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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女人直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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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靜秋同羅蕊一起,在東山寺後山散步說話。今日是羅蕊同袁二郎頭一次見面的日子,羅蕊不免緊張起來。

羅蕊又整了整衣裙,緊張的問道:“五嬸娘,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沈靜秋輕聲一笑,“你今日的打扮很好。不用擔心,我相信袁二郎定會見之心喜。”

羅蕊微微泛紅了臉頰,顯得很羞澀,笑容中又洋溢著青春和活力。沈靜秋輕聲笑道,“咱們這是出門上山燒香,自然要打扮得素凈一點。而且你今日的打扮,你不覺著同周圍的景色相得益彰嗎?”

羅蕊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裙,翠綠的襦裙,一雙並蹄蓮繡鞋,行動間露出鞋面,顯得可愛。梳著墜馬髻,只簡單的插了兩根簪子,娥眉淡掃,輕點胭脂,櫻桃紅唇,無一不透著青春明媚。羅蕊羞澀一笑,“多謝五嬸娘。”

沈靜秋擡手,替羅蕊扶正頭上的簪子,笑道:“謝什麽。定親之前沒能讓你們見上一面,本就深覺遺憾。這一次,無論如何,都得讓你們見上一面,說說話,彼此有個印象。”

“我怕自己表現不好。”羅蕊有些擔心的說道,眼神飄忽,顯得沒有自信。

沈靜秋微微一笑,“記住,你是國公府的嫡出大小姐,任誰也不能小看你,更不能輕辱你。”頓了頓,沈靜秋又說道:“五嬸娘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實在是沒必要,時時提醒自己是沒父沒母的孤女,這只會讓你更顯卑微。你應該這樣想,就算沒父沒母,也還有叔叔嬸嬸,還有國公府。我們會是你一輩子的後盾,無論何時何地。”

羅蕊眼中含淚,心虛的撇頭,“五嬸娘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當然沒有,你已經做的很好。”

卻在此時,江瑤遠遠的跑來,急切的說道:“夫人,袁夫人同袁二公子來了。”

沈靜秋笑道,“蕊姐兒,快跟我來。我們這就去見袁夫人袁二郎。”

羅蕊羞澀一笑,跟著沈靜秋後面,強作鎮定。

在後山小亭裏見到了袁夫人和袁二郎。羅蕊忍著羞意,朝袁二郎看去。正好這個時候,袁二郎也朝羅蕊看了過來,羅蕊急忙低下頭。感覺渾身都在發熱,耳朵尖都已經紅了。羅蕊心有不甘,又擡起頭來朝袁二郎看去。

袁二郎風度翩翩,外形俊朗,又不失勃勃英氣,他朝羅蕊含笑點頭。羅蕊頓時心跳如雷,好似被什麽猛烈的撞擊了一下,一時間竟然看傻了眼,回不過神來。

沈靜秋含笑看了眼,同袁夫人說道:“咱們同他們不是一路人,不如就先去前面走走。將這裏留給兩位年輕人。”

袁夫人笑道,“世子夫人說的是。咱們都是武將世家,沒文臣家中那麽多講究。二郎,你陪著羅姑娘,不可失禮,懂嗎?”

袁二郎笑著點頭,“母親放心,我會照顧好羅姑娘。”

羅蕊神情有些不安,朝沈靜秋看去。沈靜秋拍拍她的手,“我讓紫竹在這裏陪著你,好不好?”

羅蕊偷偷瞥了眼袁二郎,紅著臉點頭,聲如蚊吟,“好。”

沈靜秋笑了起來,在羅蕊耳邊悄聲說道:“少說話,多聽多看多想,不用擔心自己表現不好,因為你不用表現,只需要全程羞澀的笑著就行了。將時間和主動權交給對方,相信你會發現很多有趣的事情。”

羅蕊想要追問這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可是沈靜秋已經同袁夫人攜手離去。

羅蕊頓感慌張無措,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態度來面對袁二郎。突然想起沈靜秋臨走時候說的話,她只需要羞澀的笑著就行了,於是羅蕊低下頭,眼神顯得有些飄忽,臉頰紅撲撲的,手裏絞著手絹,做足一副小女兒姿態。

袁二郎很體諒羅蕊的緊張,輕聲說道:“羅姑娘,我們不如坐下說話吧。”

“好!”

羅蕊側身坐著,只需眼神微微上擡,就能看到坐在對面的袁二郎。袁二郎親自斟茶,含笑請羅蕊喝茶,然後又主動聊起一些有趣的話題。羅蕊則配合著適當的笑容。心裏頭卻想著,果然如五嬸娘說的那樣,將時間和主動權交給對方就可以了,因為男人生來就擅長掌控場面。

羅蕊謹記沈靜秋的囑咐,漸漸的放松下來,偶爾也能說上兩句話,回應袁二郎的話題。袁二郎得到了羅蕊的回應,顯得很高興。因為他發現,羅蕊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聰明的表現不僅僅在說的那些話題上,更表現在如何同一個初次見面陌生男子相處。適當的沈默和羞澀笑容,很容易就能獲得男人的好感。

與此同時,沈靜秋同袁夫人正走在桃樹林裏,沈靜秋關心的問道,“夫人家中,最近還好嗎?”

袁夫人嘆氣,“多謝世子夫人關心。如今也就那樣了,老爺還下不了床,整日裏在家裏發點小脾氣。不過我都習慣了,也算不得什麽大事。不好意思,讓世子夫人看了笑話。”

沈靜秋搖頭,“夫人客氣了,照顧病人總是很辛苦,這方面我都能理解。我家世子如今的情況,夫人也是知道的。如此說來,我們有是同命相連,竟然都攤上這樣的事情。”

袁夫人鄭重的對沈靜秋說道,“你們都還年輕,將來肯定還有機會。”

沈靜秋挑眉一笑,袁夫人所說的計劃,是指夫妻感情還是指子嗣方面?沈靜秋點點頭,說道:“多謝夫人吉言,相信袁將軍也會好起來的。”

袁夫人笑了笑,避開沈靜秋的目光,隨手掐了個樹葉下來,拿在手中把玩。“多謝世子夫人。我也相信我家老爺一定會好起來的。”說完,眼神堅定的看著沈靜秋,生怕沈靜秋不相信她的話。

沈靜秋朝亭子那邊看了眼,笑道:“瞧他們,相處得應該很不錯。這樣我就放心了。”

袁夫人也笑道,“說的是。看著他們在一起的樣子,我就盼著婚期能夠早點到來。”

沈靜秋笑道,“等蕊姐兒進了袁家門,還請夫人多多照顧她。她這人心思單純,又有些敏感,若是有做的不對的,還請夫人多多包涵。”

袁夫人笑道:“世子夫人真是太客氣了。我一看蕊姐兒,就喜歡上了。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能生下一個閨女,蕊姐兒那模樣就如同我一直期盼的閨女一個樣子。等她到了袁家,我是會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自然不能讓她受半點委屈。”

“我替蕊姐兒多謝夫人。”

“世子夫人能看上我們家二郎,已經是我們袁家莫大的福氣。該是我謝過世子夫人。”

“夫人就別同我客氣了。”沈靜秋笑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聽世子夫人的。”

羅蕊袁二郎看到沈靜秋同袁夫人來了,都止住了話題。兩人齊齊站起來,心頭都有些緊張。尤其是羅蕊,臉紅如血,是人都看的出來,他究竟有多害羞。卻不料,這個模樣最讓人心動,袁二郎的目光就一直鎖在羅蕊身上,如影如隨。

沈靜秋同袁夫人會心一笑,看來這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彼此都很有好感。如此,沈靜秋同袁夫人也都放心下來。

接下來的行程中,羅蕊一直跟在沈靜秋身邊,再也沒有機會同袁二郎單獨說話,不過兩人目光時不時的交纏在一起,凡是兩人所在的地方,都充滿了暧昧的味道。

吃過了東山寺的素齋,也到了分手的時候。沈靜秋同袁夫人走在前面,袁二郎同羅蕊走在後面,兩人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可以單獨說話。袁二郎小聲的同羅蕊說道:“我會給你寫信,你會回信嗎?”

羅蕊先是緊張的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沈靜秋,接著又偷偷的瞥了眼袁二郎,最後才輕輕的點頭,小聲的說道:“我會回信。”

袁二郎顯得很高興,“真好。我叫你蕊姐兒好嗎?”

羅蕊紅了臉,“不許這麽叫。”

“為什麽。”袁二郎不解的看著羅蕊。

羅蕊絞著手絹,緊張的說道:“因為我不答應。”說完這話,羅蕊就急匆匆的朝前跑去,來到沈靜秋的身邊。

沈靜秋有些疑惑,回頭看了眼袁二郎,頓時又會心一笑。

袁二郎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準備在信裏面問問羅蕊,為什麽不準他叫她蕊姐兒,是有什麽特殊的理由嗎?

兩家人在山腳下分手,沈靜秋同羅蕊上了一輛馬車,啟程回國公府。

瞧著羅蕊一張臉還紅著,沈靜秋打趣道:“我家蕊姐兒長大了,也知道思春了。”

“五嬸娘這話說的好生無理,我不理五嬸娘了。”羅蕊裝作生氣的樣子。

沈靜秋連連賠罪,“好了,是嬸娘說錯了話。蕊姐兒,同嬸娘說說,那個袁二郎如何?你可心儀他。”

羅蕊的臉頰越發的紅了,都不敢擡眼看沈靜秋一眼。小聲的嗯了一聲,才說道:“他人挺好的。五嬸娘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沈靜秋哈哈一笑,“這話你該同你五叔父說,是他一眼相中了袁二郎。不過以我看來,袁二郎的確是個良人,等你嫁到袁家後,好好同他相處,你們會有自己的幸福。”

“多謝五嬸娘。五嬸娘同五叔父也要幸福。”

“我同你五叔父一直都很幸福。”

羅蕊明顯不相信,“前段時間,五嬸娘同五叔父分明有鬧矛盾。”

沈靜秋笑道,“世上所有的夫妻,就算恩愛無比,也曾有過上百次的爭吵。夫妻相處,雖然要彼此包容,可是不代表爭吵就不存在。畢竟一樣米養白樣人,人的想法不一樣,就難免會產生沖突和矛盾。出現矛盾不可怕,這個時候拿出勇氣來,告訴對方你的想法,你為什麽不滿,為什麽不高興。彼此坦誠,解決矛盾,感情也會更深刻。”

羅蕊似懂非懂,“五嬸娘同五叔父爭吵,是因為你們想法不一樣嗎?那現在你們感情有更深刻嗎?”

“我們的想法當然不一樣。”沈靜秋輕笑說道:“至於我們的感情,相比以前,現在我們對彼此有了更多的了解,也會對彼此有更多的包容和體諒。”

羅蕊點點頭,“我有些明白了,我會記住五嬸娘這番話。以後要是我同袁二郎鬧了矛盾,我一定不會什麽都不說,我會告訴他我為什麽不高興,我還會提出我的要求。雖然他不一定會答應,但是至少可以讓他知道我在想什麽,以後不能再做同樣的事情讓我不高興。”

沈靜秋很是欣慰,“正該如此。”

回到國公府,剛下馬車,二門婆子全體上前迎接,個個諂媚無比。有嘴快的婆子,就同沈靜秋說道:“啟稟夫人,二房那邊今兒都鬧騰了一天。二少奶奶同四少奶奶這會都在跪在二房正院門口,沒有二夫人發話,兩人都不準起來。”

沈靜秋笑了笑,“二夫人因四少爺失蹤的事情,早就將二少爺同二少奶娘恨上了。她罰二少奶奶跪著倒是也能理解。我就奇怪,怎麽又遷怒到四少奶奶身上。難道四少奶奶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嗎?”

婆子笑道,“夫人不知,二夫人怪四少奶奶沒照顧好四少爺,又說當初老爺子要送四少爺去莊子上的時候,四少奶奶要是也跟著去,說不定四少爺就不會出事。總之,因為四少爺失蹤一事,二夫人都快瘋魔了。二房的人都苦不堪言。如今唯有把八少爺同八少奶奶躲過了這場風波。”

沈靜秋含笑點頭,“你們做的很好。青竹,看賞。”

“多謝夫人。”婆子喜不自勝,沒想到隨意打聽來的消息,竟然還能得一個封賞。

沈靜秋鼓勵道:“好好當差,本夫人不是小氣的人。凡是用心當差的人,等到了年底,都有豐厚賞賜。反之,沒有用心當差的人,別說沒有賞賜,差事也會被擼掉。這番話,你們都記在心上,不要四處亂說。”

“夫人放心,奴婢們都是懂規矩的。”

沈靜秋沒有直接回東院,而是轉道從二房門口經過。果然看到小張氏同羅文氏都跪在院子裏。兩人都是灰頭土臉,萎靡不振,這會心裏頭不知道怎麽罵羅張氏。沈靜秋輕聲一笑,轉身走開,並沒有打算要幹涉二房的事情。不過沈靜秋還是吩咐了下去,讓人盯著二房那邊。

羅文氏很心虛,對於羅張氏罰她跪在院子裏,她沒多少怨言。或許這樣做,就能減輕她同羅二郎偷情的罪惡感。

但是小張氏完全無法接受羅張氏竟然讓她罰跪的事實,就因為那個敗家的羅四郎。要她說,羅四郎死了才好,免得將二房的錢全都敗光。羅張氏的銀錢,又不是羅四郎一人的,羅二郎,羅四郎,羅八郎各有一份,憑什麽就得全掏出去給羅四郎抹平賭債。

小張氏咬牙切齒,偏生羅張氏不僅是她的婆母,還是她的姑母。要是祖母還在的話,她一定會將祖母請來,教訓羅張氏一頓。進而小張氏又想到,要不要將自己親娘,也就是羅張氏的娘家大嫂請來。不過這姑嫂兩人,面和心不和,真要將人叫來,事情只怕會越鬧越大。

小張氏心中憤懣,偏生又沒什麽好辦法。只盼著羅二郎能夠早點回來,救她於危難中。

小張氏同羅文氏足足跪了兩個時辰,羅二郎才趕了回來。小張氏一見羅二郎,那眼淚刷刷的就落了下來,“表哥救我!”

羅文氏同樣眼巴巴的朝羅二郎看去,可是羅二郎不曾正眼看她,就連一個安慰的眼神都欠奉。羅二郎徑直來到小張氏身邊,親手將小張氏抱起來。頓時,羅文氏就覺著心口發痛,再也承受不住,幹脆利落的昏了過去。

“四少奶奶昏過去了。”丫頭們驚聲尖叫。

羅二郎手上一緊,對丫頭們怒吼道:“還楞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將四少奶奶帶下去休息,另外派人去請大夫。四少奶奶前段時間才病了一場,可經不起再這麽折騰下去。”

丫頭們領命而去。

小張氏卻有些不安的看著羅二郎。

羅二郎關心的問小張氏,“怎麽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表哥,你很關心四弟妹?”

羅二郎嘆氣,“四弟人不見了,要是四弟妹在這個時候又出事,屆時該如何是好。而且我們是做兄嫂的,自然要多照顧他們一家子。”

小張氏釋然一笑,依偎在羅二郎懷裏,“表哥人真好。”

羅二郎先安置了小張氏,才去見羅張氏。

羅張氏見了羅二郎,自然沒有好臉色。沒將他打出去,就算是客氣的。

羅二郎面色平靜,根本就沒有將羅張氏的不滿放在心上。他很平靜的說道:“母親有天大的怒氣,沖著兒子來就可以了。何必去為難她們。”

羅張氏冷哼一聲,“你大了,翅膀硬了,我哪敢沖你發火,小心也來個失蹤的下場。至於那兩人,她們都是活該。一個陽奉陰違,竟然敢打銀子的主意。一個面善心惡,情願病的半死,也不肯照顧四郎。這兩人就算立時死了,我也只會大笑三聲。”

羅二郎皺眉,“母親,你怨氣太重,看什麽事情都帶著惡意。表妹她不過是性子爽直了一些,心裏藏不住話,何錯之有。至於四弟妹,她是真的病了,不是裝病。這件事情,全府上下都清楚,大夫也說的清清楚楚,為何母親還是堅持認為她是在裝病。而且四弟妹還要照顧孩子,孩子還那麽小,她如何能夠丟下他們,反而去照顧四弟。母親,為了四弟的事情,你已經瘋魔了,已經不能正常的思考。兒子以為,在你痊愈之前,表妹同四弟妹還是暫時不要來給你請安,這樣會比較好。”

羅張氏冷冷一笑,“這是要軟禁我嗎?”

“母親誤會了。兒子只是不想我們二房再有禍事發生。而且母親也需要靜心休息,她們在你身邊,只會讓你徒生怨氣,對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好處。”羅二郎冷靜的說道。

羅張氏嘲諷一笑,“二郎,四郎是你的親兄弟。可是我沒想到,你的心這麽狠毒,竟然不顧四郎的死活。騙取了銀錢,卻不肯去還賭債。你不僅害死了四郎,終有一天也會害死我。二郎,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羅二郎的臉色驀地沈了下來,“母親乏了,兒子就先告退。”

羅張氏呵呵的笑了起來,“二郎,你就拿著那些銀錢作死吧,終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已經走到門口的羅二郎,停頓腳步,回過頭看著羅張氏,“母親你說錯了,兒子從來不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後悔。兒子只會一心往前看。”

“我看你不是一心往前看,而是往錢看。二郎,你愧對我這麽多年對你的教養,你愧對我對你的生養之恩。”

羅二郎靜默片刻,突然笑了起來,“是,我是愧對母親。但是我不會後悔。四郎欠下的賭債,就該由他自己承擔。無論如何都不能掏空我們二房的家底,只為他一個人。此事,父親也是認可的。”

“你給我滾。”羅張氏端起茶碗就朝羅二郎扔去,“滾遠一點,永遠都別出現在我面前。”

羅二郎輕輕抹掉衣袖上的茶漬,平靜的說道:“這些日子,兒子會比較忙。不能日日來看望母親,還請母親體諒。兒子就此告辭。”

羅二郎走的幹脆利落,羅張氏則是怒氣上頭,大罵羅二郎還有羅修。將屋裏能夠砸的東西全都砸了,這才消停下來。

過了兩天,沈靜秋讓人給二房送去了一份清單,關於公中物件損毀清單。羅張氏整日裏扔東西,砸屋子,屋裏面的擺件全都遭了秧。其中不少擺件都是公中物件。身為當家主母的沈靜秋,對於這件事情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先是讓人送清單,責令二房盡快補上這些被損毀物件的銀錢,全是按照原價的五折折算,算得上是極為優惠的。不過二房並不買賬。

自從羅四郎出事後,二房的內務也都交給小張氏打理。小張氏收到這份清單,差點暴跳起來,大罵沈靜秋不是人,簡直就是吸血鬼,連幾樣擺件也要斤斤計較,這是要逼死人嗎?誰都知道,因為羅四郎的事情,二房損失了好幾萬兩銀子。這個時候,是個人都會體諒二房的難處。沈靜秋卻幹出趁火打劫的事情,這是人能做出來的嗎?

小張氏先是讓人走了一趟東院,就說二房沒錢,賠不起。接著又去見羅老夫人,哭訴了一番。話裏話外都是在說沈靜秋為人苛刻,當家之後,大家的日子都難過了不少。

於是羅老夫人跟著小張氏一起大罵沈靜秋,又吩咐人去將沈靜秋叫來。

沈靜秋姍姍來遲,於是在羅老夫人的心裏頭,沈靜秋又多了一項罪名。

沈靜秋瞥了眼端坐在羅老夫人下首的小張氏,然後恭敬的給羅老夫人請安,問道:“不知老夫人使人喚孫媳婦前來,所謂何事。”

羅老夫人拿著清單質問沈靜秋,“五郎媳婦,這份清單是你派人給二房送去的吧。”

沈靜秋輕聲一笑,點點頭,說道:“正是。”語氣淡定,不疾不徐,仿佛一切皆在掌握中。

羅老夫人怒斥,“二房才遭了難,你不思體諒二房的難處,而是派人送上這份清單。五郎媳婦,老身問你,你是何居心?難道你想逼死二房上下人等,就以為可以獨自霸占國公府嗎?”

沈靜秋面露疑惑之色,“我不知道老夫人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莫非在老夫人眼裏,二房上下人等,都如瓷器一般易損,區區一張清單就能讓他們上吊自盡嗎?既然不是,那為何老夫人又說出我要逼死二房的人,獨自霸占國公府的話。老夫人,您果然是年老糊塗了。”

“你,你放肆。”

沈靜秋繼續不疾不徐的說道:“老夫人,就說清單這件事情吧。孫媳婦身為當家主母,首要事情就是要將規矩立起來。給二房送去清單,也是照章辦事,誰讓二房這段時間損壞了太多公中物件。我身為當家主母,若是對此事置之不理,那才是嚴重的失職。而且以後遇到同樣的事情,處理起來,也難以服眾。總之,無論是從哪方面來說,孫媳婦都沒有做錯。倒是二嫂,因為區區一份清單就老打攪老夫人休息,才是該打。”

小張氏急了,“五弟妹,你可不能胡說八道。你責令我們二房要在半個月內補齊這些銀錢,這不是在逼迫我們又是什麽?誰都知道我們二房沒錢了,你偏偏在這個是提錢,我倒是要問問五弟妹按的是什麽心。至於求到老夫人這裏,那是因為我可沒膽子同五弟妹爭執,只能請老夫人出面主持公道。”

沈靜秋似笑非笑的看著小張氏,“二嫂剛才說你們二房沒錢了。這話我可是不相信的。我可是聽人說了,二嬸娘為了救四叔叔,可是拿了十幾萬兩的好東西出來,比如房契地契啊,比如放印子錢的借據啊之類的。而且我還聽說,這些好東西都落到了二嫂同二叔叔的手裏。賭坊那邊就是因為你們扣下的那些銀錢,所以才會綁架了四叔叔。可憐的四叔叔,如今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國公府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盼著四叔叔趕緊死掉。難怪,出事好幾天了,也沒見你們二房派人去衙門報案,更沒有派人去賭坊交涉。”

“你血口噴人。”小張氏漲紅了臉。

沈靜秋淡漠一笑,“我若是血口噴人,那為何二嫂你會這麽心虛,為何二嬸娘要罰二嫂跪在院子裏,為何二嬸娘這些日子脾氣這麽大,整日裏在屋裏摔打東西。如今不過就是讓你拿點銀錢出來,替二嬸娘抹平一下公中的欠債,竟然也敢來老夫人這裏訴苦。二嫂,你可是拿了二嬸娘幾萬甚至十幾萬兩的銀錢,區區千把兩,竟然也不肯出,你這心得多黑啊。”

小張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老夫人,五弟妹這是在血口噴人啊。孫媳婦同表哥要是真的做下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就讓我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沈靜秋笑道,“毒誓可不是能隨意說的,小心哪天就應誓。到時候可別後悔。”

小張氏對沈靜秋怒目而視,“我敢發毒誓,那是因為我問心無愧。不像五弟妹,整日裏要強,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夠了,都少說兩句。”羅老夫人這會也是一肚子的火氣,沈靜秋曝出來的內幕,實在是觸目驚心。這讓羅老夫人對小張氏生出了懷疑。不過羅老夫人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弄清楚羅四郎的事情,而是先將兩人打發走。

羅老夫人嫌棄的看了眼沈靜秋,又看了眼小張氏,厭惡之色明晃晃的寫在臉上。羅老夫人冷著臉說道:“都給老身滾出去,一個二個全都不是好東西。”

小張氏著急,“老夫人?”

羅老夫人怒斥,“滾!打量著老身糊塗,就敢來蒙騙老身,老身豈會讓你們如意。”

小張氏灰溜溜的走了。

出了正院,沈靜秋叫住小張氏,“二嫂這又是何苦呢?收下清單,老實的將銀錢交到賬房,如此一來什麽事情都沒有,我們彼此之間也能相安無事。可是二嫂偏偏不肯消停,非得驚動老夫人,如今可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會,二嫂心裏頭肯定不太好受吧。”

小張氏對沈靜秋怒目而視,“你很得意,是嗎?”

沈靜秋笑道,“我只想安靜的看一出好戲,如果二嫂執意要將我拉入戰火,我自然不懼。只是二嫂你確定你要這麽做嗎?”

小張氏深吸兩口氣,“我同你沒什麽好說的,我先告辭。”

沈靜秋目送小張氏離去,還不忘在背後喊上一句,“記得讓人將銀錢送到賬房。”

小張氏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沒有搭理沈靜秋,壓抑著怒氣,急匆匆的走了。第二天,小張氏就派人將銀錢送到賬房,也算事輸的幹脆。後來小張氏果然發現沈靜秋沒有要參與二房家事的跡象,也就放松了對沈靜秋的警惕。不過另外一方面,小張氏命人將羅張氏屋裏值錢的擺件全都收了起來。另外安排人買回高仿贗品,擺在羅張氏的房裏。等羅張氏不高興了,就可以隨便摔打。反正那些贗品也值不了幾個錢,羅張氏就算天天摔打,小張氏也供應得上。

羅文氏又病了一場,等病好了後,人又瘦了一圈,顯得越發楚楚可憐,惹人憐惜。羅文氏用了許多辦法,總算有機會同羅二郎單獨相處。羅文氏一句話都沒說,就是趴在羅二郎懷裏一個勁的哭泣。

羅二郎盡力安慰,做了許多保證,又給了羅文氏五千兩銀票,這才讓羅文氏止住了眼淚。兩人顛鸞倒鳳,狠狠的荒唐了一把。事後,羅文氏懇求的說道:“二郎,不要因為二嫂的緣故,就對我視而不見,好嗎?”

“傻瓜。”羅二郎刮了下羅文氏的鼻梁骨,“我們的事情不能讓人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在人前,你必須學會克制,不能流露出絲毫蛛絲馬跡。知道了嗎?”

“可是你不理我的時候,我的心好痛。”羅文氏可憐兮兮的說道。

羅二郎抱緊了羅文氏,“誰說我不理會你,你這小壞蛋盡冤枉人。你現在都是我的人了,我豈能對你坐視不理。以後不準胡思亂想,不然我就罰你五天見不到我。”

“不要,我要天天見到二郎。”羅文氏不哭了,她緊緊的抱住羅二郎,臉上是滿足感。

一句話就讓羅文氏停止了抱怨,羅二郎的手段果然不一般。羅二郎沈默深思,看來他得換個地方同羅文氏見面。不如就在外面置辦個宅子。只是羅文氏出門不方便,要是只能在外面見面的話,那他就無法時常同羅文氏在一起。防著這麽一個尤物不享用,實在是對不起自己。於是羅二郎又否定了要在外面置辦宅子的想法。

羅文氏深情說道:“二郎,我們永遠都在一起,好不好?”

羅二郎隨口應道:“當然。”

事後,兩人又瘋狂二郎一回。之後才匆匆分開。

回去後,小張氏狐疑的盯著羅二郎,總覺著羅二郎身上有些不對勁。等羅二郎去沐浴的時候,小張氏偷偷拿起羅二郎的衣衫聞了聞,同平常聞起來差不多,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味道。小張氏皺眉朝凈房看了眼,最後招來大丫頭,吩咐大丫頭去找羅二郎的小廝問清楚羅二郎今日的行蹤。

結果自然是沒有問出有用的東西,一切只證明了羅二郎的清白。可是小張氏還是心有不安,總覺著在羅二郎身上發生了某種奇妙的變化,可是偏偏又找不出根源,更找不到半點證據。最後小張氏發了脾氣,讓下人盯著小跨院裏的姨娘通房,誰敢私下裏勾引羅二郎做那荒唐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她。

羅二郎一身疲憊,躺在床上,沒一會就睡得迷迷糊糊。卻在此時,被小張氏給搖醒,羅二郎心裏頭有有些不滿。

小張氏試探了幾句,沒問出有用的話,幹脆就纏著羅二郎,暗示羅二郎今晚可以歡愉。羅二郎嘆氣一聲,抱歉的對小張氏說道:“今兒太累,明兒還要早起,改天吧。改天一定滿足你。”

小張氏很是不滿,她脾氣本就急躁,心裏頭又藏不住話,當場就問了出來,“表哥,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羅二郎一臉怒氣,“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會不知道。你竟然會懷疑我在外面有人,你太令我失望了。”

小張氏委屈的說道,“表哥在外面真的沒人。你要是有人了,可得告訴我以上。大不了我大度一點,讓她進門就是。”

羅二郎狠狠的瞪了眼小張氏,翻身背對著小張氏睡下。

一看羅二郎這反應,小張氏就知道羅二郎是真的生氣了,急忙道歉,“表哥,是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的。我就是看你最近有些不對勁,所以就多心了。”

羅二郎嘆氣,翻身抱緊小張氏,“最近母親鬧得太厲害,父親又被氣病了,加上差事上頭擔子越來越重,每日裏我是忙得不可開交,心情難免受到了影響。剛才我不該對你發火。你別多心,我在外面沒人。我身邊有嬌妻有美妾已經很知足了,又怎麽會去招惹外面的女人。再說了,外面的女人哪有你的好處。”

小張氏咯咯笑了起來,笑得格外的歡快。“表哥,我相信你,你不會騙我的,對吧。”心裏頭很是唾棄自己,為了點沒有影子的莫名其妙的感覺,就懷疑表哥,真是不應該。

羅二郎在小張氏額頭印下一吻,笑道:“我自然不會騙你。你啊,就是太多心,沒影子的事情也要鬧個是非出來。你得多體諒體諒我的難處,知道嗎?”

小張氏連連點頭,“表哥放心,以後我不會這樣了。”

將小張氏哄好了,羅二郎又沒了睡意。身體很疲憊,可是眼睛卻遲遲不肯閉上。看來真的不能繼續在小木屋同羅文氏見面,那地方誰都可以去,一個不小心,兩人的關系就會暴露出去。最後他想到了羅八郎閑置不用的小書房,那地方僻靜,平日裏根本就沒有人會註意到。而且只要將大門一鎖,外面的人就別想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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