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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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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不是疼,是太嚇人了。

祁軾沒有閃開,含笑由著她踢了一腳出氣。

“程梨,你剛剛那腳踢得不對。”

“哪腳?這腳?”程梨沒懂,順便再踢他一腳。

“我壓住你的時候,你起腳太慢了。過來。”

祁軾拉她過來,又擺了個把她推倒在桌子上的姿勢,只不過這次是虛虛的象征性的。

“再來,踢我。”

程梨毫不客氣,想再給他一腳,卻被他輕松地捉住了腳踝。

“你起腳前,膝蓋上面這裏動得太厲害,先屈後踢,我有防備,你一動,我就知道你打算幹什麽。應該這樣。”

祁軾輕輕握住她的腳踝,引導她做了個踢的動作。

起腳的路程短多了,又快又準又狠。

“還有,要踢就踢關鍵部位,你不會是不好意思吧?”祁軾問,“我不信你們程家腿法不撩下陰。”

程梨臉紅,爬起來趕他:“你走,我要睡了。”

今天過得過於充實,連了紅線,打了一架,進了次局子,陪戲精總裁演了半天,折騰到現在,夜已經很深了。

“好。”祁軾笑著放開她,走到門口,忽然回頭。

“程梨,晚上記得把門反鎖。”

他說得很有道理。

今晚和他連了根很不靠譜的紅線,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手指上的紅線和上次系的露水姻緣線一樣,隨著祁軾的離開,變成一個小小的紅圈。

程梨收拾好,把門認真地反鎖起來,才進到乾坤珠裏上床睡覺。

睡到半夜,不知為什麽,程梨忽然醒了。

憑借第六感,覺得房間裏還有別人。

程梨睜開眼睛,借著透過窗欞的一點星光,果然看到有個人。

程梨一動,那人手疾眼快按住她,是祁軾的聲音:“別怕,是我。”

程梨心想:當然知道是你,是你我才害怕好麽?

可是他怎麽會進來了?

“門不是已經反鎖了嗎?”程梨有點困惑。

“我有鑰匙。這間辦公室的門就算在裏面反鎖,從外面用鑰匙也可以打開。”

程梨無語得想揍他:“那你剛才還囑咐我晚上一定要鎖門?”

祁軾聲音平靜:“我以為以我的自制力,也許半夜會想來開門,但還不至於特意去找鑰匙。”

程梨咬牙切齒:“祁總,你對你的自制力估計得不大正確啊?”

“是。是不太正確。”祁軾回答,好像在闡述一個事實,“我想來看看你,不看到你,我沒辦法睡覺。”

他又戲精上身,演變態還演個沒完了?

“祁軾,你是又來嚇唬人的嗎?”

“我沒想嚇你。我以為只在這裏坐一會兒,看看你,你不會醒。”

他坐在床邊,聲音冷靜克制,小夜燈的光照在他臉上,光影勾勒出雕像一樣完美的線條,平靜淡定,和睡前假裝傅海修時大不一樣。

程梨突然明白了。

他現在才真的是在被那根可怕的紅線控制,紅線的作用正在跟他的理智較勁。

“那你想怎樣?”程梨警惕地問。

“不想怎樣,我只想讓你呆在我能看見的地方,我才能安心。你繼續睡好了,我坐一會兒就走。”

這明顯是從傅海修那裏來的變態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被他這麽看著,神仙才睡得著。

程梨在黑暗中和他對視了幾秒,眨眨眼,伸出一只手:“鑰匙給我。”

祁軾二話不說,乖乖地把鑰匙上交給程梨。

程梨坐起來,披上衣服,人瞬間消失了。

等祁軾跟到乾坤珠外,剛好看到程梨出了辦公室,毫不留情地關上門。

祁軾走過去轉轉門把手。

門被她從外面鎖住了,鑰匙在她身上。

被她關了禁閉。

祁軾忍不住笑了一下,這倒也是個辦法。

夜還很長,祁軾回到乾坤珠裏。

櫃子裏掛著她的衣服,桌上放著她的杯子,杯中灌滿清水,插著兩朵剪下來的含苞蓮花,這間閨房已經被她住得很像一個真正的閨房。

祁軾鬼使神差,走到她的床邊,倒在床上。

床鋪潔凈柔軟,到處都是她清香的味道,還有她的餘溫,反而安撫了今晚因為那根紅線躁動不安的感覺,祁軾閉上眼睛。

一夜好睡,焦慮漸漸平覆,那根紅線的影響像條冬眠的蛇,蟄伏了起來。

大清早,乾坤球裏天色微明時,程梨就過來了,祁軾一睜眼,就看見她板著小臉站在床前。

“你還真睡我的床?”

祁軾半睜開眼睛,懶洋洋躺著沒動:“有床為什麽不睡?你想讓我在椅子上坐一晚上?”

隨即意識到一件事:“你昨晚沒睡我的床?”

程梨委屈:“我當然不會去睡你的床,我是在客臥睡的。”

客臥只有床,沒有被褥,也不知道她昨晚是怎麽湊合的。

祁軾忍不住放柔了聲音:“傻不傻?真那麽嫌棄我?你去睡一晚上又能怎樣?”

程梨心想:說得好聽,你那麽生人勿近的一個人,誰敢去睡祁總你的床?

“我不敢,怕被你炒。”

祁軾怔了一下:“炒了又不用你還錢,你怕什麽?”

當初和程梨簽約的時候,祁軾不知怎麽,心思一動,就沒給她加上被炒後要退回預支工資的條款。

祁軾一直對效果很滿意。

沒有鉗制,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做,比束手束腳的好玩多了。

程梨半天才答:“我現在開始喜歡這個工作了,不想被炒。”

祁軾看了她半天,忽然坐起來,向她伸出一只手。

“幹什麽?”程梨不懂。

“擊掌為誓。我保證,十年約滿之前,絕對不會炒掉你,怎麽樣?”

真的嗎?

程梨完全不信:“要是我做你對頭公司的商業間諜呢?要是我把你賣了呢?要是我下套給你鉆,打算害死你呢?你也不炒了我嗎?”

祁軾向前靠近她一點,低聲威脅:“你真敢那麽幹,我也不會炒了你,我就會把你關進小黑屋,綁起來,永遠不放你出去。”

程梨的臉刷地紅了。

他一定是因為綁著那根紅線,說話才那麽變態。

祁軾彎唇一笑,拉起她的手,輕輕擊了一下。

她還是一臉不信。

祁軾有點無奈:“居然不信我?跟你擊掌的不是祁總,是上神祁軾,九重天掌管鎮戍司的弒元仙君。”

上神?他說他是上神?

上次問他是不是神仙,他還不肯說。

程梨睜大眼睛看著他,忽然發現前些天做的那個他在九重天上的夢,竟然蒙對了。

為了讓她安心,告訴她了身份,沒幾分鐘,祁軾就後悔了。

程梨一直跟著他。

從乾坤珠裏跟到他房間,沒完沒了問個不停。

“所以你們神仙是住在九重天上嗎?九重天在哪?還在太陽系裏嗎?還是另外一個時空?”

祁軾不理她,自顧自打開櫥門拿衣服。

“你管的鎮戍司是什麽地方?鎮戍什麽的?是和人打架的嗎?”

祁軾恍若無聞,帶著這個小噪音源穿過臥室。

“那你們是不是都活了很長時間?祁軾你有幾千幾萬歲了吧?”

祁軾走進浴室,開始解睡衣扣子。

“你們神仙也一定要吃飯睡覺……”

程梨還沒“嗎”出來,突然意識到他打算幹什麽,張口結舌地看著他。

祁軾淡淡看她一眼,手上沒有停,已經把上衣扣子利落地一路解到底。

“我們神仙可以吃飯睡覺,也可以不吃飯睡覺,全憑高興。我們神仙還會洗澡。你想看神仙洗澡麽?”

小噪音源一秒鐘就消失了。

浴室門嘭地一聲被她帶上。

祁軾微微笑了一下,剛想脫衣服,就看到門又開了條縫,露出程梨的一只澄澈的眼睛,目光上下掃了一遍祁軾。

“你們神仙和我們人類長得是一樣的嗎?”

祁軾淡定地答:“該有的都有,你想看?”

“不用,不用。”程梨又把門關上了,“我就是好奇問問。你自己留著吧。”

程梨忙了一天,晚飯時祁軾那邊有客人,程梨就約郁星一起出來吃晚飯。

郁星找了家不錯的館子,說要請程梨。

一見面,程梨就發現,她容光煥發,和昨天大不一樣。

“江池呢?”程梨問。

郁星靦腆地笑了一下:“他家公司最近和我家公司有項目合作,他開會去了,說要給我爸留個好印象。”

郁星感激地望著程梨:“自從你昨天幫我改運後,不知為什麽,我覺得真有什麽東西很不一樣了,所以我下了個決心……”

程梨一點都不意外,接道:“你和傅海修分手了?”

“是。”郁星坦誠地說,“我昨晚想了一晚上,覺得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害怕比喜歡多,每天提心吊膽看他的臉色,從來沒有開心過。”

“和江池在一起呢?”程梨問。

郁星臉上一紅。

她的感情線總算是順了。

“可是,”郁星神情有點憂慮,“傅海修那個人我很了解,我怕他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程梨心想:紅線已經沒了,不善罷甘休,他又能怎樣?

兩人邊聊邊吃,快吃完時,一個人突然過來,拉開椅子在旁邊坐下,嚇了程梨和郁星一跳。

傅海修仍舊是那張陰沈的臉,只是兩只眼睛裏全是紅血絲。

又來?

程梨本能地摸起手機,想給祁軾打電話。

傅海修卻沒有動手的意思,目不轉睛地望著郁星。

“小星,跟我回家。”

郁星明顯地向後躲了躲,眼中都是警惕:“你沒看到我給你發的消息?我覺得我們兩個還是分開比較好。”

傅海修沈默了一下:“小星,我以前確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不喜歡什麽,說出來,我一樣一樣改。”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居然在認錯。

“不用。”郁星眼神清明,語重心長,“傅海修,你有你的性格,你不用改,我就是單純覺得,我們兩個不太合適。”

“小星,我昨晚想了很久,以前喜歡的那個人,她是什麽樣的,其實我已經不太記得了,我整個晚上滿腦子都是你,看不到你,我連覺都沒辦法睡。”

咦?程梨心想,他倒是真沒說謊,這點昨晚在祁軾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郁星凝視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站起來:“這話要是前幾天你對我說,說不定我還會很高興,現在已經晚了。”

傅海修眼中的陰鷙一閃而過,站起來攥住郁星的胳膊。

“我以前打過你,你記仇?我現在讓你加倍打回來,想用刀還是用槍,你隨便。”

傅海修語氣中透著股狠戾的勁頭,郁星使勁去甩他的手,卻無論如何都甩不開。

他這樣其實又是在動手。

程梨剛想說話,旁邊有個人過來,把手搭在傅海修胳膊上:“大庭廣眾,拉著人家女孩的胳膊不放,我可要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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