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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又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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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這條路,對於皇室貴州來講就是個雞肋的活計。

除了是能做世子或者是做太子的人,讀那麽多的書有什麽用呢?想到這裏,徽瑜又想想譽哥兒,驚覺兒子也到了該啟蒙的時候了。

想起之前姬亓玉有意讓譽哥兒跟著燕大儒讀書,現在楚珂來問她這事兒,怕是也打了這個主意,心念一轉,就把譽哥兒的打算跟她講了講,這才說道:“你也是想讓奕哥兒去山陽書院?”

楚珂沒想到徽瑜一下子就想到這裏了,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就點點頭,“讀書能不能讀出前程來不好說,但是素來聽聞燕大儒為人正派,想來是能把孩子給教導好的。”

兩人對視一笑,徽瑜又道:“可是奕哥兒還太小,你舍得送出去受這份罪?就是我娘家大嫂的親兒子送去的時候也是過了三歲的,奕哥兒現在才多大?”翻過年奕哥兒才三歲,他生辰大,正月裏生的。譽哥兒翻過年過了三月就四歲了,也確實不能耽擱了,這樣一來兩兄弟一起去山陽書院倒是講得通,也能互相照應,山陽那邊還有熙哥兒在。

“我是想著翻過年才送他去,到時候也過三歲了。”楚珂倒是心思堅定,“這個時候辛苦一點,長大後就能輕松些,做娘的心疼孩子只是*著慣著這才是害了他。誠哥兒打小是在他爹跟前長大的,王爺雖然在兄弟們裏不出彩,但是學問是在皇上跟前學出來的也算是紮實,教個孩子還能成。以前王爺沒正經差事,閑暇時候多,帶著誠哥兒自然好。可現在有了內廷府那邊的差事,現如今就是誠哥兒都有些顧不上了,奕哥兒更是靠邊站,所以這才找你來。”

徽瑜就想起了姬亓玉,以前昭姐兒都是他親自教,讀書寫字啟蒙,連昭姐兒臨的帖子都是姬亓玉自己一筆一筆寫出來給女兒用。後頭到了譽哥兒兩個孩子也是有些心有不足,譽哥兒這孩子都是撿著當初姐姐用過的舊帖子啟蒙,就算是這樣姬亓玉在孩子們的學問上也是時時過問的。女兒養的松緩,學問上不那麽苛求,但是兒子就不一樣了。將來若是姬亓玉真的能得償心願,那麽譽哥兒作為嫡長子肩上的擔子自然是更重,所以他的啟蒙就格外的重要。

當初跟燕億白以前知會一聲,就是為著以後做打算,現在加上一個奕哥兒,徽瑜不好一口應承下來,就對著楚珂講道:“這事兒我還問問我娘家嫂子,你也知道山陽書院那邊教的都是大些的孩子,像咱們這樣這般小就送去,人家跟帶著個奶娃娃有什麽區別。熙哥兒那是親外孫自然是要照看的,我這邊先問問,回頭給你信。”

楚珂自然知道這事兒沒那麽容易,燕大儒名聲斐然,人家又不是給你看娃娃的,徽瑜能答應問一句就很高興了,連忙謝了,這才下了馬車坐上自家的車回了醇王府。

徽瑜回到王府之後,倒是覺得這事兒刻不容緩,就立刻給燕億白寫了帖子送去,約她第二日見面。晚上姬亓玉回來,徽瑜就把這事兒給說了,他自然是讚同的,笑著對徽瑜講,“你也太小心了些,燕溫茂能教皇孫那也是他的臉面,哪有不答應的。更何況現在定國公府的站隊就是燕大儒的站隊,為著以後他必然會盡心的。”

徽瑜一楞,她沒往這上頭想,聽著姬亓玉這樣一講,倒是茅塞頓開了。若是以後姬亓玉真的登上那個位置,那麽譽哥兒就是板上釘釘的太子,能做太子的師傅,那可不是燕家翻身的時候嗎?燕溫茂當初為何要窩到山陽去教書?說到底還是被人排擠無法立足。

果然第二日燕億白來了之後聽了徽瑜的話笑著就應了,態度落落大方,言語中也有幾分明白。反正大家都綁在一起了,日後的前程都是一起的,自然會盡心盡力。

“熙哥兒如今在山陽那邊呆的很好,今年過年要接了他家來過年,到時候他們正好能見見。”燕億白也想兒子了,去年過年因為孩子小,路上又冷沒讓他回來,今年大了些是如論如何要見見兒子的。

“那敢情好,等年後回去的時候正好一起把兩個小的帶去了。”徽瑜覺得這個好,說著也開心起來。

熙哥兒翻過年就六歲了,在這裏也算是正經的學生小大人,只怕在山陽那邊呆了這兩年也大有不同,其實她是心裏很想見見,至少能從熙哥兒身上瞧得出這位燕大儒的幾分才學來。

講完了孩子們的事情,燕億白跟徽瑜就不可避免的提起了中秋節宮裏頭的事情,說著還嘆口氣講道:“說起來你也太小心了,昭姐兒的喜事不慶祝,王爺的喜事兒不慶祝,哪裏就能這麽打眼。”

這樣榮耀的事情,大家自然是都想前來捧捧場,徽瑜明白這個道理,就笑著說道:“喜事一樁一樁的連一塊兒,還能都慶祝不成。就想著等到王府改建完工之後,一起請大家來熱鬧熱鬧。”

聽著靖王府還是要宴客的,燕億白也松口氣,“如今去我那裏打聽消息的人不知道多少,認識不認識的一股腦的都巴上來,你們這邊沒個準信,我那邊也不好松口,若是這樣的話,宴客是大宴還是小宴,回頭再有人問起來我也好應付。”

靖王府這邊水潑不進,外頭的人去定國公府那邊打聽消息也是自然的,只怕董二夫人那邊也沒少跟著受累,徽瑜就道:“勞累大嫂了,這事兒王爺的意思還是不大辦,只請親朋舊友來聚一聚,若是有沒有臉面的都能來,靖王府就算是擴建了也容不下,而且也太招搖。”

燕億白明白這個道理,“既是這樣我就跟三妹妹還有表妹知會一聲,到時候我們一起過來,大妹妹那邊你看?”

提到董婉,徽瑜就笑著說道:“這事兒大嫂不用難為,我會給寧王妃的帖子上提一句,到時候來不來就看她自己的意思。”

說實話上回董婉回京之後,徽瑜一直以為她會跟夏冰玉聯手,但是沒想到董婉這次特別沈得住氣,就真的是回來探病的,旁的事情竟是一概不管。聽說為了這事兒夏冰玉很是惱火,但是架不住董婉自己不回娘家折騰,而且又有兩個兒子傍身,就算是夏冰玉真的要做什麽,定國公府雖然不站在寧王一邊,可是女兒還是自己的,妻妾之爭這樣的事情,娘家還是能為女兒出頭的,就為這夏冰玉也不敢做過了,這樣一來二去的最後就是董婉不能會莊子上帶著兒子逍遙過日子,只能拘在王府裏了。

董婉不折騰,定國公夫人就不折騰,大家都能過清凈日子,所以這回燕億白主動提起董婉也是想給董婉做做臉的意思在內。徽瑜明白她的意思,樂意幫著她在定國公夫人面前好做人,索性直接攬到自己身上來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姬亓玉做了親王,董婉這個側妃的分量又不一樣了,誰讓靖王妃是她嫡親的堂妹,兩人再有不對付,說出去就是一家人,親的不能再親了。

徽瑜一口應下來,燕億白也松口氣,對著徽瑜笑了笑,這才壓低聲音說道:“這兩年隨著外祖母身體越發不好,婆婆大多在祖母跟前侍奉,家裏的事兒大多落在我身上。別的事情都好說,就是一旦跟大妹妹有關系的,婆婆就特別緊張,這次我也是想讓她能好過些,上回她回了京沒回家去折騰,我也記她的情。”要是跟出了嫁的令國公夫人一樣回娘家折騰,信國公夫人都被折騰成什麽樣,最後還不是要打落牙齒和血吞,董婉要是為著出氣回娘家折騰,最後折騰的還不是她,她夾在中間兩面不是人,這日子可就難捱了。

燕億白的為難徽瑜知道,自古做人媳婦兒媳婦就沒那麽容易的。像她這樣上頭沒有嫡親婆婆壓著,姬亓玉自己又是個性格有潔癖的,皇後娘娘從不擺嫡母的款兒不說,還時常為她周旋,別個的庶母妃各有各的兒子,便是為著避嫌也不好折騰徽瑜,實屬是百年難遇的好婚事。如今姬亓玉又是兄弟裏頭頭一個升了親王的,他們夫妻和睦,子嗣昌盛,外頭不曉得多少人羨慕她,徽瑜都是知道的,現在回頭看看,徽瑜也覺得自己這日子真是撞了大運撈到手的。夏冰玉還是原文女主開著金手指的,可是上有德妃那樣的刁鉆婆婆,下有董婉等一眾妾室鬧心,外頭娘家親爹不停地拖後腿,當然人家神助攻也是杠杠的,可是糟心事兒也不少,相比起來她這日子真是痛快極了。

“祖母現在可還好?”徽瑜對於這個嫡親祖母的觀感是有些覆雜的,國公府到今天,她功不可沒。可是對於他們二房來講,徽瑜又有些討厭她。

“畢竟是年歲大了,如今只在雙福院養老了,家裏的事情也不敢讓她老人家費心。”燕億白緩緩說道,因為後頭的辛姨娘得*,又生了個女兒傍身,現在府裏面梁姨娘女兒嫁了兒子娶了都要退一步,沈姨娘素來不得*如今更是閉門過自己的安生日子,她婆婆似是看開了,在這事兒上也不鬧,但是當家主母的威嚴卻是辛姨娘也不敢輕易碰觸的,算是和平相處。祖母跟前婆婆親自侍奉孝順,就為這個公公在婆婆面前也是和顏悅色的,說到底還是她婆婆技高一籌,孝字頂在頭上,誰敢說句不好?

徽瑜默了,許久才說道:“嫂子以後擔子重,也要多註意自己的身體才是,以後還要為熙哥兒添弟弟妹妹呢。”生了熙哥兒之後,燕億白就再也沒有動靜,再生一個不管是兒子女兒都是好的。董允誠身邊不是沒有妾室,可是別個也沒消息,他們房裏的事情徽瑜不好過問,想來燕億白不是那等心狠手辣的主母,那就是董允誠的事情了。

徽瑜這話說得明白,燕億白也不好裝傻,“當初生熙哥兒的時候身體有些不妥,這幾年一直在調養,懷不上我也沒辦法。”誰不想多生兩個,可是這事兒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徽瑜也不好接話了,只得安慰道:“兒女也是講究緣分的,緣分到了也就來了,嫂子別著急,先把身體調養好才是正經。”

說到了調養身子,燕億白忽然就問道:“有個事情我正好問一問你,別個人我也不敢問的。”

“嫂子想問何事兒?”徽瑜有些奇怪的問道。

“就是那陳貴嬪的事情。”燕億白看著徽瑜,“是真的小產?”外頭流言多得很,大多都是講這個陳貴嬪並未有孕,只是想要借機陷害人。

外頭的流言徽瑜也聽到一些,沒想到燕億白居然也來問這個,就直接說道:“的確是有孕了。”

燕億白就是一楞,果真有孕怎地還拿自己的身體做這種事情?

瞧著燕億白的神色徽瑜也知道她在想什麽,就壓低聲音說道:“這事兒嫂子不要講出去,本來那陳貴嬪來歷就有些不清不楚,她家裏起了一把大火把人全都燒死了,可她依舊選秀不回家,最後進了宮求了德妃的庇佑,得了皇上的盛*,這事兒想來嫂子應該略有耳聞。”

燕億白點點頭,這事兒京裏也早就聽傳遍了,哪裏能不知道的,“到底是個狠心的,家裏出了那樣的事情還只顧著自己的前程。要是單講這個,拿著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做賭註禍害別人的事情,也還真是做得出來的人。”

“當時她的目標應該不是醇王府跟肅王府,而是靖王府跟晗妃,只是她沒有想到出師未捷,她的計劃洩露出去,被人知道了加以利用一石二鳥而已。”徽瑜略略一提,具體的情形也不好多說,只說這些燕億白也能明白了。

“這可真是傻了,進宮才多久得了盛*就以為無敵了,現在這樣的下場誰又會多看她一眼?”也是個蠢得,不過能做出連家人都不要的事情來,可見她不是個有大智慧的人,被人利用又有什麽奇怪的。宮裏面的女人鬥了幾十年個個成了精,就她一個小新人居然還敢捋虎須,可不是自找死路。

徽瑜並未告訴燕億白,發現這件事情的是晗妃,晗妃親手布置了這個計劃。只是沒想到會被幾個小孩子給遇上了,虧的當時孩子多,要是只有笑安一個,說不定最後結果誰贏誰輸。後來晗妃走了尤嬤嬤那邊的路給徽瑜遞了消息,徽瑜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德妃捧了這個陳貴嬪爭*,想要算計晗妃,沒想到事情走漏風聲反而被晗妃利用一把,倒黴的孩子們罩頭撞上,不曾想最後反而占了大便宜。

宮裏頭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最後成就了姬亓玉得了親王,寧王一系連根毛都沒撈到德妃差點要吐血。

最要緊的是,晗妃遞出來的消息講的是那陳貴嬪的模樣,她聽聞宮裏面老人講,似有一二分當年芳婕妤的影子。

這一點徽瑜連姬亓玉都不敢提,芳婕妤的死在宮裏是一樁秘事,在姬亓玉這裏也是不能輕易提及。德妃為什麽千挑萬選選了陳貴嬪,最後竟是因為跟芳婕妤有那麽一二分的相似,可皇帝居然也跟著上鉤盛*這個陳貴嬪,最後出了這事兒陳貴嬪成了最大的炮灰,姬亓玉卻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徽瑜甚至於都會忍不住的去想,當年芳婕妤跟皇帝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只看姬亓玉的容貌,徽瑜用腳後跟去想,也能知道當年的芳婕妤必是個美人兒。可惜生子沒多久就香消玉殞,是正常死亡還是被人算計?皇帝又為什麽對姬亓玉這麽厭惡,是不是跟芳婕妤的死因有關系?這麽多年皇帝對姬亓玉基本上處於小透明的對待,這回卻是大手筆的封了親王,要說一丁點的關系都沒有,徽瑜是不敢相信的。

而且,徽瑜也曾細想過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捋了一遍,她還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姬亓玉這個親王封的令人嫉恨不起來,只能吐糟一句走了狗屎運,沾了女兒跟北安侯的便宜。皇帝這樣做有意還是無意,是怕姬亓玉風頭太盛被人算計,還是真的只想安撫一下順手而為?

不管怎麽想,徽瑜都沒能想出一個正確的解答,皇帝那人的心思實在是太深了,誰都看不透。

燕億白帶著這個秘密告辭離開,徽瑜自己倒在軟枕上,腦子裏都要纏成一團線。

十一月初,靖親王府改建完工,徽瑜跟姬亓玉宴客暖宅,雖說只是請親朋故舊,可是不請自來的更是數不勝數,總不能把人攆出去,大部分都是放下禮物人便走了,看府裏情形人這般多便是硬擠進去只怕也見不到靖親王的面,倒不如留下禮物人走了,回頭王爺看賬冊的時候還能記起他們。前院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後頭各家的夫人也是熙熙攘攘三五成群。幸好徽瑜提前請了妯娌們前來幫忙,娘家人自然是早早的就安置好了,大夫人跟董二夫人,外加堂姐妹們,還有北安侯府的大舅母二舅母縱然是早早的就把人請進了花廳,還是有不少人跟徽瑜搭不上話,就轉頭去那邊走人情的。

董二夫人最風光,一手牽著昭懿大郡主,一手牽著譽哥兒,徽瑜沒空顧不上孩子,就一股腦的塞給娘家了。為著這一場宴會,徽瑜不知道做了多久的準備,從王府各處布置,到宴客用的茶盞酒杯,桌圍椅墊,府裏上下待客規矩樣樣都是費盡心思,虧得有楊側妃從旁協助,這些年楊側妃在料理家務上當真是越來越熟,徽瑜開口她動手,兩人也算是配合默契。因此這次宴會,徽瑜特意將楊側妃衛側妃都帶在了身邊,只是明眼人一眼就瞧出來,府裏下人有瑣事問詢的時候大多是問楊側妃的,那衛側妃是個什麽分量心裏都有數了。早就聽聞靖親王府裏有個極得靖親王妃喜歡的側妃,家裏庶務到有一大半給她管著的,如今一看才知道所言不虛,如此一來便是楊側妃的生母都跟著被人捧了起來,衛夫人倒是無人問津了。

酒席正酣的時候,皇後娘娘還讓人送來賀禮,更是給宴席上添了幾分喜氣。都知道靖親王雖未養在皇後跟前,卻是皇後看顧著才能長大,又看今日才知道皇後對靖親王果然是非同一般。

邢玉郎到的時候已是宴席尾聲了,只是他神色肅穆,身穿鎧甲,那鎧甲之上竟還有幾處破裂之處,面上五官多有蒙塵,這一看便是出事兒了,眾人都不由得噤聲,只看向靖親王。

寧王正坐在姬亓玉的身邊,兩人方才還喝了杯酒, 大有兄弟友好的架勢。擡頭就看到邢玉郎頗有幾分狼狽的大步進來,便楞了楞輕輕推了一把姬亓玉,“怎麽回事你去看看。”

姬亓玉瞅了一眼寧王,這才起身迎上去,還不曾開口,便被邢玉郎拽到一邊去了。

那邊隅隅細語不曉得在講什麽,這邊寧王也無心吃酒,坐在他旁邊的是懷王,此時探過頭來,就聽他問道:“二哥,你說這是出什麽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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