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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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再多的疑問也得等到白天。
幾個男人這時候松了口氣，發現渾身竟然因為緊張而有些酸痛。
別說連續做心肺覆蘇的林尚榮，他捏捏眼睛，渾身跟散了架似的，王岳站在他的身後給他捏肩。
自從上次打電話被突然掛斷，葉明也不知道他們倆之間的關系到底怎麽樣，但現在來看，應該很好。
甘小嵐抱著白小扶在診療臺上，問他到底怎麽發現這只孟加拉貓。
白小扶說出他所有知道的，但有用的信息著實不多。
他說當天他和阿黑什麽都沒發現，直到晚上才聽到花壇後面傳來這貓的叫聲。聲音太輕，白天人來人往根本聽不見，等他們發現的時候，這只貓已經躺在那裏。
他們用了很多法子，但是這貓連水都喝不進，只能眼睜睜地看他躺在那裏越來越弱。
甘小嵐問：“他沒說過什麽嗎？”
白小扶搖搖頭，“沒有。”
甘小嵐還問：“之前你們見過他嗎？”
白小扶依然搖頭，“當然沒見過，今天第一次見。”
甘小嵐如實轉達白小扶的敘述，三個大男人聽完後面面相覷，他們不能現在定論一定是在那位飼主家裏出的事，可貓送去的時候健健康康，現在卻奄奄一息，必然得有人為此負責。
暫時沒什麽頭緒，甘小嵐抱著白小扶坐在一邊。他不像葉明，由於昨天下午還睡過一覺，現在精神不錯。
而葉明才睡了半晚，加上發生這件事，搞得他連連打哈欠。
甘小嵐見狀，把白小扶從自己的腿上抱開，隨後他對著葉明做了個拍拍腿的動作。
葉明看了會兒才反應過來，畢竟甘小嵐坐在三人長沙發上，而一邊空出可以躺下一人的空位，總能知道怎麽回事。
至於甘小嵐從哪裏看來的葉明懶得追究，他聽話地躺下，枕在甘小嵐的腿上。
甘小嵐像是安撫小孩子那樣拍拍葉明的肩膀，還微笑著說：“睡一會兒吧。”
看到甘小嵐這麽善解人意的模樣，葉明心裏泛出一股溫和的感覺，他安心地閉上眼。
下一秒，葉明覺得臉上一重。
白小扶沒見過幾次甘小嵐變成人的模樣，這次好不容易能在他懷裏享受撫摸，誰知道剛過一會兒，他就被甘小嵐抱下來放在沙發扶手上，該是他躺著的地方就讓那個飼主靠著，不開心！
明明白小扶沒少吃葉明的貓糧，但對他也不客氣，直接蹦了上來，前腿撲在甘小嵐的懷裏，後腳蹬在葉明的臉上，喵喵地叫個不停。
甘小嵐見狀，連忙抱起白小扶，慌慌張張地去看葉明有沒有事。
而葉明被這麽一蹬，揉著臉坐起身來，笑著說：“現在更有精神了。”
甘小嵐抱著白小扶給葉明道歉，再低頭去看，白小扶吐著舌頭一臉茫然。
葉明哪裏還會與白小扶計較，摸摸甘小嵐的頭，說：“沒事，不睡了，一會兒天亮了我們去給林醫生他們買早餐，你跟我一起。”
甘小嵐這才高興地點頭，說：“好。”
直到天亮，那只孟加拉貓都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他靜靜地躺在窩裏，胸口還有明顯的一起一伏。
為此，大家都松了口氣。
此刻診所裏很安靜，幫忙搶救的林尚榮蜷縮在休息室一頭的沙發上，身上蓋著王岳的外套。
王岳則在幫忙收拾診所，今天周一，診所也要開門營業。
葉明給他們帶來早飯後，正打算帶甘小嵐回去，他們心裏當然都擔心那只小貓，可留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正要走時，王岳突然攔在甘小嵐的面前。
王岳說：“剛才我就想問，你這只貓……”他指著白小扶，“是不是也有靈根啊？”
“啊？”甘小嵐楞了一下，他低頭去看白小扶，他感覺不到啊。
甘小嵐搖頭，卻也不是否認，“我不知道。”
王岳從甘小嵐懷中抱起白小扶，把他豎在面前看了看，問：“你自己知道嗎？”
白小扶哪裏知道這些，他掙紮著想從王岳的懷裏下來，況且對他來說，就算真的有靈根又怎麽樣，他不可能成為人啊。
見此情形，王岳把白小扶還給甘小嵐。
甘小嵐問：“小扶也有靈根嗎？”
“是。”王岳點點頭，再看甘小嵐的表情，便說：“你看不出來也很正常，這種感覺都是一陣陣的，也許下次我就認不出來，輪到你認出來了。”
“噢……”甘小嵐點點頭，他抱緊白小扶，問：“小扶，你想——”
白小扶卻發出一串叫聲打斷甘小嵐的說話。
白小扶不想做什麽人，別說有靈根，就算他滿身都是靈根，能瞬間變成人，他都不稀罕。
他有自己的生活，他雖然喜歡甘小嵐現在的樣子，可不代表他就想要變成人。
而且，他現在跟著阿黑，他覺得很快樂。
也許，白小扶知道如果自己選擇變成人，會有其他不同的境遇。
可這些“新的境遇”都沒有出現，他為什麽要因此改變人生，去選擇可能不存在的東西。
可能看到白小扶的情緒有點抵觸，抱著他的甘小嵐也是戰戰兢兢。
而葉明走了上來，他摸了下白小扶的腦袋，道：“雖然不知道你們成精的規矩是什麽，但是看他都已經長這麽大，才被人發現有……那什麽？‘靈根’？可能也有點遲了？但是不管選擇哪條路，變成人，還是維持原樣，我們都要支持他。”
“當然。”王岳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膀，“就算他想變成人，我也幫不了他。”
甘小嵐疑惑，“你不能做他的師父嗎？”
他想到了自己的師父，所以甘小嵐覺得，只要有師父，白小扶也能變成人。
王岳搖頭，“不行，就算要做他的引路人，至少也要同科的。”
“同科？”
“至少也要貓科的。”
“噢。”葉明算是反應過來，“你是……”
“鴨科。”
這種對甘小嵐或是白小扶來說就像是在聽什麽天書，根本不懂。
待在同一間房間裏的林尚榮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他坐在沙發上噗嗤笑了聲出來，“老王，你對這些‘小妖精’可真是關心。”
因為是同類，面對這些懵懵懂懂的後輩，難免拿出更多的關心。
畢竟，真正在精管辦裏工作的是王岳，並非林尚榮。
林尚榮只是寵物診所的一名醫生，當他遇到王岳之後，才逐漸了解動物成精是怎麽回事，也知道世界上還有精管辦這麽一個職能部門。
可以說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林尚榮認識王岳比知道他在精管辦工作更早一點，在知道他的工作後，有一剎那還很疑惑他到底能不能與普通人進行正常的交流。
後來可能帶著好奇和關心的原因，林尚榮接觸精管辦的人員，強烈要求與他一起工作，就算精管辦不給他發工資也沒關系。
如果去深究做出這個決定背後真正的理由，林尚榮自己也說不上來，反正他決定這麽做，而王岳也沒有阻止。
所以事到如今，林尚榮對王岳為什麽會對同樣成精的甘小嵐也好、白小扶也好那麽關心，其實無非他們都是同類而已。
這邊，王岳聽到林尚榮這麽說，竟也是舒展眉頭地笑了笑，還指指放在茶幾上的早餐。
林尚榮擡了下手表示知道。
葉明見狀，連忙對他們說自己先帶人回去，只要晚上不加班，還會帶甘小嵐過來看望，順便把診療費給補上。
不知怎麽，這回林尚榮卻沒有急著與他說付費的事情，一副在這件事裏他也要負責似的。
從診所出來，此時天空已經大亮，陽光灼熱地從地平線那頭照射而來。
葉明還要上班，但時間尚早，他淡定地開車帶甘小嵐回去。
甘小嵐抱著白小扶坐在副駕駛座上，好像對剛才王岳明明已經察覺到白小扶有靈根，卻不願做他的師父這件事，還頗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自然還是白小扶不願意成精。
“為什麽呀？”甘小嵐問白小扶，“變成人不好嗎？”
白小扶趴在他的腿上哼哼，發出一串葉明根本聽不懂的聲音。
“不好。”白小扶對甘小嵐說，“我覺得小嵐哥你這樣很好，可我不需要……這能力對我來說沒用，我喜歡現在這樣。”
甘小嵐本來想對他說，你看看我，以前我也覺得當個二腳獸沒意思，可我現在已經不這麽想了。
然而甘小嵐覺得他這話說不出口，他低頭看看已經團成一團的白小扶，幽幽地嘆氣。
正在開車的葉明見狀，他伸手揉揉甘小嵐的頭發，說：“沒有什麽道路是必須選擇去走的，也沒有什麽路是放棄之後就不能再回頭選擇，相信他，他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甘小嵐想了想，重重地點了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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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扶：做人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不可能去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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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連續做心肺覆蘇的林尚榮，他捏捏眼睛，渾身跟散了架似的，王岳站在他的身後給他捏肩。
自從上次打電話被突然掛斷，葉明也不知道他們倆之間的關系到底怎麽樣，但現在來看，應該很好。
甘小嵐抱著白小扶在診療臺上，問他到底怎麽發現這只孟加拉貓。
白小扶說出他所有知道的，但有用的信息著實不多。
他說當天他和阿黑什麽都沒發現，直到晚上才聽到花壇後面傳來這貓的叫聲。聲音太輕，白天人來人往根本聽不見，等他們發現的時候，這只貓已經躺在那裏。
他們用了很多法子，但是這貓連水都喝不進，只能眼睜睜地看他躺在那裏越來越弱。
甘小嵐問：“他沒說過什麽嗎？”
白小扶搖搖頭，“沒有。”
甘小嵐還問：“之前你們見過他嗎？”
白小扶依然搖頭，“當然沒見過，今天第一次見。”
甘小嵐如實轉達白小扶的敘述，三個大男人聽完後面面相覷，他們不能現在定論一定是在那位飼主家裏出的事，可貓送去的時候健健康康，現在卻奄奄一息，必然得有人為此負責。
暫時沒什麽頭緒，甘小嵐抱著白小扶坐在一邊。他不像葉明，由於昨天下午還睡過一覺，現在精神不錯。
而葉明才睡了半晚，加上發生這件事，搞得他連連打哈欠。
甘小嵐見狀，把白小扶從自己的腿上抱開，隨後他對著葉明做了個拍拍腿的動作。
葉明看了會兒才反應過來，畢竟甘小嵐坐在三人長沙發上，而一邊空出可以躺下一人的空位，總能知道怎麽回事。
至於甘小嵐從哪裏看來的葉明懶得追究，他聽話地躺下，枕在甘小嵐的腿上。
甘小嵐像是安撫小孩子那樣拍拍葉明的肩膀，還微笑著說：“睡一會兒吧。”
看到甘小嵐這麽善解人意的模樣，葉明心裏泛出一股溫和的感覺，他安心地閉上眼。
下一秒，葉明覺得臉上一重。
白小扶沒見過幾次甘小嵐變成人的模樣，這次好不容易能在他懷裏享受撫摸，誰知道剛過一會兒，他就被甘小嵐抱下來放在沙發扶手上，該是他躺著的地方就讓那個飼主靠著，不開心！
明明白小扶沒少吃葉明的貓糧，但對他也不客氣，直接蹦了上來，前腿撲在甘小嵐的懷裏，後腳蹬在葉明的臉上，喵喵地叫個不停。
甘小嵐見狀，連忙抱起白小扶，慌慌張張地去看葉明有沒有事。
而葉明被這麽一蹬，揉著臉坐起身來，笑著說：“現在更有精神了。”
甘小嵐抱著白小扶給葉明道歉，再低頭去看，白小扶吐著舌頭一臉茫然。
葉明哪裏還會與白小扶計較，摸摸甘小嵐的頭，說：“沒事，不睡了，一會兒天亮了我們去給林醫生他們買早餐，你跟我一起。”
甘小嵐這才高興地點頭，說：“好。”
直到天亮，那只孟加拉貓都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他靜靜地躺在窩裏，胸口還有明顯的一起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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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診所裏很安靜，幫忙搶救的林尚榮蜷縮在休息室一頭的沙發上，身上蓋著王岳的外套。
王岳則在幫忙收拾診所，今天周一，診所也要開門營業。
葉明給他們帶來早飯後，正打算帶甘小嵐回去，他們心裏當然都擔心那只小貓，可留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正要走時，王岳突然攔在甘小嵐的面前。
王岳說：“剛才我就想問，你這只貓……”他指著白小扶，“是不是也有靈根啊？”
“啊？”甘小嵐楞了一下，他低頭去看白小扶，他感覺不到啊。
甘小嵐搖頭，卻也不是否認，“我不知道。”
王岳從甘小嵐懷中抱起白小扶，把他豎在面前看了看，問：“你自己知道嗎？”
白小扶哪裏知道這些，他掙紮著想從王岳的懷裏下來，況且對他來說，就算真的有靈根又怎麽樣，他不可能成為人啊。
見此情形，王岳把白小扶還給甘小嵐。
甘小嵐問：“小扶也有靈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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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現在跟著阿黑，他覺得很快樂。
也許，白小扶知道如果自己選擇變成人，會有其他不同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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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王岳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膀，“就算他想變成人，我也幫不了他。”
甘小嵐疑惑，“你不能做他的師父嗎？”
他想到了自己的師父，所以甘小嵐覺得，只要有師父，白小扶也能變成人。
王岳搖頭，“不行，就算要做他的引路人，至少也要同科的。”
“同科？”
“至少也要貓科的。”
“噢。”葉明算是反應過來，“你是……”
“鴨科。”
這種對甘小嵐或是白小扶來說就像是在聽什麽天書，根本不懂。
待在同一間房間裏的林尚榮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他坐在沙發上噗嗤笑了聲出來，“老王，你對這些‘小妖精’可真是關心。”
因為是同類，面對這些懵懵懂懂的後輩，難免拿出更多的關心。
畢竟，真正在精管辦裏工作的是王岳，並非林尚榮。
林尚榮只是寵物診所的一名醫生，當他遇到王岳之後，才逐漸了解動物成精是怎麽回事，也知道世界上還有精管辦這麽一個職能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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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尚榮認識王岳比知道他在精管辦工作更早一點，在知道他的工作後，有一剎那還很疑惑他到底能不能與普通人進行正常的交流。
後來可能帶著好奇和關心的原因，林尚榮接觸精管辦的人員，強烈要求與他一起工作，就算精管辦不給他發工資也沒關系。
如果去深究做出這個決定背後真正的理由，林尚榮自己也說不上來，反正他決定這麽做，而王岳也沒有阻止。
所以事到如今，林尚榮對王岳為什麽會對同樣成精的甘小嵐也好、白小扶也好那麽關心，其實無非他們都是同類而已。
這邊，王岳聽到林尚榮這麽說，竟也是舒展眉頭地笑了笑，還指指放在茶幾上的早餐。
林尚榮擡了下手表示知道。
葉明見狀，連忙對他們說自己先帶人回去，只要晚上不加班，還會帶甘小嵐過來看望，順便把診療費給補上。
不知怎麽，這回林尚榮卻沒有急著與他說付費的事情，一副在這件事裏他也要負責似的。
從診所出來，此時天空已經大亮，陽光灼熱地從地平線那頭照射而來。
葉明還要上班，但時間尚早，他淡定地開車帶甘小嵐回去。
甘小嵐抱著白小扶坐在副駕駛座上，好像對剛才王岳明明已經察覺到白小扶有靈根，卻不願做他的師父這件事，還頗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自然還是白小扶不願意成精。
“為什麽呀？”甘小嵐問白小扶，“變成人不好嗎？”
白小扶趴在他的腿上哼哼，發出一串葉明根本聽不懂的聲音。
“不好。”白小扶對甘小嵐說，“我覺得小嵐哥你這樣很好，可我不需要……這能力對我來說沒用，我喜歡現在這樣。”
甘小嵐本來想對他說，你看看我，以前我也覺得當個二腳獸沒意思，可我現在已經不這麽想了。
然而甘小嵐覺得他這話說不出口，他低頭看看已經團成一團的白小扶，幽幽地嘆氣。
正在開車的葉明見狀，他伸手揉揉甘小嵐的頭發，說：“沒有什麽道路是必須選擇去走的，也沒有什麽路是放棄之後就不能再回頭選擇，相信他，他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甘小嵐想了想，重重地點了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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