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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楠並不想和林子翊繼續討論元澤是否自己男友,她愛不愛元澤這樣的問題,就扯開話題,問他這次到上海有什麽活動。林子翊回答主要為開一部新戲。西楠說起林子翊去年上映引起熱烈討論的電影《秦川》。

西楠開始聲情並茂地點評林子翊表演的最好的部分。其中她喜歡的情節,她就模仿林子翊的表情和動作,將那些對白略略變調,和林子翊一唱一和,變成搞笑版《秦川》。她本來就聲音清脆,表情豐富,又有林子翊的配合,當時就將自己和林子翊逗得樂了起來。

其實,以前他們兩個相識於微 時,在一起時就喜歡用誇張搞笑方式去角色扮演某些人,嘲弄那些人的無知和狹隘,兩個人演完笑完出一口鳥氣,心理也就平衡了。

笑完林子翊很認真地說:“真懷念以前我們一起的時光啊!”西楠望著他微笑,心想往事就像舊情人一樣,都是用來懷念的。懷念不等於想要回到一無所有的過去,不是嗎?西楠想想忽然覺得今天自己對著思戀不能忘的他居然這般清醒,這般鎮定自若,完全沒有想象中的悲喜不定和忐忑不安,比起上次看到他的情緒起伏,居然完全判若兩人。

兩人在酒店用過餐,兩人像多年朋友一樣聊著這些年的經歷,聊著聊著就過了十點。

就在這時,她的電話在響,她下意識迅速拿起電話,傳來元澤壓抑地打哈欠的聲音:“西西,你要加班到幾點啊?我在你辦公室停車場等你,你還有多久下來?”

西楠心裏暗暗叫苦,只好告訴他自己還要好久,讓他不要等她,快點回去睡覺。

眼看西楠接完電話,似乎有告辭的意思,林子翊問她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

西楠想了想搖搖頭。

林子翊故意誇裝地說你居然不記得我的生日了!我就是特意選今天約你,讓你陪我過生日的。這時有人推著生日蛋糕進來,唱著生日快樂歌,有樂師在一旁拉著小 提琴。

悠揚的音樂聲中,林子翊許願,吹蠟燭,西楠陪著說生日快樂,唱生日歌,幫著林子翊在切著蛋糕,不知怎麽就想起差不多一年前那次,元澤生日的時候,讓她過去陪他,自己為了看林子翊的演唱會沒去他那兒。

說著祝福的話,她對著林子翊微笑,柔和的燈光下,插著蠟燭的生日蛋糕,水晶杯 子盛著的琥珀色的酒,美好的音樂,西楠無來由地覺得這一切應該自己送給元澤而不是林子翊的。想起那晚元澤或許一直在等自己,這件事過去那麽久,她現在想起來,心就忽忽地跳了起來。

這時電話又響了起來,又是元澤

:“我都在車上睡了一覺了,你還沒下來。這麽晚了,你餓了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要吃什麽?”

西楠被他唬了一跳,生怕他真的買什麽東西給她吃,所以她語速很快地說:“我剛才叫你先走,以為你已經走了。事兒提前做完了,我現在在回家的路上,你也快點回家睡覺吧。”快快掛了電話,西楠就要回家。

林子翊見已是深夜,就找來司機,自己陪西楠一起回去。

撒了第一個謊,需要用無數的謊去圓,西楠正在掉進自己布下的陷阱。

西楠的話剎那間令元澤產生許多疑心。他一直侯在她公司的唯一出口,他沒告訴她仍在等她是因為不想給她壓力。雖然他隨口告訴她,他睡了一覺,其實他是一直聽著音樂看著門口。在這兩個電話空隙的一個多小時裏,深夜的大廈門口沒有一個人出入。

很明顯西楠今晚沒有加班,而且為了某些他不知道的原因在說謊。

思及這些,元澤覺得心底倏地涼了一大半。

元澤隔天查看了西楠的電話記錄,知道那晚西楠瞞著他見了林子翊。他一邊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一邊為自己感到悲哀,悲哀自己淪落到和一個蹩腳的二流明星去爭女人。

下來這幾天西楠過的很不平靜。

首先,是元澤忽然變得喜怒無常。錯過他的電話,他要生氣;她說今晚要加班陪不了他,他能好幾天愛理不理她;約會西楠遲到了,他居然扭頭就先走了。雖然最後道歉的總是西楠,但是被道歉那位也不見得日子有多好過。終於某天晚上,元澤自己也受不了自己的患得患失,將被自己冷落好幾天的西楠拉過來,兩手將她的頭發撥到一旁,凝視著她,鄭重地說:“西西,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西楠見他這幾天 動輒拿自己當階級敵人一般,冷眼怒氣統統往自己身上招呼,已經覺得他有點不同尋常,忽見他對自己那麽溫柔而嚴肅,若即若離—》□---》美男計---》商業間諜這幾個名詞荒謬地刷一聲閃過她眼前。

“什麽事?”西楠問

“答應我,不要欺騙我。”不知道為什麽,西楠從元澤吐出的這句簡單的話裏聽出了許多覆雜的情緒:愛戀,缺乏安全感,隱忍,冷酷,決心。

西楠被自己的莫名其妙的第六感嚇了一跳,為了掩飾自己的發現或是胡思亂想,她緊緊地抱住他:“好!”

元澤看她回答得這麽幹脆,忽地松了一口氣。心裏對西楠說:我知道你那晚說謊了,我選擇原諒你,不是因為你說的謊有多麽高明,而是因為,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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