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桑幹河上流血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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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桑幹河上流血漂櫓大同城下喊殺震天
啟微五年秋，遼國懷晟皇帝耶律魯德薨，其弟耶律雅德繼位，聲稱其兄耶律魯德是為宋人暗殺，集結三十五萬部隊，揮兵南下，啟微帝命雁門關守將尹傑為抗遼大將軍統帥三十萬大軍拒遼，宋遼之戰一觸即發。
夕陽如血，夏琨婕怔怔的看著遠處的一片荒蕪出神。良久，恍過神來，緩緩起身，撫上手中的長劍，顫聲道“五十七個。”剛剛一役，這把劍統共刺破了五十七個遼人青壯年的心臟，鮮血淋漓，觸目驚心，那些將死未死的，逼視著夏琨婕，血淋淋的掙紮著，喉頭中發出絕望痛苦的悲鳴與咒怨，那些青年臨死前的或猙獰，或驚恐，或憎恨的面容一遍遍在夏琨婕的腦海中閃過。或許秦慧蕓說的沒錯，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何止這剛剛親手所殺的五十七人。這五十七人有著怎樣的家人，情人，和朋友，夏琨婕不敢去想，又忍不住去揣測當噩耗傳來時，又將會有多少人為這被自己親手所殺死的五十七人痛不欲生。
“鏘”的一聲，手中長劍滑落。夏琨婕再也忍不住，流出淚來。冰涼的觸感劃過臉頰，驀地溫暖的觸感落在肩頭。
夏琨婕回頭一看，是那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兩到三歲的少年校尉，尹旻。
對上夏琨婕的目光，尹旻臉上一赧，拘謹的低下頭，與戰場上那位驍勇的少年將領判若兩人。
“姐？”尹旻偷瞄了一眼夏琨婕的神色，旋即垂目，長而濃密如靈動如羽翼般的睫毛在白凈的臉龐上投向一片溫暖的陰影，尹旻輕聲問“我聽劉興是這樣喊夏前鋒的，我也可以這樣喊夏前鋒嗎。”
夏琨婕拂去眼角的淚漬，扯出了個生硬的笑容“當然可以。”
“太好了，我家中只有哥哥，一直想要個姐姐的。”感受到尹旻語氣中由衷的欣喜之意，夏琨婕的悲愴的心情不由得好了些許。
“姐，是不是在自責呢。”尹旻的聲音清潤，給人一種幹凈舒適的感覺“其實這是很好的，也是必要的。戰爭讓很多人都麻木了，沒有心了。我們是為了守護在戰鬥，而不是傷害。因為有必須要守護的東西，所以很多事情不得已而為之，卻不可以淪為屠戮的工具。其實我也並不是希望可以軍前效力，建立功業的，我只是希望尹傑叔叔的眉頭能舒展一些”
尹旻說到這裏臉一紅繼續道“小時候最喜歡尹傑叔叔了，姐，你可能不知道，尹傑叔叔的文才好過他的武功，最喜歡聽尹傑叔叔吟詩長嘯和那爽朗的笑聲。就在想，如果這場戰爭早一點結束，尹傑叔叔應該就可以變回原來的模樣了。”
“旻？”夏琨婕道“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當然可以了”尹旻笑，雙頰上的梨渦若隱若現。
“謝謝你，旻，我想我明白了。我不會膽怯，更不會迷失。我也希望這場戰爭早點結束，這樣我就可以早點回家人身邊了，我一定要回去，還有人在等我。旻也一定得回去，我可以帶你去四季如春的大理還有那鐘靈毓秀桐廬看看呢。兩個地方都是我的家鄉。”
“姐有兩個家鄉啊，這麽好。”少年在笑“姐，就這麽說定了啊。”
徐奕其從遠處走來，一身戎裝，長風獵獵，夕陽的餘暉在徐奕其白凈的臉色塗抹著一層瑰麗的色澤，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世無其二，令人過目不忘。
尹旻驚艷道“徐副統領好美，當真是謫仙下凡啊。”
夏琨婕笑道“可別叫他聽見，這‘禍水’忌諱著呢。”
“丫頭，沒傷著哪吧。”徐奕其行至夏琨婕身邊用目光仔仔細細的上下檢查著。
“沒有，而且現在都好了。你也還好吧。”
“丫頭，有幾個人你見到肯定高興，且隨我來大帳”徐奕其又看向尹旻“尹校尉也可以過來。”
三人行至大帳，夏琨婕顧不得向尹傑見禮，一心只撲在眼前的兩人身上，幾乎要熱淚盈眶。
“大哥，三妹。”
霍唯浩回頭，依舊是那張一覽英挺無餘的面容，只是眉宇間更加成熟一些。韓惜月仿佛更有精神，眼眸流轉間滿滿都是霍唯浩的影子。
“二妹”
“二姐”
“大哥這是怎麽一回事，這一年多都斷了訊了。”
“淮南火器庫被毀，我被爆炸的熱氣掀入江裏，撿回一條命，但卻因此受傷失憶，被下游的漁民所救。後來惜月找到我，不但陪我養好了傷，還跟我一起找回了記憶。”霍唯浩溫柔的看向韓惜月，二人相視，會心微笑。夏琨婕見狀，心中了然的七八分，發自內心的替二人開心。
霍唯浩繼續道“霍家生意交給二弟霍唯渺打理就好，我這條命閻王都不收，如今戰事一起，不如來軍前效力，在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霍家火器了，不僅要叫那南侵的韃子滾回去，更要叫他們將幽雲十六州吐出來。”
韓惜月嬌羞看向霍唯浩堅定道“他去哪，我便去哪。好歹也練過幾年工夫的，韃子在我這裏占不了便宜。”
“餵餵，不帶這麽無視我的”林靈素用劍鞘戳了戳夏琨婕後背。
“你居然也來了”夏琨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真叫韃子們打過來，那我就真沒有清靜之地，如此倒不如想把他們攆回來”林靈素又是那一慣的嫌惡表情看著夏琨婕“你別過來哦，臟死了。”
“夏琨婕，我的千裏馬呢！”說話的不是蘭秋柔又是何人。
“見過郡主”尹傑道
“尹太傅不必多禮。”
蘭秋柔在夏琨婕耳邊道“可是趙幽可哭著求我過來盯著尹傑，真真無聊死了。”
宋遼戰事一起，有不少的江湖人士自發的加入到抗遼的隊伍中來。此番便有包括林靈素，蘭秋柔等四十名來自各派的高手通過層層選拔加入到尹傑的直屬的中軍中來。
林靈素玩味的看向徐奕其小聲道“汪晨曦也參軍了，因為武功太差沒能選進中軍來，哈。”
徐奕其剛想開口說什麽，便聽到尹傑正色道“諸位英雄好漢，尹某人佩服各位的愛國仁心，但是話還是要挑明了說，軍中不同於武林，軍紀如鐵，不可違背。在座的有比尹某人武功高的，能力強的。但請各位尊重尹某人作為主將的權威，軍令如山，不容置疑。能做到的留下來，做不到的何處不能報國。”
尹傑停了一會又道“既然是這樣就說明各位都認同尹某人作為主將的權威了，那麽本將軍正式下令，好鋼就要用在刀刃上，諸位包括夏前鋒將組成獨立於三軍之外的虎賁軍，由徐奕其任虎賁別將直接對本將軍直接負責。”
啟微五年冬，一向視宋軍為病夫的遼軍遭到了宋軍前所未有的頑強抵抗，大將軍尹傑分兵六處，綿亙百裏餘裏的拒遼防線固若金湯，遼軍各處久攻不下。更有一夥直屬抗遼大將軍尹傑的虎賁軍神出鬼沒，連月來小規模的襲擾已使遼軍不勝其煩，損失慘重。憤懣難當的遼人連夜集結部隊試圖在兵力相對薄弱的涇河州撕開一道口子，供大軍揮師南下，誰知宋軍早有準備，遼軍一來便成圍合之勢，反叫遼軍吃了大虧，大將軍尹傑當機立斷，三十萬大軍同時出動，趁勝追擊，是夜火光通天恍如白晝，戰線北進，蔚為壯觀，遼人無法只得退守桑幹河。
霜降已過，冬至未至。桑幹河沿岸入夜後已經叫人凍的伸不出手來。幾位虎賁軍都是內功深厚的還不算太難過。
“丫頭，冷不？”
“還好，抗的住。”
蘭秋柔嗔怪道“呦，徐別將還是那知暖知熱的人哦。”
“呦，可不是嗎？丫~頭，冷嗎，冷不冷啊。”接話的是冶教教主寇晃之弟寇顯。
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聲音，一行人都笑了。夏琨婕任他們取笑，沒接話也沒放在心上。又前行了一陣子。
徐奕其比了個隱蔽的手勢，前方走過去一隊巡邏的遼軍。待遼軍走遠，一行五人退回到安全的地方。
徐奕其小聲道“都看到了遼人的大同府就在對面，再過不久河面應該就封凍了，那時桑幹河就不再是屏障了。”
寇顯道“那就等著河面上凍，正面揍他丫的。”
“正面攻城士兵死傷過大，盡量保護士兵生命，讓我們士兵有來有回。”徐奕其看向河面，沈吟一陣問“霍唯浩，霍家的霹靂彈水下可以引爆嗎？”
霍唯浩答“只要拉繩子就可以”
“一尺厚的冰面掀的開嗎？”
“只要是貼近水面就沒問題。”
“如果是這樣應該就成了”徐奕其道
霍唯浩恍然大悟“徐別將妙計啊”
徐奕其眼中一黯，嘆了口氣，並未回話。
兩日後，虎賁軍全員出動，三十名成員夜襲遼營，另外十名成員趁機在桑幹河沿岸每隔三裏處埋下漁網。
冬至當夜河面封凍，虎賁軍故技重施，三十名成員襲擾遼營分去遼人註意力，另外十人在當日下網之處，將一個個特制的霹靂彈塞入冰面之下的漁網中。
次日一早，大將軍尹傑單槍匹馬在封凍桑幹河上叫陣，大罵遼軍主將耶律保保是懦夫小人。耶律保保恐尹傑有詐，堅守不出，但一向尚武勇猛的遼軍眾將哪裏肯忍，紛紛請求出戰，皆被耶律保保嚴詞斥退，一時間遼軍上下憋屈難耐，索性在營地前，與尹傑對罵起來。
尹傑見狀一哂，拿出備好的信封，穿在箭頭上，拉滿弓，一箭射在了百丈開外大同府城墻上的旗桿上，入木三分。
遼軍趕緊解下信封，呈與耶律保保。信封內裝著兩片刨花與一張字條。字條上龍飛鳳舞地寫到“且去梳頭。”的字樣。耶律保保撚起一片刨花一時摸不著頭腦。身邊的一位副將道，拿起另一片刨花道“主將，此物名曰凝刨花，用熱水泡軟後會生出帶香氣的粘液，宋人婦女常用此物攏鬢發。”
耶律保保得知此意，哪裏肯忍，“生擒尹傑，賞黃金百兩，千戶長！”
尹傑哪裏會等遼人來擒，見遼人兵馬氣勢洶洶奔湧而來，撥轉馬頭，揮鞭就跑。宋軍見勢沖上，但並不與遼人廝殺，只待遼人挨近，轉身四散跑去，邊跑邊散鐵蒺藜，遼人的部隊旋即散開，在封凍的河面上一次排開，氣勢如虹
耶律保保隱隱覺著不妥，但放出的虎狼之師，不見血，哪裏有後撤的道理。宋軍一向貪生怕死，在大遼鐵騎面前往往只是待宰的羔羊而已，耶律保保心一橫，尹傑既然出現，哪有在放他回去的道理，一聲令下兩萬騎兵傾巢而出。
虎賁軍全體出動，借輕功飛向河邊，一齊拉動纜繩，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使出全力回撤。
隨著火藥連動的爆裂，頃刻之間，地動山搖，火光沖天。桑幹河面儼然成了遼軍的阿鼻地獄，火藥的爆裂吞噬了一些人，他們生生被撕裂，殘肢與血水混淆不清；更多的火藥掀起了碎冰渣子，急速飛行的碎冰渣滓，砸入他們的血肉，有的並不能使人登時死去，他們血肉模糊著哀嚎著，被冰冷血腥的江水帶走生命。震聾發聵的爆炸聲，刺目的紅，漂浮著的殘肢，成了這些死不瞑目的眼睛中最後景象。
先行渡河的遼軍目睹同胞的慘狀，軍心大亂，幾乎喪失了大半抵抗能力。桑幹河的這一邊一度成了宋軍單方面的屠殺。有些人殺紅了眼，口中發出比慘死的遼軍更淒厲的嘶吼，將長槍刺入一顆顆鮮紅跳動的心臟……
徐奕其望著河面上的慘象，惶然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箭矢擦著耳際飛過也渾然不知，夏琨婕一劍錯開了刺向徐奕其背心的長戟，擡手一掌，只聞的見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那位遼軍將領應聲而倒，口中不斷咳嘔出鮮血，渾身篩糠似的顫抖一陣便再沒了動靜。
徐奕其慘叫一聲，驀地提劍突入亂軍中，發狂般左刺右砍，血光四濺，猩紅著一雙美目，不依不饒。
尹傑在馬上定了定心神，舉劍，大喊“搭橋，過河，殺！”
林靈素皺眉深吸一口氣，應聲附和道“殺！”
“殺！”
“殺！”
（不要跟我談歷史還有地理，俺是學工科的，有bug也請原諒，架空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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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微五年秋，遼國懷晟皇帝耶律魯德薨，其弟耶律雅德繼位，聲稱其兄耶律魯德是為宋人暗殺，集結三十五萬部隊，揮兵南下，啟微帝命雁門關守將尹傑為抗遼大將軍統帥三十萬大軍拒遼，宋遼之戰一觸即發。
夕陽如血，夏琨婕怔怔的看著遠處的一片荒蕪出神。良久，恍過神來，緩緩起身，撫上手中的長劍，顫聲道“五十七個。”剛剛一役，這把劍統共刺破了五十七個遼人青壯年的心臟，鮮血淋漓，觸目驚心，那些將死未死的，逼視著夏琨婕，血淋淋的掙紮著，喉頭中發出絕望痛苦的悲鳴與咒怨，那些青年臨死前的或猙獰，或驚恐，或憎恨的面容一遍遍在夏琨婕的腦海中閃過。或許秦慧蕓說的沒錯，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何止這剛剛親手所殺的五十七人。這五十七人有著怎樣的家人，情人，和朋友，夏琨婕不敢去想，又忍不住去揣測當噩耗傳來時，又將會有多少人為這被自己親手所殺死的五十七人痛不欲生。
“鏘”的一聲，手中長劍滑落。夏琨婕再也忍不住，流出淚來。冰涼的觸感劃過臉頰，驀地溫暖的觸感落在肩頭。
夏琨婕回頭一看，是那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兩到三歲的少年校尉，尹旻。
對上夏琨婕的目光，尹旻臉上一赧，拘謹的低下頭，與戰場上那位驍勇的少年將領判若兩人。
“姐？”尹旻偷瞄了一眼夏琨婕的神色，旋即垂目，長而濃密如靈動如羽翼般的睫毛在白凈的臉龐上投向一片溫暖的陰影，尹旻輕聲問“我聽劉興是這樣喊夏前鋒的，我也可以這樣喊夏前鋒嗎。”
夏琨婕拂去眼角的淚漬，扯出了個生硬的笑容“當然可以。”
“太好了，我家中只有哥哥，一直想要個姐姐的。”感受到尹旻語氣中由衷的欣喜之意，夏琨婕的悲愴的心情不由得好了些許。
“姐，是不是在自責呢。”尹旻的聲音清潤，給人一種幹凈舒適的感覺“其實這是很好的，也是必要的。戰爭讓很多人都麻木了，沒有心了。我們是為了守護在戰鬥，而不是傷害。因為有必須要守護的東西，所以很多事情不得已而為之，卻不可以淪為屠戮的工具。其實我也並不是希望可以軍前效力，建立功業的，我只是希望尹傑叔叔的眉頭能舒展一些”
尹旻說到這裏臉一紅繼續道“小時候最喜歡尹傑叔叔了，姐，你可能不知道，尹傑叔叔的文才好過他的武功，最喜歡聽尹傑叔叔吟詩長嘯和那爽朗的笑聲。就在想，如果這場戰爭早一點結束，尹傑叔叔應該就可以變回原來的模樣了。”
“旻？”夏琨婕道“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當然可以了”尹旻笑，雙頰上的梨渦若隱若現。
“謝謝你，旻，我想我明白了。我不會膽怯，更不會迷失。我也希望這場戰爭早點結束，這樣我就可以早點回家人身邊了，我一定要回去，還有人在等我。旻也一定得回去，我可以帶你去四季如春的大理還有那鐘靈毓秀桐廬看看呢。兩個地方都是我的家鄉。”
“姐有兩個家鄉啊，這麽好。”少年在笑“姐，就這麽說定了啊。”
徐奕其從遠處走來，一身戎裝，長風獵獵，夕陽的餘暉在徐奕其白凈的臉色塗抹著一層瑰麗的色澤，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世無其二，令人過目不忘。
尹旻驚艷道“徐副統領好美，當真是謫仙下凡啊。”
夏琨婕笑道“可別叫他聽見，這‘禍水’忌諱著呢。”
“丫頭，沒傷著哪吧。”徐奕其行至夏琨婕身邊用目光仔仔細細的上下檢查著。
“沒有，而且現在都好了。你也還好吧。”
“丫頭，有幾個人你見到肯定高興，且隨我來大帳”徐奕其又看向尹旻“尹校尉也可以過來。”
三人行至大帳，夏琨婕顧不得向尹傑見禮，一心只撲在眼前的兩人身上，幾乎要熱淚盈眶。
“大哥，三妹。”
霍唯浩回頭，依舊是那張一覽英挺無餘的面容，只是眉宇間更加成熟一些。韓惜月仿佛更有精神，眼眸流轉間滿滿都是霍唯浩的影子。
“二妹”
“二姐”
“大哥這是怎麽一回事，這一年多都斷了訊了。”
“淮南火器庫被毀，我被爆炸的熱氣掀入江裏，撿回一條命，但卻因此受傷失憶，被下游的漁民所救。後來惜月找到我，不但陪我養好了傷，還跟我一起找回了記憶。”霍唯浩溫柔的看向韓惜月，二人相視，會心微笑。夏琨婕見狀，心中了然的七八分，發自內心的替二人開心。
霍唯浩繼續道“霍家生意交給二弟霍唯渺打理就好，我這條命閻王都不收，如今戰事一起，不如來軍前效力，在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霍家火器了，不僅要叫那南侵的韃子滾回去，更要叫他們將幽雲十六州吐出來。”
韓惜月嬌羞看向霍唯浩堅定道“他去哪，我便去哪。好歹也練過幾年工夫的，韃子在我這裏占不了便宜。”
“餵餵，不帶這麽無視我的”林靈素用劍鞘戳了戳夏琨婕後背。
“你居然也來了”夏琨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真叫韃子們打過來，那我就真沒有清靜之地，如此倒不如想把他們攆回來”林靈素又是那一慣的嫌惡表情看著夏琨婕“你別過來哦，臟死了。”
“夏琨婕，我的千裏馬呢！”說話的不是蘭秋柔又是何人。
“見過郡主”尹傑道
“尹太傅不必多禮。”
蘭秋柔在夏琨婕耳邊道“可是趙幽可哭著求我過來盯著尹傑，真真無聊死了。”
宋遼戰事一起，有不少的江湖人士自發的加入到抗遼的隊伍中來。此番便有包括林靈素，蘭秋柔等四十名來自各派的高手通過層層選拔加入到尹傑的直屬的中軍中來。
林靈素玩味的看向徐奕其小聲道“汪晨曦也參軍了，因為武功太差沒能選進中軍來，哈。”
徐奕其剛想開口說什麽，便聽到尹傑正色道“諸位英雄好漢，尹某人佩服各位的愛國仁心，但是話還是要挑明了說，軍中不同於武林，軍紀如鐵，不可違背。在座的有比尹某人武功高的，能力強的。但請各位尊重尹某人作為主將的權威，軍令如山，不容置疑。能做到的留下來，做不到的何處不能報國。”
尹傑停了一會又道“既然是這樣就說明各位都認同尹某人作為主將的權威了，那麽本將軍正式下令，好鋼就要用在刀刃上，諸位包括夏前鋒將組成獨立於三軍之外的虎賁軍，由徐奕其任虎賁別將直接對本將軍直接負責。”
啟微五年冬，一向視宋軍為病夫的遼軍遭到了宋軍前所未有的頑強抵抗，大將軍尹傑分兵六處，綿亙百裏餘裏的拒遼防線固若金湯，遼軍各處久攻不下。更有一夥直屬抗遼大將軍尹傑的虎賁軍神出鬼沒，連月來小規模的襲擾已使遼軍不勝其煩，損失慘重。憤懣難當的遼人連夜集結部隊試圖在兵力相對薄弱的涇河州撕開一道口子，供大軍揮師南下，誰知宋軍早有準備，遼軍一來便成圍合之勢，反叫遼軍吃了大虧，大將軍尹傑當機立斷，三十萬大軍同時出動，趁勝追擊，是夜火光通天恍如白晝，戰線北進，蔚為壯觀，遼人無法只得退守桑幹河。
霜降已過，冬至未至。桑幹河沿岸入夜後已經叫人凍的伸不出手來。幾位虎賁軍都是內功深厚的還不算太難過。
“丫頭，冷不？”
“還好，抗的住。”
蘭秋柔嗔怪道“呦，徐別將還是那知暖知熱的人哦。”
“呦，可不是嗎？丫~頭，冷嗎，冷不冷啊。”接話的是冶教教主寇晃之弟寇顯。
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聲音，一行人都笑了。夏琨婕任他們取笑，沒接話也沒放在心上。又前行了一陣子。
徐奕其比了個隱蔽的手勢，前方走過去一隊巡邏的遼軍。待遼軍走遠，一行五人退回到安全的地方。
徐奕其小聲道“都看到了遼人的大同府就在對面，再過不久河面應該就封凍了，那時桑幹河就不再是屏障了。”
寇顯道“那就等著河面上凍，正面揍他丫的。”
“正面攻城士兵死傷過大，盡量保護士兵生命，讓我們士兵有來有回。”徐奕其看向河面，沈吟一陣問“霍唯浩，霍家的霹靂彈水下可以引爆嗎？”
霍唯浩答“只要拉繩子就可以”
“一尺厚的冰面掀的開嗎？”
“只要是貼近水面就沒問題。”
“如果是這樣應該就成了”徐奕其道
霍唯浩恍然大悟“徐別將妙計啊”
徐奕其眼中一黯，嘆了口氣，並未回話。
兩日後，虎賁軍全員出動，三十名成員夜襲遼營，另外十名成員趁機在桑幹河沿岸每隔三裏處埋下漁網。
冬至當夜河面封凍，虎賁軍故技重施，三十名成員襲擾遼營分去遼人註意力，另外十人在當日下網之處，將一個個特制的霹靂彈塞入冰面之下的漁網中。
次日一早，大將軍尹傑單槍匹馬在封凍桑幹河上叫陣，大罵遼軍主將耶律保保是懦夫小人。耶律保保恐尹傑有詐，堅守不出，但一向尚武勇猛的遼軍眾將哪裏肯忍，紛紛請求出戰，皆被耶律保保嚴詞斥退，一時間遼軍上下憋屈難耐，索性在營地前，與尹傑對罵起來。
尹傑見狀一哂，拿出備好的信封，穿在箭頭上，拉滿弓，一箭射在了百丈開外大同府城墻上的旗桿上，入木三分。
遼軍趕緊解下信封，呈與耶律保保。信封內裝著兩片刨花與一張字條。字條上龍飛鳳舞地寫到“且去梳頭。”的字樣。耶律保保撚起一片刨花一時摸不著頭腦。身邊的一位副將道，拿起另一片刨花道“主將，此物名曰凝刨花，用熱水泡軟後會生出帶香氣的粘液，宋人婦女常用此物攏鬢發。”
耶律保保得知此意，哪裏肯忍，“生擒尹傑，賞黃金百兩，千戶長！”
尹傑哪裏會等遼人來擒，見遼人兵馬氣勢洶洶奔湧而來，撥轉馬頭，揮鞭就跑。宋軍見勢沖上，但並不與遼人廝殺，只待遼人挨近，轉身四散跑去，邊跑邊散鐵蒺藜，遼人的部隊旋即散開，在封凍的河面上一次排開，氣勢如虹
耶律保保隱隱覺著不妥，但放出的虎狼之師，不見血，哪裏有後撤的道理。宋軍一向貪生怕死，在大遼鐵騎面前往往只是待宰的羔羊而已，耶律保保心一橫，尹傑既然出現，哪有在放他回去的道理，一聲令下兩萬騎兵傾巢而出。
虎賁軍全體出動，借輕功飛向河邊，一齊拉動纜繩，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使出全力回撤。
隨著火藥連動的爆裂，頃刻之間，地動山搖，火光沖天。桑幹河面儼然成了遼軍的阿鼻地獄，火藥的爆裂吞噬了一些人，他們生生被撕裂，殘肢與血水混淆不清；更多的火藥掀起了碎冰渣子，急速飛行的碎冰渣滓，砸入他們的血肉，有的並不能使人登時死去，他們血肉模糊著哀嚎著，被冰冷血腥的江水帶走生命。震聾發聵的爆炸聲，刺目的紅，漂浮著的殘肢，成了這些死不瞑目的眼睛中最後景象。
先行渡河的遼軍目睹同胞的慘狀，軍心大亂，幾乎喪失了大半抵抗能力。桑幹河的這一邊一度成了宋軍單方面的屠殺。有些人殺紅了眼，口中發出比慘死的遼軍更淒厲的嘶吼，將長槍刺入一顆顆鮮紅跳動的心臟……
徐奕其望著河面上的慘象，惶然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箭矢擦著耳際飛過也渾然不知，夏琨婕一劍錯開了刺向徐奕其背心的長戟，擡手一掌，只聞的見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那位遼軍將領應聲而倒，口中不斷咳嘔出鮮血，渾身篩糠似的顫抖一陣便再沒了動靜。
徐奕其慘叫一聲，驀地提劍突入亂軍中，發狂般左刺右砍，血光四濺，猩紅著一雙美目，不依不饒。
尹傑在馬上定了定心神，舉劍，大喊“搭橋，過河，殺！”
林靈素皺眉深吸一口氣，應聲附和道“殺！”
“殺！”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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