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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譽哥兒口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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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諸位王爺成親年數越來越長,各家王府裏的孩子也是越來越多,除了正妃側妃生下的會公開宴請以詔眾人之外,各家王府侍妾姨娘生下的孩子連這樣的風光都是沒有的。到現在為止,就算是徽瑜都不知道各家王府到底有幾個孩子,只能記住誰家嫡出的孩子,然後勉強記住各家側妃的孩子已然是很不錯了,至於那些擺不得臺面的庶子,是無人關註他們的存在的。雖然不關註,但是並不代表就沒有,現在孩子越來越多,可是能讓皇上記住的又有幾個?

肅王府的珍姐兒是一個,寧王府才出生的小世子是一個,醇王家的誠哥兒他爹沒辦法讓皇帝關註,但是孩子自己還是在皇上跟前掛了號,太調皮搗蛋了。剩下幾個小的王爺沒有特別出色的,這麽多的孩子裏,唯一能得到皇帝特別喜愛的除了皇帝自己的閨女笑安公主以外,便只有昭姐兒一個了。甚至於大家都隱隱覺得,就是笑安公主都及不上皇上疼愛昭姐兒。

明眼的人都看出來,皇上喜歡昭姐兒,奇怪的是這孩子也特別跟皇帝跟親近,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哪家的孩子見了皇帝會不害怕的,縱然是嫡親的皇祖父,但是首先是一個皇帝才是孩子的祖父,可昭姐兒身上就看不到這種拘束跟懼怕,這孩子膽兒賊大。

靖王頂著一個親閨女安上的無需掙功名,也無需掙俸祿養家糊口的名頭,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眼神中悠然的吃完這一頓飯。

昭姐兒渾然不知道自己幫了爹娘多大的忙兒,只是有點可惜誠哥兒跑了,皇祖父桌上的東西就是好吃,她狠狠的吃了滿滿一肚子,這才踱著小四方步窩到他爹懷裏睡午覺去了。

皇帝嘴角抽了抽,看著自己桌面上的狼藉一片,這才察覺到自己還沒吃飽呢,只顧著小丫頭了。結果這個小白眼狼自己吃飽喝足了,找他爹補覺去了!

姬亓玉帶女兒是習慣了的,手勢特別熟練的將女兒抱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脊背。昭姐兒跟著誠哥兒還有笑安瘋玩了一晌午,這會兒的確是吃飽喝足昏昏欲睡,臨睡前還對他爹說記得多跟皇祖父要幾個美人回去。

姬亓玉:……

皇帝:……

果然,等到大家晚宴結束後各自回府之時,每家王妃身後都跟著兩個姿色不俗的美人兒,靖王妃身後格外壯觀,足足有四個。

等到第二天前面殿上關於這四個美人兒的趣事傳出去後,靖王府大郡主霸道又霸氣的名聲更加響亮了,人家賜美人兒是給王府開枝散葉的,他們家賜美人兒是陪著大郡主消遣玩游戲的。

誠哥兒在自己個兒家憋不住,還特意跑去昭姐兒那裏圍觀做游戲的美人去了,氣的靖王拎著他的後脖頸找醇王去了,這又一樁笑談讓人八卦了幾天。

靖王府大郡主的名頭實在是太響,以至於小世子就泯然與眾,低調的譽哥兒歡快的長大,似是對周圍的一切毫無察覺,現在他已經不玩魯班鎖了,已經開始從百家姓、三字經開始背文了。

昭姐兒性子風風火火,譽哥兒一張小臉渾似靖王翻版,天塌下來眼皮子都不帶動一動的,這兩姐弟一動一靜,一文一武倒是配合的十分妙哉,每每做個壞事配合的天衣無縫,徽瑜幾次都被這倆孩子氣個半死又笑個半死,再加上誠哥兒不是來王府串門就更加的熱鬧了,天氣一日冷似一日,屋子裏都燒起了火炕,徽瑜約束著倆孩子不能在院子裏呆太長時間免得傷風。

自從內廷府的事情後,整個朝堂就再也沒有了往昔的浮躁跟暗湧,不管是靖王一系,還是寧王一系,又或者其他幾個王爺,現在大家都特別的安分守己,在各自的崗位上運轉 ,誰都不幹輕易再觸動皇帝的怒火。

年前兩種喜事就是逸王妃跟嘉王妃先後傳來有孕的消息,逸王妃是頭一胎,嘉王妃這是第二胎了,徽瑜跟其他幾個妯娌特意去賀喜,明年又是大計之年,董允驥便能回京敘職,一樁樁的喜事讓徽瑜覺得這個冬天倒是格外的輕松。

今年過年進宮賀年,最大的一個變化就是皇帝身邊出了一個新*,一個姓陳的秀女,短短數月已經晉升為貴嬪,這樣的擢升速度可真是令人驚訝,便是當初的貴妃娘娘好像都略有不及。

“陳貴嬪便真的這樣的好?”原文早已棄坑,現在這個時空發展到現在,跟原文早就大為不同,這個陳貴嬪更是從未曾在原文中出現過。徽瑜知道這樣的事情在後宮其實算不上稀罕事,先前有一個榮*不衰的貴妃,當初晉升速度堪比火箭,後頭又有夏迎白獨占聖心,中間還有德妃起起伏伏卻跟打不死的超級大怪一般死命刷存在感,現在忽然又出來個陳貴嬪,說到底是後宮新舊交替不可避免的過程,只是……到底令人心寒。

夏迎白嘴角含笑,聽著隔壁屋子裏笑安跟昭姐兒的笑聲不時傳來,譽哥兒是個悶性子從不會主動出聲,這會兒聽不到他的聲音也毫不奇怪。擡頭對上徽瑜有些擔憂的眼睛,她反而十分輕松地說道:“有什麽好擔心的,我現在有女兒,身上還有盛*,就算是冒出來個陳貴嬪,還能一腳把我們都踩下去?更何況宮裏面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起起伏伏的不到最後誰知道結果呢?”

聽著夏迎白的口氣好似混不在乎,她心裏就松口氣,“說的是,這種事情總有更著急的。”跟陳貴嬪一撥進宮的,怎麽能看著她一枝獨秀,後宮裏相思貴妃德妃這樣的老人,又怎麽可能袖手旁觀,說到底陳貴嬪要真的在這後宮裏站穩腳,也得看她的修行夠不夠。

“人生的是極美,說句冒犯的話,跟你也不相上下了。你為人正派,縱然是艷色殊城卻能自持風骨,可是那個陳貴嬪卻是媚意天生,不要說是男人便是女人看著她都不能久看。皇上被她所惑其實也很正常,男人嘛,到了皇上這個年歲美色就更吸引人了。”

聽著夏迎白的隱隱夾著的嘆息,徽瑜其實心裏是明白的。人只有在年輕的時候才會有那樣的心思跟耐性,追逐容貌不十分出色但是卻有才情的女子。那樣的年華裏適宜做這樣浪漫的事情,有那麽多的精力用不完,好似完成了什麽豐功偉績一般。可是隨著年歲漸長,經過的女人越多,女人各種品性的不同,也已經讓皇帝失去了追逐的興趣,只有絕美的顏色才能讓他們眼前一亮了。

“這個陳貴嬪是誰引薦的?”如無人引薦,只怕是不能這樣快就入了皇帝的眼,後宮侍寢,素有規制,只有有人鋪路才能一舉通天。

聽著徽瑜的問話,夏迎白靜了靜,然後才搖搖頭,“看不出來,也找不到蛛絲馬跡。但是我心裏卻明白這事情萬萬沒有湊巧的,你知道皇上現在基本不入後宮,都是宣人去前殿伺候,這送什麽人過去,裏面講究大了。若是無人鋪路,誰都不信,但是卻找不出這個人來。”

徽瑜神色一凝,“一點痕跡都沒有?”

“沒有。”

徽瑜一下子沈默了,“如是這般,只怕危險。”

“是啊。”夏迎白吐口氣,苦笑一聲,“那位最近半月都沒離開過前殿。”

皇帝現在身體每況愈下,已經變得十分警覺,現在都不輕易踏入後宮,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位陳貴嬪卻能在前殿落腳半月,這不得不令人心中生惑跟驚訝。

“皇上……應該是十分相信這位貴嬪的。”徽瑜輕聲說道。

“信任不曉得,但是她人沒離開前殿是真的。”

“那你有沒有什麽懷疑的對象,這個陳貴嬪是誰保駕護航的?”

“不好說,不過我總覺得這事兒跟德妃脫不開關系。但是上回寧王之事後,德妃就收斂了很多,基本上處於足不出戶的狀態,除了給皇後娘娘請安,分外的安靜。可是,德妃的相知我卻深知幾分,而且以在宮裏的人脈來看,她的確是能做到這一點。至於貴妃娘娘,我反而覺得像她那樣驕傲的女人,大約不像是做出這種事情的,當年貴妃幫我一把,不過是因為順了皇帝的心思而已,這個陳貴嬪還沒有那麽大的臉面。”

關於這個陳貴嬪的事情,在後宮裏幾乎時時刻刻都能聽得到,等到晚上開宴的時候,徽瑜見到那人,果然是有種艷光四射無人能擋的姿色,看她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暗含著韻味好似渾然天成的姿態,越是這樣的美人越能蠱惑人心,難怪皇帝能看上她,的確是有資本的。

她有資本了 ,旁人的日子就該不好過了。

徽瑜一晚上細心觀察,發現德妃還是還有幾次跟這個陳貴嬪言語上有交鋒,神態中倒也不像是作偽。這樣一來,徽瑜反而是不能肯定德妃跟陳貴嬪到底有沒有關系。皇後娘娘倒是一如既往,這後宮裏這麽多年就沒缺過盛*的女人,所以皇後娘娘還真是做的最穩的那個。

不知道是不是徽瑜的錯覺,她總覺得那個陳貴嬪似是有幾次有意無意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蹙了蹙眉,徽瑜特意抓了一個機會與她對視個正著,卻只見那陳貴嬪毫不慌張,還對她展顏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卻帶著讓徽瑜感受到的敵意。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徽瑜不覺得自己認識這個陳貴嬪,素不相識的兩個人哪裏來的敵意?

大年三十就開始忙,一直到過了上元節這個年才算是過去了,徽瑜也終於松了口氣,這十幾天娘家婆家一路的走下來真是要命的疲累。

好不容易有空閑了,徽瑜這才跟姬亓玉講起陳貴嬪的事情,就為那個眼神,徽瑜幾次進宮都把孩子看得緊緊的,連視線都不許離開。

徽瑜提起這個人。很顯然姬亓玉也聽說過了,看著徽瑜擔憂的神色,反而不怎麽在乎的說道:“不過是受*的女子而已,既無誕育子嗣之功,又無同甘共苦之義,不過仗著幾分顏色罷了。以色侍人,蔫能長久?”

聽著姬亓玉這樣講,徽瑜也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釋然一笑,“也是,宮裏那麽多娘娘都是又子嗣的,便是這個陳貴嬪現在風頭盛,也未必能最後穩住腳。只是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好似有仇。”

這話讓姬亓玉面色一寒,“既是這樣,我會讓人查一下,只有有痕跡總能查得出來。”

徽瑜點點頭,“小心些也好。”這世上不曉得多少人是陰溝裏翻了船。

上元節一過,春闈就要開始了,京都裏的學子驟然增多,一下子變得十分的熱鬧。與此同時,董允驥夫妻也已經在回京的路上,大計之年,董允驥要回京敘職。闞志義在福建那塊紮根,過年都未歸來,海運的事情姬亓玉還兼著,那邊的確需要可靠的人暗中收攏情報。

二月二,笑安公主生辰,徽瑜等人進宮慶賀,笑安生母晗妃倒是沒出風頭,那位陳貴嬪又升至為充儀很是出了風頭,讓人郁悶。

博暉學堂有兩名學子這次春闈高中進士,還有一名進了二甲前三名,一時間董二老爺大出風頭,關於他興辦義學的事情就傳到了皇帝的耳中。皇帝曉得後,特意嘉獎了董二老爺,還親筆給博暉學堂寫了牌匾,一時間博暉學堂名氣大盛,前來求學者絡繹不絕。

董二老爺興辦義學且出了進士,連帶著姬亓玉這個女婿徽瑜這女兒面上都跟著有光彩。董二老爺這輩子都沒見過聖顏,沒想到都這一把年紀了,居然還能得到皇帝召見,禦前奏對這樣的事情是從未學過的,許是董二老爺現在一心興辦教育行業,渾身沾滿了讀書人的矜貴之氣,到了禦前倒是沒覺得緊張,居然還能信口胡侃,其中還特意誇讚了大力支持他拿出假裝補貼的董二夫人,也講到了默默出力為他操持的靖王,董二老爺這個人一根筋,講起話來興之所至那是毫不知道遮掩,回來徽瑜聽著都出了一身的坑汗,偏偏董二老爺自己還挺美,覺得自己保持住了讀書人的風骨雲雲。

董允誠低頭淺笑,徽瑜暗中磨牙,姬亓玉已經面無神色,唯有董二夫人實在是憋不住罵了一聲:“呆子!”

徽瑜也是第一次見識了所謂的榜下捉婿,姬亓玉特意帶他去看的,其中有一個捉走的進士正是博暉學堂考中的那位仁兄,當真是熱鬧之極。

回去的路上,徽瑜心情還不能平覆,笑著說道:“將來昭姐兒長大了,要不要咱們也來榜下捉婿?”徽瑜純屬隨口一說,哪知道卻是一語成耭,只是這個夫婿不是他們給女兒捉來的,是女兒自己捉來的,還捉了一個顏色最美的探花郎,且是後話。

董二老爺興辦義學,其中靖王出人出力卻毫不表功的事情傳揚出去,一時間靖王一系當真是人人容光煥發,這樣的好名聲真是敲鑼打鼓都尋不來,花多少銀錢也買不到,誰能想到當年紈絝董二爺,還能有今夕如此榮耀之時。

二月笑安公主生辰過後,緊接著是寧王府嫡子過周歲,三月裏又到了譽哥兒的生辰,這娃比較悲催,洗三、滿月、周歲都沒能好好地給他長臉,如今兩歲的生辰,徽瑜琢磨著怎麽著也不能再委屈了兒子了,恰逢董允驥回京,做舅舅的回來了,一手抱著外甥女,一手抱著外甥,聽昭姐兒告狀弟弟的悲催歷史,頓時黑了臉,講妹子好好地訓了一頓,立意要給外甥好好地辦一場。

有了做舅舅的撐腰,又加上徽瑜本有此意,姬亓玉最後也只得答應了,其實按照他的想法,男孩子還是粗著養好,才能知道世間疾苦,偏偏這個大舅子從江淮之地做了按察使回來之後,沒有了當年身上兵痞的無賴勁兒,卻多了幾分讀書人一筆在手天下我有的酸臭氣,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最後只得黑著臉應了。

董允誠攜妻來賀,聽了靖王訴苦,撫掌大笑,將董允驥拉過來好生的表了一番兄弟情深,加上一個正風頭大盛的董二爺,就連定國公都親自到府,雖大夫人未來,但是卻也有禮物讓兒媳送到,頓時王府裏歡聲笑語大為熱鬧。

徽瑜發了帖子,婆家娘家的親戚都挨個請了,幾位妯娌先後到,董緋菱、薛茹娘等娘家人也很快就到,徽瑜還給當初閨中走的較近的人送了帖子。秦柔嘉、梁怡、佟姝、郭彤、秦含晴等人,就連跟徽瑜關系不甚太好的楚婧、宋玉芙、夏書卉也來道賀,去年楚婧終於生下第一子,當時徽瑜還是去喝了滿月酒的,縱然心裏十分鄙夷信國公府,但是面上的事情還是要維持的,有了這個來往,今歲楚婧來靖王府倒也不算突兀,兩家有來有往,倒像是和解的樣子。

燕億白和吉小翠作為徽瑜娘家的嫂子幫著徽瑜招呼娘家的親戚,章玉瓊等婆家的妯娌幫著招待婆家這邊的客人,兩邊當真是搭配的剛剛好。一眾王爺跟來往的朋友下屬都在前院招待,譽哥兒從前院被抱回來就直接送到了宴席上,董二夫人就把寶貝外孫抱過去,還讓鈞哥兒與他坐在一起,兩個娃娃坐在一起倒也有趣,譽哥兒神情儀態像極了親爹,但是長相卻極似北安侯,小時還需細看此時看來越發的像了。北安侯生的如何這裏人也許大多都沒親眼見過,但是看著董二夫人這般樣貌也能猜出幾分。一旁的鈞哥兒肖似其母,膚色也似,雖容貌及不上譽哥兒出彩,可是那憨頭憨腦的儀態也著實讓人喜歡。

鈞哥兒稍小一些,被眾人盯著就有些不自在,慢慢的倒像祖母的懷裏求庇護。譽哥兒卻跟個光桿一樣巍然不動,好似眾人那火熱的目光全然無用,那淡定的小眼神不知道萌化了多少人的心。

徽瑜挨個席上轉了一圈回來,就回到了這邊的主席,看著兒子已經被送回來了,笑著在兒子身邊坐下,譽哥兒眼角的弧度微微彎了彎,往旁邊挪了挪與母親近了些。

眾人看著譽哥兒的小動作,真是忍不住的發笑,章玉瓊逗他,“譽哥兒,你怎地往旁邊挪了挪,這是為何?”

聽著肅王妃逗譽哥兒,大家都望了過來,含笑等他回答。

徽瑜笑著看了看兒子,她這個兒子不愛說話,免得冷了場她正想替兒子鋪個臺階,卻聽到譽哥兒清亮的聲音一字一字的講道:“爹爹說了,我是男子漢要保護娘跟姐姐,我胳膊短,距離近些方便。”

眾人傻眼頓而大笑,大約是誰能想到兩歲的娃娃能說出這話來,簡直是不要太搶風頭。

徽瑜也楞了楞,兒子在家尋常從不說這樣的話,也沒聽丈夫教過兒子這般,一時竟有些傻眼。

“我們譽哥兒真是厲害,這麽小就知道護著娘姐,長大後更是不得了。”章玉瓊讚道,心裏卻想靖王那麽個人怎麽把孩子教成這般的,這也太厲害了。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不可忘形,謝伯母誇讚。”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竟答不上話來,這樣的對話出自於一個兩歲孩子的口中,實在是太怪異了。

徽瑜扶額,這孩子自從不玩魯班鎖之後,主要是魯班鎖對他已經毫無難度,開始攻讀書籍開始,就展現了過目不忘的本領,便是昭姐兒也及不上弟弟,昭姐兒的記憶徽瑜看來已然算是不錯,一個故事讀個兩三遍便能記下來,可是譽哥兒雖不能一遍就真的能過目熟記,可是這孩子讀書的記性卻相當好,這一點卻是不錯的,而且經常跨界讀書,自己不識的字兒圈出來讓昭姐兒給他讀,特別的有上進心。

其實像是他們這樣的人家,孩子真的無須在讀書上有什麽成就,一輩子的富貴榮華是跑不掉的,只要你不自己作死,這日子就能過得風光。可能是姬亓玉這人十分愛讀書,無事時便時常手持一卷書,不要說昭姐兒,便是不大的兒子都有樣學樣的。相比下來,她倒是家裏最不求上進的一個。

“這孩子竟說玩笑話。”徽瑜可不願意兒子太出風頭,忙出聲轉移註意力。木秀於林,總歸不是好事。譽哥兒再聰慧,現在也不會明白這個道理的。恰在這個時候,昭姐兒跑來了,對著譽哥兒就喊道:“譽哥兒跟我走,誠哥兒又欺負我,你幫我欺負回來。”

昭姐兒跟誠哥兒好京都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打不過誠哥兒讓兩歲的弟弟幫忙,這個是不是有點傻?

譽哥兒應了姐姐一聲,從凳子上下來,對著徽瑜行禮,“兒子告退,諸位長輩請盡興。”說完又拉著鈞哥兒的手,“我帶你看好玩的去,去不去?”

鈞哥兒跟譽哥兒經常見面熟得很,自然是應了,徽瑜就立刻喊了奶娘、嬤嬤過來跟著,又囑咐一邊不要淘氣,這才趕緊讓人把兒子帶走。尼瑪,再留下來她真是覺得心臟都要爆棚了,今天兒子好奇怪,這說話做事怎麽這麽有章程呢?以前在家話都很少說,今天這是打了什麽狗血了?

知道幾個孩子手牽手走了,整個席面上還沒回過神來,嘉王妃吐口氣,看著徽瑜說道:“四嫂,你這孩子怎麽教的?這也太知禮了,我都想把譽哥兒抱回我家去。”

她真沒怎麽教,這麽點的孩子教什麽教,她就是放羊吃草來著。

可這話她說出來估計沒人信,只得笑了笑,看著大家不自在的笑了笑,“讓大家見笑了,小孩子愛學大人,都是跟他爹學的。”這個時候男人是最佳背鍋神器,而且以姬亓玉的本事兒子早慧其實應該不會讓大家感到意外吧?畢竟像是姬亓玉這樣的人,從鹽務到海運到內廷府如今再到刑部,紮手的差事都是手到擒來,中間還平了亂,這樣人的兒子要是傻點大家都會覺得奇怪。兒子這樣……應該是正常的吧?

果然徽瑜往這個方向引導,大家真的還覺得理所當然,實在是靖王這人的本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在座的都是有孩子的,大家講起養孩子的話題就剎不住口了,七嘴八舌的重新熱鬧起來。夏冰玉心裏卻是一陣陣無法平靜,譽哥兒之前在宮裏從不曾這般耀眼過,今日這般著實出她的意料之外。比較起來,自己兒子當真是及不上的,不是她自我詆毀,也不是看著自己的兒子不好,而是那種別人家孩子優勢太明顯直接碾壓的感覺太震撼。

久姐兒先天不足,反應總是慢一拍,如今年歲漸長他們夫妻耐心教導總算是有些進步。兒子倒是比女兒好多了,看著也是討人喜歡的孩子,可是譽哥兒跟前一比,優劣頓現,想不承認那也不行。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緊,心裏隱隱覺得不平,有些人怎麽就能事事順遂呢。丈夫專心,兒女省心,好似一丁點的憂愁都無法沾邊,這樣的人天生就是來討人厭的。

她一出現,襯托的別人都成了渣渣。

嘉王妃跟逸王妃都是有孕的人,酒席過半就告辭了,今日她們能來當真是給足了面子,徽瑜親自送了出去,看著上了車這才折返回來。這邊剛回來,就聽到誠哥兒在他娘跟前告狀,眾人哄笑連連,徽瑜心裏明白大約誠哥兒被自家兒子給坑了,一時氣憤來訴委屈。

說起來,她兒子挖坑坑人的本事真是見風就長,有時候就連她不註意都掉進去過。

這孩子理論思維特別的強,經常會在別不註意的點挖個坑。不枉是喜歡魯班鎖這樣玩具,而且是兩歲就玩膩的娃,坑人的本事都是帶著智商上的碾壓來的。

徽瑜其實也很奇怪兒子為什麽會這樣的性子,不過古時有甘羅十二為相,自家兒子其實也不算是太逆天的,每每這樣安慰自己,也是能自我催眠的,免得把兒子當怪物。

誠哥兒很聰明,但是這孩子性子直不拐彎,遇上譽哥兒這樣理論思維強又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娃,就比較悲催了。

在誠哥兒憤憤中,宴席也接近尾聲,昭姐兒又跑來把誠哥兒叫走了。誠哥兒這孩子不記仇,剛才還在告狀,轉眼又跟著昭姐兒玩耍去了,真是個直性子,叫人喜歡得很。

用過飯,喝過茶,徽瑜帶著楊側妃將客人一一送走,今日宴請大多是楊側妃操辦的,徽瑜願意給她臉面在人前露臉,所以特意讓她跟她一起送客,這樣的殊榮也算是獨一份。將客人送走,徽瑜就囑咐楊側妃四處看看有沒有疏漏的,自己則回了正院,董二夫人她們她特意留下來再說會兒話的。

先換了沈重的大衣裳,輕軟的家常衣衫讓徽瑜松口氣,笑著打起簾子進了內室,吉小翠正在跟燕億白還有董二夫人將江蘇的趣事,看到徽瑜進來了忙給她讓個座。

“自家人隨意坐,何須這般的客套。”徽瑜將吉小翠按回去,又讓人重新上了茶點,揮退伺候的丫頭,她們這才自在說話。

“我瞧著你怎麽瘦了許多,沒好好吃飯?”吉小翠性子直,跟徽瑜又是親姑嫂,兩人相處也算是很融洽,說話就直來直去的。

徽瑜抿了口茶,這才說道:“年後事情多,這個生辰,那個開宴,好多推不開,忙了點。”

作為一府王妃,應付的人實在是多,徽瑜這樣講也是實情。

董二夫人就道:“也別委屈自己,不願意去的就送過禮物去,誰還能面面周到的。”她疼女兒,看女兒操勞就難過。

燕億白看著徽瑜苦笑,就緩口說道:“別人家的也還罷了,王妃只怕是忙的都是皇家的事兒,推不得的。”

徽瑜就笑了,“沒事,眼看著天要熱起來。胃口不太好,娘不用擔心我。”給大家斟了茶,徽瑜又問了吉小翠江蘇那邊的事情,知道夫妻二人都過得還算是不錯,就是想兒子。最後徽瑜看著燕億白還是問了問董婉的事情,這裏沒外人,徽瑜也沒避諱。

燕億白倒也不意外,知道徽瑜可能會趁這個機會問一聲的,沈沈思緒這才說道:“寧王妃將側妃請回京其實打得什麽主意家裏都清楚得很,公公跟相公倒是不為所動,就是婆婆……”她婆婆很是鬧騰一番,家裏有些日子很不肅靜。

這事情在徽瑜預料之內,毫不意外,“那董側妃可有回娘家?”

“年後有回去。”出嫁女年後回娘家這是慣例,董婉怎麽可能不回去。“不過側妃提都沒提這事兒,她不提我們自也沒問。”燕億白覺得這事兒也為難,不過董婉自己不提他們才松口氣。

董二夫人就冷笑一聲,“提了又能如何?其實她自己心裏清楚得很,這件事情壓根就沒有緩和的餘地。我雖然沒有大謀略,可是有一點也知道,寧王妃生了嫡子,側妃的庶長子不僅尷尬而且危險,幫著寧王妃對她有什麽好處?還不如跟娘家緩和關系,將來還能給孩子多留條路。”

這話一針見血。

燕億白看著董二夫人就道:“二嬸嬸這話很有道理,大約側妃也是這般想的,所以都沒開口。婆婆那邊側妃親自去走了一趟,她走後婆婆也沒再鬧,只是精神總有些不太好。”

女兒日子過程這樣,當娘的自然是心疼。當年選秀的事情她後來也知道一些,只能說蒼天弄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宮裏那種吃人的地方,算計不過別人就只能被算計,認命而已。

徽瑜就看著燕億白,“那她在寧王府的日子怎麽樣?”夏冰玉想要跟董婉聯手,但是董婉如果不跟娘家開口,這事兒還是等於結了仇,這樣的話董婉在寧王府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燕億白也垂下頭,良久才說道:“她沒說,我也不好問,不過想來也並不好。”娘家借不上力,在婆家就沒臉面,這是顯而易見的。但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再度把定國公府拖下水,不要說她一個內宅女子也覺不妥,便是公公跟夫君也不會同意的。公公那樣的人最重家族聲譽,最看緊家族前程,既然上了靖王的船,怎麽會做出出爾反爾的事情。最要緊的,就算是這個時候定國公府易幟倒戈,但是在寧王那邊也要落於信國公之後,以定國公府的驕傲必然也不會答應。

這事兒,原本就是死局。

徽瑜擠出一絲笑容,看著燕億白講道:“現在的苦如果能換來將來的甜也是值得的。”她雖然不能保證最後姬亓玉一定能勝利,但是如果勝利了,董婉母子的前程也就有了這是真的。

這話等於是個保證了,燕億白眼睛亮了亮,“這話我會轉達一聲。”

徽瑜也笑了,這個大嫂是個妙人兒。

吉小翠聽的霧暈暈的也不插嘴,京裏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多說多錯,還是多聽少說的好。

徽瑜留她們晚飯,董二夫人沒答應,只對徽瑜講道:“你外祖父可能要回來,這事兒還不準。”

“啊?”徽瑜這回真是吃了一驚,“沒聽外祖說啊。”

“本來沒這個打算,上回寫信我告訴他譽哥兒跟他極像,他就耐不住想要回來看看。”董二夫人得意的說道。

徽瑜:……

“就為這個要回來?皇上怎麽會答應。”徽瑜簡直要翻個白眼,戍衛邊關的守將無召不得入京,這是鐵律。

“反正他有辦法就是,說起來也有幾年沒見了。”董二夫人嘆口氣還是很掛念老爹的,打著外甥的旗號,也是想跟親爹團聚一回,她又不能隨意去邊關探親。

京都一片歌舞升平安寧從容,好似又回到了之前毫無爭端的時光,瞧著水面無痕,實則所有爭鬥都被壓在了水面下,現在無人敢去挑戰皇帝的怒火而已。就在這詭異的安定之下,北安侯要回京的消息頓時傳揚開來。

徽瑜沒想到這麽快她外祖就要回來了,這才幾天的功夫這事兒就定下來了,她問姬亓玉怎麽回事。

姬亓玉也有些拿不準,“宮裏的消息現在不好打探,自從醇王管了內廷府漏洞百出,皇上那邊找了個人給他幫忙,其實等於是把內廷府握在了皇上自己手中,宮裏的消息越發難以打探了。”

皇帝這個老狐貍,當初讓醇王接管內廷府,只怕就想到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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