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面前, 餘芷總是一副溫柔含笑, 很好說話的樣子。

現在也不例外。

比起莫霜一臉不高興地說“合適嗎”, 餘芷很溫和，一點看不出生氣吃醋的痕跡, 答了句“不合適”, 聲音柔柔的，巧妙掩去了埋怨的痕跡，眸光低垂, 落在譚韶詩和卓微瀾將碰未碰的手上。

唯一暴露不滿的，就是餘芷答得太快和頻頻緊捏杯子的指尖了。

譚韶詩一看就知道餘芷在暗搓搓地吃醋, 抿了抿唇，拼命使眼色。

不是說好了不吃醋嗎？

餘芷沒註意到她的眼神, 在說了想說的話之後，心情變得愉快了些，指尖微微放松, 有一搭沒一搭敲打著茶杯光滑瓷白的杯壁。

包廂裏一時有點安靜。

“莫霜！”卓微瀾沒有察言觀色的心情，只知道自家老婆說一句話搞得氣氛尷尬了，氣鼓鼓埋怨，“你不要欺負餘芷好說話啊！”

莫霜愕然, “她好說話？”

“對啊, 餘芷給你面子才順著你的話說的。”卓微瀾不滿哼哼，“你怎麽整天吃醋，有完沒完了？你再吃醋，我不理你了！”

莫霜眉頭一皺, 轉眼看向餘芷和譚韶詩。

譚韶詩趕緊用胳膊肘捅了捅餘芷，“不是的，餘芷也愛吃醋，她真的同意莫霜的話，絕對不是給面子。”

餘芷依然掛著溫和的笑，好聲好氣說，“對，我真的同意莫霜說的話。”

卓微瀾眨了眨眼，目光在她們之間轉來轉去，緊抿的嘴角並沒有放松。

譚韶詩心道不好。

果然，卓微瀾被餘芷好脾氣的假象騙過去了，轉身拍了莫霜一下，“你看，餘芷和韶詩多好啊，到現在還在幫你說話。你幹嘛要吃飛醋針對她們啊！”

莫霜：“……”

譚韶詩哭笑不得，夾了一塊櫻花糕安撫，“不是針對，都是在開玩笑……”

卓微瀾瞧見櫻花糕粉嫩的紅，面色稍緩，咬一口清香軟甜的點心降降火，不去理會“唯一”愛吃醋的莫霜。

譚韶詩無力扶額，不滿意地瞥了眼餘芷。

餘芷無奈笑笑，將早準備好的信息發到她的手機上。

餘芷：“你讓我把莫霜當客戶，我照辦，順著她的話說，真不是為了吃醋。”

譚韶詩嘖了一聲，打字回覆：“公報私仇。”

“嗯，我承認。對不起，我回家穿小圍裙道歉。”

小、小圍裙？

譚韶詩楞了，擡眼一望，被餘芷的笑容給迷惑，怒氣消了大半，只剩下高挑的餘芷穿上小圍裙這裏那裏都遮不住的美好畫面，不知不覺軟了下來，“那……現在怎麽辦？她們倆不說話了。”

“放心，莫霜比我們都會哄微瀾。”

譚韶詩看了一眼不知何時離得遠了點的閨蜜妻妻，深感懷疑。她沒想到許久不見的聚會開了這麽一個醋意滿滿的頭，心裏發愁，想著怎麽打破尷尬。

餘芷主動說，“我們點菜吧？”

之前，譚韶詩讓服務員準備好了菜單，她們這邊有兩本，莫霜的手邊有兩本。莫霜離得近，拿了一本遞給卓微瀾，“微瀾？”

卓微瀾沒接，咬著點心不說話。

莫霜湊近了，“微瀾~”

譚韶詩嚇了一跳。

這麽軟這麽萌的聲音是眼前這位衣著簡約幹練，霸道總裁範氣場兩米八走進來讓服務員們瑟瑟發抖的莫總發出來的嗎？

她懵逼，卓微瀾倒是慢慢現出一抹笑，“不吃醋啦？”

“不了~”莫霜來了一發賣萌暴擊，軟糯哼唧的鼻音把卓微瀾故作冷漠的表情融化了，“我們點菜吧。”

“好嘛。”卓微瀾轉過身，跟莫霜一起看菜單。

譚韶詩看得目瞪口呆。

餘芷握住她的手，輕拍安慰。

譚韶詩反應過來，不盯著跟老婆賣萌的莫霜看了，認真看菜單，裝作什麽都沒瞧見。

服務員進來，莫霜恢覆了冷漠臉，淡定點了幾個菜，在卓微瀾每次要開口幫忙說了。卓微瀾不生氣，用星星眼看莫霜，不住點頭，“嗯嗯，就是這樣。”

譚韶詩揉了揉眉心。

閨蜜家的狗糧還是這麽無所不在。

服務員聽完了，走到餘芷和譚韶詩這邊詢問。餘芷喜歡辛辣、大葷的，譚韶詩喜歡清淡、葷素參半的，兩個人截然相反，卻習慣了幫對方點。

譚韶詩先說，將餘芷喜歡的大魚大肉報了一遍，卓微瀾聽完了有點楞，“韶詩，你口味變了嗎？”

“咳，沒有。”譚韶詩搖搖頭，正想著怎麽解釋，另一頭的餘芷已經跟服務員說出了她喜歡的食物。

卓微瀾會心一笑，“咦~你們剛才明明沒有說話，怎麽這麽有默契~”

“哪有。”譚韶詩不好意思了，轉開話題，“你最近怎麽樣？”

“挺好的，你呢？不是說13號交初稿嗎，怎麽突然有空叫我們出來吃飯了？”

“噢，主管因為一些原因改了時間。”譚韶詩看了一眼餘芷，想著這個時候說出來適不適合。

餘芷幫著她開口，“我們公司在想辦法爭取《貴族》的珠寶定制。”

卓微瀾對《貴族》的名字有印象，“貴族？那部三年前說要拍，現在才把男女主角公布出來的電影？唉，我們兩年前還說拍好了一起去看呢。”

“對啊。”譚韶詩跟卓微瀾一聊天，就不自覺放松了，“這進度真慢，兩年過去了，三年過去了，連個演員表都沒有……”

“就是！你看了那個內容梗概了嗎？情節真無聊。”卓微瀾摸摸下巴，“我昨天看的一部劇情片倒是不錯，叫《墓地》，說的是墓地管理員的。”

譚韶詩被帶跑了，“好像挺有意思的。恐不恐怖？”

“不恐怖！我這裏存了個預告片和片花，你要不要看看？”

“好。”譚韶詩想著吃一頓飯的時間長著呢，一來二去跟卓微瀾閑聊上了。

卓微瀾拿出了平板，找出緩存的電影想給譚韶詩預覽一下。譚韶詩是真的對卓微瀾看的電影感興趣，探頭過去，認真看了起來。

眼見著閨蜜二人組沈浸在互相安利的快樂中，餘芷搖頭，莫霜嘆氣，幹脆放任老婆閑聊，齊齊走到沙發，躲一躲電影播放的音量，好好談一下公事。

“你知道我是投資人之一？”

“嗯。”餘芷看莫霜的表情並不抗拒，直接問了，“你有沒有跟片方溝通過？”

“沒有，我只負責付錢。老實說，我印象不深，當初答應是對珠寶公司感興趣，在出了名的暴利電影業試試水，後來顧著家裏的事情，沒時間去管啰嗦拖延的陳導，派了個手下在跟。”

“最近電影制作進度快了點，他們應該很快就找到你了。”

“他們說要用真實的珠寶，” 莫霜最起碼的印象還是有的，說了餘芷想要的話，“我會推薦f公司的。國內能擔起這個項目的公司只有你們和j公司，j公司底盤不穩，你們實力強這麽多，完全沒有問題。”

餘芷微笑，“多謝。”

“不客氣，”莫霜看了一眼譚韶詩，“你還想打聽什麽？”

“電影裏面有個架空背景的現代貴族，我們目前打聽到的消息是完全相反的，有的說是參照歐洲，有的人說是參照東方古國。韶詩她們負責設計珠寶，需要把握整體基調，希望有個確切的消息。”

“行，我去問問陳導。要是結果跟韶詩預想的不一樣，我想辦法從中幹涉一下，盡量不讓韶詩損失太大。”

餘芷看到莫霜連結果都考慮進去了，搖了搖頭，“不用，我相信韶詩的直覺，結果一定是她預想的那樣。”

“嗯。”莫霜平白被餵了一嘴“我相信老婆”的狗糧，順著調侃，“她的直覺的確很強，沒讓你騙過去。”

餘芷笑了，“抱歉，讓你背了吃醋的鍋。”

“沒事，哄老婆各憑本事。”莫霜喝了口茶，斂笑正色，“還有一件事。”

“你說。”

“你這攝政王還要當多久？”莫霜直直盯著餘芷，“我先說清楚了，我沒這麽寬宏大量，如果f公司讓米沁保持老大的身份，《貴族》項目，你們想都不用想。”

“放心，”餘芷輕笑“你把‘兵權’交到我手上了，我有了底氣，當然不需要傀儡皇帝了。”

莫霜點點頭，“很好，又給了我一個跟你合作的理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譚韶詩聽到茶杯輕碰的聲響，楞了一楞，擡眼看向沙發那頭坐著的餘芷和莫霜。

餘芷回了一笑，點點頭。

譚韶詩會意，知道餘芷把一切都搞定了。她不是一個能言善道的人，對著莫霜猶有點局促不安，覺得自己一不小心能引起對方的醋勁。現下，她看到老婆搞定一切，驚訝之餘便是松一口氣的放松，心裏美滋滋。

菜式陸續上來，四人放下手頭的事情，專心吃飯，酒足飯飽之後喝茶聊天吃點心。時間過得快，轉眼到了10點，譚韶詩和卓微瀾沒留意，餘芷和莫霜卻覺得時間晚了，早點回去為佳。

“唉，好可惜哦，你們明天都要上班。”卓微瀾委屈扁嘴，“不然還可以去第二攤呢。”

譚韶詩也不舍得，“下次吧？我18號以後肯定有空。”

卓微瀾不住點頭，興奮說，“嗯嗯！我也有空。”

莫霜聽到“我”字，揪一揪卓微瀾的手，“老婆，我……”

“你沒空的話，我自己來也行啊。”卓微瀾理所當然道。

莫霜咬唇，瞥去可憐的一眼。

“……到時候再商量吧。”卓微瀾受不住賣萌，乖乖被莫霜牽了手。

譚韶詩離得近，覺得卓微瀾和莫霜的眼神太膩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立馬找了個理由多開，“就這麽說定了哦。”

“好，下次見，拜拜。”

她們分了兩路，譚韶詩目送卓微瀾家車子開走才跟餘芷上了車。

一坐定，她馬上問起之前沒來得及問的狀況，“你跟莫霜談得怎麽樣？”

“還不錯。她會去問陳導，明天就會給我們明確的答覆。”

“辛苦你了。”譚韶詩給一個獎勵的麽麽噠。

餘芷不滿於此，熟門熟路把她按到座椅上啃了一把。

譚韶詩躲不開，只能受著，末了氣喘籲籲埋怨了句，“你跟莫霜怎麽相反啊，她在別人面前兇，在微瀾面前這麽乖，你在別人面前這麽溫柔，在我面前這麽兇……”

“兇？”餘芷舔了舔剛才咬下的痕，“既然這樣，我就直說了。小圍裙的事情，我反悔了，你一個人穿，我不穿。”

“……”

譚韶詩想哭。

不僅兇，還不講道理。

——

小圍裙前一個晚上被她們玩過，洗了一遍，一天後正好幹晾幹了。譚韶詩回到家，認命地穿上小圍裙跟“兇巴巴”的餘芷慶祝。

她還是沒能早點休息。

不過，譚韶詩一想到自己找到人幫忙，不用走一步看一步瞎猜下去，預備將《貴族》項目收入囊中了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第二天，她忍著疲累，聽到鬧鐘就起了床。

餘芷側躺著不動，定定瞧她。

譚韶詩已經有點適應了，由著老婆看，催了一句，“起來啦。”

餘芷沒反對，陪著她早起早上班。

開車去公司的路上，譚韶詩想著作為組長要起到帶頭作用，將昨天整理好的資料上傳，並在死氣沈沈的討論群裏面打了一聲招呼，“早上好，這是我昨天整理好的資料，大家可以看一看。”

童渺渺回了：“早，我剛上地鐵呢，到公司就看~”

其他人不知是沒看見還是不想理，一聲不吭。

譚韶詩無所謂。

她聽餘芷說了，有莫霜在，《貴族》會跟f公司合作，就算風格統一，也可以根據不同的分支劇情容納其他的風格，不至於到讓人白費功夫的地步。

當然，餘芷的原話是，“你猜的肯定會是對的，我們給小王一個打造配角組道具的機會吧。”

譚韶詩沒這麽大的野心，默默翻譯成自己理解的意思了。

“唉，大家都不熱情啊。”譚韶詩盯了分享資料的地址半晌，下載量只有一個，“可能太早了吧。”

餘芷安慰，“莫霜今天就會問陳導，很快會有確定的消息。”

“我不能跟他們說詳細的。”譚韶詩想明白了，“就說一切都是我猜的。到時候官方公布的跟我說的一樣，他們的臉就被打得啪啪響了。”

“在此之前，他們不跟你合作，你怎麽辦？”

“不會，他們不敢得罪我。”譚韶詩心裏有數，“也就敢上班裝忙，下班裝作沒看見，遲早會回覆。工作上更不用擔心了，他們總會幹活，頂多在我們這邊交一個得過且過的，在小王那邊給一個‘靈感’多的，在主管允許的範圍裏想辦法貼近小王那一組。”

餘芷聽得直搖頭，“這還是不合作。”

“沒關系，我有童渺渺啊，”譚韶詩看了一下街景，確定這裏離公司遠，放心說出口，“恕我直言，其他人比起童渺渺真的不算什麽。他們不願意找靈感，我就讓他們做一點基礎普通的工作，給童渺渺打下手咯。”

她之前看過所有同事的資料，對自己的組員還是了解的。部門裏面，除了小王和童渺渺是大頭，其他人都是中等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在大事面前就等著站隊，從來不會拿自己的主意。

目前情況很明白，小王有女明星的信息，她有自己瞎猜的，小王當組長經驗豐富，她是一個新人，被主管委派任務是因為查資料多和背景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該站哪邊了。

正因為她的組員是這麽一群人，她不打算把認識莫霜這個投資人的事情說出來。片方捂得嚴實，堅持到現在仍讓大眾猜謎，在投資人面前才會坦誠點，莫霜利用自己的身份和錢財拿到信息給她分享，她一轉眼就給那群沒主見的人說出來，實在太不厚道了。

餘芷看她想得透徹，頗為欣慰，“這就對了。”

譚韶詩瞇了瞇眼，“你在考我嗎？”

餘芷點點頭，“你還是太在意別人的感覺了。”

“好。”譚韶詩的心情太好，湊上去甜膩膩說了句，“我以後只在意你。”

餘芷滿意一笑。

到了公司樓下，譚韶詩照例給個道別吻，開門下車，坐電梯時遇到了同組的小任，“早上好。”

小任正玩著手機，眼疾手快切掉了游戲界面，反應極快，“早，我剛看到你的分享的資料。”

譚韶詩點點頭，“你上次說什麽時候開會都行，有思路了嗎？”

“有一點。初稿比較糙，需要修改的地方沒完成。”

“加油。”譚韶詩不追問了，裝作沒看到電梯倒影裏小任僵硬的表情。

辦公室沒什麽人，小任麻利去下了她分享的資料並打印出來以示尊重，譚韶詩看在眼裏，想著做做表面功夫也不錯，淡然處之，整理好自己的桌面開始工作。

其他人陸續來了，小王那組又是一副容光煥發的模樣，他的組員也格外興奮，一大早倒杯水就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

譚韶詩覺得其中必有蹊蹺，打開八卦新聞，看到小王認識的女星翟靖雪靠著跟《貴族》陳導共進晚餐上了熱搜。

她的想法跑偏了，一時不知道陳導和小王誰的頭上比較綠。

翟靖雪跟陳導搭上線之後，小王更加相信自己把握的消息了，等主管一來就去敲辦公室的門。

譚韶詩能猜到裏頭說的話，大概是小王認為自己的消息靠譜，請求主管多增人手或者把童渺渺要過去。她看了一眼小任的位置，小任也盯著主管的辦公室，兩眼放光，似乎在期待什麽。

可惜，小王從主管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表情不怎麽好。

看來是被拒絕了。

譚韶詩暗爽，跳到自己分享資料的界面，發現組員們已經在分組明確的情況下開始認命，該做啥做啥，下載次數一下子漲到了8。

下載是下載了，認真看的能有幾個？

譚韶詩不抱希望，另一頭的童渺渺忽的拿著資料過來，“韶詩，我想問問你，這個地方寫的宮體是什麽？頁數是不是有錯？”

“噢，我打錯字了，是宮廷，”譚韶詩看到童渺渺在筆記上做的密密麻麻的記號，深受感動，“頁數可能也出錯了，我幫你查一查。”

“好，謝謝。”

譚韶詩覺得辦公桌狹窄不方便，拿起書，邀請童渺渺去會議室。童渺渺跟著去了，拿起自己大包小包的文具和畫稿。

“謝謝你這麽支持我。”趁著沒人，譚韶詩真心實意當面道謝。

童渺渺沒被她感動的表情帶進去，“支持你？我在做主管派的任務啊。”

譚韶詩撲哧一笑，“好吧，謝謝你願意跟我合作。”

“為什麽不願意，你的實力比他們強多了。”

譚韶詩第一次發現童渺渺直來直去的話這麽中聽。

“你不用管他們。”童渺渺說，“他們目光短淺，不懂每一張設計圖都有自己的作用，總怕自己白畫。其實啊，他們這麽急功近利，很難突破創作的瓶頸，別說是zb了，國內有分量的獎項也沾不到。”

譚韶詩一楞，“他們也要參加zb比賽？”

“也？”童渺渺聽出了言外之意，“你要參賽？”

譚韶詩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幹脆承認了，“是啊。”

“哦。”童渺渺很平靜，“你不用在意他們，他們第一輪就會被刷掉的。”

說到比賽，譚韶詩的心裏還是沒底，壓下去的慌亂要去而覆返了，清清嗓子說，“我們先專心工作吧。”

“好，我昨天看了半本，”童渺渺從包裏拿出一本書，名字相同，版本不一樣，書脊也有圖書館的標識，“你的資料重點好像在中後部分。”

譚韶詩驚訝，童渺渺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書本，笑了，“我自己辦了借書證，下次不用麻煩別人了。”

別人=柯姍。

看著童渺渺充滿幹勁地翻書做筆記，譚韶詩頗為感慨，喝口水冷靜一下才進入狀態。

她們都是認真看過資料的人，討論點多，不知不覺說了半小時。

說是不理會別人，譚韶詩仍覺得拋開其他組員不大好，叫了大家一起過來，簡單開了個小會。不用交初稿只用安靜聽，其他人對打亂計劃略感不滿，但還是看在她後臺硬的面子上忍下去，耐心聽完，裝模作樣做了筆記。

譚韶詩預感到，這些人吃午飯的時候會瘋狂吐槽她。

她並不在意。

因為等會兒午休，她見到餘芷，也會瘋狂吐槽著一些不積極的組員。

真到了午休，譚韶詩上樓，見到餘芷揉著眉心的疲憊模樣又什麽吐槽都說不出來了，上前幫忙捏捏肩膀，“累了？”

“嗯。”餘芷拽過她，讓她坐在自己的懷裏，“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麽？”

餘芷賣了個關子，引著她的手摸上鼠標，“點開我的電腦。”

譚韶詩開玩笑說，“你不會讓我看小電影吧？”

餘芷挑眉，“你要看的話也有。”

“……”譚韶詩鬥不過餘芷，乖巧順從，按著指示找到了一個名為貴族的文檔。

文檔裏圖文並茂，密密麻麻寫著貴族目前的進度和設定。

她看楞了，迫不及待拉到下面的選景部分。

“莫霜給陳導打了個電話，”餘芷親了她一口，附在耳邊輕聲說，“陳導以為是老板來催，把目前的進度全部交代了，寫成報告發過來，說不久後派人來我們公司談合同。”

說到合同這一步就是有把握了。

譚韶詩安心，為了貴族項目能促成而高興，“這就好。”

“好好準備吧。”餘芷摟緊她，“現在要不要看小電影？”

譚韶詩一驚，“還真有？”

餘芷撫上來，輕巧解開她的一顆扣子，壓低的聲音格外誘人。

“有，現拍。”

作者有話要說： qaq你們都嫌棄隱形車

那……我還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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