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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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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靜靜的,靜靜的瞧著她,他的眼底滿是不可置信,他聽到了什麽,有那麽一瞬間,藤真健司甚至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什麽孩子,哪裏來的孩子?”為什麽,她說的每個字他都知道,可是合起來為什麽就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什麽叫流掉了,為什麽他聽不懂。

他直直的看著她,不讓她逃避。

她全身發抖,努力張了張口,好幾下,才發出聲音:“孩子,我們的孩子....沒有了。”還是來了,她那麽那麽努力想掩藏的事實,在不經意間還是被他發現,怎麽辦呢,頭腦裏一片暈眩,連心臟都開始超負荷的跳動:“對不起,我的失誤。”

“失誤?”他重覆著這兩個字,心底一片發寒發涼,一個孩子,就因為她的一個失誤給抹殺了。她甚至從來沒打算讓她知道,如果不是他意外聽見,她是不是想瞞她一輩子,他究竟把她當做什麽了,那也是他的孩子,無論在不在,他都有權利知道一切。

“為什麽?”好似夢囈一般他說:“從認識你到現在,你從來只告訴我你想讓我知道的,……而卻要求我對你無所隱瞞,真是不公平呢……”只是細細一分辨,還是可以聽出隱藏在他語音下細微的顫抖。

“你想知道什麽?”仿佛被這話刺激到,她擡起眼,臉色蒼白如紙,眸子卻黑得不見底沒有半星亮光,像一個隨時會被風吹走的木偶:“想知道讓裏賴車禍入院甚至推我下了以至孩子流掉的罪魁禍首是我血脈相連的父親,還是想知道我親手將父親送入監獄甚至讓人好好招待的手段,或者想知道為了留住你我不惜設局弄傷自己的行為,好啊,我說,一件件說......."破罐子破摔般,她緩緩開口,聲音輕輕的,心還在跳,還在痛,她卻仿佛已經感受不到。

他的腦袋嗡嗡作響,當真相再無保留的攤在他面前,他竟然發現自己無法承受,報覆,下藥、軟禁、自殘、這些知道或者不知道的事情,一下下壓迫著他的神經,壓抑的感覺,讓他有一種痛徹心扉的無力感,明明她心底的黑暗已經到了無法掩飾的地步,卻還能在他面前若無其事的偽裝,那一次次隱瞞的背後,她真實的心情究竟是怎樣?

他發現他不了解她,認識了這麽久,可他還是無法看透她,唯一知道的是,她比他所了解的更自私,更殘忍,也更瘋狂。

這樣的她,讓他打從心底害怕,忍不住倒退一步,可只這一下,卻讓她緊繃的神經拉伸到了斷裂的邊緣,她定定看著他,突然沖他露出一個笑容。

那笑容溫溫婉婉,可在她蒼白的臉上,卻是扭曲的嚇人。

他心底一寒,果然,下一秒他聽見她的聲音,仿佛鬼魅的聲音:“你說,這裏是20樓,跳下去會怎麽樣?”

“你,再說什麽?”不敢置信的,他帶著一絲顫意問她。

“如果你要丟下我,如果你想離開,我就從這裏跳下去。”她收起笑容,神色平靜,眸子卻黑黑沈沈的,仿佛影藏著驚濤駭浪,下一秒就要將人吞噬幹凈:“相信我,我一定做得到。”

她的神色如此認真,認真的他本就撥撥涼撥涼心又寒上幾分:“不要胡說。”他呵斥道,可盡管這樣,他的他心底卻萬分清明,明白的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

瘋了,冰沈的涼意在腐蝕他的心,她的情緒是如此的不穩定,所以除了被她牽著走的自己說什麽都沒有用。

之後的幾天,對藤真健司來說,簡直是一場難以逃脫的噩夢,不,說噩夢還不夠,那根本就是煉獄,她的愛人,曾經讓翔陽高校應以為傲的天之驕女,仿如入了魔掌般,行事作風翻天覆地的變化起來。

她直言,不許他離開她的視線範圍。

於是從那時候開始,她上班,他必須陪在一旁,她應酬,他必須等在下面,偶爾離開一小會兒,她都會大發脾氣,搞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說,BOSS是個夫管嚴,實際上,只有他知道,她的精神不太正常。

越來越偏執的獨占欲,幾乎壓得他喘不過起來,他的脾氣一向很好,可在好的脾氣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何況他的骨子裏本就是個極度驕傲的人,起先,他還會想,最近她經歷了太多的打擊,太過惶恐,太過不安,才會如此的不理智,等到她心情好點,也許就會找回從前的她,可現在,他感覺道。那不過是他自欺欺人的安慰,越來越多的不滿,越來越深的失望,讓他深深意識到,如果她控制自己的心魔,他們沒有未來。

翻身靜靜看著她熟睡的容顏,睡夢中的她很乖巧,安安靜靜的躺著,像是一只收齊利爪的貓,少了白日的尖銳多了點柔順。

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他幽幽嘆息一聲,翻身下床,下一秒手卻被人緊緊握住。

“去哪?”黑暗裏,是她的聲音。

他頓了一下,伸手按了床頭的開關,頓時本來昏暗的房間明亮一片,不知何時清醒的她,正睜著眼睛冷冷的望著他。

她竟然警惕到這個程度。

“如今,我是不是連離開這個房間都的和你報備一下。“被一種深切的無力感籠罩,他冷冷諷刺道。

她收回手,有些不安的看他,斂去的溫和,他的臉上漠然一片,她開始想念她溫暖的的笑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對,你只是想禁錮我,想我留在你身邊。”他不耐的打斷她:“雪,我是個人,不是你任意操縱的木偶,請你給我起碼的尊重可以嗎?”

“我…..”她咬緊嘴唇,掙紮了半天,卻吐不出一個字,她反省過卻無法制自己的行為,太過害怕他離開的感情像是黑洞越擴愈大。她什麽都沒有了,只有他。

“我睡客房。”她的態度,讓他徹底失望。

“不準。“她下意識的想抓住他,卻在他清冷的目光裏看到一絲厭惡,他開始厭惡她,這樣的打擊讓她忍不住倒吸了口氣,但即使這樣,她也不想讓他離開:”你只能睡這裏。”

“不準?你憑什麽不準,”他不悅的擰起眉毛:“如今你能這樣為所欲為,不過仗著我還喜歡你,可是雪,我也會累的,有一天如果愛不在了,你確定還能留得住我?”太強的獨占欲讓他根本適應不了。掀開棉被下床,去路卻再一次被她攔下,她站在他面前,神色委屈的看著她,意思卻非常的明顯。

藤真健司揉了揉抽痛的額角,她就像一個固執的孩子,怎麽也說不通,苦澀笑,他伸手推開了她。

那是他第一次推開她,跌倒在床上,她的眼裏寫滿震驚,他終於無法再忍受她了嗎?可她的一切行為都是來至於她的不安啊,如今他是她唯一能握住的人了,為什麽,她的心思他不懂。

她只是,太害怕了而已。

她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她僵硬著身子,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有什麽東西好像要從心底托籠而出,叫囂著,淹沒最後一絲理智。

埋藏在心底的黑暗之獸蠢蠢欲動。

“不要逼我。”顫抖著,她吐出幾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蛇精病了,哇卡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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