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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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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我撫著發疼的腦袋頹喪的靠著太陰輪放空。其實在嬋娟沒有對我說那番話之前,我雖然想著煉化太陰輪這件事,但那不過是最近日子閑得發慌找事情做分散註意力罷了。可當這種想法真的有實現的可能性之後,我心裏就是帶著期待了,其實還是一樣沒有什麽進展,但是現在的我就莫名的覺得焦躁。我嘆了口氣,只能怪自己腦子笨,都給了提示自己還想不到也是命啊。

“仙子還在思索煉化太陰輪嗎?”

我回頭一看是嬋娟,沒精打采的點頭:“想不通啊,腦子都成了漿糊,太痛苦了,我的智商可能只有個位數。”

嬋娟在旁邊默默的站著,沒有回答。在我以為她已經離開的時候,我突然又聽見她開口說:“仙子為什麽一定想要煉化太陰輪呢?”

我沒想到她會問我,一時之間有些怔住,我本想隨便說個理由搪塞過去,可看著她的眼睛我又改變了主意。坦然的說到:“因為我怕死,我想更安全的活著。”

嬋娟有些不解:“仙子貴為廣寒宮主,職司太陰,怎會有此想法?”

“你知道的,我不過是下界一凡人,我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到天庭,成為仙官。可是現在,我卻站在了這裏,或許會一直待在這裏。三界太大了,不是所有人都畏懼天庭,畏懼神仙。你看,即便是長公主,也會被一妖獸打成重傷。更何況是我這樣的打不動跑不快的,我很怕會有一天成為別人手下的亡魂。我雖然能夠接受死亡,可是要是能夠活著,為什麽不試一試呢?如果我是凡人沒辦法掌握自己的命運也就罷了,可是上天卻給了我機會,那我就不想放過。”我看著嬋娟說,這是我第一次向外人訴說我心底的不安。或許我是杞人憂天,但是經驗告訴我,對生活永遠不要只看到美好的一面,它總是會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狠狠給你個教訓。

嬋娟似乎有些訝然,她或許沒料到我心裏是這麽想的。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在回憶,又似是無意識的呢喃:“嬋娟從來沒想過像仙子這樣活潑熱情的性子心裏也會有這些擔憂。是嬋娟愚鈍了。”

我笑了笑,不以為意的說:“這哪兒又與你有關系呢?人性本來就是覆雜多變的,我雖然位列仙班,但是我骨子裏仍然是一個人。世上又怎麽會存在永遠無憂無慮開心快樂的人呢?我以前聽過一句話,叫做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現在做的看似無用功,但如果成功了,我就是給自己的生命安全添加了一道護身符。我是一個沒什麽上進心企圖心的人,我對鬥爭沒有興趣,我對永恒也沒有興趣,我只是希望能夠活得自在,即便是死,也要死得無憾。”我摩挲著太陰輪,感受到它仿佛是有意識般的回應我,不由笑道,“順心意吧,如果註定我和它無緣,那我再費多少心思也是枉然。看來真的是我日子過得太閑了所以才會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走火入魔了。”

嬋娟在一旁輕聲問:”仙子要放棄了嗎?“

“那倒不是。”我搖搖頭,“只是我想可能我之前的做法過於急進了,有些事急不來嘛,是吧?”

嬋娟嘆了口氣,終是沒有說什麽。

自那日與嬋娟聊過之後,我也果真沒有像之前一樣把自己困在太陰輪旁瞎折騰。我就像以往一樣和她二人聊天打趣。只是偶爾看著太陰輪仍會不由自主的想到煉化它的方法。

時間過去了四五日,這天晚上,我望著玉樹放空發呆。突然腦中靈光一現:如果我讓太陰輪進入我的元神,會不會可行?只是這樣做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造成損傷,萬一要是猜錯了……我轉念一想,反正就先試試,實在不行就放棄,說不定這法子根本就不可行呢?

說做就做,我甚至等不及通知嬋娟和阿曼為我護法,立刻靠著太陰輪盤膝坐下,進入冥想。

我把自己的識海想象成一個沒有邊界的院子。我註視著太陰輪,元神飄到太陰輪的周圍圍繞著它舞動,像是在邀請它一般。我明顯的感受到太陰輪上傳來的一陣波動,我控制住自己因喜悅而激動不已的心情,不斷地重覆舞動,慢慢的,我感到自己體內多了一個東西。我定睛一看,是一個縮小版的太陰輪的輪廓!它形狀正在慢慢顯現,我直覺只要這個縮小版的太陰輪顯現完畢,我就可以算是大功告成了。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元神一直在不緊不慢的圍著太陰輪繞圈,我有些著急,我的元神從沒經歷過如此高強度的工作量,我隱隱的覺得有一絲眩暈。難道是出錯了?當下心中大驚,忙想切斷元神與太陰輪的聯系,但卻一點法子也沒有,我根本阻止不了它!眩暈的感覺慢慢增強了,我覺得自己好像一點一點的被抽離,周圍的一切慢慢的都離我遠去,元神也似乎慢慢的降下速度。我仿佛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睡吧,睡一覺吧。我慢慢的、慢慢的放棄了抵抗。

突然,一陣冰冷的寒意將我喚醒,我感到自己的元神慢慢的舞動起來,而太陰輪似乎不甘心自己就要被我煉化的命運,它也暗自發力,兩股力量在我身體裏互相鬥法,可苦了我這個戰場中心,我覺得自己一會兒像是被無限擴大,一會兒又像是被急劇壓縮,一下子覺得自己被橫切成了幾片,一下子又覺得有人把自己豎劈了幾刀。痛!痛!痛!……除了痛,我沒有別的感受。

那陣似有若無的寒意又在我體內出現,一開始因為太痛我完全沒辦法去留心其它的感覺,但是漸漸的寒意越來越強,而太陰輪似乎是怕了這道寒意也慢慢偃旗息鼓平靜下來,我似乎看見了一股氣流帶著我的元神圍繞著太陰輪一起盤旋,速度越來越快。突然,氣流帶著元神沒入了太陰輪,我也突然自冥想中睜開眼。

眼前還是我入定時的樣子,我扭頭一看,太陰輪依然矗立在我身後,我凝神內觀,體內也有一個太陰輪,我試著運起元神小心翼翼的靠近體內的太陰輪,它就像是在回應我般輕輕的顫動。我有些懵,這,就算成功了?感覺沒什麽變化呀?

我疑惑不解,決定還是去問問嬋娟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剛步出房門我就看見阿曼在門口哭紅了眼,我有些不解的問:“小兔子,你怎麽哭了?你嬋娟姐姐呢?”

阿曼抽泣著說:“剛才,剛才我在桂樹林裏玩,突然月宮很厲害的晃了一下,然後我就看見嬋娟姐姐跑去找你,我想去看看你怎麽了,她不讓我進去,還說如果看見你出來了,就把這個給你,然後我就看見白光一閃,你就出來了。”邊說,邊遞給我一枚印信。

我柔聲安慰被嚇著的阿曼,接過印信左右翻看。我從沒見過這東西,上面的刻字我只認識一個“月”字。我猜想這是一件上古時代的法寶,我能感受到印信散發古老氣息。我還在思索嬋娟給我這個東西的用意,突然,我體內的太陰輪瘋狂轉動,我緊張的想運氣壓制住它,卻發現手中的印信慢慢的漂浮在了我眼前,還不待我反應過來,便沒入了我的眉間,我大呼一聲,暈倒在地。

我似乎進入到了某一個次元空間,這裏充滿著和月華靈氣相近的氣息,我能感受到它們對我的親近,我很意外,世間竟還有比月亮還多靈氣的地方而我竟然不知道。但我還是莫名的對這種地方有些敵意,畢竟自己之前也是待過這種地方的。該不會是我作死把自己又給弄投胎了吧?我胡思亂想道。

“嬋娟見過神君。”嬋娟的身形在我眼前突然出現,我嚇了一跳,撫著胸口嗔怪道:“你嚇死我了。你怎麽在這兒?這是哪兒啊?阿曼給了我一個印信說是你給我的,那是什麽?對了,我開始煉化太陰輪,好像成功了,可是我試了試沒有什麽動靜,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嬋娟笑吟吟的說:“恭喜神君煉化太陰輪、月魄靈,重塑太陰神格。那印信是調動所有月華靈氣及玉樹中月華元氣的令符,裏面記載有太陰輪的全部妙用以及太陰神君的修行功法。太陰輪已助您將令符煉化,平時放在您體內的太陰輪中,神君若是有需,可用神魂喚出令符。從此您就是三界唯一月神。”

我勒個去,感覺自己聽到了很了不起的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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