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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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韶詩不知道黎藍為什麽要把自己關起來, 不知道黎藍在f公司的具體工作, 沒法說正事, 幹脆當個好朋友，提出一起吃東西一起吐槽的邀請。
黎藍就吃這一套。
譚韶詩聽到回應, 有點信心了, 回憶了一下自己認識黎藍以來見過的外賣包裝袋，繼續哄人，“吃蛋糕好嗎？我們去你喜歡的那家店。”
裏頭沒回話, 但傳出了一些動靜。
譚韶詩細細聽，沒聽明白怎麽回事, 眼前的門就開了一絲縫。
黎藍扒著門沿歪頭看她，只露出一雙眼睛, 目光轉來轉去落在了她的身上，像是藍寶石一樣的眼睛綻出期待的光芒，“現在？”
“嗯。”譚韶詩對上黎藍期待的小眼神, 一時不記得自己是臨時被叫來的，沒多想就答應了。
她忘了領導意見的無心之舉反而讓黎藍很高興。
房門漸漸敞開，譚韶詩看到了黎藍輕揚的唇角和興奮的步子，被拉著手搖一搖, 聽到一句口音奇怪卻被軟糯聲音襯得十分可愛的話, “好，我們走。”
譚韶詩被牽手的動作嚇到了，下意識回頭看向餘芷。
站在前面的米沁先迎上了她的目光，說了一句, “去吧。”
餘芷定定瞧她，依然掛著微笑，標準過頭顯得有些生硬。
譚韶詩記得很清楚，這個笑容常常在餘芷看到不滿意的結果或者不得不指責別人的時候出現。她覺得這一次是兩者兼有，餘芷不滿意她陪著黎藍，餘芷想指責她。
問題是，米沁在f公司裏說的話比餘芷的管用。
她慫，想著公司裏先聽大佬的，回家再聽女朋友的認罰，按著米沁的吩咐被黎藍拉走。
進到電梯裏，黎藍要按樓層，譚韶詩的手一得空馬上拿手機給餘芷發信息。黎藍按完樓層，見到她低頭搗鼓手機，以為在查蛋糕店的位置，輕輕戳了戳她的肩膀，“我知道在哪裏，我帶你去！”
譚韶詩被突然響起的聲音驚著了，暫緩動作轉頭一看，被黎藍粲然的笑臉和討誇獎的語氣給萌到了，想好的解釋被打得七零八落，“嗯，好。”
黎藍笑意更深，擡頭瞪著樓層變幻的數字，碎碎念倒計時。
電梯越來越接近一樓，譚韶詩覺得盡快解釋最好，幹脆發了言簡意賅的幾個字。
“工作需要，別吃醋哦~”
譚韶詩用了蕩漾的波浪號，想讓自己顯得可愛點，消一消餘芷的怒氣。
電梯到了一樓，她陪著餘芷走出去，到了門口才等來餘芷姍姍來遲的回覆：“好。”
只回了一個字又隔了這麽長時間，譚韶詩忍不住多想，一想到餘芷意味不明的微笑，不安感更甚，恍惚間緩了腳步。
“來~”黎藍熱情地拉了她。
“好好。”譚韶詩算是怕了黎藍今天突然多出來的牽手動作了，暫且收起手機，加快腳步離開公司範圍，免得醋王女朋友看到。
黎藍喜歡的店不遠，從公司出去，左拐進小巷走個五分鐘就好。黎藍腿長，譚韶詩走得快，兩個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地方。
店家在門上掛的小風鈴叮鈴鈴響著，老板循聲望來，見到黎藍笑瞇瞇地說了句，“歡迎光臨。”
黎藍笑著招招手，不忘把她推到前面去，言簡意賅都表明身份，“朋友！”
“你好。”譚韶詩禮貌問候。
老板微笑致意，找了個陽光能照到的靠窗位置給她們，遞上兩杯水和菜單。
譚韶詩看到杯底有個小貓裝飾，像是冒出頭跟她問好似的。
店裏處處都有少女心小細節。
譚韶詩覺得黎藍和閨蜜真的挺像，想念以前無憂無慮吃吃玩玩的日子，也就沒這麽緊繃著，把黎藍是公司老大重點關註對象的事情放一邊，專心跟黎藍討論一下吃什麽。
“這個！”黎藍指著菜單上的草莓蛋糕。
譚韶詩不喜歡太甜的東西，點了個抹茶慕斯，再要一杯老板說口味比較清爽的飲品，然後靜靜看著黎藍 翻一頁點一個要把桌子擺滿。
“好啦~”黎藍把菜單遞給老板，手搭著桌子，眨巴眼瞅她。
譚韶詩覺得這一幕很像準備上課的乖寶寶。
“今天怎麽了？”她不由露出了姨母笑，溫聲細語地問了兩句，“為什麽不高興？”
黎藍抿抿唇，“我畫得難看。”
“不會啊，我覺得很漂亮。”
譚韶詩知道黎藍和餘芷的過往，有一段時間對這位特邀設計師的印象只有“餘芷前任”的酸溜溜感覺。後來，她定下心，細細去看黎藍設計的作品，發現它們大多像個精致講究的貴族小姑娘，優雅精巧，同時又沒有高高在上的疏離感，有個性卻不會過於放飛自我，擅長運用線條，細節多，重心仍能保持在寶石上頭，不會喧賓奪主。
這種界限，她自問難以把握，也就對黎藍有一種崇拜的感覺。
即使黎藍是餘芷的前任。
即使黎藍這段時間喜歡在辦公室裏瞎溜達，主要活動是找人聊天，還有吃楊助理買來的蛋糕。
她真心實意地誇讚，黎藍反而不信，盯了她一會兒十分認真地問了一句，“為什麽？”
誇人的活，譚韶詩不常做，是對著本人更是腦子一團亂說不出個所以然了。她憋了半天，就著印象最深的作品說起來。“就是好啊，比如‘呼吸’，單單用線條表現出了不同情節下的心跳和情緒，系列裏包含了主人翁相識到相愛，直至死亡分離的完整故事，真的很厲害。”
她難以表達自己看到之後的震撼，把作品介紹裏面的文字搬了一部分下來，唯一的感慨是“好”“厲害”。她覺得沒誠意，說完了感到尷尬，只能用格外真摯的眼神望向黎藍，希望對方相信自己的一片誠心。
黎藍依然一臉認真求知的表情，“韶詩。”
“嗯？”譚韶詩做好了被問的準備，稍稍忐忑。
然而，黎藍盯著她片刻，正兒八經回了句，“你說得快，我沒聽懂。”
“……”
譚韶詩撲哧一笑，幹脆順著這話說，“就是說你厲害的話啦。”
“噢。”正好老板把飲品端上來了，黎藍不方便纏著她再說一遍，點點頭，“我以前厲害。”
“現在也厲害啊。”
黎藍黯然，說了自己的苦惱，“我畫不出來。”
譚韶詩沒少為靈感枯竭而煩惱過，很懂得黎藍的痛苦，輕聲安慰，“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休息一下，或許一下子有靈感，馬上能畫出來了。”
“嗯，”黎藍點點頭，“我畫完了。”
“……”譚韶詩覺得這天聊得真辛苦。
“我不滿意。”黎藍繼續說著，“可是楊說了，不交賠錢。”
譚韶詩一楞。
她以為黎藍是特邀設計師，萬千寵愛於一身，一個不高興能把自己關在高層管理的辦公室裏鬧脾氣等著人哄，沒想到楊助理會搬出這麽現實的理由，暗暗感慨：不管是底層畫圖工還是大牌設計師，都要向金錢低頭啊。
不過，黎藍尚且有難過的心情，她也設計過不滿意的作品，毫無波動，甚至有點高興，因為一般這樣的跟風作品很合市場的心意，容易被選上。選上的話，她要跟進，省去每天榨幹靈感畫n張設計圖給公司選的痛苦，不用感受辛苦畫圖只能壓箱底的心酸，還有獎金拿，已經很滿足了。
譚韶詩想想過去，再看看黎藍，覺得自己滿身銅臭特別庸俗，羞愧低頭。
黎藍同樣沈默，輕嘆一聲，喝了一小口咖啡，然後……
被燙得吐吐舌頭。
“噗。”譚韶詩忍俊不禁，憂愁的情緒被黎藍可愛的表情趕得幹幹凈凈。
黎藍跟著她笑，輕輕攪動咖啡，讓氤氳的霧氣升騰。
“黎藍，你覺得不滿意，可以在後續慢慢改。”譚韶詩知道黎藍的以細節取勝，提出自己的建議，“一個不同的小細節呈現效果都很不一樣，我相信你能讓設計變得更好。”
她放緩了語速，黎藍聽明白了，點點頭，“好吧。”
譚韶詩看到黎藍在思考，不打擾，無聊之時看一看周圍，註意到不遠處有裝飾遮擋的某個位置有古怪，瞇眼細細看，認出了楊助理和在公司見過的漂亮助理。
暗中觀察x2。
從視線看來，這倆一個不放心黎藍，一個不放心她。
譚韶詩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說別吃醋，餘芷大方地回了個“好”字。
黎藍思考完了，咬唇說出個結論，“我特意來這裏合作，沒交出好的作品，對不起。”
譚韶詩聽到隱隱的哭腔就心軟，眼見著黎藍無力的手要垂下去了，腦子一熱，說不出好聽話就用行動湊，握住了黎藍的手。
不遠處的漂亮助理一陣咳嗽。
譚韶詩懵了，黎藍回過頭，見到兩個助理楞了一楞，隨後大方揮手打招呼，“嗨。”
楊助理直接走了過來，跟黎藍說了一段話。
黎藍不停點頭，越點越低，要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楊助理。”譚韶詩想制止，沖動地喊了聲。
楊助理看了過來，黎藍無助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呃……”譚韶詩想著自己沒立場，用老板剛送上來的蛋糕當臺階下，“先讓黎藍吃蛋糕吧。”
“行。”楊助理也說累了，回到了原來的桌子，
譚韶詩趕緊給黎藍遞上叉子。
黎藍乖巧吃蛋糕。
譚韶詩安靜陪著，中途感覺到手機震動，打開一看，是楊助理發來的信息：“麻煩你勸勸她回公司。日程緊，她這樣下去會耽誤進度。”
她為難，看向對面黯然神傷的黎藍。
餐廳安靜，氣氛微妙，譚韶詩想不出話來說，黎藍沒有心情開口。她們各自低著頭，靜靜坐了好一會兒，聽到店門打開的聲音也沒在意。
黎藍無聊看了眼，忽的兩眼放光，向楊助理拼命揮手。
楊助理疑惑，順著指示望向女人，一時沒動。
“編輯。”黎藍轉而對譚韶詩說，“你發信息。”
譚韶詩照辦，楊助理立即起了身，示意黎藍一起走過去。
黎藍沒忘記拉上譚韶詩。
譚韶詩懵懵地跟過去。
“哈嘍。”黎藍端起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主動跟女人打招呼。
女人回頭，看到黎藍那張漂亮得極具辨識度的臉立即反應過來了，“好久不見，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不久。”黎藍主動介紹，“這是我的助理，這是我的朋友，她也是珠寶設計師。”
楊助理立即地上名片，“你好，我是她的助理。”
譚韶詩沒名片，只能接過女人的名片，幹巴巴地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譚韶詩。”
女人點頭問好。
譚韶詩看了一眼名片，發現女人是《流光》的編輯。《流光》是一本時尚雜志，在國內小有名氣，常常刊登各個品牌的新品，衣服、包包、鞋子、珠寶等，搭配獨到，能狠狠拉一把推薦商品的銷量。
她沒想到自己能碰上這樣的人，不由懊悔：她怎麽就沒準備名片呢。
“我聽說這裏的咖啡好喝，”女人和黎藍聊了起來，“早上辦事正好經過，就過來買一杯試試，沒想到能碰到你們。”
“咖啡啊，我給你推薦~”黎藍上前拿了個菜單，“這裏的蛋糕也很好吃哦。”
女人耐心聽完，柔聲解釋，“我等會兒還有事，下次吧，我們一起吃。”
“嗯~”黎藍哪有一點之前喪喪的樣子，完全是活潑開朗的小可愛，套個話都像是真心實意在關心，“你們是不是要出年末特輯啦。”
“對啊，總編說情人節和春節撞上，要多準備一個特輯。”
他們自然而然聊起來，譚韶詩插不上話，默默在旁邊聽。
女人是順便經過買一杯咖啡外帶，沒時間久坐，只聊了一個泡咖啡的時間就跟他們道別了。女人一走，他們各回各的桌子，黎藍往譚韶詩面前一坐，嘆口氣，又垂眸低頭，恢覆喪喪的樣子了。
譚韶詩被逗笑了，“你切換得好快。”
黎藍扁扁嘴，蹦出一句驚人的話，“為了客戶爸爸。”
譚韶詩倒是笑不出來了。
她沒有黎藍的名氣和才華，還不會變通，讓黎藍拉著才知道要上去認識人。她不是按著公司喜好來設計、選上設計就萬事大吉的人了，想要有更多的定制客戶，混出點名氣，就該收一下悶頭畫畫的呆樣，主動推銷自己的設計。
黎藍吃了個蛋糕，心情轉好，不用勸就回去了。
譚韶詩跟著回公司，在漂亮助理的指引下往高層走，被帶到餘芷的辦公室。
“回來啦。”餘芷放下文件，起身走來。
“嗯。”譚韶詩乖巧被摸頭，來不及說點什麽便感覺先前喝的一大杯飲料起作用了，“我去上個廁所。”
餘芷給她指了方向。
譚韶詩跑去解決，回來的時候從半敞開的門聽到了餘芷和助理說話。
“你說韶詩遇到了《流光》的編輯？”
“對，她們沒有肢體接觸。”
譚韶詩嘴角一抽。
“嗯。”餘芷在下一秒問了個關鍵問題，“你繼續坐在桌前，沒上去打個招呼嗎？”
助理啞口無言。
餘芷的聲音依然溫柔，“韶詩沒有名片，你呢？”
“對不起。”助理老實道歉，“我一時沒想到，我只是按照您的指示去做……”
餘芷淡淡地打斷，“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幾秒後，譚韶詩見到一臉委屈的助理從辦公室裏快步走出來，低頭垂手，直到拐彎才由眼角餘光註意到了她，直起了身子，掛起一個笑。
怎麽看怎麽勉強，可憐兮兮的。
譚韶詩感到抱歉，回了一個微笑，招招手表示友好。
明明是她沒有名片的鍋。
譚韶詩覺得有必要為助理解釋一下，走進門，沒看清餘芷在哪裏就被抱到懷裏去了。
“這麽慢。”餘芷蹭蹭她，順便把門關上了。
門一關，譚韶詩想著沒人看見，也就不掙紮了，小聲辯解，“哪有。”
“坐吧。”餘芷帶了她到沙發邊坐下，撫了撫她被風吹亂的發絲，“辛苦了。”
譚韶詩想到方才助理被指責的事情，趕緊說，“是我沒考慮到名片的事情，你不要怪那個助理了。”
餘芷挑眉，“你覺得她很無辜？”
譚韶詩想點頭，迫於餘芷意味深長的眼神沒敢動。
“嗯，她沒錯，就是做事不大周到。”餘芷耐著性子給她解釋，“她是我的助理，應該明白我做的一切事情是為了公司，在那種情況之下臨時充當你的助理，能讓我們公司的設計師更體面，有好處。黎藍有楊助理陪著，你一個人形單影只，她在旁邊看著……像話嗎？”
譚韶詩不曾想過這些。
她沒把自己跟黎藍看成同一類設計師過，覺得自己就是個陪襯，《流光》編輯不可能采訪她。
但是，譚韶詩捋順了思緒，發現自己真是沒出息，老實懺悔，“對不起。”
“沒關系。”餘芷摸摸她的頭，“下次就知道了。”
“公司有名片模版嗎？”譚韶詩記得前公司負責定制的設計師名片統一，好奇f公司是否有這樣的規定，“我轉正了能做一張嗎？”
“下午你跟柯姍說，她會給你申請表。”
譚韶詩欣然接受。
哪怕是開後門，她也願意有屬於自己的印上f公司logo的名片。
餘芷看透了她的心思，主動說，“柯巖睿的定制報上去之後，你有兩個單子，分量不輕，本來就應該轉正，登記資料做名片。”
“這樣啊……”譚韶詩訝然，“f公司試用期這麽短嗎。”
“因人而異。”
“……”譚韶詩莫名想到了助理的委屈臉，弱弱說，“你不要怪那個助理了。”
餘芷不意外她會求情，“你覺得我太兇了？”
譚韶詩猶豫點頭。
“那我對她好一點，”餘芷拉起她的手，輕聲說，“像這樣？”
譚韶詩這回想起的是助理漂亮的臉蛋了，猛地甩開，不高興地反問，“非要動手嗎？”
“對啊，有話可以好好談，為什麽要握人家的手？”
“……”譚韶詩一聽便知餘芷在吃黎藍的醋，無奈嘆氣，“我錯了，我不該在安慰的時候握人家的手，以後絕對不會了。”
餘芷伸手把她摟到懷裏，滿意一笑，“乖。”
譚韶詩還有別的想問，“你有其他的助理嗎？是不是也這麽漂亮？”
“有，跟石助理一樣醜。”
“……”譚韶詩被餘芷溫柔說著毒舌話的樣子給整懵了。
“開玩笑。”餘芷捏了捏她的臉，“你放心，我和助理只是工作上的關系。”
“嗯~”譚韶詩悶悶應聲，不繃著身子了，順勢靠到餘芷身上一起陷到松軟的沙發裏去。
餘芷卻想著其他事情，“你說……你的名片印個‘非單身’怎麽樣？”
“……不要開玩笑了。”
“這不是玩笑。”
譚韶詩擡眼看一看餘芷輕抿的唇角，關註點跑偏——她的女朋友仰視視角還是這麽好看。這種顏值，這把聲音，要是聽了她的話對助理溫溫柔柔還得了。
餘芷愛吃醋，她也惦記著助理那張漂亮臉蛋……
“名片多麻煩啊。”譚韶詩看到餘芷的耳釘，忽而想到了上回衣帽間的對話，想到了媽媽一系列不放心的念叨，提了個對外宣告有對象的請求，“我們戴情侶戒指吧。”
餘芷驚訝一瞬，笑了，“好。”
“我最近忙，周女士的圖要跟制作部溝通，柯先生那邊才起了頭，沒空畫新的設計圖……這樣把，我們先買一對簡單的戴著，再慢慢訂做。”
餘芷認真想了想，輕聲提議，“我試著設計？”
譚韶詩一楞，而後便是打從心裏為餘芷願意再畫設計圖而高興，昂頭親一口。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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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藍就吃這一套。
譚韶詩聽到回應, 有點信心了, 回憶了一下自己認識黎藍以來見過的外賣包裝袋，繼續哄人，“吃蛋糕好嗎？我們去你喜歡的那家店。”
裏頭沒回話, 但傳出了一些動靜。
譚韶詩細細聽，沒聽明白怎麽回事, 眼前的門就開了一絲縫。
黎藍扒著門沿歪頭看她，只露出一雙眼睛, 目光轉來轉去落在了她的身上，像是藍寶石一樣的眼睛綻出期待的光芒，“現在？”
“嗯。”譚韶詩對上黎藍期待的小眼神, 一時不記得自己是臨時被叫來的，沒多想就答應了。
她忘了領導意見的無心之舉反而讓黎藍很高興。
房門漸漸敞開，譚韶詩看到了黎藍輕揚的唇角和興奮的步子，被拉著手搖一搖, 聽到一句口音奇怪卻被軟糯聲音襯得十分可愛的話, “好，我們走。”
譚韶詩被牽手的動作嚇到了，下意識回頭看向餘芷。
站在前面的米沁先迎上了她的目光，說了一句, “去吧。”
餘芷定定瞧她，依然掛著微笑，標準過頭顯得有些生硬。
譚韶詩記得很清楚，這個笑容常常在餘芷看到不滿意的結果或者不得不指責別人的時候出現。她覺得這一次是兩者兼有，餘芷不滿意她陪著黎藍，餘芷想指責她。
問題是，米沁在f公司裏說的話比餘芷的管用。
她慫，想著公司裏先聽大佬的，回家再聽女朋友的認罰，按著米沁的吩咐被黎藍拉走。
進到電梯裏，黎藍要按樓層，譚韶詩的手一得空馬上拿手機給餘芷發信息。黎藍按完樓層，見到她低頭搗鼓手機，以為在查蛋糕店的位置，輕輕戳了戳她的肩膀，“我知道在哪裏，我帶你去！”
譚韶詩被突然響起的聲音驚著了，暫緩動作轉頭一看，被黎藍粲然的笑臉和討誇獎的語氣給萌到了，想好的解釋被打得七零八落，“嗯，好。”
黎藍笑意更深，擡頭瞪著樓層變幻的數字，碎碎念倒計時。
電梯越來越接近一樓，譚韶詩覺得盡快解釋最好，幹脆發了言簡意賅的幾個字。
“工作需要，別吃醋哦~”
譚韶詩用了蕩漾的波浪號，想讓自己顯得可愛點，消一消餘芷的怒氣。
電梯到了一樓，她陪著餘芷走出去，到了門口才等來餘芷姍姍來遲的回覆：“好。”
只回了一個字又隔了這麽長時間，譚韶詩忍不住多想，一想到餘芷意味不明的微笑，不安感更甚，恍惚間緩了腳步。
“來~”黎藍熱情地拉了她。
“好好。”譚韶詩算是怕了黎藍今天突然多出來的牽手動作了，暫且收起手機，加快腳步離開公司範圍，免得醋王女朋友看到。
黎藍喜歡的店不遠，從公司出去，左拐進小巷走個五分鐘就好。黎藍腿長，譚韶詩走得快，兩個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地方。
店家在門上掛的小風鈴叮鈴鈴響著，老板循聲望來，見到黎藍笑瞇瞇地說了句，“歡迎光臨。”
黎藍笑著招招手，不忘把她推到前面去，言簡意賅都表明身份，“朋友！”
“你好。”譚韶詩禮貌問候。
老板微笑致意，找了個陽光能照到的靠窗位置給她們，遞上兩杯水和菜單。
譚韶詩看到杯底有個小貓裝飾，像是冒出頭跟她問好似的。
店裏處處都有少女心小細節。
譚韶詩覺得黎藍和閨蜜真的挺像，想念以前無憂無慮吃吃玩玩的日子，也就沒這麽緊繃著，把黎藍是公司老大重點關註對象的事情放一邊，專心跟黎藍討論一下吃什麽。
“這個！”黎藍指著菜單上的草莓蛋糕。
譚韶詩不喜歡太甜的東西，點了個抹茶慕斯，再要一杯老板說口味比較清爽的飲品，然後靜靜看著黎藍 翻一頁點一個要把桌子擺滿。
“好啦~”黎藍把菜單遞給老板，手搭著桌子，眨巴眼瞅她。
譚韶詩覺得這一幕很像準備上課的乖寶寶。
“今天怎麽了？”她不由露出了姨母笑，溫聲細語地問了兩句，“為什麽不高興？”
黎藍抿抿唇，“我畫得難看。”
“不會啊，我覺得很漂亮。”
譚韶詩知道黎藍和餘芷的過往，有一段時間對這位特邀設計師的印象只有“餘芷前任”的酸溜溜感覺。後來，她定下心，細細去看黎藍設計的作品，發現它們大多像個精致講究的貴族小姑娘，優雅精巧，同時又沒有高高在上的疏離感，有個性卻不會過於放飛自我，擅長運用線條，細節多，重心仍能保持在寶石上頭，不會喧賓奪主。
這種界限，她自問難以把握，也就對黎藍有一種崇拜的感覺。
即使黎藍是餘芷的前任。
即使黎藍這段時間喜歡在辦公室裏瞎溜達，主要活動是找人聊天，還有吃楊助理買來的蛋糕。
她真心實意地誇讚，黎藍反而不信，盯了她一會兒十分認真地問了一句，“為什麽？”
誇人的活，譚韶詩不常做，是對著本人更是腦子一團亂說不出個所以然了。她憋了半天，就著印象最深的作品說起來。“就是好啊，比如‘呼吸’，單單用線條表現出了不同情節下的心跳和情緒，系列裏包含了主人翁相識到相愛，直至死亡分離的完整故事，真的很厲害。”
她難以表達自己看到之後的震撼，把作品介紹裏面的文字搬了一部分下來，唯一的感慨是“好”“厲害”。她覺得沒誠意，說完了感到尷尬，只能用格外真摯的眼神望向黎藍，希望對方相信自己的一片誠心。
黎藍依然一臉認真求知的表情，“韶詩。”
“嗯？”譚韶詩做好了被問的準備，稍稍忐忑。
然而，黎藍盯著她片刻，正兒八經回了句，“你說得快，我沒聽懂。”
“……”
譚韶詩撲哧一笑，幹脆順著這話說，“就是說你厲害的話啦。”
“噢。”正好老板把飲品端上來了，黎藍不方便纏著她再說一遍，點點頭，“我以前厲害。”
“現在也厲害啊。”
黎藍黯然，說了自己的苦惱，“我畫不出來。”
譚韶詩沒少為靈感枯竭而煩惱過，很懂得黎藍的痛苦，輕聲安慰，“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休息一下，或許一下子有靈感，馬上能畫出來了。”
“嗯，”黎藍點點頭，“我畫完了。”
“……”譚韶詩覺得這天聊得真辛苦。
“我不滿意。”黎藍繼續說著，“可是楊說了，不交賠錢。”
譚韶詩一楞。
她以為黎藍是特邀設計師，萬千寵愛於一身，一個不高興能把自己關在高層管理的辦公室裏鬧脾氣等著人哄，沒想到楊助理會搬出這麽現實的理由，暗暗感慨：不管是底層畫圖工還是大牌設計師，都要向金錢低頭啊。
不過，黎藍尚且有難過的心情，她也設計過不滿意的作品，毫無波動，甚至有點高興，因為一般這樣的跟風作品很合市場的心意，容易被選上。選上的話，她要跟進，省去每天榨幹靈感畫n張設計圖給公司選的痛苦，不用感受辛苦畫圖只能壓箱底的心酸，還有獎金拿，已經很滿足了。
譚韶詩想想過去，再看看黎藍，覺得自己滿身銅臭特別庸俗，羞愧低頭。
黎藍同樣沈默，輕嘆一聲，喝了一小口咖啡，然後……
被燙得吐吐舌頭。
“噗。”譚韶詩忍俊不禁，憂愁的情緒被黎藍可愛的表情趕得幹幹凈凈。
黎藍跟著她笑，輕輕攪動咖啡，讓氤氳的霧氣升騰。
“黎藍，你覺得不滿意，可以在後續慢慢改。”譚韶詩知道黎藍的以細節取勝，提出自己的建議，“一個不同的小細節呈現效果都很不一樣，我相信你能讓設計變得更好。”
她放緩了語速，黎藍聽明白了，點點頭，“好吧。”
譚韶詩看到黎藍在思考，不打擾，無聊之時看一看周圍，註意到不遠處有裝飾遮擋的某個位置有古怪，瞇眼細細看，認出了楊助理和在公司見過的漂亮助理。
暗中觀察x2。
從視線看來，這倆一個不放心黎藍，一個不放心她。
譚韶詩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說別吃醋，餘芷大方地回了個“好”字。
黎藍思考完了，咬唇說出個結論，“我特意來這裏合作，沒交出好的作品，對不起。”
譚韶詩聽到隱隱的哭腔就心軟，眼見著黎藍無力的手要垂下去了，腦子一熱，說不出好聽話就用行動湊，握住了黎藍的手。
不遠處的漂亮助理一陣咳嗽。
譚韶詩懵了，黎藍回過頭，見到兩個助理楞了一楞，隨後大方揮手打招呼，“嗨。”
楊助理直接走了過來，跟黎藍說了一段話。
黎藍不停點頭，越點越低，要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楊助理。”譚韶詩想制止，沖動地喊了聲。
楊助理看了過來，黎藍無助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呃……”譚韶詩想著自己沒立場，用老板剛送上來的蛋糕當臺階下，“先讓黎藍吃蛋糕吧。”
“行。”楊助理也說累了，回到了原來的桌子，
譚韶詩趕緊給黎藍遞上叉子。
黎藍乖巧吃蛋糕。
譚韶詩安靜陪著，中途感覺到手機震動，打開一看，是楊助理發來的信息：“麻煩你勸勸她回公司。日程緊，她這樣下去會耽誤進度。”
她為難，看向對面黯然神傷的黎藍。
餐廳安靜，氣氛微妙，譚韶詩想不出話來說，黎藍沒有心情開口。她們各自低著頭，靜靜坐了好一會兒，聽到店門打開的聲音也沒在意。
黎藍無聊看了眼，忽的兩眼放光，向楊助理拼命揮手。
楊助理疑惑，順著指示望向女人，一時沒動。
“編輯。”黎藍轉而對譚韶詩說，“你發信息。”
譚韶詩照辦，楊助理立即起了身，示意黎藍一起走過去。
黎藍沒忘記拉上譚韶詩。
譚韶詩懵懵地跟過去。
“哈嘍。”黎藍端起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主動跟女人打招呼。
女人回頭，看到黎藍那張漂亮得極具辨識度的臉立即反應過來了，“好久不見，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不久。”黎藍主動介紹，“這是我的助理，這是我的朋友，她也是珠寶設計師。”
楊助理立即地上名片，“你好，我是她的助理。”
譚韶詩沒名片，只能接過女人的名片，幹巴巴地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譚韶詩。”
女人點頭問好。
譚韶詩看了一眼名片，發現女人是《流光》的編輯。《流光》是一本時尚雜志，在國內小有名氣，常常刊登各個品牌的新品，衣服、包包、鞋子、珠寶等，搭配獨到，能狠狠拉一把推薦商品的銷量。
她沒想到自己能碰上這樣的人，不由懊悔：她怎麽就沒準備名片呢。
“我聽說這裏的咖啡好喝，”女人和黎藍聊了起來，“早上辦事正好經過，就過來買一杯試試，沒想到能碰到你們。”
“咖啡啊，我給你推薦~”黎藍上前拿了個菜單，“這裏的蛋糕也很好吃哦。”
女人耐心聽完，柔聲解釋，“我等會兒還有事，下次吧，我們一起吃。”
“嗯~”黎藍哪有一點之前喪喪的樣子，完全是活潑開朗的小可愛，套個話都像是真心實意在關心，“你們是不是要出年末特輯啦。”
“對啊，總編說情人節和春節撞上，要多準備一個特輯。”
他們自然而然聊起來，譚韶詩插不上話，默默在旁邊聽。
女人是順便經過買一杯咖啡外帶，沒時間久坐，只聊了一個泡咖啡的時間就跟他們道別了。女人一走，他們各回各的桌子，黎藍往譚韶詩面前一坐，嘆口氣，又垂眸低頭，恢覆喪喪的樣子了。
譚韶詩被逗笑了，“你切換得好快。”
黎藍扁扁嘴，蹦出一句驚人的話，“為了客戶爸爸。”
譚韶詩倒是笑不出來了。
她沒有黎藍的名氣和才華，還不會變通，讓黎藍拉著才知道要上去認識人。她不是按著公司喜好來設計、選上設計就萬事大吉的人了，想要有更多的定制客戶，混出點名氣，就該收一下悶頭畫畫的呆樣，主動推銷自己的設計。
黎藍吃了個蛋糕，心情轉好，不用勸就回去了。
譚韶詩跟著回公司，在漂亮助理的指引下往高層走，被帶到餘芷的辦公室。
“回來啦。”餘芷放下文件，起身走來。
“嗯。”譚韶詩乖巧被摸頭，來不及說點什麽便感覺先前喝的一大杯飲料起作用了，“我去上個廁所。”
餘芷給她指了方向。
譚韶詩跑去解決，回來的時候從半敞開的門聽到了餘芷和助理說話。
“你說韶詩遇到了《流光》的編輯？”
“對，她們沒有肢體接觸。”
譚韶詩嘴角一抽。
“嗯。”餘芷在下一秒問了個關鍵問題，“你繼續坐在桌前，沒上去打個招呼嗎？”
助理啞口無言。
餘芷的聲音依然溫柔，“韶詩沒有名片，你呢？”
“對不起。”助理老實道歉，“我一時沒想到，我只是按照您的指示去做……”
餘芷淡淡地打斷，“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幾秒後，譚韶詩見到一臉委屈的助理從辦公室裏快步走出來，低頭垂手，直到拐彎才由眼角餘光註意到了她，直起了身子，掛起一個笑。
怎麽看怎麽勉強，可憐兮兮的。
譚韶詩感到抱歉，回了一個微笑，招招手表示友好。
明明是她沒有名片的鍋。
譚韶詩覺得有必要為助理解釋一下，走進門，沒看清餘芷在哪裏就被抱到懷裏去了。
“這麽慢。”餘芷蹭蹭她，順便把門關上了。
門一關，譚韶詩想著沒人看見，也就不掙紮了，小聲辯解，“哪有。”
“坐吧。”餘芷帶了她到沙發邊坐下，撫了撫她被風吹亂的發絲，“辛苦了。”
譚韶詩想到方才助理被指責的事情，趕緊說，“是我沒考慮到名片的事情，你不要怪那個助理了。”
餘芷挑眉，“你覺得她很無辜？”
譚韶詩想點頭，迫於餘芷意味深長的眼神沒敢動。
“嗯，她沒錯，就是做事不大周到。”餘芷耐著性子給她解釋，“她是我的助理，應該明白我做的一切事情是為了公司，在那種情況之下臨時充當你的助理，能讓我們公司的設計師更體面，有好處。黎藍有楊助理陪著，你一個人形單影只，她在旁邊看著……像話嗎？”
譚韶詩不曾想過這些。
她沒把自己跟黎藍看成同一類設計師過，覺得自己就是個陪襯，《流光》編輯不可能采訪她。
但是，譚韶詩捋順了思緒，發現自己真是沒出息，老實懺悔，“對不起。”
“沒關系。”餘芷摸摸她的頭，“下次就知道了。”
“公司有名片模版嗎？”譚韶詩記得前公司負責定制的設計師名片統一，好奇f公司是否有這樣的規定，“我轉正了能做一張嗎？”
“下午你跟柯姍說，她會給你申請表。”
譚韶詩欣然接受。
哪怕是開後門，她也願意有屬於自己的印上f公司logo的名片。
餘芷看透了她的心思，主動說，“柯巖睿的定制報上去之後，你有兩個單子，分量不輕，本來就應該轉正，登記資料做名片。”
“這樣啊……”譚韶詩訝然，“f公司試用期這麽短嗎。”
“因人而異。”
“……”譚韶詩莫名想到了助理的委屈臉，弱弱說，“你不要怪那個助理了。”
餘芷不意外她會求情，“你覺得我太兇了？”
譚韶詩猶豫點頭。
“那我對她好一點，”餘芷拉起她的手，輕聲說，“像這樣？”
譚韶詩這回想起的是助理漂亮的臉蛋了，猛地甩開，不高興地反問，“非要動手嗎？”
“對啊，有話可以好好談，為什麽要握人家的手？”
“……”譚韶詩一聽便知餘芷在吃黎藍的醋，無奈嘆氣，“我錯了，我不該在安慰的時候握人家的手，以後絕對不會了。”
餘芷伸手把她摟到懷裏，滿意一笑，“乖。”
譚韶詩還有別的想問，“你有其他的助理嗎？是不是也這麽漂亮？”
“有，跟石助理一樣醜。”
“……”譚韶詩被餘芷溫柔說著毒舌話的樣子給整懵了。
“開玩笑。”餘芷捏了捏她的臉，“你放心，我和助理只是工作上的關系。”
“嗯~”譚韶詩悶悶應聲，不繃著身子了，順勢靠到餘芷身上一起陷到松軟的沙發裏去。
餘芷卻想著其他事情，“你說……你的名片印個‘非單身’怎麽樣？”
“……不要開玩笑了。”
“這不是玩笑。”
譚韶詩擡眼看一看餘芷輕抿的唇角，關註點跑偏——她的女朋友仰視視角還是這麽好看。這種顏值，這把聲音，要是聽了她的話對助理溫溫柔柔還得了。
餘芷愛吃醋，她也惦記著助理那張漂亮臉蛋……
“名片多麻煩啊。”譚韶詩看到餘芷的耳釘，忽而想到了上回衣帽間的對話，想到了媽媽一系列不放心的念叨，提了個對外宣告有對象的請求，“我們戴情侶戒指吧。”
餘芷驚訝一瞬，笑了，“好。”
“我最近忙，周女士的圖要跟制作部溝通，柯先生那邊才起了頭，沒空畫新的設計圖……這樣把，我們先買一對簡單的戴著，再慢慢訂做。”
餘芷認真想了想，輕聲提議，“我試著設計？”
譚韶詩一楞，而後便是打從心裏為餘芷願意再畫設計圖而高興，昂頭親一口。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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