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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看不清的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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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一只!”許央央開始瘋狂砸門。

奇怪的是,這麽大的動靜,卻沒有吸引過來一個人,仿佛所有聲響都被門無聲無息的吸收了。

“姐,別敲了。”海一只有氣無力的聲音傳出來。

“你是不是受傷了?”許央央急道,“你再堅持一下,司南馬上就到。”

“姐,我沒事。”海一只停頓了很久,才又道,“你別急。”

狗屁,血還在順著縫隙不斷的流出來,許央央手抖著繼續查新聞,她越來越害怕,越來越緊張,大腦忽然一片白,緊接著眼前就黑了。

房間很小,散落著雜物和腐臭的食物。她緊張的看著窗戶,思索著該怎樣逃出去,身上滿是淤青,像是多次被人追打而造成的,大門死死的鎖著,窗外的月光像一只慘白的眼睛,她躲在衣櫃後面,心臟快的要跳出喉嚨。

有人哼著模糊的音調,有什麽在掌心輕輕拍打,很薄,很鋒利,她能聽見輕微的破空聲。

一點點,像是在靠近,忽然那點動靜消失了,她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咬破的嘴唇有鐵銹的味道,她小心的動動發麻的胳膊,想試著轉身,視線木然頓住了,一雙沾滿了血水的圓頭皮鞋面朝著她,一動不動。

她擡頭,視線沿著那人黑色的、凝固著可怕色塊的褲子往上移,越過破爛的夾克,越過滿是血汙的領口,終於對上那人的臉,她瞳孔一縮,心跳像是驟停了。

那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只在眼眶和嘴唇的部分有小許的凹槽,其餘部分則是沒有區別的青白。

她驚聲尖叫起來,那人伸出手將她提了出來,她看清他右手握著的東西,是一把匕首,她拼命掙紮,那人露出模糊的意味不明的笑容,如果可以稱之為笑容的話,那人毫不猶豫沒有停頓的將匕首刺進她的身體,刻意避開了斃命的部位,在她的大腿上、手臂上、腰腹部,深深的刺了進去。

薄薄的匕首沒有障礙的刺穿她的身體,他平靜的捅著,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隨後她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扔在了地上。

渾身都在冒血,她的瞳孔開始渙散,那人蹲在她面前,平靜的看著她,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等她流光血死掉麽?

許央央尖叫著清醒過來,控制不住的失聲痛哭,待她情緒有所緩和,才發現自己仍然在攝影展廳那扇掛著“獲獎作品”的門前。

剛剛那是什麽?

來不及思考,海一只的血已經流到她鞋子上,司南還沒到,她緊緊咬著嘴唇,到底有什麽法子可以救海一只?什麽辦法,等等,她忽然想到那件東西,她立刻開始敲門。“海一只,開門,快開門,再不開門你要流血死了。”

海一只發出模糊的聲音,但依然沒有開門的意思,許央央分辨許久才明白他說了什麽。

他說:“姐,別進來,我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

許央央急了,到底怎樣才能打開這扇門?蠻力肯定是不行的,有什麽東西……

正想著,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

許央央聽見海一只的怒吼,她知道門是裏面的東西故意開的,方才打不開應當是海一只鎖住了,她來不及細想,人便竄了進去,她剛進到門內,“哐”一聲,門便在背後鎖死了。

裏面血紅一片,雨已經不再下了,凝成了薄薄的霧氣。她看見海一只躺在地上,四肢、腰腹都是血洞,像一個被撕成碎片的破布娃娃。

血正從他身上源源不斷的湧出來,他動了動嘴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的面前明明空空如也,卻莫名覺得蹲著一個人,仿佛正目不轉睛的等他死。

一股殺意襲上心頭,明明什麽都看不到,許央央卻覺得那人將面孔轉向了自己。

她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立刻跑到海一只面前,拽著殘破的他就往墻角拖,她擋在他前面,輕聲說,兌換 。

海一只身上的傷口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緩慢愈合,幹涸的身體仿佛也被註入了新鮮的血液。

許央央松了一口氣,沒想到真能治,她情急之下想到了“老中醫的望聞問切”,實驗的時候用過一點,現在只剩四點,還好保住了海一只。

空氣裏驟然傳來模糊的叫聲,似在憤怒,那種被憤恨的目光註視的感覺再一次襲上許央央的心頭。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感覺,等一下,她忽然有些困惑,這人的動作,行為,甚至那模糊不清的語調,都跟她之前在門外陷入的場景很相似,像那個提刀刺她,等她死的無臉人。

“姐,因果。”海一只終於可以開口說話,臉色依舊慘白,嘴唇毫無血色,但狀態已經好多了,身體似乎還在覆原,他苦笑著,“你不應該進來的。”

許央央問:“什麽因果?”

“普通人類死掉可以投胎往生,但作孽過多的殺人兇手卻有幾率化成‘兇’,‘兇’被抽出因果,可附著在器物上,你眼前提刀的那個東西,就是‘兇’,那張照片,就是被附著的器物。進了‘兇’的領地,就會重覆他當時殺人的場景,被他當做獵物。要破這個局,得找出這個‘兇’的因果,首先,要知道他是誰。”

許央央楞了楞,忽然想起自己匆匆翻過的新聞,道:“我好像知道他是誰了。”

如果真是剛才場景中的無臉男,那麽他應該是那個人。

家住成平村的陳某,生下來換有先天疾病“無臉癥”,沒有五官,於2010年雨夜屠殺相鄰三家住戶,共十二口人,均為放血至死,手段極其殘忍,初步懷疑其患有反社會人格障礙。

那人不知道為什麽,並沒有朝他們走過來,他仍然蹲在原地,仿佛海一只還在他腳下,他正默默的等他失血過多。

也許,這也是規則之一。

“‘果’是殺了十二口人。”海一只問,“‘因’呢?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反社會人格障礙還需要什麽因?”許央央急道。

“能被抽出‘因果’的,都有想要的東西。”海一只道,“他想要什麽?”

許央央想了想,回:“臉?”

海一只領悟了一下,居然點了點頭。

許央央仔細的看看他,道:“那,剝你的吧,你比較好看。”

海一只:“……”

忽然空氣一陣攪動,似乎那人腳下的人已經死了,他站起身來,看不見的腳步聲在地板上有節奏的敲擊,空氣中響起了模糊的小調,游刃有餘的,仿佛只是玩耍一般。

“他來了,快躲。”海一只這時候有力氣多了,拉著許央央就跑,但在這個空間裏,兩人的速度被限制了很多,只能堪堪避開刀鋒。

“他要一張臉,我們又給不了他,難道就只能一直躲麽?”許央央一邊跑一邊問,“照這樣下去,堅持不到司南來,我們兩就都得死這兒。”

“姐,你往門邊跑,我再試一次,看能不能給你開門。”海一只低頭躲過刀鋒,急促的道。

“你別胡來,剛才不就這樣?”許央央手臂挨到了刀鋒,劃出了一個小口,鮮血開始往外流,“明明都流血快死了,還說沒事。”

“那我纏住他,你再想想,找到他想要的東西,找到‘解’。”海一只又把音符握在手中,稍一停頓,哨音淒厲的響起來,空氣在一瞬間變得粘稠。

許央央有過一次體驗,這一次就適應的不錯,她估摸著那是海一只的靈器,水屬性,就像司南的金屬性陀螺,和西子歌的火屬性火折子。

她一邊躲避對方明顯慢下來的攻擊,一邊飛快的思索剛才的新聞,後面還有不少報道,這人因為無臉癥自小受到欺淩,平時幾乎不出門,性格自此扭曲也很有可能,他這幅模樣,走到街上估計會引起不小的轟動,這一生必定受夠了奚落和責難,這會不會就是‘因’?因為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產生怨懟,所以報覆?如果是這樣,那‘解’是什麽?

許央央這樣想著,空氣中又凝出了匕首模糊的輪廓,朝她狠狠的刺下來。

她艱難的躲著,喊道:“對不起,我們錯了,不該這樣對你。”

匕首有一瞬間的停滯,難道猜對了?許央央的喜色還未浮上臉頰,匕首就刺穿空氣,劃破了她腿上的皮膚。還好,海一只反應快,推了她一把,只破了一層皮。

跟他道歉也不對麽?也是,如果這是他想要的,那麽他殺掉那十二口人的時候,那些人一定會喊出這些話的。那他到底要什麽?

“姐,你的胳膊。”海一只驚恐的聲音叫醒了許央央。

她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頓時楞住了。

手臂上那條細小的傷口依然那麽大,但是血已經流滿了胳膊,而且一點兒要停止的意思都沒有,依舊以一開始的速度湧出新的血液,就像是……就像是永遠不會停止一樣。

那她豈不是會失血過多而亡?照這個速度,她根本撐不了多久。

難怪剛才海一只受傷那麽重,在他把她送出去之前,她察覺到空氣有一陣攪動,她當時看不見透明無臉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現在想來,肯定是在開門的時候他替她擋了一刀,自那以後,血就不斷的湧出來,他才體力不支被捉住,又被捅了好幾刀。

原來,被捅到,是會血流不止的。

怎麽辦?

“姐,快想,想通了,我們就能出去了。”海一只白著臉,似是要哭出來。

許央央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頭驀然一陣暈眩。

“都讓開。”門外忽然傳出了男人的怒吼,緊接著,陀螺的細微嗡鳴聲從薄薄的門板外傳了進來。

門緊緊閉著,並沒有像對許央央那樣,自動打開,想來也是懼怕外面來人的力量。

司南來了,許央央松了一口氣,她有救了,她看見海一只也露出了些微喜色,然後他一頓,忽然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淒厲的喊出來,“姐!”

許央央還沒反應過來,空氣一陣扭曲,刀片從她的腹部切了進去,很快、很深、像切豆腐一樣,瞬間又抽了出來,鮮血噴湧而出。

這個出血量,如果她血流不止的話,死定了啊。

透明的無臉人蹲在許央央抽搐不止的身體旁,安靜又詭異的等待著。

許央央的精神開始渙散,腦海裏莫名多了一些畫面,無臉人朝幾個小孩走過去,嚇傻的孩子紛紛用石頭砸他,女人們緊緊的摟著自己的孩子,男人們砸他的門,聯合起來要把他趕出村子,他發出模糊不清的音階,害怕的抱著自己的身體,但依然被落下的石頭砸的遍體鱗傷。

他走過的地方,沒有一家開著門,所有人藏在玻璃後面,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神裏滿是恐懼和嘲弄,他翻垃圾桶,喝臭水溝的水,沒有人靠近他,沒人跟他說話。世界在他面前關上了門,沒給他留一條路。

他一刀一刀的把人捅傷,沒有立刻殺掉,是因為這樣,人才跑不掉,他蹲下來也不是等人失血死掉,他是在等待什麽?

許央央睜大眼睛,努力從喉嚨裏發出聲音。

“我會好好聽你說話。”許央央咳出一口血沫,嘆息一般的道,“我會陪著你。”

空氣在一瞬間變的安靜,有什麽在悄然改變,許央央本來頭暈目眩,這時候忽然恢覆了些力氣,腹部和胳膊上的傷口均不再湧出血,甚至有愈合的趨勢。

透明無臉人停頓了許久,忽然再度揚起匕首。

金色的線終於在門板上落下了最後一筆,門板轟然倒塌,有人沖了進來。

許央央閉上眼睛,被人抱在了懷裏,她聽見空氣撕裂的聲音,緊接著聽見了模糊的慘叫。

作者有話要說:

【正在連載超好看】

【被穿書女配搶走男人後】

狐不歸作為修真蘇爽文的女主,原劇情中,將一生順遂,修為逆天、秘寶無數,成為三位大佬心中的白月光,被甜寵疼愛,可這一切都在穿書女鳳雲萊穿來之後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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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萬萬沒想到——

狐不歸一皺眉,四位廢柴師兄輪番哄。

二師兄:被誰欺負了?

狐不歸:鳳雲萊叫我喊她宗主夫人。

二師兄:乖,你好好把飯吃了,我讓她叫你祖宗。

三師兄:別鬧,論資排輩,我才是三清宗的祖師爺。

小師兄:三位大佬?那三個小鬼的爹當年跪著求我收徒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呢。

大師兄黎白懶洋洋的挑起眉,剛要開口。

三位師兄一道勸:別,你歇著,修真界經不起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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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自己是全村希望,刻苦修習光耀廢柴宗門,萬萬沒想到,村裏個個是大佬,這個世道亂不亂,居然是我家說了算!

【PS】蘇爽打臉,絕美愛情,超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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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文】【我養大的崽都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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