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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0秘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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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雕著的水晶蠟燭吊燈有些讚嘆的搖了搖頭,霍格沃茨以蠟燭照明,想來馬爾福莊園也不會例外,估計就算想換電燈魔法界也不提供電力輸出吧。

似乎是被自己的想法逗樂,阿爾托莉雅盤腿坐在床上,想了想又掏出自己脖子裏綴著的那枚藍寶石戒指。戒指在燭火的光影中閃爍著微弱的光線,阿爾托莉雅彎了彎嘴角,伸出食指彈了彈戒指,便滿心愉快的在馬爾福莊園躺下休息。

盧修斯在鏡子裏看見這一幕,眸光微閃。這時忽然他的房門被敲響,得到他的回應後,家養小精靈的聲音平穩響起:“盧修斯小主人,主人回來了,他要求見您。”

“知道了。”盧修斯不動神色,在黑魔王交給他人後他就不意外自己的父親會來找自己,或者說,等到這麽晚才回來找他,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的行為已經超出盧修斯的預計了。

同自己兒子一般,阿布拉克薩斯也擁有者一張精致臉龐,歲月並沒有帶走他的美麗。然而那張臉孔上的薄涼與高傲較之盧修斯·馬爾福遠遠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或許是夜生活過於豐富的關系,他看起來有些蒼白虛弱,然而這些並不能動搖他周身的氣勢半點。

盧修斯並不意外在會客室看見自己的父親,可看見的另一個人卻令他不由挑了挑眉毛。

坐在老馬爾福對面的是一名茶發青年,他正微笑著同老馬爾福交流著些什麽,不時使老馬爾福露出一抹淺笑,看起來心情愉悅的樣子。

阿布拉克薩斯註意到盧修斯的到來,微笑著向讓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招了招手,像身邊的青年介紹道:“繆傑爾,我和你提過,這是我的兒子盧修斯,你們曾經做過一年同學。”

萊茵哈特·繆潔兒掛著溫柔的笑意,那雙美麗的眼睛中看不出更深的情緒。他笑著沖馬爾福頜首:“是的,在霍格沃茨的那一年,我還多得盧修斯學長照顧。”

阿布拉克薩斯顯然對這樣的回答很滿意,他慢悠悠的起身,不緊不慢道:“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比較自由,我便不打擾你們了。盧修斯,德國的繆傑爾是特意來找你的,你得空便帶著他四處轉轉。”

盧修斯神色不變:“好的,父親。”

阿布拉克薩斯握著自己的蛇頭手杖微微頜首,向萊茵哈特·繆傑爾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盧修斯見自己的父親沒有問起阿爾托莉雅不知自己是松了口氣還是陷入了更大的麻煩。

萊茵哈特仿佛沒有感覺到盧修斯的冷淡,反而十分溫和的向盧修斯打著招呼,盧修斯假笑地回以一句,對這名身為斯萊特林卻由於阿爾托莉雅站在格蘭芬多陣營的學弟沒有太多好感,然而萊茵哈特仿佛並不以為意,他只是笑笑,轉言其他。

當兩人之間的氣氛漸漸趨於緩和,盧修斯都快相信這位親格蘭芬多的德國純血是單純來找自己的敘舊的時候,這名自霍格沃茨便跟著阿爾托莉雅的俊秀青年話鋒一轉,突然開口道:“不知我的小姐是不是正在貴府做客?”

盧修斯聞言握著茶杯的手略略一頓,接著神色如常道:“繆傑爾怎麽會這麽認為。”

“我的小姐不見了,黑魔王給我消息說你能給我答案。”

萊茵哈特神色不變,可誰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毫不掩飾的敵意。在作為偽裝的溫和善意一絲不落的全部退去後,萊茵哈特·繆傑爾就像是把剛出鞘的刀刃般咄咄逼人!

盧修斯卻像是早便知道萊茵哈特的本性一般,端坐在另一邊不動如山,甚至連嘴角的笑意都沒有一星半點的變化。只有那雙灰色的瞳孔深處暈染著連萊茵哈特都看不清的漩渦。

“萊茵哈特·繆傑爾。”盧修斯拖著略長的語調緩緩略帶譏諷道,“聖徒新任薩麥爾,傳聞中那一位愛上一位格蘭芬多的德國高階聖徒。”

萊茵哈特原本勝券在握面孔因盧修斯的話微微波動,他很快便穩住了心神,淡淡道:“既然你知道,那麽我也不用拐彎抹角。我會替黑魔王做事,作為交換,你該將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還給我。”

“先不急。”盧修斯開口,看起來高深莫測,“我有點事比較好奇。”

萊茵哈特強壓下心中不安,面色鎮定道:“我似乎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是嗎?為什麽不聽聽我想問什麽?”

萊茵哈特道:“沒有必要。”

盧修斯笑了笑,同萊茵哈特交換了一個眼神,半晌後又向沒事一般移開:“既然繆傑爾不想回答,我再問似乎顯得有些失禮。很抱歉不能將加百羅涅還給你,這是黑魔王的恩賜。”

☆、Chapter 55

加百羅涅做了一個夢。

夢裏帶著黑色禮帽的男人頭也不回的走近了燃著熊熊大火的郵輪倉庫之中,她墜進深海,在波濤洶湧中拼了命的向那片火海伸出手,聲嘶力竭。有身著軍裝的孩子憑借一只巨大的鷹飛翔於空中,伸出顯得有些稚嫩的手拼命扯著她後退,口中不停的大叫著什麽。

他在說什麽?加百羅涅分出了些心神,那似乎是——

“你醒了?”

阿爾托莉雅睜開眼,屋內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只有一盞水晶燈在距離床鋪約一尺的圓桌上點亮。桌邊坐著名鉑金發色的男人,他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摘了眼鏡,緩緩開口道:“你錯過了早餐。”

阿爾托莉雅將額前的長發攏去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不太清醒道:“啊?哦。”

盧修斯瞥了她一眼:“做噩夢?”

“不算,只是有點麻煩。”阿爾托莉雅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有些頭疼,“買點助眠水就行。”

為了控制“HELL”的力量,阿爾托莉雅選擇埋葬自己的魔力,可禁錮魔力在如今看起來卻似乎並不是什麽好主意。沒有了魔力變相的制衡,體內的火焰便向是獨享養料的大樹,立刻拔地而起變得遮天蔽日,甚至連植樹者都有些無從下手起來。

阿爾托莉雅從孩童時起偶爾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在禁錮魔力後,這些夢卻變得越發頻繁起來。更要命的是,這些夢不受她的控制,而每一次做完這些夢她都會非常疲憊。

Reborn未嘗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也許正是他意識到了阿爾托莉雅自己都未曾意識到“魔力與火焰”共存帶來的變異後果是什麽,才會在消失前也要用最後的力量將這枚戒指送到阿爾托莉雅手中。至少有了這枚戒指,除非情緒太幅度波動,亦或者是阿爾托莉雅自己刻意的去引導,那些夢便不會再出現。

——本該是如此才對。

阿爾托莉雅若有所思的望了自己手中的指環一眼。

這些夢裏有些像是預知夢,而有些則完全不知所雲。就比如剛才——她掉進愛情海是因為碰到了一群自稱“覆仇者”的家夥,而夢境裏出現的那名軍裝嬰兒她完全不認識。

——更何況,一個嬰兒,怎麽可能有能拖著一個成人遠去的力量。

她花了近三年的時間去尋找昔日暗世界的第一殺手Reborn,最終無功而返,卻隱隱從吉留羅涅手中探聽到了Reborn所追求的世界之謎。

瑪雷如海,彭格列是貝,彩虹貫穿其間。

什麽是如海?吉留羅涅不知道,彭格列也不知道。而阿爾托莉雅更是忙的早就把那些夢和瑪雷的寓意全都拋去了腦後。她花了三年時間走遍了世界,去過巨人的巢穴,也尋找過狼人。Reborn最後出現過的那座島上已經渺無人跡,阿爾托莉雅只能去任何可能吸引Reborn前來的地方。

可三年過去,依然了無音信。她沒有找到Reborn,卻等來了莉莉絲·格林德沃的求助信。

當莉莉絲要求她提供一個能讓萊茵哈特打入伏地魔內部的機會時,她第一個便想到了盧修斯·馬爾福。而如她所料,盧修斯的確從貝拉手中領走了她。

但是……目前的情況的確不在她的預計之內。

聽見她的回答,盧修斯就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頜首,開口道:“今晚我會給你送些來,還有什麽需求麽?”

這時候再不清醒也聽出有些不對來了,她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道:“你怎麽會來我房間?”

“容我說一句,你現在住的是馬爾福莊園。”盧修斯矜傲的斂了斂下顎,嗤笑道,“況且,在霍格沃茨,加百羅涅小姐這種事還做的少麽?”

猛地想起自己對斯萊特林地窖某個房間比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還輸的場景,阿爾托莉雅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發,跳下床懶懶的伸了個懶腰,轉頭沖盧修斯頗為無賴一笑:“早餐給我錫蘭紅茶配上巧克力慕斯。”

盧修斯抽了抽嘴角,用力放下報紙,沖著阿爾托莉雅皮笑肉不笑:“真不怕甜死。”

阿爾托莉雅微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待盧修斯·馬爾福離開房間,阿爾托莉雅從自己胸口拽出那枚藍寶石戒指——若說自己渾身上下攜帶的物品有哪一樣是這個心細如發布局縝密到近乎恐怖的食死徒都不會去查的東西,那一定就是這枚戒指。

阿爾托莉雅的手指在戒指的花瓣中摸索了片刻,很快找到了由聖徒改造過的識別開關。淡淡的藍光從藍寶石中溢出,漸漸溫柔的暈染滿整個屋子,阿爾托莉雅看著沒有一絲變色的屋子一眼,忍不住挑了挑眉,開口道:“沒有監視類魔法波動,一切安全莉莉絲。”

溫柔的近乎如天空一般清淡不引人註意的淺淺藍色中忽然傳出一聲輕笑:“看來那一位馬爾福對你不是一般的信任啊,我~的~阿~爾!”

阿爾托莉雅面不改色:“唔,如果你說的信任是收走了我的瑪雷指環研究了一晚上,今早偷偷放回我房間結果碰上我醒來,不得不假裝坐在一邊等我起身詢問我早餐事宜事的話。”

金發的少女褪去白色的睡裙,打開衣櫃,在一群看起來就是嶄新的巫師袍中隨便抽了件金紅花紋的往身上一套,遮住背後有些猙獰的傷疤,忍不住吹響一聲口哨:“馬爾福莊園的服務真是到家。”

隨手將自己的金發從袍子裏抽出,阿爾托莉雅轉身往盥洗室去看見鏡中的自己時,頓了頓,在關掉聯系之前的一秒道:“對了,你給我的窺視用耳釘被他收走了,現在帶的這個是仿品,雖然很像,但新過頭了。”

“什麽!!”很快藍寶石的另一側傳來了莉莉絲·格林德沃氣急敗壞的怒吼,“我藏的那麽隱蔽!你到底是怎麽讓他近你的身的!?說好的”

阿爾托莉雅莫名的就想起昨晚在噴泉那一個渾身濕透的吻,眼神不由自主的飄逸了一下,一本正經道:“他是盧修斯·馬爾福嘛,你說的,最棘手的食死徒。”

那邊似乎又傳來莉莉絲跳腳的聲音,半晌後,遠在德國的那名萬年小蘿莉總算是發洩完,又恢覆了她慣來輕快無憂的語調,只是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牙縫裏磨出來一樣:“沒關系,好在還有這個戒指。不過我真不明白,連耳釘他都能發現順走,為什麽發現不了這枚戒指?”

阿爾托莉雅聞言輕笑一聲,指尖一彈,那枚藍寶石的戒指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她語調溫柔:“莉莉絲,這就是你贏不了鄧布利多的原因。”

“不要和我提鄧布利多——!!!”

對面明明年紀早已不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一聽到阿布思·鄧布利多的名字還是會下意識的提高嗓門反駁。喊完後,她意識到自己的事態,輕咳數聲後開口道:“總之,英國那邊就拜托你了。三強爭霸賽很快就要開始,萊茵哈特需要盡快得到伏地魔的信任。”

“唔我盡力。”阿爾托莉雅將戒指塞回了自己的胸口,徹底關掉連接之前,眼角瞇起表情狡黠:“反正我們也是各取所需。”

阿爾托莉雅梳洗完畢,還沒來得及下樓走向餐廳,就被走廊上一溜煙的畫像尖叫聲給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收回往身後摸槍的手,面前畫像中至少活在一百多年前的貴婦人還用稠扇掩面,雙目圓瞪,有些歇斯底裏的大吼道:“盧修斯!盧修斯!盧修斯你給我出來!這個格蘭芬多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出現在馬爾福莊園!”

盧修斯問詢趕來,頭一眼望見的便是一臉無辜的阿爾托莉雅,和他快要崩潰的祖母。

“我什麽也沒說,真的。”

阿爾托莉雅無辜的聳肩,盧修斯將視線投向了自己的祖母。只見他畫像中的祖母深深的吸了口氣,壓著脾氣對著自己慣來滿意的孫子道:“我親愛的盧修斯,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品味糟糕到穿金紅色的女士是怎麽回事?”

盧修斯又將視線投向了阿爾托莉雅,阿爾托莉雅無謂的聳聳肩,十分有禮貌的往後退了一步,完全把場地留給盧修斯·馬爾福發揮。盧修斯揉了揉眉心,無奈道:“哦,祖母,這位是黑魔王請我照顧的客人。”

貴婦人的聲調忍不住提高:“一個格蘭芬多!?”

盧修斯面不改色:“可她是個‘Hell’。”

鬼知道盧修斯是從哪兒知道了“Hell”的事情,畫像中的貴婦人就像是被掐了電源的播放帶,一瞬間停了聲音。她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阿爾托莉雅哼道:“如今連德國的‘Hell’也墮落了麽。”

阿爾托莉雅不答話,盧修斯補充道:“她退學了,我早說過,分院帽該修修了,您忘了五年前它還把西裏斯分進了格蘭芬多。”

一提到這件事,貴婦人的脾氣仿佛又要上來了,阿爾托莉雅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個貴婦人在畫像中的胸脯不住起伏,半晌才穩住,堪堪對盧修斯和阿爾托莉雅擠出一個笑容:“是的,早就該去修的分院帽,一個布萊克怎麽可能是格蘭芬多!哦親愛的,你帶這位小姐去采購些服飾吧,金紅色……我看著實在倒胃口。”

“好的祖母。”

阿爾托莉雅站在一邊望著盧修斯和他畫像中的祖母到了別,拉上帷幕,領著阿爾托莉雅去用早餐。在吃完了屬於自己那份後,阿爾托莉雅擦了擦嘴角,終於忍不住問:“你祖母怎麽知道我是個格蘭芬多?”

盧修斯面無表情道:“除了格蘭芬多,還有誰喜歡金紅色。”頓了頓,盧修斯補充道,“尤其是在馬爾福莊園。”

阿爾托莉雅一時也找不到話來反駁,幹脆就轉移了話題:“說真的,當我第一次在霍格沃茨見到會動的畫像時就覺得有點可憐。”

盧修斯一時不解:“什麽?”

阿爾托莉雅接著道:“魔法世界的畫像都是在人死去之後變會如同有靈魂附體一般會說會動能思考的吧?”

盧修斯頜首:“這也算是給後人一個留念。”

“真的嗎?”阿爾托莉雅一手撐著下巴,一手點了點桌子,滿臉不以為然,“若是我的話,寧可留一張麻瓜的相片,也不願留下這樣會思想會動的畫像。”

“為什麽?”

阿爾托莉雅擡眼看了他一眼道:“會願意在死後仍然收藏你的畫像,那麽對你的感情一定很深。既然人已經不在了,何苦還要用一張和活著沒有什麽區別的畫像去時時刻刻提醒那個人你已經不在?徒增傷感。”

“我雖然不是好人,可也不願深愛我的人永遠陷在我逝去的泥沼之中。”阿爾托莉雅垂下眼簾,“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他能忘記我。”

“這世界上最公平的就是死亡,死亡是上帝給人類恩賜。作為人類,死亡教會我們的第一課,不是恐懼,而是向前看。”

盧修斯沈默,他想起一年級時同阿爾托莉雅一起進行的那場勞動服務,想到在一地屍體中顯得異常鎮定的小姑娘,想到那雙如同寶石一般不可摧毀的深藍色眼睛——再想到眼前這個女人。

他笑了笑:“麻瓜的想法。”

阿爾托莉雅彼此彼此回敬道:“巫師的軟弱。”

桌上的餐盤早已在阿爾托莉雅放下勺子的那一刻就被家養小精靈收走,盧修斯打開懷表看了看時間,對阿爾托莉雅做了個邀請的姿態:“看來在馬爾福莊園的這段日子你最好別穿銀綠,我有這個榮幸邀請你去游玩對角巷嗎?”

“當然,不過話說在前頭,我可一個加隆都沒有。”

盧修斯笑得虛偽又英俊:“對於一個馬爾福來說,這句質疑可有些失禮。”

盧修斯的交通工具是一輛馬車,從外表到內部一如馬爾福家給人的印象一般騷包,阿爾托莉雅倚在車座邊,由於昨晚夢境的消耗有些昏昏欲睡。

盧修斯見狀有些淩厲的眉毛難得柔軟了一點,他拍了拍阿爾托莉雅的肩膀,好奇道:“我本以為你會一槍打壞那副畫像,畢竟斯萊特林的畫像們就是因此而對你的到來視而不見的。”

開玩笑,霍格沃茨裏的斯萊特林畫像,尤其是通往盧修斯·馬爾福寢室的,有幾個沒被阿爾托莉雅崩過槍子?

阿爾托莉雅腦經有些迷糊,她打了個哈欠道:“槍被繳了,而且,她畢竟是你的家人。”

聞言,盧修斯的手指有一瞬間的僵硬,見阿爾托莉雅似乎真的倦急了,靠著椅背進入淺眠。心思覆雜,自然也就錯過了阿爾托莉雅嘀咕的那句“死都死了,實在煩狠了塞地下室不見天日不是更好”,滿心只有本以為不會有的掙紮與動搖。

最終他嘆了口氣,將手指從阿爾托莉雅的面容上移開,薄唇緊抿,目光投向不知名的遠方——

——終究不是三年前。

——我是時間倒回萊茵哈特和盧修斯密談的分割線——

“你該知道,如果我開口,黑魔王不會拒絕我。”

盧修斯玩味一笑:“那麽繆傑爾先生大可試試。畢竟,現在全食死徒相信您的可沒有幾個,相較而言,無論是對你還是對加百羅涅,亦或是你那位神秘的小主人而言,她在我這裏都百利而無一害不是嗎?”

萊茵哈特·繆傑爾碧綠的瞳孔的猛地一縮,尚淺的年紀畢竟讓他不能做到像其他聖徒一般寵辱不驚,他壓低聲線,咬牙道:“盧修斯·馬爾福,你到底是站哪邊的?”

“我?”盧修斯微微一笑,“我只站在馬爾福這一邊。”

萊茵哈特掃了他一眼,恢覆鎮定:“聖徒阿撒茲勒——西蒙·布萊克說你拒絕了聖徒的邀請。”

盧修斯馬爾福撚起一枚桌上的水晶棋子,灰色的眼睛晦暗冰冷:“我是個英國人,為什麽要加入德國人的組織。”

“所以你選擇了食死徒?”

“為什麽不說是食死徒需要我?”

萊茵哈特皺眉,盧修斯見狀輕笑一聲,放下手中那枚皇後,聊以整暇的倚在扶手椅的靠背上,開口道:“知道為什麽你會和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越行越遠?”

望著萊茵哈特警惕的視線,盧修斯拖長著語調,將手中的棋子前進一格:“因為你是個為大局而生的人,而我和她,從來是家族至上。”

“你的小小姐是個溫柔的家夥,她不想與你日後沖突,所以幹脆劃開界限。”萊茵哈特起身的腳步頓住,他看向盧修斯,這名鉑金馬爾福的眼中有和他父親截然不同的睿智與沈穩,“而我和她,本就是自沖突起,自然也不忌諱以沖突作為結尾。”

萊茵哈特沈默片刻,突兀笑出了聲:“這麽說,談判破裂。”

盧修斯不置可否。

萊茵哈特轉身,離去前道:“我不知道你在下什麽棋,亦或者想要在這歐洲兩位魔王的角逐中獲得什麽好處,我只是好奇,真到了沖突結尾的那一刻,會是什麽結局。”

盧修斯道:“我也很期待,不過在此之前,繆傑爾先生真的不願意聽聽我的問題嗎?”

萊茵哈特頓住了腳步,轉身靜靜的望著他,饒是盧修斯也不得不承認,萊茵哈特純粹的日耳曼血統為他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典型德國式英俊。盧修斯頓了頓,伸手將一枚耳釘拋給了對方,在對方瞪大的瞳孔中,微笑道:“你要獲得黑魔王的信任,確定不需要馬爾福的幫助?”

萊茵哈特握緊了拳頭,直到那枚耳釘隔得手心生疼,他才擡起頭,冷冷道:“我不信任你。”

盧修斯微笑:“可你別無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一切心聲如提要【。

下章寫二人巫師界約會撒糖【。

☆、Chapter 56

阿爾托莉雅曾經一度非常不理解為何整個巫師界只有對角巷這一條購物街,就算勉強加上霍格莫德——魔法界能花錢的地方也不超過兩個。

然而當後來她從莉莉絲·格林德沃手中知道了巫師們存世的具體數字後,這種不理解的心情就變為一種理所當然——一個街區兩個購物點的確夠用了。

雖然看起來誇張,可這真的就是巫師的現存數。

“我一直認為無論LordVoldemort到底有多才華橫溢,但有一點——也是我之所以認定他已經因為制造魂器而思維混亂的原因——巫師存數這麽少,純血更少,若是真得讓巫師界只剩下純血,他打算讓英國都不足一百人的那些貴族們做什麽?高呼萬歲然後餓死麽。聖徒雖然光明不到哪兒去,但我們的‘更偉大的利益’好歹還是‘利益’。”

聖徒的新主在同她下巫師棋時曾這麽說過,隨後毫不猶豫幹掉了她的國王。

阿爾托莉雅從不懷疑莉莉絲話語的正確性,尤其當她看見實在稱不上繁榮的對角巷時。

“……我記得,我剛來巫師界的時候,對角巷不是——”

“Lord的實力以不可同日而語。”盧修斯踏下馬車,沖仍在馬車上的阿爾托莉雅伸出自己帶著白手套的手,“弱肉強食,這不是你所喜歡準則下的世界嗎?”

“這是你的,不是我的。”

阿爾托莉雅拒絕了盧修斯的手,眼中寶石的藍色似乎醞釀著風暴,將原本清澈的雙眼攪得越發昏暗——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發。

就在盧修斯以為阿爾托莉雅會當場發難的時候,她卻又突然握上了自己的手,撩著裙擺從馬車上跳下。略有些蜷曲的金發在盧修斯的眼前飄過,他有些發怔,阿爾托莉雅平淡而冷靜的聲調卻借著微風傳來。

她說:“盧修斯,你還記得彭格列的宴會嗎?”

阿爾托莉雅頓了頓:“那時的我們誰也勝不了貝拉同她帶來的那幫食死徒,你卻依然挺身而出。”

盧修斯沈默,隨後微微一笑,雲淡風輕:“抱歉,我不記得了。”

阿爾托莉雅張了張口,似是輕笑了一聲,“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阿爾托莉雅想,既然是你先無情,那我騙你就沒有什麽心理負擔了,嗯,開騙吧。

——太好了,什麽太好了?

盧修斯聽見這話卻是心下一緊,想要扯住眼前的少女問她到底想要做些什麽。可對角巷遍布了黑魔王的眼線,他只能閉嘴,他的計劃不能出一點紕漏。他不願一直被黑魔王控制,更不願德國人踏進英國的土地,也看不慣鄧布利多那副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虛偽樣。因此即使是刻意向萊茵哈特·繆傑爾透露了些許,那也不過是為了計劃能進行的更加順利。但阿爾托莉雅無人可掌控,她是最大的變數——盧修斯不能冒險讓她卷入。

盧修斯緩緩向握緊了金發少女的手,禮儀完備道:“對角巷新開了很多店,要去看看嗎?”

阿爾托莉雅微笑:“好啊。”

盧修斯原本都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卻想不到阿爾托莉雅全程無比配合。經過甜品店來個冰淇淋,路過飾品甜挑個寶石,她甚至還去買了塊巧克力蛙遞給盧修斯。

看起來簡直就真心想在同他一起約個會逛個街一般,忘記所有不快,甚至忘記多年過節——就仿佛昔日兩人在美國一般,輕松恣意,毫無防備——甚至在他們進入一家禮服店後,難得順從地聽取了店主的建議,換上了一條由白色雪紡與寶石藍綢緞制作而成的晚禮服時,愉悅地輕提裙角向他轉了一個圈。

白色的雪紡使用抽絲法被做成了相似落雪般美麗的蕾絲,自腰間開始隨著如水波般大開而下的裙擺朵朵綻放,遠遠望去像是一片雪蓮盛開,又似萬千雪榮堆疊。而當這件裙擺旋轉,金色的發絲微揚,阿爾托莉雅那張有些希臘血統的面孔浮出柔和的笑意——整片時空就像墜入了愛神的懷抱,溫暖,明亮,美麗。

盧修斯明白,他之所以有這樣的感覺不是因為衣服亦或是環境,僅僅不過是因為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

金發的少女攏了攏自己的長發,沖他挑了挑眉,托著語音道:“這件看起來不會給你丟臉?”

盧修斯不動聲色:“猜到了?”

阿爾托莉雅“嗤笑”一聲,“在麻瓜界勞駕馬爾福家的獨子陪我出來購物,想來只有黑魔王的宴會才夠格讓你父親同意。”

熟悉的語調,熟悉的對話方式。盧修斯微微一笑,“那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你?”

“這要看英國的黑魔王都請了些什麽人。”

阿爾托莉雅伸出了自己帶著絲質手套的手,語調輕柔:“如果能幹掉你,我為什麽還要答應你的邀請呢?”

盧修斯忍不住大笑出聲。

阿爾托莉雅從未見過盧修斯笑得這樣痛快,她忍不住收回了手,狐疑道:“你被掉包了?”

盧修斯卻抓住了他的手,略略低下了頭。灰藍色的瞳孔中溢滿了溫柔,鉑金青年語調誘惑道:“如果再溫柔體貼一些,以你的美麗,搞不好我會為你背叛黑魔王,阿爾托莉雅小姐。”

阿爾托莉雅毫不猶豫一腳跺上盧修斯的鞋尖,微笑道:“那現在呢?”

盧修斯扭曲著笑臉道:“黑魔王,至高無上。”

Dark Lord Voldemort的宴會設在Voldemort莊園。

這裏在巫師界並不出名,可當它成了黑魔王的莊園後,它便是全巫師界最出名的。

夜幕下的裏德爾莊園顯得有些晦暗詭譎,阿爾托莉雅攀著盧修斯·馬爾福的手踏下馬車站在莊園之外,望著灰沈沈的天空與像是由黑鐵鑄就而成的世界,不知在想寫什麽。

盧修斯忍不住道:“怎麽了?”

阿爾托莉雅眨了眨眼,由衷道:“還是你家比較漂亮。”

盧修斯沒料到阿爾托莉雅保持一副幾乎能被畫進油畫的“站在凜凜寒風中遠望一座黑暗之城”姿態半晌,最終就只是想表達這個意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多謝誇獎”還是保持一貫姿態說“不黑魔王的比較好”才對。

很快,紮比尼的出現拯救了他,自霍格沃茨時代便是他好友的青年挽著同樣一頭金發的納西莎·布萊克,望著盧修斯的表情像是活吞了一只青蛙,他猶豫了片刻,向納西莎說了什麽。納西莎卻是笑了笑,挽著他的手臂一同走了過來。

紮比尼有些尷尬的望了阿爾托莉雅一眼,又將視線轉向盧修斯:“晚上好啊。”

盧修斯皺了皺眉:“你不是……怎麽來了。”

“他是我的男伴。”納西莎道:“你不來,我總得自救,想辦法堵一堵Lord。你知道,Lord和我父母都想將我嫁我嫁給食死徒。”

或許是夢境中偶爾的“納西莎·馬爾福”,阿爾托莉雅在面對這位同樣金發的學妹時總怵的話,然而當她聽清了納西莎說了什麽後,她忍不住皺眉:“你……不喜歡食死徒?”

納西莎神色不變:“怎麽,和你道不同,還不能不喜歡道相同的了?”

阿爾托莉雅訕訕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納西莎轉身扯著紮比尼就走,紮比尼向盧修斯做了個抱歉的手勢,不得不跌跌撞撞跟上心情不大妙的斯萊特林女神。盧修斯望著他們遠去,猶豫片刻還是道:“宴會中即便不是食死徒,也是純血,你——”

“放心,我不會揍他們的。”阿爾托莉雅拎起裙角,“除非黑魔王同意。”

盧修斯聽見這話立刻放心,因為在他的思維裏,即便在阿爾托莉雅對黑魔王有著制約繆傑爾的條件下,黑魔王怎麽看也不會允許一個麻瓜再他的宴會上動手才對。

即便阿爾托莉雅還是最後一位“赫爾”。

可事實證明他太真了。沒切片的黑魔王或許不會,可現在這個……

呵呵。

黑魔王的晚宴奢華而糜爛。貴婦公子們帶著面具舉著羽扇,交頸私語,蜜言甜吻。誰也看不見誰,自然也就不明白那張面具下到底是誰在做什麽。

這是一場盛大的,毫無主題的,純粹享樂的鋪金大會。

看著這場面,阿爾托莉雅忍不住去又去想莉莉絲的話——底層巫師死絕了,這場宴會要靠什麽支持呢?寶石還是金幣,可那些東西能變成食物嗎?

她突然就覺得這些純血巫師們可悲而又可倆。

“你不帶面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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