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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時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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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認識相川兄妹,是一場意外。

小時候的自己,因為體弱多病的緣故,被父親送到意大利的私家別墅裏修養,說是養病,實與流放無異,小島家在上有個身體健康的哥哥,在下還有個嗷嗷待鋪的妹妹,沒有人會在意一個註定沒有出息的子孫,那時候,自己的身邊除了年邁的管家,剩下的就只有照看自己的醫生伯伯。

小島家在意大利的別墅很大,卻冷情異常,他每天做最多的事情,就是躲在二樓的小屋吃藥、看書,以及瞧著隔壁的那對兄妹從門外的小路上吵吵鬧鬧的經過。

那是附近唯一一家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孩子,但卻有著自己所沒有的健康身體,哥哥是個愛笑愛鬧的主,常常把自家的妹子欺負的臉紅脖子粗的,但即使這樣,生氣過後的妹妹卻還是緊緊的粘著哥哥,任憑他逗弄。

他們的感情很好,不像自己,孤單的守著這別墅,連逢年過節的祝福都沒有,他羨慕隔壁的那對兄妹的感情,更向外他們有的健康身體。

每天每天的註視,漸漸的,他發現隔壁的那女孩活的那麽的鮮明,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燦若星辰,漂亮的樣子的仿佛讓人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東西捧到她面前來換她盈盈一笑,連生氣的樣子都那麽可愛,紅撲撲的臉蛋,委屈的眼神,想讓人柔在懷裏小心呵護。

所以,他總看見隔壁的那位哥哥,逗弄後的寵溺的神色,如果是自己也會不顧一切的寵著她吧。

他以為日子會一直這麽乏味可成味的過下去,他以為人生會這麽平淡無奇的結束,直到那個午後,那個小小的人兒,不經意的闖入他的領地,帶來了他期待已久的光明與溫暖。

那個午後,很安靜,他像往常一樣埋頭在書海中,卻意外的聽見院子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有些詫異的擡起頭,透過窗外的玻璃,他看見隔壁那個小女孩扭動的身體,似乎想要翻墻而入。

彼時,那個女孩雙手搭在墻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在確定周圍沒有危險之後,她一個翻身上墻,小小的身子在墻沿上緩慢行走。

那墻沿很窄,寬度不過二十公分,但距離地面卻有兩米多高,他蹙眉看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合上書下了樓。

“上面太危險了,快下來。”站在墻角是下,他擡頭望她。

聽見聲音,她似乎有些被嚇到,腳步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從墻頭摔了下來,幸好眼明手快的抓住了墻邊的一顆大樹,站穩身形後,她先是拍拍胸脯,然後沖他露出一個明晃晃的笑容:“哥哥,我跳下去的話,能接住我嗎?”

還帶著童音的嗓子,清清脆脆,黑白分明的眼裏是對他的信任,他有一瞬間的失神,自小體弱多病的身子,連站久了都會累,這樣瘦弱的身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支持住來自一個人的力量,即使那只是個小女孩,搖了搖頭,正想拒絕,卻見墻上那小小的人雙臂一張,毫不猶豫的從墻上一躍而下。

“危險。”他倒抽了一口氣,接著以自己都料不到的速度像她沖去,小小的身子不偏不倚的落入的他的懷中。

直到那暖暖的身軀傳來熱度,他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剛才很危險,你知不知道?”他板起臉,想呵斥她。

她卻沖他一笑,言語間滿是信賴:"可是哥哥不是接住我了嗎?”

他還想在說什麽,懷中的她卻已經掙紮著下地,向一邊的大樹下跑去,從一堆的腐枝枯葉裏撿起一個白色的物體,小心的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然後蹦蹦跳跳的回到他面前,笑嘻嘻道:“哥哥,球掉進了你的院子,所以.......你不會怪我擅闖民宅吧。”

原來是來為了掉入院子裏的羽毛球,他微微一笑,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羽毛球,柔柔的羽毛輕飄飄的,拂過心底中柔軟的地方,他認真的看著她:“想來的話直接敲門就好,不要做爬墻這麽危險的事情。”停了下,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會吩咐管家,隨時個你開門。”

“那說好了,我會經常來的。”她乖巧的點了點頭,伸出小拇指軟軟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騙人,騙人就是小狗。”

他撲哧一聲笑出來,卻還是依言給她拉了個勾:“說好了,不會騙你的。”

後來的日子,她果然如約前來拜訪,不僅來了,還帶來了她的哥哥,因為年齡相仿,三人間的氣氛很是融洽,他驚訝的發現,對方的哥哥裏瀨,雖然言語間痞氣十足,但卻是博學多才的主,常常是他們兩人下棋對弈,她在旁邊緊張觀望。

那時候,他總是叫管家多買些她喜歡的零嘴,供她消遣,寵著她到裏瀨都嫉妒的地步,有一次裏瀨甚至半開玩笑的說,他比自己這個親哥哥更像哥哥,幹脆當她家丫頭的情哥哥算了,自家丫頭嫁他,倒也不虧。

那個時候,她嘴裏含著零食,卻沖著裏瀨瞪了一眼,回答的含含糊糊:“哥,我要嫁就要最好的,病美男什麽的,不行。”

他們兩兄妹都沒把當時的對話當真,他卻牢牢記住了她的話,往後的日子裏,他不在破罐子破摔,開始在醫生的監督下一點點的鍛煉,積極配合自療,漸漸的,他的身子有了不小的起色,他以為他們三人會這麽一直的相處下去,直到那天的噩耗傳來,顛覆了他的世界。

豪門本就有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哥哥意外車禍的死亡,父親終於想起了還有他這血脈,加上逐漸康覆的身子,他被帶回了日本。

等我,我會成為最好的,然後站在你面前,用一生寵你。臨行前,他這麽告訴她。

她點著頭,笑容亮晶晶的。

後來的日子裏,他在本家開始了沈悶的學習,一直一直抽不出時間聯系他們,等終於想起的時候,卻被告知,她早隨著母親離開相川家。

“我也不知道小奈在哪裏。”電話裏,裏瀨的聲音透著疲憊,顯然因為父母離婚的事,倍受打擊。

他掛了電話,開始四處打聽的她的消息,然而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一樣,怎麽也查詢不到。

那一段小插曲,隨著時間逐步的淡忘,如她,卻被有些人銘記於心,成為心底的朱砂淚,如他。

“裏瀨?”藤真雪奈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你認識他?那是我哥哥。”

賓果,果然是,當心中的猜測被證書,他幾乎把持不住自己,那曾經的陽關再度光臨生命,他只想牢牢抓住,不再放手,她不會知道他找了她多久,絕望了多少回,又想念了多少的日日夜夜。

“我是John,你記不記得,在意大利莊子的時候,你和哥哥經常來找我的。”小島慎之的眼神有些暗淡,卻還是提醒道。

“原來是你啊。”藤真雪奈偏了偏頭,朦朧的記憶裏慢慢浮現出一個少年的影子,蒼白,孤僻,帶著虛弱的病態,那個時候她不過五六歲,隨著父母到意大利度假,會認識他完全是因為和裏瀨的一個賭約。

“餵,你如果有辦法讓隔壁人家的門為我們常開,我就乖乖聽你話一天如何。”那時候,每次經過門口的小巷,總是好奇那扇禁閉的門裏有什麽。

“成交。”平日裏從來沒有贏過裏瀨,她自然好不猶豫的答應了這賭約,選了一個最安全的方式,她故意將自己的羽毛球扔入隔壁的院子裏。

小孩子來撿球,一般人不會為難吧,她大著膽子翻墻而入,卻在墻上看見了了他,消瘦的身子,失了血色的面容,活像從不見陽光的吸血鬼。不過,她也只是忡怔了一瞬間,就做了決定。

扮演著天真不懂世事的孩子,從墻角上跳下去,運氣好的話會被接住,不好也不過磕破點皮,她早就推算過,剛剛下過雨,地面的土地比平日柔軟,摔傷的話正好找借口套近乎。一切比預料的還順利,她輕而易舉的贏了裏瀨的賭註,

後來的日子經常串門,純粹是因為和裏瀨互整的游戲已經玩膩,好不容易可以提供一個玩具讓兩人一起玩,何樂不為,況且對方還免費提供零食。

當然,這些真像是不能說出口的,所以此刻,藤真雪奈只是笑吟吟的,用略帶懷念的口氣喃喃道:“John好久不見,看起來過的很好。”好到成為欣鼎集團的總裁,跺跺腳日本經濟都能晃三晃。

“不過是和一個人有約定,要成為最好的,然後來找她。”小島慎之有些癡迷於眼前燦然的笑容,和從前一樣的幹凈溫暖。

這話有些耳熟啊,藤真雪奈想了想,好半天才在模糊的印象中翻出曾經的片段,很久前似乎對她說過,等我,我會成為最好的,然後站在你面前,用一生寵你,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那個時候自己為了哄他離開,好像不耐煩的點頭了吧。

吶,大哥,做人不能太認真。默默的在心底吐槽了句,藤真雪奈輕咳一聲,淡淡道:“兒時的戲言而已,John不必太當真。”認真,認真就輸了。

“可我......”可我一直都當真,為了成為她心中最好的,他不斷的提升自己,在那個大家族裏接受著難以想象的精英教育,最累最痛的時候,他總會想起與她的約定,就是這樣的動力才使他走到了今天,動了動唇,小島慎之想將心底的話說出口,卻在接受到對方閃躲的眼神時,猛然住了嘴,是啊,對他來說是不可忘卻的約定,對她呢?

她根本就是忘記了他,也許現在也不過是比陌生人更熟悉點的存在,貿然的將說出來不過是把人嚇遠了而已,既然等了這麽久,他不介意在多等些日子,反正接下來的日子,他有的是時間追到人,想通此節,他話鋒一轉,微微道:“對啊,戲言而已。”不過即使戲言,他也會讓它成真。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的越來越慢了,而且越來越狗血了,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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