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苑和蕭竹在山下的城鎮裏采買一些日用品。

修士們比平常人要厲害很多，那些普通人還會甚是畏懼的稱呼修士們為仙人仙子。但到底修士們還是沒有成仙，也要吃飯洗臉穿衣，也沒見著那個修士能狂妄不羈，一路裸奔不梳頭不洗臉狂奔出來。

尤其是年輕弟子，一個兩個十幾歲二十的年紀，身子都還沒長好。要是貿然辟谷，嗑藥磕再多，恐怕要直接升天，而且不是得道成仙的那種。

懷真平常有不少事，仙緲峰也好，還有門派裏任務，多的分不開身。采買日用品多數是交給懷敏。

懷敏瞧著前頭兩個師妹，不由得有些頭痛。

兩個嘀嘀咕咕，買個什麽，都要到處看一圈，貨比三家。

“我說兩位師妹，買個東西，不是速戰速決嗎？”懷敏跟在兩人的身後，在跟著她們出入第六個還是第幾個店鋪，終於忍不住開口。

“懷敏師兄難道不知道什麽叫做貨比三家麽，”蕭竹說著，拉住明苑就跑去買糖葫蘆。

懷敏揚天長嘆，覺得果然女孩子的心就是海底針，不管怎麽看，都不知道女孩子接下來想要幹什麽。

可誰要她們是他師妹呢，就算一天都在這裏了，他也只能奉陪到底。

懷敏瞧著兩個姑娘買了好多糖葫蘆，還有其他的別的什麽零嘴。都要老板給打包好。忍不住在後面提醒，“別吃太多了，小心回頭長胖。”

這個年歲的姑娘，最怕長胖，懷敏還見著有幾個女弟子每日只吃那麽一點點東西，其他全靠辟谷丹支撐，弄得人如風中草，走路搖三搖。他看著都覺得擔心一不小心就一跤趴在地上了。

自家師妹好吃好喝，懷敏覺得甚是欣慰，就算是辟谷，那也得一步步來。畢竟人人也不都是天賦異稟。不過瞧著師妹們提著一大堆，懷敏都覺得有點牙疼。

“才不會呢。”蕭竹聽到懷敏這麽說，“這些又不是我們自己全吃的，有些是買給小狐貍的。”

蕭竹說起阿襄，就笑的眉不見眼，“小狐貍還喜歡什麽？”

這話是問明苑。

蕭竹喜歡小狐貍阿襄那一身皮毛的手感，每日都要到明苑那裏去揉狐貍，把阿襄一身的毛揉的亂七八糟，然後再抱住阿襄餵吃的。日日如此，從不落下。

“糖炒栗子，另外還有燒雞。”明苑答道。

蕭竹立刻又跑去買，懷敏看著蕭竹忙忙碌碌的背影頗為感嘆的和明苑站在一塊，“你養的那只小狐貍，吃的比人都要好了。”

“其實不管它，它也會自己去覓食。”明苑瞧著蕭竹從一旁的店鋪裏各種買吃的蕭竹，“不過師姐喜歡就好。”

懷敏瞧著蕭竹各種提著油紙包出來，嘆了口氣，“真是弄不懂你們。”

“這些夠不夠吃？”蕭竹兩眼裏都是晶晶亮，她提起手裏的東西，去問明苑。

明苑點頭，“這些東西夠她吃好久的了。”

“那我要天天去給它吃。”

明苑正愁沒有什麽可以給蕭竹耗費精力的，她這麽一說，明苑順勢就應了，果然見著蕭竹滿臉開心。

走了好會，難得一回下山，蕭竹不想那麽早就回去。找個茶館坐下來喝茶另外吃點小點心休息休息。

明苑跟在齊霽身邊，見識過了各種仙茶，普通的茶也入不了她的眼了。叫人換了一杯白水慢慢喝。

“最近外面有點不太平，你們出去記得就算是要結伴搭夥，也得叫上師兄我。”懷敏喝了一大杯的茶，緩解了下喉嚨裏的幹渴，轉而苦口婆心的和兩個師妹說起來。

“怎麽了？又出事了？”蕭竹略帶點擔心問。

她經歷過旱魃和魔尊親自領人來攻打正道，知道現在外面亂糟糟的，世道並不太平。

“現在可能上次魔尊出了個頭，所以原本蟄伏的魔門都多少待不住，出來禍害人間了。已經有門派遭了毒手，還有些出來鬧事，正道各門派能解決的都自己解決，解決不了的，就會找到咱們玄午山，請掌門或者閣主定奪。”

“難怪最近懷真師兄好忙。”蕭竹回想了下。

“知道就好，記得自個也要小心。畢竟眼下危急時刻，上回還有魔門潛入進來，想要對閣主不利，就算在門派內，也不能掉以輕心。”

懷敏苦口婆心的和兩個師妹說小心。明苑聽著也跟著點頭，她坐在那兒，感覺到有人盯她。

明苑持著茶杯，聽著懷敏的苦口婆心，自己低頭慢慢喝水。

那註視充滿了惡心，和善意，甚至和打量都沒有什麽關系。那註視她感覺到充滿了殺意和仇視。

明苑頗有些興致，她手指在茶杯邊緣摩挲。

一道火靈淩空擊來，直擊面門。一道冰盾直接化在她的跟前，火焰被冰盾所擋，火焰暴漲。不但沒有削弱的架勢，反而越發炙熱。大有把明苑吞沒的架勢。

冷不防有修士出手，四面頓時陷入一片哭叫裏。

普通人哪裏能扛過這種鬥法，這火焰不是一般的火焰，若是半點沾上身，用普通的水根本無法鋪面，而且會燒的神魂俱滅，才會善罷甘休。

明苑見著對方竟然出這麽重的手，有些意外，又有點蠢蠢欲動。她舔了舔唇，骨子裏彌漫出一股嗜血的興奮。

蕭竹和懷敏聯手保護其他普通人撤離，還是有幾個人躲閃不及，身上沾上了這火，滿地打滾，慘嚎不已。

還得蕭竹過去，花了不少力氣，才把這火滅了。

可即使滅了，那人也已經沒了氣息。

蕭竹見著地上的屍首，氣得渾身顫抖，正要出手被懷敏攔下。懷敏臉上此刻沒有了往日裏的吊兒郎當，他沈下臉來，看著對面的一票人。

領頭出手的是一個青年，滿臉戾氣，手掌上火焰正源源不斷湧出。那火焰霸道，深處透出一股妖異的藍。

“道友這要是幹什麽。”懷敏說著就立刻出手，幫著明苑抵擋這股火焰。

火焰古怪的很，洶洶不斷霸道熱烈，不太像明苑見過的那些正道的招數。

雖然有些棘手，但對明苑來說並不是不能對付。

她手裏的冰盾越發炙熱，不僅僅能抵擋住那炙熱火焰，甚至還能一步步往對方反逼過去。

“她殺了我的親弟弟，我要她償命，又有何不可！”那青年說這話的時候，整張臉都扭曲成一團。

懷敏哪裏肯信，自家小師妹哪怕有時候出手重了點，但除非真的招惹到她，不然絕對不會下重手。而且也沒出過人命。

“道友是哪裏誤會了吧！”懷敏一邊助明苑抵擋，一邊沖對面喊道。

“誤會？怎麽可能是誤會！”那青年臉上猙獰扭曲，他一動，他身後的那些弟子也跟著動手。

“我可是從別的弟子裏手裏看到的，還有一個男的。沒事，你們都要死，我殺了你，再去找那個男的，把你們都殺了，給我弟弟報仇！”

懷敏只覺得今天出來，沒有給自己算上一卦，出門就遇上瘋子。而且這瘋子還瘋上了勁兒。

說著那股火焰越發炙熱，看著熱浪滾滾。火與冰相撞，頓時室內彌漫出騰騰霧氣。

水霧濃厚，充斥著這方小小的空間，烤的人難受。

懷敏見那青年加強了攻勢，卻沒有感覺到任何迫近的壓力，他看向明苑，明苑臉上滿是冷靜，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師兄，你去幫助師姐，我擔心師姐會吃虧。”明苑開口。

“那你呢？”懷敏問。

明苑眼睛一擡，眼底裏湧上些譏諷，“師兄放心，我還能應付的過來。”

懷敏叮囑了一聲小心，抽身而出，迎戰那邊對上蕭竹的人。

這裏是玄午山山腳，玄午山是修仙第一大派，尤其出了齊霽這個正道之首，除了明苑之外，還真的沒有人敢在玄午山山腳下放肆的。

弟子們出行，也不會專門為此帶上通訊玉簡。

這下打的熱火朝天，一時之間通知門內弟子過來支援，還真有點麻煩。

明苑手裏的冰晶越發厚，並且一點點的往那青年渡過去。

她很少記住死在自己手裏的人，既然死了，那就沒有必要花費半點精力。不過這男人剛才嚎了幾嗓子，她似乎想起點什麽，不過太快了，她抓不住。

不能怪她，她要是把那些人都記住，恐怕腦子都能不夠用，更何況，她才不會花這個功夫。

既然找上門來，那麽往死裏打就好。而且就算打死了，也不能算她的錯，畢竟不是她先動手的。

明苑隔著水火，一抹微弱的紅色從她的袖子裏游走而出。

用玄午山這些正道的招數殺人，實在是太過引人註目，還不如用她原本的東西。

她的小可愛們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送上門的，她都不忍心往外推。

紅線很快被她融入了水靈之中，順著她靈力的疏導在水霧和火光的掩護下，慢慢融入火光中。

紅線雖然原先只是普通紅線，但是經過她的手，和那些血肉魂魄的滋養，煉化成了法器，那青年使出的招數的確有些棘手，可想要燒毀紅線。還差點火候。

明苑操縱著紅線在火焰裏游走，她突然發難，在冰盾之外，密密麻麻的冰淩激射而出。鋪天蓋地就向這群人撲去。

那青年沒想到她竟然在對抗他的同時，還能另外出招。他反手就要反擊。

一道氣浪從天而降，重重的打在他的身上。霎時間，火靈被一股強勁他打回來，那股火反撲過來的時候莫名的高漲了幾分，直接撲在那青年的身上。

一道白光落在地上，化出白衣青年。

齊霽站在那裏，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裏的明苑。明苑並沒有受傷，除了額頭上被濕熱的蒸汽給逼出來的一些汗珠，外加衣裳稍稍有些淩亂之外，並沒有別的不妥當之處。

齊霽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點。

他回頭過去看地上躺著的人，眼裏又冰冷起來，看地上的人如同死物。

“是你！”地上的青年瞧見齊霽，臉上再次猙獰起來。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竟然叫我在此處遇見你們這對狗男女，也好，一塊殺了，正好給我弟弟報仇！”

說著，那青年爬起來直接對齊霽攻去。明苑看他頓時就和看傻子一樣。

她見過人不少，不過見著這麽著急上趕著送死的也著實不多。

此刻已經有好幾個玄午山弟子趕來，見著的就是那青年滿臉猙獰撲向齊霽。

“閣主！”幾個弟子呼聲才出。

齊霽冷了眉眼，他一揮袖，撲向他的人霎時就和一只肉袋一般，飛了出去，重重撞在門墻之上。力道之大，幾乎在場人都能感受到屋梁上落下了一層灰。

“少主！”那個青年帶來的幾個弟子立刻上去，然而立刻就被玄午山弟子給重重包圍。

齊霽在眾人之外，冷眼看著地上的青年口吐鮮血。

他回頭看明苑，明苑接觸到他的目光，莫名的有些瑟縮下。

“和我回去。”齊霽道。

“小師妹。”蕭竹見著齊霽的臉色不佳，忍不住出聲。

明苑對蕭竹笑了笑，還沒等她說沒事，就被齊霽一把扣住了手，直接帶回了麟臺閣。

一到麟臺閣，明苑就被濃烈的花香給熏的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明苑被帶到麟臺閣內，仙童們在齊霽進來之後，都出去了。

齊霽從方才開始就一言不發，沈默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明苑倒是不停的說話，可話說了一籮筐，也沒見到齊霽搭理她。

她一進來，齊霽拉著她站好。

“你生氣了？”明苑覺察到他這一路帶著怒氣的安靜，小心的看了看他，她咦了好幾聲。

“怎麽生氣了？”她湊上前，直接到了齊霽的跟前。

明苑靠過去，故意鼻尖蹭著鼻尖，她的體溫比齊霽稍高，稍稍往前一送，就直接點在了他鼻子上。

暖意輕輕的點在那點肌膚上，左右晃動，帶著親昵和玩笑。一點點的將他的怒火都撥開去。

“是有誰給你不痛快了？”明苑覺察出他的不痛快，又握住他的手，手指捏了捏他的掌心。

“喲，這麽冰涼，可不好。”說著她笑瞇瞇的把他手給持起來，直接一把給攥在手裏，末了還在掌心裏吹了口氣。一副給他暖手的模樣。

“怎麽樣，好些了沒？”明苑問。

齊霽眸光浮動，他動了動，明苑卻握的更緊。

過了小會，齊霽低頭下來，“我不過是不在你身邊一會，你就出了這麽大的事。”

他涼涼的鼻息落到她的臉上，“還是把你帶在身邊最好。”

說著，被她握住的手，手掌一翻，穩穩當當握住她的手。他低頭下來，“將你帶在身邊日夜看著，我就不用擔心了。”

話語裏透著纏綿，手指輕輕的摁在她的掌心上。

她的掌心綿軟。透著一股親厚的縱容。

齊霽低頭下來，手掌一收，就將她一只手全都包攏在掌中。明苑好脾氣的由他去，甚至她還頗為寵溺的在他的臉上啄了兩下。

“好了，不生氣了。我們不生氣了。”

他蹙眉握住她的手，依然還能見著他眼底的不滿。眼尾那兒泛著點紅，瞧著是最無辜的模樣，和外面大殺四方完全不同。

明苑幹脆整個都送上去，靠在他的懷裏，“我有些累了，不知道閣主可否能讓我靠一靠？”

她說笑間，一下被齊霽整個抱起來。

齊霽做什麽事，都沒有半點預兆，說來就來。令人戳手不及。明苑下意識的直接抱住他的脖子。

她被放在內室裏的床榻上。

這是明苑第一次到齊霽的臥室裏，她擡頭看了兩眼，和她曾經在心魔幻境裏看到的，還是有很大不同。

“我進來沒事嗎？”明苑坐在床邊上問。

“這裏是我的地方，誰敢說什麽？”齊霽開口道。

明苑擡頭，定定的看他。齊霽察覺到她的註視，擡頭起來，“怎麽了？”

明苑靠在那裏，望著他直笑，“剛才覺得你還真是威風八面。”

齊霽搖搖頭，他替她查看身上是否有受傷。

她身上並沒有什麽傷勢，不但沒有，而且靈力運轉通暢，沒有半點停滯。

“威風八面？”齊霽提起剛才，“我只想把那人殺了而已。”

他看玄鏡裏看到明苑被襲擊，殺念剎那間如同驚天巨浪，他只想把那幾個膽敢對她動手的人統統全殺了。

他眼睛隨著話語楞了下來，明苑看出幾絲殺意，她突然開口，“我腳有些疼。”

齊霽看過去，明苑滿臉的無辜，“可能之前在打鬥的時候，不小心扭到了。”

哪裏扭到了，不過就是她隨意找個借口來占人家便宜而已。

這點小把戲，齊霽如何看不出來，不過他還是順著她的話，把她的腿捧起來，脫去腳上的鞋襪，仔細查看。

明苑靠在那裏偷偷問系統齊霽的數值變化。

平日裏系統穩如老狗，不是死活叫不動，就是叫了好幾次之後，才給她一點回應。

這次倒是快了。

“數值有所偏回，宿主註意，任務目標的數值遠遠偏離。”

明苑心下嘖了一聲，她看著齊霽正在查看她的腳踝，系統死活不說到底差多少，也不提示怎麽樣才能把數值給大幅度給拉回來。

她沒辦法把系統拖出來一頓暴打，就只好自己琢磨。

明苑手臂撐在一旁，支著腦袋。一雙眼睛全在齊霽身上，他一張臉，生的最好的是一雙眼睛，可側臉也是極其好看。

鼻梁筆挺，薄唇輕抿，眼眸垂下的時候，甚至還能看見他長長的眼睫。

他的手在她的腳踝上輕輕揉按，小心翼翼的察看是否那裏有不妥。

“你有什麽想要的？”明苑突然開口。

齊霽頗有些意外，他擡頭，“怎麽了？”

“就是想問問你，你想要什麽，要是我辦得到，那就更好了？”

齊霽的眼神有了點異樣，他手掌托住她的腳掌。冰涼的掌心摩挲著她的腳底，生出別樣的繾綣。

“苑苑怎麽突然之間，想要問這個了？”

明苑坐在那裏，“有嗎？”

齊霽眼眸動了動，眼底的光收斂著，往她這裏看過來。哪怕眼裏斂著光，可還感覺到其下的湧動。

“我想要的？”

明苑點點頭，她覺察到眼前的人哪裏有些不對，齊霽突然一笑，眉眼如同染了春風。

“我想要的，苑苑不知麽？”

他說著，掌心微微用力，在她的腳底一摁，突然而來的酸痛讓明苑險些整個向後仰。

齊霽眼裏流波婉轉，他把足襪取過來，仔細給她套上。只是扣在腳踝上的手依然在那裏，手掌扣在她的腳踝上。力道不輕不重，她擡擡腿，他仍由她去，可是若想要離開的遠點，那就不行了。

這樣子讓她想到了當初在夢貘幻境裏，他給她套的那一根細鏈子，幾乎就是這樣，套在她的腳上。只是現在那根鏈子換成了他的手而已。

齊霽握住她，力道溫柔，不讓她覺得有半點的不適。卻也沒有半點放開她的意思。

明苑不喜歡這樣被人掌控在掌中，她掙紮了下，卻被齊霽輕輕的在腳背上拍了拍。

“那些人你記得嗎？”齊霽突然問起襲擊她的那些人來。

神態隨意，瞧上去似乎不過是最簡單的隨口一提。

明苑滿臉無辜的搖搖頭，“不知道，”

她說著，還是不死心的，腳掌往外面一縮，結果被抓住。

明苑揚起脖頸，她滿臉的迷惑，“死在我手裏的人太多了，一個一個的，我哪裏想的起來呀。”

拉長的話尾裏拖著長長的嬌憨。神情裏無辜又純凈，和她嘴裏說出的那些話，完全不一樣。

嫵媚又清純，純凈又血腥。

彼此矛盾的點在她身上糅合在一起。

“想不起來，就罷了。”

“他身上的衣服，和我前段日子殺的那幾個，有點相似。”明苑突然想起點什麽，“難道是那個？”

她說完，又把這個丟到腦後。她的腳突然輕輕踩了下。

那地方著實有些微妙，她下腳全是靠出其不意，他渾身僵硬，連握住她的手也不自覺的放開了。

明苑趁機上去，貼在他的耳邊，“我知道，你想要的，是我？”

她話語裏還帶著些許遲疑。

齊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鼻尖在她的臉頰上逡巡，冰涼的觸感讓她有點瑟縮。齊霽察覺到她的瑟縮，一把將她拉住。不讓她向後退去。

“是。”齊霽緩緩答道，“我想要的，是你。”

“是你，”他貼著她，壓在她的臉側，緩慢而堅定的道，“我想要的，是你，全都是你。”

要她的身，要她的心。要她的全心全意還有全力以赴。

說著，他俯首下來，貼上她的唇。

這次他似乎丟掉了所有偽裝，強硬的靠上來，掠奪他能從她這裏掠奪到的一切。

明苑漸漸感覺到有些喘不過氣來，她輕輕推了推他，示意他放開。結果這一下換來的是他越發得寸進尺的探索和糾纏。

這次是他自己送上門的，明苑毫不客氣笑納，甚至帶著點兒得意。

門外仙童的稟報打斷了室內的旖旎。

“閣主，掌門有請。說事態緊急，必須請閣主過去。”

齊霽松開明苑，他撫摸了下她的頭頂，“我待會回來。”

“回來繼續嗎？”明苑笑問。

齊霽低頭下來，“若是你我成親，那我繼續。”

明苑頓時就萎了。

齊霽拍拍她的頭，讓她在這裏等他。他自己轉身出去去見掌門。

和明苑大打出手的那幾個人都已經被門內弟子押送到門派內，關了起來。

掌門見到齊霽，臉上流露出點古怪，似笑非笑的神情。

“請閣主過來，是有事想要問過閣主。”掌門坐在那裏，“閣主從山下帶來的那些人是天峽門的弟子。”

齊霽臉上不動分毫，“在玄午山腳下，動手殺人，罪大惡極。”

“可是他們說，閣主和跟在閣主身邊的那個弟子殺了天峽門門主的親子。”掌門說著，看向齊霽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別樣的深意。

“閣主品行高潔，自然是不會做出這種事，可那個女弟子，雖然說是仙緲峰峰主清機真人門下，可說不準。至少也得給人個交代。”

齊霽手掌伸出去，薄而凜冽的寒氣覆在掌心上，他看著掌門笑，“誰告訴你，不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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