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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圍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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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苑那十遍清心經抄完,就被清機真人帶在身邊。

清機真人對這個小徒弟可謂是抱有極大的希望。清機這麽多年,見的多了,看的也多了。知曉修行一事,更多的其實是看天賦和資質。天資決定了一個人究竟能走多遠,所謂的努力,不過是讓天資更好的走的更遠,而天資一般的不至於太難看而已。

明苑天資極好,悟性極佳。修行上更是一日千裏。清機真人在欣慰之餘,更註重她的品行休養。

天資極好之人更要註意品行上的引導,不然一旦走了歪路,那麽必定危害甚重。

明苑表現的也乖巧十足,不管師父說什麽,都乖乖巧巧的應了。不管是修行還是做事,都穩穩當當。清機見狀,自然以為她孺子可教。

誰知論劍會上,明苑直接把人給廢了,清機這才察覺到原來乖巧小徒弟的心裏戾氣竟然這麽深厚,腦後一大塊反骨。一時間也不敢大意。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於四個徒弟來說何嘗不是個父親。子不教父之過。若是天資極好的小徒弟在他手裏長歪了,可是罪過。

明苑滿心以為十遍清心經抄完,那事就算了結。誰知清機真人時時刻刻把她帶在身邊,拿著臭和尚的那一套來對她搖頭晃腦,說天下之生何其珍貴,人之大事唯生死而已。

明苑聽的一頭霧水,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清機真人到底想要幹什麽。

清機真人是下定決心好好把她心裏的戾氣給清理幹凈,最好能成一個心懷天下的大善人。時不時就給她說懲惡揚善的往年舊事。

對此應該被重重懲戒的惡人,正坐在清機真人的面前,聽他滔滔不絕。

明苑憋著一口氣,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在她面前長篇大論了。以前倒是有個佛修,對著她一聲阿彌陀佛,然後兩個人說不到十句話,明苑就受不了直接動手,最後到底結果怎麽樣,她也記不清楚了。

反正那次她沒死就是。至於那個臭和尚如何,估摸著下場應該不是太好。

若是有誰對著她嘰嘰歪歪,她必定是直接送人上西天。可是對著清機,她不能。

不僅僅是清機是她師父,清機是個正人君子,和道源那個偽君子不一樣。對她是實實在在的好。

妖女百無禁忌,但她卻不喜歡欠人人情。哪怕這師徒還是她算計來的,可清機對她的關懷之心卻是真情實意。

明苑強忍著跳起來逃走的沖動,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忍著清機真人的叨叨絮絮。

而且還走神不得,因為清機真人會時不時的提問。問的還不僅僅是方才他說了什麽,而且問感悟如何,必須得言而有物。

妖女頭一次栽了,妖女想哭了。

妖女偏偏還哭不出來。

明苑咬著牙,心下不知自己哭出來,還是抱住清機的大腿喊饒命。她是真的沒有什麽感悟,放過她吧!

幾日下來,明苑整個人都是搖搖欲墜。然而事情還沒完,她再來清機真人這裏。見著清機真人和一個披著袈裟的和尚談笑風生。頓時大覺不好,就連走過去的時候,她兩腿都是在打顫。

果然清機真人見著她來,笑瞇瞇的對著大和尚介紹了一番。

“這是為師的友人,乃是得道高僧,今日請他過來,也是讓他一同為你講解世上善惡。”

救命!

明苑兩耳嗡嗡的,腿肚子顫的更厲害了。

對著她講佛經,師尊饒了她的狗命吧!

最後清機沒有饒了她的狗命,大和尚叨叨絮絮各種漫天的善惡因果。聽得明苑不但沒有半點感化,反而惡從膽邊生。

她看著大和尚那張喋喋不休的嘴,想象一只鴨子從嘴裏跳出來,嘎嘎嘎的亂叫。

兩只鴨子從那張嘴裏沖出來,嘎嘎嘎嘎的互啄。

三只大鵝呼嘯著從唇裏飛嘯而出,撲騰著翅膀,肥碩的身軀把那鴨子壓得嚴嚴實實,然後嘎嘎嘎的開始亂跳,下面的鴨子一股亂踢,連鵝帶鴨一路癲狂掉下去。

另外又有一只大鵝跳出來:嘎嘎,我們都是一家人!嘎嘎,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在場的鵝鴨呱呱呱的開始大合唱:我們都是一家人~

嘶——

她受不住了。

準確說來,她已經被念叨得殺念四起。

那大和尚每開一次口,她都恨不得往他嘴裏塞一只鴨子。

一張嘴簡直比千百只鴨子還要撲騰。若是她以往,絕對不可能給這死和尚第二次開口的機會。

但是現在……現在……

現在她還是憋著吧。

清機坐在一旁見著老友宣揚佛法,解釋這世上善惡。他不放心,也覺得自己說的過於籠統,小徒弟恐怕感觸沒有那麽深刻,所以他特意請來了老友,讓他幫忙教化他這徒弟一二。

見著小徒弟擡頭起來,註視老友,兩眼裏淚光盈盈。看起來似乎是被感化了。

清機真人又是感嘆又是欣慰。

果然善惡這上面,還是需要出動老友才對。

明苑強忍著暴跳起來,把這和尚一頓暴打,從仙緲峰上直接對屁股踢下去的沖動。她忍著這股沖動,忍得咬牙切齒,淚眼汪汪。

就在明苑忍無可忍,恨不得以頭搶地的時候。終於外面傳來了懷真的聲音。

“師尊,掌門派人來,說是要讓小師妹出去一會。”

玄午山以麟臺閣為尊,但齊霽在俗務上並不上心,擡手就全部推給了掌門。掌門在修行上完全比不上齊霽,也知道自己已經是沒法比上他,也不可能有齊霽那樣的名聲。一股腦的力氣都放在了為玄午山揚威上。

此次盛會,持續十幾天,正道各門各派都派出了自己門派的精英弟子。作為正道之首的玄午山自然不能落於人後。

清機很看不上掌門弄出來的這些門面功夫。但面子還是得給。

“你去吧,若是無事,早些回來。”

明苑如得大赦,跐溜一下從団蒲上爬起來。恭謹的對清機和大和尚行禮之後,恨不得連蹦帶跳的溜出來。

門外懷真等著,懷真是十分陽光開朗的長相,站在那裏見明苑出來,露齒一笑,“小師妹你終於出來啦。”

明苑見到懷真熱淚盈眶,也顧不得什麽了,直接握住懷真的手情真意切,“謝謝二師兄!”

若不是懷真來得及時,她可能真的要殺人了。

懷真擡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下,師兄妹一塊長大,雖然這個小師妹來的時候已經算是半個大姑娘了,但是剛來的時候太瘦小,瞧著和小孩也沒有太大的差別。哪怕後面養回來了,在懷真看來也就和蕭竹一樣,都是自己的妹妹。

“我就知道你受不了那禿驢的念叨,所以大師兄特意在掌門那裏提了下你,把你也叫過去。免得繼續在這兒受嘮叨。”

明苑點點頭。

懷真壞笑在她頭上又敲了一下,很輕很輕,然後帶著她直接往論劍會而去。

幾天前的事到了現在到底還是有些單薄了。不過有些人還記得明苑。

她一來,就不由自主的往後讓開。

她和懷真一前一後站在弟子的前排。

懷敏在那裏等著她,懷真過去和懷敏說了兩句,懷敏回身過來,堅毅的臉上露出些許柔色,“來了就好。”

明苑點點頭,“大師兄放心,我這次絕對不敢惹是生非了。”

懷敏笑了笑,他年紀是師兄妹幾人裏最大的。他們還是少年人,懷敏卻已經顯出了幾分青年的模樣,他的脾氣也是師兄妹裏頭最沈穩的。

“也不是你惹是生非,只是我擔心有人趁機生亂。”懷敏說著想起什麽,“那兩個人已經下山了。”

明苑楞了下,才反應過來懷敏說的是那個叫做阿曼的女人。

她沒問過阿曼如何,清機也沒說。她也就沒有放在心上。若不是懷敏提起,她可能早就把人給忘的幹幹凈凈。

“不留在山上養傷麽?”

“丹藥長老過去看了,說是那女子已經容貌盡毀,而且修為也毀了一半。”懷敏說著瞟了明苑一眼。

明苑被那涼颼颼的一眼看的後脖子有點涼。

“怎麽可能……”

明苑裝可憐已經是一把好手,無人能出其右。容貌長得清麗且楚楚可憐,她隨便拿著眸光一看人,都是我見猶憐。

懷敏也不能例外,他原本也怪小師妹下手有些太重。那個叫做阿曼的女子,的確口出狂言,玷汙師尊的名聲和小師妹的名節,但直接半死不活,也著實有些太過了。

懷敏知道這幾日小師妹在師尊的手裏接受訓導,年輕小姑娘最是喜歡玩鬧,哪裏可能受得了這個。下面的懷真和蕭竹也求了他幾次,可是他卻覺得,能借著此次機會,穩一穩小師妹的性子也是很不錯的。

所以一直拖到現在,聽說師尊把他那位好友請出山了,這才讓懷真救小師妹於水火之中。

“怎麽不可能,不過也不能全怪你。你沒有多少實戰經驗,連山都沒有下過,那女子又口出狂言,憤怒之下不能控制招數,也是正常。”

懷敏上刻還覺得明苑下手過重,下刻就把她摘了個幹凈。

他對上小師妹水光盈盈的眼,心頭一軟,嘆了口氣,“放心吧,師尊已經遣人送了溫養經脈的丹藥給他們,他們下山是他們自己要求,不是我們玄午山逼迫他們的。”

明苑乖乖的點頭。

反正人都被已經被她弄得半廢,吃再多的丹藥也沒有用處。

只是還留人一條命,明苑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

可是人都跑了,她也只能哀嘆一聲。

師兄妹們都不想在這個上面花費太多的力氣,懷敏說完之後,就站在那裏。

明苑知道自己出來就是給玄午山做樣子的,背脊挺得筆直一絲不茍。

前幾日那一場見了血的比試,讓在場的人不敢小覷她。

白衣青年坐在那裏,他從不上臺,若是躲不過也就讓手下人去應付。

他看著那邊的明苑,手裏的扇子輕輕轉了個弧度。

因為他打量的目光實在是太沒有遮掩,明苑眉頭皺了下,順著落到身上的那道目光看過去,就見著白衣青年坐在那裏,見她看過來。沒有半點被抓包的尷尬,反而心情甚好的對她點了點頭。就和許久不見的朋友在打招呼一樣。

明苑被這毫無遮掩的打量看的心頭火起。

她望著那邊的青年,眸光陰冷。她不記得這青年叫什麽名字,也不打算知道,他姓誰名誰,和她沒有半點關系。

不過這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醜的出奇。

齊霽在她看來,愛好詭異又龜毛,但是樣貌上卻沒有半點能挑的。白衣穿在他的身上那才叫做賞心悅目。

穿在這男人身上,她只想衣服連帶著他的皮一塊扒了掛在墻頭上。

“怎麽了?”懷真察覺到明苑的不對,開口問。

明苑下巴往白衣青年那裏努了努。“他老是看我。”

懷真不由得多了幾分認真。

“那是明萊的少門主。”他自然是認得那個白衣青年的,“我也沒怎麽見過他上臺,不過聽說他手裏的那把扇子是他的法器。”

“過來了卻不上臺,那他來幹什麽?”明苑好奇問道。

懷真搖搖頭,“誰知道。”

來的人多,各種人也都有,有那麽一兩個性情古怪的也不算什麽。

“他老是盯著我看,我好不舒服的。”

懷真笑了笑,“這好辦,要是他敢對你做什麽,小師妹你就把他暴打一頓。”

說著,他還特意壓低聲音一句,“記得找個沒人地方暴打,到時候打完再來告訴我和大師兄,大師兄和我一定包擡包埋,叫誰也找不出來。”

明苑噗嗤就笑了,前面的懷敏回頭過來。對上懷真嬉皮笑臉,臉上的沈穩頓時裂開幾條縫隙。

“大師兄,你說對吧。”

懷敏嘴角抽搐兩下,又回頭過去,不肯搭理他。

懷真賤兮兮的上去撩撥,“大師兄說句話呀,這小師妹可是我們看大的,可沒有讓她手欺負的道理,要是有登徒子欺負小師妹,我們不能袖手旁觀吧?”

懷敏矜持,沒有懷真這麽沒皮沒臉,聽到這一句,他終於舍得轉頭過來,“要是真有這樣的人,小師妹你盡管下手,打死了,我和你二師兄替你收拾。”

為什麽是她打死了,然後他們過來收拾殘局,難道不該是他們過來一起殺人越貨麽?

明苑怎麽也想不明白。

“少門主。”洛月旁邊的弟子見著洛月被那邊的玄午山弟子狠狠瞪了一通。

“若是少門主對那個女弟子有意,不如……”

洛月一眼看過去,頓時那個弟子就閉上了嘴。

他仔細看那個女子,女子長得一副楚楚動人的面貌,再加上年紀小。更是如水一樣的溫柔。

不過如果前幾天見識過這溫柔可人的姑娘,是如何下手廢掉一個人的,恐怕那點旖旎心思半點都沒有了。

他扇了幾下扇子,臉上的興奮隱隱約約露出來。

明苑不想回去聽大和尚念經,忍受著那邊的打量。

恰好此刻有人送茶水過來,明苑端起茶稍稍喝了一口,然後擡手一顆水珠從指尖升起。指頭一轉直接打向洛月。

洛月見著水珠來勢洶洶,他反應倒是快,直接擡起扇子就擋。扇面雪白,描有一副雪梅。和他這一身倒是搭配的很。

扇面的的確確擋住了水珠,但是整個人都往後掀翻。一屁股直接墩到了地上。

這邊的動靜直接惹來左右的圍觀。

明苑挑了挑眉,那顆水珠她的的確確是用了點力氣,但是還不至於就這麽無能吧?

她看著那邊的男人被人七手八腳的扶起來,周圍的人對他這麽一下摔倒,絕大多數都是看好戲的。

起來之後也不見惱羞成怒,只是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洛月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回頭過來對明苑一笑。顯然他知道之前是誰動的手。

明苑對他露齒一笑,雪白的牙和嫣紅的唇,總叫人沒來由的後脖子一涼。

這倒是在警告他了?

洛月笑笑。

懷真側身過去,直接隔絕洛月看向明苑的視線,“你把他教訓的倒是正好。”

“二師兄不覺得我出手重了嗎?”

“只要沒把人打死,就不算重。”懷真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那邊的明萊少門主。

“長得倒是油頭粉面的,不過這種男子小師妹可要小心了,油嘴滑舌最是討嫌。”

前面的懷敏突然轉頭過來,嚇了懷真好大一跳。

“如果他敢對你動手動腳,打死也沒事。只是記得找個偏僻的地方下手。”

明苑差點噴笑。

齊霽在上,他目力極好,看著下面明苑和師兄們說說笑笑。

他留著這個小丫頭,也不知到時候能不能派上用場。只希望她不要辜負了他的用心才好。

她沖著身後的男弟子突然比了個手勢,看著就一股頑劣。他在原處看著,從開始的焦躁不安,到之前的殺心慢慢。再到如今的平淡對待。

這丫頭渾身上下半點都沒有和她半點長得相似,偏生偶爾露出的一點桀驁不遜囂張至極的樣子和她太相似了。

他看見她和師兄們說笑打鬧,有些迷茫,不知道菀菀若是開心笑起來,是不是她這模樣。

多虧了兩位師兄,明苑才可以在外面一晃蕩就是好久,等到天黑了才回來。

佛修她知道,一日到晚那都是十分規律,什麽時候起身用膳入睡,全都規定好的。

更何況她一個姑娘白天裏有師父陪著還好,到了夜裏,還去一個佛修那裏,像什麽話?

果然到了夜裏,清機和大和尚也就消停了。

第二日又有人過來說是要采辦東西,蕭竹要帶上個幫手。又讓明苑逃過一劫。

蕭竹第一次帶上小師妹下山,可高興了。她都已經做好讓師妹問來問去的準備,但是小師妹可淡定的很,沒有半點要問她的意思。

蕭竹不解的很,“師妹你怎麽不問問我山下有什麽啊。”

明苑看傻瓜似的賞她一個眼神,“師姐,我是在山下長大的啊。”

蕭竹伸手一拍腦袋,真的是變傻了,竟然忘記了這麽一樁。不過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她第一次下山的時候可好奇了,圍著師兄問來問去的。結果小師妹這兒直接不搭理她。

“那還是不一樣。”蕭竹早就忘記了明苑出身的那個村子到底是個什麽樣了。她背著手,“山下和小師妹的家鄉可不一樣呢。”

“有什麽不一樣?”明苑反問。

蕭竹還真的說不出來,她連小師妹的家鄉在哪裏都不太記得了,只記得似乎是個小村子。

“大得多,人也多。而且吃的也多了。小師妹吃的糖葫蘆,都是在那裏買的。你最喜歡的李二家的糖葫蘆就在那裏。”

明苑眼睛眨巴眨巴,多了幾分光亮。

蕭竹見狀,虛榮心一下就滿足了,“山下除了糖葫蘆,還有別的,到時候小師妹你可以吃個夠。”

明苑對其他的倒是沒啥興趣,心心念念的就是想著糖葫蘆,她喜歡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口味。

一行人到了山下,蕭竹直接帶著她去了李二家買糖葫蘆。李二家的糖葫蘆是明苑那張嘴吃了那麽多糖葫蘆,終於篩選出來的口味上上佳的一家。

年輕弟子喜歡到山下,倒不是喜歡辦事,而是喜歡出來玩耍。蕭竹也沒能例外,她帶著明苑到處跑,明苑走了幾步,感覺到背後有人盯著,而且來人不善。

她買了好些針線。蕭竹看著就笑,“買這麽多針線,幹嘛呀。”

明苑笑笑不答,然後隨便找了個說書的地方,把蕭竹往那裏一放。她以前聽懷真抱怨,說蕭竹就喜歡聽說書,一聽就是兩個時辰,一天都要被她磨掉大半。

她一出來,感覺到的惡意又濃厚了許多。她經歷過數不清的生死之戰,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計其數。這種想要置她於死地的惡意她再熟悉不過,也不會弄錯。

明苑慢吞吞的走,一直到進入一個無人的小巷。一個黑衣男人和女人從天而降。

女人就是阿曼,她臉上縱橫密布的都是那天被明苑劃出來的傷口,傷口已經愈合,留下密密麻麻的傷疤。

“賤貨!”阿曼見著明苑,恨不得從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你今天這樣子,我很喜歡。”明苑沒有半點慍怒,甚至還心情很好的往阿曼的臉上多看了幾眼。

小姑娘今日穿著一身粉色,齊劉海整整齊齊的壓在額頭上,露出下面一雙秀麗且極其有神的眼睛。

佩劍放在蕭竹那兒了,她手裏就持著一根樹枝,顯得嬌嬌氣氣的。似乎只要人在她的脖頸上稍微用點力氣,那頎長纖細的脖子就會應聲而斷。

“今天你活不了了。”阿曼感覺到明苑惡意的在自己臉上傷疤上流連,擡起手來。

明苑身後封起了一層結界。

“今天你的師兄可不會來救你了。”

明苑聽著,挑了挑眉,“我這個人呢,最喜歡漂亮的東西。心情好的時候,如果長得好看,我興許賞一個全屍。可要是沒有自知之明,頂著一張醜臉到我面前,那我就不高興了。”

“死到臨頭,還胡說八道!”男人的身邊赫然出現好幾只兇悍的靈犬。

“師兄,我要她的臉被一口口咬下來!”阿曼尖叫。

男人俯身下來,“好。”

明苑笑了,她眼神輕蔑,沒有半點阿曼以為的驚慌失措,她輕輕嘆了口氣,把手裏的樹枝丟開。

“蠢得可憐。”

阿曼那裏能受這等奇恥大辱,她一揮手讓身後的靈犬撲上去。野獸比人類要動作靈敏的多,而且嗅覺靈敏,修為差勁一點的修士,都逃不過靈犬的追蹤。

這小賤·人已經遠離師兄姐,落單在外。此刻就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明苑伸手從袖子裏掏出一團紅線,紅艷如火纏繞在她白嫩的指尖。

阿曼和男人冷笑一聲,等著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靈犬撕咬。她手裏的紅線霎時間有了生命一般,直接密布在她跟前,靈犬闖入,那些密密麻麻的絲線立刻把靈犬纏繞住收緊。

沒等靈犬發出哀鳴,跟著少女時指尖的紅光翻覆兩下。之前兇悍的靈犬頓時成了血淋淋的肉塊掉落在地。

阿曼和男人倒吸一口冷氣,擡頭看著前面的少女。

少女側首睥睨,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倨傲。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更是湧出一股看死人的冰冷出來。

她輕輕的呀了一聲,而後笑了。

“還有沒有?”她說著往前邁步,她跟前的紅線有幾分蠢蠢欲動,只是沒有她的命令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沒有了,那麽就該我出手了。”

她想起來,嫣紅的嘴唇上揚露出個詭異至極的笑容。她擡手起來,那些紅線得了她的召喚,頓時興奮萬分往面前兩人沖去。

“放心,我絕對是會給你留兩具全屍的,只是可能保證你們的骨頭是全的喲。”她說完,手裏的紅線已經劈天蓋地的湧過去。

阿曼和男人見識不妙,就想要撤掉結界逃跑。他們之前以為對付這麽一個落單的小姑娘綽綽有餘,誰知竟然是這麽不好惹的角色。

但是已經晚了,紅線密密麻麻的纏繞起來,重重把他們包裹的和蟬蛹一樣,大力的勒住他們的肢體,陷入他們的血肉之中。

明苑站在那裏,伸手出去,五指指尖虛虛一抓。

兩個人形蟬蛹慢慢的變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慢慢啃食他們的血肉。

明苑見狀仰首放聲大笑。

作者有話要說: 妖女是真的妖女,不打折的那種。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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