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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黑暗之花雕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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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蜘蛛扒著樹幹,為這次短暫的相遇歡欣不已,小月卻看的心酸。他原以為奈落一開始就是眼前的樣子,如今看來他可能想錯了。鬼蜘蛛與司空鶴正式融合之前,奈落作為他們力量的化身已經成形。而這剛剛成形的雜妖每天就是趴在樹上等自己從樹下路過。哪怕只能偷偷的看自己一眼,奈落也欣喜不已。

待在樹上並非沒有危險,奈落辛苦織成的網會被風雨撕碎,小月好幾次看到小蜘蛛倉惶的躲避著大鳥的攻擊。每當網遇到各種情況被撕破,那黑色的蜘蛛總會繼續將網補好,然後靜靜的躲在一邊等待著。【今天也沒有見到殿下。】孤單的蜘蛛盯著西國宮殿的方向再次感嘆著,這些年他的身形漸漸長大,但是依然沒辦法與西國的小妖怪一戰。直到他的網再度被狂風卷走,他躲避風雨的樹被風折斷,弱小的奈落被狂風卷起摔斷了一半的腿。

【好疼啊,好疼啊……】泥水中的奈落掙紮著哭泣著,但是沒人聽到他的哭喊求救。他雖然只是被制造出來的雜妖,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感知,躺在泥水中的奈落支起未折斷的腿腳擦去打在腦袋上的水和泥。【我不要這樣等下去了,我不要等了……好疼啊,好疼啊……】就這樣哭泣著奈落失去了意識,等到他再度醒來,他已經到了鬼蜘蛛身邊。

“你說你不要繼續等瀲月殿下了?”鬼蜘蛛的臉上沒有任何笑容,“我們制造你出來只是讓你能遠遠的看瀲月殿下一眼,就連這件事你都做不好。那麽你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冷漠的鬼蜘蛛二話不說就碾碎了奈落的軀殼吞了那一抹生魂。肉體被碾碎的一瞬間,小月聽到奈落的聲音【好疼啊……不想等瀲月殿下就要被抹殺麽?好疼啊……】

被鬼蜘蛛收回的那縷生魂就這樣在鬼蜘蛛身體內紮根,鬼蜘蛛很快就重新制造出來新的蜘蛛代替奈落,每天夜幕,新的蜘蛛便會如同奈落之前做的一樣發回報告,告訴他們今天有沒有見到瀲月。每次新蜘蛛傳來消息時,奈落便會在鬼蜘蛛的意識深處偷偷偷偷的看上一眼,瀲月殿下笑的真好看啊,他一定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妖,沒人妖能比得上瀲月殿下了。新蜘蛛的效率明顯比奈落高了很多,鬼蜘蛛命新制作出來的蜘蛛往西國宮殿的方向前進了很多,因此新蜘蛛便能比奈落更多的看到瀲月殿下。不過西國宮殿裏面大妖怪很多,新蜘蛛折損特別快,鬼蜘蛛收回妖力的時候有好幾次都沒能收回他的妖力和魂力。

而站在一邊與奈落視角一致的小月卻知道原因——並非是西國妖怪消滅了鬼蜘蛛微弱的神魂和力量,而是潛藏在鬼蜘蛛內心深處的奈落趁鬼蜘蛛不查吞噬了他的魂魄。奈落就像是黑暗中的影子一般,小心翼翼卻又一擊必殺。隨著鬼蜘蛛神魂被奈落吞噬的越來越多,他愈加強大,而鬼蜘蛛則感覺到了力不從心。鬼蜘蛛以為這是他日漸衰老的原因,卻不知在他的靈魂深處,有一個巨物正在蟄伏。

每吞噬一縷靈魂,奈落便覺得自己更加強大一些,他能從他吞噬的靈魂中感應那些靈魂的思想,奈落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他的世界變得五彩斑斕,他不再是一只只會趴在樹上無力等待的小蜘蛛。吞噬鬼蜘蛛的靈魂還好,並不痛苦,這可能因為奈落誕生於鬼蜘蛛意識中。漸漸的,鬼蜘蛛的大半靈魂都被奈落占據,但是他依然只能做一個潛藏在暗處的影子,他不敢讓鬼蜘蛛和司空鶴發現自己的存在。【想要變強……】這是小月聽到的奈落的心聲,除了沈默著看下去,小月什麽都做不了。

鬥牙戰死,十六夜母子暴露,小月為了保護犬夜叉被西國驅逐這些事情是小月親自經歷過的,如今這些事情通過奈落的眼來看,感覺真的不一樣。為了保住司空鶴的靈魂不滅,鬼蜘蛛占了司空鶴無數血親的身體,不然人類的生命是沒有辦法抵抗歲月侵蝕的。那些被擠出自己肉體的靈魂們全部成了鬼蜘蛛與司空鶴還有奈落三人的養料。到了司空影這代時,融合了四個靈魂的肉體終於和瀲月見面了,比起鬼蜘蛛和司空鶴的狂喜,奈落反而成了最鎮定的一個,他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絕美妖怪,心中又產生了另一個想法【把他藏起來,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這樣我就再也不用等他了。】

可是天不遂人願,瀲月為了他半妖弟弟死在了殺生丸手中。聽到這個消息鬼蜘蛛和司空鶴幾乎立刻就崩潰了,奈落趁機吞噬了他們兩個人的靈魂,到此為止奈落總算完全占據了司空影的身體。一次性吸入兩個強大靈魂讓奈落瞬間變成了半妖之身【啊……我要更強大……】這樣,誕生於鬼蜘蛛手中的一抹最弱小的意識完成了漂亮的反殺。

他放不下瀲月,於是拼命的找方法能覆活瀲月。他在妖界東奔西跑收攏了無數雜妖為他所用,當然不服從他的自然被他一個個吞噬。他挑撥犬夜叉和桔梗,讓他們自相殘殺得到了四魂之玉。他找來陶婆婆讓她覆活了七人隊,派他們去西國盜墓偷來瀲月的屍骸。他一路圍追堵截犬夜叉他們整的犬夜叉一行要死要活,他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只求達成心願。

小月睜開眼,他眼眶都紅了。奈落這些年在妖界就如同一顆毒瘤,可是看完奈落的魂願後,小月卻沒有任何辦法指責他。奈落從一開始便沒有選擇,混雜了太多人和妖感情的奈落反而忘記了初心。同情奈落麽?不,奈落吞噬鬼蜘蛛與司空鶴之後的所作所為完全是他個人意志,沒人強迫他,走到這步奈落也算是咎由自取。如果小月要是同情他,那妖界那些無辜被殺的妖怪和人類誰來同情?厭惡奈落麽?不,最起碼小月沒辦法厭惡奈落。

指尖點在奈落眉心,奈落微笑著閉著眼睛,臉上的裂痕崩開,他的一片皮膚像陶瓷一般崩落。看到這樣的奈落,小月突然之間有些下不了手。以前亂菊給他看了很多小說,小說裏面的反派boss一個個都和奈落一樣惡劣,小月經過研究發現,這些boss都缺愛。奈落,其實也是個缺愛的妖怪,他從有意識到現在為止都沒人給他溫暖,他眼中沒有什麽是不能夠搶奪的,生命靈魂錢財,只要他需要他就會去搶去掠奪。奈落一直在瘋狂的逼自己變強,實力的增長並沒有給奈落帶來安全感,他反而變得越來越不安,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麽,更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麽。

奈落睜開眼睛,他的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堵金色的墻,奈落的小腿已經與這墻壁融合在一起。奈落笑著看著瀲月:“殿下,我喜歡你觸碰我的感覺,我覺得非常舒服。”小月知道奈落所謂的舒服是個什麽意思,他深入奈落記憶深處,在那黑暗痛苦悲傷的過去,奈落每時每刻都無比痛苦。吞噬靈魂和分裂靈魂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是奈落習慣了痛苦,這些對他而言都不算什麽。小月指尖的淡淡靈力是一種凈化,能驅除靈魂傷痛的凈化。但是不知內情的犬夜叉和戈薇就誤會了【奈落果然是變態,就想著占月哥哥便宜!】

“殿下,您為我哭了麽?”奈落見小月眼眶紅紅的,眼中湧動著水光,“殿下,您能為我解惑了麽?我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麽?”奈落並非不知道他的存在是個悲劇,他只是想聽他在意的人的看法。“奈落,你活著是為了得到我的愛……”司空鶴鬼蜘蛛制作出奈落,無非是為了得到自己的關註,想要得到自己的愛,可是自己是個多遲鈍的妖怪呢,他甚至不知道這幾個人在背後做了這麽多的事情。

“愛麽?殿下,什麽是愛呢?”奈落覺得身體非常輕松,輕松得想要好好的睡一覺。“愛,是不求回報的溫柔。”小月笑的更加溫柔,聲音輕緩。“殿下,你必定是討厭我的,我還是沒能得到愛啊。好想……被誰愛一次啊……”奈落笑的如此溫柔,他黑色的眼中閃動著水光,“殿下,我覺得我很安寧,奇怪了呢,明明我快死了。啊……原來死亡是這種感覺?也不是太難接受。”也許是放下了,奈落的身軀從小腿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合進了身後的墻壁,很快便到了脖子處只留了個腦袋像是鑲嵌在了墻上一般。

“殿下,我感覺很好。再見……”奈落沖著小月溫柔一笑,那是小月從來沒在他臉上看到過的表情,他是如此的輕松自在。小月張張嘴,指尖靈力流轉,奈落的臉沒入墻壁再也不見,沒有激起一絲漣漪。“再見……”許久之後,小月收回手指,落寞的對著墻壁輕輕說了句再見。

“哎?奈落死了?!!哎?!!”犬夜叉淩亂了,他想象中驚天動地的打鬥呢?!怎麽就這麽輕描淡寫的沒了?!“可是為什麽結界沒事呢?”戈薇提出疑問。

“呵呵呵呵……”三人之外突然響起一個男人低沈的笑聲,光聽那聲音都令人汗毛倒立全身難受。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我可以實現你們一個願望,什麽願望都可以。”低沈的男音入耳,那一瞬間犬夜叉和戈薇突然覺得這聲音無比有魅力。

作者有話要說:

奈落就這麽無聲無息的被我弄死了,沒有驚天動地的打鬥。沒錯我就是個打鬥無能的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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