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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多,蘇妙妙就去了那家奶茶店,不出意料人數其少。

在上中學時候,蘇妙妙有段時間十分喜歡飲品,奶茶更是首選,她每次都會選擇最偏僻的角落,這次她依舊選擇那個位置,老板很快走過去詢問她需要什麽,蘇妙妙回憶點了從前經常喝的種類。

奶茶很快被送過來,蘇妙妙喝一口就不想再要拿起來,她已經不再愛甜食,店主見她只是托著下巴看墻壁上的筆跡,就走過去坐在她旁邊,“怎麽一個人來?”

蘇妙妙有些吃驚看著對方,“您記得我?”對方點點頭,“當然,你每次都是這個位置,奶茶每次都是同一品種兩杯。”頓了頓之後說,“還有個小夥子陪著你一起。”蘇妙妙點點頭,何其揚陪著她來過幾次。

“不對胃口?”

“不是,剛吃過其他東西。”

店主環視四周似乎十分舍不得,“你應該是最後一批顧客,過幾天店就關門了。”“裝修?”蘇妙妙問,小店處在學校附近位置極好,但是店裝修並無特別之處,只是學生時代這裏是學生理想的約會場合。

“我年齡大了,兒子不願繼承下來,只好轉手。”據說這家奶茶店有二十多年的歷史,奶茶的細膩口感,使得許多其他地方的人不惜驅車來買,這樣關閉實在有些可惜。

蘇妙妙頗為遺憾,端起奶茶輕啜一口,似乎最初甜膩的味道減淡一些,並不如第一口那般難以接受的味道,也許是加上最後一次品嘗的滿足。“年輕人,有興趣繼續做嗎?”

蘇妙妙吃驚地看著老人,“您要教我?”

“與其荒廢,倒不如教給你。”老人笑呵呵地說,昨天也許他還小不了決心,今天卻已經決定,人和人的緣分就是這樣,每天在店內來往的人無數,而老人卻覺得蘇妙妙投緣。

蘇妙妙自然是十分樂意的,當天就跟著老人學習各種奶茶的做法,甚至在旁記起筆記。蘇妙妙發奮圖強,家裏面當然忽視,她沒做晚飯。回家的時候秦準白坐在客廳看電視,似乎在等她,看著她空手而歸問,“你沒買菜?”

蘇妙妙揮揮手,“看我的樣子像是買菜了嗎?”又問,“你沒吃飯?”

秦準白現在十分準時,三餐基本上都是在家裏面解決,他怎麽能想到蘇妙妙自己解決了晚餐根本就忘記了他,蘇妙妙狗腿地跑過去抱著他搖,“有面條,要吃嗎?”

“有其他選項嗎?”

“泡面。”蘇妙妙給出另一答案,因為委屈了秦準白,蘇妙妙給他打了兩個雞蛋,就連青菜也是全部加進去,看著秦準白吸溜全部吃完,蘇妙妙只想摸摸他的頭,說句,“看這孩子餓的。”

晚上蘇妙妙告訴秦準白她即將有自己的事業,秦準白輕描淡寫嗯一聲,蘇妙妙再說一次,秦準白再次嗯一聲,蘇妙妙疑問,“你不驚訝?”

“不到時候。”女人愛甜食就像愛衣服一樣是天生的,而伴隨著另一個問題也即將產生,比如,肥胖,還有另一個難題,比如減肥。

蘇妙妙氣哼哼去書房不理會秦準白,她一定要做給他看,蘇妙妙難得喜歡一件事情,當然是投入百分之百的熱心耐心去做,店主對蘇妙妙的認真十分滿意,幾天下來蘇妙妙儼然經過了一次嚴格培訓,而店面的租期也到期,蘇妙妙和店主商量之後,並沒有把原有店面定下來,蘇妙妙想要在另一處開店,店主滿聲同意,他只是不想把這項手藝停下來。

蘇妙妙開始選店址,走過許多地方,位置、店面積、裝修、合同這些都是極其麻煩的事情,蘇妙妙回家就癱軟在床上不肯再動彈,在電話響的時候她條件反射有氣無力摸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看才知道不是,秦準白去洗澡,蘇妙妙揚聲叫他被隱匿在嘩嘩水聲中,手機還在不休不止地響動,蘇妙妙撐著床爬起來去拿手機,手機的名字只是寫著“秦”,蘇妙妙接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對方的話堵在口中。

敲響浴室門,秦準白擦著頭發詢問她,蘇妙妙指著手機驚魂未定說,“秦嶺打電話說……說你爸爸去世了。”秦準白擦拭頭發的手停頓,奪過蘇妙妙手裏面的電話撥過去,蘇妙妙能聽到秦嶺在電話內的無助哭聲,她哀哀叫著哥哥。

蘇妙妙看秦準白很久沒反應,握住他的手用力,“準白,你去看看他吧。”不管他們父子之間有什麽樣的隔閡,在生死面前都顯得無足輕重。秦準白遲緩地點頭,開門就要走出去,蘇妙妙從後面抱住他的腰身,臉頰輕蹭他僵硬的後背,“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要先換衣服。”

蘇妙妙說什麽秦準白就做,像沒有生命的娃娃任她擺弄,蘇妙妙給他拿了套秦準白不愛的黑色西裝,搭配白色襯衣,一件件幫他穿上,親手為他系上領帶,“很帥。”蘇妙妙說,秦準白動動嘴角卻沒能滑出微笑的弧度。

蘇妙妙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語,只能站在秦準白身邊,陪著他一起度過。機票是秦準白的助理訂的,秦準白一直拉著蘇妙妙的手不讓她離開,蘇妙妙只好坐下來陪著他,她從來沒覺得強大如秦準白也會有孤獨無依的時候,怯弱的像個小孩子。

上飛機之後秦準白就閉上眼睛不再開口,其實從他接到那通電話之後話語幾乎為零,臉上沒什麽表情,看著某處癡癡發呆。

或者,他在遺憾,或許他該早點帶蘇妙妙回去見秦漢聲的。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嗅到結束的味道了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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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樂在妻中 ...

他們到達美國已經是一段時間之後的事情,蘇妙妙是第一次來美國,正要詢問秦準白該怎麽尋找方向,秦準白已經拉著她直走向出口,那裏站著六個統一黑色西裝,站得筆直的壯漢,雖沒戴墨鏡,但臉上的肅殺也讓周圍蒙上一層冰冷,蘇妙妙疑惑,秦準白為什麽方向是他們。

那幾人看到秦準白,恭敬地彎腰齊聲道,“少爺好,夫人等您很久了。”秦準白沒有回應,邁步繼續往前走,蘇妙妙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只是以為秦準白最多家世良好,有些不尋常氣息從見到這個場景開始,不安開始在蘇妙妙心中滋生。

入口外停著三輛車,秦準白拉著蘇妙妙坐進最後那輛,那六人站在外面似乎想要上前說些什麽,最後還是坐進前兩輛車內。車子發動,速度雖快,但司機訓練有素開得極穩,秦準白轉過頭對蘇妙妙說,“害怕嗎?你先去酒店,我處理完事情去找你。”頓了頓之後沈聲道,“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我。”

看到這樣的場景蘇妙妙不驚訝是不可能的,但是絕沒到退縮的地步,她知道秦準白是為她好,她說,“怎麽,怕我見到你情人?我可知道她叫謝依依。”秦準白無聲微笑,蘇妙妙都不怕,他還有什麽可拍的。

車子駛進一座大宅,一直往裏開,兩邊的風景越來越熟悉,蘇妙妙詢問地看著秦準白,他說,“是不是覺得和我們婚房那裏一樣。”沒錯,秦漢聲有多處住宅,卻獨愛這一處,而這裏和國內何容心居住的是同樣的設計,念舊?可能吧。

有人幫忙打開車門,待秦準白和蘇妙妙站定,那人才彎腰道,“少爺少奶奶好,夫人和小姐在室內等你們。”

剛入門,蘇妙妙心底一聲驚呼,何止鄧桑茹和秦嶺,除了坐著的那五六個蘇妙妙不熟悉的人外,屋內四周站滿了和機場統一著裝的人,與其說是保護更像是強制。

鄧桑茹好像突然衰老許多,雖坐的筆直,但在這眾多男人包圍的環境內,顯得那麽孱弱孤單,聽到響聲轉頭看到站在門口的蘇妙妙和秦準白,蘇妙妙明顯看到她眼睛內突然亮起來的喜悅,秦嶺站起來跑向秦準白,抱住他才忍住的淚水再次決堤,“哥哥你回來了,爸爸……嗚嗚,哥哥,他們是壞人,爸爸不在,他們就開始欺負媽媽。”秦準白擡起沈重的手臂在她後背輕拍。

蘇妙妙抱住秦嶺輕聲哄著,秦嶺眼淚決堤一發不可收拾,從秦漢聲病房被送進醫院,她從備受寵愛的小公主到現在的被限制自由,一天多時間內的擔驚受怕這刻突然都發洩出來,秦準白回來了,她和媽媽就不怕了。

秦準白走過去,站在鄧桑茹身邊,鄧桑茹擡頭,她已經需要擡頭才能看到秦準白的臉,他已經不是被愛著護著的小孩子,他長大了,成為一個男人,鄧桑茹捂住嘴巴,把要沖出口的哀傷堵截,從秦漢聲病發,她就滴水未進寸步不離他左右,卻還是沒能留得住他,秦漢聲還是滿含遺憾地離開,他未能等到秦準白帶著蘇妙妙回來見他。

“王叔叔,我爸爸才過世,你這麽著急不應該吧。”秦準白看著坐在鄧桑茹對面,從他進門開始就一直翹著二郎腿頗為不屑的男人,被他稱為王叔叔的男人。

王韜對著其他四個男人哈笑一聲,“我們的小少爺回來了,我以為你真和你爸爸鬧崩不再踏進秦家的門,正準備替你把你爸爸入土,既然你回來了,我們這些長輩就先走了。”站起來經過秦準白身邊的時候拍拍他的肩膀,“有什麽需要的給叔叔說一聲,撂挑子之前先給我們打聲招呼,我們可不想被那些晚輩說是覬覦。”

秦準白握緊拳頭,強勁有力的手臂用力青筋暴起,蘇妙妙適時出現在他旁邊,用手不完全包裹秦準白的手,秦準白漸漸不再用力,慢慢放開手,和蘇妙妙十指交叉,王韜意味深長地看眼蘇妙妙輕蔑地笑一聲離開,“小子,可別學你爸,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在蘇妙妙的勸說下,鄧桑茹同意去休息,秦嶺攙扶著鄧桑茹上樓的,秦準白坐在沙發內,十指插在頭發內,蘇妙妙坐在他身邊,並不說話。秦準白說,“就算最恨他的時候,我也沒想過讓他死的。”

“我知道,這不怪你。”失去父親沒有人能比孩子更痛苦,秦準白的痛不僅是因為父親的去世,更因為未能見他最後一面的遺憾,而他更像是倔強的孩子,不肯低頭認錯,就算那個人是他的父親。

鄧桑茹不知道是否睡著,再下來精神明顯好很多,主動問蘇妙妙有沒有吃飯累不累的問題,蘇妙妙被她的餘威震懾,乖乖一一回答,鄧桑茹看蘇妙妙如臨大敵一樣正襟危坐,“看來我真的是嚇到你了,希望你能忘記那些不愉快的過去,妙妙,歡迎你回來。”鄧桑茹擁抱蘇妙妙,只有看到他們她才覺得自己不是孤單的。

兩個人交談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之後,鄧桑茹問,“準白呢?”蘇妙妙想起秦準白離開時候臉上的陰郁,不由得緊張,“說有事情商量,會有危險嗎?”

鄧桑茹拍著她的手背說,“你知道秦家是做什麽起家的嗎?”蘇妙妙點點頭又搖搖頭,看著四周個個不茍言笑和訓練有素的舉止,蘇妙妙不難猜出來。

“妙妙你很聰明。”鄧桑茹說,“準白的父親秦漢聲是只身一人來美國的,打拼的困難度可以想象,他還是做到了,就像第一次見到他時候,他說的,‘我一個人來,一定要一身光榮回去。’最初他做打手私人保鏢,後加入地下組織,一步步爬到現在的位置。”秦漢聲一生都在拼搏都在奮鬥,鄧桑茹突然嘲諷地笑,“那些人就是這麽沒耐心,幾天都等不了。”等不了,蘇妙妙能猜到那些人要的是什麽,那些明處肝膽相照的兄弟,說不定只等著秦漢聲去世好背後插刀。

這幾個小時蘇妙妙都坐立不安,不時往門口張望,越來越心急,和鄧桑茹的目光對視,她又尷尬地笑笑,鄧桑茹安慰她秦準白不會有危險,“虎父無犬子,漢聲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秦漢聲雖對秦準白疏於管教,但是教他怎麽在惡劣條件下生活的技能早就交給他。

秦準白終於回來,顴骨那裏有些紅腫,他想要對蘇妙妙微笑說他沒事,但是一牽動嘴角就疼的抽氣,蘇妙妙不是不心疼的,這就是秦準白的世界,他可以是王子般優雅,也能如撒旦般嗜血,有她熟悉的秦準白,也有她陌生的另一面。

“怎麽在你這裏?”鄧桑茹看到秦準白手指時候驚訝問。

“我的結婚禮物。”秦準白擡手,他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戴在手上,但是這刻今天,在他父親去世的這天,秦準白知道他逃避不了的,他要戴上,才能保護所有人安危。秦準白戴結婚戒指的那只手的中指上戴著另一枚戒指,是秦漢聲送給秦準白的結婚禮物,在秦準白結婚那天,秦準白收到這份雖未署名的禮物卻已經知道是誰送來的,當時他只是隨手放進口袋內。

這枚戒指據說是用何容心僅剩的一支發簪打造的,是何容心送給秦漢聲的紀念品,秦漢聲把發簪改造成戒指,始終戴在手上十分愛惜,時間久了在幫會內也流傳著,這枚戒指出現在誰手上,那就是下一任接管人。

王韜之所以這麽囂張,他就是篤定鄧桑茹手上沒有這枚戒指,才想著在秦漢聲剛去世人心不穩時候,先奪得位置。有一個說法,秦漢聲手上有些年沒出現過那枚戒指,據說已經給何容心作為陪葬品。

而今天,秦準白戴著這枚戒指出現在眾人面前,王韜等人不肯服從,秦準白坐在屬於秦漢聲的位置上,“或者換另一種方法,你們和我父親曾經的方式。”秦漢聲剛來美國時候,毫無出路,如螻蟻一般生活,就算加入地下組織,他也是話最少的那個,因為表現出眾被額外贈送的物品也是格外重,最初其他人不服氣,就是用最原始的方式抉擇,格鬥,用男人的血與汗勝出最強的英雄。

“他們暫時不會來找麻煩。”秦準白對鄧桑茹說,鄧桑茹不可置信地問,“你還要回中國?”秦漢聲只有秦準白一個兒子,且是長子,子承父業不是應該的嗎。

秦準白說,“他這麽多年沒有我這個兒子也過得很好,再說,你不是能接手。”秦準白不會留在美國,這裏變數太多,且是他認為傷心背叛的地方,中國才有他的家,他和蘇妙妙的家,他不會讓蘇妙妙跟著自己在美國受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準白,你爸爸希望你能繼承他的家業,這些本就是你的。”鄧桑茹試著勸說他,“妙妙也可以留在美國陪你,這是你爸爸希望看到的,這是他的遺願。”鄧桑茹哀求著秦準白,秦漢聲已經不再,她要這份家業何用。

“這些是他的,是你的,不是我的,更不是我母親的。”秦準白突然提高音量,意識到自己失態擡手按壓眉頭說,“我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這份家業結果如何我不想過問。”

雖在美國,但是秦漢聲始終是中國人,按照中國的禮俗晚上是秦準白守靈,蘇妙妙陪著他,鄧桑茹坐在一邊,旁邊是秦嶺,鄧桑茹畢竟是上了年齡,還是讓她早些休息。蘇妙妙戳著秦準白手臂說,“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找點吃的。”她腿跪得麻掉,秦準白依舊一動不動跪著。

秦準白突然轉頭對蘇妙妙笑,在這樣的夜晚,在秦漢聲的棺材前,說不出來的驚悚,“我以前就經常這麽被罰,一罰就是幾個小時。”秦準白小時候十分調皮,每次犯錯,秦漢聲都要動粗,何容心舍不得讓他打秦準白,秦漢聲只好罰他跪著。

“你今天對你……阿姨話說重了。”蘇妙妙小聲提醒他,在蘇妙妙印象中,秦準白不該是這樣苛刻的人,她一個不是當事人聽著已經覺得難受,更何況鄧桑茹,剛喪夫的鄧桑茹,秦準白肯回來給她帶來希望,而如今秦準白的話讓她失望。

“你也覺得我錯了?”秦準白看著秦漢聲的遺像,何容心說秦準白長得像秦漢聲,會摸著他的額頭說相似,會摸著他的眉毛說相同,秦準白卻覺得他長得不像秦漢聲,秦漢聲濃眉有些深眼窩,眉頭習慣性地微皺,給人不怒而威的感覺。秦準白對秦漢聲的感情很覆雜,有父親的崇拜,有恨有怒,或者也有愛。

蘇妙妙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就算秦準白一直認為鄧桑茹是小三上位,畢竟這麽多年,鄧桑茹也有些不易,“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錯,但是在你爸爸面前還是對她好些吧,你爸爸不會想看到你們劍拔弩張的樣子。”

到美國開始就未調時差,蘇妙妙整個人都是暈暈的,連續事情的發生讓她大腦都變得遲緩,秦準白讓她去休息,樓上有秦準白的房間,蘇妙妙還是去睡覺。雖秦準白沒回來,房間內看得出來是被精心愛護著的,蘇妙妙躺在床上看著窗外,也許幾個小時之後會更忙碌。

69、樂在妻中 ...

蘇妙妙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醒來根據記憶順著樓梯往下走,還沒看到其他人,就聽到客廳內的聲音,“必須回中國。”是秦準白不容商量的聲音,接下來是秦嶺的帶著哭腔的喊叫聲,“但是媽媽也是爸爸的妻子,哥哥你不能這麽對媽媽。”

“她是你媽媽,不是我的,我的母親在中國。”秦準白厲聲道,蘇妙妙走下最後一階樓梯,清楚看到秦嶺,已經不是去中國時候柔弱被百般寵愛,總是天天微笑的小公主,她揮舞著手發洩不滿指著秦準白,大聲嚷,“哥哥你太過分了,是媽媽陪著爸爸走過最後的時光的,爸爸應該葬在這裏,媽媽那麽疼你,哥哥你為媽媽想想好不好。”

蘇妙妙已經知道事情的緣由,秦準白堅持把秦漢聲安葬在中國,和何容心合葬,而秦嶺卻認為秦漢聲應該葬在美國,在墓碑旁留有鄧桑茹的位置,兄妹兩個為此爭吵不休,一向對秦準白惟命是從的秦嶺第一次堅持不肯讓步,她不能理解為什麽哥哥一定要把爸爸從媽媽身邊奪走。

“我的母親是原配,第一個妻子。”秦準白擡手揮開秦嶺沖到他眼前的手,秦嶺不妨秦準白突然出手,被他的力道推向一邊,蘇妙妙扶住秦嶺才沒讓她跌倒,秦嶺看到蘇妙妙痛哭失聲,“妙妙姐,你勸勸哥哥,媽媽也是爸爸的妻子,哥哥太過分了。”秦嶺拉著蘇妙妙要讓她幫忙勸慰。

蘇妙妙看著秦準白劇烈起伏的胸膛,旁邊的沙發上坐著始終一言不發的鄧桑茹,在秦準白說原配的時候她眼睛內一閃而過覆雜的情緒,最終化為灰燼,只是那聲寂寞的輕笑表明她此刻的孤單,最後鄧桑茹站起來,一步步扶著手扶梯往樓上走去,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聽準白的。”

有一種悲哀是,她是他的妻,無論生或者死,他身邊都沒有她的位置,蘇妙妙突然想到這句話。

鄧桑茹進房間很久沒有出來過,就連去火葬場都沒出現,秦準白捧著秦漢聲的骨灰,明天就是回國安葬的時間,他打電話在和齊科靳旭說著明天下葬的事情。

秦嶺賭氣不再和秦準白說話,秦準白出現的場合她都不出現,但是在火葬場這個小姑娘還是忍不住趴在蘇妙妙的肩頭痛哭出聲,再也沒有人叫她小公主。

蘇妙妙送飯進房間給鄧桑茹,禮貌敲門,得到認可才推門而入,“不要關門,我想聽到別人的聲音。”鄧桑茹說,蘇妙妙只好把門開著,走過去把飯菜放在她面前,“您吃點吧。”

鄧桑茹搖搖頭,滿聲哀傷地說,“準白竟然這麽恨我,他恨我奪了他母親的位置。”突然仰頭哈哈笑,笑得眼淚流出來,笑得癲狂,蘇妙妙把桌面的紙巾遞給她,鄧桑茹說,“你想知道關於準白父母的故事嗎?或者是另外版本的。”

蘇妙妙從何其揚和秦準白那裏已經知道些內容,她的確好奇,如果鄧桑茹是破壞了秦準白的家庭,但是她對秦準白的確是真心實意的寵愛,這就是蘇妙妙想不明白的地方,難道秦漢聲和秦準白鬧翻,直接受益的不應該是鄧桑茹嗎,她何必費力不討好從中調和。

“從什麽地方開始講呢,從我和秦漢聲第一次見面吧。”

鄧桑茹家從祖悲開始移民美國,在這裏定居且有自己的家族勢力,鄧桑茹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但是她不滿家人把她當金絲雀一樣圈養,她渴望刺激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她和秦漢聲的認識十分意外且戲劇性,在她的行駛車前突然閃過一個人影,當她戰戰兢兢下車時候看到滿身血痕的秦漢聲,他用標準的中國話向她求救,鄧桑茹全然忘記危險,她把秦漢聲救起。鄧桑茹學過簡單包紮,她想要把秦漢聲送去醫院但是被他拒絕,她不明白這個受傷的人為什麽如此執著。

秦漢聲醒過來聽到鄧桑茹和家裏面的電話,原因是鄧桑茹被安排相親,她十分厭惡這樣的安排,和父母在電話內大吵,掛了電話依舊憤憤不平,更惱火的是那個被她救起的受傷者竟然在笑,她歪著頭問,“很好笑?”

秦漢聲艱難止住笑聲,摸著嘴角說,“不好笑,年輕人,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麽。”鄧桑茹流利地用中國話反駁她,證明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麽,“你做過什麽?”秦漢聲再次詢問,鄧桑茹說不出來,“我在準備中。”的確,她已經從家裏面搬出來,要做給家人看。

在秦漢聲傷好之後,鄧桑茹就一直跟著秦漢聲,秦漢聲詢問她,鄧桑茹說,“我不跟著你,怎麽證明給你看我知道自己要的什麽。”那時候秦漢聲自己準備的事業才剛剛起步,因為付不起酬金,而且因為規模小一直招不到人,秦漢聲再三確定她是否認真的,鄧桑茹不耐煩皺眉,“我像是在開玩笑?五年,我一定把你這裏擴大十倍。”

鄧桑茹操作能力很強,且在學校期間人緣極廣,加上鄧家本身有的財力,鄧桑茹做起來得心應手,雖也有挫折,但這絲毫不能讓這個滿身不服輸的女性回頭,秦漢聲依舊在地下組織,開這家小公司的錢是他應得的報酬的投資,每逢他不同受傷程度把金錢拿來給鄧桑茹做流動資金時候,鄧桑茹忍不住疑惑,秦漢聲也只是比她大一歲,為何這般拼命,仿佛他生命之中只剩下錢。

後來,她知道,他是為了他國內的妻子和兒子,他承諾過,會給妻子城堡一樣的生活,也堅決不會讓兒子重覆他的生活,而物質生活是最底層的保障,但她疑惑何容心為什麽不來美國,如果恩愛怎麽能忍受這般兩地分居,某次秦漢聲略點苦澀的話讓鄧桑茹明白,“如果愛就給她更好的,我會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卻不忍她和我一起吃苦。”因為秦漢聲黑暗背景,因為他此刻處的混沌環境,他希望她能保持本性不被生活改變。

“其實那時候我就該明哲保身的,我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能力,但是我已經無法抽身,我喜歡上這個強力的男子,雖明知他有妻子和孩子的前提下,在明知他十分愛他們的前提下。”鄧桑茹陷入回憶中,那段時間對秦漢聲對何容心甚至對秦準白來說無疑是最艱難的,而鄧桑茹卻樂在其中,她享受陪伴秦漢聲破風斬浪的日子。

鄧桑茹有時候會生自己的氣,秦漢聲在地下組織已經有自己固定的位置,並不需要如過去那般打殺,公司漸漸走上軌跡,她是時候功成身退,但是鄧桑茹已經放不下,她用兩年時間做成了五年的目標,而她不能正大光明的享受這一切成果,只因為這是秦漢聲要捧給妻子的成果。

“每個男人生命中都會出現兩個女人,一個讓她像公主一樣被寵愛,而另一個想要陪在他身邊就要想勇士一樣去戰鬥,可惜我不是公主,就只能做勇士。”回憶那段有苦有樂的過去,父母漸漸不再管束她,聽說她經常跟著一個男人出入,以為是她的男朋友,想讓她帶回去,鄧桑茹怎麽帶回去,如何帶回去。

“那段時間我最不能忍受的不是勝利的成果被送給何容心,而是她作為妻子從未進過職責。”鄧桑茹忘不了,在他們研究案例的時候,秦漢聲總會接到電話,他從不避諱鄧桑茹,而何容心詢問的問題總是關於生活的細節,比如秦準白的奶粉用完要不要換種類,秦準白生病要秦漢聲回去,而秦漢聲始終耐心,他固定每周末會回中國兩天,鄧桑茹知道他去陪伴妻子,但是她呢,他離開所有的工作量全部都壓給她,她也需要愛,只是每人關心。

哦不對,秦漢聲會給她帶禮物,比如何容心烤糊的面包,做的味道極差的點心。鄧桑茹覺得累,她開始接受家裏面的安排,開始相親,秦漢聲知道之後,竟然恭喜她,她只能接受他的祝福。

“秦嶺有個哥哥的,比準白小七歲,也就是比秦嶺大三歲。”鄧桑茹想到那個小生命帶來的悸動,忍不住露出屬於母親的微笑。

鄧桑茹以為她會一直這樣,會找個男人結婚過每個女人應該過的生活,但是一個晚上讓這一切改變。那天他們去應酬,對方以色出名,卻又是不能推脫的應酬,對方更是指名鄧桑茹,那晚上秦漢聲幫鄧桑茹擋住所有酒,混跡於這樣場合的秦漢聲怎麽也想不到對方竟然會下藥。

那晚上鄧桑茹攙扶著他到處找酒店,秦漢聲推著鄧桑茹讓她走,但是她還是抱住他,後來的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第二天秦漢聲很懊惱,鄧桑茹受不了秦漢聲的愧疚,她自若地穿上屬於自己的衣服,“不用覺得對不起,總要有第一次的。”等她穿戴整齊,她說,“本想明天向你提出來,省得我們尷尬,我還是今天說吧,我已經證明自己的能力,我決定退出,我要結婚了,祝福我吧。”

她要結婚了,和另一個男人。但是一個月後鄧桑茹發現自己懷孕,她既高興又擔憂,她不敢讓父母知道,她又回到那個曾經的出租屋,救過秦漢聲的出租屋,她要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不讓所有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但是秦漢聲還是知道,只因為她因為全身浮腫沒能按時去醫院拿化驗結果,被盡職的醫院郵寄到公司,被秦漢聲看到,他找到鄧桑茹,他說對不起,她說沒關系不怪你。是不怪他,只怪她自己。

“我兒子今年七歲。”秦漢聲沈默許久說,鄧桑茹知道他的意思,他很愛他的妻子是不可能離婚的,鄧桑茹滿不在乎點頭,“我知道啊,所以不用你負責。”

已經可以檢查胎兒的性別,鄧桑茹知道是個男孩,她沈默一路,開口對秦漢聲說,“我把孩子做掉,一切都沒發生。”秦漢聲十分吃驚問她為什麽,鄧桑茹搖搖頭,突然發笑,“就是突然覺得我未結婚生個孩子挺吃虧,不劃算。”其實她只是不想讓秦漢聲為難,兩個兒子,且是同父異母,將來面對的勢必會是財產分割問題,她的孩子本就不該來這個世界上。

她親手殺死了已經六個月的孩子,這就是鄧桑茹喜歡秦準白的原因,她把對自己孩子的愛全部放在秦準白身上,這個秦漢聲名正言順兒子的身上,在贖罪。

“我和秦漢聲很久不再聯系,只是通過共同朋友聽說他坐上最高的位置,聽說公司被他管理得很好,聽說他還是固定每周會回國。”

“準白的母親是怎麽去世的?”蘇妙妙發問,她相信鄧桑茹說的這些,這可能就是秦準白始終認為秦漢聲出軌的原因。

鄧桑茹抹掉眼角的淚珠說,“準白的媽媽是乳腺癌去世的,準白八歲時候被送來美國,十二歲回國,就是因為何容心生病,兩年後,也就是準白十四歲,何容心去世。”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只是想說,鄧桑茹出現的不是正確的時間,如果她出現在何容心之前,鄧桑茹是最適合秦漢聲的,,但是晚了就是晚了,何容心是秦漢聲最愛的,鄧桑茹是最適合秦漢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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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樂在妻中 ...

在秦準白八歲那年,突然被接回美國,且何容心並未來美國,鄧桑茹知道這個消息時候覺得意外,秦漢聲是不允許他的妻兒來美國的,只因為他所處的位置,他身後的黑暗,他用他的方式保護著他愛的人,把黑暗留給自己,讓愛的人享受該有的光明。

鄧桑茹想要關心秦漢聲,卻又苦笑他怎麽樣和她什麽關系。是秦漢聲主動來找鄧桑茹的,找她喝酒,因為他找不到其他能說心裏話的人,鄧桑茹雖苦澀卻滿足,起碼他在傷心的時候還能記得自己。

在秦漢聲喝醉之後,鄧桑茹問他話才知道事情的原因,何容心覺得婚後生活並沒有想象中的幸福,秦漢聲經常在美國,並不能滿足她時刻想見他就能見到的想法,她漸漸疲倦這種生活。

“準白的媽媽認識一位畫家,畫家幽默學識豐富,和何容心很談得來,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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