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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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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孩子起名,還是能看得出對這個孩子看重不看重的,如果真心喜歡這個孩子,至少名字就會認真鄭重的考量,不會隨隨便便起一個糊弄事兒了。關於肚子裏的這個孩子起個什麽名字,徽瑜從沒有聽姬亓玉說過,她也沒有問過,反正這件事情也不著急,孩子生下來還有只叫著小名,等到一兩歲才起大名的。

徽瑜就這麽隨口一問,只見董二夫人輕輕搖頭,“這事兒我怎麽知道,這不是你們兩口子的事情嗎?”哪裏有岳母大人追著女婿問孩子名的事情,真是。

徽瑜微楞,好像是這麽回事兒。

用過早飯,尤嬤嬤等人就開始忙著把徽瑜挪到正屋去坐月子,徽瑜就看著她們忙著收拾東西,就說道:“先別忙,你們先出去等等。”

尤嬤嬤帶著人手裏的動作就頓了頓,微楞過後,福了福身就退下去了。

“娘,坐月子回正屋能行嗎?”徽瑜也拿不準這事兒行不行,不過好像聽說這裏的人生孩子坐月子都是在產房生完孩子,直接在這裏住下做完月子再回去的。裏面有什麽說法她不太知道,但是不管知道不知道,總得弄明白這事兒對她的名聲有沒有壞處吧。

董二夫人還真是被女兒這話給問的一楞一楞的,想了想就說道:“好像也沒規矩說是不可以的,不過很多人家都有些避諱。”

“那我還是不挪了。”徽瑜一來嫌麻煩,二來也不願意因為這樣的事情生是非。畢竟這產房布置的一點都不比正屋差,就是略小一點。

董二夫人認真的想了想,這才點點頭,“隨你的便,你要是想挪回去也行,不挪就在這裏住著,反正也就一個月。”

娘倆商量好了,董二夫人就要走了,徽瑜舍不得,拉著她的袖子不讓她走。

董二夫人沒好氣的訓道:“你真是一點都不省心,你生孩子我來看著,難不成你坐月子我也在這裏看著?這要是傳到外面去,靖王跟定國公府的臉還要不要了?我瞧著王爺待你倒是真不錯,你好好的聽話,洗三的時候我再來,橫豎還要過滿月呢,這一個月裏你還能見我好幾次呢。”

如此理智的董二夫人,真是把徽瑜那點離別的傷感給沖的一幹二凈,只得捏著小手帕,含淚送別。

董二夫人臨走前,站在*前看著女兒說道:“你生產時王爺幾次要闖進來是我給拒了,我知道你們年輕感情好,他為你擔心為你著急,但是有些規矩是不能壞了。你要怪就怪我,別怪王爺。”

徽瑜還沒反應過來,董二夫人一陣風似地就走了,只留下有些懵懵的她。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是她娘怕她責怪姬亓玉專門解釋昨天的事情呢。董二夫人這個娘做的當真是讓人心裏充滿了感激,當時她拼命攔著靖王是為了什麽徽瑜心裏明白,現在又怕自己因為這件事情怨恨他傷了夫妻感情,又把過錯攬到了自己身上。得罪女婿的事情她去做,轉移女兒怨氣的事情還是她來,壞人她當了,說到底是盼著女兒能好好地過日子。

想著想著徽瑜就笑了,笑著笑著,眼眶就酸了。

姬亓玉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徽瑜半坐在*上斜倚著軟枕側著頭看著女兒,眼眶紅紅的,像是哭過的樣子,頓時就惱了,就要把伺候的人都拉出去打板子,主子傷心落淚當奴才的不知道勸著哄著這是罪過,惹的主子不開心更是大罪。

徽瑜一見誤會了,就連忙把他叫回來,可是沒叫住。不過是眨眼功夫,外面就想起了打板子的聲音。

徽瑜:……

姬亓玉大步走進來,看著徽瑜就說道:“奴才不聽話就拉出去打,打了還是不聽話,就直接賣了出去。為了她們讓你傷心流淚,就是她們的罪過。你是靖王妃,不知道多少奴才想要到你跟前伺候呢,她們不懂得惜福,值得你為他們傷心落淚?”姬亓玉越說越氣,越說越鬧,聲音就大了起來,倒是跟外面打板子的聲音相互輝映。

每人十板子,打完了還要在門外謝恩,謝完了還要繼續當差,徽瑜都替她們覺得苦逼的很。但是瞧著姬亓玉在氣頭上,她也不能說求情的話了,事後每人賞點銀子安撫下吧。看來今天朝堂上肯定不太順利,不然他不會氣的這麽大發,說打人就打人了。不過這事兒也不是沒有好處,昨天得了賞錢,今天挨了打,都是告訴府裏的人小郡主多麽得王爺的喜歡,這也是好事兒。

徽瑜不能這個時候跟姬亓玉頂著來,姬亓玉要打,她要攔著,這不是跟王爺對著來嗎?下面的奴才看著,不定會想什麽呢,不管什麽時候,徽瑜都要在外面的事情上跟姬亓玉保持高度統一的戰略。

所以這次奴才們無妄之災,她也只能心虛的看著,回頭賞她們彌補一下。

“我沒事……”徽瑜試圖解釋,看著姬亓玉好像真的都要成了氣蛤蟆,這臉色都變得鐵青鐵青的。

“奴大欺主的事情在這裏是絕對不能有的,他們以為你生了女兒爺就不高興了?這是我女兒,這是靖王府的大郡主,是真真正正的主子。那個做奴才的敢小看爺的大郡主,就該死。”

徽瑜剎那間就明過來了,姬亓玉這是給女兒撐腰,他是怕因為生了個女兒這滿府的奴才因為這個欺負她們母女,是在給大郡主立門檻,樹威儀。姬亓玉是在借題發揮,是為了她們好。

徽瑜滿肚子的話就咽了回去,其實奴才們欺負主子的事情並不少見,而且花樣極多,明面上對你恭恭敬敬絲毫挑不出錯誤來,但是就是能讓你吃盡苦頭還不能告狀。姬亓玉是在宮裏長大的,只怕是沒少受過這樣的委屈,深有體會所以才會這般的發火吧。

徽瑜沒經歷過這個,但是尤嬤嬤倒是不時的跟她講過一些宮裏面的舊事,所以她也知道一二。規矩這東西,是主子用來約束奴才的,但是當這個主子不受*的時候,就是那些有權柄的奴才欺負主子的借口了,一句規矩如此,便能讓你不得不把苦咽下去。

姬亓玉是怕她受了委屈不跟他說,索性直接雷霆手段告訴這些奴才,他是很看重她,很看重大郡主的。

所以,縱然他的手段有些霸道狠辣,可是徽瑜卻覺得這男人真帥!

等到姬亓玉出了氣,徽瑜這才拉著他坐下,柔聲轉開了話題,“你餓不餓,早上聽尤嬤嬤說你沒吃多少東西,要不要先上點點心墊一墊,午飯還要等等。”

“我不餓。”姬亓玉聲音也放柔了,也是怕自己方才那麽一通火嚇著她,就低聲跟她解釋,“這些奴才慣會捧高踩低的,我替你給他們緊緊弦。”

徽瑜就順從地點點頭,她知道他的好意,怪也怪不起來,心裏還覺得蠻感動的。“嗯,我明白。”

“怎麽還沒搬回正屋去?”姬亓玉又發現了這一點,擰眉問道:“這裏地方窄,你住在這裏怎麽舒心?搬回正屋去那裏亮堂。”

“不用,折騰來折騰去的挺麻煩的,我就在這裏呆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胡說,哪裏能讓你在這裏憋屈著,不成。”

姬亓玉直接就給否決了,這產房雖然也不算是小,打理的也挺幹凈,但是在他看來這裏也就是個產房,生孩子在這裏還成,要是真在這裏住一個月那也太委屈徽瑜了。不等徽瑜反駁,姬亓玉直接命人開始收拾,讓奶娘進來把女兒抱回正屋,他自己用錦被把徽瑜從頭到腳包嚴實了,伸手抱起來大步走出去直接回了正屋。

驚呆了一眾奴才的臉,他們準備的軟轎壓根就用不上,王爺直接給抱走了。

王妃真得王爺的心啊。

尤嬤嬤也挨了板子,但是這個時候大氣也不敢喘,她可是有些年頭沒見王爺這麽動過氣了。看著王爺抱著王妃的背影,心裏嘆口氣,什麽是好命?這就是好命,生了女兒王爺也疼得跟心肝一樣。

轉頭又看看府裏側妃們住的方向,人比人啊,得要氣死人。

同人,不同命。

人不能跟命爭!

徽瑜被姬亓玉擱在*上,又扶著她躺下,還聽他說道:“你好好的休息,我中午還要出去,我一會兒看看女兒就直接走了,晚上回來陪你用飯。我聽人說了,月子裏不能哭,也不能勞神休息不好。孩子就給奶娘看著,你就放心就是,先把自己養好了再管別的。”姬亓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放得柔和些,他已經十分嚴肅的告訴四位奶娘,他女兒出了什麽事兒,她自己一條命是不夠填的,她們一大家子都跟著陪葬,只這麽一句話,這些人就不敢生什麽別的心思。對著別人的孩子能下手的女人,也不敢為了這個搭上自己孩子的命。

不過這些話就不說給徽瑜聽了,她心軟,只怕又要覺得他人狠脾氣壞了。

他才接手內廷府,公務忙徽瑜是能理解的,就點點頭說道:“你忙你的去,我這裏你不用費心。”

“哪裏能不費心,明天洗三,咱們女兒的好日子,我要細細的安排才不能委屈了她。”姬亓玉看著徽瑜無奈的說道,第一次覺得家裏沒有個長輩指點著,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去摸索真是特別的辛苦。就像是孩子洗三這樣的事情,哪裏是男人該費心的事。可是徽瑜坐著月子,家裏又沒有長輩,總不能再把岳母請來。這裏面的規矩章程,都要一一核對,需要什麽東西,宴客請什麽人,這裏面門道多了。虧得他掌著內廷府,這裏面還是有些人才給他用的,第一次覺得掌了內廷府是占了便宜了。

徽瑜驚愕,沒想到姬亓玉是忙這個,就有些不好意思跟尷尬,“哪裏能讓你忙這個,不如我交代尤嬤嬤去辦,尤嬤嬤也是宮裏出來的老人,很多事情都懂得,鐘媽媽也是能幫上忙的。”

看著徽瑜一臉不安愧疚的樣子,她能明白自己的處境,姬亓玉就覺得自己勞碌奔波為她們母女操心一點都不累了,就笑著說道:“又胡說,爺的女兒出生後第一個好日子怎麽能叫給奴才去辦,這成什麽樣子。你家爺朝堂上的事情都不皺下眉頭,為女兒辦個洗三宴就委屈了?那後面還有滿月跟周歲,難不成都不管了?”

徽瑜看著他不知道是自己太脆弱,還是太感動,反正眼眶一下子就酸了紅了,眼淚珠子都要滾下來了。姬亓玉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眼,斥道:“說了不許哭,月子裏哭會傷眼睛,這麽大人一點話都不聽,別哭了,你乖乖的我就省心了。”

徽瑜伸出胳膊抱著他的腰不肯撒手,也不管這會兒她頭發有些散亂,臉上因為才生了孩子也有些蠟黃,儀容實在是算不上美,可她就想抱著他。

抱著他,就像是有了整個世界。

好像有他在,自己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要是這樣下去,姬亓玉什麽事情都給弄好了她只管聽著享受著,會不會過上三五年就被養傻了?

傻了,她也願意。

姬亓玉看著徽瑜耍賴的樣子,低笑出聲,“真跟個孩子一樣了。”

徽瑜讓自己鎮定下來,想了想拉著姬亓玉的手說道:“要不讓我娘來吧,你一個男人操心這些也不怕人笑話。”話是這樣說,心裏卻是甜的。

“不能總是讓岳母奔波,不知道還以為你跟我什麽都不懂呢。”姬亓玉拍拍徽瑜的手,又道:“為自己的孩子張羅就丟人了?這是什麽道理,安心吧,沒事的。”

徽瑜知道姬亓玉的性子,也就不再勸了,反正只要他不覺得丟人,她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等姬亓玉走了,徽瑜才又想起來,折騰了一中午,又沒機會問孩子姓名的事情,只能等晚上了。

鳳棲宮。

皇後娘娘聽著褚嬤嬤的話,失笑搖頭,“這個老四還是這個性子,什麽事情只要他上心的都要親力親為,一定要做的盡善盡美。孩子洗三這種事情,他也要親手操持,真是說什麽好。”

褚嬤嬤看著皇後娘娘的神色不像是生氣,就跟著笑道:“可不是,王爺就是這樣面冷心熱的人,娘娘跟嘉王待他一分好,他就要還十分。王爺上次進宮不是還跟您說,這次又是靖王爺在差事上幫了一把。要老奴說王爺是個知恩圖報的,靖王妃對王爺曾有救命之恩,這就是她天大的福氣了。”這輩子只要靖王妃不犯大錯,王爺都會待她敬重有加,*著護著了。靖王這性子倒真是像極了早逝的芳婕妤,可惜好人不長命。

皇後聽著褚嬤嬤的話笑了笑,“這孩子不容易,你打聽著點,要是這次洗三宴有什麽幫忙的地方就伸把手。不過如果老四都安排妥當了就算了。初為人父,想必他就算是熬夜也歡喜得緊。”

“正是呢,靖王妃生女的消息才出來不曉得多少人要看熱鬧,結果今兒個中午王爺就把王府的奴才給打了,就是怕王妃跟郡主受委屈。消息傳出來,不知道多少人都驚呆了,老奴聽到的時候也是驚訝得很。”褚嬤嬤說著也有幾分感嘆,說起來宮裏面的*妃這麽多年下來也不是一個兩個,但是皇上待她們也沒有靖王待王妃這麽細致周到的。打了奴才,還是下了狠手打,就是讓大家都知道他看重這個女兒,尊重王妃。

“老四就是這個性子,要對誰好,那都恨不能*到天上去。”皇後娘娘說著就嘆口氣,“可要看誰不順眼,那也是能做出膈應死人的事兒。”

褚嬤嬤這話就不敢接了,靖王跟寧王如今勢成水火,這朝堂上的大事兒,可不是她一個奴才能說嘴的。

靖王親手為女兒準備洗三宴的消息傳得是沸沸揚揚,當初肅王對女兒也是千疼百愛的,可是當初千珍郡主的洗三宴是宮裏的梁妃娘娘派人出來準備的。寧王妃生的亦安郡主是宮裏面的德妃娘娘派人操持的。靖王雖然沒有了生母,但是皇後娘娘待他一向寬厚,大家都原以為靖王會求皇後娘娘出手相幫,沒想到人家自己親手準備上了。都說靖王妃生了女兒靖王喜歡得緊,大多數人還是抱著遲疑的態度的,但是看著靖王這架勢似乎是真的很喜歡這女兒。不然他剛接手內廷府,又管著南邊海運的事兒,哪裏有功夫準備洗三這麽繁瑣的事情。

靖王喜歡長女的消息,這下子就真的蓋棺定論落實了,人家是真的把女兒當眼珠子疼呢。

洗三宴到的都是親朋好友為孩子添福的,因此靖王邀請的人並不多,就算是這樣徽瑜見的人也不少。皇家的幾個妯娌基本上都到齊了,一溜的站在那裏,屋子裏就覺得熱鬧得很。徽瑜不能下*,只能半坐在*頭陪大家說話。大家給孩子的物件都是帶著吉祥的寓意,徽瑜一一謝過,眾人坐了會兒知道月子裏的人不能受累,就出去喝茶了。

這波人才送走,徽瑜娘家的親戚又到了,大夫人跟董二夫人,還有董緋菱、薛茹娘,董婉有孕就沒來,但是大夫人替她給了禮物,赤金祥雲鎖片,背面刻著長命百歲的吉祥話。大家坐一會兒,董二夫人就主動帶著人出去喝茶了,臨走前還叮囑徽瑜好好休息,這才走了。

姬亓玉在前院陪著男客,後院的女主人又不能出面,家裏又沒有長輩震著,只能是董二夫人這個岳母忙著招待客人了。索性大家也都知道靖王府的情況,也無人覺得不合理。

等到賓客散盡,徽瑜也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沒了,不等姬亓玉回來,就昏昏沈沈的睡著了。再撐開眼的時候,姬亓玉正在外面的大榻上逗著女兒玩,徽瑜聽到他們爺倆的聲音就笑了笑,喊了一聲,姬亓玉就抱著孩子進來了。

“醒了?”說著就坐在*邊,把孩子放在徽瑜的旁邊。今天是她的好日子,特意穿了一身大紅的衣裳,特別的喜慶。

“嗯,什麽時辰了?”徽瑜慢慢的坐起來,伸手抿了抿頭發,覺得比中午的時候輕快多了。

“戌時初刻。”姬亓玉就回道,轉頭就讓人把準備著的飯菜給徽瑜送上來,“你肯定餓了,我讓廚房在熏籠裏放著,都是熱的,提過來就能吃。”

徽瑜就點點頭,看著他就問道:“女兒的名字定了嗎?”今天是洗三,肯定有人問的,只是她睡著了就顧得上。

姬亓玉聞言就看著徽瑜,“定了,承昭如何?”

“承昭?”徽瑜頓了頓,細細一想,就擡頭看著他,面上帶著幾分笑意,眼睛裏一片柔潤,“傳承有序,光明熙和,是個好名字。”有了承這個字,再也不會有人說姬亓玉喜歡女兒是假的了,傳承有序都是指男孩子的,現在用在女兒的身上,可見是真的喜歡才會用這個字。昭,有光明熙和之意,是姬亓玉盼著女兒的未來是一片光明,和睦快樂,溫暖如春。“我喜歡。”徽瑜半垂著頭說著就伸手碰碰女兒的小臉蛋,“承昭,承昭,咱們有名字了,這名字可真好,是不是小寶貝?”

姬亓玉也笑了,他只說了名字,但是徽瑜卻懂得他取這兩個字的意思,這種心有靈犀的感覺,讓他十分的愉悅。

“我們昭姐兒,將來是有大福氣的人。”姬亓玉聲音堅定,一字一字的說道。

徽瑜聽著卻是微微一楞,大福氣?怎麽樣才是大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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