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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心意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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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邊的那些弟子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一路追尋過來。原本他們還心下琢磨著,如果真的有什麽情況,那麽多人少不得要花費一番功夫來驅散,誰知異樣沒有看到,倒是見著麟臺閣閣主和仙緲峰的師妹在一塊。

這下眾人都陷入了詭異的沈默。

他們是來幹什麽的,明明就是過來看是不是有妖獸或者魔門的,為什麽要讓他們見著如此場景?

回頭他們會被麟臺閣閣主或者仙緲峰峰主給滅口了吧??

一群人默默的把眼神都投向了平元三人。

平元自然是有些尷尬,不過好歹眾人都很有默契,沒有一個說起這事,那麽他們也最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平元清了清嗓子,正要說話把此事給帶過去。

誰知一個男弟子猶豫了小會開口,“剛剛那個……是不是閣主啊?”

說著,一雙眼睛徑直瞥向平元三人。

平元原本想要把此事給帶過去,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誰知那弟子竟然說出來了!

這下如同炸了窩,一個人提出來,其他弟子們也紛紛看了過來,有女弟子沈默著,“瞧著那個姑娘,好像是仙緲峰的小師妹。”

那位小師妹天資卓越,而且曾經救過幾次同門於危難之中,所以門內稍稍有些臉面的都見過她,也都知道她長得什麽樣,不存在認錯人。

這下場面又詭異的冷了下來。

平元只感覺到兩耳嗡嗡作響,這下就算是想要把這事給圓過去,恐怕都難了。

眾人面面相覷,有人看到況樂,“師妹你怎麽了?”

平元和平鶴都關註齊霽和明苑去了,經過旁邊的人這麽一提,趕快去看況樂。只見著況樂雙目發紅,呼吸幾乎靜止。

平元一把扶住況樂,“師妹你沒事吧?”

說著,平元伸手出來扣住她的手腕,想要來探一探況樂的情況,況樂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還沒遇上敵情,況樂就先暈過去了。眾人又是一方手慌腳亂,把況樂給送到客棧。

烏篷船裏的吻,卻還在繼續。齊霽捧起她的臉頰,細致而纏綿的品嘗她的唇。濕滑的舌頭掃過她的唇齒,長驅直入,毫不猶豫的直接卷起內裏柔軟的存在。馨香柔軟,又或者之前留在她唇內的軟甜的滋味,全都被他一一攫取。

齊霽扯下了他從剛才就一直偽裝到現在的溫柔,露出心裏最渴望的索取和渴望。

他愛的人希望他能回到當年那個純潔的少年模樣,怎麽可能呢。他或許一開始的的確確是無欲無求,可到底那無欲無求不過是被人逼出來的。因為他再如何想要,也不過是被人捏住了把柄,以此來作為要挾罷了。

什麽溫潤什麽與世無爭,都是他裝出來的假象,這層偽裝披在身上久了,騙過了別人,也騙過了自己。等懷抱內的這個女人出來,他曾經以為的所有的一切與世無爭全都碎了個幹凈。

齊霽的手掌摩挲過她的臉頰,少女的肌膚溫熱,暖著他的掌心。

明苑才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他迎舌而上,從唇齒間冒出的那個音節,也一並被他給吞了下去。

唇齒間的糾纏格外纏人,明苑被他抱著,他很細心,不管對於什麽事,都有見微知著的本事。這個本事到了這種事上,就讓她有些難以招架。她不知道現在齊霽是不是正在看著她,她些許的顫抖,又或者他碰到哪裏,輕微的抽氣,全都一股腦的被他一絲不剩的全都捕捉住。

而後再順著被他滑過,舐過的地方,緩緩纏繞,又柔情萬千糾纏過去。

他的吻,和他現在的性情一樣,喜怒無常,此刻溫柔繾綣,下刻又兇猛起來,帶著其洶洶的其實,席卷過所有的地方,緊緊的將她糾纏住,不給她半點喘息的餘地。

明苑的手掌抵在他的胸口,開始還能用勁,但那力氣用在他的身上,齊霽不動如山,也不見他有任何放開的打算。

被他一把拉入了旋渦裏,想要掙脫哪裏那麽容易,他不但不給她掙脫的機會,反而拉著她一塊往深淵的更深處拖去。

他的呼吸帶上了灼熱,手掌扶上了她的後腦勺,手指摩挲著柔軟的發絲,指尖探入了發叢裏,繾綣纏綿的在發根處揉搓。

唇上兇猛的吸吮,和指尖繾綣的動作,形成了格外兩種不同的感受。溫柔又暴戾,她反手一把扣住他的臂膀,想要把他給拉回來。齊霽像是發覺到她的用意,漸漸柔軟下來,和纏繞在她發根的那些動作一下。1

她輕輕的吮他的唇,一下兩下,帶著柔軟和特有的芬芳。

齊霽眼睫微動,他稍稍起身,拉開兩人的距離。

當她再次迎上來的時候,齊霽低頭下去,如同蟄伏的野獸,終於等到獵物入了他的埋伏圈,毫不猶豫的直接纏住她,帶著一股恨不得將她吃入腹中的氣勢。

“哇!”當阿襄的一聲大叫終於把明苑的理智給拉回來。

明苑睜開眼就見著阿襄兩顆綠油油的眼睛,望著她和齊霽兩個,滿臉驚嘆。

明苑一下就要推開齊霽。

齊霽反手握住她推在自己胸口的手,他將她眉眼裏的慌亂還有失措收入眼裏,眼底蕩開一陣陣的笑意。

“餵,孩子還在這裏呢!”明苑壓低聲音。

齊霽聽得這話,笑了一聲,他手掌在她背後拍了拍,似乎是在安撫她。

“你看你做的好事。”明苑覺得不解氣,伸手就在他的身上捶了下。齊霽受了她那幾下,手掌在她背後輕輕拍了又拍。

齊霽只是笑,“是我錯了,你莫要生氣了。”

明苑剮了他幾眼,就連她當著阿襄的面,都會收斂一點。最多心裏想著怎麽收拾人,把人大卸八塊,嘴上臉上絕對不表露半分。

“你嘴上說要把人給當做自己的女兒,結果剛才做的什麽事!”明苑壓低了聲音。

齊霽臉上很是配合的露出愧疚,“剛才對著苑苑,忍不住。”

明苑趕緊往阿襄那裏看了幾眼,阿襄一張嘴保持著哇哦的嘴型,兩只眼睛直直的看著她和齊霽兩個。

明苑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阿襄……”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阿襄就兩眼冒光,“剛才大哥哥和姐姐是在吃嗎?”

“我看見你們動嘴了!”

明苑一腳就踹在齊霽的臀上,眼刀恨不得直接把齊霽給砍了。

齊霽坐在那裏滿臉的無辜,他無害的長相,此刻把優勢全都給發揮了出來。倒是顯得明苑剛剛那幾腳格外的無理取鬧。

明苑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明明就是齊霽開的頭,怎麽現在這樣子,顯得是她上手先占他便宜,後面又一腳把他踹在一邊似得!

“阿襄啊。”明苑覺得自己的形象還能救一救,要不然她以後是真的沒有什麽臉管教阿襄。

“剛才我是在親她。”齊霽搶先開口,直接就把明苑要說出的話全都給堵死了。

“親?這個叫做親嗎?”阿襄說著大著膽子靠過去。

結果走到一半,鼻子嗅了嗅,“好像味道都和剛才有些不太一樣耶。”

小狐貍在人間行走還沒有很長時候,張口說話完全都沒有半點遮掩,“和春天時候,狐貍洞裏的味道一樣!”

明苑對上阿襄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除了一口血往自己肚子裏吞之外,基本上做不出別的舉動了,能對付她這種妖女的,不是齊霽這樣的正道,而是阿襄這樣的小不點。

春天狐貍洞裏的味道是什麽,當然是……找媳婦生孩子那點事啊。

齊霽仰首大笑,“說的沒錯,以後我和她生個弟弟妹妹給你好不好?”

阿襄聽見兩眼一亮,“真噠!”

齊霽點頭,滿臉的笑意,如何藏也藏不住,“自然。”

明苑聽不下去了,“餵,騙孩子可是會遭報應的。”

齊霽卻是看過來,兩眼裏全是不解,“難道我和苑苑生不出來麽?”

他這話頓時就讓明苑一口血哽在了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過了好會說不出話來。

齊霽唇角卻在這個時候回落了下去,“你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明苑看見他這樣,立刻否認,“我沒說這話!”

然後飛快的把鍋扣到齊霽的頭上,“我幾輩子都還沒生過孩子呢,聽說生孩子會痛,而且孩子我也不知道帶。”

齊霽握住她的手,掌心摩挲著她的手背,“我也不會做父親,你知道我沒有父母,所以我一直好奇家是什麽,父母又是什麽。”

“少年時候曾經想過自己的父母有一日會幡然悔悟,親自上玄午山把我接回去。可是年歲漸長,在門派內不管什麽事都已經見過了,也沒有等著他們來。或許我是真的天生天養,沒有父母。”

齊霽說著,眼裏露出點神傷,明苑明知道他這是在裝可憐,但也不得不坐好聽下去。

他黯然神傷的模樣,其實也很好看的。不管高興也好,失落也罷,每一個不同的神情,都能袒露出一股別樣的美出來。

明苑被他的美色給蒙了心,那五十年裏,這家夥在她面前全都是強勢,到了這時候偶爾看他傷心,還真的別有一番風情。

她反握住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捏了捏,只聽他道,“我真的很想知道,親情是個什麽感覺。”

他眼眸轉過來,帶著一股別樣的楚楚風情。他一貫是高高在上的,不管是遇見她前,還是遇見她之後,在人前他永遠都是冰雪之上,不可侵犯。到了她這裏,卻被她一把拉下了紅塵,生出了對七情六欲的渴望。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去體會。”齊霽期盼的望著明苑,“苑苑,我們一起知道,好不好?”

明苑看著他動人的眼睛,感覺自己的魂魄有瞬間都被他吸走的錯覺。

美人含淚動情,那是最要命的。這東西放在女人身上管用,同樣的,放到男人身上也是殺手鐧。

明苑反應過來的時候,齊霽已經是笑吟吟的看著她,一雙眼裏波光粼粼,還沒等她補救,就在她的臉上親了下。

“苑苑答應了,我記住了。”

“明明就是你作弊。”明苑一手捂住剛才被他親過的地方,她看他笑的得逞,心有不甘。

齊霽挑挑眉,絲毫不否認她的說法。

他擡手起來,外面的風縷縷入了烏篷船內,把內裏旖旎氣息調和的更濃了。

“可是晚了,既然都點頭了,就沒有反悔的時候。”說著,齊霽的臉上露出點孩子氣的笑。

明苑看著,她眨眼兩下,俯身過去,嘴唇印在他的唇角,“那麽我拿點好處總是可以的吧?”

她的主動讓他歡欣鼓舞,齊霽淺笑著,壓抑心裏的狂喜,“自然。”

說罷,他側首吻了過去。

阿襄目瞪口呆的看著又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她在大玄山見多識廣,在人世間,也見過合歡宗的女修如何采陽補陰的。望著這對,她很有探索精神的左瞧瞧右看看。

然而還沒等她看出個好歹,一只手就直接捂住了她的眼睛。

翼逡在心裏把這妖女還有妖女的姘頭罵個狗血淋頭,這兩個卿卿我我難道不能就找個沒人的地方麽?偏偏要在這兒,他一把年紀還要被逼著看人你儂我儂,這真的是沒天理了!

“老爺爺。”阿襄伸手摸了摸捂在眼睛上的手,“你捂著我做什麽呀?”

翼逡一邊在心裏大喊造孽,一邊把阿襄給抱過來在外面坐著。船艙裏那條跳進來的鯉魚早就被阿襄幾口啃了,就剩下幾片魚鱗。

翼逡一手捂住阿襄的眼睛,自己一雙眼睛盯著那幾片魚鱗。

“別看別看,小孩子看不得。”

阿襄一聽就滿臉不解,“為什麽看不得呀,以前阿襄見得可多了。”

翼逡一口老血悶在心頭,他滄桑道,“你不懂,我們不應該在這裏。”

阿襄啊了一聲,越發不解。

然後就聽到翼逡道,“我們應該在船底。”

阿襄聽得滿眼迷糊,他們為什麽要在船底啊,船上帶著不是好好的麽?而且船底也沒什麽好的呀。

阿襄還想再問,發現周身都布上了一層結界。

“好孩子就別問了。”翼逡揉揉阿襄的腦袋。

等到明苑回過神來,那邊的阿襄都已經把一大油紙包的糖炒栗子給吃完了。

阿襄腳下一片栗子殼,周身的結界剛剛撤去。明苑知道那個是翼逡設下的,她竟然臉頰上微微有些燙,她過去,“把栗子殼收拾了。”

這小鎮格外熱鬧,人來人往,阿襄從船上跳下來,走在青石板路上,看什麽都覺得新鮮。

翼逡跟在阿襄身後,明苑看著阿襄看到一個小攤子,小跑過來,“姐姐!”

齊霽低頭下來,“在外面該叫什麽?”

阿襄這才想起齊霽之前的叮囑,“娘!”

明苑聽見阿襄叫娘,心底就有些奇異的感覺。

“苑苑。”

身邊的齊霽一提醒,明苑就見著阿襄滿臉期待的看著她,“怎麽了?”

阿襄手一指,“那裏有個糖人,阿襄想要!”

說著阿襄伸手拉住明苑的袖子,就往某個方向拉。

“走吧,孩子他娘。”齊霽頗為讚許的瞥了阿襄一眼,明苑就被他帶到了那個糖人攤子跟前。

糖人攤子面前擺著一副木畫,上頭一根木指針,伸手把中間的那根指針一撥,轉到哪個,攤主就給畫出什麽來。

小孩子最喜歡的就是這個。

她在那兒看著,小狐貍指了指畫,擡頭滿臉期待的看她。

“孩子她娘說好,那就行。”齊霽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添了這麽一句。

攤主笑,“小丫頭喜歡就給,反正也沒有幾個錢。”

明苑頂著旁人‘孩子她娘’的目光點了點頭。

阿襄想要木畫上的鳥,但是轉了幾次都是老虎之類的走獸。

齊霽看著,他問攤主,“能不能照著我們的樣子畫三個?畫得出的話,我另外再加錢。”

只要加錢,一切好辦,就算是不行也行,更何況這些手藝人,總有自己的獨家本事。不多時三個人就畫好了。

正好是一家三口,一男一女還有個小丫頭。攤主好本事,連阿襄的包包頭上的發帶都給點了出來。

“我舍不得吃了。”明苑舉著手裏的那個糖人,糖人上是齊霽的樣子。齊霽非得要把他的那個糖人相塞到她的手裏。

她對著齊霽的那個糖人咬不下去,齊霽捏著她的糖人直笑。

“吃不了,那麽就交給我收起來如何?”齊霽道。

明苑把自己的那只糖人交給齊霽。

齊霽掏出個盒子,將糖人全都收進去了。

“我在船上的時候,似乎看到你那三個徒弟了。”明苑開口。

修士身上的氣息靈力都不太一樣,幾乎是因人而異。那些弟子趕過來的時候,沒有遮掩掉身上的氣息,所以被她發覺了。

“他們是奉知事堂的命令出來的,”齊霽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我們做我們自己的事就好。不必在意他們。”

明苑哦了一聲,她轉而說起別的,“我記得當初你可在乎你那個小徒弟了,”

“那時候知事堂的人還專門過來找上門,問你怎麽不讓你的小徒弟去執行門內任務,說是所有弟子都一樣,就你這裏搞特殊。那時候鬧的可兇了。”

齊霽一挑眉,他看向明苑,想要從她的眉宇間尋出些許嫉妒的影子,明苑見他看過來,福至心靈,果然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的不滿。

“說,你那時候對她也是不是太不同了?”

齊霽見她怒上他眉頭,心下心花怒放,“我那時候的確是對她頗為不同。”

結果一說,明苑的臉立刻拉下來,“什麽?”

齊霽嘆口氣笑,“並不是你想的哪樣,我當時只是因為她對我有用罷了。”

“她是我精心準備的獻祭,只有她的體質屬純陰,能完全將我想要的亡魂給招來。”齊霽耐心的和她解釋,“既然這樣,自然是不能出半點的差池。”

“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體質純陰純陽的人,一般來說都長不大,都會在幼年時候夭折。倒是她很奇怪,竟然長到了十三四歲。我那時候怕她有個什麽閃失,就只有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

“並不是因為我對她有什麽特殊的感情。”齊霽輕輕的持起她的手,“你在我身邊這麽多年,應該也看得出來才是。”

明苑有些心虛,一開始她還真的沒怎麽看出來來著,不但沒有看出來,反而還覺得齊霽可能花花腸子,對人家小姑娘有什麽不可言說的企圖。

齊霽的確對況樂有陰暗的企圖,但卻不是她想的那樣。

“你說的獻祭……”

明苑話沒說完,就將齊霽看過來,雙眼含笑的看著她,“你說呢?”

她在北州見識過那一次,見著那些為了覆活上古怪獸而被獻祭的弟子,聯想起齊霽那日也裏的起的血陣,頓時臉色也精彩了起來。

“你是為了我。”

明苑望著他,齊霽親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知道就好,以後不要突然就離開,我受不住,真的會做出傻事來的。”

明苑被他捏了捏鼻子,問出自己許久不解的問題,“我有什麽好,能讓你這樣?”

齊霽看著前面吃糖人的阿襄,小孩子貪心的很,不管什麽都想要。手裏抓著一把糖人,看見什麽新鮮東西,回頭過來想要給他們看,嘴張了張,想起齊霽的教誨,叫了聲爹娘。

爹娘二字落到他的心裏,有了莫名的全新的感受。

若他們是真的一家就好了。有他們共同血緣的孩子,她會留在他的身邊。

“我其實算起來,也沒有什麽好的。”明苑掰著手指算自己身上的閃光點,結果算下來,她竟然說不出一個出來!

“你生性任性,胡作非為,殺人如麻。”齊霽開口一串兒都是她的缺點。

明苑聽著越發迷茫,其實齊霽說的,她一個都不否認,因為她的的確確就是那樣。

“那你還喜歡我做什麽?”

齊霽腳下一頓,“我不知道。”

可能是因為初見的那一抹艷紅和張揚,她張揚肆意的模樣,是他心底最渴望最期盼的模樣,那時候的妖女,哪怕令人咬牙切齒,也是最亮眼的一抹亮色。

“我不知道,我明明知道你並不善良,肆意妄為,心下滿肚子的算計。可是我還是愛你。不管你是惡毒也好,還是善良也罷。”齊霽悄悄握緊她的手,“只要是你,我就再無怨言。”

明苑沈默了下來,在齊霽之前,她並沒有遇到什麽炙熱的情感。讀書時候不過就是青春的躁動不安,就算談那麽幾場,都帶著一點小孩子過家家的意思在裏面。出了校園,那些曾經所謂的愛情在現實的沖擊下蕩然無存。

等工作幾年,沒有愛情,都是彼此之間的家境長相性格,這樣的籌碼掂量而已。

齊霽這般洶湧濃烈的情感對她來說太過陌生,她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情感。他的愛炙熱到連她都能感覺到。

明苑不適應,也將這一切當做一個通關游戲來看。只要通關了,她就可以回去了。

可他真的是太狡猾了。

齊霽不是那種將愛意全然放在心裏的人,或許他以前是那樣,至少當年玄風頂之前,她並沒有察覺到他對自己有任何意思,但現在這樣把所有的心思一股腦的全部攤開在她的眼前,她手腳無措之餘,心底某個地方是被觸動的。

明苑看著他,“你說的話,你自己記得。”

齊霽眼裏氣了細碎的光亮,“我對你說的所有話,我全都記得。你和我說的每一句話,無論多久,我也全放在心裏。”

“你記著這麽多,不覺得累嗎?”明苑有些好笑,她些許感動之餘,還是有些懷疑。

齊霽隨意說了一句話,明苑滿臉懵懂,又聽他說出什麽時候她說了那句話。

明苑看他的眼神裏都帶著一股佩服,“你還真的記下來了。”

“我說過的話,尤其對你,從沒有過戲言。”

他擡手,把她耳邊的一縷亂發給別起來。

柔情繾綣的時候,兩人背後傳來一聲包含怒意的怒斥,“小師妹!”

明苑回頭看,就見著懷真站在那裏。

懷敏和蕭竹兩個在懷真的身後。

懷敏給了明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還沒等明苑開口說話,懷真就裹挾著怒氣到了她跟前。

懷真在玄午山,接到了外面弟子的傳訊,說是麟臺閣閣主和自家小師妹在外面卿卿我我。

懷真先是跑到明苑的洞府外一看,結界沒有破損,但是裏頭的人卻不見了。

懷真不敢驚動清機,找了另外的理由帶著師弟和師妹千裏迢迢的殺過來。

果然是見著麟臺閣閣主對著自家小師妹動手動腳。

懷真一把將明苑拉到自己身後,交給懷敏和蕭竹。他直接對上齊霽,“閣主還請自重。”

蕭竹伸手就把明苑給護到身後,和母雞護崽似得。

齊霽看著面前怒氣沖沖的懷真,沒有動怒,不僅沒有動怒,甚至還好脾氣的笑了笑。

“你們私自出山,是有事麽?”齊霽開口。

明明是理直氣壯有正當理由,齊霽這麽一問,莫名的氣勢上就矮了半截。

“師妹年幼,當不得閣主如此厚愛。閣主若是想要找人消遣,還是另外找人吧。”

這話觸怒了齊霽,原本平和的臉上多了幾分怒意,“我消遣她?誰告訴你這些話的!”

懷真見齊霽動怒,卻並不怵他。

“師妹年少,對男女之情也是懵懂無知。閣主難道不知道嗎?莫說我們知道小師妹並不是肆意的人,閣主不但不加以勸導,反而還故意引誘小師妹。此事難道是為人師者該做的?”

懷真一腔正氣完全是繼承了清機,只要自己占理,哪怕迎上齊霽的怒火,也是半點都不怵的。

明苑見著那邊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好不熱鬧,想要伸頭看看,結果被蕭竹趕緊摁了回去。蕭竹還怕這個時候自家小師妹給情郎說話,把事情弄得更糟,連連拉著明苑往後面躲。

“現在大師兄正在氣頭上,要是你去拉架,他們兩個都能打起來的!”

明苑聽了之後,一臉欲言又止,“那你更應該讓我過去。”

蕭竹不解的看她,只聽她道,“要是真打起來,恐怕都不夠他打的。”

蕭竹連連拍了她好幾下,這個她當然也知道,只是這麽說出來,也太滅自己的威風了。

齊霽怒極而笑,“為人師者,我倒是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又收了一個徒弟了,你這樣倒是把清機真人置於何地?”

“既然閣主提到家師,那麽弟子想要問問閣主,家師讓小師妹在洞府中修身養性,閣主為何一個招呼都不打,直接將小師妹帶離,那麽弟子問問閣主,閣主將家師放在什麽位置?”

明苑聽著這兩個已經是吵起來了,懷真不管對上誰都是不卑不亢,只要占理,就算是掌門他也能周旋一二。

果然她看到齊霽臉上的怒容淡了下來,她心裏一跳,知道這並不是齊霽怒火淡了,而是他怒到了極點,反而冷靜下來。

“此事是我之過,我會好好和清機真人說。到時候明媒正娶,定不會委屈了她。”

懷真正憋著勁頭打算和齊霽好好談談道理,誰知齊霽這麽不要臉,直接說要娶師妹。

懷真到底還是個年輕人,哪裏見過齊霽這種不要臉的,原先準備的那些話,全部卡在了喉嚨裏,完全都說不出來了。

不僅僅懷真說不出話,就連後面的懷敏和蕭竹也是目瞪口呆。

懷敏眨眼兩下,他見著懷真沒有料準敵情,鎩羽而歸。幹脆自己親自上,“閣主,現如今你可知小師妹在門派內,有多少人傳她的閑話?”

其實清機把齊霽的麟臺閣主峰給轟了之後,弟子們興致勃勃傳清機和齊霽的愛恨情仇,當然也有把明苑加進去的,但到底那幾個峰主不是長舌婦,在場的就那麽幾個人,若是傳出去,有心查的話,不費多少工夫自然會查到。

懷敏這麽說,不過是為了讓齊霽有所忌憚罷了。

“誰敢說?”齊霽反問,他背手佇立,言語裏透出淡淡的殺意,“當真是嫌自己舌頭長了。”

懷敏話才說了兩句,感覺這話就要被齊霽給說死了。

“我知閣主地位尊崇,可是師妹她……”

“我地位尊崇,並不是僅僅讓別人怕我的。也是為了要護住她,如果有誰敢在背後說閑話,只管沖我來便是。是我無恥之尤,也是我道德敗壞,從頭到尾,都是我一人所為,和她沒有半點關系。”

“到時候我親自去向清機真人請罪,並且會請來玄午山所有峰主以此作為見證,絕對不會讓她受流言侵擾。”

懷敏張了張嘴,齊霽幾乎將所有的路都給堵死了。而且齊霽如果真的將他所說的全都坐到,似乎很有擔當,可是好像如果這麽一來,自家師妹似乎真的只有非他不嫁了。

畢竟男人們之間的爭鬥,也會掂量彼此之間的分量。

懷真和懷敏兩個一塊在齊霽面前敗了。

“既然你們都來了,那麽正好此處有門中弟子在執行任務,一塊過去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得上忙的。”齊霽見面前兩個弟子一同對著他,幹脆開口道。

齊霽繞過懷真懷敏,徑直到蕭竹的跟前。蕭竹頓時脖子一提,把明苑給塞在身後,不讓齊霽看見。

明苑從蕭竹身後露出個腦袋,對齊霽笑了笑。

齊霽伸出手,“到我這裏來。”

齊霽眉眼帶笑,可若是仔細看,總有那麽點讓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明苑拉了拉蕭竹,讓她不要害怕,她從蕭竹的身後鉆出來,把手放到他的掌心裏。

“不許兇。”明苑任由自己的手被他牽著,她認真的是看他,“我們和師兄師姐一同過去吧。”

阿襄跑過來,手裏還捏著各種吃的玩的,她開口“爹娘,我想吃烤地瓜!”

這聲爹娘頓時聽得懷真懷敏蕭竹三個,身上齊齊一顫,回頭看她和齊霽兩個。

明苑沖他們笑,還沒等她說話,齊霽就已經拉過她,另外一只手牽著阿襄,往前面走去。

過了小會,蕭竹開口,“這怎麽回事?”

懷真和懷敏互相看一眼,見著彼此的臉色都是難看到了極點。

齊霽找到平元等人根本不用費太多的功夫。弟子們看見齊霽握住明苑的手,臉色精彩紛呈,之前在烏篷船上見著兩人親熱是一回事,現在見著兩人牽手又是另外一回事。

弟子們不敢太放肆,只敢眼睛在明苑和齊霽身上看,不動聲色的瞟瞟他們。

弟子們都很克制,明苑晃了晃握住齊霽的那只手,齊霽的手很穩,也握得很緊,想要甩開他幾乎不太可能。

“上古陣法看的怎麽樣了?”齊霽問平元。

平元聽齊霽這麽問起,連忙答道,“弟子尚未發現有任何松動,反而還更穩固了些。”

齊霽聽後嗯了聲,平元又道,“只是城中有些莫名的古怪。”

“弟子路過城郊的一些村莊,村莊內所有人都發狂,神情癲狂,舉止狂亂,見人就攻擊。”

“弟子勘察之後覺得,不像是突發的疫病。聽幸存的村民說,原本村莊也是好好的,可是前一日突然就成了這樣,弟子怕城內也會那樣,所以弟子懇求,多留此地一段時日。”

“好。”齊霽點頭答應。

齊霽點頭答應之後,讓懷真三個過去幫平元做事。

懷真滿腔正氣,既然來了,自然是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只是想起自家小師妹從蕭竹身後鉆出來走到齊霽身邊的一幕。懷真和懷敏兩個,莫名的有自家辛辛苦苦種的白菜,長得水靈靈的,結果被一頭豬給沖出來拱了。

更要命的是,這頭豬還是自家師尊養的。師尊以為這頭豬會是品行高尚的好豬,做不出吃窩邊草的事。結果齊霽這頭豬還真的把自家小師妹白菜給拱了,不僅拱了,連片白菜幫子都沒有留下!

懷真懷敏兩個看著齊霽的那張臉,心塞的更厲害:長得再好看,那也是拱自家師妹的豬!

懷真懷敏眼神覆雜,齊霽見著,“怎麽了?”

他似是無意,眉眼裏有淡淡的疑惑。偏生一股不怒自威,讓人不敢在他跟前造次。

“是。”懷真應下。

明苑看了一圈,“幾位師兄,怎麽沒有見到況樂師姐?”

平元早已經準備好了說辭,“況樂她突然身體不適,現如今已經去暫時休息了。”

明苑哦了一聲。

明苑沒有跟著這些弟子一塊去,照著齊霽的話說,有那些人就已經足夠了。不需她再去湊熱鬧。

外面的動靜是瞞不過況樂的,況樂身體不適,必須有個人照看,女弟子一股腦的把外面的消息帶到了況樂跟前,說完了還咂咂嘴,“真是沒想到,閣主竟然喜歡仙緲峰的師妹。”

況樂往被子裏縮了縮,女弟子見她身體不適,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況樂只覺得渾身上下疼的厲害,她有些後悔讓那個女弟子出去了,但是現在她躺在床上半點力氣都沒有,似乎有無形的繩索把她給重重捆住,不管她如何掙紮,掙脫不了。

最後眼前一股強勁的黑影襲來,她徹底沒了意識。

平元等人這次出去,自然是沒有什麽收獲,不過沒有收獲其實反而是讓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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