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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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千裏迢迢冒死報信危機重重劫後餘生
“好箭法！”
言辰又是幾箭，百步之外的三位遼軍斥候應聲而倒，言辰握拳縱馬上前，下馬翻過遼軍斥候的屍身，在其中一個身上摸出一封書信。
“上面寫了什麽”張遠岱問。
“都是用契丹文寫的。”言辰皺眉“我只看得懂一些，宋營內確有細作，上面說魚已咬鉤，大同可圖。”
言辰扒了遼軍的軍服，遞了一件給張遠岱“有斥候出沒，前鋒必有遼軍大部隊，張大哥趕緊換上。”
兩人換好衣服，藏好屍體，又換了遼軍的馬，策馬狂奔而去。
“你們哪個部分的”遼軍用契丹語喊話，言辰看向前方，遼軍黑壓壓的一片，天色已暗，隱約看著有上百人。
張遠岱摸劍，被言辰一個眼神壓下，言辰用馬刺給了戰馬一下，戰馬吃痛瘋跑起來，張遠岱旋即會意，言辰叱呵“軍情急報，速速躲開。”
戰馬疾行的氣流拖長了言辰的尾音，慌亂避開的遼軍並沒有註意到言辰發音的不對勁，只叫二人糊弄過去。
在往前行了一二十裏，可見前方漫山遍野火海滔滔，可聞戰鼓聲動，已進了戰場了。
“戰線怎樣拉的這樣長，簡直是遍地開花啊！”言辰話還沒有說完，一支流失擦著他耳畔堪堪飛過。
“小心”張遠岱揮劍揮開接連射來箭矢。
言辰拉開弓箭，不遠處的幾位遼兵，被射穿了喉嚨，驚呵一聲轟然倒地，宋軍那裏停止了隊二人的攻擊，遼軍發現異狀，有人漸漸向兩人合圍而來，張遠岱揮劍砍開馬前的一圈遼兵，為二人殺開一條血路，有人勾斷了言辰的馬腿，言辰栽倒在地，眼瞅著幾只寒光凜凜的長矛就要落下，張遠岱內勁迸發，強大的氣流掀開遼軍，言辰趁機拉住張遠岱伸過來的劍鞘，上了馬，險險逃過一死。
張遠岱劍氣游移，一丈之內的遼軍應聲而倒，張遠岱從未殺過這麽多的人，只覺的眼前鋪紅飄血，心驚難抑。
只用弓箭殺人言辰並不覺的有這般大的震動，當他揮開砍向他的長刀，又將彎刀刺進那遼人青年的胸膛時，他甚至感覺的到那原本強健心臟的跳動與一瞬間的開裂，熱血迸濺，燙傷了言辰的雙手。張遠岱以為言辰殺不了人，擔心言辰的安危急急回身，一劍削去了那青年頭顱的一半，天分明已經黑了，言辰卻覺得自己將這血腥駭人的一幕看的分明，並且一遍遍在腦中重現。
到底還是張遠岱向反應過來，揮開刺來幾只長矛，真氣迸發，震碎了幾人的心肺，可算殺入了宋軍那一邊。
“你們是何人”宋軍隊正問。
“軍情緊急，我們是來報信的，這是通關文牒，帶我們去見你們將軍或者徐副將。”言辰道。
見那隊正仍在猶豫，張遠岱掏出武當派的印章道“你們徐副將師從武當，我是你們徐副將的師兄，耽誤軍情是要掉腦袋的。”
那隊正想起之前遠觀張玄素殺敵所用的武功的確與徐副將，夏郎將有幾分相似，也看出言辰不會什麽武藝，應當也傷不了二位武藝高強的將軍，的確也怕延誤軍情，便道“韃子突然來夜襲，像是得了先知一般，刀刀到肉，四面都殺開了，我只能叫人帶你們去將軍那一帶，卻不保證可以找到將軍或者是徐副將。”
待言辰好容易見到尹傑人了，靜初與張君羨後腳也找到了這裏，尹傑接過信，恨的折彎了手中的劍鞘“我說韃子怎麽跟長了千裏眼一樣，問題竟是出在這裏。”尹傑有些懷疑的看向言辰“不知朝廷都沒有查出的淵源，言會長是如何得知的。”
言辰不卑不亢道“大將軍喚我言辰便好，言某人是否別有居心，將軍一問夏郎將，徐副將便知，趕緊增兵大同要緊。”言辰拿出所截獲書信給尹傑。
尹傑看完沈吟一陣道“有話煩請言會長明說”
言辰道“龍有龍道，鼠有鼠道，慕丞相一倒他的高足吳琛海便倍遭貶黜，吳氏老早被皇帝架空，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慕氏吳氏的影響卻一直存在至今，因為夏郎將的關系，我十分關註宋遼戰事的一舉一動，我發覺欽差文昊的入遼行程很不尋常，文昊本是蜀地的知州，所管轄的綿竹府的客棧天禧樓是在下的產業，通過查閱記錄，我發現吳家的幾位老家在蜀地的家臣，每每返鄉必下榻天禧樓，而文昊在那一日一定也會來天禧樓吃酒。雖不知文昊與吳家慕氏具體有什麽關系，但此事必有蹊蹺。”
尹傑將信箋一合“如果這情報真的，夏郎將就身處險境了。”
“你說什麽！”
烏汶山中。
林靈素推開壓身上的遼軍屍體，啐了一口，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要靠著冒充死人，茍且偷生，身上的多處傷口開裂，林靈素忍住痛，也將夏琨婕從死人堆裏扒出來，還好還有氣，林靈素小心翼翼地背上夏琨婕，艱難的向山林中走去。
顛簸中，夏琨婕漸漸醒來，虛弱道“放下我，自己走”
林靈素沒有搭理夏琨婕，繼續在林中自顧自的走。
“要是有遼軍，我們便誰都走不了，放下我，自己走。”
“閉嘴！”
“我只能拖累你而已。”夏琨婕抓住手邊的樹枝，力氣太小，阻止不了林靈素的前進。“就算沒有追兵，山這麽深，你走出去尚且不容易，快出去報信是要緊，背著我只能拖累死你而已”
“媽的，特麽別咒小爺，小爺才不會死在這，小爺得回去，小爺得回去，莫琰可不能嫁了別人。”
“就是這樣你才得放下我，知道嗎”夏琨婕掙動，扯動了林靈素的傷口。
“嘶”林靈素吃痛道“夏琨婕，你可別作死啊，就算你死在這裏，我也要把你的屍體扛回去，你不說有人在等你的嗎，你要死了，我就把你的屍體給那人看，給徐奕其看。”
此言一出，夏琨婕果然停止了掙動，林靈素又行了一會，晃了晃夏琨婕“餵，餵。”夏琨婕現在狀態，林靈素清楚，她身上刀劍傷無數，雖說都不在緊要處，卻也不是好受的，更何況還夏琨婕身中三箭，有一箭從後背斜入腰腹，海樣的鮮血流出來，也不敢冒然處理，只能任那箭頭插著，好歹現在是止了血。
林靈素不敢讓夏琨婕昏睡過去，怕夏琨婕就此再不醒來，便刻意找些話來對夏琨婕講“餵，要是仗打完了，你有什麽打算？”
“嗯？”夏琨婕睜開沈重的眼皮，意識昏昏沈沈的。
“我說啊，仗打完了，你有什麽打算。”
“打算……啊？”
“我呢，我就要去找莫琰了。所以你呢？”
夏琨婕知道林靈素的用心，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意識正一點一點飄散，夏琨婕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想想一些積極的事情來。
“夏琨婕，說啊，你的打算？”
“嫁人，生小孩。”
“得了，誰有那麽大膽敢娶你了，蠻宋羅剎女”半響，林靈素又開口“徐奕其，你打算怎麽辦。”
夏琨婕想了一會，咯咯的笑了“我若是個男子，我就納他做妾。”
“哈，我會學給徐奕其聽的”林靈素將夏琨婕放下“聽到那邊有流水聲，我先過去看看，你在這裏慢慢意銀一下吧。”
林靈素見水邊沒危險，水中還有游魚，小心翼翼的將夏琨婕扶過去，自己在水邊灌了個水飽，解下鐵質的護肩，舀了水給夏琨婕遞過去。
不消多時，林靈素就逮了幾條魚，將魚洗凈掏進內臟，正要生火。
夏琨婕連忙出聲制止“煙一起，遼兵就來了，生不得火的，生魚敢吃嗎？”
林靈素面色鐵青，抽出匕首，割下一塊魚肉，扔進嘴裏，又塞了一片到夏琨婕嘴裏，恨聲道“味道好極了。”
夏琨婕最怕魚腥，卻也只得強壓著反胃，眼下卻也只得將林靈素遞來魚肉盡數咽下。吃飽後，林靈素在水邊的山壁上找到一個隱蔽性很好的洞穴，洞內很大，林靈素將夏琨婕藏進去，又生了火，這才放心離去。
林靈素吃過魚肉，精神好了很多，但畢竟負了傷，攀上高地費了他不少氣力，林靈素一步不敢耽擱，在高處眺望遼軍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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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箭法！”
言辰又是幾箭，百步之外的三位遼軍斥候應聲而倒，言辰握拳縱馬上前，下馬翻過遼軍斥候的屍身，在其中一個身上摸出一封書信。
“上面寫了什麽”張遠岱問。
“都是用契丹文寫的。”言辰皺眉“我只看得懂一些，宋營內確有細作，上面說魚已咬鉤，大同可圖。”
言辰扒了遼軍的軍服，遞了一件給張遠岱“有斥候出沒，前鋒必有遼軍大部隊，張大哥趕緊換上。”
兩人換好衣服，藏好屍體，又換了遼軍的馬，策馬狂奔而去。
“你們哪個部分的”遼軍用契丹語喊話，言辰看向前方，遼軍黑壓壓的一片，天色已暗，隱約看著有上百人。
張遠岱摸劍，被言辰一個眼神壓下，言辰用馬刺給了戰馬一下，戰馬吃痛瘋跑起來，張遠岱旋即會意，言辰叱呵“軍情急報，速速躲開。”
戰馬疾行的氣流拖長了言辰的尾音，慌亂避開的遼軍並沒有註意到言辰發音的不對勁，只叫二人糊弄過去。
在往前行了一二十裏，可見前方漫山遍野火海滔滔，可聞戰鼓聲動，已進了戰場了。
“戰線怎樣拉的這樣長，簡直是遍地開花啊！”言辰話還沒有說完，一支流失擦著他耳畔堪堪飛過。
“小心”張遠岱揮劍揮開接連射來箭矢。
言辰拉開弓箭，不遠處的幾位遼兵，被射穿了喉嚨，驚呵一聲轟然倒地，宋軍那裏停止了隊二人的攻擊，遼軍發現異狀，有人漸漸向兩人合圍而來，張遠岱揮劍砍開馬前的一圈遼兵，為二人殺開一條血路，有人勾斷了言辰的馬腿，言辰栽倒在地，眼瞅著幾只寒光凜凜的長矛就要落下，張遠岱內勁迸發，強大的氣流掀開遼軍，言辰趁機拉住張遠岱伸過來的劍鞘，上了馬，險險逃過一死。
張遠岱劍氣游移，一丈之內的遼軍應聲而倒，張遠岱從未殺過這麽多的人，只覺的眼前鋪紅飄血，心驚難抑。
只用弓箭殺人言辰並不覺的有這般大的震動，當他揮開砍向他的長刀，又將彎刀刺進那遼人青年的胸膛時，他甚至感覺的到那原本強健心臟的跳動與一瞬間的開裂，熱血迸濺，燙傷了言辰的雙手。張遠岱以為言辰殺不了人，擔心言辰的安危急急回身，一劍削去了那青年頭顱的一半，天分明已經黑了，言辰卻覺得自己將這血腥駭人的一幕看的分明，並且一遍遍在腦中重現。
到底還是張遠岱向反應過來，揮開刺來幾只長矛，真氣迸發，震碎了幾人的心肺，可算殺入了宋軍那一邊。
“你們是何人”宋軍隊正問。
“軍情緊急，我們是來報信的，這是通關文牒，帶我們去見你們將軍或者徐副將。”言辰道。
見那隊正仍在猶豫，張遠岱掏出武當派的印章道“你們徐副將師從武當，我是你們徐副將的師兄，耽誤軍情是要掉腦袋的。”
那隊正想起之前遠觀張玄素殺敵所用的武功的確與徐副將，夏郎將有幾分相似，也看出言辰不會什麽武藝，應當也傷不了二位武藝高強的將軍，的確也怕延誤軍情，便道“韃子突然來夜襲，像是得了先知一般，刀刀到肉，四面都殺開了，我只能叫人帶你們去將軍那一帶，卻不保證可以找到將軍或者是徐副將。”
待言辰好容易見到尹傑人了，靜初與張君羨後腳也找到了這裏，尹傑接過信，恨的折彎了手中的劍鞘“我說韃子怎麽跟長了千裏眼一樣，問題竟是出在這裏。”尹傑有些懷疑的看向言辰“不知朝廷都沒有查出的淵源，言會長是如何得知的。”
言辰不卑不亢道“大將軍喚我言辰便好，言某人是否別有居心，將軍一問夏郎將，徐副將便知，趕緊增兵大同要緊。”言辰拿出所截獲書信給尹傑。
尹傑看完沈吟一陣道“有話煩請言會長明說”
言辰道“龍有龍道，鼠有鼠道，慕丞相一倒他的高足吳琛海便倍遭貶黜，吳氏老早被皇帝架空，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慕氏吳氏的影響卻一直存在至今，因為夏郎將的關系，我十分關註宋遼戰事的一舉一動，我發覺欽差文昊的入遼行程很不尋常，文昊本是蜀地的知州，所管轄的綿竹府的客棧天禧樓是在下的產業，通過查閱記錄，我發現吳家的幾位老家在蜀地的家臣，每每返鄉必下榻天禧樓，而文昊在那一日一定也會來天禧樓吃酒。雖不知文昊與吳家慕氏具體有什麽關系，但此事必有蹊蹺。”
尹傑將信箋一合“如果這情報真的，夏郎將就身處險境了。”
“你說什麽！”
烏汶山中。
林靈素推開壓身上的遼軍屍體，啐了一口，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要靠著冒充死人，茍且偷生，身上的多處傷口開裂，林靈素忍住痛，也將夏琨婕從死人堆裏扒出來，還好還有氣，林靈素小心翼翼地背上夏琨婕，艱難的向山林中走去。
顛簸中，夏琨婕漸漸醒來，虛弱道“放下我，自己走”
林靈素沒有搭理夏琨婕，繼續在林中自顧自的走。
“要是有遼軍，我們便誰都走不了，放下我，自己走。”
“閉嘴！”
“我只能拖累你而已。”夏琨婕抓住手邊的樹枝，力氣太小，阻止不了林靈素的前進。“就算沒有追兵，山這麽深，你走出去尚且不容易，快出去報信是要緊，背著我只能拖累死你而已”
“媽的，特麽別咒小爺，小爺才不會死在這，小爺得回去，小爺得回去，莫琰可不能嫁了別人。”
“就是這樣你才得放下我，知道嗎”夏琨婕掙動，扯動了林靈素的傷口。
“嘶”林靈素吃痛道“夏琨婕，你可別作死啊，就算你死在這裏，我也要把你的屍體扛回去，你不說有人在等你的嗎，你要死了，我就把你的屍體給那人看，給徐奕其看。”
此言一出，夏琨婕果然停止了掙動，林靈素又行了一會，晃了晃夏琨婕“餵，餵。”夏琨婕現在狀態，林靈素清楚，她身上刀劍傷無數，雖說都不在緊要處，卻也不是好受的，更何況還夏琨婕身中三箭，有一箭從後背斜入腰腹，海樣的鮮血流出來，也不敢冒然處理，只能任那箭頭插著，好歹現在是止了血。
林靈素不敢讓夏琨婕昏睡過去，怕夏琨婕就此再不醒來，便刻意找些話來對夏琨婕講“餵，要是仗打完了，你有什麽打算？”
“嗯？”夏琨婕睜開沈重的眼皮，意識昏昏沈沈的。
“我說啊，仗打完了，你有什麽打算。”
“打算……啊？”
“我呢，我就要去找莫琰了。所以你呢？”
夏琨婕知道林靈素的用心，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意識正一點一點飄散，夏琨婕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想想一些積極的事情來。
“夏琨婕，說啊，你的打算？”
“嫁人，生小孩。”
“得了，誰有那麽大膽敢娶你了，蠻宋羅剎女”半響，林靈素又開口“徐奕其，你打算怎麽辦。”
夏琨婕想了一會，咯咯的笑了“我若是個男子，我就納他做妾。”
“哈，我會學給徐奕其聽的”林靈素將夏琨婕放下“聽到那邊有流水聲，我先過去看看，你在這裏慢慢意銀一下吧。”
林靈素見水邊沒危險，水中還有游魚，小心翼翼的將夏琨婕扶過去，自己在水邊灌了個水飽，解下鐵質的護肩，舀了水給夏琨婕遞過去。
不消多時，林靈素就逮了幾條魚，將魚洗凈掏進內臟，正要生火。
夏琨婕連忙出聲制止“煙一起，遼兵就來了，生不得火的，生魚敢吃嗎？”
林靈素面色鐵青，抽出匕首，割下一塊魚肉，扔進嘴裏，又塞了一片到夏琨婕嘴裏，恨聲道“味道好極了。”
夏琨婕最怕魚腥，卻也只得強壓著反胃，眼下卻也只得將林靈素遞來魚肉盡數咽下。吃飽後，林靈素在水邊的山壁上找到一個隱蔽性很好的洞穴，洞內很大，林靈素將夏琨婕藏進去，又生了火，這才放心離去。
林靈素吃過魚肉，精神好了很多，但畢竟負了傷，攀上高地費了他不少氣力，林靈素一步不敢耽擱，在高處眺望遼軍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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