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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後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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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深林,越過高山,溫子揚踏足於雄山峭嶺之上。登高遠望,壯麗山河,盡收眼底。洪荒大地從中被切割出一道,是謂大自然之鬼斧神工,峽谷下流水萬象,不舍晝夜。奇珍異獸匯集於此,一如傳說中古老的福澤之地。

雲霧翻湧之處,峽谷對岸,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巨大石塔。塔身被萬千鐵鏈牢牢鎖住,位於八卦陣中心,明黃色的刻著血字的咒符漂浮在半空中,圍繞著石塔。

他憑借禦劍術順利來到石塔外,卻發現風雲突變,頭頂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塔頂完全被烏雲遮蔽,漆黑一片,一股強烈的怨氣和陰氣從地底翻湧而上,此情此景與之前所見所感截然不同,安詳之感蕩然無存,唯有可怖。

擡頭,他看見塔上刻著“無望”二字,低頭,卦陣邊刻著一個大大的“死”字。

傳說,無望塔乃是幽都第一代統治者土伯為鞏固自己的統治,將幽都中不服從他的人或是難以制服的兇猛野獸、惡靈困於此地,命千萬工匠、術士所造。

土伯死後,命人將他的身軀埋於無望塔底,他的靈將永遠守護這座石塔,由於他靈魂中蘊含的強大法力,從此很難再有人從無望塔中逃離。除非無望塔倒,土伯魂滅,他在塔上施的法術才可解除。

溫子揚向八卦陣走去,不經意間註意到一塊熟悉的玉石平靜地躺在地上。

白狐玉墜是莫翎軒的隨身之物,從不離身,如今卻在此處。

他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抓起玉墜,緊握於手心,看了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將它藏進衣服裏。

若是他的離開,才導致了她的遇難,那麽他定會自責一輩子。

翎軒,你等我——他站在塔底擡頭望著被雲霧遮蔽的塔頂。

子揚,我一直在等你——她握緊手中物,含笑看著塔底。

這時,一滴“雨”剛好落在他的臉上,他伸手擦拭,卻發現那是一滴血。不久,血水兩滴,三滴……淅淅瀝瀝地從天上落下,竟形成了一場血雨。血腥味充斥了整座石塔,其中又夾雜了些腐爛動物屍體的氣味,黑暗之中似乎有某雙眼睛正盯著他,周圍的陰煞之氣也變得更強。

他提劍而立,氣運丹田,一劍破開石門,沖進塔內。在踏入塔內的那一瞬間,石門馬上自動合攏,任憑他如何擊打,都紋絲不動。

他突然明白了,若這麽容易就能出去,莫翎軒和小梅、離殤也不會被困於此。

來到這,本就沒想過後退,他便向前看去,表情是從沒有過的堅毅。

塔內陰暗潮濕,不時發出陣陣詭異聲響,似有女子哭泣,似有蛇蟲呢喃,似有猛獸嘶吼……有聲時尚且可怖,寂靜無聲更顯陰森。燭火明滅,他只能借著微弱的光前行,剛好走到一處岔路口,右邊的過道上傳來一陣強烈的寒風,將他目之所及的燭火盡數撲盡。

寒風伴著冰雪,吹得他的臉頰有些微疼。

這一次,他又陷入完全的黑暗中,僅能憑著氣流的動向來選擇路線。

有風,就是說明有打開的窗子嗎?在這,明顯是不成立的,反而有可能的是,正有什麽東西從右邊的過道向他走來。

那會是什麽?空氣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不久,他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以及某種野獸的低聲嘶吼,看見了黑夜中無數的紅色帶著饑恐的眼睛,在那些猛獸還未靠近時,他已經確認了眼前的都是什麽。

如今,再也沒有任何事能阻撓他的救人之心,他以如風的速度向前沖去,眼睛都沒眨過地一劍又一劍砍向那些猛獸,動作快如閃電,直到身邊躺著無數的屍體,血染長廊。

那些都是狼妖,與尋常狼妖不同,它們常年被困,對食物的渴望超出對自由和生命的追求,已毫無人性,只要有生靈的氣息,它們就會將他們咬得粉碎,吃得連骨頭也不剩。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是黑暗時代裏的準則。

溫子揚擦幹沾在臉上的血跡,這時,又發現一點只有像星星般大小的黃光正向他飛來,星星漸漸越變越大,不久便可以清晰地發現那是一盞燭光。燭火仍然向他靠近,他不禁握緊了手中劍。

他正要做出反應,卻感覺有些不對。

這時,一個軟軟的東西剛好撲到他的身上,這個東西竟還會說話。

“裝裝哥哥……”

溫子揚聽見這個聲音,舒了口氣,已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燭火之下的臉龐甚是熟悉,持著蠟燭的是小梅,抱著他的人自然就是小雪妖穆離殤。

正是離殤制造的寒風寒雪恰巧吹滅了燭火。

若不是他及時意識到不對,或許她們都要成為他的劍下芒魂。

“你們在這裏,那翎軒呢?”溫子揚急問。

穆離殤松開溫子揚,抓著手指,低下頭咬唇不語;小梅垂下眼簾,想了想,才擡頭忐忑不安道:“公子,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主人。主人現在……在塔頂。”

“塔頂”二字,不禁刺痛了溫子揚,難道一切真像他做的夢境一般嗎?那莫翎軒為何要甘願受那些罪?

“你們到底來這裏是為什麽?”溫子揚問。

“來找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惜心石。”

“它有什麽作用?”他不明白,為何老婆婆需要惜心石,而離殤和小梅也想得到它。莫翎軒是為了救她們才來這裏,如今她們平安無事,卻害了莫翎軒,溫子揚的心裏自然有些氣憤。

“這個,我們還不能告訴你,但這樣東西,對主人和您很重要。”小梅肯定地說道。

“對我很重要?”溫子揚難以置信。

小梅點了點頭。

她們是不會害莫翎軒和他的,溫子揚確信這點,“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

聽了這話,離殤才擡起頭來,道:“裝裝哥哥,我們可以給你帶路,你跟我們來。”

語畢,她們向前走去。

一路上,溫子揚看見有很多妖獸被鐵鏈困住,受盡非人的折磨。

“裝裝哥哥,這些妖獸是不小心踏進土伯以‘後土石’設下的結界內才被困的,若我們也不小心踏進結界內,那我們就會和他們一樣。”離殤認真地解釋著,眨著可愛的眼睛。

“後土石是什麽?”現在,溫子揚已經明白這個無望塔其實不僅是皇陵,更是監獄。

離殤突然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馬上捂住了嘴。

溫子揚還想再問時,離殤剛好發現的一道刻著遠古神獸圖案的大門,好像找到了求生的機會,激動道:“裝裝哥哥,我們到了幽篁洞了。只有經過幽篁洞才可以到達塔頂,不過裏面有很可怕的東西,莫老板說過,我們不能進去。所以,我們只能在這裏等你。”

溫子揚拍了拍離殤的肩,道:“嗯,你乖乖地在這裏等著。”說完,正要推開幽篁谷的大門,小梅擔心道:“公子,萬事小心。”

溫子揚對她們點了點頭,示意她們放心,這才進入幽篁洞。

幽篁洞內一片虛無,進入後既看不見塔頂,也看不見原本的大門,好似是返回了盤古時期,天地一片混沌,土地上寸草不生。

荒野無望無際,烈陽當空照射,他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閉上眼睛向前走。

小心翼翼地向前邁出一步,兩步……什麽都沒有發生。

就在他松懈下來時,他感覺身後好像有一雙眼睛,轉過身去,卻發生什麽都沒有。放心時,突然,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地上躥到他的眼前。黑影是呈一個高瘦的骷髏人形,眼神空洞,卻忽然冒出一團烈火。在烈火中,溫子揚好似看見自己披著銀盔鎧甲,處在一個巨大屍堆中,懷中正抱著一個滿身鮮血、死去不久的女子。他嘶聲吶喊著什麽,溫子揚卻什麽都聽不見,只感覺自己的心很痛,並且傷心欲絕,正處於崩潰的邊緣。

黑影吸食著他的靈力,他無力地倒在地上卻全然不顧,思想完全被困在那個場景中,無法醒來。那是他靈魂深處的記憶,也是一段最為痛徹心扉的往事。就在他最後的靈要黑影吸去時,溫子揚看見眼前白光一閃,便突然驚醒。

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已在塔頂,擡頭便看見莫翎軒完好地站在她的身邊,她的身上纖塵不染,在她面前,好似所有黑暗都無處藏身。

“翎軒……”溫子揚見她平安無事,不禁開懷一笑。

但莫翎軒卻沒有笑,而是看向身後,溫子揚也朝後看去,只見趙晴暈倒在地,還有個孱弱女子被鐵鏈鎖住,渾身是血地跪在血泊裏。對他來說,她既陌生又熟悉。

他不知道趙晴為何會在這裏,也不知道跪在血泊裏的女子是誰,但他已情不自禁地向她走去,仔細看著她的臉,有點不敢相信地問:“你是?”

“我是沁兒,你的沁兒啊!”因受了重傷,她的聲音輕得好似會被一陣風吹散。

溫子揚在她的身邊停下。

敖沁笑著又道:“你知道嗎?我在歸墟裏等了你萬年,好不容易才能逃離那裏,但我怕我的突然出現會令你難以接受,所以我才附身在趙郡主的身上,如此一來,我才能接近你,我這麽做,你會怪我嗎?姜黎……”

溫子揚輕撫她蒼白的臉龐,想到她曾是自己前世的戀人,還有她這一生吃的苦,不忍心地道:“不會,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怪你。”想到之前奇怪的夢,原本被困的應該是莫翎軒才對,他又問:“可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附身在趙郡主身上時,這麽多日,已知道你和莫翎軒關系匪淺,那夜,你和雪女的談話,我都聽到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並不是有意偷聽你們的談話……”說著說著,敖沁便流下一行清淚。

“沒事的,沒事的,我都不介意。”溫子揚輕拭她的臉。

“我知道你定要去救莫翎軒,怕你會有危險,想著要比你更早救出她,所以……”她輕輕地靠在溫子揚的肩上。

莫翎軒不動聲色道:“你說謊。”

敖沁看著溫子揚,含淚搖了搖頭,一副弱質纖纖、楚楚可憐的模樣。雷霆之擊剛好通過鎖鏈打在她的身上,她的全身不禁抖了下,身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溫子揚抱緊她,感覺心都在顫抖,怕她真有什麽意外。她都這樣了,莫翎軒為何還要說出傷人的話。他看著莫翎軒,怒道:“你說,她為何要說謊,現在她是用她的命在救你,你怎不知感恩?”

“救我?”莫翎軒感覺十分可笑,敖沁明明就是自願替她受這個罪過,本來她還不懂,現在她明白了,敖沁在這時出現,又用自己替換被困的她,一切原來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都是為了溫子揚。

不過很快,莫翎軒想開了,或許世界就是如此,真相總掌握在少數人手中,能讓所有人知道,畢竟還是少數。

“是被我說中,所以無法反駁了嗎?”溫子揚從沒想過莫翎軒會說出誣陷他人的話,他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一點都不了解她,不過這也是必然,她是狐仙,若真想隱瞞什麽,他一介凡子,又怎能發現,就比如這次,他甚至不知惜心石是什麽,莫翎軒也從未向他提起,到底她還有多少東西,他並不知曉。

“那溫子揚,我問你,若像你這麽說的話,那我剛才救了你,你可有想過感恩?”莫翎軒質問。

溫子揚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的命的確是莫翎軒救的,他也的確沒想過感恩,可不管怎樣,他的心裏都已經有了一個決定。溫子揚站起身,斬釘截鐵道:“我要救她。”

這話卻遭到了莫翎軒的一口否決。

“為何?我可以自己救她,不必你幫。”溫子揚道。

“溫子揚,你有想過你救她的後果?塔頂的鐵鏈若被砍斷,塔頂沒了拉扯之力,便會掉落,然後砸斷下一層的支柱,緊接著,每一層的支柱都會支離破碎,這就代表著整座塔將會倒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被困在塔中的人來不及逃生,便都會……”

溫子揚動容道:“那你說,我不這麽做,我該如何救她?我們又如何逃生?”

莫翎軒撇過頭去:“只要敖沁肯犧牲自己,就可以給我們爭取到一分鐘的逃生機會……”

敖沁突然冷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莫翎軒,你的意思就是要我死,對嗎?為何你可以這麽狠心,我好不容易才能和姜黎在一起,你都不能成全我們嗎?還是說,你已經愛上他,不想我和他在一起嗎?”

莫翎軒沒有否認,她的確不想敖沁出現,可並未想她死:“是,我是喜歡他,可你要知道,他是溫子揚,不是姜黎。你愛的那個人不是他。”

敖沁馬上道:“不管他現在是誰,我都愛他,不管生老病死,我都願意和他一起承擔,永不改變。”

莫翎軒看著溫子揚,問:“你呢?你也愛她嗎?”

溫子揚想了想,肯定道:“是。若我的前世愛的是她,我今生也不會變。”他不能對不起她,可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到底如何想,現在他的心很亂,不知該如何抉擇。現在他只知道一件事,敖沁做的一切事一定都是為了他,而莫翎軒,他甚至看不清她的心。

莫翎軒不明白,為何他總不能接受她,敖沁能做到的,她一樣可以,可為何他總看不見。或許真應了一句俗語——強扭的瓜不甜。

他不愛她,這就是一切的答案。

溫子揚從懷中取出白狐玉墜,扔到她的手上,道:“這個還你,若你是故意將這個落在地上,引我上來,那大可不必。”

莫翎軒握緊玉墜,失望地後退了一步:“子揚,你根本不知自己到底在做什麽?你也不知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麽?若我說敖沁根本不是你前世所愛,你可相信?這個是後土石,拿著這個可以看見自己的前世,你看看吧!”

莫翎軒將手中的一塊灰色圓潤玉石丟向溫子揚,敖沁看著那塊玉石,眼中滿是擔憂。

但玉石在空中卻改變了方向,落入了一個突然出現的老嫗手中。

“小兄弟,你曾答應過我,要將惜心石給我的,你可還記得你的承諾?”老嫗手中拿著後土石,問。

“婆婆,我記得。不過,晚輩想鬥膽地問個問題,這惜心石到底是什麽?”

“惜心石,又名後土石,後土娘娘主宰山川大地,造此石守護幽都,後土石上擁有無上法力,擁有它便可主宰幽都,當年土伯正是利用此石,才造出這無望塔。不過這後土石不可落入外人手中,不管你們打算做什麽,我都不會讓你們拿走這塊後土石。”老嫗解釋道。

莫翎軒看著老嫗,冷冷道:“我竟沒發現你一直尾隨著溫子揚,我想你的目的不僅僅是這塊後土石吧!”

“果然是聰明人,我也不怕告訴你,擁有後土石,就相當擁有了無上的法力,主宰幽都的能力,我可不管無望塔會不會倒塌,會不會有人死,我只要這塊後土石。”說完,很快地向莫翎軒出了一掌,動作敏捷地根本不像是個腿腳不便的老人。

因之前遭受了雷霆之擊,莫翎軒只能勉強接住這一掌。

但老嫗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塔頂鎖鏈。溫子揚本就想救敖沁,故未出手。

鐵鎖遭受後土石之力,一擊斷裂,整座石塔都開始搖搖欲墜,結界打破的那一瞬,溫子揚已抱著敖沁離開,莫翎軒卻是跑到塔下,告知小梅和離殤以及其他人趕緊離開。

無望塔內很多並非是大奸大惡之徒,只是不服從土伯,或是貪圖後土石力量而被禁閉千萬年,罪不至死。

做完這些,莫翎軒突然想到趙晴還在塔頂,便又返回,但到達塔頂時,她卻看見姜寒站在趙晴的身邊。

“你怎麽在這裏?”莫翎軒問,當看見躺在地上的趙晴時,她吃了一驚——趙晴已死。

“你在這裏,我怎就不能在這裏?”俊朗的外表下,卻還是一貫的冰冷。

“你怎麽殺了她?”

“你是不是善良過了頭,若你早點殺了敖沁,或許早就得到你想要的人了呢!這女孩已沒有利用價值,又知道太多,死不足惜。”姜寒淡淡道。

“她曾愛過你。”莫翎軒曾見到過趙晴私下約會姜寒的情景,那是三年前,趙晴曾對溫子揚說過自己心有所屬,趙晴說那個人很優秀,很完美,其實那個人就是姜寒。

或許趙晴最不該愛的人就是他。他的心早已結了冰,無論多麽溫暖的心去融化它,都稍微缺了些東西,那就是趙晴不是他曾經愛過的人。

“愛對我有何用?它只會讓人心碎,我可以不要它。”姜寒一把抱起莫翎軒,縱身從幾千尺高空跳下。

“那我也知道了你的事,你會殺了我嗎?”莫翎軒問。

“那你還愛著溫子揚嗎?”他看著莫翎軒,眼中竟藏著一絲失落和溫暖。

她避開他的眼神,違心道:“歲月早已虛度,我和他也已覆水難收。”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給他寫下‘只羨鴛鴦不羨仙’,你是想和他攜手到老,不是嗎?甘願受雷霆之擊,就是給他逃脫的機會,如今又用法力掩飾自己的重傷,不就是怕他擔心嗎……”姜寒穩穩地落地,將她輕輕放下,無比鄭重道:“若你改變對他的心,我可以成為你的天,對你一生守護,不離不棄,清風為我作證,明月為我們做媒……”

在他的眼中,莫翎軒好像看見了另外一些不同的東西,或許姜寒還有一段無法言及,令人難以想象的往事,此事不關乎東方瞳,只關於他,但他掩藏地太深,難以被人發現。

或許姜寒並不是真正冷漠,不懂人情。

或許是世人一直如此看待他,他才漸漸冷漠……

但不管如何,莫翎軒都認為一個人已有了現在的性格,那便是很難改變的一件事。

“不過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改變你的想法,你應該已經通過後土石看見了前世的所有事,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放得下那段感情嗎?”姜寒冷笑,笑聲卻好似藏著一絲淡淡悲傷。

莫翎軒沒有回答,她明明可以說她不是前世的瑤姬,也不是東方瞳,只是莫翎軒,她愛誰,只關乎今世,無關從前,可她並未說出口。因為她實在難以違背自己的真心,又不願傷一個重情之人。

她清楚地從後土石裏看見了姜黎和瑤姬的一生,卻也看見了東方瞳和姜寒的過往。瑤姬殘存的魂魄加之東方瞳魂飛魄散時化作的自然之靈,這才造就了她——莫翎軒。

回想當年,她初遇天魂上官鈺澤,已明白她的一生只能為他而活,而上官鈺澤和溫子揚又是同一人,她對他的感情早已根深蒂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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