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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後遺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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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夢見自己回到了那年夏天。

周身是比燥熱還要令人不安的滾燙。

失去方向感的茫然著左顧右盼,四面楚歌的境地讓她無措得失了陣腳。

她好像又看到了一張張帶著憎恨的臉,帶著無情和冷漠,叫囂著讓她死去的仇視的臉。

無意識中摸到了冰冷物,像是將淹死的人抓到浮木一樣,帶給她無比及時的救贖。

沁涼的溫度從觸碰的地方蔓延到全身,讓她那不安的情緒終於一點一點的平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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郈玥低吟了一聲後將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下一刻便愕然瞪大。

因為,她看到了美風藍水藍色的眼眸正放大在眼前,長而卷的睫毛像冬日掉落雪花的樹梢一樣安靜而乖巧地微微顫動。

美風藍毫無情緒的眼瞳在看到郈玥轉醒後微微轉動,而楞怔的郈玥則在內心深處莫名的泛開了陣陣疼痛。

郈玥突然意識到她正八爪魚狀的壓在美風藍身上,很快,她那楞怔的狀態在一瞬間消失。她帶著微微尷尬的表情將雙手按上床面借以支起身體,奈何,手卻突然一軟,身體重新撲了回去。

“額……”郈玥頓時覺得很尷尬。

“感覺好一點了嗎?”美風藍一邊問著,一邊將手捏上郈玥的雙臂幫著她支起身體。

徹底癱軟的郈玥焉焉的靠在他懷中,頭腦混沌得讓她不知所措起來,慌張道:“啊……怎麽回事……我……”

“可能是博士說的後遺癥,我帶你去一趟實驗室吧,他應該可以幫你檢查一下身體,你的身體突然變得好燙,”話語頓了頓,美風藍微微挪開視線,繼續道:“我身體天生比較涼,所以你一碰到我出於本能就把我拉住了,你不用多想什麽的,我們沒有發生什麽。”

頭腦還是熱乎乎的,郈玥習慣性去撫額卻發現臂上沒有衣袖,她遲疑著,有些呆滯的眼神下移,又發現——貌似,她身上換了一套衣服?

“放心,我什麽也沒看到,只是幫你換了一下衣服,身體的話,並沒有碰不該碰的的地方。”美風藍說得一派雲淡風輕,而那僵著臉的臉卻又顯得那般不自然。

郈玥長長的籲了口氣,體力回歸身體後便撤離出他的懷中,她擡手用力按住漲疼的額頭,輕聲應道:“恩。”

“誒?”美風藍楞住。

扯出無所謂的笑容,郈玥擡手揉揉他的頭發:“知道了,謝謝。”

他是機器人,又能對她做什麽。郈玥對著一點很清楚。

美風藍眨眨眼,心裏頓生疑惑。他在思慮郈玥臉上表情的含義。

是心疼?可是她在心疼什麽?

他不懂,只覺得人類好覆雜。

“不是說去找博士,別光發呆。”

郈玥已經站立在床邊,扯扯美風藍的手臂出聲提醒。

“啊?好。”美風藍點點頭,迅速下床站到郈玥面前。

郈玥禁不住重新上下打量他,兀地長長嘆口氣。

她現在很肯定:一定是到了《歌之王子殿下》這部神一樣的二次元動漫裏。

博士,美風藍,黑崎蘭丸,以及那個講話帶著奇怪口音,每句話都夾雜英語單詞的男人……這種種跡象都對她的猜測進行了肯定……

她只不過是上網查資料時無意識點到這部動漫的人物介紹,被畫風吸引點進去跳著看了幾集,再之後就是收到一封郵件,眼前一黑就神奇的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由於她是跳著看了幾集而已,所以也只是對人物的存在有個大致了解。

話說回來,不知道現在劇情發展到了哪裏,她挺想見見這部劇的女主,尤其好奇女主那對亮檸檬色的眼眸在現實中會是什麽樣子。

觀察著郈玥神態變化的美風藍帶著些懵懂微微歪過頭,他覺得,眼前的女人真的很多變。

可以冰冷,生疏,從容。

也可以溫暖,親切,慌張。

而現在,竟然可以看出那麽一絲絲的猥瑣。

人類,果然很覆雜,還是保持些距離比較好。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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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流星走在回去的路上,處於慍怒狀態的郈玥甚至黑了整張臉。

——“滾出去,沒見到我在實驗嗎?”

腦海裏不斷覆播著這段對話,郈玥沒有察覺,她那攢緊的五指已經用力得泛起了白色。

“小心,”美風藍急忙扯住郈玥的手臂,一把將她拉入懷裏,“小心點看車,別一直低著頭。”

美風藍略顯空靈的聲音在郈玥的頭頂響起,專屬於他身上的淡淡氣味讓郈玥暴躁的情緒稍稍消去了些。

郈玥漸漸收起不正常的情緒,將唇線微抿。

倒退一步後突然挽上美風藍的胳膊,郈玥頓了頓道:“陪我走走。”

“你在生氣。”美風藍垂下視線向身側的郈玥看去,說話的語調沒有起伏,聽起來像是很嚴肅的在闡述一個事實。

郈玥的表情一瞬間僵住,內心一陣翻湧。

她想,那個博士絕對是個實驗狂人,不久前找到他時,房間裏堆了一大堆的器械並且神態專註地在做著實驗。

冷靜下來的情緒讓她感覺有些後悔,她意識到造成被趕出來這樣的結果,大概是因為她太過冒失,畢竟當時雖然敲了門,但也沒有得到允許就已推門而入。

“博士不太喜歡他在做實驗的時候被人打擾,讓你受委屈得怪我沒有早早提醒,所以很抱歉,請不要生博士的氣。”

美風藍抽出被郈玥握著的手臂,向後倒退幾步後深深的彎下了腰。

郈玥嚇了一跳,她急忙向旁邊閃開身影,快速躲開了美風藍鞠躬的方向。

帶著尷尬,她怔怔的看著彎腰的他,一時不知道如何回話。

*******

十字路口,人來人往。

交錯縱橫的道路中央,出現一個醒目的交點。

所有的人,所有的物,都在不間斷地向那個交點湧去。

這一切,就像心口的十字路那樣。

總是不斷地有人進入,遠去,進入,又遠去。

但,在某個時間點。

在意識裏的紅燈突然亮起時。

終是有人駐下了足,在這片熙攘的路口,印下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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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像師直起腰,微笑著向周圍的工作人員大聲說道:“ok,收工。各位幸苦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小聲的相互議論卻沒有發出太大聲響。

在這片默契的相對安靜中,大多數女士工作者都若有似無的往某個焦點看去。

她們盯了會又像是想到什麽,一個個垂下了頭,微紅著臉匆匆向門外離去。

至於那個焦點,正是日前當紅偶像——壽嶺二。

“誒這麽快就好了嗎?”站在巨大白色幕布前的壽嶺二,在攝像師說完收工這句話後,面上露出了些訝異。

“當然,”攝像師將手在壽嶺二的肩上拍了拍,一臉的滿意道:“嶺二君很專業,拍了幾張就找到我需要的照片了。”

“誒?是嗎?”壽嶺二的臉上展出靦腆的笑容,擡手在腦後抓了抓,隨後便後退一步深鞠躬:“那麽我先回藝人公司了,非常期待下一次同杉久前輩的合作。”

“好好好,”攝像師連連點頭,同樣的鞠了個躬,隨後便看著那依然笑意靦腆的壽嶺二在套上之前脫去的上衣後離去。

他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直到門合攏那一刻為止。

駐足在道路邊緣的壽嶺二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朝上空瞥了眼就垂下了頭,喃喃道:“中午了。”

隔了會,發呆的壽嶺二在等待專用接送車的過程中突然回過神,轉臉向身後看了過去。

他身後不遠處的大廈大門前正圍著一群自發組織的fans團,手中高舉的長橫條上寫著的人名,印著的人像,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他盯著那不大不小的應援團又一次發起了呆,肩膀被人拍動後才猛地回過了神。

“嶺二前輩?”

身後傳來聲響,壽嶺二那掩在墨鏡下的雙眸眨了眨,雙手用力拍拍臉頰,嘴角扯出燦爛的笑容後才轉過了身。

將鼻梁上的墨鏡扶正,再捂緊大衣,壽嶺二定定的看了眼眼熟的接送司機,漫不經心的笑了兩聲,道:“幸苦了,我可以到街上走走嗎?等會我會自行回到公司的。”

“怎麽了?”接送司機楞楞的反問,隨後便遲疑的繼續問道:“好像嶺二前輩不是很開心。”

“啊?哈哈哈,”幹笑兩聲,壽嶺二依然保持著嘴角上彎的弧度,想了會回聲道:“想多啦,我只是想去透透氣,後輩醬要加油啊,雖然是從基層坐起,但你一定會成功的。”

壽嶺二擡手拍了拍接送司機瘦弱的肩膀,卻發現接送司機的衣服幾乎被汗浸濕。

他怔了怔,隨後便聽到接送司機略帶感激的話。

“謝謝,我會加油的。”接送司機松開了擰緊的眉頭,臉上僵硬的笑微微自然了些,他向後退回接送車內,關上門後對著壽嶺二說道:“那麽,我先回公司,替嶺二前輩對社長交代聲你會晚些回去。”

“好的,十分感謝。”壽嶺二對著他揮了揮手,望著接送車離去後,便往與車完全相反的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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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兩旁的銀杏樹的樹梢上,微風吹得沙沙作響,悉悉索索的,讓周圍的環境顯得尤為靜謐。

當一片落葉突然飄落在壽嶺二的頭頂時,他頓下了腳步,探手拿下那片葉子舉至眼前。

他盯了會在又一陣的微風中,驀地打了個冷顫。

葉片看著依然生機,只可惜大多的尖端已經泛起了金黃。

擡眸向上看去,鮮綠中夾雜著璀色金黃的畫面,讓人聯想到一張巨大的畫板,由於畫家的淘氣,一時疏忽就給塗上了異色。

雖然突兀,卻又異常和諧。

“入秋了……嗎?”壽嶺二低語。

“這是哪裏?”郈玥停下了腳步,一臉茫然的張望四周。

“是你走到這兒來的。”美風藍同樣的停下了腳步,轉過臉向她看去。

下午的太陽角度不是很大,斜斜照下的陽光透過路旁的銀杏樹的樹縫洋洋灑灑的投落在郈玥的臉上。

暖色的光和樹縫抵擋下的陰影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斑駁成影。

漆黑的墨瞳被額前長長的劉海不斷擾動,因而時不時的瞇上又微張,看起來說不出的慵懶。

郈玥撥開額前被風不停吹動因而有些擾事的劉海,僵硬的抽抽嘴角說道:“可我不認識路啊……回去的路不是這一條嗎?”

“我以為你知道。”美風藍冷靜的闡述。

“離公寓樓……遠嗎?”郈玥小心翼翼的問。

“遠。”美風藍繼續冷靜的闡述。

郈玥突然有些無奈,撫著額頭,道:“你怎麽不阻止我。”

“我以為你知道。”臉不紅,心不跳的重覆。

“……”郈玥。

此時,正在不遠處的壽嶺二收回仰頭的姿勢。

當他轉臉向前方的道路看去時,不期然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用力揉揉眼後三兩步就向那抹身影靠近。

“小藍?”壽嶺二在他們身後試探性的問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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