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臉，不說話不理人。

“好好好，姑奶奶，我錯了，我再也不去參加他們的活動了。”

“我也沒讓你不參加他們的活動，”兔兔淚珠似線，“我楊兔兔是這樣小氣的人麽？你這樣說什麽意思？”

“那你是為什麽啊？”靜浩百思不得其解，苦惱地撓頭。

“你說為什麽？！我千裏迢迢來看你，你老人家倒好，玩得樂不思蜀了！我一個人在家裏，你就不怕我一個人在家害怕麽？！”

靜浩語塞，想了半天說，“我要帶你去，你為什麽不去？”

“我不去！我就不去！我不去給你丟人！”兔兔開始耍賴，總之這個夜晚她不痛快，那麽靜浩，他必須更不痛快才能夠對得起她的不痛快。

靜浩了解這樣的兔兔，矯情的兔兔。他好脾氣地親吻兔兔的眼淚，一點點地替她整理好頭發，把她擁在懷中，“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後我去哪裏都把你帶上。”

“嗯！”安然地被靜浩擁著的兔兔終於破涕為笑，她嗅著靜浩肩膀隱約的香水味，思索了許久，終於還是按捺住自己想要問當時曉蕾在不在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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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了，但是靜浩卻沒有空閑下來。他今年大三，學校已經為他們安排了社會實習，慶幸的是，實習就在這個城市進行，實習的公司離學校坐地鐵要一個小時。不幸的是，曉蕾和靜浩、衛晨被分派到了同一間公司——他們不僅是同學，還將是同事。

靜浩知道兔兔不喜歡曉蕾，所以每天下班都準時從公司回到兔兔身邊，兩只手拎滿兔兔愛吃的蔬菜和水果，然後系上圍裙給兔兔做飯。兔兔站在他背後看著高高大大的他忙碌的身影，忍不住從後面把他抱得緊緊的——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就是她楊兔兔選擇的共度一生的男人，她真的沒有選錯。有時候靜浩會回頭親她一下，有時候會任她抱著一直到菜做好。

不過大多時候都是衛晨這個電燈泡非常不識趣地湊過來，揮舞著筷子，“分開，分開，你們倆會不會太惡心了，知不知道這裏還有一個單身的猛男在，有點公德心好不好！”

他通常都在公司加班，然後掐好時間，特意趕在靜浩做好飯的時候回來，然後若無其事地享用美食。兔兔抗議了幾次，不過衛晨毫不理會。他囂張到連碗都不洗。不過他不洗，兔兔也不會洗——靜浩不舍得她洗，最後所有的善後工作都是靜浩做了。忙完這一切之後靜浩還要伏案加班，直到當天的事情忙完。兔兔無聊地坐在沙發的角落裏看著埋頭工作的靜浩，心裏有一點暖暖的，也有一點澀澀的。

他們實習的公司是廣告公司，都是年輕人。靜浩人緣好，經常有同事留他們聚餐。同事不比同學，靜浩不好推辭，只好帶上兔兔。不過聚餐時候他們談論的大多數都是什麽軟文硬廣CF、AE的，兔兔聽不懂也沒興趣，去了一次再不想去第二次。而且大家似乎對這個有點公主病的小姑娘也不感冒，沒人和她玩，下次靜浩再邀請她，她寧願呆在家裏看PPS也不想出去了。

又到了周五，靜浩照例去聚會。兔兔無聊地看韓劇。到了晚上十點鐘，靜浩還沒有回來。兔兔在心裏暗暗盤算著等他回來怎麽收拾他，這時電話忽然響了。沒想到接起來卻是媽媽，“死丫頭，你到底去哪裏了？我問了你同學，他們早就旅行回來了，你呢？！”

兔兔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按照之前編好的謊言解釋，“我在路上巧遇港中的同學，他們邀請我回去看看，想著也不會呆很久，所以就沒有跟媽媽你說。我玩幾天就回去了，您別擔心啦！對啦，媽媽，隔幾天不是你和李叔叔的結婚兩周年紀念日麽？想要什麽禮物，我給你帶回去！不然就和李叔叔出去旅游一番也不錯哦！”

好一番糊弄，才把媽媽糊弄住。其實兔兔心裏清楚，媽媽根本不信，她只需要一招就可以拆穿她，找個座機打回去就知道了。但她還是給女兒留足了顏面。等一等吧，等到大學畢業，等到靜浩事業小成，再把他介紹給媽媽好了。

十一點了，靜浩沒有回，也沒有報平安的電話。衛晨是本地的孩子，周末就回家去了。整個房子只有兔兔一個人。越接近十二點，兔兔越害怕，平常聽到的不多的鬼故事此刻全都湧進了她腦海中，她抱著毯子躲在臥室的小陽臺上，期盼地看著樓下的路燈，數著時間看靜浩什麽時候出現。陽臺上蚊子多，兔兔一邊和蚊子決鬥一邊等著。但實在是太累了，不一會，她就在煩躁和驚恐中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兔兔忽然被一陣開門聲驚醒。她幾乎是跳起來去迎接的。經過客廳的時候，她特意看了下時間，午夜一點半。靜浩已經喝盲了，整個人醉醺醺的摸進來，一進來就沖進廁所狂吐一陣。兔兔按捺住心中的不爽把他清理幹凈，然後扶上床。

“不能喝，幹嘛拼命喝那麽多，難道跟我在一起很有壓力麽？”兔兔嘟囔了兩句。

靜浩忽然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嘿嘿傻笑，“死兔子，不拼命能養得起你這位公主麽？”

兔兔心中沒來由的一熱。她微笑著搖了搖頭，把靜浩扶正，然後小心翼翼地褪下他的襯衫，準備丟盆裏洗。不知道為何，她鬼使神差地放鼻子下聞了聞，居然有一股子香水味。

這個味道她很熟悉，Chanel的coco淡香水，淩曉蕾最愛的香水。兔兔的一顆心瞬間降至冰點。她看著靜浩，他茫然無知地睡得正香。有東西在他手中一明一暗地閃爍著。兔兔從他手中摳出來，原來是手機的來電閃。粉色的來電閃，這不是兔兔送的。

碩大的手機屏幕上，閃爍著一個新來信。兔兔幾乎沒有猶豫地打開。幾個刻骨銘心的大字，“來自曉蕾：今天看你那麽拼命地喝酒，真的好心疼。壓力太大的話，就休息一下吧。對了，蜂蜜解酒，記得喝一點，第二天頭不疼哦！”

有水珠滴到手機屏幕上。兔兔在慘白的月色中發現，原來是她自己流淚了。

疲憊

靜浩一覺睡到淩晨五點鐘因為胳膊睡疼了才醒過來。他習慣性地摸了摸身邊的兔兔，卻摸了個空。他搖了搖沈重的頭顱，揉著眼睛打量著黑暗的房間，“兔兔？兔兔你去哪了？”

楊兔兔抱膝坐在沙發後的陰影中，無論靜浩怎麽叫都不回應。靜浩搖搖晃晃地從床上爬起來，打開燈，終於看到了蜷縮成一團正淙淙流淚的兔兔，他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兔兔，“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快，地上涼，到床上來！”他走到兔兔面前，試圖想要拉她起來，但是宿醉的他卻沒有絲毫的力氣。兔兔被他扯了兩下，怒氣大發，右手使勁一甩，罵道，“滾開！不要碰我，你這個骯臟的人！”靜浩本來就搖搖晃晃的，被她一甩，整個人倒在地上，頭磕在床沿上，還好是床墊。他搖了搖頭，終於清醒了過來。

“到底怎麽了？！”

兔兔話也不說，撿起身邊能夠抓到的抱枕啊遙控啊鼠標啊就往靜浩身上砸，靜浩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任由她暴風驟雨般地發怒。他越平靜，兔兔越生氣。砸東西不過癮，她撲上去，母狼一般抓他撕咬他。靜浩始終是呆呆地坐在床邊，任由她發洩。後來兔兔也累了，倒在地上沈沈睡去。

再醒來，天已大亮。兔兔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毛巾被，剛剛被她肆虐過的現場已經被清理幹凈。靜浩站在陽臺上抽煙，一根接一根，他整個人都被自己噴出的煙霧包圍，在稀薄的晨曦中升起裊裊的煙霧。兔兔沈默地看著這個男生，看他修長的手指夾著香煙，看他英挺的側臉，看他高大的身影苦惱地伏在陽臺上，整個人佝僂成一個淒涼的背影。

兔兔的心忽然痛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小題大做了？

許久，靜浩終於掐滅手中的煙，頹廢地回到兔兔身邊，他拼命想擠出一個笑容，但卻發現徒勞無功，“你到底怎麽了？現在好點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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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兔兔答非所問。

“剛剛學會。壓力大的時候就抽兩根。”

“壓力大？和我在一起壓力很大麽？”兔兔的眼淚又下來了。

靜浩一看她的眼淚立刻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拿紙巾幫她擦，但是越擦她的眼淚越多，仿佛永遠都流不完的樣子，“我不是這個意思。今年確實壓力很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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