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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契丹驕女死志一戰宋庭女將兩處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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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不好了,長公主帶著一幹近衛這就要出軍營,說是要找懷遠朗將決鬥呢。”

真是討人嫌的緊,蕭赫眼光一凜,俊秀的五官上宛若凝結了一層冰霜,十個耶律唯唯都不夠一個夏琨婕打的,耶律雅德本就忌憚蕭氏,私下不知怎個欲除之而後快呢,若是叫耶律唯唯交代在這裏,恐怕整個蕭氏都得不了好。

“傳令下去,立刻集結部隊。”

宋軍見遼軍以極快速度集結部隊,以為遼軍又有什麽大動作,各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迅速的集結了部隊,待兩軍對峙之時,卻被告知韃子前來,只不過是因為遼國公主想要挑戰懷遠朗將。

尹傑卻不敢輕敵,以蕭赫的詭譎多變,誰知他又在玩什麽鬼把戲。動輒幾萬大軍陪著公主玩嗎,他蕭赫應該還沒這個雅興。尹傑回望隊伍中的夏琨婕,神色覆雜,卻見那人直立於馬上,沒有帶頭盔,頭發束得緊繃,脊背也繃得筆直,堅固的銀甲勾勒出那略顯單薄的身形,尹傑卻知道那看似單薄的身形扛得住萬鈞之力。她身邊的徐奕其似乎對她說什麽,卻被她攔住,只見夏琨婕一馬當先,施施然走出隊伍,抽出長劍“那麽,討教了。”

蕭赫的目光不由自主得被那抹銀白的亮色牽引,琥珀色的眼眸中有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拳拳眷戀。耶律唯唯見狀,咬住下唇,猛得一揮鞭,鮮衣怒馬,額前的紅珊瑚銀飾,華光流轉,端的是草原驕女的颯爽豐姿。

然而到夏琨婕近前了,耶律唯唯卻又遲疑了。來人沈聲靜氣,通身是一派長期浸染沙場的肅殺之意,無形中壓迫著人幾近窒息。

關於在軍中盛行的關於夏琨婕的恐怖傳言,耶律唯唯不是沒有聽說,殺人不眨眼的大宋第一女將,而她左不過是個養在深閨,只會些花拳繡腿的金貴公主。剛剛蕭赫的一個眼神刺痛了她,她便這樣沒頭沒腦的沖出來了,連最擅長的武器——長槍都沒有拿,眼下如何能不怕。

輕微顫抖的彎刀尖暴露出耶律唯唯此刻的緊張情緒,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幾乎要跳出來了。夏琨婕挑開那砍向她的彎刀,劍尖反饋回來的綿軟力道,暴露出耶律唯唯的此刻的恐懼,夏琨婕皺眉:她真的是契丹公主嗎,怕成這樣,還怎麽打。盡快解決掉吧,她可不想虐殺。

忽然,一柄長槍破空而來,夏琨婕警惕的打馬後退,並未近身半分。

“接著”蕭赫向耶律唯唯喊,剛剛還因為害怕有些渙散的眸子立即明亮起來,偏頭向蕭赫投去感激而愉悅的光,而蕭赫的目光卻在別處。耶律唯唯雙腿夾緊馬肚,側身拽起,插入泥土裏的長槍,舞起來虎虎生威。

“鏘”的一聲,夏琨婕的長劍揮開刺向她的泛著光的銀白色的槍頭,虎口微疼,比預計中的力道強了不少,但這遠遠不夠,耶律唯唯根本不是夏琨婕的對手。夏琨婕的流轉的內力,強勁的劍氣,讓耶律唯唯無從招架,不知不覺中,身上綻出許多不可見的細密傷口,喉頭一片腥甜,呼吸變得急促,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酸痛難忍,相互叫著勁。耶律唯唯只要略微輕微一動,就會牽連起更加令人難以忍受的疼痛感,但耶律唯唯還在堅持,身上的痛苦使她原本妖艷的嘴唇發白,卻仍然頑強的抿成“一”字,比戰士更英勇,比勇者更堅忍。

夏琨婕有了片刻的動容,她放緩了進攻的速度,打量著眼前的幾近力竭的契丹女子,她那豐盈的胸脯隨著愈來愈沈重的呼吸大幅度的上下起伏,原本麥色的肌膚也蒼白起來,可是那褐色眼眸的火光卻越燒越旺,炙熱而尖銳。夏琨婕移開視線,罷了,到此為止吧,她提息凝氣,打算予以最後一擊。那抹熾熱的火光暗淡了,在一晃而過的失神後,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耶律唯唯茫然睜開眼,卻看見夏琨婕握劍的手淌著血,胳膊上沒有被戰甲包裹的地方一片駭人刺目的紅,再來便被蕭赫護在身後。

兩軍中同時迸發出驚叫,誰也沒有看清蕭赫的動作,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前一刻尚在軍中的蕭赫便出現在戰場最中心。耶律唯唯驚嚇之後,什麽都無知無覺,唯有眼前蕭赫的背影,視線中那寬厚的肩膀,溫暖而迷人。

“滾!”蕭赫的薄唇吐出一個字。

耶律唯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最熟悉的契丹語卻叫自己聽不懂了,明明剛剛在那個千鈞一發的時候救自己的不就是眼前的人嗎,忽然蕭赫略微偏了頭,冷若冰霜的眼光,讓耶律唯唯的所有驚怒在這一刻消失不見,她失魂落魄的打馬回身,視線變得模糊,唯有心口窒息般的疼痛那樣真實。

“鏘”夏琨婕的劍尖擊上蕭赫的彎刀,使劍的還是那只淌血的右臂,蕭赫痛苦的攥緊拳頭,他記得,夏琨婕的那只臂膀曾經身中兩箭,在初見的日子裏,也是自己的這只手,惡意地捏過她肩膀頭的傷處,直逼著她眼中驚出淚,現在又被自己用暗器添上新傷……在那段桃紅柳綠,北山茶樹盛放的日子裏,自己時常會悄無聲息的從背後擁住她,將下巴輕放在她的肩頭上,感受著那裏傷疤,迎上她如水的目光,體味著憐惜微疼的幸福。

“鏘鏘鏘”幾聲,兵器相接,空洞、冰冷、寒意徹骨。蕭赫已經感受不到那揮舞的劍刃還有什麽力度可言,這樣綿軟虛弱的力道卻也使他再使不出任何氣力,他緊盯著夏琨婕淌血的手臂,並不敢將視線上移,生怕叫那雙總是恣肆遼闊的黑曜石眼眸窺探出眼底的情緒。“鏘”,劍影一閃而過,倏地,蕭赫還是對上了夏琨婕黑曜石般的眼眸,夏琨婕很快將頭偏開了,蕭赫卻再也挪不動視線,預計中並害怕著的淩然怒目沒有出現,那一雙本該明亮無儔的眸子在剛剛對視的那一瞬竟失了所有的光彩,她的眼眶微紅,眼底是一片絕望與傷痛。蕭赫感到自己的心臟在這一刻被揉搓成了水,“茶不移本,植必子生,所謂至性而不移”夏琨婕的赧然絮語清晰如昨,“我看不是好吃,卻是好吃吧”在那棵宛若緋紅輕雲盛放的桃樹下的言笑嬉鬧,亦或是,花燭裊裊,被翻紅浪,剜心噬骨般的痛“將軍待我不薄……現在差不多了,改送將軍上路了。”徒留一室的鋪紅哀傷。

回應蕭赫的不再是,綿軟無力的劍刃,那兇狠的劍氣帶著欲殺之而後快的入骨恨意,迎面是張怒目圓睜的驚世面容,徐奕其高大的身形將身後的夏琨婕護得緊緊的,打斷了蕭赫深望的視線,蕭赫因此被激怒,他怒號一聲,勾起耶律唯唯留下的長槍,如同一只受傷的草原狼像徐奕其襲去。

兵刃相接,火光四現,蕭穆正要前來助陣,卻驚奇的發現,羅剎女並沒有幫助徐奕其的意思,一個人靜靜的走向宋軍陣營。蕭赫瞥見那回撤的背影,仍在淌血的手臂,在沙土上留下一串刺目的暗紅印記。她的緊繃的脊背,明明是越發單薄的人兒,受了那麽多傷,怎麽受的住?他不是故意的,他明明只是想要把她緊緊抱在懷裏,把世間的一切美好,堆在她面前,任她取摘。

“納命來!”明晃晃的劍刃因為暴怒迸濺的內勁而發出駭人的幽幽藍光“韃子,你不配那樣的眼神看她。”徐奕其索性棄了馬,使出梯雲縱,不顧一切向蕭赫砍去。

蕭赫一閃身,堪堪避過這一殺招,胸前的鎖子甲被劍氣豁開一個口子,很快便見了紅,蕭赫卻並不在意,他的動作非常快,銀亮的槍頭先搠徐奕其肩膀,猛得一翻手,厚重的槍桿重重擊在徐奕其沒有鎧甲保護的腰部。徐奕其吃痛一聲,劍鋒一轉又陷入一番酣戰。

夏琨婕的突然回眸讓二人的動作皆是一滯,她的眼眶通紅,眼底是一片驚痛的光,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嗤!韃子。”徐奕其道“你以為,她那樣是因為你嗎?”

難以啟齒的心事被窺破,徐奕其嘲諷的語調一瞬間便點燃的了蕭赫,蕭赫的手下愈發兇狠,徐奕其早就料到,他的劍氣亦越發凜冽,出招的角度越發刁鉆而冒進。

……

這日清晨蕭赫照例走上了長城巡視檢閱。他向南眺望宋軍的營帳,這幾日與宋軍交手頻繁,夏琨婕一直沒有在前線出現過,蕭赫凝眉,莫非那日傷她太重了。同日埋伏宋軍的細作來報,夏琨婕深夜離軍出逃,被尹傑拿住,賞了八十軍棍,日前被罰禁足療養。

三日後,細作來報,夏琨婕一身縞素出現在宋軍營地,打傷了幾個看守的人,企圖沖關,未果。尹傑暴怒,再記下一百軍棍。

蕭赫心下一沈“通身縞素,莫非父母去了?”

哲圖道“按蠻子的規矩,父母亡故該是披麻戴孝,若是一身全白則是喪夫。”

……

言辰死了。

(ps……表打我)

☆、此情淒淒肝腸摧斷 此恨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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