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難以忘記地，無比美妙地早晨。

從長久未曾有過的安穩睡眠中醒來，第一眼就看見陽光和她的沈睡的模樣。

Reid側著身，一動不動地望著她，連眨眼都覺得舍不得，從沒有哪一刻，覺得時間如此寶貴。

他害怕發生的這一切都只是個夢，害怕Uriah醒來會露出驚愕後悔的神情，他害怕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內心深處卻又隱隱暗含著期盼。

Uriah的睫毛忽然輕輕顫了顫。

他緊張地屏住呼吸。

“嗯唔……”

睡美人低嚀了一聲，悠悠地睜開眼睛，

[啊……她睜開眼睛了……]

Uriah彎起嘴角笑了笑，親昵地朝他懷裏蹭去。

那白皙細膩地肌膚暈著淺淺地光輝，有幾處留著青紅的淤痕，她充滿依賴地窩在他懷中，Reid的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他情不自禁地撫摸著Uriah光滑柔軟的腰背，臉龐埋在她的頸窩裏，細細碎碎地親吻。

“癢……”Uriah不由縮起肩膀躲開，嗓音沙啞地哼道：“Spencer……”

“你醒了？”Reid低聲問，親了親她的耳朵，撥開散落地發絲，“早安，Uriah。”

“不……我還沒睡醒……我好累……”

Uriah不情願地背過身去，Reid忍不住笑了，那笑容十分溫暖，既單純，又快樂，他從背後將她圈在懷裏，緊緊貼著她柔軟曼妙的身軀，吻了吻她的臉頰，小聲羞澀地說道：“好夢，Sweet。”

他很是不舍地摟好了一會兒，直到Uriah呼吸綿長，仿佛陷入恬謐的夢境，才蝸牛似的慢吞吞坐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紅著臉穿好，中途倒回來三次，最後磨磨蹭蹭地走進廚房。

早餐的話，家裏有牛奶和面包，有咖啡和煎蛋，對了，還有火腿和培根！

幸好今天是周六，希望不要有case不要有case不要有case不要有case——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為什麽case還不來還不來還不來——]

確認Reid離開這個房間之後，Uriah幾乎是滿面驚恐地從床上彈坐而起，她極為抓狂地攥緊了床單，語無倫次，“God……我都做了什麽……我竟然真的這麽幹了……”

Uriah不是佷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但是大部分，最重要的那部分，她記得清清楚楚。原本只是想借酒消愁，結果喝HIGH了耍酒瘋，借著那股勁兒任性地把想做的事情做了個徹底，並且完全沒有回轉的餘地。

早上起來的時候，她甚至不敢直視Reid的雙眼，最後硬生生地憑著超常發揮的演技抗過去了，可是現在怎麽辦？

等等，冷靜，冷靜——好好想想前因後果，想想到底該怎麽辦——想想Reid——

幹！想到他就想吻他摸他上他怎麽辦？

“Uriah？你醒了？”

門口忽然傳來她曾經聽過千百次地，熟悉而溫柔的聲音。

Uriah慢慢轉過臉，目光落在Reid身上，她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淺淺地還是笑了，那笑容沐浴在暖融融的陽光裏，格外溫柔明亮，“早上好，Spencer。”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可是愛他是她的本能。

任何令他感到傷心難過的話語或行為，都會令她感到加倍疼痛。

Uriah無法抗拒這份感情，再也無法壓抑。

“我做了早餐，”Reid終於確認了什麽，那小小地試探和不安急速遠離，他漸漸走近，挨著Uriah坐了下來，“你想吃點嗎？”

“當然。”Uriah輕聲回答，有些窘迫地避開他的視線，紅暈爬滿了臉頰。

根本沒辦法掩飾。

Reid抿了抿嘴唇，好讓它們看起來濕潤一些，他的內心充盈著喜悅和快樂，於是便順著心之所想，溫柔地牽起她的手掌，十指相扣。

“Uriah……我……”他努力而堅定地，想要把這一刻的心情傳遞給她，“我不是個很擅長的表達人，但我真的想讓你知道，我、我很在乎你，你是我生命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人。”

Uriah呆呆地望著他的眼睛，呆呆地聽著他說話。

“我曾經想過，也許這輩子都會孤獨終老，誰會喜歡一個……像我這樣的人，”他的眼睛仿佛也在訴說著，那麽認真，那麽深情，“可是你出現了，就這麽突然，就突然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我毫無準備，我不知道該不該——我既害怕，又渴望……我想你在我身邊，我、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到我們都變老……”

他慢慢地，慢慢地說道——

“我愛你……Uriah，我愛你。”

那是一個難以忘記地，無比美妙地早晨。

永遠地，寶貴地，早晨。

直到坐在飯桌前，Uriah都還精神恍惚，尚未從之前的巨大沖擊中緩和過來。

“牛奶還是咖啡？”

“牛奶。”Uriah下意識回答，她楞了楞，猶豫地問道：“我昨天……沒有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奇怪的事情？”Reid挑了下眉，將早已準備好的牛奶放在她面前，“你是指，你像個醉醺醺地跟蹤狂一樣，大半夜地蹲在我家門口，我走到哪裏，你就跟到哪裏，連浴室都不放過嗎？”

“什麽——我——”Uriah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直白，更想不到自己竟然做了那麽丟人的事情，一時間瞠目結舌。

“別擔心，”Reid不禁咧開嘴笑了起來，帶著幾分孩子氣地調皮，“你是我遇到過最可愛、最惹人喜歡的跟蹤狂。”

[Wow……這種被撩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Uriah簡直不敢置信，內心瘋狂哭喊：[你變了！Reid！你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呆萌小天使了！]

“你說什麽？”

“不，沒說什麽。”Uriah慌忙搖頭，咕咚咕咚地喝牛奶。

“Uriah，你昨天，”Reid遲疑了一瞬，低聲問道：“你昨天，開心嗎？”

Uriah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麽，差點嗆到，她擦了擦嘴，怎麽也想不到他竟然會問這個問題，難道他是對自己的床/上/技能——不自信？

Uriah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淡定地說道：“當然了，寶貝。”

然後就看見Reid抿著嘴笑了起來，臉頰薄紅，眼睛亮閃閃的。

“我吃完了，謝謝，”Uriah解決完自己的早餐，打算回去整理一下動蕩的心態，“那我先走了，Bye-bye。”

“等等！”Reid趕緊跟著站起來拉住她，“你就準備這樣出去？”

Uriah這才想起她的睡裙昨天晚上已經不幸陣亡了，現在身上穿的是Reid的襯衫。

“我幫你拿過來，”Reid低著頭，看著她的眼睛，“你在這裏等我。”

留下Uriah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該捂臉好，還是捂小心臟好。

[太可怕了！無意撩人更致命！救命！]

Uriah不知所措地在客廳裏團團轉，忽然眼角餘光略過某樣東西，她猛地頓住。

過了一會兒，Reid帶著一條紫藤色連衣裙回來了，他朝著站在書架前的Uriah走了過去，等看清她手裏拿的那本書，唇邊的笑容倏地褪去了。

“《約翰·史密斯的告白》”Uriah用手緩緩撫過書的封面，她擡頭望著他，淡淡地問，“你愛過她嗎？那個叫Maeve的女人？”

[Maeve……Maeve……我曾經以為我可以不在乎，可是誰痛誰知道，也許我不該問，可我忍不住，我還是問了。]

Reid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的目光落在那本書上，又落在Uriah的臉上，他的表情顯得有些驚訝，也有些慌亂，“你還記得她？記得這個名字？”

Uriah扯了扯嘴角，深深地望著他的眼睛，“三年前的東西，還一直好好保留到今天，想必你一定……”

“如果我說我對她沒有任何感情，那是騙人的，”Reid打斷了她，然後握住了她抓著書的手，低聲道：“但那不是愛，Uriah。”

“所以呢？”她吸了口氣。

Reid的眼神沒有閃躲，卻有一絲淡淡地失落和傷心，“Maeve離開之後，我消沈了一段時間，因為我失去了一個無話不談地好朋友，還親眼看著她死在我面前。”

“別說了，Spencer。”

“我要說，Uriah，”Reid捧起她的臉，手指微微顫抖，“我承認，Maeve是第一個真正讓我感到心動的人，也許我差一點就愛上她了。可是緊接著你出現了，在我還沒有真正愛上任何一個人的時候，在我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你像龍卷風一樣侵入我的世界，吸引我的註意，牽動我的思緒，又在我還沒發覺自己感情的時候，突然離開。”

“你從來都不知道，也從來都不明白，你就那麽——離開了，”Reid漸漸紅了眼眶，聲音沙啞，“我一直追尋和等待的那個人，是你，Uriah，從來都是你。”

Reid已經很久沒有這般坦誠地，毫無保留地向誰剖白過自己的內心，他拋棄了所有防備和偽裝，只在Uriah面前露出了最柔軟，也最容易受傷害的部分。

“Please……請你相信我……Uriah。”

Reid近乎喃喃地說。

Uriah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他背對著陽光，細長而蓬松的發絲勾卷繚繞著柔和地光暈，安靜而平和。

“我相信你。”Uriah低低說道：“還有，Spencer，寶貝，我今天，是不是還沒說過，我愛你。”

Reid驀地怔住了，他的眼眸逐漸濕潤，沾濕了睫毛，還有她的。

“May I kiss you？”

“You don’t need to ask……”

Uriah踮起腳尖，忍不住將手指伸進他蓬松微卷的發絲裏。

“你知道嗎，Uriah。”

“什麽？”

“佛教中有一句話，‘兩個相愛的人能夠相遇，是因為五百年前的一次回眸。’因此要時常感恩，善待彼此。”

“你是在告訴我……要好好對你……不能……欺負你嗎？”

Reid緊緊將她抱了起來，Uriah雙手搭著他的肩膀，他仰起臉去親吻她，輕輕吸咬著她溫潤的嘴唇，軟軟滑滑的舌頭伸進去，纏啊纏，繞啊繞。

“沒錯……你要……對我……好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的我……很覆雜……也很漫長……

靠！好想談蘇蘇的戀愛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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