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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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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望還沒有實現,那尼卡就不能換亞路嘉出來。三個強求實現之後,沒有規定過許願的對象是否要經過那尼卡的同意,也就是說,不管是誰的願望都會切切實實地給他實現。但是那尼卡不想給這個人實現願望。

這個人很危險。那尼卡直覺地這麽認為。

就像是憑空撿到寶了一樣,肖恩美卡高興又困擾地自言自語到:“許什麽願好呢……”

“BOSS!”追上來的黑手黨雜兵眼看著少年在空中漂浮著,不住脫口驚呼。

眨眼間肖恩美卡似是換了個人般,圓瞪的雙眼如同幼獅,狂躁地暴怒道:“太慢了!”

自他吼出的第一個字起,他的三名手下仿佛被風暴卷襲,直直向後拋去,連帶著那尼卡也怕吵地捂住了耳朵。這是這三個人頭一次見識他們的BOSS的念,雖然家族之間早有傳言,親自感受之後果真和本人的性格一樣喜怒無常。

連滾帶爬地站起來,三人奔到虛幻的少年面前全身冷汗地準備領罰。

“我可不知道我的家族還有連兩個半大孩子都抓不到的部下!”

“……”大氣也不敢出,三人垂首默默接受訓斥。盡管僥幸沒有被“無死角的箭雨”重傷,但也是實打實得掛了彩,連這點苦勞也不可能得到肯定,然而面對著體弱多病的BOSS,比起憤懣,更多的是畏懼。

怎麽辦……太可怕了!那尼卡嚇得不敢出聲,卻完全無路可逃。

所謂盛極必衰,更何況是身體狀況並不穩定的肖恩美卡。只是一個眨眼的工夫,少年靈體狀的身體在虛空裏閃了閃,乍看上去似是要消失在冥冥中。果不其然,肖恩美卡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

“……真不該把精力浪費在你們身上。”連轉移視線都乏力,

肖恩美卡把手伸向那尼卡,笑容中夾雜著異樣的狂熱與滿足。

“我還沒有決定好要實現哪一個願望,那就先這樣好了。‘從現在開始直到我想好為止,你必須待在亞力斯魯的領地,不得反抗’。”

不能答應。那尼卡在心裏吶喊著,用盡了全力阻止身體的任何一個地方有所動彈,即使如此嘴巴也依舊一張一合地說著:

“…………好……啊……”

意識的深處傳來割裂般痛徹心扉的陣痛,那尼卡知道亞路嘉一定是在痛哭失聲了……明明經歷了那麽難熬的時間都從來不哭的。臉上涼涼的,不知何時那尼卡也已經淚流滿面,難過的神色和頭飾上的“哀”如出一轍。

無論是亞路嘉,還是那尼卡,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此時都疲憊不堪了。雙重的疲憊感襲來,那尼卡倒了下去。

肖恩美卡命令道:“帶她走。”

“那……這一個呢?”

“沒什麽興趣,隨便你們怎麽處理。”

另一邊的攻守戰也將告一段落。

“沒有用。”某個人如是說著。

刀劍交加,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一方在貓捉老鼠似的緊緊相逼,而另一方拼盡全力仍在不斷倒退。太刀對上獵刀,本應該是毫無懸念的對比,但是,纏繞了“周”的器物和沒有覆蓋念的武器相比更是雲泥之別。

伊賀稍一用力,萊茲手中的獵刀便斷作兩截,碎成粉末。

“哈,都說了沒用的,還要垂死掙紮嗎蠢貨?!”

話音未落,連武器也懶得用了,直接一腳狠狠地踹在萊茲腰腹間,而萊茲也是立即的一口血霧自嘴裏噴出。

為什麽沒有用“周”纏繞武器?為什麽甚至連保護肉體的纏也沒有?

——被封住了。

伊賀的“貪食蛇”的使用間隙很短,甫一抓住機會就會立刻封住敵人的念。“貪食蛇”的觸發條件很簡單,只需要直接觸碰到敵人的念即可,而反觀念能力者的戰鬥,幾乎沒有發現過無任何念接觸的場面。再加上變幻莫測的東瀛忍法,根本就沒法擺脫被封念的結果。

如果不預先知曉就完全無從應對的能力,不,就算知道了也還是非常棘手。

現在萊茲身上,撇去擦傷不計,腦部三處擦傷、胸闊肋骨折斷了兩根,手足間皆有出血,真正意義上的遍體鱗傷。頭部出血令頭腦有些昏沈,然而一雙歷經歲月錘煉的眼睛依舊如同炙烈燃燒的火種,全無退縮的意思。

他取出背上的短弓,這是他身上最後一件武器。短弓的優點是靈活,但是攻擊力不足,射程也不夠遠。這樣的武器萊茲只在捕獵的時候才用,在和伊賀這樣的人戰鬥期間基本上是沒有用處的。

既然知道結果為什麽還要用這般不堪一擊的東西應戰呢?

伊賀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東西,狂笑道:“腦袋被打傻了嗎大老粗!”

勉強避開伊賀狠厲的一刀,萊茲飛快地後跳拉開距離,一邊把抽出箭簇架在短弓上,一時間三支短箭齊發,兵器的小巧和中年人的粗壯形成鮮明的對比,甚至有些滑稽。

管他的,事到如今誰還在乎什麽形象。連念都用不了了,此時萊茲憑借的完全是他還身為一屆山野莽夫時的生存技巧。

就憑這種程度也想射中我嗎?就在伊賀在心裏冷笑的時候,後背確確實實地傳來了,鈍痛的、被箭簇狠狠地命中的觸感。這……怎麽可能?箭的飛行軌道究竟要彎曲到什麽程度才能從這個角度命中他?

沒人知道萊茲怎麽做到的,他持弓喘息,青筋暴起,目光如炬。

震驚的一瞬間,手臂和肩膀都有殺氣逼近的氣息,伊賀立刻爆發出“纏”,震碎了那剩下的兩枚箭。懶得用“纏”是伊賀的壞習慣,因為從來不把對手放在眼裏,今天看來這個壞習慣是必須糾正了。

伊賀的表情猛然猙獰起來:“別太……得意忘形啊!”

當萊茲目力捕捉到的黑影向面門而來的時候,已然是被重重擊倒在地的時候。艱澀地擡頭,果然,連最後一把武器也不能再使用了。

而踩在他身上的伊賀,神色也突然怪異起來:“混蛋……你對我做了什麽?!”

“哈、哈哈哈……”本應該力竭的萊茲此刻卻大聲地笑了起來,咽喉裏還夾雜著內臟的碎片,“我看你才是傻子!”

“因為我不能用念就放松了警惕?哼,我當然知道我就算用了念也不是你的對手。”萊茲咬牙切齒道,伊賀這才頭一次正眼看這個看似落魄的中年人,就像看著從地獄回來的亡魂,“這是被我的武器擦傷都會動彈不得的淬毒,真是千鈞一發啊。”

仿佛是用嘔出的心血說出的話,萊茲咳了幾聲,低聲恨恨地道: “——怎麽地?你也沒有用你那見鬼的念的力氣了吧?”

確如萊茲所說,伊賀感覺四肢百骸都彌漫著一股無法抗拒的麻意,驅使著力量不斷從體內流失,侵蝕只是一會兒的事,卻很快連站著都覺得吃力了。然而伊賀頑強得站著,瞳孔瞪到了令人心悸的地步,似乎要用眼神把萊茲千刀萬剮。

“絕對……宰了你……!”

不允許。身為忍者的自尊不允許、身為殺手的驕傲不允許,不允許自己敗在這種程度的家夥手上。

都已經神志不清了吧?萊茲和伊賀的消耗都到了極限,還能茍延殘喘都是很不可思議的事。連武器也拿不動、赤手空拳地以混亂的招式僵持的兩人,以各自的理由互不相讓。中年獵人頭痛欲裂的腦海裏,浮現出女兒模糊的身影。

對萊茲來說,無論如何也要拖住伊賀。一旦他輸了,遭到危險的就是他最重要的人。

比他生命更重要。

“嗤————”

鎖鏈摩擦的聲音在耳邊清晰地響起的時候,戰鬥結束了。萊茲不甚清晰的視野裏,金發的年輕人操縱著鎖鏈,給了伊賀足以昏厥的一擊。他向自己走過來,似乎想扶自己坐起來。

好像是……基路亞的朋友,是叫……古勒比加來著吧?

他在說什麽?耳鳴得厲害了,萊茲盯著年輕人的口型猜測著他所說的話語。

“你還能撐住嗎?基路亞去哪了?”古勒比加板著臉問道,額角的冷汗卻道明了他的緊張。

……不行,完全看不懂。萊茲勉強顫顫巍巍地擡起手,指向亞路嘉她們逃跑的方向,想說話時才發覺嗓子的幹澀。他咽了咽喉嚨,道:“別管我……去追、救孩子們……!”

聽他說完,古勒比加立刻想起了下午才見過的亞路嘉、還有另一個女孩,看起來都完全不具備戰鬥力。又想起基路亞提起亞路嘉時隱晦的話,古勒比加不禁蹙緊了眉,眼前這個人為什麽會身受重傷的原因也完全說的通了。

基路亞可真是……卷進不得了的大麻煩裏去了啊。明明已經決定好不要再有牽扯,看來還是無法坐視不管。

“快去、她們更要緊……!”萊茲用力推了古勒比加一把。

容不得半分遲疑,古勒比加朝他所指的地方追去。即使如此,這個方向感囊括的範圍還是太粗略了,無名指下的圓形鉛墜垂下,憑借特有的念探測著,左右搖擺,不一會便直直地指向了一個方向。

在那邊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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