎刀抵在別古特胸前,刀尖入肉,流出血來。“憑你也敢攔本宮。”

碧珠兒驚呼“公主殿下,使不得,他可是將軍的近衛……”

重重地一耳光打斷碧珠兒的話“你又算什麽東西!”

耶律唯唯風風火火進了門,連帶著一陣冷風進來營帳。蕭赫皺眉,將夏琨婕的手臂放進被子,把棉被又壓實了一些。

蕭赫的動作溫柔的不像話,耶律唯唯怒極,對著夏琨婕的臉擲出手中的彎刀。蕭赫頭都沒回,一伸手輕輕省省就接住了刀柄,沒發出一點聲音。

“蕭赫,你……”耶律唯唯慪得說不上來話,被華美綢緞包裹的豐滿胸脯氣得上下起伏。

蕭赫放下彎刀,倏地起身,驟然欺身上前的高大身軀,驚得耶律唯唯下意識的往後退,纖腰卻被蕭赫一手攬住,感覺到耶律唯唯的身體一僵,蕭赫猿臂一收,兩個人便完全貼在了一起,耶律唯唯心跳如鼓,輕微的推拒,換來鐵臂更大力的桎梏,蕭赫大力地擁著她,仿佛要將她揉進身體裏一般,耶律唯唯不知所措的看向蕭赫,正對上那雙令她著迷的琥珀色眼眸,蕭赫的眸色深深,帶著勾人魂魄氣息,滿滿的都是她的影子。

蕭赫將放在耶律唯唯腰間的手向下滑去,撫上圓潤的挺翹,耶律唯唯剛剛要掙動,便聽到那顏色艷麗的兩片唇在耳畔低語“你說,我要怎麽樣呢,嗯?”蕭赫呵氣如蘭,輕輕撩撥著那只已經羞紅了的耳,耶律唯唯只覺臉上發燙,身體像是不是自己的,任由蕭赫肆意擺弄,而使不上一絲氣力。蕭赫一手揉捏著耶律唯唯挺翹的臀;(臀)瓣,一手撫上那豐滿的酥胸,實在是有些輕佻的姿勢。

耶律唯唯感到眼前突然一亮,迎面的冷風打斷了她的迷醉。蕭赫竟趁著她的迷亂就著那樣褻玩般的姿勢,將她帶到帳外,帶到人前,帶到眾目睽睽之下。蕭赫嘴角輕挑,突然一撒手,輕巧的退開。耶律唯唯放軟了的身子,沒那麽快恢覆力道,險些跌倒在地,好歹被門外待命的阿祈扶住了。

蕭赫殘忍的看了她一眼,像是粘上了什麽臟東西,將雙手在衣服上蹭了兩道,一掀簾子,又進了帳內。

阿祈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公主這般落魄的模樣,耶律唯唯仿佛丟了魂一般,跌跌撞撞回了營帳,任誰喊也不應。雖然對於耶律唯唯平日裏的驕縱易怒,阿祈心裏多有怨懟,但偷眼看到大帳內的耶律唯唯抱著腿坐在地毯上默默流淚的模樣,也難免悲戚。多麽驕矜高貴的人,卻落到如此對待了。阿祈的惻隱之心還來不及收起,便聽到帳內的耶律唯唯喊“是誰在哪裏,快給我進來。”

“連你都要看我的笑話的是不?”耶律唯唯哽咽道。

“殿下饒命,奴婢不敢”阿祈嚇得連忙跪下“殿下饒命,奴婢絕無此心,絕無此心?”

耶律唯唯只想與阿祈說說話的,但是見到阿祈連連叩首的驚恐模樣,仿佛自己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蕭赫對自己棄如敝履,連跟了自己這麽久的侍女也不曾真心敬愛自己,不由得悲從心起,轉變成一陣難以抑制的怒火。耶律唯唯摸起手邊的簪子便向阿祈身上紮去,阿祈不敢躲,只得默默抽泣。耶律唯唯卻像找到了發洩,越發不依不饒。

……

這場仗遼軍勝了,宋軍回撤烏嶺山脈。蕭赫知道這只是表面上的勝利,烏嶺山與長城之間最遠不過五十裏,其中無險可依,宋軍重振旗鼓之後,隨時可以再次打長城下。但戰報來看,宋軍這一仗損失不小,死了很多人。與此相對應的是埋伏宋軍中的細作在這一仗中為制造混亂,同樣損失不小,但好在那個已經做到校尉的伍鸞留下來了。

從伍鸞的線報來看,宋軍眾人似乎是以為是夏琨婕與遼軍勾結,才造成宋軍這次這麽大的損失,而事實是夏琨婕只是行刺尹傑,而恰好在那個時候被遼軍抓住了機會。蕭赫看向還在昏迷的夏琨婕,夏琨婕那樣一個看重家國利益的人,當真會為了那個叫言辰的男人,在這種時候行刺尹傑嗎?可是似乎她真的就這麽做了,而情勢似乎也順勢將她推向自己這一邊了。

夜已經深了,蕭赫趴在床沿睡了一夜,這一夜因為感到身邊有人,夏琨婕意識稀薄的很,卻不敢昏然睡死過去,直到天一亮,蕭赫離去了。夏琨婕這才踏實入睡。

這日傍晚,夏琨婕醒了,碧珠兒扶她起身。給她遞了一杯水,夏琨婕報之一笑。碧珠兒仍然繃著一張臉,心中卻早已不是初見時那般痛恨。

很快蕭赫便聞訊而至,他快步前來,卻在門口一滯,感知到有人掀了門簾,夏琨婕擡眼過去,正迎上蕭赫冷若冰霜的目光,不由得尷尬一笑。

“多謝,蕭將軍…收留”橫貫胸口背心的傷讓她一開口便一陣抽痛,吐字也變得艱難。蕭赫沒有接話,他徑直找了把椅子坐下,神情漠然,居高臨下的看著夏琨婕。

裹在身上的繃帶讓夏琨婕呼吸不暢,她仍然保持著那勾腰欠身的困難姿勢,殷切的望著蕭赫“蕭將軍,那尹傑死了麽?”微張的兩片唇血色更淡。

蕭赫不耐在看下去,起身便走。

“咳咳……求您告訴我罷。”

“死了”蕭赫帶著一口惡氣,正要掀簾出去,偏聽到身後一聲不大的悶響,瞬間巨大的恐懼籠上心頭,蕭赫連忙回身去看。

只見夏琨婕脫力地倒在床上,閉住了一雙疲憊的眼,缺乏血色的灰暗臉龐上掛著與之不相符的安詳釋然,像是極大的松了一口氣,蕭赫喊她,她不理,恬淡的神色,靜謐無聲,隱約是勘破後的安息飛升。

蕭赫驚恐的晃著她“醒醒,快睜開眼,你想做什麽!”

“尹傑,沒死,沒死啊!”蕭赫驚叫“他若是真的死了,我不去擴大戰果,留在這裏做什麽。”

夏琨婕恍然睜開眼,待視線聚焦,眼中是蕭赫從來沒有見識過的狠絕之意“那麽懇求將軍助我取尹傑狗命”

“為何這樣恨呢?”蕭赫神色茫然更似自囈。

“殺夫之仇,不共戴天。”一字一句。

他是你的夫,跟你解纓結發三拜九叩的我又算什麽!

“懇求將軍助小人報仇,事成之前,小人願為將軍驅馳!”蕭赫再也忍受不了更多令他錐心刺骨的話語,一口咬上那片殘忍的唇。

夏琨婕先是一驚,卻並沒有抵抗,反而張開嘴迎合著蕭赫洩憤似的吻,蕭赫穩住心神,推開夏琨婕,詫異地看著她。

夏琨婕臉上紅潮未退,櫻唇輕啟微微的喘著氣“是這樣嗎?”黑曜石般的眼眸彌漫起輕霧,眼光卻越發淩厲“這樣就可以,是嗎?”蕭赫沒能來得及領會夏琨婕的意思,只能看著夏琨婕越靠越近的臉,驀地夏琨婕吻住了他,以一種獻祭的,不顧一切的姿態,她摟著他,雙手在他寬厚的背上游走,然後一把扣住了他的腰帶。

蕭赫感到自己的身體起了變化,一股熱流湧向下腹,他很快反客為主,他的急切叫她不自覺的向後退。而蕭赫緊追著她的唇舌,不讓二人間留下一點縫隙。夏琨婕重心不穩,仰倒在床角,他的高大的軀體很快覆上去,啃噬著她裸|露在外的白皙項頸。蕭赫的瞳孔微縮,琥珀色的妖麗眼珠,眸色更深。他將手伸進她的衣擺,迫切地撕扯著那些裹覆光滑胴體的惱人繃帶。驀地,蕭赫的手中一片溫熱濕粘,再來便聞到一陣濃郁的血腥氣,急切的雙手驟然脫力,如火的熱情像是迎頭澆了一盆冰水。

傷口開裂的疼痛讓夏琨婕本就缺乏血色的臉越發慘白,但她卻仍然固執著勾著他的脖子。方才的狂亂轉化成蕭赫現在的滿腔憤然,他猛地推開她,她白色的中衣上果然多處見血。

“真是倒胃口……做這樣下賤的事,也不看看你現在是怎樣一副尊容!”他斷斷續續丟下這幾句話,逃似的離開,出了帳外猛地一滯,示意碧珠兒進去。

蕭赫默默在軍中走了一會兒,偶遇耶律唯唯只像沒看見一般,既沒有行禮,也沒有說話。耶律唯唯才被蕭赫那樣在眾人前羞辱,原本是痛恨的,但瞥見蕭赫蒼白的臉色,難免軟下心腸,耶律唯唯為自己感到不值,但仍然目送著蕭赫失魂落魄的走回營帳。

這裏四下都沒有人,蕭赫不必在硬撐,站不穩似的跌坐在地上,良久,心中的苦終變成一行清淚流淌下來,蕭赫自嘲的笑,眼淚流入那艷色的唇角,苦澀,冰涼。

☆、女兒心事夢斷混淆 男兒輕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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