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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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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此刻一片狼藉,明苑迅速到齊霽居所之外。

齊霽這裏也遭了殃,四處可見破碎的殘破瓦片,還有火光。活下來的弟子忙著各種用水系術法撲火收拾殘局。

明苑到他門前,一頭就撞在了結界上。

結界強悍,比剛才對上魔尊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她一頭撞上去,整個就反彈到了地上。

屁股墩在地上,一股生疼從尾骨那兒騰起,疼得她呲牙咧嘴。

翼逡飄在後面,看她的笑話看的不亦樂乎。

她爬起來,扶著臀,一副滄桑的模樣。

“你傻了麽?”翼逡在後面開嘲諷,“你不是還有他的靈力,直接進去不就好了?”

齊霽的靈力,放眼天下,恐怕只有明苑一個人有。更何況明苑妖女本性入了骨,得了好東西再怎麽,也不會立刻全部轉化為己有,非得要留一點一杯不時之需。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明苑伸手一拍腦袋,她可能是剛才打架打的瘋了,竟然把這個給忘記了。冰寒靈力從丹田處升起,密布全身,頓時她身上的氣息和齊霽也沒有太大區別。

她跐溜一下帶著翼逡到結界裏。

齊霽天生體質陰寒,他一旦設下結界,不管外界如何炎熱,結界之內也依然寒冷如冬。可是現在她感受到結界內幾縷炎熱。只是比外面好些而已。

“糟了。”明苑突然丟下一句,直接往齊霽臥房跑去。

外面其他門派長老峰主的屋舍都被損害的七七八八,齊霽這裏反而是完好無損。靈力高低幾乎一眼就知。

她直接一路奔到臥房外,連拍門都沒有,直接闖進去。

果然她見著齊霽蜷縮成一團在床上,她過去的時候,見著他身上冒騰著一股熱氣,原本白玉一般的肌膚,已經成了緋色。

“你怎麽來了?”齊霽擡頭起來,他嘴唇微顫,像是在忍受什麽痛苦。

“出去!”他此刻暴躁的很,對明苑也沒有了平日裏的做派。

“我走了,閣主要怎麽辦?”明苑說著伸手就觸碰上了他的額頭,原本冰涼的肌膚泛著一股燙手的熱意。

“你中了火毒?”明苑突然想起在仙鶴背上往下看到的熊熊火光。

“你能為我做什麽,滾出去!”齊霽兇狠道。

這幅醜態,他不想被她看到。她見識過他好幾次狼狽模樣,甚至還被她所救。她重活一次,他不想再被她見到自己如此醜態。

明苑對齊霽的兇狠不為所動,上輩子這狗男人只要落到她的手裏沒少這樣,還有一次受傷受的重了,被她上手扒衣,那簡直如同一個遭遇羞辱的姑娘,不顧身上還鮮血橫流,扭來扭去,最後她直接威脅再亂動就上了他,才老實下來。

他渾身上下都被她看遍了,而且還上手摸了個遍。這時候和她來講究,是不是太晚了點?

明苑沒搭理他,可能是因為中了火毒,他渾身上下幾乎虛脫,就算那一股兇狠,也沒有他平常十分之一的功力。

明苑膽子大的很,上輩子就敢他這樣那樣的釀釀醬醬,更何況他現在這麽虛弱呢?

她直接上手就來剝齊霽的衣服。

手指觸碰到他的衣襟,齊霽翻身想要躲過去,“出去!”

他雙眼上血絲密布,“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三次。”

“那閣主就不要說好了。”明苑絲毫不在意他話語裏的威脅,她抽掉了他腰間的衣帶,把他給剝了。

她的手觸碰上滾燙的肌膚的時候,只感覺到手下的軀體一軟。只是這人還依然面上兇狠,她心裏一咧嘴。

將冰涼的靈力覆在手上,對著他貼過去。當冰涼觸感在肌膚上蕩開的時候,齊霽的神情一松,似乎比方才還輕松了些。

“我現在先替閣主舒緩一下,等到好點了,我再替閣主拔除火毒。”

冰涼的愜意不斷的從她手掌下彌漫開,齊霽看著她,眼裏是漫漫清波,楚楚動人。

只是他嘴裏說的話,不那麽好聽了。

“就憑你?”齊霽笑的譏諷,“我倒是不知,你什麽時候知道拔出魔尊的火毒了。”

明苑當然知道,她上輩子就在魔尊手下做事,魔門眾人喜怒無常,做事更是完全憑自己的心意。上一刻還和你談笑風生,下刻可能就翻臉不認人,要取你性命。

她在魔尊手下,自然更要小心謹慎。私下學了如何解開火毒,好備不日之需。

“又是你在典籍閣裏看見的?”齊霽見著她熟門熟路的開始結印,輕聲問道。

“是呀。”明苑說起這個半點都不臉紅氣喘,“典籍閣裏的藏書真的太多了,弟子每次去看都大有收獲。”

齊霽笑了兩聲,“那看來,日後你去典籍閣,我都要好好的問問你,你看了什麽。”

“沒問題。”明苑一口答應下來,反正到時候這狗男人也沒有那個精力來盯著她。她手裏結印,靈力如同落星,打在齊霽的身上。

頓時一股清涼從背後的位置沿著靈脈迅速的蔓延開來,抵擋著灼痛。

絲絲縷縷的火毒順著他的經脈從體內抽離。

“你這般熟練,應當不是第一次這麽給人療傷了吧?我以前怎麽沒有見過你有這種本事?”

說著他側首過去,看了她一眼。

明苑沒有那個心情來給他折騰什麽有的沒的。

“閣主不要說話,要是弟子因此岔氣,走火入魔了。那麽對閣主也沒好處。”

齊霽笑了,“那也沒什麽。”

他回首過去,“我早已經活夠了。”

明苑額角都迸出青筋出來,原來現在她不僅僅要把他給掰回來,而且還要盯著他,別讓他自殺?

她怎麽這麽難!

“閣主不要這麽說,”明苑一面註意手上的力道,一面去開導齊霽,“這世上好吃好玩的這麽多,活著才能好好享受。”

“閣主想要什麽,也得活著,才能到手呀。”

齊霽的眼眸動了動,他想要回身過去,結果摁在他身上的手用力,又讓他轉過去。

“別動!”

她話語裏不自覺帶了幾分焦躁。齊霽閉上眼,也不說話了。

過了兩個時辰,明苑感覺到一股洶湧的火熱沖入體內,燒灼靈脈,明苑迅速收手,只覺得胸膛裏一陣血氣翻湧,明苑感覺自己的嘴裏都滿是血腥味。

前面坐著的齊霽突然噗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明苑連忙過去扶住他。

明苑看到那口鮮紅的血,心下立即感覺不妙。她憋著一口快要噴出來的血,伸手試探他體內,發現靈力絮亂,和她出手療傷之前,根本就是一樣的。

“怎麽會這樣?”她驚道。

齊霽捂著胸口,喘了一口氣,呼吸裏似乎都帶上了一股血的腥甜。

他蒼白無力的順勢就靠在了她的身上,“傻姑娘,你真的以為他竭盡全力的那麽一下,只是為了把我重傷嗎?”

“自然是為了要我的命來的。”

他說話斷斷續續,瞧著好像馬上就升天的模樣。

“那要怎麽辦!”明苑扶住他著急問。

齊霽看了她一眼,見著她的嘴角也帶上了鮮血。

只是她著急了,以至於她沒有發現她的嘴角已經帶上了血跡。

齊霽伸手,手指揩拭上了她嘴角的血跡。

“他知道我體質陰寒,屬於水系,竟然驅動至陽炎火來對付我。”

“炎火?”明苑臉色有些古怪,“難道是……”

“沒錯,就是上古魔火的一支,實力強勁,若不是我,換了你去,恐怕你的魂魄都已經被燒的一幹二凈了。”

“你、你是為了我……”

齊霽臉上的笑一收,恢覆了冷淡的模樣,“我不是為了你,莫要自作多情。”

明苑:……

“那現在要怎麽樣才能治得好你。”明苑方才給他治傷遭受反噬,現在說話的時候,都牽扯的胸腔內一陣痛楚。

她不知道魔尊到底從哪裏弄來上古火種,這東西只存在傳說中。她也只是聽說過,沒有見過。若不是齊霽提起,她恐怕連怎麽回事都還沒想到。

“上古之物,自然只有上古之地才能克制。”

他微微開口。

明苑握緊他的手臂,“在哪裏,我帶你去。”

“你師尊哪裏……還有你的師兄師姐,難道你都不要了?”齊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完全靠在她的身上。

他身上的衣袍已經被她扒的七七八八,只剩下貼身的內袍掛在身上。他靠在她身上,貪婪汲取她身上的清涼。

明苑不知道她帶他去治傷,怎麽就不要清機師徒了。但她還是順著他的話說下去,“現在對我來說,沒有比你更重要的!”

她話語急切,裏頭的著急半點也做不得偽。

齊霽歪了歪頭,頭顱埋入她的脖頸裏。

“那你會後悔嗎?”他滿懷期待的問。

明苑更加莫名其妙了,“我有什麽後悔的?”

說著,她開始把自己平日裏用來放東西的法器給翻出來,找出暫時能壓制火毒的丹藥給齊霽塞進去。

另外還有將一塊千年玄冰給他送上。

外面早已經是風風雨雨一團糟,六十年來一直沒有什麽風聲的魔門,突然之間上門突襲,而且結界莫名其妙的碎了。

這些都讓人頭疼欲裂。

齊霽的情況讓外面的人頗為關註,明萊的那個少宗主洛月就過來問過好幾次。

更別提其他的人了。

安置了齊霽,明苑立刻收拾東西準備上路。

這麽大的動靜,玄午山的掌門竟然沒有半點要過來的意思,說是一切交給齊霽負責。

明苑差點沒掐死掌門的那只傳言鳥,齊霽傷成這樣,還能負責個鬼。她早就知道齊霽和掌門只剩下個面上好看的交情,沒有想到掌門竟然還能這麽不要臉。

既然掌門不要臉在前,她就徹底沒什麽負擔了。

她收拾了東西,和清機去了一封信,說明情況。借著齊霽的口,請千鶴峰峰主暫且代理一切事務。

現在雖然擊退了那些魔門,在眾人面前把魔尊給“殺”了一回。可誰知道下次魔門什麽時候會卷土重來?

千鶴峰峰主急的恨不得跳腳,只想請齊霽出來主持大局。

明苑隨便弄了個由頭,帶著齊霽跑了。

齊霽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打扮,她昨日夜裏摸過來,一副山野村姑的裝扮,還給他也換了一身,然後趁著夜黑風高,將他帶了出來。

“這就是你的辦法?”

齊霽換了別的衣服,也依然是風姿楚楚。

明苑看了他這一身。倒是更攙他了。翼逡說她就是饞他的身子,也沒有說錯。不過那也是因為齊霽有那個本錢。要是換了別的男人,恐怕早被她揍到哪裏去了。

“弟子這也是沒辦法。”明苑一手從他的臂彎裏頭穿過去,穩穩當當的將他給扶起來。

“那些長老峰主都不讓閣主離開呢。”明苑回想起千鶴峰峰主恨不得立刻沖進去見齊霽的樣子,就忍不住搖搖頭。

“他們可不在乎閣主的生死,反正只要閣主在那裏鎮著就行。”

“既然如此,那麽還不如一走了之。反正閣主已經趕跑了魔尊,一段時間內,魔尊也不會卷土重來,閣主離開了也不算什麽。”

明苑說著,將他的手臂抱的更緊了些,擡頭問齊霽,“對了對了,閣主,能治你傷的到底是哪裏啊。”

她追問了齊霽好幾次,最適合養傷的地方在那裏,可是齊霽也沒怎麽說起過。

“我都帶閣主出來了,要是不說的話,弟子只好把閣主送回去了。”

說著,她看了一眼腳下,“閣主,腳下有坑,小心點。”

“這世上萬物相生相克,既然是極陽之火,自然是要到極陰之地去。”齊霽說完,古怪的笑了笑,“這世上的極陰之地,你知道是什麽地方嗎?”

明苑腦子裏頓時把她知道的所有秘境都想了一遍,還沒等她開口,就聽他道,“是極北之海,那裏靠近冥界,終年冰雪。常人往往還沒到達那裏,就已經屍骨無存了。”

齊霽說著,看了她一眼,“這樣你也要去?”

“去!”明苑重重點頭,“不過就是個地方,當然要去的,不然你的傷怎麽辦!”

“其實不去也沒事,只不過是我勉強借助你的靈力,強行恢覆,只是體內的炎火火毒與我體質相克,我沒辦法化解,只能壓制起來。”

“日久天長的,沈珂成疾,誰知道會怎麽樣呢。”

明苑:……

那這樣還說個鬼啊。

“那就不用說了,弟子立刻帶著你前往!”

她回答的沒有半點猶豫,齊霽從夜裏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半點波動的眼睛終於動了下。

“真的?”

明苑看了一眼兩人的衣物,“弟子都帶閣主出來了,難道還有什麽反悔的餘地嗎?”

齊霽眼裏似乎有清波蕩開,他看向別處,喉嚨裏發出些許滿足的聲響。

只是這種心情在聽到她對外人介紹說他是她的兄長的時候,消失殆盡。

明苑禦劍到北地,然後停了下來,帶著齊霽休息。她停留的地方是幽州,幽州人來人往,熱鬧的很。

明苑是不可能帶著齊霽去荒山野嶺裏,自然要在城鎮裏打尖住店。

掌櫃一看她,再瞟一眼齊霽,張口就來,“姑娘帶著哥哥住?兩間房?”

齊霽尚且算好的臉色頓時就陰了下來。

明苑一聲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齊霽就已經搶在前面,“一間足夠了。”

“我們不是兄妹。”齊霽道。

他上好的容貌還有通身的氣度,也不容人將他忽略掉。

掌櫃聽他一說,連連賠笑,“自然自然,公子如此氣度,一看就不是常人。公子和夫人果然是一對伉儷,令人羨慕啊。”

出來之後明苑不好意思繼續給齊霽穿那一身粗布衣裳,趕緊的把他原來的那些衣裳都給他換上,她自己也換了一身粉色的裙子。

明苑見著這掌櫃張口就來,瞥著齊霽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幹脆也不叫掌櫃改口了。

反正名聲這玩意兒對她來說皆是浮雲,還不如弄點實在的重要。尤其這實在裏,她還想再嘗嘗齊霽到底是什麽滋味的。

她那兩次做的夢裏,如置身景中,他手掌撫過,連掌心上的老繭都感覺的一清二楚。若不是醒來除了夢中遺韻,自己沒感覺到任何不適。她還真的以為自己是不是真的和齊霽有了什麽。

男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齊霽這樣的,說不定到時候他能給她個大驚喜呢?

系統太坑,來來回回的折騰她。

她當然是要給自己謀取福利。

何況齊霽她睡過,哪怕再睡,她也理直氣壯。

一回生二回熟!

他們之間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熟人之間辦事,那更是好說啊。

最後兩人還是住在一間房,到了房間裏,發現只有一張床。

“閣主,弟子睡哪?”明苑指了指自己。

齊霽一撩衣擺,坐在桌前。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他持起茶杯,放在鼻下一嗅,直接把手中的茶杯往身旁一潑。

“只有一張床,你說你睡哪?”

明苑挑了眉一下,她心裏懷著別樣的詭異心思,只是臉上有些驚慌,“可、可……那閣主呢。”

“你說呢?”

明苑把快要沖出口的笑給憋在肚子裏,睡在一起,豈不是可以這樣那樣?

不過要是睡在一起,齊霽還是對她老老實實,那麽她基本上接下來就不用想了,她又不可能強迫他。

等等,似乎來強迫的話,也別有一番風味咯?

齊霽看了她變幻的臉色一眼,“怎麽,嫌棄?”

明苑搖頭,齊霽沖她招招手,“你把頭發梳起來。”

“可是弟子還沒嫁人呢。”

齊霽嗤笑,“如今出門在外,你還要告訴所有人,你是玄午山的弟子,這樣好讓魔尊派來的那些魔門找上門麽?”

他說著,似乎沒有多少耐心,“過來。”

明苑又不是真的不從,她走過去,齊霽讓她坐下。將她的頭發攏在手裏。

齊霽讓她遞過梳子,她年輕的很,根本不需格外用靈力來保持青春年少的外表。發絲柔軟烏黑,在光下一照就發出靛青的光暈來。

“你說你沒有嫁人,那麽這一刻你就是出嫁了的婦人了。”齊霽將她背後的長發綰了個發髻,用簪子固定好。

聽到前面坐著的姑娘嘻嘻哈哈的笑起來,笑的前俯後仰。

齊霽有些奇怪,“你笑什麽?”

明苑坐在那兒,“閣主說我出嫁了?”

她回頭過來,兩眼裏是和狐貍一樣的幽幽綠光。

“那我的夫君是誰啊?還有弟子還是處子之身呢。”明苑把後面幾個字咬的特別重。

齊霽耍流氓這事兒,哪裏比得上明苑這般熟練,她說話若是把身上那層皮給往下拉一點,簡直可以不忌葷素。

果然她見著齊霽的眼神閃爍了下,看向了別處。

“放肆。”她盯著這兩個字從他薄唇裏吐出,差點大笑出聲。

明苑哦了聲,她伸手摸了摸腦後,小心的摸著腦後的發髻。

“總感覺是弟子虧了。”

“路上就不要這麽自稱了,別人怎麽認為,你就怎麽自稱吧。”齊霽道。

“夫君?”明苑突然的一聲,差點讓他手裏的梳子給掉到了地上。

他動了動手指,梳齒上留著的幾根發絲飄然游走到了他的袖中。

“胡說八道什麽?”

明苑嗳了一聲,她回頭過來,“可是我總不能說,我夫君已經入土了吧。”

說著她撐著下巴,嘴裏吧唧幾下。

“沒事沒事,反正我還不知道我那夫君在哪,咒他死也沒事。”她說著,眼眸裏光彩流動。

只聽到哢擦一聲輕響,她見著齊霽手裏的木梳斷了。

“你這梳子用了多久,一下就斷了。”齊霽說著把手裏的兩半梳子給丟在那裏。

明苑看著成了兩半的木梳,睜眼望他好會。

“太脆了,一不小心捏斷了。你還是去買一把新的吧。”

明苑哦了一聲,然後到了夜裏,齊霽就見著她打扮妥當,準備出門去。

“你到哪裏去?”齊霽冷聲道。

“吃飯的時候到了。”明苑回頭對他一笑,“我準備帶著你去吃飯啊?”

“吃飯?”齊霽冷笑,“你還要吃飯?”

修士早就辟谷,不食五谷。

齊霽也是一樣。

明苑立刻回頭過去,眨眼道,“可是弟子才十六!還在長身體呢。”

說著她跑到齊霽跟前,挺了挺。

“不信你看。”

“十六的姑娘都能出嫁了。”齊霽看了一眼她,她身量已經堪堪長到了他的眉那裏。

“我陪你。”

大堂內已經是人滿為患,點的菜一上來,明苑就捧起碗筷。她見著齊霽沒有碰面前的碗箸,“要不要也吃點,畢竟也來了。”

說著她低頭吃的很歡。

齊霽看著她那副模樣,端起了碗箸,吃了幾口。

明苑看著齊霽遲疑著吃東西,燦然一笑。

吃完之後,她聽齊霽說,“你梳子斷了,我陪你去買新的。”

入夜之後,街上其實比白天的時候還熱鬧多了。

擺攤的小販見著齊霽和明苑,滿嘴抹了蜜,“公子可是帶著家裏的娘子過來的?小的這裏全都是些上等貨色。”

不過就是一些女子常用的梳妝用具,齊霽竟然還真的認真看起來。

明苑隨便看著,夜色之中她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魔息。

魔門的人修行走的全是岔路子,人人手裏全是鮮血。再如何隱瞞氣息,在她面前,不過都是班門弄斧。

她屏息感應,卻被齊霽打斷。

齊霽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拿了一根發簪,插戴到她的頭上。

“看上去還不錯。”

她嘴唇動了動。

“耐心點,你的耐心都去哪裏了。”齊霽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搶先一步道。

“我的耐心,都在你身上了。”

明苑順勢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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