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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豬吃老虎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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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只是扭傷,沒傷到骨頭,回去好好休息,保證過不了多久活蹦亂跳。”乖乖,這是在演偶像劇嗎?剛才那男主抱著女主闖進來的焦急神色,他都以為是重傷在身,差點準備搶救了有米有,結果只是扭傷了腳,傷處包紮好,順道開了些藥,年輕的大夫看了藤真健司一眼,示意他跟上來拿藥:“這藥是外敷,每天一次,前三天盡量不要走動。一星期後來覆查一次。“

“她的腳真的沒問題嗎?”藤真健司一面擔憂小早川的傷勢,一面與醫生交談著,心中的擔憂一點也沒有因為醫生的話而稍稍放下,幾乎都腫的像雞蛋了,這年輕的醫生還信誓旦旦的說沒事,該死,一開始便該給學姐找個有經驗的醫生也說不定。他蹙起雙眉,一步三回頭的瞧著在病床上休息的她,內心忐忑。

關心則亂,越是在意的人,越是在意越是無法冷靜,到最後不便漸漸的方寸大亂。

終於輕輕和上門,藤真健司跟隨者醫生的步伐出去取藥。

病床上的人漸漸睜開眼睛,視線白茫茫的一片,她最討厭醫院,可現在總是三番兩次的來這裏報道,也不知最近是不是壞事做多了,犯了哪裏神仙,她慢慢的坐起身,腳腕傳來的痛楚,讓她的神情有一陣的恍惚,鉆心的疼痛並沒有因為包紮了藥物而減輕。

病床裏空蕩蕩的,那樣的冷,從心底竄起的孤單,讓她一下子抿了抿嘴,失了那一直握著她的溫暖雙手,竟然開始不適應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孤單,前世是個的她是個棄兒,被拋棄在孤兒院門口,被院長好心收留,在那樣的地方,她學會了勾心鬥角,學會了察言觀色,端著最純良無害的外表,玩著最陰險的手段,想方設法的討院長歡心,只有這樣才能夠活得更好的食物和照顧。後來來到這個世界,她以為終於可以開始正常的生活,享受天倫之樂,可是卻料不到短短幾年父母便離婚,她隨母親離開了從前的家,來到了神奈川縣,那段時間過得很苦,以為母親要忙著工作,養活兩人,而她年齡太小,根本找不到工作。母子二人相依為命好些年,直到目母親遇到了自己的幸福。

流川治也,溫文爾雅的成功人士,雖不算大富大貴但也能保他們母子衣食無憂,母親婚後她沒有隨著繼父姓,因為沒那個資格,那個家說到底到她也還是底外人一枚,她選擇沿用母親從前的姓氏小早川,一直小心翼翼的活著,低調的活著,直到遇見裏賴。

遇見裏賴是個是個意外,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在神奈川縣遇見她的他,因為父母離異後,她就沒有在見過她,是的,裏賴是她哥哥,在這個世界上同父同母的親身哥哥,裏賴教了她很多事情,即使她活了兩輩子,也自嘆不如。

他說,活就要活的精彩。讓所有人尖叫,讓所有人瘋狂,將所有的人重重的踩在腳底,只有這樣才有驕傲的資本,只有這樣才會得到所有人的目光,他們都太孤單,太寂寞了,所以用這樣的方式,隱藏起心底的黑暗,吸引著別人的註意。

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游走於不同的人之間,笑看著這紅塵癡人的貪嗔癡,他們都沒有真心,是因為知道付出了真心,才會被狠狠地傷害,而有些傷害便是永遠抹不掉了。

不認真不付出,才能不難過不受傷。她一直秉持著這樣的理念,然而現在心臟的位置卻空蕩蕩的,像是缺少了什麽,目光透過重重阻礙,她擡起頭,靜靜的看著推門而入的少年。烏黑的頭發,黑亮的眼睛,非筆墨能形容的雅致風姿.....如今她生命裏唯一的色彩。

她的少年啊.......勾起嘴角,她笑意盈盈。

“學姐。”藤真健司走了過來,將包好的藥放在桌上,有些擔心:“好像還是很痛的樣子?"

“恩。”她輕輕點了點頭,毫不隱瞞。

他走向前,仔細觀察了她包的比粽子還厚的腳,想了想道:“要不我們進一步檢查下吧,那個醫生太年輕了,我怕......”

她撲哧一聲笑出來,打斷了他的話:“藤真,你連醫生也不相信了嗎?”頓了頓,她有補充道:“還是你其實希望我的叫有問題。”

他急忙搖頭,神色無比認真:“希望學姐平平安安一點事也沒有."有痛。有傷,他願意幫她承受。

她怔了怔,瞧著他慎重的模樣,一時間吐不出話來。那樣的眼神太亮,那樣的話語太重,重到不是現在的她能夠承受的了得,她設計了一切,讓他慢慢的喜歡上自己,然自己卻付不出同樣的感情,她就像一個站在岸邊的觀眾,看著他一點一滴的沈淪下去。

她其實很殘忍。

她心虛的偏頭,視線落在了墻上的時鐘上,那繞過大半圈的神針,提心著她時間已經不早了:她說道“藤真,你先回去吧。很晚了,你明天還要上課。”現在的她不想再見他,他對她越好,她越是慚愧。

他順著她的眼觀,明白了她的意思,卻固執的不願意離開:“打完點滴,我還要送學姐回家。”

“不用,等會我弟弟回來接我。”她往後依靠,眉宇間幾縷疲態:“這點滴看樣子還要很久,我想休息一會,你在這裏......”她沒有將話說完,卻看著他意外的堅持,那遮不住的疲憊讓他的心微微一縮,想留下,卻又怕打擾了她。

他掙紮了一會,終於如她所願的拉開房門:“那學姐好好休息。"

“藤真”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要怪千雅,我想她不是故意的。”她知道這麽說的效果,她這時越是善解人意,他對鈴木千雅的厭惡就越多。

刁蠻任性的青梅竹馬,受傷卻依然善良無害的女朋友,孰輕孰重,答案顯而易見。她就是要鈴木千雅在他心中的形象一輩子翻不了身。為了他,她不介意多扮演幾次白蓮花。

“不想。”如她所願,他冷哼一聲,合上門的動作卻很輕柔。

就在藤真健司離開後不久,病房的門在一次被人用力的推開,站在門外的少年面無表情的,一雙眸子清冷清冷,他淡淡的掃了房間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閉目養神的小早川身上。

“白癡。”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似乎連空氣都帶上寫冷意。

“所以口頭禪什麽的最討厭了,小楓你還......真不可愛。”伸了個懶腰,小早川雪奈似乎沒有被少年的冷意嚇退,煞有其事的打趣道:“不過這也算的上個性,又酷又帥難怪那些女生非但沒被嚇跑,還奉為偶像,真是......惡趣啊。”想起將來花癡三人組的口號,小早川雪奈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似乎也意識到校內女生的瘋狂行為,流川楓的臉色又一瞬間變得很難看,連一貫的平靜都維持不住,有些煩躁的道:“你好了沒?”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比起那對不靠譜的父母,他和她相處的時間倒是最長的,乖巧,聽話是她給外人的感覺,但只有如他一般相處久的人,才知道那她張溫和善良面具下的偽裝,肆意妄為,冷漠自私,他不屑她的所為,卻不得不承認,那張面具讓她的生活風生水起。

認識的人幾乎無一例外的喜歡她,所以一開始接到她的電話,說是被人推傷在醫院,他以為只是她的玩笑,眼都不眨一下的繼續練球,直到第二通電話告訴他具體地址,他才請了假,匆匆趕了過來。

傷的比想象的還嚴重。依她的個性,也會讓自己受傷?他挑了挑眉,決定先放過這個問題。

小早川雪奈指了指還在不停下流的點滴:“看來還要一陣子,小楓自便。”

流川楓點點頭,找了個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從包裏掏出隨身聽,正打算插上耳機,卻見她瞪大一雙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它手中物,那神情仿佛惡狼發現了它的獵物般驚喜莫名。

這是怎麽了?流川少年眨眨眼,單細胞生物的敏銳直覺告訴他,有詐小心。

小早川雪奈嘿嘿一笑,那可是流川楓連騎車都不放棄的隨身聽啊,這麽多年她還沒成功的了解過裏面的內容,她的眼珠轉了轉,有些討好的說:“那個能不能借姐姐我聽聽,一會就好,我保證。”那語氣,那神態,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不要。”他果斷拒絕。

她毫不氣餒,再接再厲:“就五分鐘,不,不,三分鐘好不好,小楓你就滿足滿足人家的好奇心。”

他感覺額角有什麽東西突突直跳,連背後都升起了一陣惡寒,偏過頭,他將耳機塞入耳中,不再理她。

小早川雪奈撇撇嘴,有些不甘心,卻明白他的性子,若是不願意做的事,沒有人能夠強迫他,她嘆了一口氣,拿出手機,卻發現上頭一條未讀信息。

“我們在心緣酒吧,包廂205要不要來?”發件人是相川裏賴。

她想了想,回覆:“受傷了,在醫院,求安慰。”

手機很快又震動了起來,是電話,她笑了笑,隨手接聽起來:“餵。”

相川裏賴應該已經到了酒吧,話筒的聲音非常吵雜,她皺了皺眉,道:“餵,好吵,換個地方,”

過了一會兒四周果然安靜下來,話筒裏傳來他清晰的聲音:“怎麽回事?”

她毫不隱瞞的將所有的事的全盤托出,包括從小到大被人潑了咖啡,包括被人推倒而扭到了腳,她的聲音很委屈,聽上去可憐兮兮的:“你看,被人怎麽欺負,裏賴你要幫我,打滾求安慰。”

他冷哼一聲,上揚的聲線隱約有些諷刺之意:“切,少給我裝可憐,你不願意的話,沒有人能傷害到你。”她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有幾分本事,他最清楚。

她沈默一陣,隨即低聲說道:“還是被你看出來了。”就知道她的事情忙不過他,實際上剛剛鈴木千雅推得的不算重,但自己為了讓藤真少年徹底厭惡青梅竹馬才順勢故意撞到了石椅上,只是這傷勢比預計的更嚴重些。

早知道撞垃圾桶得了,怎麽說那也是塑料做的,太大意了。

小早川雪奈向後一靠,閉起眼睛假寐,仿佛沒有聽見話筒裏的冷嘲熱諷。

夜空晴明,遍灑大地的月華清美如銀。

窗邊的靜靜坐著的少年不知什麽時候已拿下了耳機,眸光一片暗沈。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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