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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來自天堂的目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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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Uriah·Vogt出生在拉斯維加斯的一個冬天,她的父母是當地富商,名下財產過億。她從小喜愛音樂,尤其小提琴天賦極高,父母便把她送去洛杉磯和有聲望的老師學習,期望能在音樂領域有所成就,不過她本人並不熱衷於參加比賽。

在她17歲的時候,全家人一起去澳大利亞旅行,不幸遭遇車禍,Uriah至此失去了雙親。她繼承了父母所有的遺產,卻把公司的股份全部轉讓給舅舅,並且堅持自己有獨立生活的能力,拒絕和舅舅一家去洛杉磯居住。

18歲那年,她報考了弗吉尼亞州的喬治梅森大學,成功被錄取,現今20歲。

這就是Uriah·Vogt目前為止的所有人生經歷。從表面上來看,和Spencer·Reid沒有任何交集。

他的疑惑沒有得到答案。

Reid不甘心地盯著那頁資料紙,皺著眉,目光執著。他大概動用了70%的腦細胞去思考和回憶一切有關她的線索,但都一無所獲。明明資料上有她的住址和聯系方式,Reid卻拿不準自己是否該去探尋,也許他好奇的只是她身上隱藏的秘密,而不是因為他對她有不一樣的感覺?

Reid的潛意識在拒絕建立聯系,大多數時候勇敢的踏出一步,未必能迎來盡人意的後續,更多的可能是他們成為彼此之間的過客,那次相遇只不過是一次偶然的猝不及防。

最重要的是,Uriah·Vogt是一個年齡比他小七歲,並且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

此時Reid的腦海裏已經能想象出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只有咖啡沒有話題的尷尬場景,他迅速將資料放回文件袋裏,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精神現象學》,埋頭沈入知識的海洋。

星期天,休息日一直是學生們狂歡的慶典,冬天刺骨的寒冷也不能阻止他們出去玩樂的熱情。

Uriah在家賴了好多天,她住的地方是一個安全的郊外社區,工作日裏人來人往,到了周末反而沒什麽人,正好該出去走走清醒一下頭腦。

她站在陽臺上感受了下溫度,哆哆嗦嗦地回到房間套上一件長款的高領白色毛衣裙,戴上藏藍色的毛線帽,想想覺得還不夠,給脖子又圍上暖暖的卡其針織圍巾。

呼……總算出去不會被凍死。

迎面撲來的冷風清冽強悍,Uriah半張臉都埋在圍巾後邊,漫無目的到處走走走,她有一整天的時間閑逛。順著公園的河流,穿過休眠的草地,她和Reid曾在那邊的石桌上玩跳棋,通常會被碾壓智商,變成他和他自己鬥智鬥勇。

搭上通往華盛頓地鐵口的免費巴士,在街角的咖啡店買一杯略帶苦味的摩卡,在圖書館泡上一整天,她喜歡看Reid讀書的樣子,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書頁,仿佛會思考的專註眼神在陽光下折射出蜜糖般的顏色,她不會去打擾他,直到夜色深沈。

如果有動漫或者星際系列的展會,Reid就更開心了,叫上Garcia一起參加,漫無邊際地聊著各種各樣的話題,尋找推特上熱門的美食小吃……

今年的冬天,怎麽這麽冷。

Uriah突然沒有了走路的興致,但也不知道去哪裏呆著才好,她看到不遠處正好有條路通向公園,打算隨便找個安靜的地方坐坐就回家去。不知道他在哪裏,現在在做著什麽,一定又……

“我怎麽可能不知道,1891年5月4日,我小時候讀到這裏都快哭的心碎了,噢,你在笑嗎?不要笑我啦!”

草坪一角的電話亭,一個熟悉的瘦高背影站在那裏,他嗓音略微沙啞,笑意柔和,“我還寫了好幾封抗議信寄到貝克街去,莫裏亞蒂和福爾摩斯是彼此生命中奇跡般的對手,失去哪一方都讓人無法接受。幸好柯南道爾最後又讓福爾摩斯活過來了,雖然是迫於讀者的壓力……”

Uriah楞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竟然在這裏碰到。周日,公共電話亭,她不用想就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他們總是在這個時間用這種方式聯系彼此,十足投入地聊著各種專業非專業的話題,足足持續了半年多。

Maeve·Donovan,Spencer·Reid的柏拉圖女友,Uriah·Vogt一生的情敵兼嫉妒對象。

她的確幹了不少壞事,比如故意丟掉她寄的信,打電話警告她,和Reid吵架時歪曲醜化她的行為……往事不堪回首。

Uriah發了一下呆,而一個身經百戰的FBI探員,是不可能註意不到這種視線的。

猝不及防看到她的Reid嚇了一跳,差點掉了話筒,他驚訝地看著她,不遠處那姑娘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長長的睫毛上仿佛掛著水珠,他匆忙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掛了電話朝她走來。

被發現了。

Uriah低頭蹭了一下軟軟的針織圍巾,現在走開會不會很奇怪,她該怎麽辦?最好打個招呼就走吧!

“Hi……好巧,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Reid大步走到她面前,目光凝視在她臉上,剛才好像看見她的眼淚了,是他的錯覺嗎?

Uriah有些不自在的碰了碰眼睛,“Hi,你、你好嗎?”

Reid怔了一下,抿了抿嘴唇,局促道:“還不錯,你呢,你的傷,好點了嗎?”

“已經好了,沒事了。”Uriah輕笑了一下,宛若一片花瓣的綻開,“抱歉,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等一下!”

Uriah詫異地看著自己被拉住的手臂,很明顯感到驚愕的不止她一個。四目相對,Reid一臉慌亂地放開手,“對不起,我、我……”

他對自己的舉動完全不明所以,以至於大腦短路,陷入短暫的空白期,他怎麽會這麽做,對了,他是想尋求一個合理的答案,那個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

“現在天氣很冷,”Uriah安靜地望了他一眼,看見他指尖凍的通紅,那件薄薄的羊毛衫似乎並未帶來暖意,“你應該多穿點。”

“什麽?”Reid再次確認了一遍自己的聽力,自從遇到她,他總是會懷疑自己的耳朵,而且還經常莫名其妙的陰謀論……

Uriah糾結了片刻,擔心很快占了上風,她摘下暖融融的卡其色針織圍巾,踮起腳尖系在他脖子上,還順手整理了一下領帶,流暢連貫地動作仿佛已經為他做過千百遍。

Reid震驚地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看起來簡直太自然了,而實際上他們並沒有那麽熟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無論從哪方面來看,Uriah·Vogt都是一個精神正常的人,她沒有家族病史,跟蹤狂?不,那不符合行為分析,跟蹤狂有感情失敗記錄,通常是男性,並且無法控制自己極端的狂熱幻想。妄想癥?也不可能是他這種人啊……他頭發太長,總是無精打采,領帶也打得亂七八糟,人還有點奇怪……

“註意保暖,”Uriah後退了一步,雙手扯著毛線帽略微向下,一並擋住視線,“再見,Reid。”

“再見……Vogt。”

針織圍巾帶著很淡的香氣,舒暖的熱度約莫是她的體溫,Reid猛地紅了臉,腦海中忽然響起Maeve的聲音(因為他們至今還未見過面),他應該摘掉!摘掉……有點舍不得,又回憶起那天學校裏Uriah看他的眼神,還有今天猝不及防的相遇……不摘掉……似乎有奇怪……

Reid原地糾結了半天,甚至開始胡思亂想,唾棄自己,他這算不算是腳踩兩條船?不不不,Spencer·Reid,別自大了,你壓根哪條船都沒搭上呢!他現在只是……不知所措……

“叮鈴鈴————”

七手八腳的從包裏掏出手機,看到來電號碼,Reid知道又有案子了。他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氣,“感謝上帝!”

天氣越來越冷,再過不久就到萬聖節了,Uriah網購了幾支強力膠水和一大批糖果巧克力,分成小包裝粘在自家大門上,她自己試了試,膠水粘的不多,大人稍用力就能揪下來,小孩子也不需要多大力氣,還蠻好清理。

不錯不錯,Uriah可不打算呆在家裏等各種熊孩子上門討糖,出去玩一玩有益身心健康,畢竟是在美國的最後一個萬聖節了。她也懶得倒騰,就穿著牛仔褲和白毛衣,腦袋上夾兩個紅色的惡魔犄角就出門了,大街上已經夠多人在裝神弄鬼了,她敷衍一下沒有人會責怪的。

平日裏幾乎沒有人光顧的商鋪今天格外熱鬧,尤其各種餐飲行業大受歡迎,Uriah在一家咖啡店排了半個小時的隊才買到一杯熱巧克力,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自己從人群裏擠出去,剛站在街道上喘氣,小腿忽然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不輕不重地,她低頭一看,是個四五歲大的男孩子。

“你沒事吧?”

Uriah蹲下來,看清了那男孩的臉,藍色大海一樣的眼睛,和太陽一般金色的頭發,仿佛小阿波羅一般英俊可愛的面容。

Henry……

話說回來他這身小小博士的打扮,淺色襯衫和針織外套,再加上帆布鞋——Uriah一怔,柔聲問道:“撞疼了嗎?你媽媽去哪了?”

Henry露出小小的笑臉,回頭看了一眼,向她伸了伸手裏的小籃子,“不給糖,就搗蛋!”

果然,Uriah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胸口微微揪緊,她想念那個人的時間,被思念無限拉長,距離上次見面似乎已有經年之久了。

“哇哦,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Garcia今天一身非主流蜘蛛女魔風,不知道怎麽回事,透過那層薄薄的黑紫色玫瑰網紗,Reid感覺她現在看他的眼神十分不對勁兒,心臟跟小兔子似的嚇得一驚跳。

“命運經常不可捉摸,不是嗎,”JJ挑了挑眉,挽住Garcia的手臂,“她看起來好像是一個人。”

“Well,很快就不是了,”Garcia勾起嘴角,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剛剛Henry是不是說想去吃那個蜘蛛俠的棉花糖?”

“噢!是的!”JJ十分配合的點頭,表情十足到位,“那我們去打個招呼,然後~嗯哼~”

“完~美!”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更新的時間和頻率可能會有點慢……但是看到你們的留言讓我好有動力,我會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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